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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是象牙塔,說得真的是一點都沒有錯呢。在大學,除了上課,就是各種形式的娛樂,當然,各種小煩惱是生活的調劑品。大學,人單純,生活單純,不用在高考指揮棒下日以繼夜的埋頭苦讀,也不用思考著人生的出路。前途一片光明,生活春意盎然。大學如果沒有一場轟轟烈烈的青春,就對不起如花的年紀和梧桐葉紛飛的浪漫。相遇是最好的禮物,他日能否相守則看彼此的造化。在大學,遇見傾城傾心的人,強烈的愛恨,不懂收斂,張揚活潑。沒有一次這樣的相遇,沒有一次這樣的刻骨,沒有一次這樣的廝殺,怎么對得起,那些盛開在夏季的荷花呢?我也在等,等一段屬于自己的傾城戀。我不求長相廝守,但求曾經擁有。在該放手時瀟灑的轉身,成全對方的天空。也許是我的虔誠與不求,感動了上天,我等到了一份在大學盛開的愛情。偶然的機會,通過朋友認識了你,印象并不深刻,不算才貌驚人。在網上,我們常常聊到深夜,我們都對文學有著濃厚的興趣,對一些作家的看法竟然不謀而合。仿佛找到了知己。真正讓我意識到喜歡你的時候,是有一次你朋友過來,我遠遠看見你和她有講有笑,默契十足。難過占據了心頭。那天晚上你并沒有找我聊天。我試著開玩笑問你,有沒有女朋友。你說沒有,但是有喜歡的人。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冷掉。我還祝福你抱得美人歸。那天晚上我疼得睡不著。心疼。后來你說要介紹給我認識。在學校門口的浪漫的咖啡廳,幾座的情侶,我在想等下怎么面對你的女朋友,告訴自己不能哭。我想了許多種結果,都沒有想到,你說,喜歡的人是對面的女孩,喜歡文學。順理成章的在一起。我喜歡的人喜歡我,這是最美的結局。我們手牽手走過校園的綠道,喝過校門口的糖水,一起自習,談論文學。也時常爭得面紅耳赤,總是忍不住再見面。像每一對情侶一樣,大學這個背景下,我們愛得純粹。轉眼,我們面臨畢業。你說你想回到家鄉。你說等你有足夠的錢,就來找我。我們只是暫時分開。我信了。我在這個城市扎根,等著你。異地戀最悲哀的是你疼,我不能照顧你。我累,我不能靠近你。即便是我們的生活有了千差萬別的變化,我相信著我們的愛情。我希望,我可以等到你。
2015-11-29 10:17:56
作者:落葉星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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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晨曦,阡陌在雙眼前逐漸的明媚開來。露珠發射著嫩綠的柔軟。暖色的一米陽光在窗前徘徊、佇立,一直徘徊在我的周圍。眼睛總是會有習慣性的遠望,直到望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陷入懵懂的基調,以為只有這樣才能從紛擾空氣中,放飛夢想的風箏。于是,在揉碎的時光里,又鍍上了一層念想的迷光。我知道,新生的早晨和新生的夢一起,徑直地邁向風平浪靜的明天。回顧往昔,那些暗淡歲月里的飛揚塵土,似乎積累了厚厚的一層,覆蓋住了年少的意氣風發、血氣方剛。稚氣的棱角不知從何時起,被眼前的現實磨平。風箏,已經斷了線嗎?而事實上,我仍在小心翼翼地緊握手中的風箏線,讓夢想的風箏放飛在浩瀚的天空里。許久沒有執筆寫下詩篇,將未來一一埋葬。渲染的筆觸卻始終無法臨摹現實眼前的巨大空洞。在不斷張望的四季輪回里,盡管眼角已經滋長著疲倦的話語,淚卻還是一滴一滴地自由流淌。只是這淚水,承載了太多的心酸與苦楚,而更多的,則是對實現夢想的熱衷與渴望。眼皮經不起太多塵世的折騰,紛紛擾擾的沉寂過后,它便肆意地、不找邊際地落了下來。我的左手端詳著右手清晰的脈絡,劃過時間濃重的厚厚一筆。我抬起頭仰望天空,總能隱隱綽綽地望見夢想的風箏高高的翱翔湛藍的天宇。生活在鋼筋水泥鑄成的森林里,我只知道,身后沉重的生活里,既沒有鮮花,也沒有彩虹,有的只是快速的鼓點、盲目的眼神、虛假的笑容;現世的嘲諷、人群的冷淡、被棄置一地的夢想......點點的支離破粹。一季又一季的光陰被我擱淺在漫長的“夢想之路”的旅途中,沉淀為歲月里的一指煙塵,熠熠生輝。我一直這樣告誡自己:夢想,總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夢想之路”,不是夢,也不是想,而是一條路。在荊棘的道路上,唯有不斷追尋的信念和沉穩的耐心,才能開辟出康莊大道。夢想,讓人與眾不同,只是在追逐夢想的過程中,大多數人都在時光里磕磕碰碰地成長,在得到不斷豐富的物質之后,終于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和那份簡單的純粹,以及那份對夢想的執著。人們常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的夢想一直都很嬌貴,我知道,我得先像現實妥協,然后才有走下去的勇氣。年輕時,誰的夢想不曾墜落懸崖、千鈞一發?誰手里的風箏不曾被現實的暴風雨蹂躪、滿目瘡痍?只是有的人,仍然固執地將擱置的夢想重新拾起,在經歷過疼痛與苦楚后,更好地強大了自己,放飛了手里的風箏。而更多的人,比起跌跌撞撞的未來,更情愿隨波逐流地過活,然后,平淡無奇地過完自己僅此的一生。路雖遠,勇敢前行。風箏永遠不會停留在原來的地方。
2015-11-26 12:24:34
作者:羅明
來源: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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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一巴掌沒有打下去,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米白突然覺得很累,揉了幾下太陽穴,她想起阿藍的話,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哎,不是冤家不聚頭。”她站著低下頭沉思了片刻,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之后往巷子更深處的方向走去。她再一次走回那個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她匆忙而專注地走著,像在尋找什么,好像在躲避著什么,又像誰在呼喚著她。思緒如亂麻一般紛擾的她,走累了,便靠在那塊早已布滿青苔的石凳上。她一個人立在黃昏的深巷中, 用手摳了摳石凳上的青苔,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頭腦暫時一片空白,就像她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巷子一樣。生活早已把她折磨得不像人樣,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她所在的年齡本該有的活力。她雙手捂住額頭,緩緩地抬起她的頭顱,目光呆滯地望著不見底的巷子的另一頭,愣了片刻,她的淚水又再一次奪眶而出,順著她飽經滄桑的小臉滑落。漸漸地,漸漸地,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遠處的教堂響起了鐘聲,在耳膜間回蕩著,之后便消逝了。仿佛時間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時……曾幾何時,她何嘗不是擁有過一段如花似蜜的戀情,身旁何嘗不是有一個愛她的和她愛的男人?如今,人去樓空,留下孤零零的她和無法釋懷的過去。曾經,年少輕狂的她,敢愛敢恨,少了幾分同齡少女的那種矜持,多了幾分陽剛,又加上長著一雙漂亮的臉蛋,因而成為男生們追慕的對象。然而,她卻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對仰慕和追求她的男生一概置之不理,緊閉心門,卻唯獨對他頗有好感。他,姓李,單名藍,一個從農村里走出來,性格內斂、喜歡獨處、不善于與人交際的男孩子。記得在一個雨季的傍晚,在電梯里,那次電梯因連日來潮濕天氣而導致電線發生故障,行駛到一半便不再移動,卡在半空中,動彈不得。米白羞澀地望著李藍,雙眼凝眸李藍那雙富有活力的眼睛。李藍低下頭,但分明可見他的臉是紅彤彤的。她和他就是在這樣既不浪漫又乏情調反而略帶有幾分齷齪的環境里發生了接觸,彼此寒暄了幾句。多年以后,這對曾經的戀人,之后又成為“冤家”的兩個家伙一致認為,那次電梯的邂逅是他們一生中最純潔,也是最美麗的回憶。在后來的日子里,他們在校園里意外地偶遇了好幾回,彼此聊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后來才知道,原來他倆彼此跟蹤對方,才上演了一幕幕既浪漫而又美麗的邂逅。似乎一切在冥冥中早已安排,在之后的日子里,一切都那么地順理成章。青春年華如同晨曦和晚霞,絢麗多姿而又變幻莫測。傍晚的校園,清風徐來,掠過平靜的湖面,蕩起陣陣漣漪;鳥兒蹲坐在湖旁柳枝上,嘰嘰喳喳地響個不停。每當這時,細心的人都會發現一個帥氣的小伙子騎著他那輛陳舊且后架鋪上一張軟綿綿坐墊的自行車,載著一個美麗的妙齡少女穿過湖堤,米白坐在后邊,一個手親熱地摟著李藍,接著駛進一個幽靜且悠長的巷子,之后雙雙下車并排坐在一塊被人遺棄在一旁無人問津的石頭上,依偎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有時,他倆一起到附近的教堂做禮拜;有時,午后,頃刻間晴天霹靂,大雨傾盆,他倆躲在同一屋檐下,抬頭看著燕巢里探出身來毛茸茸的雛燕,也像孩子一樣靜候雨后璀璨的彩虹;還有時,一起脫下鞋子,手牽手,感受鵝卵石的溫度,然后像孩子一樣笑。沒有什么東西能比得上溫暖的愛情更為珍貴——你感受到的生活的真正美好,莫過于這一點了。沒有愛情,人的生活就不堪設想。愛情啊!它使荒蕪變為繁榮,平庸變為偉大;使死去的復活,活著的閃閃發光。即使便愛情是不盡的煎熬,不盡的折磨,象冰霜般嚴厲,烈火般烤灼,但愛情對心理和身體健康的男女永遠是那么的自然;同時又永遠讓我們感到新奇、神秘和不可思議。李藍朝思暮想的、為之而牽腸掛肚的夢中女郎是米白。李藍喜歡著米白,深愛著米白。曾經李藍對米白說:只要你開心、快樂和幸福,那么,我就開心、快樂和幸福。米白恣意地點了點頭。在厚實的土壤上,既長出大量平平凡凡的小草,也長出不少棟梁之才。出身于農民家庭的李藍,很早就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命運的不幸和對那個常年為溫飽而憂愁窮困潦倒的家應當負有的責任。李藍下面有兩個弟弟和三個妹妹,最小的妹妹還在大人的襁褓中,還有一個常年臥病在床的奶奶。家里僅僅靠雙親那微不足道的收入和政府的救濟勉強度日,稍有個風吹草動,這個家便陷入饑餓、憂愁的惶恐之中。城里人夸孩子夸學習,鄉下人夸孩子夸勞動。然而,在饑寒交迫的家庭中,一切的勞動是那么地理所當然,沒有什么比填飽肚子更為令人興奮。自懂事起,李藍不僅擔負著沉重的學業,還要肩負起沉重的家庭責任。有好吃的,李藍總是第一時間想到疼他和愛他的雙親,年幼的弟弟妹妹,還有那個由于付不上昂貴的醫藥費而導致眼睛幾乎接近瞎狀態的奶奶。奶奶年紀大了,加上眼睛又有問題,行動很不利索,所以更多的時候是躺在床上,似乎在靜候死神的來臨。對于窮人而言,患了疾病,又無錢醫治,只能聽天由命,等待命運之神任意地撥弄,這是人生多么無奈與辛酸的事。每次李藍從親戚家弄來的稀缺品——棉花糖,他總是全部留給那年邁的奶奶,因為奶奶牙齒不好,吃不了硬的東西。面對年幼的弟弟妹妹的糾纏——吵著要吃棉花糖,李藍是毫不留情地給予拒絕。他想,奶奶年紀大了,本來就應該好好地享福,可是搖搖欲墜的家不要說享福了,就是連最起碼的吃飯也常常是個大問題,想著想著,眼窩一熱,鼻子一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本來他家就不富裕,前些年,父親由于長年累月操勞過度,脊椎受損,不能再下田耕作,似乎這個家快要垮了,但他不能讓他垮,因為他深愛他的家和他的家人,于是他挑過父親的擔子,成為他家的“男人”。禍不單行的是,母親在一次車禍中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無疑,這對在生死邊緣上垂死掙扎的不幸家庭更是雪上加霜。生活啊!生活啊!你為什么要那么殘忍地對待一個已經很不幸的家庭?這個家庭已經不能再承受這樣的打擊了。因為貧困,因為吃不上好飯,因為那顆熾熱而敏感的自尊心,他常常背著同學在校外的工地上攬工。一個月下來,辛苦賺來的幾百塊,絕大部分寄回家,剩下少得可憐的自己留著。看著憑自己雙手掙來的錢,除過寄回家的,剩下的也許很少,但我們的李藍還是心滿意足的。雖然人與人之間可能由于出身所在的環境導致生活條件和發展的道路存在天壤之別,但無疑勞動可以彌補這一切,起碼在精神層面得到滿足。勞動使人感受到自己作為一個獨立人的意義,通過勞動獲得自尊,人因勞動而偉大。目前,有一件事困擾著我們的李藍。前些日子,米白興奮地對李藍說:過幾天我生日。對于新生代而言,生日意味著慶祝,慶祝少不了花錢。這是他認識米白以來給她過的第一個生日,意義不言而喻,因此在這件事上,容不得半點馬虎。然而,目前我們的李藍身上除過勉強夠吃飯的錢外,剩下的寥寥無幾。在未來的幾天里,李藍無暇顧及其他事,心里思量著怎樣湊錢給米白過生日,卻想不到好的主意,為此苦惱了好一陣子。“鈴鈴鈴……”,下課鈴聲響起后,同學們都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的功課,紛紛結伴到食堂吃午飯。午飯過后,同學們都回宿舍休息去了,熙熙攘攘的校道又恢復了平靜。一眼望去,寬敞的課室里還有一個人,只見那人身穿一件黑寸衫,正專心致志地學習。學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在之后什么事也不知道了……直到聽見刺耳的午休鈴聲,才猛然地站了起來,舒展舒展脖子,揉搓惺忪的雙眼,然后抬頭掃視了課室的前后門,遲疑了片刻,之后從抽屜里緩緩地掏出一個干癟的包子和一瓶與瓶子上貼著的商標不太相稱的辣椒醬,顯然辣椒醬是從家里帶過來的。李藍沾了點辣椒醬后便貪婪地啃了起來,分明可見那包子外表失去了早晨出爐時的光澤,顯得有幾分暗淡。不過,沾上一層鮮艷的辣椒醬后,那包子又顯得多了幾分艷麗。突然,在李藍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我可以去賣血,說不定那筆錢就有了著落咧。為此,李藍興奮了好一陣子。于是,帶著那股干勁,走過大街,又穿過小巷,步入一間診所。只見診所門外掛著一個牌子,上方寫道:“救死扶傷,弘揚醫德。”據別人透露:在這種診所里,血液的收購價會更高。接待他的是一位皮膚黑黝黝的中年男子,他打量了一下李藍,很快就知道他的意圖。李藍強忍著抽了300mml的血液,拿著一沓白花花的錢顛簸地步出診所,消失在深巷中。在返回學校的途中,路過一個喧囂嘈雜的拐彎處,拐彎處骯臟潮濕的角落躺著一位衣衫襤褸的乞討者,旁邊放著一個殘缺了一個角的衣缽。只見那人身材瘦弱,就像鄉下漫山遍野的竹子一樣纖細,奄奄一息地向路人呻吟哀求道:行行好!李藍不假思索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五塊,迅速地放到碗里,然后急轉身離去。夜晚,城市里的燈火次第亮了起來,一眼望去,仿佛是燈火的海洋。看著五彩斑斕的燈火,李藍覺得很溫暖。是啊!燈火除了能給人照明外,也能溫暖人心。幾天后,李藍陪伴米白度過了她十九歲的生日。那天,李藍輕輕地吻了米白的額頭,米白的兩頰上突然飛出來兩朵紅云,然后投入李藍的懷抱中。自從秋天進入大學以來,李藍已經在這里度過了很長一段日子。在這段時間里,在李藍和米白之間,發生了很多事,其中也包括那次李藍為米白籌辦的生日。但他倆之間的矛盾和摩擦也逐日增加,并且有滑向尖銳方向的趨勢。因為家境貧困,自幼李藍便勤奮好學,生活十分簡樸,但他也盡量設法滿足米白。而出身富裕家庭性格開朗的米白,自幼嬌生慣養,對生活要求十分苛刻,更為致命的是她十分地懶惰,逃課成為她的家常便飯,這是“好學生”李藍所厭惡的。也許,對于出身于優越的家庭環境衣食無憂的米白而言,這樣的環境蠻恣意的,既虛度得起,也揮霍得起。但是,李藍可以嗎?骨感的現實告訴他,這是不可以的。他來自偏遠的山區,他是家里的希望。上大學前的一天晚上,他含著淚從父親手中接過從鄉親們借來的學費,并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此番前去絕不辜負雙親和鄰里的期待。他既不懈地追求生活,又不敢奢望生活過多的酬報和寵愛,理智而清醒地面對著現實。這也許所有從農村走出來的知識階層所共有的一種心態。一天下午,李藍沒去上課,他蹲坐在操場的石凳旁,看著破碎的藍天、亂針般飛散的陽光、以及一朵被撕爛的白云......清晰地聽見音樂樓里奏響起黃家駒的“光輝歲月”。今天上午,父親打電話過來,抽噎著說:“娃,你媽……昨天……夜里……住院了……”父親還是要強的父親,強忍著內心的悲痛斷斷續續說完了。聽到媽媽住院的字眼時,李藍腦子里一片空白,雙腿立即軟了下去,默默地流著淚。淚水干了后,他想:無論如何,我得趕回去。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向學校請了假,然后踏上了漫長且痛苦的歸家之路。本來他想向米白告辭的,然而米白上著課,歸家的心情卻容緩不下一分一秒,他只在米白上課的課室透過玻璃窗看著米白,駐足了片刻便轉身離去。萬萬沒想到,這次的不告而辭竟然是最后的結局,把兩個與世無爭的人兒卷入持續幾十年無法釋懷的痛苦漩渦中。一個多星期后,李藍拖著削瘦的身體、帶著更加憂郁和感傷的眼神回到了學校。回到學校后,他也不主動找米蘭,也不跟人說家里的事情。相信很多同學察覺得到李藍的不妥,但也說不出什么,只是發現他比先前更加地刻苦,更加地節儉,還有的是更加地沉默寡言。一個星期以來,米白通過各種渠道打探關于李藍的消息,然而依舊杳無音信,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夜里,米白躲在被子里掉淚,以致眼睛紅腫,卻對外說是被蜜蜂叮咬所致,其中的多少無奈與多少辛酸,也許,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得到。后來,米蘭得知李藍的出現,欣喜若狂的她顧不上濕淋淋的頭發,像只小鹿一樣活蹦亂跳。然后,歡喜地跑到李藍的課室和宿舍找他,換來的卻是一臉冷漠。米蘭哭著跑出了李藍的宿舍,他也沒挽留。米蘭責怪李藍對她的冷漠,心想,他心里是否已經容不下她了?夜里,室友進入夢鄉后,在同一片天空底下,米白與李藍在各自的宿舍里蒙著被子抽泣。李藍嘴邊反復念叨著一句話:“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不知不覺,東邊的天空已經舒白,這時兩人才安然睡去。沒有人去打聽李藍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在大學里,像李藍這樣普通的一員,又有多少人會投以關注的目光呢?曾經幾次,米白與李藍擦肩而過,但彼此也沒有挽留對方。有一次,在籃球場上,米白看到李藍跟一個女孩聊天,她怒氣沖沖地跑了過去,當著那女孩的面,狠狠地甩了一下李藍的臉。打的時候她的手是顫抖的,過后又很后悔,她的心很疼,無法原諒自己魯莽粗暴的舉止,然后蹲在地上低頭痛哭。他多么希望李藍能夠抱住她,哪怕只是一會兒。那女孩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了,過了好一陣子才晃了過來,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像要準備解釋什么似的,卻被李藍挽住了。每天臨近黃昏的時候,李藍穿上他那件破舊的大衣,神秘地爬上了學校后面的山,在漫山遍野中像孤魂野鬼一般游蕩。也許,他們愛得還不夠深,或者一開始愛的方向就錯了。下學年,米白所在的專業搬到新校區。在離開的那一天,米白多么渴望李藍能夠出現在眼前,對于她而言,這無異于登天,她含淚喃喃自語道:真是癡人說夢話,我就是那個癡人。兩年來,在同一片天空底下生活,李藍也沒找過她,何況……想著想著,她的淚水如泉涌般噴出來。在苦苦等待落空后,她徹底絕望了,對李藍徹底死心了,她恨他,恨他的絕情。于是,她從書包里掏出早已淚跡斑駁的李藍的照片,抬起右手,向照片甩了一個耳光。帶著受傷的心,她離開了這片她曾經熱愛深沉的土地。直到米白消失在遠去的方向,這時才發現在校道一旁樹陰深處隱藏著一個人,那人艱難地攙扶著,過了許久,那人才緩緩步出,然后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中。后來,有人走進樹陰深處,無意中發現了里頭曾經有過劇烈掙扎的痕跡,據推斷,那天應該就是某某學院搬遷的日子。多年以后,在異鄉某個街頭的拐彎處,這對曾經的戀人又再一次重逢。時過境遷,他已經是一個五歲孩子的父親,而她結過婚,也離過婚。他倆彼此寒暄了幾句,便分離了。孩子木訥地望著遠去的背影,然后轉過身,天真地問道:“爸爸,那位阿姨是誰呀?”遠處響起了鐘聲,再一次把無法放下過去、釋懷自己的人兒卷入深邃的記憶中……生活啊,生活!你有多少苦難,又有多少甘甜!天空不會永遠陰暗,當烏云退盡的時候,藍天上燦爛的陽光就會照亮大地。青草照樣會鮮綠無比,花朵仍然會蓬勃開放。我祝福普天下所有在感情上歷經千辛萬苦的人們,最后終于能獲得幸福!
2015-11-21 20:05:35
作者:蘇永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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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一巴掌沒有打下去,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米白突然覺得很累,揉了幾下太陽穴,她想起阿藍的話,閉上眼睛又嘆了口氣:“哎,不是冤家不聚頭。”她再一次走回那個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她匆忙而專注地走著,像在尋找什么,好像在躲避著什么,又像誰在呼喚著她。走累了,便坐在那塊早已布滿青苔的石凳上。然后,雙手捂住額頭,緩緩地抬起她的頭顱,呆滯地望著不見底的巷子的另一頭。愣了片刻,她的淚水又再一次奪眶而出,順著她飽經滄桑的小臉滑落。漸漸地、漸漸地,天下起了酥雨,遠處的教堂響起了鐘聲,在耳膜間回蕩著,之后便消逝了。仿佛時間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時……曾幾何時,她何嘗不是擁有過一段如花似蜜的戀情,身旁何嘗不是有一個愛她的和她愛的男人?如今,人去樓空,留下孤零零的她和無法釋懷的過去。曾經,年少輕狂的她,敢愛敢恨,少了幾分同齡少女的那種矜持,多了幾分陽剛,又加上長著一雙漂亮的臉蛋,因而成為男生們追慕的對象。然而,她卻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對仰慕和追求她的男生一概置之不理,緊閉心門,卻唯獨對他頗有好感。他,姓李,單名藍,一個從農村里走出來,性格內斂、喜歡獨處、不善于與人打交道的男孩子。記得在一個雨季的傍晚,在電梯里,那次電梯因連日來潮濕天氣而中途發生故障,卡在半空中,動彈不得。她和他就是在這樣既不浪漫又乏情調反而略帶有幾分齷齪的環境里發生了接觸,彼此寒暄了幾句。多年以后,這對曾經的戀人,之后又成為“冤家”的兩個家伙一致認為,那次電梯的邂逅是他們一生中最純潔、最美麗的回憶。在后來的日子里,他們在校園里意外地偶遇了好幾回,彼此聊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后來才知道,原來他倆彼此跟蹤對方,才上演了一幕幕既浪漫而又美麗的邂逅。似乎一切在冥冥中早已安排,在之后的日子里,一切都那么地順理成章。青春年華如同晨曦和晚霞,絢麗多姿而又變幻莫測。傍晚的校園,清風徐來,掠過平靜的湖面,蕩起陣陣漣漪;鳥兒蹲坐在湖旁柳枝上,嘰嘰喳喳地響個不停。每當這時,細心的人都會發現一個小伙子騎著他那輛陳舊且后架鋪上一張軟綿綿坐墊的自行車,載著一個美麗的妙齡少女穿過湖堤,接著駛進一個幽靜且悠長的巷子,之后雙雙下車并并排坐在一塊被人遺棄在一旁無人問津的石頭上,然后依偎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有時,他倆一起到附近的教堂做禮拜;有時,午后,頃刻間晴天霹靂,大雨傾盆,他倆躲在屋檐下,像孩子一樣靜候雨后璀璨的彩虹;還有時,一起脫下鞋子,手牽手,感受鵝卵石的溫度,然后像孩子一樣笑。沒有什么東西能比得上溫暖的愛情更為珍貴——你感受到的生活的真正美好,莫過于這一點了。沒有愛情,人的生活就不堪設想。愛情啊!它使荒蕪變為繁榮,平庸變為偉大;使死去的復活,活著的閃閃發光。即使便愛情是不盡的煎熬,不盡的折磨,象冰霜般嚴厲,烈火般烤灼,但愛情對心理和身體健康的男女永遠是那么的自然;同時又永遠讓我們感到新奇、神秘和不可思議。李藍朝思暮想的、為之而牽腸掛肚的夢中女郎是米白。李藍喜歡著米白,深愛著米白。曾經李藍對米白說:只要你開心、快樂和幸福,那么,我就開心、快樂和幸福。米白恣意地點了點頭。也許,對于出身于優越的家庭環境衣食無憂的米白而言,這樣的環境蠻恣意的,既虛度得起,也揮霍得起。但是,李藍可以嗎?骨感的現實告訴他,這是不可以的。他來自偏遠的山區,他是家里的希望。上大學前的一天晚上,他含著淚從父親手中接過從鄉親們借來的學費,并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此番前去絕不辜負雙親和鄰里的期待。他既不懈地追求生活,又不敢奢望生活過多的酬報和寵愛,理智而清醒地面對著現實。這也許所有從農村走出來的知識階層所共有的一種心態。一天下午,李藍沒去上課,他蹲坐在操場的石凳旁,看著破碎的藍天、亂針般飛散的陽光、以及一朵被撕爛的白云......清晰地聽見音樂樓里奏響起黃家駒的“光輝歲月”。今天上午,父親打電話過來,抽噎著說:“娃,你媽……昨天……夜里……住院了……”父親還是要強的父親,強忍著悲痛斷斷續續說完了。聽到媽媽住院的字眼時,李藍腦子里一片空白,雙腿立即軟了下去,默默地流著淚。淚干了后,他想:無論如何,我得趕回去。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向學校請了假,然后踏上了漫漫的歸家之路。本來他想向米白告辭的,然而米白上著課,歸家的心情卻容緩不下一分一秒,他只在米白上課的課室透過玻璃窗看著心無旁騖認真聽講的米白駐足了片刻便轉身離去。萬萬沒想到,這次的不告而辭竟然是最后的結局,把兩個與世無爭的人兒卷入持續幾十年無法釋懷的痛苦漩渦中。一個多星期后,李藍拖著削瘦的身體、帶著更加憂郁和感傷的眼神回到了學校。回到學校后,他也不主動找米蘭,也不跟人說家里的事情。相信很多同學察覺得到李藍的不妥,但也說不出什么,只是發現他比先前更加地刻苦,更加地節儉,還有更加地沉默寡言。一個星期以來,米白通過各種渠道打探關于李藍的消息,然而依舊杳無音信,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夜里,米白躲在被子里掉淚,以致眼睛紅腫,卻對外說是被蜜蜂叮咬所致,其中的多少無奈與多少辛酸,也許,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得到。后來,米蘭得知李藍的出現,欣喜若狂的她顧不上正洗著的頭發,像只小鹿一樣活蹦亂跳。然后,歡喜地跑到李藍的課室和宿舍找他,換來的卻是一臉冷漠。米蘭哭著跑出了李藍的宿舍,他也沒挽留。米蘭責怪李藍對她的冷漠,心想,他心里是否已經容不下她了?夜里,在同一片天空底下,米白與李藍在各自的宿舍里蒙著被子抽泣。李藍嘴邊反復念叨著一句話:“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不知不覺,東邊的天空已經舒白,這時兩人才安然睡去。沒有人去打聽李藍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在大學里,像李藍這樣的普通一員,又有多少人會投以關注的目光呢?曾經幾次,米白與李藍擦肩而過,但彼此也沒有挽留對方。也許,他們愛得還不夠深,或者一開始愛的方向就錯了。下學年,米白所在的專業搬到新校區。在離開的那一天,米白多么渴望李藍能夠出現在眼前,對于她而言,這無異于登天。兩年來,同在同一片天空底下生活,李藍也沒找過她,何況……想著想著,她的淚水如泉涌般噴出來。在苦苦等待落空后,她徹底絕望了,對李藍徹底死心了,她恨他,恨他的絕情。于是,她從書包里掏出早已淚跡斑駁的李藍的照片,抬起右手,向照片甩了一個耳光。帶著受傷的心,她離開了這片她曾經熱愛深沉的土地。直到米白消失在遠去的方向,這時才發現在校道一旁樹蔭深處隱藏著一個人,那人艱難地攙扶著,過了許久,那人才緩緩步出,然后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中。后來,有人走進樹蔭深處,無意中發現了里頭曾經有過劇烈掙扎的痕跡,據推斷,那天應該就是某某學院搬遷的日子。多年以后,在異鄉的某個街頭拐彎處,這對曾經的戀人又再一次重逢。時過境遷,他已經是一個五歲孩子的父親,而她結過婚,也離過婚。他倆彼此寒暄了幾句,便分離了。孩子目光盯著遠去的背影,然后轉過身,天真地問道:“爸爸,那位阿姨是誰呀?”遠處響起了鐘聲,再一次把無法放下過去、釋懷自己的人兒卷入深邃的記憶中……生活啊,生活!你有多少苦難,又有多少甘甜!天空不會永遠陰暗,當烏云退盡的時候,藍天上燦爛的陽光就會照亮大地。青草照樣會鮮綠無比,花朵仍然會蓬勃開放。我祝福普天下所有在感情上歷經千辛萬苦的人們,最后終于能獲得幸福!
2015-11-20 00:32:43
作者:蘇永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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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一巴掌沒有打下去,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米白突然覺得很累,揉了幾下太陽穴,她想起阿藍的話,閉上眼睛又嘆了口氣:“哎,不是冤家不聚頭。”她再一次走回那個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她匆忙而專注地走著,像在尋找什么,好像在躲避著什么,又像誰在呼喚著她。走累了,便坐在那塊早已布滿青苔的石凳上。然后,雙手捂住額頭,緩緩地抬起她的頭顱,呆滯地望著不見底的巷子的另一頭。愣了片刻,她的淚水又再一次奪眶而出,順著她飽經滄桑的小臉滑落。漸漸地、漸漸地,天下起了酥雨,遠處的教堂響起了鐘聲,在耳膜間回蕩著,之后便消逝了。仿佛時間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時……曾幾何時,她何嘗不是擁有過一段如花似蜜的戀情,身旁何嘗不是有一個愛她的和她愛的男人?如今,人去樓空,留下孤零零的她和無法釋懷的過去。曾經,年少輕狂的她,敢愛敢恨,少了幾分同齡少女的那種矜持,多了幾分陽剛,又加上長著一雙漂亮的臉蛋,因而成為男生們追慕的對象。然而,她卻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對仰慕和追求她的男生一概置之不理,緊閉心門,卻唯獨對他頗有好感。他,姓李,單名藍,一個從農村里走出來,性格內斂、喜歡獨處、不善于與人打交道的男孩子。記得在一個雨季的傍晚,在電梯里,那次電梯因連日來潮濕天氣而中途發生故障,卡在半空中,動彈不得。她和他就是在這樣既不浪漫又乏情調反而略帶有幾分齷齪的環境里發生了接觸,彼此寒暄了幾句。多年以后,這對曾經的戀人,之后又成為“冤家”的兩個家伙一致認為,那次電梯的邂逅是他們一生中最純潔、最美麗的回憶。在后來的日子里,他們在校園里意外地偶遇了好幾回,彼此聊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后來才知道,原來他倆彼此跟蹤對方,才上演了一幕幕既浪漫而又美麗的邂逅。似乎一切在冥冥中早已安排,在之后的日子里,一切都那么地順理成章。青春年華如同晨曦和晚霞,絢麗多姿而又變幻莫測。傍晚的校園,清風徐來,掠過平靜的湖面,蕩起陣陣漣漪;鳥兒蹲坐在湖旁柳枝上,嘰嘰喳喳地響個不停。每當這時,細心的人都會發現一個小伙子騎著他那輛陳舊且后架鋪上一張軟綿綿坐墊的自行車,載著一個美麗的妙齡少女穿過湖堤,接著駛進一個幽靜且悠長的巷子,之后雙雙下車并并排坐在一塊被人遺棄在一旁無人問津的石頭上,然后依偎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有時,他倆一起到附近的教堂做禮拜;有時,午后,頃刻間晴天霹靂,大雨傾盆,他倆躲在屋檐下,像孩子一樣靜候雨后璀璨的彩虹;還有時,一起脫下鞋子,手牽手,感受鵝卵石的溫度,然后像孩子一樣笑。沒有什么東西能比得上溫暖的愛情更為珍貴——你感受到的生活的真正美好,莫過于這一點了。沒有愛情,人的生活就不堪設想。愛情啊!它使荒蕪變為繁榮,平庸變為偉大;使死去的復活,活著的閃閃發光。即使便愛情是不盡的煎熬,不盡的折磨,象冰霜般嚴厲,烈火般烤灼,但愛情對心理和身體健康的男女永遠是那么的自然;同時又永遠讓我們感到新奇、神秘和不可思議。李藍朝思暮想的、為之而牽腸掛肚的夢中女郎是米白。李藍喜歡著米白,深愛著米白。曾經李藍對米白說:只要你開心、快樂和幸福,那么,我就開心、快樂和幸福。米白恣意地點了點頭。也許,對于出身于優越的家庭環境衣食無憂的米白而言,這樣的環境蠻恣意的,既虛度得起,也揮霍得起。但是,李藍可以嗎?骨感的現實告訴他,這是不可以的。他來自偏遠的山區,他是家里的希望。上大學前的一天晚上,他含著淚從父親手中接過從鄉親們借來的學費,并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此番前去絕不辜負雙親和鄰里的期待。他既不懈地追求生活,又不敢奢望生活過多的酬報和寵愛,理智而清醒地面對著現實。這也許所有從農村走出來的知識階層所共有的一種心態。一天下午,李藍沒去上課,他蹲坐在操場的石凳旁,看著破碎的藍天、亂針般飛散的陽光、以及一朵被撕爛的白云......清晰地聽見音樂樓里奏響起黃家駒的“光輝歲月”。今天上午,父親打電話過來,抽噎著說:“娃,你媽……昨天……夜里……住院了……”父親還是要強的父親,強忍著悲痛斷斷續續說完了。聽到媽媽住院的字眼時,李藍腦子里一片空白,雙腿立即軟了下去,默默地流著淚。淚干了后,他想:無論如何,我得趕回去。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向學校請了假,然后踏上了漫漫的歸家之路。本來他想向米白告辭的,然而米白上著課,歸家的心情卻容緩不下一分一秒,他只在米白上課的課室透過玻璃窗看著心無旁騖認真聽講的米白駐足了片刻便轉身離去。萬萬沒想到,這次的不告而辭竟然是最后的結局,把兩個與世無爭的人兒卷入持續幾十年無法釋懷的痛苦漩渦中。一個多星期后,李藍拖著削瘦的身體、帶著更加憂郁和感傷的眼神回到了學校。回到學校后,他也不主動找米蘭,也不跟人說家里的事情。相信很多同學察覺得到李藍的不妥,但也說不出什么,只是發現他比先前更加地刻苦,更加地節儉,還有更加地沉默寡言。一個星期以來,米白通過各種渠道打探關于李藍的消息,然而依舊杳無音信,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夜里,米白躲在被子里掉淚,以致眼睛紅腫,卻對外說是被蜜蜂叮咬所致,其中的多少無奈與多少辛酸,也許,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得到。后來,米蘭得知李藍的出現,欣喜若狂的她顧不上正洗著的頭發,像只小鹿一樣活蹦亂跳。然后,歡喜地跑到李藍的課室和宿舍找他,換來的卻是一臉冷漠。米蘭哭著跑出了李藍的宿舍,他也沒挽留。米蘭責怪李藍對她的冷漠,心想,他心里是否已經容不下她了?夜里,在同一片天空底下,米白與李藍在各自的宿舍里蒙著被子抽泣。李藍嘴邊反復念叨著一句話:“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不知不覺,東邊的天空已經舒白,這時兩人才安然睡去。沒有人去打聽李藍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在大學里,像李藍這樣的普通一員,又有多少人會投以關注的目光呢?曾經幾次,米白與李藍擦肩而過,但彼此也沒有挽留對方。也許,他們愛得還不夠深,或者一開始愛的方向就錯了。下學年,米白所在的專業搬到新校區。在離開的那一天,米白多么渴望李藍能夠出現在眼前,對于她而言,這無異于登天。兩年來,同在同一片天空底下生活,李藍也沒找過她,何況……想著想著,她的淚水如泉涌般噴出來。在苦苦等待落空后,她徹底絕望了,對李藍徹底死心了,她恨他,恨他的絕情。于是,她從書包里掏出早已淚跡斑駁的李藍的照片,抬起右手,向照片甩了一個耳光。帶著受傷的心,她離開了這片她曾經熱愛深沉的土地。直到米白消失在遠去的方向,這時才發現在校道一旁樹蔭深處隱藏著一個人,那人艱難地攙扶著,過了許久,那人才緩緩步出,然后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中。后來,有人走進樹蔭深處,無意中發現了里頭曾經有過劇烈掙扎的痕跡,據推斷,那天應該就是某某學院搬遷的日子。多年以后,在異鄉的某個街頭拐彎處,這對曾經的戀人又再一次重逢。時過境遷,他已經是一個五歲孩子的父親,而她結過婚,也離過婚。他倆彼此寒暄了幾句,便分離了。孩子目光盯著遠去的背影,然后轉過身,天真地問道:“爸爸,那位阿姨是誰呀?”遠處響起了鐘聲,再一次把無法放下過去、釋懷自己的人兒卷入深邃的記憶中……生活啊,生活!你有多少苦難,又有多少甘甜!天空不會永遠陰暗,當烏云退盡的時候,藍天上燦爛的陽光就會照亮大地。青草照樣會鮮綠無比,花朵仍然會蓬勃開放。我祝福普天下所有在感情上歷經千辛萬苦的人們,最后終于能獲得幸福!
2015-11-19 23:21:18
作者:蘇永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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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冰老人身材不高,一頭幾近全白的短發,穿著樸素大方。她年事雖高,卻精神奕奕,步履穩健,仍顯出當年的英氣。走進林逸冰老人那簡樸的家,迎面擺著一個大立書柜,書架上放著十大本一套的《秦牧文集》,十分顯眼,旁邊還有《秦牧散文選》、《尋夢者的足印》、《秦牧自選集》、《森林水滴》等四十來本秦牧的著作。一本本書籍,一封封信件,排列得整整齊齊。秦老的一幅大特寫照片端端正正的立在《秦牧文集》的前面,處處都有秦牧的物件,處處照見秦牧的影子。 一1931年,秦牧的父母帶著他們五兄弟姐妹從新加坡回國(大哥大姐留在新加坡),其時秦牧12歲,二姐林逸冰17歲。回澄海鄉下后,秦牧讀初中,二姐則到一間小學教書,生活還算安定。不久,白色恐怖籠罩中國,國民黨大肆搜捕進步人士。鄉間一些與“官府”有瓜葛的人向他們通風報信說,“黑名單”上有林逸冰的名字,說是她在學校講的話有“赤色”嫌疑,叫她趕快到外地躲一躲。全家人驚惶失措,馬上關起大門商議。最后決定由庶母連夜帶她遠走他鄉,輾轉流落到香港。秦牧在他的《少年時代話夢錄》中《姐姐的亡命》篇曾記載這件事。在香港,林逸冰遇見她教過的一個學生,經介紹認識了學生的老師,即后來成為她丈夫的人。經過短暫的接觸,為了生活,他們結婚了。丈夫的大哥是共chan黨員,在一次戰斗中被俘。為營救大哥,夫妻倆把她的首飾拿去重慶監獄打“關節”,把大哥保釋出獄。然后用她的個人私蓄在九龍蒲公村租了間木屋。這個點實際上成了黨的交通站,不少來自泰國的愛國青年就是通過這個交通站輸送到延安。這時,在鄉下讀書的秦牧因“赤色言論”被趕出學校,于是到香港投靠二姐,進入九龍華南中學讀書,就住在姐姐的家里。他學習很刻苦,又天資聰慧,在報考汕頭市立一中時,兩千多名考生中他名列第一。在這里,他與姐姐一起度過了一段較長的艱難歲月。在這個家里,林逸冰既要掩護來往的革命者,又要養活家里幾口人,她的丈夫又失了業。所以,只要能吃的,就匆匆放進肚子里。秦牧曾這樣描述他們當時的生活:“當時日子過得相當困難,市面上什么菜肴便宜他們就吃什么。有一次,姐姐買進一批米,是從海水中沉沒的貨船船艙里撈出來的,已經變味發霉,顏色花花綠綠的著實難以下咽,但大家也勉勉強強以它填飽肚子了。”秦牧就在這個被稱為“貧民窟”的地方初步接觸了進步的刊物和書籍,接觸了共chan黨人,這個時期成為他走上革命道路的轉折點。一次,香港被十二級強臺風侵襲,狂風夾著暴雨,狠命推向港島,攪得昏天黑地。風象刀似的刮著,木板、瓦片和鐵皮飛上天空后又狠狠砸向地上的巨大響聲,被砸傷的村民痛楚的慘叫聲,呼兒喚女的撕心裂肺般喊聲此起彼伏。屋里,秦牧和小外甥女及懷有六、七個月身孕的姐姐心驚膽戰地縮在一起。臺風越吹越猛,樹木翻倒,房屋搖搖欲墜,他們趕緊躲進了床底下。木屋被狂風吹倒了,“嘩”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頂塌下來,一根房梁打在床上,把床板也壓斷了。“完了!”林逸冰的腦子一片空白,懷里抱著的孩子也分不清哪里是頭哪里是腳。幸好房梁倒下來時撐成一個架子,擋住了壓向木床的屋頂。看來老天爺真的是有眼,拯救了一個未來的文壇大師。人雖然沒傷著,但他們卻被困在倒塌的屋里,無法出去。房子塌了,積水漫進屋里,越來越深。年青的秦牧靠著姐姐,十分憂心:“二姐,你說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姐姐沒吭聲,只是緊緊地摟著他的肩膀。生存的意念支持著他們,他們抱著孩子,淌著水在昏黑的破屋子里摸索,最后爬到架子上,終于發現一個僅容一人的洞口,攙扶著爬了出來。外邊原來是豬圈,豬不見了,幾只被水淹死的雞還在泡著,一些沒被淹死的則拼命拍打著濕漉漉的翅膀掙扎。風雨交加,外面一片汪洋,仍不時有木板、鐵皮甚至沙發等物在空中飛舞,四周全是倒塌的房屋,許多電線桿子被刮倒,不少人倒斃在街道、路旁,有被砸死的,有被電死的,其狀慘不忍睹。據事后報道,這場風災導致九龍、香港死亡達一萬多人。命是撿回來了,但前面是白茫茫的水面,背后是倒塌的房屋,怎么辦?顧不了那么多了,先脫離險境吧。他們帶著孩子,林逸冰則拖著個大肚子,讓人背著一起游到對岸。這時,與林逸冰相熟的國民黨粵漢鐵路警備司令馮次淇的太太得知這里水浸,馬上派人來接她們母女到九龍塘住。她們曾與馮太的母親為鄰,且關系甚密。秦牧告別姐姐,回學校去了。這次死里逃生的經歷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回憶。 二抗日戰爭爆發了,蔣介石宣布國共合作。1939年初,林逸冰收到去了江西吉安加入國民黨第五軍需局的丈夫來信,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在江西辦了個戰時工作干部訓練團,是抗日組織,廣東已有不少女青年報了名,動員她也去參加。于是,她忍痛給僅幾個月大的兒子戒了奶,將一子一女送回澄海鄉下,就動身去江西。南昌失守,干訓團撤到雩都,并入了黃埔軍校瑞金第三分校。經過嚴格考核,除軍事動作稍次外,她的其他課程全部優秀。姐姐進了軍校,弟弟秦牧則放棄學業,到廣州參加抗日救亡運動,加入了前鋒劇社,他們把日寇暴行和人們的反抗情緒編成節目,在后方巡回演出,向群眾宣傳抗日。當時較有影響的節目有《放下你的鞭子》、《“九一八”以來》、《八百壯士》等。劇社不但在廣東各地演出,還直上桂林、梧州等地。這次經歷,使秦牧耳聞目睹人民大眾的苦難生活,開拓了視野,從此,秦牧走上了革命道路。廣州淪陷后,韶關成了國民黨廣東省政府的戰時省會。這時,林逸冰等人的軍校實習已期滿,要分配工作了,3000個學員要分散到全國12個戰區,干訓團讓大家填表報自愿。秦牧其時已在韶關《中山日報》社任編輯。為了能與弟弟在一起,林逸冰選擇了設在韶關的四戰區政治部,但卻被派往設在翁源縣的第十二集團軍傷兵醫院。她因腳傷沒有去報到,住到弟弟家里。這段時期,她一直和秦牧在一起,還結識了他的一班青年朋友。那是一段無拘無束的時光,他們一起談論時事,一起做飯加菜。當然,做飯的任務就落在林逸冰身上。于是她又想方設法為他們改善伙食,盡量做些好菜給他們吃。有一次,好不容易買來一些田雞,青年們高興地圍著看林逸冰做。“二姐”,他們跟著秦牧稱呼她,“你敢殺田雞嗎?”她笑了笑,手腳麻利地干了起來。“咳,這還用說,黃埔軍校出來的嘛!”一個青年敬慕地說。他們尊敬她,不但是她的熱心腸,還佩服她一介弱質女子竟然敢去報考軍校。傷好后,林逸冰決定去找粵漢鐵路警備司令馮次淇幫忙。馮為她寫了一封信給政治部主任邱譽,邱譽的秘書李鈺接待了她,并分配她留屬下的特別黨部搞財務,軍銜則以中尉代理上尉,直至以后的少校。秦牧由于發了不少宣傳抗戰,痛斥汪精衛的文章,引起了社長的不滿,被發出“停薪留職”通知變相開除了。他于是參加了中山大學回粵戰地服務團,到珠江三角洲一帶活動,后來又輾轉到了桂林。從這時起,年青的秦牧開始進入了文藝界,以雜文開辟了他的文學創作之路。1942年夏,林逸冰請假去桂林探望秦牧。弟弟的生活很苦,經常是有上頓沒下頓。見他這么困難,姐姐勸他到政府部門謀個職,秦牧堅決地拒絕了:“我決不吃國民黨的飯,再餓也不會加入國民黨!”這期間,秦牧認識了吳紫風,她是中山大學畢業生,當時是《廣西日報》社的記者兼編輯,挺有才氣。 三桂林也失守了,這時的林逸冰已請了長假和丈夫孩子一起隱居。他們夫妻帶著幾個子女隨著老百姓一起逃難,過起了流浪生活。他們從韶關一直南下,沿著通往廣州的路線緩慢地移動著。到廣州后,好不容易進了航政局(廣州港務局的前身)當了文職人員。秦牧則帶著妻子北上,到貴州、重慶等地尋找出路。他們跟著幾十萬手無寸鐵的難民跋涉,路上到處都是餓死、病死或是被土匪殺人越貨殺死的尸體。他們經歷了千辛萬苦,躲過了土匪的攔截,背著行李步行了幾十天,終于到達貴州。這期間,姐弟倆失去了聯絡。1949年8月,在香港做了三年專職作家的秦牧,決心回祖國投身解放事業,與部分革命者一起到東江游擊區參加革命,并隨解放大軍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廣州城,成為軍管會的一員。結束了動蕩的生活,姐弟倆恢復了聯系。盡管此后的二十六年間,林逸冰基本沒有停止過關押、審查或交代,每次“運動”都成了“運動員”,但她與秦牧的關系一直很密切,秦牧給了她精神和物質上的支持,使她平安度過那段艱難的人生。解放后沒多久,林逸冰作為“軍統特務”被關押起來,送到設在廣州市郊楊箕村的勞動教養處。這期間,秦牧常常去探望他的二姐,還帶給她一些吃的用的。他了解姐姐,知道她的為人,在特別黨部當財務純粹是為了生活。更何況,不管在香港或在黨部,她都維護了好些共chan黨人。教養處有不少是政治犯,其中不乏認識秦牧的。他們在背后指指點點,“那不是秦牧嗎?”有的人干脆直截了當地偷問林逸冰:“為什么秦牧還敢來探監?”姐姐和姐夫因曾參加國民黨而在監牢出出進進,5個孩子要吃飯,要上學,其生活拮據程度可想而知。為此,秦牧的心總牽掛著他們,并負擔起一部分支出。他們的大女兒在北京大學讀書四年,期間每月的生活費都是由舅舅秦牧負擔的。勞教處出來,有人介紹林逸冰到海運局預備船員訓練班教初中語文。訓練班連她只有三個語文教師,其余兩個是大學生。她因自己的學歷不高,擔心教不來,加上那里不是正規學校,很多時教科書或指導書不能準時拿到。但為了家庭,為了飯碗,她豁出去了,利用業余時間備課,有不懂的就去找秦牧,或打電話向他請教。秦牧盡其所能對姐姐進行解釋或指點,直到完全明了。她的教學得到校方和學生們的好評。秦牧心疼姐姐的操勞,怕她累壞了身體,總是處處關心她體貼她。60年代初,那是國家經濟困難時期,政府關心知識分子,定期補助一些“加餐票”,好讓他們補充點營養。“加餐票”其實也不會很多,但秦牧總是帶著林逸冰一起去加餐,讓她吃飽些。而在節假日里,秦牧就會上街買一些好點的肉和菜,到姐姐家里和他們一起做來吃。每逢這時,家里總是覺得暖融融的,平常很少聞到肉腥味的孩子們更是歡喜異常,歡聲笑語充滿了屋里的每一個角落。多年以后,秦牧還不時提起與孩子們一道的快樂時光。秦牧對人說,他性格倔強,那是得于他父親的遺傳。盡管他在與人相處時很能容人,但卻是“眼睛里摻不進沙子”,不能容忍造謠生事,尤其是對他尊敬的姐姐。54年“三反五反”期間,單位有人給林逸冰栽贓,說她貪污公款,為此派出調查組四處調查,還到秦牧那里了解情況。一向待人熱情的秦牧這次卻板起了臉,據理反駁。調查組無功而返,秦牧卻因此被說成沒有階級立場。“文化大革命”開始了,除了不斷的審查批判之外,林逸冰還被獨自關押在一間小房子里達三年之久。有時“造**派”來興致了,就把她拉去審訊,一定要她承認自己是軍統特務,是國民黨讓她潛伏下來的。有一次,“造**派”輪流審訊她,兩個人兩小時一班,一直審到天亮,連水都不給她喝一口。她困渴交加,嘴唇干裂,渾身虛脫。審查后,身材瘦小的她每天坐在石頭堆上,一錘一錘地把石頭敲碎,一干就是幾年。秦牧這時也成了“國民黨殘渣余孽”,還被戴上了“漏網大右派”的“頭銜”,不斷地受到批判。幾天的時間竟有幾千人到他家門口大喊大罵,還把家里的東西砸爛了。批判逐漸升級,變成了批斗、體罰。在三年半被審查的時間里,秦牧被畫黑臉游過街,被強制作“噴氣式飛機”挨過斗爭。姐弟倆的聯系中斷了,但是,批判的文章和大字報卻經常把他們聯系在一起。當時黃埔港務局曾有一份批判他們的大字報,題目是《姐姐造箭,弟弟射箭》,內容是批判他們姐弟“同流合污”,一同攻擊“社會主義”。 四經過了26年的風風雨雨,終于迎來了生活的春天。這時,林逸冰已到了退休之年,于是辦理了退休手續回家享天倫之樂。而秦牧卻到了收獲的金秋時節,他寫作、講學、培育后人,還架起了與世界各地的文化橋梁,常常被邀請出國交流講學。雖然事務纏身,但姐弟之間的聯系從不中斷。秦牧常在百忙中抽空寫信給林逸冰。有時出國歸來不能直接回廣州,他也迫不及待地給姐姐寫信,把他的旅程、感想寫進信中。秦牧曾在一封信中寫道:二姊:我已從美國回到北京,此行歷時18天,到過美國紐約、波士頓、華盛頓、芝加哥、舊金山五大城市,大開眼界。詳情回廣州后再面談。中國和舊金山時差十五小時,因此,一路飛行天都是亮的,而到上海是忽感黃昏,到北京竟是午夜。我身體很好,一路都沒什么事情,整個來說,是順利的。我四五天后回廣州,先寄數行,以免惦念。…… 回到廣州,秦牧總要上姐姐的家里探望,把他的所見所聞告訴姐姐。他還不時邀姐姐上街,扶著她在大街小巷或公園里漫步,好讓不多外出的姐姐散散心。文壇大師秦牧在姐姐的面前,就象一個被呵護被操心的小弟弟。有一年,有關部門準備調秦牧到北京工作,秦牧征求姐姐的意見。林逸冰分析了他的情況,認為他不宜上北京,應該留在廣東,這里的土壤適合他。經過長談,秦牧放棄了進京的機會。“文革”期間,秦牧在北京的老朋友老舍、吳晗等好些人被迫害致死,盡管他也受到批判,但他的根已深深扎在廣東,況且這里的“武斗”沒有北京那么激烈。秦牧能安然走出那動蕩的年月,二姐林逸冰起了一定的作用。1983年,秦牧與中國作家協會部分作家到西安、青海、蘭州等地參觀,離開西安時剛給姐姐寄出一封信,到了西寧后又寫了一封。那信是寫在《西安日報》上的,他告訴姐姐說報上有他的特號,特意寄給她一閱。那篇文章是西安日報社記者張同賡寫的,題目是《夜訪秦牧》。從這可見二姐林逸冰在秦牧心里的分量,他的一喜一樂都愿意與姐姐分享。1990年9月,省社科院文學所、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中國作家協會廣東分會及羊城晚報社、《家庭》雜志社等單位聯合舉辦了慶賀秦牧文學創作五十周年暨秦牧文學作品研討會,二姐林逸冰也作為特邀嘉賓出席了開幕式。這是秦牧特意讓她作為父母和親人的代表來參加的。不喜交際的她卻為此梳洗整齊莊重到會。“覺夫(秦牧原名)的心腸很好,有好幾次陪我上街時,他扶我站在一旁,自己往馬路對面走去,原來是對面馬路有上了年紀的乞丐,他是給他們送錢的。”已進入耋耄之年的林逸冰老人繼續回憶說,“覺夫的求知欲特別強烈,他這一生除了知識外,別無追求。他什么知識都想學,包括外語、藥理等,只要需要,他就去學,惟獨不研究人際學。記得我們曾對如何做人進行過討論。我們都認為,要能去掉私心,凡事以他人利益為重,就不需要刻意去學習什么做人的道理。當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唉,他就摔了一交,卻永遠起不來了,他這是累的。”說著,她的眼睛又濕潤了。是的,我也從一些求教過秦老的文學愛好者那里聽說過,秦老人品好,很謙遜,從不擺名人架子,總是熱心地培育后輩。他對錢財看得很淡,愛說,錢財身外物,生不能帶來,死不能帶去,何苦看得那么重?一代文壇大師走了,但他的人品、文品等優秀遺產卻留給了后人,使我們受益無窮。懷念他的又何止是他的二姐和他的至親至愛??? 注:1.中央電視臺于2011年采訪了以優異成績畢業于黃埔軍校的林逸冰老人,時年97歲的她思維仍是那么清晰。 2.林逸冰老人于2012年春節無疾而終,享年98歲
2015-10-04 10:38:38
作者:潘紫英
來源:自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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