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杰周英兩口子幾十年來夫妻恩愛,相敬如賓,無論什么事,都商量著辦,從未紅過臉。他們離休后熱心公益事業,老兩口拿出每月工資一半,資助好幾所小學的貧困學生上學,僅長城小學受助學生就有十名。 傍晚,暮靄籠罩下的群山,一處坐落在半山腰一道土墻圍著的小院里,有兩排破舊的平房,院外四周矗立幾棵高高的楊樹,枝葉隨風搖曳。院子門口右側立一塊白底黑字木牌,上書“長城小學”。這里還未通電,光線越來越暗。院子內外簇擁不少大人小孩,有些人打著手電。門口左側有一間簡陋門房,門房里的小桌上和外邊窗臺上,分別立著一支跳動火苗的蠟燭。門房里的小桌上放著一部老式黑色的電話機,小學校長(姓于,是一位中年婦女)抓著電話話筒焦急地與人通話:“喂,喂,你說什么?啊,公社和縣里派出的搜救人員已達百人,好,好。我們長城大隊和小學也派出二三十個搜救人員去了下游。而且,我們小學許多學生和家長也都趕到學校,等候消息……” 站在門衛小房門口的米蘭兒拉著許珍珍的手,含著眼淚說:“奶奶不要救我該多好,多好……”說罷,“嗚,嗚,嗚”哭了起來。 “你不要難過,奶奶救你應該。”許珍珍安慰她,“奶奶會沒事的,你別哭了。”說罷,自己也掉下眼淚。 已載《中國作家網》 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 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小雨中,一輛小轎車疾馳在山間彎彎曲曲的柏油馬路上。許平坐在副駕駛座位,神色緊張,望著前方。 許杰坐在后排座位,眉頭緊皺,一臉凝重。 許杰與夫人周英是一對情深義重的恩愛夫妻,他比她大九歲。許杰1913年生在西北云川,周英1922年生在安徽靈璧。革命讓他們走到了一起。許杰早年在家鄉曾娶妻,婚后第二年由于妻子生小孩大出血不幸去世。許杰十分悲傷,此后多年直到1949年,已是副師長的他還是單身。周英17歲參加八路軍,先后在部隊做衛生員和軍醫。她21歲時曾與一位八路軍排長相愛,但是,那位排長在日本鬼子投降前夕,在一次炸毀日寇碉堡的戰斗中光榮犧牲,周英悲痛欲絕,難過了許久,許久……。 1949年秋天,彭德懷司令員率領西北野戰軍,在取得西府戰役勝利后,乘勝直搗國民黨馬步芳、馬繼援匪軍盤踞的蘭州,并于8月26日解放了這座大西北的重鎮。但是,解放蘭州的戰役進行的十分慘烈,我軍雖然殲滅了敵人大部有生力量,余敵倉惶逃竄,但我們自己各部隊的傷亡也不小。戰斗中,某部副師長許杰身先士卒,沖鋒陷陣,消滅了大量頑抗的敵人,但他也身負重傷,生命垂危,昏迷不醒。多虧西北野戰軍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經過多天全力搶救,才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搶救許杰的醫護人員中就有周英。而且,周英還是為許杰主刀做手術的大夫。她為他取出胸腔等身體幾個部位的子彈彈片,小心翼翼為他縫好傷口,叮囑護士按時給他用藥。并且,她還親自為許杰擦洗身子,避免傷口感染。許杰少不了對周英和醫務人員表示感謝。后來,許杰和周英相愛,于1950年春天結婚。蘭州解放后不久,許杰升任師長,1959年轉業到地方前,已是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副軍長兼某師師長。周英隨許杰轉業到地方,多年擔任地區人民醫院外科大夫。許杰離休后回到家鄉休養,周英亦離休跟隨丈夫一同回到云川。 已載《中國作家網》 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 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叮鈴鈴”電話鈴響了起來。 許平拿起電話:“喂,哪里?” “我是許珍珍,現在長城小學門衛室,你是……” “我是許平,你哥。”許平說罷,又道,“我剛回到家里,聽爸爸說,你跟媽媽去了長城小學。妹妹,你好嗎,媽媽好嗎?叫媽媽跟我說說話。” “噢,哥哥你回來了!媽媽現在無法跟你說話,她掉下懸崖,被洪水沖走了。”許珍珍在電話里哭著說道,“今天是禮拜天,我和媽媽帶一些學習用品以及衣物,去幾個貧困學生家庭去看望他們,在去一個八歲女該家時,女該不在家。得知她冒著細雨去山坡上采蘑菇,我跟媽媽趕往山坡去找她。誰知,此時山體滑坡,眼看小女孩要隨坍塌的山體摔下深溝,媽媽一個箭步趕去抓住她,把她推到我和趕來的小孩家人前,媽媽來不及跳上未坍塌的山畔上,掉了下去。我要跳下去救媽媽,被女孩家人和趕來的其他人拽住。當時山下深澗發水,滿河洪流飛浪很大,媽媽掉進洪水跟快被拋向下游。現在,長城小學和當地鄉親已有很多人趕往下游,搜救媽媽。我很害怕,也很焦急。你把這個情況告訴老爸,怎么辦呀?” “妹妹,你別急。”許平接著說道,“我把電話已放在免提,老爸就在我身邊,你說的話他都聽到了。我跟老爸商量一下,一會兒告訴你。”許杰隨即伸手抓過電話,道,“珍珍,你就在長城小學門衛等著,我和你哥三個小時后趕來,見面再說。” 已載《中國作家網》 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 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許平提著包打著傘,飛快地穿過幾條街、幾道巷,來到秦韻大街向北走。 秦韻北街,一座青磚灰瓦風格的小院,幾間精致典雅的房屋,除中間房門開著,其余都關著門。 年近七旬的許杰站在開著房門的屋檐下,不時望望飄灑雨點灰蒙蒙的天空,臉上呈現焦急的神色。許杰是一位曾跟劉志丹將軍鬧革命的老紅軍,參加過土地革命戰爭、抗日戰爭、解放戰爭,1955年被授予大校軍銜。他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前,是解放軍陸軍副軍長兼某師師長。到地方后,他擔任一個地區行署專員工作數年,現離休回到故鄉云川市安度晚年。 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呀?”許杰問。 “我。”許平大聲道。 “哦,平兒回來了!”許杰緊走幾步把院門打開,將許平迎接到小院里,迎接到開著屋門的中間房子里。 “老爸,您的身體好嗎?”許平放下大包,收起傘,問。 “好,還好。”許杰回道。 “老媽和妹妹呢?” “她們到馬坡縣長城小學看望咱家資助的幾名貧困學生去啦!” “那里距云川近三百里地,媽媽和妹妹坐老干部局的車,還是乘長途汽車?” “她們不想麻煩老干局,早上坐長途汽車去了。”許杰皺起眉頭,“現在該回來了,不知路上順不順利?” 已載《中國作家網》 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 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這天他們第九次測過流速,已是下午五點三十分,竹青突然看見洪水卷著一個拼命掙扎的女人拋向下游。竹青已連續工作近二十小時,身心疲憊,但他把流速儀放在吊箱,對做測驗數據記錄的同伴說:“請保護好資料和儀器,我下河救人。”便沖出吊箱,跳進駭浪滔天的洪流,追尋那個落水者。 竹青平時不游泳,還在上水校時,被一些同學拉上去學了幾次,多少有點基礎,但不熟練,只是比旱鴨子強些。到水文站工作,要與洪水打交道,有時掉進滔滔河水,由于有點游泳基礎,加上泥沙多的洪水浮力大,他也能從水中撲打著爬上岸。但跳進漲滿河槽、卷著巨浪的洪水救人,這是第一次,他能把那個落水者救起嗎? 風雨交加的云川市區,到處是積水的城南長途汽車站,不時有一輛滿載乘客的班車駛入汽車站院內。 站內站外,幾個拿著一包包雨傘的小販,不斷吆喝著向下車的旅客兜售雨傘。 身著四個兜消防軍官服裝的許平提著一個裝滿東西的大包下車后,望望天空傾瀉的雨水,便買了把傘,匆匆地離開車站。 云川市在西北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中等城市,工農業生產以及科技教育文化等方面,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發展,也屬于中等水平。這里是中共云川地委和云川行署的所在地。云川市是云川地區所轄的一個區級市。這座城市處在黃土沖積平原上,四通八達的寬闊大街,和縱橫交錯的無數小巷,矗立不少高樓大廈和各式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筑,透出些許繁華。街道兩邊乃至街心花園綠樹成蔭,亦有各種花卉點綴,即使在雨中,別是一番景色。 已載《中國作家網》 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 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秋雨連綿的西北云川,朔風呼嘯的深山峽谷。 裹挾著連根拔起的各種樹木以及牲畜尸體等雜物的滿河洪水濁浪拍岸,洶涌而下,勢不可擋。水面上空,一道烏黑粗壯的鋼纜橫跨兩岸,鋼纜上掛一個可以自由升降的電動吊箱。穿著雨衣的竹青在吊箱里把吊箱降到距水面比較近的空間,旋即,拿著豎桿把流速儀插入洪水測驗流速,身邊一個小伙子打著傘,拿著記載薄和筆做測驗記錄。這是竹青和他的同伴這天第九次測驗、記錄,此時是下午五點十分……。 數年前,全國許多專業院校面向各地招收工農兵學員,基本規則是,無論城里的上山下鄉知識青年,還是返鄉知識青年,都必須有兩年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經歷,且各方面表現都不錯,才可以報名申請。符合條件的應招者報名申請后,還要經過推薦、考試、審核等程序,才會被有關學校錄取。還在放映電影時,竹青就有走出大山的夢想,特別是認識了寧丫丫,情竇初開,他認為,只有發憤努力,干出一番事業,才配得上去追求心儀的女孩兒。竹青看了這次各個院校的招生簡章,江河水利學校吸引了他。這個學校專門培養治理我國江河的技術人才,為除害興利,造福人民,造福國家,做出了重要貢獻。竹青從上小學開始,就崇拜大禹,就對治水很向往。所以報考了江河水利學校,并被錄取。學習兩年畢業后,他被分配到西北云川山區,在黃河一個支流名叫云郵水文站的野外單位開始工作。他曾夢想走出大山,但參加治水工作后又走進了大山。而且,云郵水文站地處偏僻,荒無人煙,生活條件極其艱苦。竹青已在這里工作生活了五年。全站只有六人,他與另外五人都是男職工,已婚的三個師傅都沒把家屬帶來,其他兩個小伙子,一個是某省水校畢業分配來的,已在此工作了六年,一個是內招的(職工子弟)學徒工,才工作半年。竹青和其他五名職工團結戰斗,吃苦耐勞,都兢兢業業,一絲不茍地努力做好本職工作,使云郵水文站的水文測驗、水情泥沙實時測報預報、水準測量、水文資料整編等任務都完成的比較好。站上沒有集體食堂,吃飯都是職工自己采購食材自己做。竹青從小喜愛文學,在電影隊放電影的空閑時間就學習創作。參加水文工作后,除完成本職工作,還堅持創作,已在全國眾多報刊雜志發表不少各類作品。所以,一天到晚都忙忙碌碌。他很少做飯,每周烙一摞燒餅,就著咸菜吃七天。其他同伴的伙食,多少比他好點。一到汛期,陰雨連綿,河水暴漲,洪峰一個接著一個,他們經常每天晝夜連續工作十八九個小時,搶測洪峰十次以上。 已載《中國作家網》 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 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