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精品

• 無法抵達的虛幻（賽）3

  三、出賣戲子我終于決定重新介紹我自己。我是阿勒，大奇十幾年的鄰居，幾年的老友，我想我是應該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出賣。在我要講的這個故事里，我只是一個配角，次要得像星爺第一次露面時那樣，有點狼狽，在這個不安的角色里。幸運的是我至少還是說了不少話，但其實我話真的不多。我只是想告訴你，配角是有多么的可憐，他們永遠像一個戲子一樣，在別人的世界和故事里，流著自己的淚。其實我真正想告訴你的是，在生活中，每個人都是一個戲子，粉墨登場與匆匆上演的區別只在于究竟誰在掩飾誰在掩藏。而我終究不安于配角的寡言，所以我迫不及待的用了那么多的話來解釋我對于生活的理解，即使我的解釋很亂。但至少我告訴你了，我是阿勒，大奇是我十幾年的鄰居，幾年的老友。我想我和大奇自一生下來就是鄰居了吧。關于這個問題我真的不想探究，這沒意思，對吧？我和大奇其實老早就認識了，多早呢？也早忘了。只記得那時我們都愛在門前的泥巴地里玩，下雨天的時候更玩得起勁。我知道你鐵定是有過這樣的經歷或者曾經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小時候我比大奇高了很多，那時候我壓根兒就把他當小弟看，雖然我是跟在他后面出生的。我覺得這真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不過也沒關系，至少你知道我曾經高過他，就像曾經的曾經，我的志氣高過我所能企及的人生一樣。在我們一起玩泥巴的那段日子，我很認真的把自己裝扮成為一個偉大的大哥哥,細心的照顧著他。其實我這樣跟你說你也未必聽得懂，也未必感受得到那種情愫，除非你正在認真的履行著作為兄長的職責，至少也應該有得到兄長，嘿，也許是姐姐照顧的渴望，我是說，這樣至少我還有耐心講下去。其實我對阿奇真的是挺不賴的，只是我這個人有一個不壞的毛病，我渴望付出，也渴望回報。就這樣比方吧——例如我是一個人——當然，我是一個人——那么你起碼也應該是我的影子，我是說至少你要和我相似。或者，最起碼的，我向著東走，你不至于向著西走，我奮力的跨過了一個骯臟的屎坑，而你不至于陷身其中。然而大奇他總是那么自以為是，真掃興。有那么一天，我和大奇就在泥巴地里玩，玩得挺開心的，然而我卻開始嘮嘮叨叨起來，我說：“大奇，回家了，天快下雨了。”你是知道的，我正看著土灰色的天空。而大奇則懶洋洋的說：“這樣的天下不了雨的，你看那天色，活像潰敗的國民黨軍的軍裝。”于是我們就開始討論天到底會不會下雨，最后我們還訂了一個君子協議：輸的泥巴招呼。其實大奇還是很給我面子的，他只是用泥巴在我臉上畫了一個鬼臉。可要命的是，那和泥巴的水，就在那條小渠里，你知道它是多么的骯臟。說起那條小渠，我至今還覺得它特別可惡。那女人的東西啊，死貓死狗死老鼠啊亂七八糟的，全扔里面了。其實小渠本身也并不可惡的，我想可恨的應該是人。

  2007-12-20 13:40:57 作者:一個人的村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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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抵達的虛幻（賽）2

  二、亂七八糟我接下來要講的故事，是阿勒后來告訴我的，你大概知道這個故事發生的那段歲月我根本就沒把生活當日子過。你知道這是有多么的可笑，我是說當我看到阿勒那副鳥樣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家伙的日子過得有多難堪。真不像樣，我居然笑了，挺可怕的。哈，我叫阿勒，大奇是十幾年鄰居，幾年老友，你要知道，人在認識某個人之前是肯定不認識這個人的，除非……我想了很久覺得這其實也夠亂七八糟的。嘿，入學以來我最得意的是學會用“亂七八糟”這個詞來形容一切事物，例如大冷天我看到女生們穿著厚重的上衣卻穿著單薄的短裙，我就覺得夠“亂七八糟”的。例如當我感受到秋來秋往，看到落葉飄飛，聞到犀利干燥的空氣時，我也會沉重的來一句“亂七八糟”。例如我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看到許多的一男一女在咬舌頭，我也覺得夠“亂七八糟”的。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接吻是一項挺高級挺有情趣的活動，雖然不能代表愛情卻進行著愛情。我想不管怎樣，兩個互不相識的人，總不會進行“亂七八糟”的接吻的，兩個相愛的人就更不會在這里進行毫無意義的接吻。四片嘴唇的世界，想想其實是最虛偽的，像極了邊緣的人生，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是在盈溢的愛河沐浴還是在干涸的礦泉水瓶中窒息。鮮活的流動和反動的無奈，想想真的很亂七八糟。我忘了告訴你了，當我真真感受到亂七八糟并且陷入沉思的時候，你千萬要喊我一聲。你就大聲的喊：“哎，阿勒，你的好朋友大奇來看你啦，你結束那亂七八糟的生活吧。”那時候我肯定會認真的看著你的眼睛，看著你，看著你看著我，看著你看著我的眼睛，那閃爍的眼睛，那迷茫的眼神，那告訴我我的表情的眼睛。我是真真切切的看著那雙眼睛，我想知道我們的想法是否一樣，是否真誠的看待我們的生活，是否一如既往的讓對方覺得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我知道大奇是會來看我的，也許某一天我們就真的能這樣對視，把彼此看得透徹，不必偽裝。寫到這里我想還是算了吧，還是結束這無聊的亂七八糟的糾纏不清的感情話題吧。我知道我的頭腦往這個邊上一靠，我就愣了，話不說屁不放，你說這有多悲哀。我是說這對你們來說是多么的悲哀。既然你肯聽我講故事，那我就應該找點要命的來講。不溫不火的日子就像殘缺的人民幣，殘留的是美麗的軀殼，而未知的價值已經喪失，我相信我們都已經受夠。

  2007-12-20 13:40:30 作者:一個人的村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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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抵達的虛幻（賽）1

                      一、動物農場里逃的                                阿勒這家伙真是壞透了，我是這樣認為的，我相信我跟你們說了之后，你們也會這樣認為的。阿勒這家伙是挺能干的，頂聰明，讀書也好——我承認。他是在2006年考上大學的。那是所頂好的大學，我是說這所大學是我向往羨慕的大學，像阿勒這樣的家伙也能考上這樣好的大學，我他媽的就覺得自己很窩囊，真的——雖然我并不這樣認為。嘿，也許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我就是阿奇，嘿，我是阿奇——阿勒的鄰居，十幾年的玩伴，也許你早已知道。對了，你是應該知道的。因為阿勒這混蛋家伙考上了這樣好的大學，我也出了名。人們常常在說起阿勒的同時也提起了我：哈，阿奇，你小時候不也挺聰明的嘛？其實我真的是挺聰明的，不僅僅是小時候。只是因為別人絕不會單純的稱贊你，所以你成功了你勝利了你千萬別太高興。你是知道的，呃，你要知道你的榮譽將是你將來的恥辱。人們總愛三八一點的，總愛用一種對比的眼光去看你，所以你總要往上爬往上爬即使卑賤的活著，你說這是生活嗎？大概吧。聽著，忘記告訴你了，我就是阿奇，你要記住，人怕出名豬怕壯，你千萬不要太出名。阿勒這家伙要去學校報到了，大清早就聽到他哼著那難聽的歌曲，你是知道那有多難聽的。阿勒這家伙就是這樣的不知廉恥，他一天不哼歌你就不知道他有多么的糟糕，可這家伙還總以為自己唱得有多了得。哈，其實我有多高興你是知道的，像阿勒這樣的笨蛋家伙我才不會告訴他他的歌讓我很難受。我也是有點壞的家伙，也許就像阿勒。本來大清早我是應該躲被窩里睡覺的，天打雷轟也沒知覺那種。可要命的是我知道阿勒這混蛋今天要離開我，去一個我追求的學校。所以清晨的時候我就醒了，想來想去覺得挺沒意思的。阿勒那家伙把我高人一等的志氣都消滅掉了。你大概看到了，阿勒那家伙是多么的矮，我討厭這樣矮的人，特別是男生。阿勒站在我面前，他總要仰著頭看我。你是知道的，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很多年來阿勒總是這樣低賤的活著，你要知道，我一直都這樣認為。阿勒在外面猛敲我的房門，我了解他會這么做的。“大奇，起床了，我的好鄰居。伙伴，我要走了，起來送送我吧，跟我揮手告個別吧。”我側過身來想張開嘴巴，你知道我想說什么的，對待阿勒這樣的家伙你只能裝作恨他裝作不理他，你千萬不要依依不舍的。你要知道，像阿勒這樣的男孩是很容易哭的，那要命的哭聲可真要命，你要朝他大吼，你要裝作堅強，我是這樣想的。可我發現我的喉嚨很痛，頭好重。你大概明白，這是喝酒過多的狀態。沒錯，我喝酒了，就在昨晚，喝了頂多的酒，到底多少我自己也忘記了所以你沒有理由知道的。你現在知道我腦瓜也頂靈光的。像阿勒這樣的笨蛋他是絕對不用“因為”、“所以”的，在說話的時候。我是說，阿勒在我面前總說不了幾句話，因為我總是很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因為我知道他接下去想說什么。他就是這樣的簡單。你發現沒有，我又說了兩個“因為”。阿勒見我的房間死靈魂一般的寂靜，他就狠狠的踢了我的房門。過了大概十幾秒的寂靜，他又狠狠的踢了幾下，然后大聲的喊：“大奇，你混蛋。”長久以來阿勒都沒有這樣大聲的在我面前說話，他總是那樣小心翼翼的像個小姑娘似的，不招誰也不惹誰，思想也是一流的簡單。也許就像生活在《一九八四》里描述的那個世界一樣，或許更貼近于他剛剛逃離的那個無以名狀的慘烈的世界。而現在看來，他倒有了點男人的血性，也許就像《動物農場》里“造反”的動物一樣。可惜動物與人之間所受的壓迫，卻總找不到一把公平的天平來度量，畢竟壓迫與被壓迫之間，其實也找不到公正的法則來論定。等到真真把動物惹惱的時候，其實也說明這是個多么悲哀絕望的世界。而人即使造反了，他反的始終還是人或者是某一個社會，而且這種造反有時只是思想上的。雖然奧威爾認為思想也是挺可怕的東西，就像思想警察一樣，但這多少有點軟弱的表現。綜觀世界各國的歷史，造反應該是司空見慣的事了，而大規模的有組織的對同類的殘殺，更多如牛毛，所以僅有的幾次大規模的思想上的造反，本也就算不了什么，卻最讓人難忘。思想上的清洗，思想上的改朝換代，無異于給你美麗的潘多拉盒子的同時又幫你打開了它。這樣想想其實阿勒也是一個挺可悲的人，但我不知道我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傷心，我是說當時我的感受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也許是微妙。阿勒那小子大概是生氣的走了吧，我感覺外面一片寂靜，于是我就有了起床的欲望。我大概也想去送送阿勒那家伙的吧，但我又覺得這完全是一個多余的動作。在一個長期沒有對話的世界里，你又何必強求要有人的存在呢？即使有人的存在，但卻沒有公平的對話，那又有什么意義？也許在某一個未知的領域或世界，我們就只能讓它靜靜的存在靜靜的消失，就像歷史某個不為人知的黑暗時期一樣。但我還是打開了房門，而且重重的把它甩在了一邊，我是說假如阿勒還沒走的話，沒準我會跟他大吵一架，即使當時的我是那么的心虛和狼狽：衣衫不整，頭發像稻草，身上有糟糕的汗臭味和酒味。更可怕的是，我剛好看到阿勒坐上了那輛小氣的出租車上——那輛緩緩啟動的出租車。我真的害怕阿勒看到我表情的明顯決裂還有我的手足無措。我揮揮手，在心里說，我的好伙伴，好好過日子。

  2007-12-20 13:39:42 作者:一個人的村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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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別的車站（賽）

  “征文：大學（專）組”  筆名：婧巍          真名：李桐芳         第一節   愛情來的時候，我猝不及防。   是黃葉漂澆落的秋日，忽然就飄起了細雨，像失戀的情人，冰冷晶瑩的眼淚，簌簌落個不停，氣溫也驟然下降。   漫步在寂靜的園林里，踩著濕濕的草坪，望著陰冷的天空，心飄然，168班教室走廊那個曾經熟悉的身影，現怎么也找不回來的，眼淚莫明地流了下來。對著秋日的天空，感慨對往事的依戀和追憶：曾經有一個男孩，永遠留在我的心中。畢業那天，他匆匆地離去，卻沒有給我留下一句話，沉默，像一朵黑夜里的云！那凝神的眼神，那甜甜的微笑，深深地印記在我的心中，今生今世，我等你……   我懺悔不已，如果當初我向他表明我的愛，可許我們……，可他再也不會癡癡地站在走廊上等著我的出沒，無論酷暑與嚴冬。就在這飄離的日子里，我在一天一天地等著他。  第二節    1998年，我由小學升時縣重點一中讀初中，。進入縣一中，我分到初84班，，第一學期就考了全班第二名，因此也在校里出了點名，也就成了眾多男生與女生中的姣姣者。    在班里我是比較聽話的一個學生：不打架，不缺課，不遲到，不早退，也很少去參加課外活動，所以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謝艷萍和黃艷麗是班里學習上的“落后腿”，也是寢室里最愛說話和吃零食的“饞貓”，一到寢室就橫的豎的倒在床上，嘴里攪著棒子糖，爪子、花生皮堆滿一地。沒東西啃就鬼般地大笑，弄得旁邊宿舍的人來叩門是問，說我們寢室挺“垃圾”的。那時候，班長是女的，叫樂素娟，在我的下鋪，寢室里的事基本上由她管。所以兩個“饞貓”經常受到“領導”的批評，唯獨我做事積極又不愛說話也就很少和她們起風浪。    兩個“餾貓”經常喜歡的我相處，卻很少接近班長，否則豈不是敵個碰敵人碰出火來？她們倆和我想處的好處：有不懂的題可以叫我幫她們解決；可以三人輪流打飯，可省得兩把力；可以在我面前不受拘束地聊天，吃東西。因此不管出教室還是進教室都是三個人一起。    謝艷萍是體育生，一做完運動就過教室里，扒在桌上呼嚕地睡覺，經常不聽課的，有時間就找“情哥”“帥哥”聊天！    她是個瘦瘦長長的女生，在發育比較好的女生中很是扎眼，追她的帥哥們有一群。我是個長相平平的人，總之在男生面前是個容易忽視的人，在她面前我會感到很消極很自卑。我總是想：有一天，如果有一位白馬王子竄入我的生活該多好啊！    黃艷麗是個胖胖的女生，眼睛有點斜視，上課經常啃零食，說話有了‘因為’就沒有‘所以’，那副樣子還真有點像阿Q。    每天就這樣過日子：上課，吃飯，睡覺三件重大事，有時也幫兩個”饞貓’打打水，和她們逛逛街，打打球，或者背背政治、歷史。學習還好，挺好！ 第三節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想什么，背后就會出現什么東西。    終有一天，這位白馬王子進入了我的生活。    那是一個晴朗的早晨，早自習下課鈴一響，我們三個人就早早擠出了教室，來到食堂打飯。我早早地吃完飯，而她們兩個還在邊吃邊聊，我獨自一人走到食堂后面的水龍頭沖洗飯盒，就在我抬頭要走時，我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正凝神地望著我，他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褲，單眼皮下的眼珠炯炯有神，“還挺陽光的！”我心想。    我們的目光碰在一起，我的心怦怦直跳，臉突地紅了起來，我低下頭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拿著飯盒，匆匆離開。    我很快地忘了他，卻總是在校園這里那里遇見他，想下，真是有緣。    記得有一次我的同桌劉利梅一起經過初86班時，又碰到了那個男生，卻見劉利梅和他投入說著一種難聽的家鄉話，我站在旁聽不懂在說些什么。走后，我問她：“你認識他？”劉利梅說：“哈，他是我的小學同學，叫劉高，就在86班，成績挺厲害的，還是他班的班團委書記。”   心想：“成績這么好，挺不錯的嘛！還是和我同年級哩！”   每次考試，我幾乎都在（一）考試，卻總在我的考位前后左右見到他，每次考試他幾乎早早就交卷走出教室，我暗認為他考試不會考得很好，卻見他的名字總在排名榜的前幾位， “嗯，高才生，怪不得名字也叫劉高，取名必有所愿！”心想著。    現在男女平等，他偏不分時節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要和他爭個高低，看誰厲害，我喜歡這樣為自己鼓氣。就這樣我每天努力學習只是為了和他爭個名次高低。每次考試雖然成績總排到全年級的前面，但他總在我的名字的前面一個或者兩個位置上，熠熠生輝，似乎有意在嘲笑我，我輸了，但我心猶未甘。    有時候，我會怨氣地跺著腳：“劉高，你這個‘妖精’，為什么偏要和我過不去？什么進候你才可以認輸？”    學習似乎很平淡，我和他也似乎也很陌生，但我與他存在著競爭。我從來沒有打算要和他說話，他也從來沒有打算要和我說話，只是時不時地我們的目光碰在一起，交織成一種復雜的感情，我不知道這種感情里面蘊含著什么，任隨日子飄蕩。 第四節   一個冬天的下午，我獨自漫步在校花園里。花園的叢樹里藏著幾對情人，悄悄地說著情語。寒冷的風吹蕩在身上，感覺有點冷，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幾棵不知名的樹依然吐著燦爛而寂寞的花兒，冬日的湖里，風景已沒有顏色了，我的心寂寞得很。    當我順手去摘一朵鮮紅色的花時，那兩個“饞貓”不知從哪兒跑了過來，驚問：“摘花給誰呀？如實招來，給哪個王子？嘿……”她們倆一個按住我的頸，一個拉住我的雙手，如警官審問罪犯般。   “哎，大姐姐，你們放過我吧，我哪有什么王子呀，瞎扯什么？誰像你謝艷萍，情哥一堆堆，用車也拉不完哩。”我辯解著，好不容易爭脫她們的“毒辣”手掌。    回到教室里悶想著：“我什么時候才有白馬王子呢？莫非……”腦爪里滿是什么劉高劉‘妖精’的，他是我的競爭對手，我怎么會喜歡他呢？”我又暗自解嘲。    當我的心終于可以平靜下來的時候，臨近中考的最后一場月考又來了，我忙得暈頭轉向幾乎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了。    考試那天終于來了，這次考試不是按成績排名，而是按中考時的痤次來考的，我被編在1考室。我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我的左右前后的考生：前面、后面、右面的考生是年級里考試經常愛舞弊的同學，唯獨我左面的這位女生，聽說倒挺厲害的，與我不分上下，考前我看了她桌上貼的標簽，叫蘇萌，挺有意思的，好一個帶有西方味兒的名字！    考試時，她做題的速度快得驚人，果真厲害，蘇萌這位女高才生我從前怎么沒聽說過了，這次考試可謂高手遇高手，我心里卻感覺有點不安，因為在考試時，她會給我帶來緊張感。   最后一場考數學，考后我們同時走出教室，她微笑著：“考得還好吧！李桐芳。”  “還好，你怎么認識我？”   當然認識，你成績這么好，在初一時我就認識你了。”她燦然一笑。   接著我們各走各的，我回她的教室，我回我的教室。   當我走進教室時，看到一個瘦高個子男生靠著黑板寫字，好像很熟悉。只見他寫著大大的耀眼的一行字：“寂寞的心，我是一個寂寞的人……”   “哇，這字很漂亮啊！”我拍手稱贊。    他猛地回過頭來，我回神一看是劉高。    他的眼神犀利地射向我，我來不及回避和他的目光碰在一起，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關切與柔情，我的心在狂跳，臉刷地紅了起來。     我逃脫他的目光，沒有再去看他。 第五節    很快就中考了，我卻一點也不著急。    很多家長生怕自己的兒女不能中考上線，跑來問這問那，如何如何……一大堆無關緊要的話。    經過兩天的折騰，中考就過去了。    中考過后的第一天，我們全寢室的人‘出擊’去外面照相，說是留個紀念。這次活動由班長‘大爺’樂素娟組織帶領。    我們興致勃勃地來到煙霞大橋，坐在草坪上歇著氣。   “畢業了各奔江湖，不知是否有機會見到你們了。”‘饞獵’黃艷麗憂怨地傾訴著，一臉哭相。平時很少見她像今天這樣滿面離愁，有時候半夜都會大笑幾聲，弄得大家魂飛膽怯。    “別想那么多了，希望大家都能考上高中！一個不得‘流失’。”我站在一邊安慰著，接著就是一整天的拍照。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天天盼望通知書。     有一天，班主任打電話來告訴我，說我考了759分，居全縣第二名，我高興得差點沒有死去，爸爸樂得開懷，當天就把消息傳遍了整個村子。     幾天下來，村里那些哥哥姐姐妹妹們向我問學習的‘高招’，說實在的我也說不出什么‘高招’來，悶在家里不答理他們，一直在想：那個劉‘妖精’考得如何，萬一他出了個陰差陽錯沒上線，可慘，我們不能同時進高中了，可就完了，我的白馬王子，我相信你一定會考得很好。     爸一看見我悶著沒事做就整天催促：“你呀，不要太放松了，沒事就看看書，進入高中后，你更要努力學習，爭取考個名牌大學，你可千萬別辜負了村里人對你的期望啊！”     考大學遠得很，剛中考完，又要考大學，我才懶得去想，嘖嘖嘴跑出去玩了。 第六節    沒有上課的日子，確定也覺得無聊，就像無業的游魂，找不到歸宿。    夏日的陽光，如火般烤著大地，幾乎很少人在外活動，河里面不斷地泛著白泡，散發出一股臭臭的味兒，田里面的泥鰍躲在泥洞里打著呼嚕，只有在夜間才出來呼吸空氣，地里長的青菜耷拉著腦袋抬不起頭來，多么盼望又一個夜晚的來臨。    我在家里幾乎每天吹著風扇。    好不容易過完了一個漫長的暑假，終于可以進學校學習了。想到馬上要進入高中，見到劉高劉‘妖精’，心里甭提多高興呀！    入學上課的第一天我見到了劉‘妖精’，那是在高中部教學樓大門見到他的，這次見到的他比初中時多了一點‘風騷’：理了個平頭，穿著白白的緊身襯衣，且下身也是緊身的牛仔褲，把男人的身體曲線都勾畫出來了，遠看起來還真有點像蘇有朋。    “哇，劉‘妖精’可真‘妖精’連穿著也這般迷人。”我不禁暗想著。    我仔細看了一下各班名單，我分在165班，在四樓，是最臭的一個班，旁邊就有一個廁所，而劉高在五樓168班。由于四樓與五樓只有一個廁所，就是我班旁邊的那個，所以要上WC的男男女女就必須得經過我們班，再按步就班進入男WC、女WC。    一下課我們班走廊最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像趕集一樣，充滿了‘情趣’。劉高是一天三次上WC，且是照來不誤的，現上高中多了點‘風騷’，人高高瘦瘦的，頭發梳得光亮光亮的，倒有點男人味了，每次經過我們班，都會帶著一點神秘感。    為了多碰碰他，我下課經常也站在走廊上。老遠看見他時，我的心就怦怦猛跳，我依舊無法抵擋住他的眼神，他的目光里含滿了真誠與柔情，藏著一抹抹甜甜的微笑，我控制不住地心跳臉紅，很多次都無法控制自己。    一下課我就耐不住在教室里，喜歡跑到走廊上站著，沒有誰知道我經常站在走廊上望來望去就是等著他的出現。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喜歡這種等待，就這樣一天一天地等著他的出沒。    每次看到他，他那滿臉的微笑，那凝情的眼神，就會讓我忘記煩惱，想想這位‘妖精’，感覺會很快樂。似乎一天沒有他的出現，心里都覺得空空的。    因為初中那場未完的競爭，我決定想在學習上再和他比試一下。接下來就是拼命地學習，心里不斷地說：“劉高劉‘妖精’我要超過你。” 第七節     進入高中，我的同桌是英語課代表，叫陳愛華，美麗可愛，笑的時候會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她整天地看英語讀英語，英語資料塞滿了課桌，而我卻埋頭做著各種數理化題，對政治、歷史、地理死記的科目很少去花時間看。但每次考試，我科科都強過她，她對我刮目相看，因此，一有不懂的題就會問我，慢慢地我們成了一對不可分割的好朋友，每天吃飯、上課、洗澡、睡覺連在一起。    很多時候我都會望著窗外走廊上來往的人群發呆，眼睛癡癡，甚至忘記自己在教室里。記得有一次也是這個時候，陳愛華輕敲著我的腦門問：“又在想誰，這么入神？”   “哎，我在想劉‘妖精’。”我沒注意她的反應，脫口而出。   “劉‘妖精’？是女的吧，是不是你的朋友？”她睜大眼睛望著我。   “劉‘妖精’就是劉，劉……，哦，是個男的，不過我不怎么了解，聽別人說……的……”我結結巴巴地說。   “男的？看來是個不男不女的‘變態’難怪會叫他什么‘妖精’的！”她滿臉嘲笑，接著就是瘋狂大笑。   “請你別笑好不好呀，以后不許笑他，否則我調換位置和別人坐！”我心里似乎受到刺激，很不舒服，但很快就又投入到學習中。陳愛華經常和我一起站在走廊上，似乎走廊是我們課余唯一的歇息空間。    一個晴朗涼爽的夏日，我和她正在走廊上聊著一些與學習無關的話題，一個輕快的身子從我身邊閃過，我抬頭望去，真的又是他。他很快轉過頭來朝我燦爛一笑，眼神近乎是出神。當他又一次經過我身邊時，在我面前停留了片刻，目光犀利而冷峻地射在我身上，我幾乎呆了。    莫非他真的知道我心里一直在想著他，那無言的眼神勝過千言萬語，他在慢慢走近我。   很快，他又箭一般地從我身邊抽身而過，望著他那飛過的背影，我癡迷了，一動不動地望著。   “喂，你在看誰呀？”陳愛華大聲地喊著，我這才回過神來。   “哦，對不起，我在想問題。”   “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在想誰，是不是剛才那個男生？”似乎知道我的心思，有意嘲解一番。  “他就是劉‘妖精’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挺帥的，我剛才看他看著你出神，莫非人家在暗戀你！”   “別瞎說，劉‘妖精’是我讀初中時，給他的外號，他真名叫劉高。愛管閑事，別理你！”我甩腿就進了教室。   “哎喲喲，我看你們都在暗戀對方，剛才你們的眼睛神秘的，這就是暗戀中的‘眉目傳情’，男女談情很正常，如果是我，我可不怕人家說我了。”她說完就嘖嘖嘴也進了教室。    從那以后，班上關于我和劉高開始有了傳聞，看來我不得不承認我喜歡劉高，我確實在暗戀他，但我和他沒有說過話，更別談交往了。    歐東是我班最喜歡搞笑的一個男生，個性大大烈烈的，個子不高，但卻是班上的笑星，165班因此也變得活躍起來。他坐在我的后面一個座位。上課時，他喜歡 答問，卻弄出‘牛頭不對馬嘴’的答問，惹得全班哈哈笑一場。    當他知道我和劉高的傳聞時，便敲著我的后背問：“你認識劉高？嘿，我討厭死他了，初中我和他可是水火不容、不共戴天的仇人。自以為成績好，傲慢得很，瞧不起我‘東瓜’，那時在寢室里經常被他呵斥！”他滿臉怨氣，似乎在提醒我小心點。我知道像歐東這種人，誰都會討厭，也知道他說劉高是為自己在我面前出口氣。    我裝作似懂非懂：“哦，真的嗎？我怎不覺得？”    雖然班上有些人議論劉高，但我置之不理，對劉高依然有種傾慕的好感，我弄不清為什么會有這種好感，就這樣帶著這種好感過日子！ 第八節     高中階段與初中階段像脫離了父子關系一樣，有了明顯的區別，學習難度加大，老套學習方法及思維方式不管用了，就如階級社會一樣，從一個階級進入另一個階級，原有的生活方式和階級性質會發生改變。第個學生都在題海中摸索自己的學習方法。    第天泡在題海中，三餐都得抓緊時間，就像坐牢一樣。有時候，為了一道題，挑燈過夜還要思考求解的方法。最頭痛的是背政治、歷史、地理，關背還沒有用，還要懂得理解并聯系實際運用，所以對課本及課外知識不了解的是很難學好這些科目的。    我有時候在教室里做題悶得無法做下去就會到校花園漫步，給自己減點壓力。春天的時候，在花園漫步最舒服了，因此我經常會來花園走走，心情寂寞的時候，也常在校道上逛逛，似乎這種感覺很好。     在一個桃花盛開的午后，我正百無聊賴地徜徉在校道，下午的課我不想上，可幾個相好的同學又不知去哪兒了，所以我也不知去哪，就這么瞎溜達。     實在無聊，就往教室里走去。當我經過圖書館時，一個高高的穿黃色上衣的男孩，不經意地出現在我前面，我是不怎么喜歡黃色，可他穿一件黃色的上衣卻很適合他。     當我慢慢靠近他時，清楚一看，原來是他。他用眼瞟了我一眼，露出燦爛的笑容，我的心猛地起著暴風驟雨，似乎有一股熱泉灌入我的心田，我向他笑了一下，那一笑似乎在顫抖，可很快又一臉漠然。我等著他向我打招呼，可他沒有，接著又劍般從我眼前飛走。     望著他那飛走的背影，很是輕快、灑脫。     我駐足著，又被他那甜甜的笑迷住了，他怎么就那么特別呢？在我成長的學涯里，很少看到一個男孩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那一天很快過了，不知道為什么，卻總是在校園這里那里遇上他，想下，真是有緣，想完，嘖嘖嘴離開他，沒去看他是否看著自己。     日子就這么過，我也就這么過，每天泡在學習里，周末忙點，學期考試忙點，學習還好，挺好！我想，接著就用腳在地上畫個圓，算是表示今天還是感覺比較好的一天。就在臨近考試的一天里，我收到謝艷萍的一封信，我驚喜得拆信，把信封都撕破。信上寫著：    芳芳：        你可好啦！我可慘死，在廣東打工，累死了，天天泡在流水線上。我好想回去讀書，可中考……別說了，俺命不好。我想問問你，你找到你的白馬王子了嗎？找到了可得告訴我呀！艷萍                                         2001/12/5    看完信，我暗地發笑，當天回信：    阿萍：        好久不見了，可想你啦！實話告訴你，小妹心中有一個中意的王子，可惜我們不可能。現在高中學習壓力很多，我還是要好好學習才是。你也急點了，找到你的王子，哈哈！                                         2001/12/5     將這封信寄出去后，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幾次寫信去，都沒有回信，或許她真的帶著她的王子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很快高一的第一個學期過去了。 第九節    第二個學期一開學，年級就要求各班精選幾名擅長文學的學生到校文學社培訓。班里很多同學陸續報了名，我沒去報。    那一段時間，班上就掀起了“文學”熱潮，寫詩歌、散文、小說尤多，一到下午第三節課，報名的同學就陸續跑到文學社培訓。每天這時，我就會想：劉高是否也報了名？    一段培訓時間下來，文學社的精美文章經過審核刊登出來了。一個周末，我正在教室里看一相瓊瑤的小說，班上一位同學順手遞給我一份《校文學報刊》，我接過一看，一首題為《如果你是我的影子》的詩醒目地映入我的眼簾，再一看，作者是劉高。寫著：如果你是我的影子，連在我的腳底，或長或短，或前或后，都是我忠誠的侶伴。一天的光明如此短暫，我還沒來得及將你————細細地斟酌，————甜甜地偎依，早有茫然的夜將你影匿。    盯著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這首詩感覺就好像在寫自己，似乎我就是他的影子，要校園里的每一個角落都在緊緊地跟隨著他，相遇時煥發美麗的瞬間。    我把詩剪下來貼在日記本上，就這樣把對一個男孩的感覺永遠地寫在人生的日記中，沒人知道我已深深地愛著劉高，只是那種愛是藏在心底的，所以說：“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當愛你的人就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她愛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由喜歡他到深愛著他，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深愛著他，只要一看見他，心里就是一場暴風驟雨。很長一段時間，我卻以表面的麻木和漠然為掩飾，在心里演繹著一場可怕的相思。我并不以此這苦，我很早的時候就自覺地信奉這樣一句話：“真正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定要擁有他，只要他快樂，就是你最大的快樂。”    我確信，這句話是一個像我這樣一個外表并不突出的人為著自我安慰說出來的。因為無法擁有，所以只好故作大度。    隨便怎么說吧。我現在的心情， 我自己都說不清，就像小時候，藏著的一塊水果糖，寧愿讓化獨息化掉，也決不肯拿出來展示和與人分享。    很多時候，我就這樣看著他在校園里穿梭著，有時甚至在偷看而不想讓他注意到自己。 第十節    或許都會有這樣的感覺，當你看到你喜歡的人和異性朋友親蜜在一起時，你會很心痛，甚至痛出眼淚來。   當我看到劉高和蘇萌的交往，就是這樣。   我不明白中考時坐在我右邊的座位上的那個女孩子，到現在竟成了劉高的女朋友，她就是蘇萌。她有著令人羨慕的成績，有著美麗的外表，有著富裕的家庭。   我不知道她是否真天喜歡劉高，竟這么輕易讓她得逞。   也許仍是一份默契誘惑著我，在一個大雨瓢潑的周末，我以神經般地跑去一家離校很近的電影院看電影。    在影劇院淡淡的燈光下，我看到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的一個男孩是劉高，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他旁邊偎依著一個女孩子，披著長長的頭發，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劉高和一個女孩子親蜜偎依在一起。我的心隱隱痛了起來。    看到他們輕輕地說著笑著，看到他們晃動的柔和的身影……就這樣看著自己喜歡的男孩與別的女孩分享著快樂，又怎么不傷心？我默默地哭著，當旁邊一個人指著我說：“今晚的電影太感人了，你看她……”其實我根本不是為電影的感動情節而激動得哭，可又有誰知道我的心情？沒有知道。    散場時，外面依然飄著小雨。我看著他們一起走出了電影院，才知道那個女孩是蘇萌，她細長的腰，長長的黑發，白白的裙子，在夜色的雨霧中顯得格外美麗。中考時曾坐在我右旁的女生，今天卻成了心中男孩的情人。而劉高仍是高高瘦瘦，清清秀秀。    他們很快進入了雨霧中，那一刻我有一種輕微的暈眩。我內心有種無法控制的傷痛，而表面卻以平靜和不在乎掩飾著。    我毫無顧忌地進入雨霧中，手里本拿著一把傘卻沒有打開遮雨，似乎這樣就能夠發泄內心的痛。    細細密密的秋雨一層一層地澆在我的頭發上，很快地，有水珠沿著發梢滴了下來。慢步在寂靜無人的大街上，我的心里一片空虛，只有冰冷的雨淋著流淚又無助的我。回校后，我發起了高燒，直發得天昏地暗，有苦難言，因此我請了兩天假沒去上課。大病初愈后，我變得好冷靜也好憔悴。    很多時候就這樣看著劉高和蘇萌在一起，看著一對玉人兒走到一起，有時候甚至‘快意’希望他們在一起，因為無法擁有，所以就只好故作大度。    別人只能看到一臉平靜沉默的人，而其實卻是用脆弱的軀殼包著一顆受了傷的心。  第十一節     很快日子就走到了高二。     我們分科了，我選擇了理科，而劉高和蘇萌選擇了文科。     我并不喜歡數理化，分科的時候，當從別人那里得知劉高和蘇萌選擇文科時，我甚至想都沒想就選擇了理科。我的同桌陳愛華望著我滿口驚異地說：“不可思議，你的文科成績遠比你的理科成績好，你竟然去學理科，你發瘋了，你考慮過了沒有？”    我毫無目的，語無倫次地說：“我……我已考慮過了。”    我不知道 我為什么要去理科，這或許也是為了巧合劉高和蘇萌，讓他們更密切地連在一起，因為我并不想在文科班里苦苦地看到他們倆，而成為單相思的第三者。    但我并不后悔我的選擇，只希望每天看到劉高就心滿意足了。    宿舍里的女孩子都喜歡談劉高，她們都很崇拜劉高。熄燈后談的話題除了劉高還是劉高，在宿舍里，劉高儼然成了一個完美無缺的人，而這時候我總是躺在床上一言不發，默默地聽著。    “喂，告訴大家，今天我又看到劉高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呀，我一點也不喜歡她，就在我們隔壁班。”劉芳說，她是一個說話很大聲的女孩子，個子比較高大，還真有點像‘猛男’，有點魯莽。   “哇，人家很帥呀，你羨慕？”這是在我的上鋪的彭春華說，她是文164班的，和我是一個地方的，所以她喜歡和我住在一個寢室，便于照應。   “不過我挺欣他的，他不但人長得帥，還是很有才華的，上次在市區辯論賽中還獲了獎，還在數學，地理，歷史，政治比賽中也獲了獎。人家成績可是年級里數一數二。”胡亞利在我的對面床鋪上說著，她也在文164班，初中還是我的同學，擅長寫作。我和她一直相處得很好，經常聊天。   “長得帥，可也不屬于你的啊”   “我沒說他是我的呀！”    大家議論紛紛，各說各的，每天都要說一大堆這些無關學習的話到深夜。但我只是靜靜地聽著，大家都覺得我很奇怪，我竟對她們的共同偶像毫無興趣。   “李桐芳，你怎么總是愣著不說話，你認識劉高嗎？”有人說。   “認……認識，不過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我在一邊說著。   “人家可不像你們這么無聊，她可想考清華哩！”說話是彭春華，她說話總是附著我的。    沒有知道我拼命學習是為了什么？可我清楚，為了不去想劉高，我只有拼命地學習，每天最早去教室的是我；最后一個離開教室的也是我，每當周末的時候我就會跑到圖書館去泡，。如果實在沒事做了，就會找出一大堆東西來洗，洗完自己的，還會幫宿舍里的女生洗，我覺得我不能停下來，只要一停下來就會想到劉高。    每當我在校道上或走廊上看到劉高和蘇萌在一起時，我的心就會痛起來，甚至會默默地痛出眼淚來。    和劉高見面最多的時候，也就是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每次碰見，他望我的眼神依舊沒有改變，我不知道他的眼神是出于對一個朋友的真誠還是信任，或是什么也沒有，但我并不在意是什么。我只知道，一看到他，我就會癡呆，甚至有一次連飯盒里的飯差點倒出去了，才回過神來。但我一直不敢向他表白：我很喜歡你，無時無刻不想你。    有一次實在無法忍住了，就寫了張紙條：       你是個很優秀、愛拼搏的男孩，我一直很欣賞你的才華。為了你的夢想，努力拼搏  吧！祝你高考成功，上紅榜首頁！——————        一個女生的心語                                                 即日    我把紙條折疊好，在食堂里偷偷地放在他的飯缽里。我想如果他來食堂吃飯時，就一定會看到這張沒有落姓名的紙條。    但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他根本就沒有懷疑是我寫的，我也不想讓他知道那個寫紙條的女生是我。 第十二節     我總是想，如果我和自己喜歡的男孩第一次說話，我的心會是怎么樣。     已經是月底的天氣，北方的冷空氣第一次南侵，給我們的城市帶來好幾天的陰雨天氣。我們都穿著厚厚的棉襖，縮在教室里不敢出門。    說來奇怪，我和劉高的第一次說話就在洗手間開始的。    一個陰雨天氣，外面吹著冷風，教室里封得嚴嚴實實的。下課時因為在弄一支鋼筆，雙手沾滿了黑墨水，我不得不跑出教室，抵著冷空氣來到WC旁的洗手間，用冷冷的水沖洗著沾滿黑墨的手。我卻感覺到背后一陣突然的溫暖，直滲入肌夫，似乎感覺有人站在我的后面。我向四周快速掃視了下，沒有，很靜。    當我轉過身要離開時，尷尬地看到劉高緊緊站在我的后面，我的心猛地抖動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劉……劉高，是你呀！”。我連自己都不可思議，我竟面對著他第一次開口向他說話。    他臉上泛著微微的紅暈，很不好意思地應了一句：“嗯！”，接著就將雙手放在水龍下洗手。     我快速走出洗手間，心里卻是異常興奮。沒想到我們有了一場偶然的不同于平常的碰撞。    過后的兩天我腦里一直塞滿那天的情景，暗自發笑。    很快我又投入到學習中去，因為我不敢去想他。    高三的日子是最難熬的，試卷、資料一大堆，壓得喘不過氣來，沒了白天與黑夜地學習著。天天測試，差點人都快昏去了。    黑板上每天的倒計時，埸讓我的心急得昏頭轉向幾乎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了。    高考的濤聲一天天逼近，大家的心也繃得緊緊的。每天都是瘋狂地速戰在習題上。每天做七、八套試卷對于成績好的而言，可謂‘小菜一撮’。     在一個睛朗的日子里，我昏昏沉沉地走出教室，像個病人一樣將雙腿挪到走廊上，出乎我的意料，沒來得及回神，猛地一頭撞進一個人的胸窩里。     我立即清醒過來，沒注意那人是誰，忙道歉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說了多少個‘對不起’。    “ 沒什么。”是一個很溫情的男口音。     我抬頭一看，是劉高，怎么會是他？      他滿臉微笑，接著又快速地從我身邊穿過。    “哇，怎么這么湊巧，又是他？”我摸著腦門，欣然地站著一動不動。     接下來的日子，更加地想著他了，夜晚也睡不著地想著。     愛一個人，卻不敢說，這在我心里一直就有了。 每十三節    我想把愛藏在心底，直到生命的盡頭。    就這樣呆到了畢業。     高考的前一天開畢業典禮，我們走在了一起，他朝我微微一笑，在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期待，一份幽怨……沒想到這是他給我的最后一個眼神，一個微笑。   接下來的兩天就是高考。   最后的日子就是盼望高考的成績，每個學生都在盼望著，也都在擔憂著，或許生命中的一切也會因高考的結果而改變，誰又不擔心呢？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我卻異常地高興不起來，我的成績很不理想，總分481分，差9分與本科失之交臂。   看到別高興地狂跳，我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我不知道我一直努力是為了什么，是為了一張與一個男生爭名次的成績單，還是為了不去想一個男生而苦苦地投入學習中？或許兩者都是。    喜迅的傳出，讓我驚呆，劉高和蘇萌都上了重點大學分數線，一對情人兒似乎天生的一對，美好前景青睞于他們，走到了高考的輝煌，成為校里閃亮的‘雙子星’。    我清楚地感到我什么也沒有了，在花園里抱著一棵大樹大哭起來。沒有知道一個曾成績出眾的女生竟會考出如此令人不敢相信的成績來的原因，更沒人知道她努力學習卻是為了不去想一個男生。    沒人知道，一切都沒人知道……    當一個人不開心的時候，似乎一些不開心的事也會油上加醋。    成績公布出來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我毫無興致地坐在校附近的煙霞大橋河岸草坪上，心里有許多無法釋懷的情愫。    就在我起身在走時，我又清清楚楚地看到劉高與蘇萌手拉著手走在一起，從我身邊過去。蘇萌一身白裙，如一只飛舞的蝴蝶，飄蕩在劉高身邊，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而劉高一臉欣喜，容光煥發。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痛得撕破般，那晚回來學校宿舍，哭死了枕巾。    在沒有心情的日子里，我打聽到了劉高的家住地址。想到畢業后的告別，我惟一的想法就是給他寫一封信。 劉高：    見信快樂！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你一定會覺得奇怪吧。在此祝賀你高考取得了圓滿的成功。我很早就認識你了，我們在同一所學校里學習了6年，在這些年里，你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十多年的學涯里，你是給我印象最好的一個男孩。你很優秀，希望進入大學后的你將會更優秀，有一個更精彩的人生……                                                          李桐芳                                                    2004/8/1    我將信寫好后，裝入信封，然后工工整整地寫上他的地址，寄了出去。    我盼望他的來信，然沓無音訊。我開始失望了，我真的感覺自己很傻，一個大大的癡情傻瓜，或許在他眼里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毫無理智地用心付出，沒有一個令人羨慕的大學屬于我，沒有一個人真正值得我喜歡的人去在乎自己。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我開始后悔以前所做的一切。    我決定狠下心忘了他。 第十四節    補習班在本校和民辦學校興起，成績不理想的和對已考上的學校不滿意想向高等院校沖刺的學生開始了打算留級復讀。    不甘失敗，不甘被人瞧不起，我唯一的選擇就是留級復讀。    像我這樣所謂的‘文人’留級，確實有點抬不起頭來，可不像韓寒、瓊瑤他們留級，在他們成為作家后，名聲顯赫，‘留級’聽起來也很舒服，然而我不是大作家，留級是多么令人討厭的事兒。    一開學，我進了一所民辦學校——瑞華學校復讀，看來留級復讀的人確實很多，達500人左右，共9個班，我分在理（三）班，班主任是一個高高的‘胖子’，班上男生占了九成五，女生總共才9個，‘物以稀為貴’，可謂男生珍寶，所以男生都特別照顧女生。    盡管在復讀班里，還是有些女生和男生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但我并不參與他們的角落，我多次告誡自己：我一定要努力學習，忘了劉高。    開學的第一個星期，我認識了一個女生，叫李月紅，貴陽縣人，在文（二）班。她是一個靦腆的，卻不怎么聰明活躍的女孩，但很友好。因她是外來人，很多人都不怎么理睬她，唯獨我卻和她聊得投入，我們成了一對很好的朋友。    每次下課，我都會經過文（一）班到文（二）班去找李月紅聊天。她是個直性子，什么話毫無隱瞞地說出來，一談到男女關系，她會非常興致，拉著我的手說她的過去。她告訴我她曾喜歡一個體育生，在讀大學，我也告訴她，我曾也喜歡一個男生，也在讀大學。這樣我們每天擁有了共同的話題。    有上次我很失望地告訴她：“可惜，我和他不可能，他曾喜歡一個女生，而且關系特別好，也是文科生，她的成績比我也多了，叫蘇萌！”   “蘇萌，蘇萌？是說她是吧，她在文（一）班，學習是挺厲害的，上次月考在文科班里排第五名了。她滿臉驚訝地望著我。    我聽了更加驚訝，睜大雙眼說：“她也在復讀？不可能，她考上大學了，而且還是重點大學。”   “是的，真的是了，沒有騙你，聽說她選的專來不適合，所以復讀了。”李月紅平靜地說。我們一起穿過走廊，走下一樓，在一棵樹下歇息。   “天啦！”我的心一直平靜不下來，其實我并不想遇到她，更不希望她和我在同一所學校學習，我怕一看見她，就會想到劉高。    總之，我的心是幾天都沒有靜下來。     日子就這么過，每天上課、吃飯、睡覺的三點一線式，不分白天黑夜地學習，很長一段時劉都不想找李月紅聊天，因為我不想在文科班里遇到蘇萌。     很多次反而是李月紅來找我聊天，一起吃飯。偶爾她也會向我透露一點有關蘇萌的消息，其實我并不愿意聽她的這些關于蘇萌的事情。  第十五節     一個周末，我和李月紅買了一大堆爪子、巧克力、和餅干之類的東西在操場上的籃球桿下啃著。     李月紅嘖嘖嘴問我：“你喜歡的那個男生是誰？可以告訴 我嗎？”     我吞下巧克力說：“怎么，想知道？他叫劉高，說了你也不認識。”     她拿著個餅干剛吃了一半，又吐了出來，滿口粘著東西說：“劉高，劉高，奇怪，聽我班何雨琳說，蘇萌的男朋友就是劉高，今天不問你，倒忘了告訴你！”   “何雨琳，是誰？”我睜大雙眼，心里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聽她說和劉高是高中同學，原在168班。”說完，雙眼搜索一下我的臉。我立即感覺到我的深呼吸，心平靜不下來。   “可以認識一下何雨琳嗎？”   “好啊，她人挺好的。”李月紅樂嘻嘻的。    我走回宿舍，扒在床上一動不動，昏睡去了。    第二天，李月紅和一個女生跑到我面前。我猜測那個女生就是何雨琳，一頭又粗又黑的長發，瘦高的身子，滿面微笑。    李月紅指著那個女生說：“這就是何雨琳。”    我忙迎上去打招呼：“你好，何雨琳，最近還好吧！”    “還好，聽月紅說，你以前成績挺好的，沒想你高考會考得這么不理想。”她說話挺斯文的，臉上燦爛的笑容讓我的心輕松多了。   “哪里，怎么說呢……高考誰也無法意料，但基礎知道扎實還是能在高考中游刃有余，以后還望多指教！”我毫無夸耀，原原本本地答理，我的心里浮起了一絲幽傷。    只見李月紅何雨琳使了個眼色，我知道她們在使什么花招。    何雨琳第一個開口了：“你認識劉高？”   “是的，早就認識了！”   “聽月紅說，你對劉高……”她語氣突地沉了下去，省略號不說也明，我知道后面跟著的是一大堆對劉高有什么特殊關系之類的話。   “雨琳，那劉高現在哪所大學，何系？你能告訴我嗎？”我追問著，我之所以要問這個，就想知道他的大學地址，便于寫信。   “聽說在大連海事大學，法律系，其它的就不太清楚了，文（一）班有一個女生以前和他關系挺好的，聽說是他的女朋友，叫蘇萌，你可以去問她，她可能知道。”    一聽到‘女朋友’，看來在別人眼中是不可動搖的‘女朋友’，我真的很傻，別人早有女朋友了，為何還要去想他了，萬一讓蘇萌知道了，豈不是壞了別人的好事？    我故作在不乎，強裝笑臉：“蘇萌，聽說在復讀，不太清楚，聽別人說她和劉高是天生一對，我覺得他們也很方配的。”說這些話，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醋意，我也說不清楚為什么要去掩飾自己的心情。    她們倆無語，沉默了片刻，眼睛望來望去，不知道說什么了。    晚自習鈴一響，我們各自走回教室。  第十六節    周末，我和李月紅喜歡到校園前面的一塊草坪上看書，草坪的前面是食堂。課余，很多人會到這里來游玩、歇息。    一個周末下午，我拿著一本語文書，李月紅帶著一本政治資料，來到這片草坪上。這時太陽快要下山了，天邊飄著幾朵晚霞，我躺在草坪上望著天空，心飄飄然。    “喂，桐芳，你看，蘇萌和一個男生走著。”李月紅使勁地拉著我的手，指著叫我看。    “有什么好看的，男女在一起有什么奇怪，很正常啊！別老管閑事。”我不耐煩地說，卻在一邊打量著那個男生：高高瘦瘦的，理著一頭不長不短的平頭，一臉白凈，正微笑地附和著蘇萌。很快我又滿不在乎地移開視線，翻看著課本。    奇怪的是，我經常會在校園這里那里看見蘇萌和那個男生在一起，而且那個男生就在我班隔壁——理（五）班，很多次還碰見蘇萌到理（五）班等那個男生，看來關系非同一般。我并不因此他們倆的特別關系而讓我去心安理得去擁有劉高，反而很氣憤。她在劉高讀大學而去另一個男生在一起，可謂‘花心’，把劉高丟在一邊。    當然我并不知道他們是否真正男女關系，只是一種猜測。但在慣熟的眼中，這種關系會慢慢地遭到不屑的議論。    我在心里悶想著，滿是怒氣，原來感情會淡薄得這么快。    我不知道如何去評價感情，我只知道我一直在想著一個人，從喜歡到愛他那天起，愛得如此‘傻’，而別人是這么的‘明智’，這個走，又換另一個。    天啦，這個世界怎么會變得如此快！    我回到教室，是另一種模樣，我的座位前面多了一張桌子，靠在講臺放著，怎么這么奇怪。上課時，我看到是一個男生回到這個位子上，他一頭黃黃的頭發，有點像黃毛獅，身子瘦小。    我敲著他的后背說：“你是新來的？叫什么名字？”   他轉過頭來沖我笑一笑：“今天來的，歡迎不？我叫劉亞丹。”   “當然歡迎，怎么現在快要放假了才來啊！”我打趣著，他片刻無語。   我又問：“你是哪里人？”  “蓮花的。”  “在蓮花什么地方？”  “大元沖村。”   我如獲珍寶，因為劉高也是那里人，看來這個人坐在我前面沒錯。   又問：“你認識劉高嗎？”  “當然，一個村的，讀小學時我們還在同一所學樣哩！他可好進了重點大學，而我還在這里瞎混。”他稍嘆了一口氣。   談到這里，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   幾天后，他用筆敲著我的腦門神秘地說：“你認識何雨琳嗎？”  “認識呀，怎么喜歡人家？”我笑哈哈，故作鬼臉。  “怎么說了，……對她是有點好感，我追了幾次，寫了很多情書，可她不理我呀！”  “哈哈，追女孩子要有絕招，可不要放棄，要堅持到底，相信‘堅持就是勝利’。”我臉 帶點嚴肅，像一位長輩一樣。   他點了點頭，很樂意，將手放在我的桌上，湊近我的耳邊說：“你說得對，以后可要幫幫我，多在她面前說些好話。告訴你一件事，劉高回來了，你的他是朋友？”   一聽到這里，我臉幾綻開了花朵，“真的嗎？是的，我和他是朋友！”   劉高回來了，那我該做些什么？是給他寫一封信還是親自去見一見他？我在心里掙扎著。幾天下來也沒點動靜，不知道怎么做。  第十七節    冬天的天氣，冷得讓人不敢出門，凜冽的大風卷著冷空氣掃著校完園地面，接連幾天的陰雨天氣讓人愁得不敢出門活動。    在一個雨后初晴的中午，雖然可見到太陽，風吹在身上還是很冷。我在教室走廊上徜徉著。一個全身穿深藍色休閑衣的男孩從我身邊飛過，速度快得驚人，乍眼一看，就沒看見人影了。憑我的直覺我猜那個人就是劉高，然后我到處尋找著，仍沒有看見。   “怪了，怎么一乍眼就不見呢？去哪兒？不是他，不可能，他那飛過的感覺和以前一樣，我相信是他。”我心想著。    很長一段時間，我 一直憂思碾轉不眠，心里總在惦記和什么東西，不知道下一步將會發生什么。    一個周末晚上，我埋頭睡在書桌上。不知什么時候，有人使勁地敲打著我的后背，痛得驚醒，我迷迷糊糊地看到的是李月紅，她使勁地叫著：“桐芳，醒來，今天有一件重要事要告訴你，劉高回來了，聽雨琳說的，今天我和她都看見了，劉高和蘇萌在一起哩！哇，長得果然挺帥的。聽別人說，他在學校里還是芭蕾舞的決賽選手！”    本來被她敲醒，那個部位就很痛，現又來則讓人頭痛、醋意大發的消息，更氣。我板著臉說：“你只會報憂不會報喜，我不想聽到他們的名字！”可能是我心里太傷心術太氣憤了，一時沖動之下，第一次對著李月紅火冒三丈。   “對不起，桐芳，是我不好呀，我不該把他們倆的事扯在一起告訴你。”李月紅臉上現出憂傷內疚的神情，我知道她心里受到了輕微的傷害。   “好了，好了，他們的事與我何干，他們是他們，我是我，走吧，咱們出去玩吧！”說完就一起走出教室，來到大街上，狂啃五包爪子，痛飲四瓶果汁，沉睡在床上。    第二天起來，兩人喉嚨發炎，燒得說不出話來。當天躺在床上沒去上課，晚自習才扒下床神志不清地搖晃著身子走向教室。   “哎呀呀，你今天怎么不來上課，過來，我想問你上次要你幫我做的那件事如何呀？”劉亞丹忙迎上來，拉到我座位上，等著我的‘調查結果’。   “咳，咳……什……么……什么？”我喘著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哎喲，怎么會搞成這樣呢？天氣這么冷，要注意身體嘛，去校醫院看一看吧！”他熱心地催促著我，拉了拉我的手收我去，我知道他想更快地得到一點‘調查結果’。   “沒問題，有點發燒，請問你認識蘇萌嗎？”我已經抬不起眼皮了，頭在暈眩。   “認識，她是文科生，聽說和我村劉高關系特別的好。”   一聽到這里，我“啪”的一聲埋頭睡在課桌上， 一動不動，像只死蒼蠅。劉亞丹看情況不妙，忙拉著我要去醫院，之后的事我不太清楚。第二天感覺好了點。我對劉亞丹說：“我們倆好悲哦，同命相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看來你的病沒完全好，頭腦還沒清醒過來，可別瞎說，我命很好的，我爸說我二十出頭就會事業有成。”   “可能是吧，你不會知道我的心事的。”   之后我們沒有繼續說話了，他做他的英語試題，我做我的物理練習，教室里很靜，我很分明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我向四周掃視了一下，旁邊的幾個同學，有的做著試卷，有的在睡覺，后面的同學，橫坐著的有，正坐著的有，側坐著的有，背著黑板坐著不知在看什么東東的有。有的干脆把書桌當床睡在上面，挺‘簡單’的，有的屁股落在椅子上，腳放在桌上，雙眼向前張望，還將‘臭腳’搖來晃去，十個腳指在打架，可謂‘瀟灑’極了。坐在后面角落的一個男生一邊照著鏡子，一邊用梳子梳著那短短的頭發，不知道又要去和哪個靚女約會了。真的是亂七八糟，可謂‘高四出豪杰’，倒不像個班了，像牢里的犯人為著一點的‘自由’而‘悠閑’。  “真煩！”我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物理題發呆。  第十八節    郁悶，我在埋頭想如何給劉高寫信寄到他家里去。    我花了一天，很有感情地寫下一個個字，之后還反復地修改了幾次，感覺還可以，便裝進信封，寄了出去，伸了個懶腰，心里感覺輕松多了，之后就去叫李月紅吃飯，吃得挺香！當然，我對他的復信的期望并不大，所以也并不在意去盼望來信。我想我寫的心語一定會飄進他的心里，知道我還沒有忘記他。   我和李月紅到水龍頭那邊洗飯盒，這里經常有熱水，所以我們會經常來這里抽熱水用來洗澡。   “噓，噓……桐芳，你看那個男生幫蘇萌抽水，哇，討厭死了，抽水也要叫男生，‘千金大小姐’一樣。”李月紅又在訴著蘇萌和那個男生。   只見那個男生往女生宿舍走去，蘇萌緊跟在他后面，很快，沒看見他們了。  “羨慕？他喜歡她嘖，以后別老是說他們的事！”說完，我走在前面。   李月紅馬上跟隨來，一個勁地說：“是呀，說他們沒意思，以后少說了。”  “喂，桐芳，等等，桐芳，我覺得 你性格挺好的，待人又好，又沒有多少話說，可我就不行，說話出口就收不回來，什么話都說，我媽說我這人很‘煩’，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挺‘煩’，吵著你了。”她眼睛眨個不停，就像個可愛的小女孩子一樣。   “沒有啊？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拉了拉她的手。   “真的呀，走吧，我們一起去教室吧！”她還真像個小孩子，把我的手抓得緊緊的，高興地哼著歌兒。   回到教室，看到桌上有幾張剛發下的試卷，翻開一看，英語117分，語文124分，數學104分，可就是沒有看見綜合科試卷，“我的綜合哪里去了，怎么沒看見呢？”我急得在班上找來找去，心里暗想：是不是考得很差呀？   我回到座位上，不知怎么辦好。   劉亞丹轉過來，一臉陰笑：“要綜合卷，先告訴我何雨琳的事打聽得如何？”   我無可奈何，又想快點要回試卷，只好撒謊：“她說不喜歡你，你一頭黃發，她看不順眼，還叫你‘黃毛’哩！她早有男朋友了，在上海讀大學，在通信。”  “真的？嗯，沒希望了，別人都有心上人了，我不想插在他們中間壞別人的好事。試卷給你，還考得好，223分。”說完沉下頭，有氣沒力的，之后就扒在桌上悶睡。  “哈哈，呵呵，千萬別放棄，可以去競爭嘛！”我嘻笑著，看來這招挺靈。   接下來，就是講試卷，語文老師說我這次語文考試成績是班上最高分，主要是作文得分高，一下課同學們都來拿我的作文去看，那張語文試卷被他們抓成糊狀，我一氣之下干脆用手捏成一個糊球當垃圾扔了。   但是我的物理是最頭痛的，什么‘牛頓三大定律’，‘萬有引力’，‘電子在磁場與電場中的運動’，什么‘多譜儀效應’，‘原子核聚變’，不怎么懂，物理老師也不怎么瞧我。可我再怎么努力攻物理，也是學不好，然班上那些男生可在物理上是能手。   我總是想：如果把男生的物理細胞導入我的腦細胞里，再基因重組，該多好呀！   頭痛，看到物理就頭昏目眩。物理啊，物理！ 第十九節    每到星期天下午，到外面逛街、上網的人就蜂擁地擠出校門，到校外溜達。大家異常興奮，就像剛從牢里解放出來的犯人，長期壓抑的心會噴發出前所未有的快樂與自由，那條通往校個的路也會變得非常熱鬧。   雖然到了‘高四’，但很多人還是忍不住地上網，而且是徹夜不眠地在網上，第二天上課就會打不起精神來昏睡在課堂上。校長每次開會就此討論上網之事，說很多學生像蜘蛛一樣粘在網上，動不起來，像吸毒一樣。不過像我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是很少上網的。    一個周末下午，太陽快要下山了，天邊染成了紅紅的一片。一天的炎熱消退，天氣變得涼爽極了。我和李月紅、何雨琳一起到校外閑逛，三人并排著，我夾在中間。三個人在一起定會有大堆書外事要說，別人說兩個男人在一起會談女人，三個男人在一起會談政治，然我們三個女生卻是與男人不同，將‘政治’話題當成了談‘男人’的話題。   我把何雨琳拉到一邊問：“你對劉亞丹感覺如何，他很喜歡 你呀！”  “就是你班那個‘黃毛’吧，看他飽死，以后別在我面前提他。”她生氣地說，臉上立即陰沉。我沒想到這一問會讓她們 如此怨氣，覺得自己挺不好意思。  “哎，還是說說你自己吧，你和劉高呢，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李月紅跑過來插嘴。   她的這一問弄得我有些尷尬，“我，我和他不可能的事，別人都已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我說話嘴快過大腦反應，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這么說了。  “男的，大都花心，看到哪個美美就去追，追到手了就甩了別人又去追另一個更漂亮的美美，不知劉高是不是個‘花心蘿卜’。”何雨琳說。  “唉，男人了，男人，沒個好東西。”李月紅走在一邊氣憤地說，不知道她從哪里學到這手罵男人的話。  “哈，男人，男人，說起來倒挺‘別扭’的，劉高可不像你們說的那種壞男生。別說男的了，說一說其它話題吧。”我一邊嘻笑一邊看路邊的風景。   回校時，我們買了爪子、點心、餅干之類的東西，大包小包扛進宿舍。三個人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直聊到晚上12點才去睡覺。   我卻躺在床上睡不著，在想之前何雨琳說的那句中“不知劉高是不是個‘花心蘿卜’”，心想：劉高會是那種人嗎？確信他不是那種人。我之所以那么確信，是因為在我心中他一直是個完美的人，他很特別，不同于其他的男生，就算他是一個‘花心蘿卜’，我也心甘情愿地喜歡他。   然他對自己的印象如何，我不知道。  不管怎么說吧，不都沒有權利去改變一個人的感情。畢竟他并不把我當成他心目中的人，畢竟我們不 曾有過交往。他有權利去喜歡別的女孩子，他已進入了大學，早不在這里像我一樣留級混日子，然而時間和距離也會改變一個人，因為他遲早會忘記曾經在他面前忽隱忽現，且并不令他注意的我……所以我的他不可能，也不企盼他會給我帶來什么。   我寧愿把這份愛藏在心底，也不想去和別的女孩子一起競爭。我還是自覺信奉這一句：真正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定要擁有他，只要他快樂，就是你最大的快樂。   因為無法擁有，所以只好故作大度。]  第二十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一個人站在走廊上，望關教室前面的一片黃土。那是一生沒有長草木的黃土，有幾輛機動挖土車正在‘轟轟’地動轉工作著，把一堆堆的黃土從高處倒進低谷，直到填平，我想，在這片廣闊的黃土上，定會建更多的高樓，成為繁華的街市，我不禁對人類征服自然的魄力發出贊嘆。    望著這茫茫然的黃土，我迷茫了，當腳發酸痛了起來才感覺過來。、我昏昏沉沉地走進教室，眼睛有點困倦。    回到座位上，只見桌上丟著一封信，我立即拿起來，睜大眼睛看了一下來信地址：遼寧大連。是他的信，我驚喜地拆開信，仔細的讀著：  桐芳：     見信如面！     很高興地收到你的來信，在此亦祝愿你新年快樂。明日即將動身前往大連，告別故土，遠行求學，殊多牽掛，惟愿明番回來親朋好友皆告欣喜。     我的心中常常竊喜你的多番夸獎，大任難擔，惟恐失望，因此亦常常告誡自己凡事宜投入，宜三思，做人宜堅韌，宜自省。未知你在瑞華情況如何，心想憑你之聰慧、堅韌，定是信心滿懷，前景在望，遠在我等之上，紅榜之上，地覽佳績，勵之，勉之。     說到文學，自知心有不忍又心有愧疚，不忍乃為不精不成，無甚建樹，愧疚亦是如此，故而頗有矛盾之態，身陷兩難之中。記憶力不佳，讀書雖多，然真正記下者甚或有如老人之今日讀明日忘，殊難勘也。每聞有曰：“過目不忘”“目下十行”“學富五車”之類者，雖時不信，卑嘆之情時涌上之。你既已心向文學，盼望之，衷情之，亦當謹記教誨，博聞強識，勤加練習，但有佳績，來信告之，同喜同喜。地址當知道吧，可不妨再書一遍：大連海事大學法學院04級海商三班。    今大連海大，學習法律，前景尚好，困難亦多，中國之法律尚有不健全之處，一如《稅法》《知識產權法》《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等，另者現今中國政治之現狀，二元機制，法律至上遠未樹立，權大于法時見生效，故而難之。此尚為后話，法律本身亦有頗多研習，司法解釋頗有周旋余地，再者，今提倡權利本位，可以權利推定，即如數學公式一般，從一權利推定另一權利，因此學有精日后定難有大用，更遑論建功展翅了。    在瑞華學習，你亦應克服重重困難，條件雖差，而境由心造，關鍵在于自己。乘風破浪，逆風疾馳，你就是那只水擊三千里的大鵬。  祝：學習進步      天天開心！                                                     劉高                                                   2005/2/23    看完信后，我暗自贊嘆：多好的一筆字，寫得多么有文采啊，而且蘊含著深沉的感情，才子，真的是才子！    我敲著劉亞丹的后背樂滋滋地說：“劉高給我寫了一封信，你看信封地址。”我拿著信在他面前炫耀著。他看了看信，有點羨慕又覺得不服氣，拍著桌子罵道：“這小子，給女孩子寫信也不給我寫信，我可是和他多處的好朋友，這小子，重色輕友，嘿……”    聽著他的話，我在一旁暗地發笑。我攥著信跑到文（二）班找到李月紅，驚喜地告訴她劉高來了信，她有些驚訝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給你看看信！”我把信拆開給她看。    她坐在椅子上認真地看著，看完信后說：“哇，寫得太有感情了，連寫信也文采飛揚，不錯，不錯！”    何雨琳坐在窗子邊的一個位子上，看到我們倆神采奕奕地說著什么，忙走過來問：“什么事這么高興？”我忙把信收好藏在背后，裝作什么也沒發生。    李月紅吞吞吐吐說：“我們在說劉高寫……寫的……”，我怕她說出‘寫的’后面的‘信’，向她使了個眼色，她知道什么了，嘎然止語，尷尬一場。    何雨琳莫明其妙地望了望我，接著說：“倒忘了告訴你了，聽說劉高今天（那天剛好是正月十五）要起程去大連讀書了，可能現在在車站！”    我心里急想：怎么辦了呢，看來這封是昨天寫完立即送了過來，我怎么就沒有注意到信上說‘明日即將動身前往大連’？  第二十一節    我忙跑出文學（二）班，一直被隱忍的眼淚從臉頰上流了下來。    我沒有顧及那么多，腦里根本就沒有想過多的事情，沖出校門，瘋狂地飛奔向車站趕去，我不知道我哪來那么大的勇氣，我只知道我的腳在使勁地跑，想急切地見到劉高。    我穿過校邊的一個個店鋪，穿過來往的人群，穿過街上行駛的車輛……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但我還是使勁的跑。    來到車站，我強忍著眼淚，到處尋找著他，我來到售票廳，找了沒有，又跑到候車室，還是沒有，有些人看我急急忙忙穿來穿去，說：“小妹妹，你有什么事這么急？”   “我在找一個人。”，走出候車室又來到停車場，我走進那些即將要走的臥鋪車上，一個一個位置的搜索著，依然沒有找到他。    我失望地走下車，慢慢地挪動著腳步，走進候車室，找個座位默默地哭了起來，我清楚地知道，他早已踏上北上的列車走了，留給我的就是那一封信，或許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哇……嗚……”我用手抱著臉大哭起來，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望著我。    坐在我旁邊的一位好心的大嫂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問我：“今天出了什么事，這么傷心？可以告訴我嗎？”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字句告訴她：“我來遲了，那輛車走了。”   接著我擦拭眼淚，走出了候車室，離開了車站。   或許這就是我和一個男生的結局：未曾有過內心的表白，未曾有過真實的擁有。   走在大街上，不知從哪里飄來趙微的那著傷感的歌《離別的車站》： 當你緊緊握著我的手再三說著珍重珍重當你深深看著我的眼再三說著別送別送當你走上離別的車站我終于不停的呼喚呼喚眼看你的車子越走越遠我的心一片凌亂凌亂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我的淚早已泛濫泛濫從此我迷上了那個車站多少次在那兒癡癡的看離別的一幕總會重演你幾乎把手兒揮斷揮斷何時列車能夠把你帶回我在這兒癡癡的盼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請為我保重千萬千萬(music)當你走上離別的車站我終于不停的呼喚呼喚眼看你的車子越走越遠我的心一片凌亂凌亂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我的淚早已泛濫泛濫從此我迷上了那個車站多少次在那兒癡癡的看離別的一幕總會重演你幾乎把手兒揮斷揮斷何時列車能夠把你帶回我在這兒癡癡的盼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請為我保重千萬千萬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我的淚早已泛濫泛濫從此我迷上了那個車站多少次在那兒癡癡的看離別的一幕總會重演你幾乎把手兒揮斷揮斷何時列車能夠把你帶回我在這兒癡癡的盼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請為我保重千萬千萬    我的心頓時一陣酸痛，這首歌里的感情基調就如我的心境，猛然地，眼淚扯不住地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    走回學校，沒有一點心情地坐在教室里，李月紅跑過來問我：“今天去哪里呢？”“去車站了，他早就走了，我沒見著他，嗚……”我委屈地哭了起來。   “你看你的眼睛，哭得紅腫，是去見劉高了吧！唉，感情這事還真的說不清楚，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付出一切。記得我在讀高二時，我班有個男生也很喜歡一個女生，但遭到了那個女生的拒絕，這個男孩一時之下受不了，想從五樓跳樓自殺，幸好有人勸住了，不過這是一個愛情的負面例子，不值得去借鑒。真正喜歡一個人就要為他著想，他快樂，就是你最大的快樂。”李月紅今天倒像位經歷了愛情滄桑的長輩，講著這么多有道理的話，我沉著靜靜地聽著。   是的，我也早就奉承著這一句：“真正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定要擁有他，他快樂，就是你最大的快樂。”   我打開窗子，窗外是幾棵樹，樹桿上冒著一個個小小的，嫩嫩的，綠綠的芽兒，樹枝微泛著綠色，上面開滿了鮮艷美麗的紅花，在春風的吹拂下綻放著笑臉，散發出一股股清香。   我陷入深思中：愛情之花是否也會綻放？   這是我讀初中高中時的真實情感生活,我一直都不知如何言表自己的心里感受,實在悶不住了,只好用筆寫述自己的感受和事情的真實過程.或許大家并不怎么認為這是一個真實的過程,但它確實是真實的,沒有一點虛構. “征文：大學（專）組”    

  2007-12-17 02:38:10 作者:婧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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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子（賽）1

  在我們的世界里，時間是經，空間是緯，細細麻麻地織出了一連串的悲歡離合，織出了極有規律的陰差陽錯。——席慕容《回首的剎那》我想我是幸福的，幸福的理由很簡單，在我生命的不同階段我遇見了不同的人，和其中不同的人發生了不同的感情。他們讓我快樂讓我不知不覺的走了很多路。還有他們的關懷和愛護，讓我覺得生命是一種原始的流浪，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定位，不斷更改，隨意得像無根的萍。所以我經常想起很多快樂或憂傷的事，來更新記憶中許多蒙灰的故事，那不該忘卻的華年。一、小貓小貓是我很要好的一個異性朋友，和我一起長大。其實這樣一個定義有點不可理喻，因為我長大的同時小貓也在長大，在青春里。所以我只能說，小貓是跟著我一起長大。這樣一來，主客的關系就干脆得一刀兩斷。小貓是我這輩子的一件杰作，因為她先天是女性，后天是男性，變性手術做得萬無一失。我在驚嘆自己能力之余我才發現我身邊有個女孩叫小貓，她跟在我的后面漸漸改變漸漸變成沒有改變的現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我，很可笑。從我認識小貓我們就是鄰居，一直一直到了哪里才分開我不知道，這個數字像個無限不循環小數。小貓從小就和我做相同的勾當，例如爬樹，例如掏鳥窩，例如爬樹掏鳥窩。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抓了六只小鳥精心喂養了一天結果第二天全部死光光。為此小貓哭了一天，在茂林里為它們舉行了風光大葬，還站在它們墳前默默哀悼了一分鐘，最后對著樹林學著傻貓向著大海喊“小黑你快回來”一樣喊“小鳥，你們自由的飛吧”。喊完之后小貓笑逐顏開的說我們再去掏鳥窩，這一次我一定要養活。可惜我那時候年少無知，所以我也很高興的說，好啊。要是現在我一定會聯想起日本鬼子曾經在我們偉大的祖國用活人做了許多荒謬的實驗，那么我會破口大罵，你小貓你傻愣啊你，你涂炭生靈你禍國殃民你重蹈覆轍你小心遭雷劈，想像那時候有個響雷那該多好。小貓是個很會吃的人，而且胃口一如既往的好，所以她顯得臃腫，顯得龐大。而我是個不會吃的人，胃口也和小貓有天壤之別，所以我骨瘦如柴。我們兩個站在一起，我開始埋怨造物不公，小貓是個女人卻像個男人，而我一個地道的男人卻苗條得像個女人，不倫不類。就這樣小貓也成了我的自然保護神，所以和小貓在一起我從來都不用擔心別人會誤會我們什么什么。相反的，她還以她自以為是的標準為我物色對象為我收集資料，像足了個八卦記者或三流偵探。有一次我問小貓像我們這樣在一起不好嗎？小貓似有似無的說，假如我們兩個再正常一點的話，我們也許就不需要這樣在一起了；假如我能把你嫁出去的話，那也許我會更像一個女人。忽然就覺得有點可笑，這樣的味道。我和小貓時不時都會往網吧跑。有一陣子瘋狂的上，那是高二的暑假，一段沒有歸路的日子的開始或結束。上完網我們就沿著灰暗的巷子走，然后她總愛跟我講她在網上的趣事。例如她說有一個和她聊得很好的網友要她寄張照片過去，但是小貓說我寄過去估計超重記錄要破吉尼斯了，那邊就沒有了回音。小貓告訴我，她寫下了“我60公斤”。我聽完后夸張的笑笑，其實一點笑意都沒有，只是氣氛怪得很。那時候我總能看到小貓很明亮很明亮的眼神，照在我心里的很多黑暗的地方，例如眼睛。圣誕節小貓總是很高興的拉我出去逛街，看許多男男女女一對對的拖手，那時我也拉著小貓的手，小貓就那樣直直的看著我。逛完街小貓總愛在肯德基或麥當勞里呆一兩個小時。每次她都要了很多東西，最后全軍覆沒。出來的時候小貓還外帶一包薯條，然后在電影院里吃光。每一次電影院里都是溫情的浪漫。我看見小貓在掉淚，于是我說我去買飲料，你一定渴了。她點點頭。寒風中我也覺得難受。回到電影院時小貓睡著了。 【編者按】：回首往事，似傍晚在海邊拾起那五彩的海貝，又如留在沙灘上還未被潮水洗去的腳印，像一首歲月的歌撩動心弦。我想我們都幸福……                   編輯——孤海一舟         2007-12-20 

  2007-12-14 14:31:59 作者:一個人的村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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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子（4）

  而在每一個轉角，每一個繩結之中其實都有一個秘密的記號，當時的我們茫然不知，卻在回首之時，驀然間發現一切脈絡歷歷在目，方才微笑地領悟了痛苦和憂傷的來處。在那樣一個默然回首的剎那，時光停留，永不逝去。在羊齒和野牡丹的陰影里流過的溪澗，還正年輕，天空布滿云彩，我心中充滿你給我的愛和關懷。四、戲子八月份我開始補課，重新投入虛無縹緲的沉重。八月份天氣還是很熱，我坐在墻角任汗水肆意的流，身上的汗臭味讓我很難受。我說過我是一個愛干凈的孩子，所以這樣的味道過去我一直不能忍受，而現在我忍了。我聽見周圍是喧囂的靈魂在呼吸，這是八月致命的象征。阿蘭告訴我她8月22日去學校報到，那時候我知道我們補課要到26日才結束。我有點難過。時間還是沒有錯開，還是不能像刀子在干燥的肌膚上拉開長長的口子那樣使我清晰，但是使我疼痛。我一直都希望可以有段日子讓我一個人靜靜的享受阿蘭的快樂和難過，拋開自己的所有，在9月份之前。這樣子會使我感到快樂，感到滿足，因為我終于可以像一個朋友一樣去分享別人的喜怒哀樂，可是沒有人允許我這樣做，包括我，包括阿蘭。然后我終于明白我是一個永遠永遠讓別人為我流淚的人，我只會表達我所有的感情，而不會收斂我荒謬的表達，像個誕生的嬰兒，一直一直在哭。8月19日，陰天，剛下過雨。我坐在教室想起了阿蘭，想起了她22日要去報到，想起要給她掛個電話。于是我匆忙離開教室沿著長長的校道一直走著。走著走著我就停了下來。我剛掛了電話，電話那頭估計是阿蘭她媽清晰的跟我說阿蘭去學校了。我就站住不動了，腦海里閃過許多關于我和阿蘭的故事斷篇。這個八月留給我一個失卻音信的阿蘭，而我留給這個八月的是若隱若現的浮躁的心靈，空曠得像沒有使命的風。九月份我開始安穩的讀書，分班的時候小貓選擇了體育班，那個有他生命中的男生的班級。現在我們的距離是三層樓，不過已經變得很遙遠很遙遠。十一年同班最終還是分開了，分開時彼此都看不見對方難過的流淚，所以更加難過。分開沒多久小貓就和那男生好上了，我聽說的。小貓該是瘦了很多吧，在這個高三，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我記得我跟小貓說我那部沒有完成的小說結尾的時候，小貓是真真切切哭了，我難過得想笑。我知道小貓想追求她自己的幸福，像我，像雪山上的男女主角。現在她終于找到了，但我說不出是什么感覺。那天我經過操場時終于看見了小貓，她和她心儀的人在打籃球。記憶的碎片開始整合。過去小貓也和我一起打籃球，還有一大堆男生。那時候大家見她是一女的，都讓著她。每次她都可以輕松上籃，只是屢屢不中。偶爾投中，她都會笑得齜牙咧嘴，露出壞壞的牙齒。而現在，她可以耍出許多讓我意想不到的傳球，漂亮，到位。我想小貓是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她不再是羽毛球場上被我屢屢刷下最好霸道的叫我離場的小女孩，也不再是圣誕節露出潔白的胖胖的手讓我拉著的寂寞天使。她現在有人寵，有人呵護，有人把她的手深深的藏在懷中，我想她是幸福的。而我呢？我伸出手后握住的是什么？什么都沒有。忽然就有點感傷起來，淚水有了點錯位，在眼眶里呆不住了。不過我還是高興，我終于可以認認真真的為別人流一場淚。我靜靜的站在旁邊，小貓沒有看見。我看見小貓那幸福的眼神，想著她的淚水還是最終匯成了一片明月，我還是高興。回宿舍時天已經灰暗了，我忽然想起小彬，那個和我一樣自信的男孩，那個上網后一廂情愿認定對方喜歡上他并且向我大吹特吹的有著某種魅力的男孩；那個和我一樣喜歡經常梳理頭發的男孩；那個會講故事令我感動的男孩。然而他現在在哪？也許他正躲在溫暖的家中一遍又一遍的計算他的數學題；一次又一次的扶正他那鑲嵌著厚厚玻璃的眼鏡；一句又一句讀著他那并不陌生的古詩，一點一滴的消磨著有關于我們的記憶。所有的故事都已經寫盡，但我還是想再聽一個美滿的故事，從小彬的口中。我知道，所有的故事都已經殘缺而且模糊，但是能不能編一個，騙騙我，讓我長大，在生活中？小彬站在河的對面，好像在跟我講故事，我站在河的另一邊，我聽不見。時光沖開了我們的距離，像洶涌的河水，或許當我淌過去的時候，我的高三剛好結束。而小貓，阿蘭，小彬正在那里向我微笑。我看到他們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請不要相信我的美麗/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在涂滿了油彩的面容之下/我有的是顆戲子的心所以 請千萬不要/不要把我的悲哀當真/也別隨著我的表演心碎/親愛的朋友 今生今世/我只是個戲子/永遠在別人的故事里/流著自己的淚

  2007-12-14 14:31:17 作者:一個人的村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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