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很懶,什么都沒留下
華南師范大學文學院中文系06級1班林宗衡第四屆“碧草杯”廣東省校園文學大賽參賽文章華南師范大學海碰子文學社推薦你叼著香煙從女人的魅力里走過發現許多在石榴裙下冤死的鬼魂也許出于對同性的鄙視或對女性的渴求你用香煙點燃了女人一個女人在香煙里死去她發現在裊裊輕煙里漂浮著同性的微笑一個聰明的男人因女人而死會哭喊死得冤枉一個聰明的女人為男人而死她會微笑地到處訴說自己的“幸福”生到死無非是劃一個句號的過程然后像輪子一樣向無底深淵滾去卷起的塵土沒有標榜價值的義務男人女人聰明愚蠢生與死其實是同一回事
文學院08級漢語言11班莫國輝第四屆“碧草杯”廣東省校園文學大賽參賽文章華南師范大學海碰子文學社推薦男,一米八五的瘦長個兒,雙手幾乎過膝,窄臉塌鼻,顴骨微凸,小眼睛,一副酒瓶底厚的眼鏡,一說話便露出一口玉米粒顏色的黃牙。這是我的大學新同學,鄧沛沛。提及鄧沛沛,肯定會牽涉到一個不得不說的人,我們的教官王東。方開學,我們就要進行大學第一課——軍訓。因為在入學的頭幾天里,沛沛同學是不愛出聲的。傍晚天一暗,洗了澡爬上床看書,看完書就倒床睡覺,我們其它幾個舍友也不好意思侃大山了。所以我對沛沛同學的認識是從軍訓開始的。此時已是日上三竿,我們已在炎炎烈日下站軍姿將近三十分鐘了。廣州的陽光仿佛格外毒辣,炙得我直皺眉頭聳鼻子。我們紋絲不敢動,因為我們的教官王東同志絕對不是省油的燈。他把哨子的繩子固定在食指上,然后熟練地晃動著手腕讓哨子圍著食指打轉,一圈,兩圈,三圈……待繩子繞盡了,反過來繞,一圈,兩圈,三圈……一雙狡黠的眼鏡死死盯著我們,惟恐漏過了我們一個違規小動作。他那臉上的黝黑和堅毅,飽蘊著風霜日曬。大概有二十五六了吧,我們私底下猜測他的年齡。“沛沛,出列!”“到!”鄧沛沛站在第一列第一位,他邁了兩步,已站在王東鼻子前了。嘴唇抿得很緊張,甚至兩嘴角有些向下撇了。眼神直勾勾的,一臉的嚴肅。隊列中傳出幾聲像噴飯的時候發出的壓抑的笑。我也忍不住咧了嘴,心里道:傻子。“曉楠剛才動了,指揮他們唱歌,抱頭蹲下起立!”“是!”沛沛的聲音特別的沙啞,像公鴨的,而且常常嚴重跑調。但是我跟同學們似乎都挺愛聽。“抱頭!《團結就是力量》!”我們紛紛聽話地雙手抱頭,便如拉了把舒服的椅子坐下,等待著一場好戲。“團——結就是力——量,一二唱!”我們于是跟著傻得可愛的沛沛同學一邊做蹲下起立,一邊唱歌。除了沛沛那副窄小的至始至終都是嚴肅的的面孔,似乎操場上其它任何地方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至于王東同志什么時候看上了鄧沛沛同學,我大抵也忘了,反正是軍訓后不久。其實也不是王東同志眼光特別好,應該是沛沛同學太“突出”了。一個是身高突出,一個是……自從王東同志看上了沛沛后,說實話,除了下暴雨不用軍訓以外,沛沛沒有一天是可以清靜地過的。每一軍訓,沛沛肯定是最最勞累的一個。當然,同時也是全班焦點。王東同志不指揮的活動全歸他指揮了,無形中他成了我們的第二教官。但是,大凡體罰,不論是哪一組受罰,他都脫不了要陪罰。最初的時候,鄧沛沛同學害羞得要死,站在大伙面前整隊時,常常會把“向右看——齊”喊成“向右——看”或“向左——看”,抑或喊了“向左看齊”后跟著喊“立正”,逗得大伙直樂。記得小時候老師教我們課我們領悟不了的時候,他總是這么罵:“教牛爬樹都比教你們好!”明顯,沛沛同學很不幸成了小時候的我們。因為他站在第一列第一位,所以我們整個排都得以他為標準。但是他個兒高,步幅大,所以我們老是跟不上。而且,他老是踏錯步子。當然,沛沛又無意制造了一個讓我們休息并開懷的機會了。教官狠罵他笨,我們在下面開心地笑。末了,他認真地問:“教官,是不是這樣,踏錯了,腳尖要墊一下?”……吃飯的時候他跟我說:“我踏步不行,老是錯。我這個人節奏感不好。”“今天你真勇敢啊,第一個上去滅火。”“教官踢我上去的,他在后面踢我屁股,說如果你能走沒瘸,你就上去。”我問沛沛高考多少分,沛沛露著他那口似乎永遠也刷不白的牙說,我是復讀的,復讀了兩年,分數很低,不好意思告訴你,你真的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心里崩地樂壞了,比我估計的還要笨。踏正步的時候,他讓沛沛站在旁邊觀察。“報告!第二第四組很好,第一第三組不好。”教官笑了:“講明好在哪,不好在哪。”。沛沛低頭想了一下,喊道:“第二第四組好在排面整齊,第一第三組不好在排面不整齊!”包括教官,大家“哄”地笑得滿地找牙。“哪一組最差?”“第一組。”第一組全是女孩。“罰俯臥撐。”“罰唱歌吧。”沛沛說。“那好,那罰他們唱歌你做俯臥撐。”于是女孩子們飛快地唱起了《打靶歸來》。沛沛異常痛苦地做著俯臥撐,本來他那雙竹竿般的手臂已經難以承受他的身體,現在還有一只粗大的手壓著他的肩膀!大家都不笑了,鼓著眼珠半張著嘴,很有些擔心。女孩子們也越唱越快。不過以后沛沛做的多了,我們見他死不了,也就依然笑嘻嘻的。但是有一些女孩子看不過眼,在軍訓日記里寫“這個王東太狠心了,居然這樣體罰學生”“明擺是耍沛沛”云云。我也有些于心不忍,認為這是王東同志在軍隊里受了太多的壓抑之故。沛沛有時候也是十分聰明的。教官有意逗逗我們班最矮最可愛的小女生詩陶同學。他讓詩陶站在沛沛旁邊,讓我們做正步擺臂練習,他對詩陶說,你的臂膀要跟他的一般高。我們哄的笑了。出乎意料的是,沛沛同學立馬半蹲下來,詩陶就夠得著了。此后的日子,關于王東同志和沛沛的美妙故事,自然是層出不窮。我們嚴酷的軍訓生活也在此得到調劑。我們也逐漸覺得沛沛不是那么傻了,人也健談了。而對于王東同志的做法,其實還是頗有微詞的。直到有一天,在軍訓的小結會上,我們才知道:王東才十九歲!跟我們同年!后來,在填簡歷的時候,我們才得知,鄧沛沛的父親去世已久!那時我們才知道,原來沛沛是特意叫教官鍛煉他!!!我們都誤解了……是的。對于沛沛的改變,我們都發現得太遲了。我更加不能原諒自己的是,怎么可以將一種晶瑩剔透的純潔可愛,看做是傻?我們都太聰明了。……再后來,我們背地里不再叫教官王東,而叫——東哥。再后來,再沒人在沛沛做俯臥撐的時候嗤笑他了。
華南師范大學文學院06級漢語言文學5班余婉娜第四屆“碧草杯”廣東省校園文學大賽參賽文章華南師范大學海碰子文學社推薦悶熱的午后,一場及時雨沖走了籠罩大地的煩躁。“嘟嘟嘟……”手機響了,廠長老余趕緊放下手中正在清算的帳單去接電話。“老余啊,我是阿民。我們那個高中班長許旭生從美國回來了,說是要請我們這幫老同學去海龍酒家聚餐啊!你有空吧?等一下通知小陳啦。六點見!”“哇,他回來啦?都快三十年沒見了。行,我再忙也會去的!”掛下電話,老余又緊接著打電話到小陳家里。“小陳,我是老余。許旭生從美國回來了,要宴請我們班的同學哦,等會海龍見!”電話那頭似乎先是一陣沉默,接著小陳語氣稍顯為難地說道:“同學聚會?哎,你們一個個不是大老板大經理,就是大博士大縣長的,我一個失業游民,去了又能做什么呢?聚什么會嘛!不好意思啊,你們不用等我了……”老余正想勸說什么,電話那頭已是一片忙音了。眼看約會時間就快到了,忙碌的余廠長放下手頭的工作,騎著他那輛本田摩托車朝海龍酒家的方向駛去。很快就到達酒家門外。老余遠遠的就望見停車場最西邊,聚集著好些年齡相仿的中年男士,定睛一看,阿民等平時經常來往的同學也在里面。呵,是他們了!“瞧瞧瞧,余廠長來啦!”只聽人群那邊有人嚷了起來。“嘿,是他是他!這么多年不見,還是那么高大魁梧,看來形勢不錯啊!”有幾個同學議論起來了,接著便大聲沖老余說,“余啊,車子停過來這邊吧!”老余向大家打了聲招呼,便把車子開了過來。只見一輛奔馳和一輛寶馬緊挨著一排或進口或國產的摩托車,旁邊還零星靠著兩三架自行車。于是老余便把摩托停靠下來,然后走上前去跟老同學一陣握手一陣寒暄。大家就這樣站在那里,一邊閑聊,一邊等待另外幾位同學的到來。不多一會兒,大概該來的人都來齊了,大伙們相擁著走上四樓餐廳。一上樓,迎面坐在正中間的那一位一定就是許旭生了,呵,三十年前那個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的班長,現在滿面紅光,舉止儒雅,不愧是從美國歸來的博士后導師。坐他身邊的是莊縣長,也是高中同學,只不過人家在地方臺的電視新聞上曝光率比較高,即便與他來往不多的同學也可以一下子把他認出來的。許旭生見同學們都上來了,馬上迎上前來,示意大家上座。縣長大人官腔頓開:“同志們,趕緊就座!今天咱們包了四桌,大家千萬不要客氣。”座位本沒什么高低貴賤之分,也沒有事先安排好位次,可是不知出于何種原因,那些當官當干部的同學跟許旭生、莊縣長很自然地坐成一桌,而老余、阿民等生意人又自成一桌,工薪一族成一桌,其他的無固定收入的同學也聚成的一桌。呵,三十年前,大家可都是同窗共讀的學友,無所謂高低貴賤,更無所謂你強我弱,然而,三十年后再聚首,大家竟如此心照不宣地分出了三六九等。是什么讓他們改變?進餐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暢談當初的學生時代,回憶循循善誘的恩師,哀嘆文革時期的辛酸,感嘆造化弄人的命運……而后,像例行公事一樣,大家相互詢問起兒女的情況。“我女兒去年考上中大了!”“我兒子現在在省經貿廳當公務員。”“唉,我兒子讀書不如意,自己出去深圳做手機生意,在那邊買房了,呵呵!”“我女兒嫁了個金龜婿,這下我可就放心啦……”不知道是關心還是攀比,只是,當大家談及兒女時,眼中總迸射出光芒。這輩人的較量還沒有結束,下輩人的競賽已經悄悄展開。
(六)肖濛不是不想說,珍藏了多年的情感,無從說起。不是怕傾聽者無心關注,而是怕辭不達意,語言也有蒼白無力的時候,心里最真實的想法無法向人傾訴,心如冰凌,怕文字也無法說清。她試過給江少游寫信,一封封地寫,可是江少游只是發短信告訴她:信已收到。從不回信。信的內容瑣碎,但肖濛懷疑一條條的橫杠杠或豎道道,真的就只代表了那字?在橫折撇捺,豎彎鉤點當中,突兀起一座座怪石嶙峋的山,阻隔了思維的溝通;橫過一水面廣闊的江河,“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流淌的不是水,是肖濛每日每夜內心洶涌而出的絕望。“毋金玉爾音,而有遐心”。2007年9月29日晚,江少游在ICQ上少有地給肖濛留了言:“9月30號從南京抵粵。”當時的肖濛正發著燒,一夜無眠,第二天早上又有四節課。剛放學,肖濛強打起精神,從教學樓匆匆趕到約好的地方。她微笑著看著江少游。江少游的皮膚變得很黑,比以往瘦了許多。臉上依舊是那調皮燦爛的笑容。只是多了點不自然。“我們的親近當初原來很美,只可惜有一個小小的錯誤。”肖濛望著被炎日曬得發光的地面,突然想起波斯詩人莪默·伽亞謨的詩。這詩句像午時的熱浪一層一層地在地上翻滾著,灼傷了肖濛。兩個人說了些違背心愿的客套話后,就那么尷尬地站著,沉默。肖濛意識到現在他們之間剩下來的唯有沉默,除了沉默什么也沒剩下。看著江少游像木頭站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廢話,肖濛突然在那一刻恨死自己。那個平常說話落落大方熱情開朗的男孩,如今像個傻瓜、啞巴那樣站在她面前,肖濛的心很痛。她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是輕是重。倘若它輕得如同天使的一根羽毛,如同秋天里的一片落葉,那么為什么肖濛會覺得自己的身軀承擔不起它的重量?倘若它很重,重得如同盤古開天辟地所揮動的神斧,如同如來五指山上那道神符,那為什么江少游的眼神會冷漠到忽視它的存在呢?江少游很快就走了,他還要去其他大學找朋友,時間上不允許他在此停留太久。肖濛很懂事地點點頭,催促他快動身。“保重。”當江少游走過她離開時,肖濛的胃和頭正無時無刻不在殘酷地提醒著她痛覺神經的存在。其實,只要他還像三年前那樣細心,他不可能沒有發現肖濛一向蒼白的臉上竟出現少有的病狀的紅暈。短短的幾分鐘竟然如此難熬。肖濛看著他走遠了,神經再也撐不下去了……肖濛看見江少游向她走來,他笑得如夏日般燦爛。奇怪的是肖濛卻看得出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感情,表情平靜得一如現在肖濛常持的面容。肖濛任江少游拉著來到了江河邊。江少游指著對岸不說話。肖濛只見寂靜的黑暗河流被茂盛的浮萍一片挨著一片蓋得嚴嚴實實。不見水的影跡,聽到的是流水低沉的嗚咽聲。漫天的空間彌漫的是浮萍藍紫色花朵散發出來的香味。突然,江少游不見了,他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了對岸。肖濛想都沒想就趟河而過,只聽到浮萍斷裂的聲音,肖濛感到身體慢慢地下沉,腳下除了虛無就是冰冷。水無聲地將肖濛浸沒了……她看見樂言坐在一片很大的浮萍上,向她招手。肖濛突然置身于圖書館的六樓,像是有誰告訴她一樣,她很清楚現在是2007年7月1日的早上。肖濛的記憶就如窗外的雨,稀稀啦啦地在腦海中穿過,具體的畫面是什么已容不得去細想,所帶來的感情沖擊卻像雨幕一樣毫無變化。她似乎看見千里之外即將遠離的火車上,樂言伸出手指在大塊玻璃上劃一下出現一道模糊的痕跡,很快就被雨水淹沒了。肖濛看到細小的水滴順著樂言手指流下,就像是自己強忍著噙在眼眶里倔強的淚。所有的溫柔的關懷終于凝固成腦海中一幅平淡無奇的畫面,在長長的記憶畫廊里被忽略。只不過是生命中又一個過客的又一次離去。沒有柳永“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兒女情長,沒有王勃“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豁然大度,這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惘若云煙,今日過客已歸,他日又何人送我?透過圖書館六樓的玻璃窗,看雨水順著玻璃窗滾落下來,由于隔著窗,下得很安靜,就像肖濛的心,偷偷地哭得無聲無息,或許是時候斷開生命里某一交折點……(七)待她醒過來,她發現自己躺在校醫室的床上。“你醒了。”肖濛感到頭很重,睜開眼睛,一個久違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還好吧?該不是忘記我了吧。”肖濛看看眼前這張俊俏的臉,深邃的眸子,薄薄的嘴唇,額頭上隱約留著疤痕。“許七夜……”肖濛吐出這三個字來。“天啊,你聲音這么虛,不要起來了。”許七夜把將要起身的肖濛按了下去。這時,醫生說道:“醒了?醒來就走吧,這里可不是招待所……”許七夜劍眉一挑,冷冷地瞥了醫生一眼:“你這是什么話?”許七夜是肖濛的高中同班同學。當時人們一談起許七夜,總會扯到其父雄厚的家業和名氣正響的藥業集團公司,接著,就是許七夜如何憑借他父親的錢進入市重點高中,又如何與社會上的混混瞎鬧。還有,他的天才朋友沈四維。可是,在肖濛的記憶中,許七夜只讓她想到煙味、繪畫和口琴。和許七夜第一次碰面是在學校的舞蹈室里,原先的舞蹈室遷到其他地方了,肖濛常常放學后在這里畫畫。那次,她聽到外面有喧嘩聲,緊接著,一股煙味讓她皺起了眉頭。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孩沖進門來。煙味更重了。他看了靜坐在椅子上繪畫的肖濛,一言不發,鉆到舞蹈室后臺長長的帷幕后。很快,衛生文明小組的組長撞開了門:“許七夜,看你往哪跑!”組長被肖濛冷漠的眼神嚇到了:“對不起,打擾你繪畫了。嗯,你看到有人進來嗎?”肖濛沒開口,還是沒表情地看著他,似乎在說你覺得呢。組長不好意思地邊道歉邊退出去。許七夜跳了出來,肖濛沒抬頭,依舊專注在畫上。許七夜饒有興趣地站在她背后看她的畫,畫面上全是色塊,深深的灰藍色涂滿了整張畫面,只在右上角顯出點灰紅色。“沒有星星的夜晚是孤獨的。你在期待光明吧?”許七夜開口了。肖濛心頭一動,下意識地皺皺眉頭,手不由自主地伸到鼻子下面。她對煙味過于敏感。她正想放下手,許七夜退開了幾步,略帶歉意地笑了。“你的手。”肖濛發現許七夜的手背流血了。“哦,沒事。剛才不小心擦傷了。”肖濛掏出白色的手絹。“不用,謝謝,會弄臟的。”肖濛看著他,沒說話。許七夜愣了一下,把手伸過去。此后,她和許七夜再無接觸。每天放學后她在舞蹈室畫畫時,平常總是聽到音樂室有人在彈鋼琴,但往后鋼琴聲結束后樓層里還有人在吹口琴,很好聽。但她從來不探頭看看是誰。奇怪的是,她一出畫室,口琴聲就停了。“你怎么在這?”走出校醫室,肖濛問道。“國慶放假,過來看看所謂的廣州大學城長什么樣。”肖濛一向不過問他人太多的事情,“謝謝你了。”“不用客氣。”兩人站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許七夜問:“你還畫畫嗎?”肖濛淡淡一笑:“很少了。”“國慶放假,打算去哪里?”許七夜繼續問。肖濛不打算告訴許七夜她將去兼職:“我想在學校里休息。”“那將來呢?有沒有想過出國?進修還是旅游等等。”肖濛奇怪于許七夜的問題,但她并沒多想,因為樂言也曾經問過類似的問題,叫她放假多到外面旅行。肖濛苦笑,她不知道要如何跟他們說她還有家在這,她還有幾個弟妹要等她大學畢業后找工作供他們讀書,還要供養年邁的父親。她肩上的膽子很沉很沉。別說出國了,到其他省份看看她都不敢想。她的錢必須儲存起來,等到弟妹都不需要她時,還得多少個年頭啊!肖濛自認為是俗人,是得為錢煩惱的俗人。肖濛只能輕輕地搖搖頭,不再說話。兩人站在宿舍門口沉默著,許七夜開口了:“你的手還是柔若無骨,我沒其他意思。我是說不要放棄。”肖濛迷惑地看著他。“不要放下你手中那支筆觸細膩的畫筆。手指那么纖長應該揮動著畫筆優雅靈氣地滑動著。你的感情很敏感,你的畫很有情感。”許七夜頓了一下,抬頭望天:“沒有星星的夜晚是孤獨的。”肖濛也抬起頭,若有所思地說:“的確。”“好久沒見都不知道在說什么,好了,保重!”肖濛抬頭認真地看著許七夜,突然發現他深邃的眸子有些霧蒙蒙的,宛如蒙上了一層不透明的薄膜,肖濛沒多想,沒準是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濕,微微一笑:“保重。”那聲“保重”聽起來就像永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