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占功(筆名 水之韻 火平利 程為公 ),陜西人,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及黃河報文化版責任編輯。業余從事文學創作,著有長篇小說《萬世大禹》、《名將孤女》、《往事》,其中《萬世大禹》與我根據自己創作的中篇小說《倪岱傳奇》改編的同名電影劇本一起,由國家版權局直屬的中國版權保護中心審核后,中國版權保護中心向我頒發了作品登記證書。我還著有中篇小說《奇婉下凡》等,以及大量新聞、散文作品,已發表各類作品一百多萬字。另外,我早年創作的33萬字的10集電視連續劇《黃河魂》文學劇本被攝制部門選用后,由我與另一人在北京修改加工兩個月,攝制完成后,1993年在中央電視臺一臺、二臺播出。獲全國報紙副刊專欄年賽獎、河南省專業報撰稿一等獎、編輯一等獎等。
連續幾天,記者在鄭州采訪了當年為毛澤東主席伴過舞的幾位“黃河人”,她們懷著十分懷念的心情,講述了自己終生難忘的情景。為糾正在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運動中刮起的浮夸風,經毛主席提議,1959年黨中央在鄭州召開了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毛主席在會上提出了“統一領導,隊為基礎;分級管理,權力下放,三級核算,各計盈虧;分配計劃,由社決定;適當積累,合理調劑;物資勞動,等價交換;按勞分配,承認差別”的整頓和建設人民公社的方針。會議經過熱烈討論,統一了這個方針,制定了《關于人民公社管理體制的若干規定(草案)》。中央鄭州會議期間,有關部門在鄭州市一些單位挑選一批政治素質好、舞技嫻熟的女同志,在中央領導人休息娛樂時為他們伴舞。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有4位女同志被選中,記者這次采訪的是仍在鄭州的王振修、陳培蘭、盛鳳珠。王振修退休前是黃河水利委員會水文局黨委辦公室副主任。她沉湎在往事的回憶中,把記者的思緒帶到了過去的歲月。王振修原來沒見過毛主席,為有機會見到勞動人民的大救星而激動不已。一天傍晚,她和其他舞伴在河南省委小禮堂舞廳內,隨著歡快的舞曲翩翩起舞,等候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領導同志的到來。大約7點鐘,舞廳里的燈光全成了紅色,正播放的別的舞曲隨即轉換成《東方紅》樂曲,毛主席和其他領導同志來到了舞廳。當毛主席偉岸的身軀出現在眼前時,王振修仿佛做夢一般。有關人員忙提醒她,快請毛主席跳舞。王振修便走上前邀請毛主席。當時她的心情既激動又緊張,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上了,只害怕出一點差錯。但她畢竟舞技過硬,竟一步不亂地和偉大領袖跳得十分和諧。在悠揚悅耳的湖南民歌《瀏陽河》樂曲伴奏下,毛主席邊與王振修跳慢四步,便操著濃重的韶山鄉音問她,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哪兒工作?她回答,叫王振修,24歲,在黃委設計院當繪圖員。毛主席說振修這名字不錯,若叫修身更好。又說,繪圖是一項很細致的工作,適合女同志做。毛主席還問她,結婚沒有?王振修回答說,已經有了一個小孩。毛主席問,愛人在哪兒工作?她回答,在黃委,是王化云主任的秘書。毛主席笑著說,你們都是治理黃河的啊!為毛主席伴過舞的當天晚上,王振修興奮地半夜睡不著,只一個勁兒地給丈夫講述為毛主席伴舞的情景。她丈夫也盼望能見到毛主席,后來在毛主席接見省直機關干部群眾時,他實現了愿望。為毛主席伴舞的樂曲,一首是陜北民歌《東方紅》,另一首是湖南民歌《瀏陽河》。毛主席只跳慢四步交誼舞,一般每晚僅跳3、4支曲子。中央這次鄭州會議開了10天左右,王振修好幾個晚上8時前都為毛主席伴舞,8點以后,毛主席進行工作。一次舞間休息時,王振修拿起茶幾盤里一只蘋果用小刀削皮,準備給毛主席吃。她削了一會兒,還沒削好。毛主席看著她,笑道,你這“黃河”削蘋果不在行,我削給你看。說著,毛主席拿過蘋果,很快削好,然后一分為二,一半留給自己,一半遞給王振修。陳培蘭退休前是黃河水利委員會設計院高級工程師。她說毛主席領導中國人民推翻三座大山的豐功偉績,我們永遠銘記;同樣使我忘不了的是,他老人家給我留下的慈祥、隨和、親切的印象。為毛主席伴舞,陳培蘭感到由衷的高興,但她心里也不免有些緊張。第一次給毛主席伴舞,毛主席問過她的姓名、年齡,也問她在那兒工作?陳培蘭回答說,在黃委工作。毛主席問她是哪里人?陳培蘭答道,我是武漢人,在華南工學院畢業后,分配到鄭州工作。毛主席說,武漢是四大火爐之一,那地方熱得很,所以,你們武漢人耐熱。陳培蘭只是笑,不知道說什么好。毛主席見陳培蘭還有些拘束,又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接著毛主席風趣地說,從前,有個人死后到閻王那里去報到,閻王下令把他扔進油鍋里炸。在熱騰騰的油鍋里翻上翻下炸了半天,那人竟然沒事一樣。閻王很奇怪,問他,這么燙的油鍋燒不著你,怎么回事?那人對閻王說,你不知道我是武漢人,不怕熱嘛!毛主席講的這個故事,逗得陳培蘭“咯、咯、咯”笑了起來。從此,她再沒有了緊張感。陳培蘭回憶說,毛主席記憶力很好。當時黃委還去了一位叫朱秀雁的同志為毛主席和中央領導伴舞。毛主席第一次見她問知她的姓名后,說,朱秀雁,我把你的名字改為“紅色的大雁”吧!第二次以及以后再見朱秀雁時,毛主席很快就記起來了,叫她,紅色的大雁!盛鳳珠給毛主席伴舞時,毛主席也問了她的姓名后,又問,多大啦,在哪兒工作?她答,22歲,在黃委工作。毛主席說,聽口音,你不是河南人。盛鳳珠說,我家在江蘇無錫。毛主席笑道,無錫山中無錫(沒有錫)哇!旋即又道,你們那兒是魚米之鄉,怎么到河南來了?盛鳳珠回答說,我是應招到開封黃委航訓班學習,然后參加治黃工作的。毛主席關切地問她,到河南來習慣不習慣,適應不適應?盛鳳珠說,為了治黃事業,我習慣了。毛主席贊許地說,不容易哇!斗轉星移,歲月悠悠。但老百姓對毛主席的懷念卻與日俱增,毛澤東熱一再持續升溫。記者請王振修、陳培蘭、盛鳳珠這3位老同志談談對此的感受。她們深情地說,毛主席是中華民族尊嚴的象征,中國共產黨在他的領導下,創建了社會主義新中國,中國人民從此揚眉吐氣站了起來。毛主席始終與勞動人民同甘苦、心連心,就像《東方紅》歌里唱的那樣:“他是人民大救星”。
編輯部墻上的掛鐘時針指向10點30分,我估計上午的郵件此時已取回報社。我約一個作者寫的稿子不知是否寄來,我從三樓上到四樓,走進資料室,在桌子上的一堆信件里找。約稿尚未來到,只見一個寫給我收的大白信封正面下沿印著一行黑體字“同桂榮同志治喪辦公室”,我大吃一驚,眼睛不由得濕潤了,不用拆信就知道,我崇敬的革命老前輩、我多次采訪和看望過的劉志丹夫人同桂榮與世長辭了。我十分悲痛,心情沉重地拿著這封信回到編輯部,坐在辦公桌前把信拆開,從信封里取出一頁印刷的《訃告》,我注意到,《訃告》上說,向同老遺體告別儀式定于1999年5月18日上午9時在西安舉行。我坐在辦公桌前半晌無語。身上體現著許多劉志丹高尚品質的同老的辭世,讓人難以接受,去年我看她時,她的身體和精神還不錯,我還對她說,祝愿老人家活過百歲。5月19日出版的報紙,18日簽付印,這期報紙副刊的編輯任務要我完成,我走不開。可是,我多么想再見一次同老。我仔細看,給我寄《訃告》的信封上的毛筆字是同老的女兒劉力貞寫的。于是,我給劉力貞及其老伴張光草擬了一封《唁電》,旋即帶上《唁電》趕往電信局。發《唁電》后,我與在西安的李赤然將軍的女兒李君燕聯系,請她代我向同老敬獻花籃或花圈,她與同老家比較熟悉。同老隨劉志丹將軍而去,但她的高風亮節永存世間。我采訪和看望她的一幕幕情景以及老人家的音容笑貌不斷浮現在眼前。1981年秋天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第一次在西安八道巷一個小院拜訪同老,老人沉緬在往事的回憶中,向我講述了許多劉志丹忠于黨、愛百姓、為創建陜甘革命根據地無私無畏、浴血奮戰的故事。令我激動不已的是,隨后,我寫的《革命的傳統永不丟——訪劉志丹將軍夫人同桂榮》,在同年9月7日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新聞和綜合節目》中全文廣播,為配播這篇稿子,還播放了《陜北出了個劉志丹》這首具有廣泛影響的陜北民歌。至今,我還保留著這次節目的錄音帶。此后,我路過西安,只要時間允許,都要去看望同老。同老1905年生在陜北吳旗,1934年參加紅軍,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她跟隨劉志丹為創建陜甘革命根據地出生入死,歷盡艱險,特別是為紅軍后勤工作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志丹犧牲后,她不僅為撫育他們惟一的女兒備嘗艱辛,而且繼承將軍遺志,繼續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努力奮斗。并且撫養了不少老同志的小孩,如兒時的李鐵映就曾得到同老母親般的關懷。不久前,李鐵映還去西安看望當年的“劉媽媽”同老。毛主席對劉志丹給予高度評價,稱他是“群眾領袖,民族英雄”,且尊稱同老“劉嫂”。解放后還請同老及其女兒與他和其他中央領導同志一起在懷仁堂看戲。當年,中央機關在紅都保安期間,同老和毛主席是鄰居,毛主席的女兒李敏亦是同老接生的。有時候毛主席和賀子珍吵架,吵得很兇,誰都勸不開,同老去勸,馬上見效。同老像劉志丹一樣,胸中裝著老百姓,她十分關心群眾疾苦,與人民群眾建立了魚水般的深情厚誼。解放后,同老長期做婦女兒童工作,使一代又一代革命接班人沐浴到了她偉大的母愛。她為改變革命老區的面貌慷慨解囊,不遺余力。年近8旬還乘汽車幾千里去看當年的革命根據地,看到老區人民的生活比過去有很大提高,她高興地說:“革命就是要給老百姓辦好事!”她曾擔任全國人大代表和全國政協委員,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做出了卓越貢獻。同老的女兒劉力貞(原陜西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女婿張光(原《陜西日報》總編輯、原陜西省記者協會主席)對同老十分孝順,老人家享受到了天倫之樂,讓人欣慰。5月18日,向同老遺體告別儀式在西安隆重舉行。江澤民、李鵬、朱镕基、李瑞環、胡錦濤、李鐵映等黨和國家領導同志送了花圈,陜西省委書記、省長以及各界人士600多人參加了告別儀式,黨和人民深切懷念同老。老人家雖然隨將軍而去,但她高尚的品德永存世間,她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原載1999年6月2日《黃河報》)
踏上2000多年前鄭國渠滋潤過的土地,面對后人為鄭國雕塑的古銅色塑像,記者仿佛走進了歷史。時任陜西省三管局黨委書記的劉恒福同志從西安陪記者趕到渭北涇陽一帶,冒著炎炎烈日,在鄭國渠水流淌過的田野,在涇惠渠水澆灌過的大地,追尋歷史的遺跡。劉書記一邊作向導,一邊作介紹。引涇灌溉從公元前246年鄭國修建鄭國渠開始。鄭國是韓國的一名水工,他修建鄭國渠最初的出發點與大禹治水有所不同,他是韓國派到秦國的間諜。韓國看到日益強大的秦國虎視眈眈,隨時有東擴侵略自己國家的危險,便派鄭國到秦國獻“疲秦之計”,讓秦國在關中興建引涇河水灌溉農田的大型工程,把人力、物力、財力都消耗在水利建設上,使其無力侵犯自己的國家。秦國雖然當時就識破了鄭國的計謀,卻仍然讓鄭國發揮自己的專長,主持修建引涇灌溉工程,以潤澤關中土地,造福百姓。經過10余年艱苦努力,灌渠終于建成了,可灌溉土地近百萬畝,使秦國經濟實力得到了極大增強,為后來完成統一大業奠定了基礎。這個灌渠由于是鄭國主持修建的,秦國就命名它為鄭國渠。也由于鄭國渠惠澤了當時和后世,人們便對鄭國的間諜身份寬容地一笑了之,而對他治水的偉業傳頌千古。涇惠渠管理局曾邀請西北大學地理系的學者和考古工作者對鄭國渠渠道進行過實地察勘,標繪出鄭國渠的引涇故道路線,其實際長度為126.03公里,渠道自西而東布置在渭北平原二級階地的最高線上,充分利用了北原以南、涇渭河以北這塊西北高、東南低地區的地形特點,形成了渠水自流灌溉,從而控制了灌溉面積。鄭國渠在渠道工程布設上,將沿線與渠道交叉的許多小河攔水入渠,使鄭國渠沿渠流量漸增,最大限度地發揮了灌溉效益。這在2000多年前,是很難得的。由于河床下切以及引涇渠口不斷上移,在鄭國渠之后,歷代在鄭國渠的基礎上又建成了漢代的白渠,宋代的豐利渠,元代的王御史渠,明代的廣惠渠、通濟渠等。到了清代,棄涇引泉,引泉名曰龍洞渠,灌溉面積只剩下2萬畝。公元1932年,陜西大旱,李儀祉先生在歷代引涇灌溉的故道上,主持建成了涇惠渠,灌溉面積大幅度提高。并且,成立了涇惠渠管理局,李先生親筆寫下了《涇惠渠管理管見》、《涇惠渠管理章程擬議》等頗具真知灼見的論文。涇惠渠的建成,使關中人民久旱逢甘霖,幾十萬畝良田得到了及時灌溉。解放后,經過不斷改造完善,新建壩閘,擴大隧洞,加高石堤,涇惠渠樞紐工程更加雄偉壯觀。如今,灌溉面積已達135萬畝。李儀祉先生是我國近代著名的水利科學家。他1882年生于陜西蒲城,1909年畢業于京師大學堂,后兩次留學德國,回國后曾在南京河海工程專門學校、西北大學任教授、校長等職,以后曾任國民政府黃河水利委員會委員長、中國水利工程學會會長等職,1938年病逝。人們像對待大禹一樣,敬仰和懷念鄭國、李儀祉。在如今涇惠渠渠首的一個展廳里,安放著鄭國的半身塑像;在當年李儀祉主持修建涇惠渠住過的地方修建了掩映在蒼松翠柏之中的“李儀祉墓園”。我們懷著崇敬的心情拜謁了“李儀祉墓園”。墓園大門楹聯上由國民黨元老于右任寫的“殊功早入河渠志,遺宅仍規水竹居”,讓人思緒萬千,感慨不已。
途經山東陽谷縣城,穿過寬闊的、古色古香的仿宋街,去獅子樓參觀。目睹蔚為壯觀的獅子樓,不能不去聞名遐邇的紫石街看看。倘若沒有紫石街,哪兒會有獅子樓的氣派?!然而問了許多路人,居然都不知道紫石街在哪兒。終于有兩個老頭兒指著獅子樓南面一條小巷:從那兒下去,見一個路口,向西便是。既窄且舊,與恢宏大氣的仿宋街形成強烈反差。這就是紫石街,這就是當年武大郎挑著擔子吆喝“賣炊餅嘍”、“賣炊餅”的地兒,這就是潘金蓮、王婆、西門慶相互勾結殘害武大郎從而也使她(他)們走向滅亡的所在。到了紫石街,就要去看看當年武大郎、潘金蓮、王婆住的地方。問了小街兩邊門外抱著小孩的婦女抑或聊天的老人,竟然也都不知道。又問了這條街上一些單位的工作人員,有人搖頭,有人回答曰,有關武大郎、潘金蓮、王婆的遺跡沒有保留。一部《水滸傳》使陽谷名揚天下,也使武松、西門慶、武大郎、潘金蓮、王婆人所共知。我想,陽谷重建和維修獅子樓,或許是英雄武松在獅子樓除掉惡霸西門慶,為人稱道而為;沒有保留紫石街上武大郎、潘金蓮、王婆的遺跡,是不是武大郎雖然令人同情,但不失窩囊;而潘金蓮、王婆則千夫所指,遺臭萬年,不應保留。但是若從悲劇的角色看武大郎,從反面教員看潘金蓮和王婆,他(她)們的遺跡,亦可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