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涂武生(《文藝理論與批評》雜志原主編、中國藝術研究院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研究所原所長、著名作家、文學評論家):《群山——馬文瑞與西北革命》只描繪了馬文瑞的前半生的事跡,只寫到1949年5月23日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即將成立的前夕馬文瑞離開了延安。從那時起到今天,又經(jīng)過了幾乎半個世紀。由于我長期工作和生活在首都,有幸能在許多重大的社會活動中,或者在電視里還常常看到這位老黨員、老干部、老革命的高大身影。雖然已是85歲的高齡,他依然還是那么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生氣勃勃、神采奕奕;當我與他握手時,那只伸過來的大手竟是那么有力。他仍然像以往那樣,熱心關注和積極參加國內(nèi)外的許多重大活動,不辭辛苦,廢寢忘食。忽培元在書的《后記》中,簡略地介紹了馬文瑞建國后、特別是新時期以來的一些活動,如要求和支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在中共中央黨校《理論動態(tài)》上發(fā)表;給黨中央上送《關于加強黨風、廉政建設的意見書》;4次批示、寫信并多次督促政協(xié)有關部門和最高人民檢察院的人到天津大邱莊了解情況、查處禹作敏案件;以及向江澤民同志親自提出對黨中央今后工作的建議等等,等等,雖然極不完整,但已足夠感人。這后半生的事跡,看似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不像前半生那般轟轟烈烈、驚心動魄,可平凡中寓意著偉大,普通中蘊含著崇高,對新一代同樣具有深遠的教育意義。從我個人的心情來說,是希望能早日讀到《群山》的續(xù)篇的。
不過,我同時也感到這部續(xù)篇的撰寫不是那么容易,可能在某些方面比《群山》還要難。因為描寫的對象生活和工作的環(huán)境與過去大大不同了,職務與地位有了很多的變化,和平建設時期表面上看不像戰(zhàn)爭巨變中那樣有傳奇性;這樣,就更需要從平淡中去發(fā)現(xiàn)和采掘閃光的寶礦,就更需要運用為新時代讀者易于和樂于接受的藝術手法,也就向作者提出了更高更新的要求。還有,既然是上、下篇,也就存在著作品風格、結構和品性的連貫和統(tǒng)一問題,兩者的反差不能太大。這些,都需要作者有足夠的各方面的準備。應當說,積累了多部各種形式的文學作品,包括《群山》這部近40萬字長篇著作的寫作經(jīng)驗,以及長期豐富的基層工作生活經(jīng)驗的忽培元同志,在已有的基礎上再向前跨越一大步,飛躍到一個新的高峰,盡管不是輕而易舉,一蹴而就,可完全是可以做到的。我相信,經(jīng)過作者的不懈努力和細磨細琢,《群山》的續(xù)篇一定會更加光彩奪目,耳目一新,熠熠生輝,引人入勝!我期待著她的早日問世!
原載于《群山》評論集——《群山回響》
《群山》——不朽的雕像之第四部分
第59章:馬文瑞認真地聽著,努力把周恩來講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心里。他感覺到了肩頭擔子的分量
中共東北軍工委駐扎在黨中央、毛主席所在的保安縣城。周副主席時常來安塞指導工作。馬文瑞在安塞上川一個叫白家坪的村子里見到了周恩來。中共東北軍工委書記周恩來一見馬文瑞,顯出很高興的樣子握著他的手直截了當?shù)卣f:“文瑞同志,你對開展東北軍的爭取工作有什么想法?”
馬文瑞說:“我打算邊學邊干,請周副主席布置任務吧。”
周恩來說:“這個態(tài)度就很好。我們干革命,本身就是一件新事情嘛。你們的任務,主要是負責安塞、延安這一帶的工作。這一帶是王以哲部的防線,大約有兩個團,團部設在延安城里。可別小看這兩個團,這就好比在我們的大門口設了崗哨,限制了我們的自由。做好了這兩個團的工作,我們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你們的任務:第一,想辦法讓他們停火,不要再打我們;第二就是要宣傳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主張,激發(fā)廣大官兵的愛國熱情,揭露蔣介石的不抵抗政策,乘機還可以在士兵和下級軍官中培養(yǎng)發(fā)展黨員。”
周恩來最后說:“總之我們要清醒地看到,由于東北軍現(xiàn)在所處的特殊的政治地位——流亡者的地位,由于紅軍對于東北軍的革命影響,東北軍有極大可能變?yōu)榭谷盏能婈牎R虼耍瑺幦|北軍走上抗日道路的基本方針,黨在東北軍中的工作目標,不是瓦解東北軍、分裂東北軍,也不是要把東北軍變?yōu)榧t軍,而是要爭取東北軍成為堅強的抗日武裝力量,由紅軍的對手變?yōu)橛衍姟!?/span>
馬文瑞認真地聽著,努力把周恩來講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心里。他知道,中共東北軍工委書記周恩來親臨這里主持工作,說明這一帶的爭取工作很重要,他由此感覺到了肩頭擔子的分量。
談完了工作,也就到了吃晌午飯的時候。馬文瑞告辭要走,周恩來說:“在我這里吃飯吧,吃完飯再走也不遲嘛。”
馬文瑞便留下來與周恩來同桌用餐。
一會兒,勤務員端來了飯菜。很簡單,一碗小米干飯,一碟炒土豆絲外加一盆綠豆南瓜湯。馬文瑞也不客氣,端起碗就吃。陜北人的生活習慣,吃米飯總喜歡把菜舀到碗里和著米飯一道吃,這和南方人的習慣很不相同。因此,一開始吃飯,周恩來便端起菜碟,不由分說給馬文瑞碗里撥了一多半,說:“我知道你們陜北人只有把菜撥到米飯里才吃著香。”馬文瑞說:“那是勞動時在山里吃飯養(yǎng)成的習慣。”周恩來不再說什么,一邊吃著飯,一邊開始認真地批閱文件,嘴里嚼著飯,眼睛瞅著文件,手里還不停地從菜碟中準確迅速地夾著菜,你說不清他是附帶著處理文件還是附帶著吃飯。他不停地放下筷子,用一枝鉛筆在一份電報或文件的上方,迅速地批上幾個字或一兩句話,隨即又抓起筷子吃起來。顯然,他已經(jīng)習慣了在吃飯的時候處理一些緊急公務,那個封皮上注明“急件”的夾子,總是在吃飯時擺在他的面前,忙而不亂,反倒顯得格外敏捷。看到這種情形,馬文瑞再也不能安心吃飯。他注視著周恩來那留著長胡子的瘦削的面孔和那雙因長期睡眠不足、布滿血絲顯得有些混濁的眼睛。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已經(jīng)有些蒼老的人,實際上年僅三十八九歲。他肩負的擔子實在太重,工作的頭緒也太多,繁忙的事務致使他沒有時間休息,只能夜以繼日地工作、工作,像一部機器,幾乎不停息地運轉著。難怪上次交談時,正說著話,他就睡著了。此刻,馬文瑞真有些后悔那次把周副主席驚醒了,應該讓他多休息一會兒,他過度疲勞的身體,太需要休息啦。可他看見那撐著蚊帳的炕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像是好久沒有人動過一樣,只是那件舊棉大衣丟在炕邊上,也許是用來和衣蓋著睡覺的。
“哎,你怎么不吃飯?快吃吧,你們陜北的小米飯,可是要趁熱吃的。對,吃完米飯,喝一碗綠豆南瓜湯,這是最好的消暑食品。”周恩來說著自己帶頭大口地吃起飯來,一邊吃,一邊還說:“別看這飯簡單,可都是好東西,營養(yǎng)價值很高。”馬文瑞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吃完飯,他要走了,周恩來派警衛(wèi)人員一直把他送到村外大路上。臨分手時,馬文瑞問警衛(wèi):“周副主席每晚幾點鐘休息?”“有時通宵工作,有時是天快亮了,才蓋著大衣打個盹兒。”“這樣下去怎么行呢?”返回的路上,他的心很不平靜,有幾分亢奮,也有幾分沉重。他想,周恩來同志的忘我工作精神,為共產(chǎn)黨人樹立了一根很高的標桿。中國革命的偉大,不僅僅在于它的目標的遠大,更在于艱苦卓絕的斗爭,磨煉造就了一大批這樣無私奉獻著的偉大的革命者。“干革命就應該像周副主席那樣地工作!”這是拉著騾子行走在崎嶇山路上的馬文瑞不斷對自己講的一句話。
在槍林彈雨中沖鋒陷陣的英雄,那富于傳奇色彩的事跡,總是充滿了迷人的魅力,令人感到可歌可泣。而那些在革命這部大機器上,充當著某種不引人注目、實際上卻十分重要的角色的人們,往往鮮為人知。看起來,他們沒有直接創(chuàng)造輝煌的奇跡,他們沒有親自率領千軍萬馬沖鋒陷陣,他們甚至沒有親自舉槍射擊過,更沒有端著刺刀同敵人展開過你死我活的白刃血戰(zhàn),但是他們在另一條戰(zhàn)線上,于無聲的戰(zhàn)斗中,卻為革命的發(fā)展和勝利,甚至為創(chuàng)造某種關鍵性的轉機,默默無聞地付出了艱苦的努力。而這種推動革命前進的轉機,又常常是千軍萬馬也無能為力的。他們自己覺得自己的工作是普通而尋常的,別人也許更是這樣認為。因此,那些轟轟烈烈的場面掩蓋著的另一種輝煌和奇跡卻至今鮮為人知。波瀾壯闊的中國革命中有許許多多這樣的英雄,他們的事跡雖不驚天動地,卻是感人至深的。
紅軍主力開始西征以后,陜北地區(qū)暫時出現(xiàn)一片空寂。張學良的軍隊,被迫放棄被日寇鐵蹄踐踏著的東北地區(qū),離鄉(xiāng)背井來到西北“剿共”,本身缺乏士氣,又同紅軍交手幾仗,被打得焦頭爛額,只好畫界防守,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不料紅軍主力西進以后,地方游擊隊卻異常活躍起來,他們來去迅速,出沒無常,搞得東北軍日夜不安。邊界地帶小的戰(zhàn)斗時有發(fā)生。東北軍對紅軍有些害怕,對游擊隊感到頭疼。于是東北軍在邊界地區(qū)修筑了許多碉堡和哨所,企圖把蘇區(qū)封鎖起來。
這天上午,山野里的太陽很毒,曬得地里的糜谷卷起了葉子。山峁上,安塞與延安交界的一座哨所里,有三個東北軍的士兵還穿著棉衣抱著槍擠在一個小草棚下面執(zhí)勤。陜北的山,在山峁上看就像許多擺在鍋里的包米窩頭,如今被烈日一蒸烤,熱烘烘的更像剛揭鍋的包米窩頭了。一眼望去,周圍除了這模樣相同的“窩頭”,再連一棵樹、一只小鳥也看不見,更不要說有什么人。一個垂頭喪氣、瘦骨嶙峋的士兵口唇干裂著幾道口子。他把腰間的水壺舉起來搖了搖,發(fā)現(xiàn)里面沒水了,但他還是擰開了蓋子,把壺嘴顛倒過來對著口,老半晌兒才控出來幾點水。他生氣地把水壺摔到地上,聲音嘶啞地罵道:“他娘的,蔣介石這個老不死的,這不是存心要把老子放在火鏊上烤嘛!‘剿共’、‘剿共’,剿他娘個屌,連個人毛也不見,剿他娘什么‘共’哩!”另一個干脆背靠在棚柱上歪戴著帽子,呼嚕呼嚕地打瞌睡。突然, 先前罵娘的那一個瘦子說:“唉,老李頭,你看,那邊山梁子上有人來了!”翻起褲腰捉虱子的老士兵連頭也不抬地說:“哪有什么人,一連五六天了,連游擊隊也不見搗亂了。”“快看,真有人!大驢子。”他搖著打瞌睡的那位喊道:“紅軍來了,快,紅軍來了!”那一個聽得,呼地由地上跳起來,迷迷糊糊抓起槍。“孫猴子,在哪里,紅軍在哪里?”“那不是,順山梁那邊走過來了。”三個人這回都看見了。果然有三四個穿著紅軍軍服的人,大著膽子從山梁那邊走過來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腰板挺直的高個子,他穿著軍衣卻沒有戴軍帽,身后有人手里牽著一匹馬。老李頭急忙系著褲腰帶,瞇著眼睛望著山梁那邊說:“奇怪,他們好像沒帶槍。”大驢子說:“該不是腰里別著燒雞腿兒!”說著嘩啦一聲,把子彈推上膛,趴在地上就瞄準山梁上的人要打。孫猴子也立即趴下來,拉響了槍栓。老李頭忙說:“哎,我說大驢子,你別他娘給我冒冒失失就開火,情況搞清楚再打也不遲。”于是,三個人都趴下來,子彈推上膛,對著那幾個越走越近的人。大驢子說:“這回看清了吧,地地道道是他娘紅軍。看那樣子,還有個當官的。”“哎,你沒看見有一個還挑著一擔水。”孫猴子的聲音充滿了興奮。“去去去,難道說紅軍給你送水來了不成?”大驢子說著,又開始歪著頭閉上一只眼睛瞄起準來。這一回,他把那個走在前面像是當官的那個放在準星里面。他的槍法準,那是全團有名的。他心里劃算著這距離最多一百五十多碼,只要老子的手指一扳,碰上天王老子也沒命了。
這時,卻聽山梁上的人把手張在口上對著哨棚這邊喊道:“東北軍兄弟們,我們是紅軍,是來給你們送水的。”
大驢子一聽,火了,嘴里道:“送水的,說得好聽,一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叫你給我再說假話。”說著就要扣動扳機。孫猴子從旁邊把他一推說:“先別開槍!”這時,槍響了,幸虧孫猴子那一推,沒打著人。
對面山梁上的人聽到槍聲,站下來。這回喊話的是為首那個當官模樣的人。他的聲音很洪亮,是他們已經(jīng)聽慣了的陜北口音。“東北軍兄弟們,不要開槍。我們都是中國人,我們手里的槍,應該對著日本人。我們的每一顆子彈,都應該射向日本侵略者。”
這一回,哨棚里的三個士兵一下松了勁兒。他們的眼睛,雖然還看著山梁上立著的人,但心卻早飛回東北老家那邊去了。山梁上的人喊過來的話,像用一只手輕輕地揭起了他們心里頭的傷疤,他們立即感到了疼痛難忍。他們是豪爽的東北人,又一個個是背著槍桿子的五尺男兒,卻眼看著日本人來了,倒丟下父母兄妹妻子兒女,退到關內(nèi)來“剿共”。日本人眼下正在他們的故鄉(xiāng)燒殺搶掠,強奸婦女,無惡不作。這使他們感到日夜不安,羞愧難言。三個人默不作聲地想著心事,漸漸像是霜打了的莊稼,低下了頭,槍桿子也歪躺下,顯得無精打采。
這時候,對面的喊話聲又傳過來,仍然是方才那個洪亮的陜北口音:“東北軍兄弟們,蔣介石不顧東三省人民的死活,不叫咱們打日本,硬要叫咱中國人互相殘殺,給日本鬼子笑話,我們難道能聽他的話嗎?”
聽到此,那個先前捉虱子的老李頭早已是淚流滿面。前些日子有消息傳來說,他的老父親被日本人用刺刀捅死了,妻子和大女兒被輪奸后活埋了……他聽著紅軍的宣傳,覺得句句在理,他恨死了日本鬼子,恨死了蔣介石這個大賣國賊。當他聽到對面?zhèn)鬟^來的話,多少日子積在心頭的冤屈和愧疚,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丟下手里的槍,站起來,解開衣扣,亮出瘦骨如柴的胸脯說:“紅軍只要不打我們,咱東北軍不跟紅軍較勁兒。有種的,咱聯(lián)合起來打日本。”
那邊說:“這位老兄講得好,真正愛國的中國人,應該聯(lián)合起來打擊日本侵略者,這就是我們共產(chǎn)黨和紅軍的主張,是我們的毛主席親自提出來的。”
大驢子和孫猴子聽得也丟了槍站起來,異口同聲說:“只要聯(lián)合打日本,誰他娘再‘剿共’,誰不是娘生爹造的!”
山梁上的人聽了,又開始走過來,他們果真為東北軍兄弟們送來了泡了甘草根的綠豆水。為首的那個人,便是馬文瑞。三個兵士見了他們,就像是鬧了一場誤會的老朋友一樣,很親熱,也很有些不好意思。過去聽當官的說,紅軍都是紅胡子綠眼睛的怪物。今天見了面,覺得人家個個長得年輕又英俊,便知平日上了當。那個外號孫猴子的瘦兵士,一氣兒喝了兩大碗綠豆水,這才緩過勁兒來說:“我真不明白,你們紅軍整天躲在這窮山溝溝里,這么苦,為什么還鬧革命?”
馬文瑞說:“為了砸碎人吃人的舊社會,為了讓全中國的窮苦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那個老李頭聽了,抬起衣袖抹了抹有點發(fā)紅的眼睛說:“天底下果真有這樣的好人嗎?”
跟隨馬文瑞一道來的秘書張耀宇說:“咋沒有,我們共產(chǎn)黨人和紅軍戰(zhàn)士,個個都是這樣的人。”
那個性情暴躁的大驢子(本來姓呂),這時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心中暗暗叫險,要不是孫猴子推他那一把,面前這個好人,早就……他不忍心往下想,一時激動,握著馬文瑞的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平日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眨眼的東北硬漢,眼睛里卻聚了兩汪淚水。
于是他們幾個人,紅軍和東北軍,像親兄弟一樣地坐在原本是一家用來對付另一家的哨棚下 用一只黑粗瓷大碗,喝著清涼的甘草綠豆水,拉著掏心窩子話。
一連十多天,馬文瑞就這樣親自帶著人,頂著烈日,在紅白邊境地帶一座山頭一個哨所地走訪東北軍的士兵弟兄們。他把個人的安危完全丟在了腦后,就像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奮不顧身地工作著。他和他所領導的安塞東北軍工委的同志們用真誠的態(tài)度和明白的事理感動著、啟發(fā)著那些東北軍士兵兄弟們。有些人,還成了他們的好朋友、這些兵士,回到兵營里,沒有不講共產(chǎn)黨和紅軍好話的,他們無形中成了紅軍的義務宣傳員。同樣一個道理,被他們接受了,再由他們說出來,東北軍的弟兄們更容易信服。很快地,一傳十,十傳百,包括那些下級軍官在內(nèi),沒有人再仇恨共產(chǎn)黨和紅軍了。大家的心目中,漸漸地只剩下兩個可恨的壞蛋:一個是日本鬼子,另一個就是不讓他們打日本人的蔣介石。這一帶邊界上,再沒有人愿意向蘇區(qū)開槍了。他們果真把子彈留下來要打日本鬼子。他們每天在哨所里,剩下的事情只有一件了,那就是變著法兒罵著蔣介石那個烏龜王八蛋。

忽培元,祖籍陜西大荔,1955年生于延安。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全國傳記文學創(chuàng)作與研究專家指導委員會委員、中國傳記文學學會副會長、中國散文學會理事、中國紅色文化研究會副會長、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作家書畫院副院長。現(xiàn)任國務院參事。
主要作品有文學傳記:《蒼生三部曲——群山、長河、浩海》《耕耘者——修軍評傳》《百年糊涂——鄭板橋傳》《難忘的歷程——延安歲月回訪》《劉志丹將軍》《謝子長評傳》《閻紅彥將軍傳》等;長篇小說《雪祭》《神湖》《老村》《鄉(xiāng)村第一書記》;中篇小說集《青春記事》《家風》,中短篇小說集《土炕情話》;散文集《延安記憶》《人生感悟》《毛頭柳記》《大慶賦·鐵人銘》《地耳集》《生命藤》《京密河札記》《秦柏風骨》《山秀珍》《義耕堂筆記》;長詩《共和國不會忘記——大慶人的故事》和詩集《北斗》《開悟集》等。
《群山》《耕耘者——修軍評傳》分獲第一屆、第四屆中國傳記文學優(yōu)秀作品獎(長篇);長詩《共和國不會忘記:大慶人的故事》獲中華鐵人文學獎。作品被譯成英文、俄文在國外出版。反映當代生活的長篇小說力作《鄉(xiāng)村第一書記》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已改編成同名電視劇。










網(wǎng)友評論僅供其表達個人看法,并不表明本站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