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春節,過得不溫不熱。鄉下的孩子過春節是很興奮的,當然這個與我無關,或者說N年前有關。而如今,我像一個旁觀者,看著孩子們。然后想到歲月的流逝之快。我生命的前十八年,都生活在這個小鄉村。有時候覺得自己像井底之蛙,也許自己比較暴躁的脾氣是緣于心胸不夠寬闊,而心胸的狹隘,是緣于眼光所見到的世界范圍太小。沒有人家見過大世面的那種寬廣。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改變。從我從部隊退伍回家后,我開始學會細心的聽母親家里長家里短的嘮叨,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一聽到這個我就來氣。也許只是因為在部隊的日子,遠離家鄉的孤寂讓我對母親的嘮叨反而感覺親切。但是,有時候也還是會因為張親說一些自己認為沒道理的話而大發脾氣。
前幾天有出去玩,挺疲憊的。所以今天決定休息,在家里看著電視。我是個電視迷,說這話并不為過。以前在家里的日子,跟母親的關系不是很好,常常吵架。也因了不少是電視的原因。我賭氣的時候,會整個人埋到電視機前去,什么事都不做,只管有飯到吃有衣就穿。母親也不敢說什么,因為她知道我的脾氣。有時候我也覺得母親是挺委屈的,但是我放不下自己的硬性子。就一再任自己的脾氣發展下去,直到和母親的關系變得緊張起來。甚至一直寡言少語的父親也會與我計較了。我覺得在家里是很難呆下去,于是那年的冬天,我參軍入伍到長沙。
明天又要回汕頭上班了,并不想再出去玩。快到中午的時候,聽到有女孩子喊我。原來是我的侄女,雪,雪是大伯的女兒,年齡比我還大一點。一直以來和我以名字相呼,沒有在輩份有計較。她家人都在城里過年,她回來家里只是來看看大伯母,呆了今天也就要回城里去。那個叫流沙的小城,是我們的縣城。
侄女就住在我家隔壁,她叫我過去一下。
進門的時候,看到院子里站著一個女孩子。她看了看我,而這時候,我的眼光也正停留在她身上。所以有點不好意思。侄女看我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趕忙先開口,打破僵局。她說那是她同事,今天陪她過來的。她叫可麗。我跟她意意思思打了個招呼。就快步到屋里坐下來看電視。
因為剛好是中午,大伯母就開始張羅要做中午飯。這時可麗也很乖巧地去幫忙。我看出去的時候,她正蹲在院子里洗菜。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的側面,到不時地看她一眼,感覺還是個不錯的姑娘。直到發現她也偶爾側過臉來看我的時候,我就裝作專心的看電視。
過一會兒,大伯母的幾個女兒都回娘家來了。突然感覺很熱鬧,再坐了一會,覺得不能打擾她們的相聚。便回家了。吃完午飯繼續看電視。可是發現自己看不太下去,有時看著看著,電視的屏幕上竟然是可麗的影子。后來我把這事歸為一見鐘情。世上真有一見鐘情嗎?原來自己也會有這樣的經歷,可是緊緊是經歷而已。
下午的時候,又來了一個堂妹,是雯。她也認識可麗,她們這些女孩子都是在縣城打工,所以平時大家總有機會見面,都混得很熟。她們讓我跟她們一起去縣城,晚上可以在那玩。本來感覺今天還有點累,明天一早又要回汕頭上班。可是她們的邀請也不好拒絕,更何況我也沒有想到要拒絕,也許是因為可麗的緣故。
于是我開摩托車,她們三個坐后面。春節的出來玩的人可真多,一路上車以公路都很擁擠。我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梭。從家里到縣城,大概二十多公里,平時我開摩托車不用一個小時就能到。今天整整開了近兩個小時。天黑的時候才到。
可麗先在城東下車,她是城東人。說到城東,我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因為我在那里待過半年,打工。可麗下了車,就回自己家里去了,說待會再去找我們。而我們幾個就去侄女的家里,我跟堂妹就在侄女的家里吃了晚飯。晚飯過后,侄女一直只顧著跟她父母聊天。這期間可麗打過幾個電話給侄女,應該是在催她。可是侄女不以為然,也許她認為時間還早。而我和堂妹坐著插不上話,也就無所事事。久了點,感覺有點郁悶。堂妹對我做了個鬼臉表示無奈。這時我接到一個電話。是當兵時的戰友打來的,他問我在哪。我說在縣城。他讓我過去找他,他在一個叫冰島的酒吧。終于可以出去了,想得更多的,則是突然想快點見到可麗。從見到她第一面開始,這種感覺就一直有。甩也甩不掉。出來后和可麗會合,四個人就一起過去冰島了。
在那里有好幾個戰友,發生了一些又氣又好笑的事。
剛開始一個戰友可能喝多了,和他身邊的一個女孩在那摟摟抱抱,還接吻。可他居然就這樣向我打聽可麗的手機號碼。還好像很深情地說想跟可麗認真,而跟他身邊這個也只是玩玩。就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發現跟他抱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并無其它不適的表情。我無語,只能感嘆,這些人呀!
越想越來氣,這算什么人,算什么事,我可不想可麗裁在這種人手里。于是我沒好氣地跟他說,我今天才認識她的,我都還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呢。末了,看他有點不爽的樣子,我補上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向她要去。
這還不算。打電話給我的那位叫遲的戰友也看上可麗了。我跟他比較要好。他也問我跟可麗是什么關系,如果是我女朋友,他就不想了。如果不是,他也想行動。我一下子不想說什么了,叫了酒一個人悶悶地喝。這期間可麗看我挺悶的,過來和我聊天。我向她要了手機號碼。
過了一會兒,可麗說想去別的地方。說在這里不好玩,那些人又怪怪的。于是我們決定去一個在縣城比較有名氣的夜總會。叫天天。那里很大,也比較好玩。不過有時不小心,也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因為那里大都是一些不務正業的人。遲和另一個戰友也要跟我們一起去,不好拒絕,就一起去了。
天天確實比較好玩,有的士高,狂亂而忘情,氣氛很濃烈,玩起來很刺激。
在這里我偶然碰見了有四五年不見了的幾個初中同學。那時我正在舞池里亂蹦,突然發現兩米久有個女孩長得很像我讀初中時我們班的班花。但是我不敢肯定,也許是我自己在否定。我沒辦法將眼前這個瘋狂得不像話的女孩和以前讀書時那個文靜的女孩聯系在一起。我有意識地向她靠過去,在剛好靠近她時,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叫我的名字。感覺太意外了,是一個男同學,他們一共來了四個人,兩男兩女。剛才看到的那個女孩確實是我們以前的班花。我們一時間很激動,一起互相問候,敘敘舊,留了各自的手機號。一起喝酒,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心情漸漸平靜下來。然后散掉,各自回自己的吧臺。
感覺自己有點兒喝多了,有點眩暈。這時可麗請我下去跳舞。我們就面對著面,狂亂而富滿激情。我看著她瘋狂地甩頭發。發生那樣的事,也許只能說是我自己喝多了,或許也是有意。但是不管怎么樣,一定是自己喝多了。當一個人喝多了的時候,所做的事便會是心里最想做的事,再荒唐也好,再大膽也好。都是借了酒意干了自己意識里最想的。
就在她瘋狂地甩動頭發的時候,我叫了她的名字。她全然沒有任何反應,我突然雙手按住她的頭,然后吻她。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推開我,跑去坐在吧臺那里一聲不吭。
發生得太突然了,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我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也不知道叫勇氣恰不恰當。我走過去,跟她道歉,想記她下來繼續玩。她沒有理我,說我不尊重她。我意識到剛才的做法有些過份。而在這時,堂妹一直在旁邊取笑我,要我說服可麗跟我繼續玩。可是我沒有任何辦法。堂妹就對我豎起了大母指,不過是朝下的。感覺挺尷尬的。
后來大家一直在喝酒,凌晨兩點多的時候走掉。侄女讓我們住在她一個朋友家里。晚上我一直沒有睡著,遲喝醉了,老是哭。而我在也一直在想著與可麗的事,一宿無眠。第二天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我就起來,公路上沒有什么車和人。我用極快的速度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到家里,坐七點的班車趕去汕頭。新年的第一天不想請假,也不想遲到。不過那種疲憊,可想而知。
這一天其實沒什么事可以做,不明天專老板為何要這么早讓我們上班。過得又無聊又郁悶。偶爾跟可麗發發短信。那天下午很早就下班,一個人跑去海邊。坐在石凳子上面,看著汕頭因為污染而骯臟的海,海風迎面吹來,帶著腐朽與污臭的味道。而在這里,我記得,就是在這里對可麗表白的,還對著大海發誓。但是得到的回答去是“自作多情”,不過我不以為然,以為就只是愛情中小小的挫折,而事實就是,因為大挫折不是這樣的,而是讓人遺憾一輩子,痛徹心扉。
正月初五。侄女跟可麗要過來汕頭玩。那天我還是很早就下班,她們兩就在縣城直接打的到汕頭。我讓她們在中山公園的門口下車。我起幾百米就到了,她們到了之后,我們去到海邊。聊天,看風景,吹海幾,還在那里吃過了晚飯。
天黑的時候,我們去逛街。然后去酒吧。我們喝酒,跳舞,而就是在這里,我跟可麗決定了要在一起,確定了戀愛關系。這是我們認識的第三天,同第一次見面僅僅過去六十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我七點鐘就起床,去給她們買早餐。八點多時,一起去人民廣場,那里風景不錯,有很多花,在那里拍了很多照片。差不多九點,她們就坐車回去了。而我也去上班,很想跟她們一起走,不想見面如此匆忙。可是,老天注定我們一定是聚少離多。
平時也沒有什么特別,我們會經常發短信。日子也不緊不慢地過。才沒過幾天,我們又可以見面。
那是正月十三,我請了一天假回家去。不過主要目的不是去跟可麗見面,而是回家跟姐姐見面,因為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姐姐了。很激動,我對姐姐有很深的感情。姐姐很小就出來了,那時她才十三、四歲,才念了幾年小學。她為了我們幾個弟弟,那是我家最艱苦的時候,姐姐在家里排行老大。小小的她就挺身而出,去到深圳打工。
姐姐這次回家,是我最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她,我去當兵的時候她就在打工,我到部隊一年后,她就結婚了。聽家人說,姐姐結婚也經歷過很多波折。之后跟我姐夫一直居住在珠海。這次回來主要是回來謝神。因為姐姐去年生了一個兒子,按照農村的風俗,生了兒子,新的一年就要謝神。那天一直在家等姐姐,她跟姐夫來得很晚。到差不多中午了,她才出現,而只停留十分鐘,就跟姐夫匆匆開車走了。三年多沒見,我從汕頭趕回來,沒想到這么簡單。
那天下午,我去了縣城。在城東村口,等待可麗從家里出來。我帶了很多吃的,還有之前在汕頭拍的照片。我把我們的合影裝在玻璃像框里,準備給她。不過我開車不小心,像框裂了一條小縫。可麗出來后,我們去了大南山。這座山很大,是縣城十大名景之一。上面有很有名的三坑水庫,還有一處佛教風景區。這是我第二次來,第一次來是我剛退伍過的第一個新年時。那里很高,路非常陡峭,開車必須很小心,否則有可能摔下山去后果不堪設想。在半山腰,三坑水庫映入眼簾,很壯觀。也可以看到縣城的大部分景色。
到了上面,我們找了一個小亭子坐下,在看照片之后覺得那里太顯眼。于是繼續往上走,找了一個比較清靜的地方。是一小片平地,周圍都是樹木,中間有一套石凳,旁邊還有泉水。這真是個好地方,要是在古代,我必定會來這里隱居。我們就聊天,吃東西。還是第一次可以單獨和可麗說說話。靜靜的,之前沒有這樣的機會。這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天,聊了很多,感覺有說不完的話。
這種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你越是想拖住時間,它越是想跑,不一會幾,對,就是不一會兒。可是看了一下天,已經黃昏了。于是我送她去她的一個朋友那里,然后我就回家。
不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只能通過電話聯系,她會一直發短信給我。有時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回慢了或者沒有回她,她就不高興了。這鐘時候我有點不耐煩,不只想彼此把對方放在心里,淡淡的就好。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為未來拼命,有時候會感到壓力。可是她似乎不理解,說我心里沒有她,不在意她。很多時候這樣我只能抱歉,抱歉在心里。誰我是農村里長大的呢,對于未來,是一片渺茫的。父母給我的,只是生命,而最后,是需要自己去拼命的。家庭沒有任何條件可以支持我沒有自己的事業便可談婚論嫁。這也許是我的悲哀,但是我不從認為是悲哀。我一直認為,老天是不公平的,這是不公平卻是合理的。既然是合理的,那我們沒有理由抱怨。唯有靠自己。
這期間,家里很多人知道了我們在一起的事。那些認識可麗的人都無一例外地稱贊她是一個好女孩。很能干,能說會道,都說我有福氣,我聽了自然開心。可是心時也有一絲的愁緒,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緊緊抓住我的愛情。對于我的家庭,我自己的狀況,我都是沒有理由太大的自信的,必竟社會是現實的。
我們的的再一次見面,是在兩個月之后吧。兩地分離的日子,挺苦悶的。期間也有時會有不開心的事情發生,有些事兒想不到一塊去。
那天晚上,十一點多,我收到可麗的信息。她說我們合不來,要不算了吧。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心里也很苦悶,這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也許是我真的配不上她,愛情在社會現實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的。我沒回她信息,把手機關掉,丟在一邊。然后眼淚溫熱地滑下,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看著外面漆黑的夜,一宿無眠。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手機也沒有帶。那天下午,快下班時,在店里沒事做。發呆,看外面的人流,車流,年輕的情侶幸福地手牽手地步過。觸景生情,可是不想流眼淚,那是苦澀的東西。我想把頭轉回來,可就在那時,我看見可麗從門前很無助地走過。事出突然,怎么是這樣。我沖了出去,一把拉住她的手,緊緊將她抱在懷里。然后碰到她溫熱的淚水。我心里有說不出的酸楚,想和她一起流淚。
她一個人跑到汕頭來找我,并不肯定能找到我,她不知道我上班的地方,于是到了上次我們見面的地方,然后在附近一條街一條街地找,一間店一間店地看。即使從我們店門口經過,要不是我看見,也就過去了。但是我們還是見到了,我們認為這是緣份。她高興得馬上打電話給我的侄女,侄女也說我們有緣份,注定能在一起。那時我們都為此很開心。
下班后,我帶她去我住的地方,我沖完涼就帶她出去吃飯。去吃海鮮,汕頭這樣的海濱城市,海鮮是最多的了。她跟我說其實她那樣說是開玩笑的。我說什么話你都可以拿來當玩笑,可不曾考慮我的感受。但這些都過去了,經過這一次,我覺得我們的感情更好了。后來才知道,那天她發那信息給我,等不到我的回復,就找我電話,可我關機了。為此她一整晚沒睡,一直在哭。第二天還是打不通電話,于是下午她就一個人跑過來了,看能不能找到我,碰碰運氣。或者說看看我們有沒有緣份。有的放終于是會見面的。第二天她一早就回去了。
跟可麗的第次次相聚,是在清明節。我回家過清明節,掃完墓之后,去了姐姐家,這次是姐姐自己一個人從珠海回家。她讓我過去,終于可以和姐姐好好說點話了,不過我還準備去縣城看可麗,所以沒坐多久就走人了。
去縣城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摩托車上沒有備用的雨衣,于是找個地方躲雨。心里很著急,可是這該死的雨一直下個不停。等不及了,于是又冒雨上路。到了城東村口的時候,已經全身被雨淋濕。可麗見到我,一直責備我不該冒雨。可是我很開心,我說還不為了見你嘛。她去家里給我找來一雙拖鞋,讓我把鞋換了。然后帶我去買衣服。換好衣服后我們去公園。在那里坐在石凳上聊天。天黑時,我就回家了。
可麗的說話有些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到危機。
那一次,她有提過她的家人對我的看法。但是我沒太在意,覺得都什么時代了,父母的立場應該沒太大的影響。后來她說要不這樣吧,她問我的生辰八字,說要去問問看,我們到底能不能在一起。我知道這是她父母的意思,在農村,這些迷信是很主要的內容,是婚姻的第一道關口,它具有最后的決定性作用。我告訴她我的生辰八字,她去找人算了以后說,我們在一起雖然會有些磕磕碰碰,但是總體上還是好的,是能夠在一起的。這個結果我比較放心。必竟她說,是能夠在一起的。
日子依舊不緊不慢,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如同河水,不理世間的生離死別。
有一天晚上,我經不住思念的煎熬,決定回家鄉去看她。于是叫了我一個同事一起去,坐六點的班車,本來一般是七點應該能到的。我沒有吃晚飯就過去,可麗準備了晚餐,和她的一個同事,從七點開始等我們。一直給我打電話,說快點到,不然菜都涼了。我在車上也很焦急。公路很擁擠,車開得不快。到下車時,竟然八點多了。
可麗點在縣城的河邊,點在橋頭等我們,我們下了車。她帶我們到一個餐廳,她說她很喜歡那家餐廳,所以經常去。她的同事現在就在那里,我們到了,菜果然都涼了。可是,我能見到可麗,還有什么會不開心的。吃得飽飽的。然后我們去逛街,再去公園。一直閑聊。本來還打算去酒吧的,但是后來說算了吧,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不會比酒吧那種吵鬧的地方差。覺得安靜和平淡才是生活,而酒吧,我一直都不會喜歡,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人家要去,你就得去,不然就如同離群的雁。
這是我們第六次相見。
時光悄悄流逝,一個月后,我和可麗分手。這并不意外,覺得早晚會來的,可是在這之前,僅僅是覺得。可是當覺得的事變為真實,又傷心欲絕。
那一天,我沒帶手機去上班。下班后看到可麗發來的信息,是下午發的。她說心情很煩,有話要跟我說。我打電話過去,她已經生氣了。我很抱歉,之前我也經常這樣,但是我在工作,女人在生氣的時候常常變得不可理喻。她說她父母反對她跟我在一起,那時我心情也不太好。不知是哪根腦筋接錯了,竟然對她說,那你就聽他們的話吧,和我斷了關系嘛。然后我就呆住了,我不知這話是不是從我口時冒出來的,可是事實就是。她一聽這話,瘋了,當場說分手,掛掉電話。我漠然,心情很是雜亂。同事坐在我的對面,我對他說,完了。我一進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后來,這句話成了我心里永遠的痛,這也許是我這輩子說過的最后悔的一句話,它葬送了我的一次真愛。
其實也許還是可以挽回的,畢竟我們是有感情的,不能這么簡單就分手。那天晚上十一點多,我又打電話去。我們說著說著就都哭了,然后說好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第二天再說吧。可是第二天我一直很忙,到晚上六點鐘的時候才下班,還沒吃晚飯,我就打電話給可麗。她說了很多很多,我認真地聽。突然同事對我說可以吃飯了,我就說要不等一下再說,先吃飯吧。她就發火,說我沒有好好聽她說話,不想聽就算了。這讓我措手不及。然后不管我怎么說,她的態度都很堅決。這讓我感覺她是一直在等待說分手的機會,只要時機被她逮到,她就會毫不猶豫地走掉。
她說她心意已決,從此不會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開始痛,痛苦萬分。那句話,本來以為是開玩笑。為什么不給我一次機會?她可不曾一次開過那樣的玩笑,我都沒計較。她的絕情讓我懼怕,再想起她時,感覺無比陌生。那天晚上,我獨自坐在樓道上,除了傷心,絕望,我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我握緊拳頭,對著墻,狠狠地打了一拳。感覺不到痛,比起心里的痛,原來這不算什么。我的手因那一拳,腫了兩個月。可是,心里的痛,似乎要陪伴我一輩子。
我并不是不曾想到我們會分手,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去得我么快。上次的見面,竟然是最后一次,分手的時候,卻是在電話里說的。分手得如此徹底,如此簡單,如此迅速,面都不用見。有時會想,罷了,因著這是個吃速食面的時代,不然快餐店怎么一個個的開,一個個的生意火紅火紅。
想去見她一面,可是她的絕情,讓我卻步,讓我害怕。也許面對她,我會更加痛苦,既然沒有意義,又何苦呢。不過十天之后,我還是回了一次家。之前每次回家,都會抽時間去一趟縣城,這次也不例外,習慣生的又垮上摩托車,往縣城的方向去了。我并沒有打算要見可麗,沒指望見到她,也沒指望她會給我帶來驚喜。可這時,見面也許是無言以對。現實就是這么殘忍。
那天晚上侄女出來見我,我們去了一個地方喝酒。她告訴我一個更加殘酷的事實,她說,要告訴我一件事,但是不管我聽到什么,都要冷靜,不要傷心。我大概能猜到幾分,冷靜可以,但是不傷心是不可能的。她說可麗有新男朋友了,我無法我聽到這句話時的感覺。雖然分手了,她的事對我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如此之快有新的朋友,讓我終于堅信,她之前確實是在抓住機會和我分手。我對我說的那句話不再那么后悔,因為她既然要和我分手,我也不可能一直不犯錯誤,所以分手則是早晚的事。我忽然感到呼吸急促,但是我必須冷靜下來,留給自己些許尊嚴。我努力讓侄女看著我覺得我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就如同一場游戲,玩完了,彼此消散,并無關系。可是我聽在到我心里,心碎時發出破裂的聲音。
過了一會,我問侄女,他們怎么認識的。她說是別人介紹的,婚事已經訂下來。如此神速,我無語。那天晚上我們又去天天夜總會,我們心事重重,抽著煙。
后來在我每次回家,我都會一個人去縣城逛逛。有一次,我故意在她下班那個時刻,從她回家的那條路經過,其實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在那里工作。我在想,會不會碰見她呢,碰見了又怎么樣呢。跟上都是下班了要回家的人,但是我沒有遇見她,
那一年年底,她就結婚了。她結婚的時候,我因為在汕頭開車撞了人,已經不在汕頭工作了。
也就是在和她分手了之后,我的生活開始變得荒唐,常常和朋友到酒吧買醉。那一夜,我和同事,還有同事的朋友,三個人一起去酒吧喝酒。出來的時候感覺有點醉,但是沒有在意,就開摩托車帶兩個朋友要回來。在路上,和迎面的摩托車撞了。
當時雖然有點兒醉,但是總的來說還不至于會出車禍。路上很空,沒有什么車。我開得很快,迎面而來的是一輛小型摩托車。也開得很快,但是,我們行駛在不同的車道,怎么可能會想撞呢。所以我沒有減速。可是就在那時,也許沒有一秒。我看到那輛車突然向我的所在的車道轉彎,可就是一秒,我們撞車了。所有的人都當場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醫院。后來我才知道,我們兩個開車的都讓檢查出了是酒后架車,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兩方都錯。但是后來有人證明了是對方突然轉彎,有違反交通規則的嫌疑。對方開車的一直昏迷不醒,他帶的人也都受了重傷。而我的兩個朋友也都受了重傷,唯獨我只是受了點皮傷。因為是酒后架車,和造成交通事故。我被拘留了半個月,那半個月,似乎比我在軍隊里的兩年還要長久。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么樣。如果那些人,特別是對方開車的,一直昏迷不醒,如果要我出這筆醫療費,那將是最嚴重的事。如果需要一萬兩萬,將給家庭造成不大的負擔。過一年,我的弟弟又將要上大學。家里已經不堪負重了。
父母幾次來拘留所看我,每次母親都是老淚縱橫,對我罵了又罵。而我,內心也非常痛苦,我知道我惹了大禍了。
我從拘留所出來后,就直接回家,等待這件事的處理。后來知道交警判斷是對方突然轉彎時違反了交通規則,對事故負有主要責任。這樣一來,對方在醫院也就花掉一萬元左右,我也只用付其中的少部分。對方出院后兩次打電話約我去汕頭,說這件事就不麻煩交警處理了,私底下了斷。可是他們是汕頭當地人,我去可能會有危險,不然也會被敲詐掉一筆。于是我一直堅持要交警來處理,也許對方覺得讓交警處理,按照之前交警的立場,對他們并沒有多大好處。所以這件事后來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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