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占功(筆名 水之韻 火平利 程為公 ),陜西人,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及黃河報文化版責任編輯。業余從事文學創作,著有長篇小說《萬世大禹》、《名將孤女》、《往事》,其中《萬世大禹》與我根據自己創作的中篇小說《倪岱傳奇》改編的同名電影劇本一起,由國家版權局直屬的中國版權保護中心審核后,中國版權保護中心向我頒發了作品登記證書。我還著有中篇小說《奇婉下凡》等,以及大量新聞、散文作品,已發表各類作品一百多萬字。另外,我早年創作的33萬字的10集電視連續劇《黃河魂》文學劇本被攝制部門選用后,由我與另一人在北京修改加工兩個月,攝制完成后,1993年在中央電視臺一臺、二臺播出。獲全國報紙副刊專欄年賽獎、河南省專業報撰稿一等獎、編輯一等獎等。
彭德懷為中國人民的革命和建設事業建立的豐功偉績廣為人知,然而他的生活方面,人們知道的不是很多。現將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采訪原寧夏軍區副司令員陳陽春等前輩講述彭總生活的往事,與讀者分享。一1948年冬天,我軍攻打山西太原時,總指揮徐向前同志病了,彭德懷同志奉命從河北石家莊趕去接替徐向前同志。途經榆次時,彭總路過留守在這兒的第七縱隊第三師的后勤部,后勤部長朱京波不認識彭總,便問他從哪兒來?回答說,是從石家莊來的。朱京波說,你們辛苦了。隨即讓炊事員炒了些雞蛋、豆腐,并做了米飯,熱情接待。吃飯間,彭總邊吃邊說:“今天我們的飯比地主吃得還闊哇!”飯后,彭總和警衛員收拾起身。朱京波指著彭總,問警衛員:“這位首長是誰?”“是彭德懷司令員。”警衛員告訴他。“多虧我們這兩天剛買來些雞蛋和豆腐,要不叫彭總怎么吃呀!”朱京波說。“你要是再炒上幾個菜,就要挨批評了。”警衛員告訴朱京波,“彭總在生活上十分儉樸,他對自己的要求是,戰士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朱京波很感動,為彭總送行時說:“你很辛苦,我們應該盡心招待。”彭總說:“同志們都一樣辛苦。”然后對朱京波笑了笑,騎上馬朝太原趕去。(原寧夏軍區副司令員陳陽春講述)二1947年7月,在西北野戰軍三軍七師攻打陜北清澗胡宗南24師前夕的一天晚上,正下著蒙蒙細雨。這時候,彭總帶著警衛員、秘書和參謀,來到清澗東關我七師20團陣地察看地形。當時任副團長的高東生陪著彭總看過地形,彭總還詳細詢問了20團的戰前準備情況。然后,高東生帶彭總一行到團部吃飯。這頓飯是大鍋蒸的黃米飯和大鍋燒的豬肉、洋芋菜(團里剛殺了幾頭豬)。彭總正吃飯時,忽然問道:“戰士們吃的是什么?”高東生同志說,“和我們一樣。”彭總聽了很高興,說,“你們這是賀老總的作風,有福同享,有苦同當哇!”(高東生原在賀龍同志領導下工作過)吃過飯,彭總還到連隊看了看,見確實同團部吃的一樣,欣慰地走了。(原蘭州建設兵團副司令員高東生講述)三1949年秋天,天氣還熱,彭總率領第一野戰軍向蘭州挺進,野司總部路經張家川休息時,總務處的同志買了兩個西瓜,用盤子端來,請彭總吃。彭總問:“別的同志吃到了沒有?”“這兒西瓜不多,我們正設法買。”總務處的同志放下盤子,拿起菜刀,準備給彭總切西瓜。“別切,把西瓜端到傷病員那兒去吧!”彭總說著,就把盛西瓜的盤子端起來遞給總務處的同志,又特別囑咐,“一定要送給傷病員吃。”望著彭總那堅定、和藹的神色,總務處的同志只好端走了。(原甘肅天水軍分區司令員王根發講述)(原載《中紅網》)
途經山東陽谷縣城,穿過寬闊的、古色古香的仿宋街,去獅子樓參觀。目睹蔚為壯觀的獅子樓,不能不去聞名遐邇的紫石街看看。倘若沒有紫石街,哪兒會有獅子樓的氣派?!然而問了許多路人,居然都不知道紫石街在哪兒。終于有兩個老頭兒指著獅子樓南面一條小巷:從那兒下去,見一個路口,向西便是。既窄且舊,與恢宏大氣的仿宋街形成強烈反差。這就是紫石街,這就是當年武大郎挑著擔子吆喝“賣炊餅嘍”、“賣炊餅”的地兒,這就是潘金蓮、王婆、西門慶相互勾結殘害武大郎從而也使她(他)們走向滅亡的所在。到了紫石街,就要去看看當年武大郎、潘金蓮、王婆住的地方。問了小街兩邊門外抱著小孩的婦女抑或聊天的老人,竟然也都不知道。又問了這條街上一些單位的工作人員,有人搖頭,有人回答曰,有關武大郎、潘金蓮、王婆的遺跡沒有保留。一部《水滸傳》使陽谷名揚天下,也使武松、西門慶、武大郎、潘金蓮、王婆人所共知。我想,陽谷重建和維修獅子樓,或許是英雄武松在獅子樓除掉惡霸西門慶,為人稱道而為;沒有保留紫石街上武大郎、潘金蓮、王婆的遺跡,是不是武大郎雖然令人同情,但不失窩囊;而潘金蓮、王婆則千夫所指,遺臭萬年,不應保留。但是若從悲劇的角色看武大郎,從反面教員看潘金蓮和王婆,他(她)們的遺跡,亦可保留。
《三八五旅在慶陽的故亊》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釆訪隴東當地的老紅軍楊興茂、李有義和老干部辛廷書、吳宗堯以及職員李治安等同志,在聽了他們講述八路軍三八五旅指戰員與隴東人民建立了魚水般的深情厚誼、岀現過許多感人肺腑的亊跡后,懷著激動的心情撰寫的。這里選擇其中一個“旅長關心桃花的婚事”,以饗讀者。一個春暖花開的時節,一個鄉下姑娘匆匆來到慶陽縣城北關八路軍三八五旅旅部,要找王維舟旅長。王旅長正在旅部辦公,聽說有人找他,便從辦公室出來,熱情地招呼來人:“快請進來坐。”這姑娘一見王旅長,眼淚就撲簌簌地流下來了。他羞怯地對王旅長說:“叔叔,我聽說你是善人,能體諒人的苦處,我才找你告狀來了。”姑娘走進辦公室,旅長讓她坐下,給她倒了一碗水,然后認真聽她“陳訴”。這姑娘名叫陳桃花,是驛馬關人。她從小就被父親許給了人家。桃花懂事以后,不同意這門親事,但她父親“家法”很嚴,小桃花只能用眼淚表示抗議。這時,邊區到處都在宣傳反對買賣包辦婚姻,提倡婚姻自由,已經17歲的陳桃花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堅定地向父親表示,要自由找對象。父親聽了女兒的話很生氣,不讓她自由找對象。過了一段時間,他父親忽然對桃花說,你不愿意去我給你訂的第一家,我已給你退了。但是,再跟誰還得由我做主。現在雖然提倡婚姻自由,那只是為了宣傳宣傳,果真這樣的話,非亂套不可。最近,我給你另找了個好對象,家里有吃有穿有擺設,不僅答應替咱們退還第一家的彩禮,而且另外還給咱們不少錢。陳桃花聽罷,非常驚恐。她哀求道:“爹,我選對象主要看人品,不能光圖家里的吃穿和擺設。如果你還要賣我,我就一輩子不出嫁!”她父親一聽生氣地說,“哪有姑娘不出嫁的道理,我這次給你找的男方,你愿去也得去,不愿去也得去。”陳桃花氣急了,說,“不去,就是不去,死也不去。”她父親盛怒之下,把她狠打了一頓。陳桃花邊訴說邊用衣袖拭去掛在眼角的淚珠。王維舟同志很同情這個可憐的姑娘。他說:“封建社會遺留下來的余毒在不少人的頭腦里作祟,把我們好多人都害苦了。我們提倡婚姻自由,不是為了宣傳,而是為了改革舊的婚姻制度。”他勸陳桃花,“你不要擔心,這件事政府會為你做主的。”接著,他拿起筆在信紙上邊寫邊說,“這是我給你寫的介紹信,你拿上到縣政府去,他們會給你解決的。”陳桃花含著感激的淚花,雙手接過王旅長的介紹信,同王旅長告辭后,就去縣政府了。過了一會兒,王維舟同志見陳桃花又來了。一見王旅長,陳桃花又哭起來了,而且比上次哭的還傷心。于是,王旅長又讓陳桃花坐下,向她詢問情由。原來,陳桃花帶著王旅長的介紹信,滿懷希望地到了縣政府,找到了一位負責人。可是這位負責人思想保守,他接過陳桃花遞上的介紹信看罷后,冷冷地問她:“你就是陳桃花?”“嗯。”陳桃花低下頭來。“你告狀怎么還要王旅長介紹呢?”“……”陳桃花不知如何回答。“那么把你的事從實地說吧!”那位負責人說。陳桃花被這位負責人的態度嚇懵了。她戰戰兢兢地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話剛說完,那位負責人便訓斥起來:“第一個是你父親包辦的買賣婚姻,你不愿意去也就算了,怎么第二個還是包辦的呢?恐怕是你挑的又變了心吧?若是你挑下的,就回去規規矩矩地跟人家過日子去,不要東奔西跑了。姑娘家還是安分些好。”王旅長聽了陳桃花的訴說,皺了一下眉,旋把桃花領到家里,請老伴好好安慰桃花。然后,他轉身到了縣政府,找到這位負責人,嚴肅地說:“我們反對買賣包辦婚姻,提倡婚姻自主,不能只是宣傳。我們要讓老百姓知道共產黨好,得靠我們去做好每一項工作,怎么能這么輕率地對待陳桃花的問題呢!”這位負責人連忙說,“首長說的對,我的工作方法欠妥,今后要改進。”然后,王維舟同志親自向陳桃花所在的區政府寫了信,要他們認真做好陳桃花父親的工作,堅決反對買賣包辦婚姻,真正讓陳桃花有婚姻自主的權利。陳桃花的父親經過區政府的工作人員對他的教育,思想有了轉變。陳桃花有了找對象的自由,終于找到了理想的愛人。
程占功從山海關上車,列車運行了幾個小時,我覺得有些餓。一個推著盛各種飲料和盒飯車的小伙子從過道走來。我指著盒飯,望著男青年:“你好,有什么飯?”“大米飯,炒肉絲?”“多少錢一份?”小伙子報了價,我有點吃驚,覺得價格有些高,便對他笑道:“謝謝,我不要。”男青年推著車走了。我對座坐著一個大約二十幾歲清秀的女孩兒,她拿出一根香腸遞給我:“大伯,給你。”“不用,不用。”我對她笑道,“我不餓,下車吃點飯好了。”姑娘說:“大伯,火車上的飯菜有些貴,我送你吃點香腸,別客氣。”“謝謝你。”我婉拒了她的好意,便繼續在我的草稿本上寫東西。“大伯,你上車后就在本本上寫,寫什么呢?”姑娘又問。“消磨時間,隨便寫寫。”我對她笑道,其實我在為自己寫的一本書打草稿。“你在哪兒下車?”“沈陽。”我說罷,也問她,“你呢?”“我回琿春。”姑娘說罷,又問,“你去沈陽,還到哪兒?你是旅游吧?你是不是邊旅游,邊寫游記?”“也算是吧。”我笑道,“去罷沈陽,我還去哈爾濱。”因為,我當時寫的一本書里,涉及到沈陽、哈爾濱的一些地方,我去實地看看。“你若是旅游,也可以到我們琿春看看。我們那里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都不錯。而且,琿春與朝鮮、俄羅斯都很近,我就是朝鮮族人!”女孩兒笑道。“謝謝你!”我亦對她笑道,“以后有機會,我去你的家鄉看看。”這是那年秋天,我在乘坐開往東北的列車上留在記憶深處的一件事,雖然至今我還未去過琿春,但我覺得琿春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