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很懶,什么都沒留下
(十九)早晨昏黃的路燈還沒關,高高的燈柱,昏黃的光交匯成柔弱迷蒙的聲波,宛如大霧一般漫過整條街道,輕籠整個晨空。肖濛第一次在大學城的中環上奔跑起來,她能感覺得到耳邊的風吹很響。她的呼吸就像是被放逐的流動氣息。落葉在她的腳下如同昨天已經被歲月紛亂的腳步堙沒,可是我們記憶中是否還珍藏著那個完美如初的昨天?“中心湖……十五分鐘后……后果自負……”肖濛感到伊諾的神智并不清醒,怎樣都行,哪怕伊諾恨她也行,只要她平安無事。肖濛慢慢停住腳步,湖就在眼前了。她感到心臟前所未有地劇烈跳動著,她覺得除了心跳她什么也沒聽見。肖濛好像遠遠看到伊諾站在湖邊,她想喊她,可是只有喘息聲。肖濛剛想走過去,突然覺得自己左胸骨后還是心臟的地方又疼痛起來,最近心總會隱隱作痛。肖濛以為忍一下就行了,但這次疼痛像潮水般涌來,向左肩、左臂射輻射開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顫抖,冰冷在她身上自心臟處緩緩地蔓延到全身。肖濛感到頭像灌了鉛那般沉,不得不坐了下來,一手死死抓住胸口的衣服由于手抓得用力,手指關節部位呈現出絕望無助的蒼白,胃口為虎作倀地翻騰起來,毛孔拼命地緊縮,渾身的骨頭像要沖破肌膚躥出來。肖濛急促著喘著氣,瑟瑟發抖,眼神幽深得像長長不見盡頭的畫廊入口處,微微發出藍白色的熒光,就像是從遙遠星系飛來的冰隕石。肖濛清晰地感到一股股冷氣從周身肌膚上的毛孔鉆出,形成一層厚厚的重膜,將之包圍住,乃至魂竅也被這寒意繞住了。手涼嗖嗖,她恍恍惚惚似乎看到父親那雙冰冷的手撫摸著她的額頭,這種自父親的手傳遞來的痛惜的溫度只有在她發高燒時才能享受到。她很想開口叫聲父親,可是她怕一開口父親就會離開,而且她喘著氣,完全說不出話來。所以,她受不了樂言看她時那滿是痛惜的眼光,她承受不起。樂言好像就那樣痛惜地看著她,告訴她:“你要學會放松啊!這樣活很累。”肖濛心里默默地念道:“我知道我這樣過很累。可是,要是我現在肩膀放松,我會一下子就土崩瓦解的。我一直這樣撐著,以前這樣,現在如此,往后也只能這樣活著。難道你想看著我分崩離析,像摔壞的玻璃杯碎片,一片一片無法再次修復。”“原諒我。樂言,不是我不知道你為我好,不是我存心在為難你,只是……就當是我在和自己慪氣吧。”肖濛的呼吸越來越短促,同時心口如刀割般疼痛不息。“一切不過人走茶涼。”江少游冷冷的聲音響起。“肖濛,我們永遠是朋友,永遠。”肖濛覺得心愈發得痛了:““游,其實我很想問一句,永遠有多遠?”肖濛的脈搏越來越細弱,似乎看見小蝶抱著鴿子對著她笑。肖濛緊緊抓住的手慢慢松開。那雙曾經讓人看不到底的眼睛再也不叫人迷惘困惑了,因為那長長的走廊上所有的燈光都已全部熄滅,像個黑森森的無底洞。就如大門一關,什么都看不到了……(二十)小暑才剛過一周,天氣很悶熱,一輛平車如同小舟劃過湖面那么靜悄悄地漂了進醫院。女孩的五官在午后的陽光下顯得模糊,像是一灣淺淺清涼的水,隨時可以變化……當醫生走出急診室時,江少游等人迎了上去。“通知家屬……”他們走進去,肖濛安詳地躺著。蘇曼因的眼睛立即紅了。江少游走了過去,坐在床上,突然,他拉開蓋在肖濛身上的白布。“你要做什么?”伊諾叫了起來。江少游沒有回答,依舊是蒼白到沒血色的臉,肖濛似睡著一樣,睡的那么沉,就如沉進了深海,覺察不到一絲細微的睡息。他發現自己似乎從未如此認真地看過她,像個精靈,一個沒有法力只會讓人操心的精靈。他扶起肖濛,抱著她,輕撫她的頭發,第一次感受到這瘦小身軀能瘦弱柔軟到什么程度。“游!”方舒雅輕輕喊了一聲,但江少游好像什么也沒聽見。方舒雅不再開口。伊諾忍不住上前阻止他。她情愿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她自己。哪怕是處于現在這種狀態。這一刻,江少游和肖濛對她來說,是如此地陌生。但方舒雅攔住了她,低聲說:“由得他吧。”伊諾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她掩住口跑出病房。方舒雅靜靜地站著,江少游少有的憂郁呈現在她眼前,她似乎聽到什么自遙遠的云邊傳來……天似乎亮了,隔著窗,傳來鳥的叫聲。許七夜睜開朦朧的眼睛,黑蒙蒙的,從床上直接滾下來躺在地毯上,打開落地燈。起身拉開窗簾,外面的天還是黑的,隱隱有點亮光。遠處的一切全籠罩在黑暗中。打開窗,風吹了進來,很清爽,卷動的窗簾像波浪一樣。他的手觸到鋼琴,神經質地彈著。突然手像沒力氣似的一松,往琴鍵上一劃,裂帛般的聲響。許七夜惘然若失,心像是空出了一大塊,耳邊似乎有什么響起,像是來自極為遙遠的云層中。籃球場上,幾個體格健壯的男人正在打籃球。“樂言,接球!”樂言正上前想接住球,精神恍惚了一下,球從左臉擦了過去,臉頓時火辣辣的,紅腫起來。“沒事吧?怎么走神了呢?”“沒事。”樂言捂住臉說著。“快到醫務室看看吧。”有人故意大聲說笑:“要不破了相看你怎么當新郎官。”旁邊的人都笑了,知道是拿樂言已經訂了婚的事情取笑。樂言笑了笑,跑開了。樂言坐在宿舍里,涂了藥的臉有點熱辣辣的。但他覺得砸到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心,他的心好像裝了什么東西,沉沉的。沉重得有些難受。他拉開抽屜,厚厚的相冊下有一塊淡綠色的手帕,整整齊齊地疊放好。他的心愈發得沉了,輕輕地合上抽屜。
(十五)江少游和方舒雅走進餐廳,剛推開門,全身霎時一片顫栗的冷意,里面人不多,餐廳里回蕩著一段清幽的薩斯風的旋律。方舒雅不去看江少游,她想自己找出肖濛,她正搜索著一排一排的座位。這時,她發現江少游的手抖了一下,身后傳來“噗嗤”的笑聲。“你們來了。”聽起來很甜美的聲音,方舒雅禁不住轉過身去。甜甜的笑容蕩漾在那張粉粉的俏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含著笑意,米黃色的連衣短裙將來者玲瓏的身段襯托得更為精美,繡花鏤空的白色小外套使人顯得俏麗非常。方舒雅有點愕然,她腦海里對肖濛設想過許多出場的情景,對她的外貌更是猜想了無數次。江少游的朋友是女性占多數,其中也不乏美女,但如此甜美的女孩是方舒雅沒想到的。“是你啊?”江少游有點吃驚。方舒雅臉上很平靜,但她覺得江少游的語調有點怪。江少游神情的極不自然使她不禁將牽著的手又緊握了一下,方舒雅大方地一笑:“你就是肖濛吧?你好。我是方舒雅。”對方笑得更甜了,別有意味地看了江少游一眼,朝方舒雅笑道:“久仰大名,可惜我不是肖濛。”方舒雅疑惑了,她看著江少游,江少游也笑了:“她是伊諾,我高中時的同學。肖濛的朋友。”方舒雅明白了江少游的意思:“是肖濛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她心里突然輕松了些。“肖濛呢?”江少游問。對啊,肖濛呢?方舒雅臉上的笑有點不自然了。“喏,在那坐著呢。我們過去吧。”順著伊諾所指的方向,在左邊靠窗的地方,有個女孩靜靜地坐在那里,右手托腮,臉朝窗外望著。陽光隔著窗簾照在她的身上,蒙上一層朦朧的亮色,特別是她的眼睛,并不因為陽光的照射而瞇著,相反,眼神是如此平靜。就像陽光被她的眼睛吸收到瞳仁深處,過濾成靜默。肖濛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就像個洋娃娃。“那就是肖濛?”方舒雅心里打量著。“肖濛,看少游他們來了。”伊諾甜甜的聲音輕輕響起。一直待呆坐著的洋娃娃眼珠子稍微一動,她回過神來,站起身,看著他們。肖濛穿著件白領的藍色衣裳,淺藍色的牛仔褲。看起來很平常。方舒雅和江少游做一邊,伊諾和肖濛坐在一邊。江少游本來想坐在里面,怕方舒雅被曬著,但方舒雅堅持坐在里面,恰巧肖濛就坐在對面。待雙方坐定,“肖濛,好久不見,這位是舒雅,方舒雅,我的女朋友。”肖濛看著江少游和方舒雅,神情像是在聽又像沒在聽,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方舒雅看著肖濛:“你好,肖濛,叫我舒雅就行了。”肖濛的臉很白,或許說是蒼白吧。在方舒雅的想象中,肖濛應該是位長得很美麗很有氣質的女孩,但明顯的,坐在她旁邊的伊諾更顯得光彩照人。“我說過坐在那邊靠空調更近,你們剛過來,一定熱壞了。可肖濛又不喜歡靠空調太近,真是的……”說到最后,伊諾笑著看了肖濛一眼,似乎在嗔怪她,“你們想喝點什么?”伊諾看著大家,招呼服務員小姐過來。“你想喝點什么?”江少游問著方舒雅。方舒雅溫柔地笑道:“冷凍的橙汁。”“我也要!”伊諾說著。“肖濛,你呢?”方舒雅問著,肖濛抬起頭來,表情有點癡,像是不知道要什么似的。江少游開口了:“天那么熱,要不和我一樣喝杯可樂吧,肖濛?”江少游看肖濛沒反對,對著服務員:“靚女,麻煩兩杯橙汁,兩杯可樂,都冷凍的。”伊諾搶著替她說了:“不要,你不知道肖濛不喝冷飲的嗎?換成一杯熱的奶茶吧。”肖濛抿嘴笑了。服務員小姐離去時,方舒雅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江少游對于肖濛的認識和自己一樣,是一無所知的。這種莫名的想法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唯一確定的是這種想法在深深地刺激著她。漸漸地,大家放開話匣子,應該說是伊諾的功勞,她是個有很多話題可說的人。從大學生活的趣聞到高中生活的追憶,她娓娓道來。方舒雅很希望伊諾多講些關于江少游高中時代的事情。伊諾似乎看透了方舒雅的心思,一直講著自己和江少游肖濛他們的故事。像演話劇時江少游學馬叫的滑稽樣子,在幕后捉弄肖濛、平常在演練時的搞怪……伊諾講得很有趣,但方舒雅總有種探不到底的不滿足感,總覺得缺少了些很實質的東西。那東西就藏在伊諾侃侃而談的背后,就連伊諾眼睛一閃一閃的亮光也像藏著什么秘密。與伊諾的口若懸河熱情如火呈鮮明對比的是肖濛的沉默不語平靜如水。肖濛只是安靜地聽著大家說著過去的事情,偶爾抿嘴微微一笑。伊諾問她說是不是時,她也只是抿嘴笑。最奇怪的應該是江少游,方舒雅看著他極為有興致地應和或反駁著伊諾所說的事件,但分明沒有那種發自真心的熱烈,那種“興致”似乎是裝出來的。他裝給誰看呢?我嗎?很不想看到江少游這樣。但是肖濛是神情分明是如此的自然。到底是肖濛太會隱藏還是我想多了呢?看現在的情形,伊諾更像江少游的朋友,肖濛就像個不相干的人坐在那里旁觀。方舒雅實在想不通。“你不舒服嗎?江少游仔細地看著舒雅的臉,“臉色不大好。”“是嗎?”方舒雅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只能說可能是這幾天有點累。“要不要回去休息?”“不用。”方舒雅站起身,“失陪一下。”江少游不安地看著舒雅也想跟著去時,方舒雅拒絕了。“我跟著去吧。”伊諾笑著對江少游說。那眼神似乎在說交給我,放心。
漢語言文學0805鄭麗瀅第四屆“碧草杯”廣東省校園文學大賽參賽文章華南師范大學海碰子文學社推薦引序我一直都很嚴肅地對待,對待自己的過去,對待那段在我18歲以前的日子。我是如此成長的,18年的點點滴滴湊拼出現在的一個我。18年是什么概念,是順其自然,還是白駒過隙?我并不清楚,有些事如在昨天,而某些事卻恍如隔世。我在記憶中慢慢搜索著關于自己的一點一滴,其實很多早已忘懷,只記得一些深刻的感覺,原來人生到最后只剩下對生活的感受。日子過得還算平淡,一個普通人的成長歷程,即將為你們攤開。。。不光彩的出生1990年夏天的某一個晚上,我出生在某一個小診所。這個小女嬰號啕大哭,響亮地宣布自己的出生,然而她的出生并沒有受到熱烈地歡迎。我的媽媽告訴我,家里一直都想要個男孩,而我偏偏是個女孩。為了我的出生,父母無數次爭吵,父親好幾次都要將我扼殺于媽媽的子宮里。又是老掉牙的重男輕女的戲碼,它是確實地發生在各個中國家庭里。由于我有個姐姐,計劃生育當時是個潮流,一旦發現超生父母就會工作全失,所以我出生不久,我媽媽要帶著我東躲西藏。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媽媽為什么要將那么殘酷的現實告訴我,曾經這深深地傷害了我,讓我覺得我的出生是不光彩的。某些時候,我甚至會恨我的父親,他賦予我生命,但為什么曾經想殘忍地殺掉我。生命的一開始就是缺乏愛和呵護,這或許冥冥中注定孤獨感會一直伴隨著我。我的生命有個不光彩的開始,而我要為自己找尋屬于自己的光明,或許是上帝的旨意,要我如同向日葵一樣追隨著太陽,為了那些耀眼而溫暖的光而奮斗至死。肆意的童年我在外婆家長大。自我懂事以來就一直在那個小山村,童年的時光在那里度過,和我的外婆,我的表兄弟姐妹,以及偶爾來看望我的媽媽。。。小時候很頑皮,但我媽媽老跟我說我以前的光榮事跡。我在上小學之前就對讀書有極大地熱情,先后背爛了三個書包才上的學,不是背書,而是石頭。或許父母一直不在身邊,我做事情特別隨心所欲,老是和伙伴們一起從晨光微熹玩到日暮西山,直到那聲蒼涼的聲音從村口傳來:阿瑩,回家了。。。然后才磨蹭地走回去。我小時候特不愛吃飯,而且吃飯很慢,上學以前都要外婆喂我吃飯。據說我一歲半學會說話,基本都和別人吵架,是個極不討人喜歡的小孩。我經常跟在表哥的身后去玩,爬樹,抓鳥,捅蜂窩,打水仗,甚至打架。。。其實我的童年都是和男生一起玩,因為女生都不愛和我玩,所以到現在還學不會如何像個女生,沒有留長發,沒有穿裙子。小孩太肆意的后果都會帶來很多傷痕,我的腳便在那時因為意外動了個手術;臉上留了一條淺淺的劃痕,那是被一個女生用刀劃的;同時還有很多摔傷和跌傷地,大多都沒有痕跡了。太肆意開心的日子總會伴隨著不太開心的后續,因為太頑皮,我三歲半就被送去上學,讀學前班。但無論怎樣,童年的傷痕和打鬧都是快樂的。每次撫上臉上那淡淡的劃痕,都有一絲對往昔的留戀,無論情況有多糟,起碼我還有個快樂肆意的童年。年幼無知其實也是一種幸福,起碼那時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和孤獨,也不會太功利地在算計著別人或自己。無奈的小學讀學前班的日子其實還是玩。心一直收不回來,經常裝病不上學,上學了老喜歡打瞌睡,于是一致決定讓我繼續讀學前班,我讀學前班讀了一年半。一年半的訓練讓我心收得不少,有認真讀書的樣子了,其中大部分歸功于我舅舅,他同時也是我一二年級的老師。外婆家和舅舅家連在一起的,每次想跑去玩都會被他要求檢查作業什么的,通常是背一兩首古詩啊,背加減法表什么的,于是我基本上養成先做功課后玩耍的習慣。四年級的時候,我已經寄宿在學校,因為學校離外婆家遠,我很早就開始獨立生活。四年級時,學校很流行搞什么重點班和普通班的,我由于還算勤奮和一點小聰明上了重點班,這一度讓我很有自豪感。五年級時,有一件事情讓我至今想起都很難受。山村小學的老師素質都不怎么樣,家長也盲信老師。我那時的班主任極為可惡,經常體罰學生,對此我在某一次作文上揭露他這一惡行,這便釀成一場不小的風波。我被抓到他辦公室挨批,各方的輿論都說我如何大逆不道,加上我之前作風太張揚,于是我便成為眾矢之的。我媽也被通知回來,之前我一直頂著壓力不認錯,當我媽出現在他辦公室時,她叫我寫檢討并且當面向老師道歉,我很不愿意。但看到她如何在那個班主任面前低聲下氣地為我道歉,我覺得很悲哀,于是噙在眼眶的倔強的眼淚不聽話地流了下來。在我流著淚承認“錯誤”時,他的臉上揚起勝利的微笑,那個刺痛我幼小自尊的微笑我永遠不會忘記。由始至終,我都沒有獲得任何辯解的機會,只能接受他們給我的判決,以致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有罪。經過這次以及一段黑暗的壓抑后,我更加“聽話”,更加努力學習并且成為很多人的榜樣,但我一點都不開心。五年級到六年級的那段時間,我就像一個罪犯,為自己的過錯而服刑,而擺脫罪名的最好方法就是讓自己變得優秀,變得符合所有人要求的“優秀”。如今我還在記恨著那個班主任,是他抹殺了我的天真和快樂,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和老師有太多的交集,以免有一天我將自己的新仇舊恨爆發出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么要選擇當一名師范生,曾經我是那么抗拒老師,曾經我那么惡狠狠地詛咒那個班主任。迷茫的初中當我擺脫小學的噩夢來到又一個重點初中的重點班時,我感到很厭煩同時也迷茫著自己的前途。在初中的前兩年,我最經常想的問題是我活著到底是為什么,我讀書就是為了滿足大家的希望?整天都被這樣類似的問題纏著,很郁悶也很壓抑,在那時便習慣地寫日記,盲目地發泄自己的情緒,而非想提高所謂的作文水平。但是在初中我交上很多朋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怕寂寞,有朋友了就不會太寂寞。那時候很喜歡和女生們聊八卦,其實我本來很討厭聊八卦,八卦的產生都是因為有人無聊。而初中最流行的話題是拍拖,很刺激,因為學校是嚴禁早戀的。還記得某天晚上,我和幾個女生在下自修以后跑到校園的草地上看星星,那晚的星星很多,密密麻麻的像心里繁瑣的思緒,我們聊起我們以后會怎么樣,以及對現狀的厭惡。。。什么都聊,有一句沒一句的,迷茫的無助的。那天晚上回到宿舍睡上我那張硬板床,有一滴淚悄悄地滴落枕頭,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在初三那年,我很努力地學習,生活節奏非常快,也覺得很踏實,但就是心境很老。還記得班主任在說許多通知時,我們都是頭都不抬地做題,那時也不想聽他說任何東西,有點刻意的賭氣感。印象最深的是頭頂壘高的書像一座山,重重地壓在心上,很累。初中就以中考結束,考完試那天,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扔掉,沒有跟任何人道別,然后帶著一本日記本瀟灑地頭也不回地走出學校。向日葵如此地驕傲地昂著自己的頭,其實它只是卑微地仰視著天空和太陽,因為它在乞求著陽光和溫暖。忙碌的高中高中其實很充實,自己的心態還算正常,目標還算明確--考大學。高一的第一天老師就告訴過我們,有人將高中生活等同監獄生活。所以我們都發揚優良傳統,繼續艱苦奮斗。高中的時候自己很自閉,對什么也沒有什么熱情,老是窩在宿舍,鮮少出去。高一我最喜歡的課就是英語課,因為那個老師很好,課堂很輕松,經常教我們唱英文歌和看英文電影,因此我的英語在高中學得很不錯。高中的課程最討厭的還是理科,所以在選科目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文科,但是選擇文科的政治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這最后在高考上有了充分的體現。高二剛開始的時候很頹廢,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憂郁,整天捧著安妮寶貝的書,寂寞和空虛感空前爆炸,其實安妮的書也有對生命的熱愛和對幸福的追求,但當時一直都不懂。再后來就要開始準備復習,整天將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但是怎么忙,我還是很習慣寫日記,雖然零碎,但也有厚厚的兩本,現在看來就覺得非常幼稚的想法,有一次差點就沖動地將它們都燒了。原來高三真的能讓一個人成長如此多,高三的感覺特別累,累得我連將眼皮抬起來看看風景的熱情都消失殆盡,對很多事的耐心也變得非常有限,這個心態到現在還一直影響著我。到最后高考的時候,我已經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緊張,或許正因為如此,最后我便死于安樂了。原來向日葵在白天也會累得把美麗的花盤垂下,高高的秸稈撐不起那么碩大的美麗,于是,它將要凋零。灰色的高四由于高考失利,在家里人的要求下,我艱難地選擇了復讀。在作出決定了以后,我大熱天的感冒倒在床上病了一周多,嚇得我老媽都哭了,但我一直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之所以說高四是灰色的,就是在于無端地心情低落,無端地心情開朗,或許就是因為一首歌,別人的一句話。高四那年我回到家里人身邊讀,可能他們覺得很擔心我。其實在家里人身邊我的壓力更加大,經常會受到他們的干擾,這讓我非常郁悶。說明一點的是我媽和我爸的感情非常不好,這似乎在現代社會沒有什么奇怪的。我回到他們身邊經常性地看到他們吵架,讓我心里更加灰色,雖然早就知道怎么樣冷眼看待這些,但還是讓我心寒。高四的老師很嚴格,常常要求我們提前20分鐘到學校,而我是回家吃飯的,那天家里又開戰,老爸不肯載我,然后我就攔車自己上課,因此遲到了大約兩分鐘,然后老師就很發火讓每個遲到的人都寫1500字的檢討,我面無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開始寫檢討,交檢討的時候,老師很溫和地說,其實是他是為了整頓一下紀律,叫我下次不要遲。當時覺得很委屈,雖然眼眶已經紅了,還是忍住了。兩個小時以后,下自修了,我抓起書包飛地跑到操場,然后一邊在跑道上走一邊默默地流淚,將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滿都流出來。走累了就跑到一個昏暗的地方哭,冬夜的冷風刮過操場,自己一個人小聲地嗚咽,風聲早已蓋過我的嗚咽聲,哭得呼吸都很困難。直到差不多要晚睡的時候,自己才擦干眼淚默默回到宿舍爬上床睡覺,沒有人知道我怎么了。我哭不是因為父母的不和,我哭不是因為被罰寫檢討,我哭是因為原來我是這么脆弱,我哭是因為原來我是這么的孤獨。這是我唯一一次情緒崩潰,其實我自己一直都以為自己夠堅強,我可以堅強到忽略自己的脆弱,或許我只是忘記怎么去流淚,然后習慣性地帶起一張冷漠的面具,獨自舔著傷口。向日葵白天撐起她碩大的花盤,笑著面對太陽,快樂而無憂,但夜晚總會耷拉著她美麗的花盤,將她的悲傷隱藏,獨自傷神黯然。安心開學,獨自離開最后高考的成績離自己的目標有好一段距離,為次我郁悶了挺久的。其實我想報廣外也可以報廣外,但是我家里人強烈地要求我報華師,我居然也聽話地順從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學會言聽計從,很安心的乖小孩,一個人的不快換來大家開心,不錯的結局。在家是很無聊的事情,經常沒有什么話好說,老是看無聊的電視劇和看一些閑書,偶爾干點家務,于是就想快點開學。我一個人搭車來華師,上車的時候居然松了口氣,有點解脫的感覺沒有絲毫的不舍,瀟灑地離開那個是非之地。某種程度上,家已經成為我的一種負擔。大學是另外一個開始,我居然在凌晨四點迎來我的新開始,到達華師。一個人搬著大堆的行李在飯堂等候,那時月色正好,柔柔地灑在飯堂和籃球場上,幾點零星的燈光,隱耀在黑色的夜。我提前報到就見到華師的夜,飯堂的機器隆隆地響,一聲一聲地打在心上,沉悶而煩躁。等待總是漫長的,寂寞感如水草濃密地瘋長,慢慢地吞噬著我的心臟。我看著陽光慢慢沖破黑暗,天空一點點地明亮起來,心境也隨之開朗。心想,我是一棵向日葵,需要陽光的溫暖,黑夜或許還漫長,但有信仰就能重見陽光。。。寫在最后或許我開始的18年充滿了灰色和掙扎,甚至讓自己傷痕累累,我從不會放棄我的堅強和對自由的追求。只有在痛苦中掙扎過,才知道幸福的來之不易,在黑暗過后才能迎來晨曦,我會用自己的雙手建造自己的生活,面向光明的信仰,撐起自己的天空。寫在18歲的末端,希望自己成年以后能繼續堅持這個小小的愿望,讓明亮沖破生命里所有的灰暗。我只是一棵向日葵,金色的瞳孔終年圍著散不開的大霧,茫然地佇立著,倔強而虔誠地相信著光明。因為只有光才能穿透迷霧般的憂傷,讓我撒播金色的希望和豐碩。愿我的生命如夏花般絢爛,又如秋葉般靜美。。。
——文學院06級漢語言文學3班羅思娜第四屆“碧草杯”廣東省校園文學大賽參賽文章華南師范大學海碰子文學社推薦夏菁的愛情暗紅色的窗幔已經被太陽曬得讓人感覺熱氣在蒸騰了,夏菁抱著藍色格子的被子躺在床上,窗幔通過細小的縫隙透過一縷一縷陽光的味道,一種類似于二十四味的味道。夏菁早已經醒了,她慢慢地爬起來,刷牙洗臉,抱著一摞書出門。夏菁已經高三了,高三的生活緊張得不是人過的。她剛走到校門口就遠遠望見像曾志偉一樣矮矮肥肥的級長站在4號樓旁邊,盯著一個又一個學生氣喘吁吁地往上爬,那模樣簡直像拿破侖俯瞰他的投降者。夏菁看了看表,離七點還有三分鐘,147級階梯。她知道級長也在盯著她,不過老熟人了,級長不會為難她的,他從初中開始就是夏菁的級長兼政治老師,一直對夏菁都是疼愛有加,夏菁還是一直都很怕他那種偽善的笑,總覺得那堆肥嘟嘟的笑臉中會突然冒出一根針來。這個學校夏菁差不多讀了六年了,從初中到高中,看著學校一點一點地改變,也發現它已經漸行漸遠。學校是延山而建的,以前的石階上面布滿了青苔,被歲月打磨得很光滑,現在全部換成了新的石階,白白的,把以前的蒼傷生生地剝奪了去;以前校道兩旁有兩排高大的樹,一進校門很有“曲徑通幽”的感覺,現在校道兩旁是兩從矮矮的綠化樹,一進校門就一覽無遺,就是因為這樣夏菁才會那么快就感受到級長的余光。夏菁走到級長的眼皮底下了,她低著頭假裝趕時間,但還是被級長逮住了。“夏菁,夏菁,你先過來,我想跟你談談!”級長向夏菁招手,臉上的神情蒙上了一層假惺惺的悲傷。“級長,早上好呀,請問有什么事嗎?”夏菁還是很禮貌地跟這個老朋友講話。“夏菁,我帶了你那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成績都很優秀,但是最近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訴我啊。”級長拍拍胸脯,好像在證明他是夏菁最忠實的朋友。“我好像聽說你在談戀愛,我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會這么傻呢?你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的,哈哈……”“級長,對呀,我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的,如果沒什么事我還是先去上課了!”夏菁不想跟他說話,她覺得他很可笑,在那里表白一樣地贊賞她,其實他是在安慰自己:他培養的學生可以如愿以償地達到學校規定的指標的。夏菁確確實實是談戀愛了,她的男朋友叫張珂,他們從六年級做筆友開始就認識了,但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夏菁接高一新同學時。夏菁接過他的通知書,“張珂!”她幾乎尖叫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生活在兩個城市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會在這里見面。“同學,請問在哪登記的?”張珂很不耐煩地對夏菁說。夏菁愣了一愣,拖著他的行李箱往登記處走去。張珂一路上沒有和夏菁說話,夏菁偷看了他一眼,酷酷的,但是身上散發著一股很自然的陽光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夏菁感到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聞過但又想不起來。夏菁有自己的生活,張珂也有自己的生活,雖然夏菁知道他就是那個張珂,張珂也知道她也是那個夏菁,但是筆友又算得了什么,跟陌生人沒有什么區別,甚至因為以前是筆友,兩個人的隔膜比男女之別還要加多一層。高二分班后,見面的機會更少了,也省了不少尷尬。“嘿,夏菁!”張珂突然冒出來,那張笑臉像陽光一樣燦爛。夏菁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點點頭,朝他笑了笑。她不敢相信平時酷酷的張珂會跟她打招呼。“夏菁,考考你,你知道泰山有多少級階梯嗎?”夏菁搖搖頭,繼續爬學校的階梯,她已經記不起來是第幾次爬這些階梯了。“6290級”“62…6290級?”夏菁瞪大眼睛,氣喘吁吁地望著張珂。“對呀,你沒發現其實我們每天都在登泰山的嗎?我數過,從校道到4號樓是147級,每天六個來回,七天就可以完成泰山之梯了!”夏菁很驚訝張珂會跟她說話,更驚訝張珂怎么會如此聰明,原來學校的階梯可以和泰山相比的呀。七天走一趟泰山,夏菁埋頭走了六年,也不知道這樣走是為了什么,她也第一次發現原來做學生跟紅軍長征一樣艱難。最后快要進課室時張珂遞給夏菁一張紙條“哦,對了,夏菁,這是我的電話號碼:13719870530,后面八位數是我的出生日期,心理咨詢熱線,24小時開機,有事可以找我,呵呵……”夏菁隨手把紙條塞到一本書里。她并不是不在乎,她只是不想在張珂面前表現出來,她已經習慣冷冷地對待一切。兩年沒有和張珂說過一句話更多的是夏菁的錯,她一看到張珂在前面就繞道,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尷尬。窗外的路燈靜靜地固守著寂寞,黯淡的光線輕輕地撒下來,可以看見灰塵在里面飛舞、歡唱,沒有觀眾只有投入。夏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沒睡著,她腦海里老是出現張珂像陽光一樣燦爛的笑臉。她爬起來一本書一本書地找那張紙條,她不明白為什么此刻她會如此地心急如焚。找遍所有的書都沒有,或許那本書根本就沒有帶回來,她癱坐在地上,望著窗外的路燈,一個人,如同塵埃一樣渺小。坐了一會,她突然跳了起來,翻箱倒柜地找她以前的書信,她記得他說過他的手機號碼后面八位數是他的出生日期,以前在寫信的時候他曾經告訴過她生日的。那一堆書信散發出一陣腐朽的味道,夏菁很興奮,一封信一封信地找,“啊!1987年5月30日!”夏菁心里喊了一聲。她看了看看手機,“1:05”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如他所說24小時開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等她。她還是輕輕地按下了他的手機號碼,她愿意相信這是真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手機的一頭傳來張洪量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嗎》的手機鈴聲。“喂,夏菁,是你嗎?夏菁,說話呀,我知道是你!”張珂很激動。“張珂,是我!”夏菁的聲音很好聽,不是很甜,但是很有厚重感。“夏菁,我知道你會打電話來的,我感受得到!”“怎么感受到的?”“你的眼神告訴我的呀,一雙既憂郁又美麗的眼神。你別看我平時酷酷的,其實我能看透人的心思,24小時心理熱線嘛,呵呵……你平時應該不喜歡體育的吧,都沒見你去過運動場的,那你喜歡什么的呀?”“搖滾”“搖滾?真看不出來,怎么會喜歡搖滾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它更貼近我的內心吧!我最喜歡的是Beatles的《imagine》,我喜歡它的歌詞。”……天的肚子已經開始發白了,夏菁和張珂好像多年沒見的好朋友一樣有永遠也說不完的話。“夏菁,知道我的手機鈴聲是誰的歌嗎?”“知道啊,張洪量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嗎》,怎么了?”“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夏菁!以前沒有跟你說話,不是因為我討厭你或者不在乎你,只是我怕我跟你的關系像玻璃一樣易碎。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覺得你是一個神秘的迷宮,你知道嗎?我現在已經徹底無法走出來了,我愛你!夏菁,做我的女朋友好嗎?”夏菁在電話上停留了幾分鐘,打了個哈欠說:“張珂,我要睡覺了,等一下還要上課呢,以后再說吧”,夏菁就把電話掛了。夏菁什么也沒想倒頭就睡。早上還是七點到校,晚上還是十一點才到家,高三的生活是趕著來過的。一個星期了,夏菁沒有和張珂聯系,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的。張珂經常在她教室外面看著她,她一直都在埋頭做題,一眼都沒有回過頭來看張珂。星期天,夏菁突然對爸爸說“爸,我想去住宿,高三的生活比較緊,時間都不怎么夠用了,我跟學校的老師說好了,還有空床位,他叫我直接搬過去就可以了。”爸點點頭,“這樣也比較好,不用跑來跑去的,怪辛苦的了!好,你搬過去吧,不習慣再說。”夏菁在家一直都是個乖乖女,家里人對她很放心,她無論哪一方面都不需要家里人操心。她撿了幾件校服、睡衣、內衣褲,幾本雜志,就跟家里人道別了,“媽,有什么事打我手機,我走了!其他東西家里的帶去也不合適,我還要重新買過。”“好,想什么吃也打電話給我,我給你送過去,在學校里要注意身體,多吃點肉、蛋、牛奶……”“知道了,媽,再見!”夏菁隨手關上了門,平時跟媽媽很少交流,聽著這些話讓夏菁覺得很不舒服,她知道,媽是愛著她的,其他人也是。夏菁買了枕頭、被子、席子,并沒有往學校宿舍走去,而是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租房處,她打聽過張珂隔壁還有一間空房。張珂他住不習慣宿舍,高一就在那住了。夏菁付了訂金,打開自己的房門,窗簾是暗紅色的,夏菁喜歡這個顏色,采光也好,窗下是學校的花園,雖然蚊子多一點,但是不礙事。夏菁,放下東西,關上門,輕輕地敲張珂的門,夏菁知道張珂一定在里面,今天是星期天,高三學生不用集訓,他也沒什么地方去。張珂打開門,看著夏菁,他簡直不敢相信夏菁會出現在這里“夏菁?怎么你會在這?快點進來吧!”張珂光著膀子,穿著一條短褲,頭發也沒有梳,一副很隨意的樣子。“我搬到你隔壁房間啦,就是要給你個驚喜,不行呀?”夏菁邊說邊走進張珂的房間,房間沒什么東西,還算整潔,床單是天藍色的,上面有很多小碎花。房間還有一種夏菁熟悉的味道,濃重的煙味,夏菁斷定張珂肯定是剛吸過煙。“你剛吸過煙?”“嗯,不好意思,可能你會不喜歡。”“沒事,我喜歡!”夏菁看了看桌子,上面放著一副乒乓球拍,夏菁拿起球拍看了看。“這就是跟你一起打拼多年的球拍吧?跟二三十塊的沒什么區別的。”“嗬,區別可大了。“說到他的強項張珂興奮起來,“這是日本的Butterfly,中間的那塊木是含碳的,二三十塊的沒有,打起來手感不一樣。”“原來這么有學問的?這樣吧,以后讓你做我師傅,教我打乒乓球,我在電視上看到王勵勤,馬林他們打得特帥的。”夏菁拿著球拍比劃了一下。“什么做你師傅?你要拜師!呵呵……”張珂看著夏菁神氣的樣子很搞笑,但是很可愛。夏菁對張珂的房間充滿了好奇感,在他宿舍不停地轉,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張珂靠著墻默默地看著她,夏菁真是可愛得讓人心疼,她就像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永遠都需要別人來呵護她。她知道怎么佯裝幸福,所以在別人面前都是獨立的,越是獨立她就越孤單,她已經習慣了像動物一樣默默地跑到山洞,慢慢舔舐自己的悲傷,或者像《屋頂上的孩子》一樣,從屋頂墜落下來,沒有發出一聲叫喊。夏菁走到張珂前,張珂情不自禁地一把覽住夏菁的腰,緊緊地抱著她。夏菁沒有掙扎,她覺得全身癱軟了,她全身顫抖著,抱著張珂在抽泣,她太要強了。無論面對誰,她都以一個強者的姿態出現,即使在家里她也是這樣,從沒有人踏足過她的內心世界,別人都說她孤傲,可是夏菁偏偏在張珂面前敗下陣來,或許夏菁是愛張珂的。張珂輕輕地吻她的眼淚,吞下夏菁苦澀的淚,如同品嘗她的悲傷一樣。他用彩色鉛筆填充夏菁的天空,畫下一道彩虹,汲干夏菁的眼淚,從此不再悲傷,不再流淚。夏菁從張珂身上感覺到一種很厚實的力量,她喜歡他,她也喜歡他身上的味道,那種味道能讓夏菁聯想到安全感之類的東西。夏菁曾經嘗試過吸煙,她愛看煙霧裊裊地飄散,透過煙霧看這個世界,世界反而更清晰。她不常抽,只是玩玩而已,煙味天生是屬于男人,不屬于她。夏菁很享受這種生活,她每天和張珂一起吃飯,一起從學校回來,一起看書,基本上除了睡在一起外,什么都在一起。她珍惜這種單純的小幸福,他就在她的左邊,她就在他的右邊,一起看守她可貴的孤獨。夏菁頭痛時,張珂還會抱著夏菁,輕輕地唱歌給她聽,她最喜歡聽張珂唱許巍的《旅行》,沒有傷感只有唯美,風鈴聲如天籟,在城市的寂靜處,一切喧囂都走遠。聽著聽著夏菁就會睡著,就像以前爺爺講老虎姐的故事夏菁睡得很甜一樣。在男人的懷里睡著是女人特有的權利和幸福。陽光透過暗紅色窗幔,夏菁已經聞到那股陽光的味道了,她抱著藍色格子的被子,閉著眼睛想了很久。最后她慢慢地爬起床來,三分鐘爬完147級階梯,遇上級長的苦口婆心,夏菁明白,再怎么樣,最后她都是不會讓級長失望的。為別人而活著或許是一種規律,誰也逃不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