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楔子

湛藍如洗，心情猶如出海打漁的漁夫，在晴朗的天空里，撒下天羅地網，等待著收獲。

上午11點我一個人在客廳的房間里打掃著地板，然后拖了拖地，收拾好昨天為尊貴客人準備的瓜子、糖果。眼看手表的時間準備停留在十二點上，于是稍稍打扮就騎著那些年為孝順父親買的摩托車出去了。

路兩邊都是綠油油的田野，它們像是春天少女裁剪的裙裾隨風任意擺動。出門之前，我有過彷徨、憧憬及忐忑。在生命中的半個小時，半天，48小時或許會遇到很多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有時候不經意走了999步之后，剩下的一步不早也不晚，就是為某個人去停留的。

摩托車開到沙坡街附近，居然用不到半個小時。以前三中讀書的時候，不說等車，坐上班車還山路十八彎，如果吃過飯會暈車，暈車的人保不準上吐下瀉，時間也要耗上半小時以上。

天氣有點炎熱，在一個屋檐下停好車，我掏出手機給一個心儀的對象阿梅打電話。我問阿梅：“你在家里吃飯了嗎？”

阿梅說：“吃了。你在家里嗎？”

“沒有，我出來了。在沙坡南山入口等著你。”

幾句寒暄之后，對于即將見面的激動，就好像中國足球進入世界杯拿到冠軍一樣喜極而泣。

等待的時候，想到阿梅會口渴，于是到對面的便利店買飲料來喝。在便利店我猜不出阿梅會喜歡喝什么飲料，是茉莉花？是冰紅茶？是阿薩姆奶茶？是營養快線？在完整的記憶與她的交流之中，我全然不知。

我也想不出好的主意，但又不想買一瓶礦泉水那樣單調無味。于是買了2瓶紅牛，1瓶營養快線，我想阿梅喝營養快線或者紅牛還可以隨意選擇，主要阿梅高興就好。有些愛情的世界觀同樣需要選擇，不都是看顏值的，也可能主要看氣質。

買好了飲料，順便買了2包芙蓉王。也許阿梅的老爸可能抽煙，假如我找機會給她老爸送兩包煙，無形之中也是對他父親的一種殷勤的孝敬。

阿梅打電話過來，她說她準備出來了，估計十幾分鐘就會到。我們約好了，我在附近郵政儲蓄銀行門口等她。

時間一針一線地縫合著緊張、激動的“傷口”，很難想象這次見面是我見到阿梅第一次清純樣子之后的第二次見面。不必說心有靈犀，還是小鹿碰撞內心都在洶涌澎湃。

阿梅出來之后，打了我電話，她說：“我在郵政銀行門口，你在哪？我沒看到你呀！”

我剛才在郵政銀行里面坐了坐，吹著空調。我接到電話走出去，看到阿梅穿著一身清爽站在離我不遠。我走到阿梅面前時，心里本來準備好的臺詞，居然在激動和緊張中忘得一干二凈。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有，我也沒等多久。”

“這是我的細嬸，我弟的嫂子。”

“你好！”我向阿梅的細嬸打了個招呼，然后看著一個看上去不到一歲的小孩抓著車的兩個鏡子的把手，我問：“小孩口渴嗎？我買有營養快線。”于是從摩托車車籃里拿著營養快線過來遞給阿梅，讓她交給她細嬸的小孩。

小孩挺可愛的，應該是沒休息好，坐在車上有點想蠢蠢入睡。她的樣子就好像我中學厭煩數學，有時候保不準被催眠忍不住睡覺一樣，好萌、好呆。

阿梅細嬸很快帶著小孩回去了，我載著阿梅也準備從沙坡出來到陸川玩。

一路上的翠綠襯托著我們，我們聊得挺盡興的。如果不是有車來回噪音太大，不是有些地段灰塵迎面，不是太過于“走心”，我都想和她一直快樂地聊下去，一直到老得開不了口。

陸川，鬧市。經過江邊的舊公園，路邊擺著豆腐花小攤，看著“豆腐花”幾個字，頗有兒時濃濃的回味。途徑人民會堂，我問阿梅：是準備逛超市還是喝點甜品，然后再到咖啡店坐坐呢。

阿梅回答說：“都行！”

在“楊小賢”甜品店坐下，店員拿來一張菜單，里面甜品類型羅列挺多的，但是價格不亞于二三線城市的一些小城鎮。也許對于人生來說，喝茶、享受，除了消遣，就只剩下回憶愛情的美好時光了。

我跟阿梅說：“你先點吧。一般都是女士優先。”

阿梅點了一杯百香果，我點了一杯香芋奶茶。兩人在靠墻角的地方坐下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你小時候的理想是什么？”

“我好像沒有什么理想，理想就是活在當下，比較隨心吧。”

“你為什么選擇當護士呢？”

“小時候讀書還可以，中學的時候讀書一般，所以中學畢業我就去衛校讀書了。”

“那你當護士打針會不會害怕？在我的記憶中，我感覺女孩與男孩相比，都略膽小些。”

“呵呵，我們這樣對話，我感覺你是節目主持人，我是受邀嘉賓。”

阿梅篤定回答我說：“我不害怕呀！在衛校的時候如果要打針實踐，我們學校買了很多豬皮讓我們練習，有時候是小白鼠。打針就是那么一回事，就像屠夫殺豬，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類似這么簡單而已。再說，你見過男的當護士的嗎？”

阿梅這么一說，我忍俊不禁。但我還是據理力爭：“男的當護士沒見過，但是電視里見過男婦產科醫生。”

阿梅說：“那是有才和有顏值擔當才可以的，換做我就干不了。”

沒轍，對于懷揣夢想熱血的青年，看來主要來一針，我也是有可能會栽在白衣天使的手上。也許有一天我當了婦產科男醫生，我想我一定是在夢里。

百香果和香芋奶茶端上來，我吮吸了一口。

沉靜幾分鐘之后，說：“你工作的時候，身邊的同事都是哪里的人多？”

“湖南人吧，也有廣東，廣西人。”

“她們都喜歡吃辣椒嗎？你會不會吃辣？”

“她們很多人吃辣的，但我不喜歡吃辣。醫院有食堂，食堂的飯菜不辣，我經常在食堂吃飯。”

“那她們出去和你吃飯，你不吃辣，怎么辦？”

“當然也有尷尬的時候了，有一次她們點燒烤，我一個人不吃辣的，看著她們吃，我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你吃過青蛙嗎？”

“青蛙？”阿梅有些驚訝。

“就是商場也經常看到的那種，眼睛圓圓的，身上斑斑綠綠的。”

“笨蛋！那種是叫田雞或者牛蛙了。青蛙吃害蟲那么可愛，農民的好幫手呢。最近晚上聽到很多青蛙在叫，叫聲很大。”

“叫聲大的不是公的，就是蛤蟆，因為他們總想吸引母的過來。以前蛤蟆的叫聲把整個夏天都籠罩在了金色的童年里。”

“不過昨天下了點雨，青蛙它們都不見了。”

“肯定是約會去了。想想我要是青蛙王子，肯定也去約會了。”

阿梅笑了，她說：“我看你的生活照就是一匹黑馬，啥時候變成了青蛙王子了呢？”

這不，黑馬不是追白衣天使去了嘛！我們都活在了童話的世界。

就這樣，我們有說有笑。阿梅希望就在這個“楊小賢”甜品店坐坐就好，哪都不去了。

我說：“我們還是去逛下街吧，第一次叫你出來，也不能讓你太掃興。”

大概在“楊小賢”坐了一個小時，我付了錢帶阿梅走出了店門口。

楊小賢附近不遠是“家家福”超市，我說：“我們不如去“家家福”超市逛一逛吧。”

阿梅想了想說：“不逛超市了吧，天氣有點熱，不知道去哪？要么去那個羅曼咖啡店坐一坐就行了吧。”

我說好。我跟阿梅說：“我以前去過一個圖里斯咖啡店，覺得那里的環境還可以。”

上車繞一圈之后，發現圖里斯咖啡店已經轉讓出去做美容店了。沒辦法，我們又來到本位咖啡店。

一樓進去冷空氣循環，我看見坐了挺多人，于是建議：“我們上二樓去吧。”

二樓空曠曠的，如同鬼屋，沒有一點人氣，啥氣氛都沒有。

我們又走下一樓，在靠近樓梯的位置坐下來。

我坐在阿梅對面。我跟阿梅說：“你看看菜單，點些東西吧。”

阿梅在認真看著菜單。

“阿梅，你手機要充電嗎？”

阿梅說：“手機要充電的，現在沒多少電了，怕回去沒電。”

服務員對我們說：“要充電，先交付20塊押金。”

后面我準備交押金的時候，服務員居然把充電器拿給對面喝咖啡的去了。

“你手機要充電，我出去買一根數據線吧，正好我帶了充電寶。”

“好吧。”

我出去走了幾圈，然后在移動手機專賣店買了充電線和接頭就回來。

我把數據線和接頭給阿梅插到插座上充電。

阿梅看過菜單之后，她說要一杯紅棗茶。

我說：“阿梅你還點樣吃的吧。”

后面她看了看，點了一份披薩（Pizza），是水果系列的。我叫服務員過來記下來，我自己點了一杯紅豆奶，準備想點一份姜蔥炒鴨掌時，阿梅說：來一份鹵水鴨掌吧。

服務員站在一旁說：“鹵水鴨掌，要不要切細呀？”

阿梅回答說：“要的。”

為了阿梅不無聊，我說：“要不要拿一副撲克打打牌？”

阿梅說：“好啊！”

5塊錢要了一份撲克，然后拆下來，準備打牌。

想到剛剛我問過阿梅理想，阿梅也問我，“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么呢？”

“我小時候想象我是只風箏，能夠在蔚藍的天空中展翅飛翔，然后你拉著風箏的線，你叫我往哪飛我就往哪飛。”

“哈哈，我看你又在做夢了。”

“當然，風箏飛得更高跌得更痛。我夢醒的時候，你把風箏線弄斷我飛出你掌控的軌道，我與地球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初吻都沒了。”

“想象力真豐富！”

“你會炒菜做飯嗎？”

“我會啊！我炒菜，家人說還行。”阿梅看著我說：“你炒過菜嗎？”

“炒過啊！之前在蘇州工作住在外面就一直自己炒菜。”

“今年清明節回去掃墓了嗎？”

“嗯嗯，好多年沒去了，今年在家和家人一起去了。”

“我是去年回去掃了一次墓，也相隔好幾年了。”

聊著聊著，服務員端來了紅棗茶和紅豆奶，順便拿來了一副撲克。

阿梅喝了一口紅棗茶，我也喝了一口紅豆奶。

我提議： “我們打‘7、王、5、2、3的’撲克游戲吧，就是7最大，其次是大小王、5、2、3。然后10，K，5都是分。”

阿梅說：“這種打法是我們陸川縣當地的打法，不過我不是很精通的呢，你不能欺負我哦！”

好的。我心想著，我怎么能欺負你呢。

我把撲克撕開，然后抽了抽牌。

開始打牌，一人抽5張，誰是方塊4誰就先出。沒有，誰最小的出。

阿梅先出，我一開始占下風，后面屢屢得分，很快占上風。最后我總分55分，比阿梅多5分，我贏了第一局。

繼續來了幾局，阿梅都輸給了我。我看到她臉上有些不開心的表情，繼續下去，阿梅肯定沒有信心。于是我說：“我們改種玩法，玩斗地主吧。”

于是新一輪游戲開始兩人斗地主，抽掉10張牌，怕對方猜出對方的牌，當然也不能作弊。

“斗地主只能三帶一，不能三帶二。”

“為什么呀？網上還可以都可以三帶二呢。”

我拗不過阿梅，三帶二就三帶二吧，反正牌好大家都不吃虧。

打牌阿梅是挺自信的，她做地主的時候，發現牌技還不錯，贏的總比我多。

餐桌上沒有瓜子，以前出來玩的時候，朋友們都喜歡嗑瓜子。我問阿梅：“要不要來一包瓜子？”

阿梅說：“不用了吧，吃不完。”

打了有二十把，我跟阿梅說咱們先吃點東西吧。阿梅點點頭。阿梅戴上手套吃起了披薩。我也學阿梅的樣子吃著披薩。披薩的味道感覺像肯德基面包差不多，上面并沒多少水果。

我問阿梅：“你去過海邊嗎？”

阿梅回答：“去過。你呢？”

我說：我也去過北海，還去了深圳的大小梅沙、南澳、東西沖、玫瑰海岸。

大梅沙夏天人很多，水不是清澈；小梅沙還可以，大小梅沙都可以游泳，在太陽傘底下休憩，沙灘還是比較干凈；玫瑰海岸相對大小梅沙更好些，門票35，海水很清澈。很多情侶在海邊踏浪，堆沙子，也有很多人在那里拍婚紗照、藝術照。玫瑰海岸是愛情圣潔的代表，有濃烈似火的玫瑰，有典雅、清麗的水仙，有華美、高貴的郁金香，有馥郁、淡雅的薰衣草，還有若人喜愛的梅花……一切的一切充滿著童話色彩，讓彼此喜歡的兩個人內心感受到唯美和浪漫。

阿梅細細聽著，似乎有某種心靈的觸動。阿梅說：“我也好想去一次玫瑰海岸呀，在那里玩水、拍照，甚至感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幸福。彼此之間都會多了一份牽掛，多了一份向往。”

除了玫瑰海岸，我還說：“其實清遠的漂流也不錯，從古龍峽的山頂上坐著皮劃艇隨水流沖洗下來，非常刺激和過癮。看上去某個地段水流湍急或者來個急轉彎都不礙事，一點都不會疼痛，而且遇到‘敵人’玩起水仗。兩方交戰，必有一敗，最多衣服濕透，然后打不過趕緊逃跑，也可以宣布投降，讓對方停止攻擊。全程漂流下來，一個多小時以上，并不會單調乏味。清遠雞也很出名，味道不錯，如果套餐允許，晚上還可以在清遠泡溫泉，感受不同熱度，不同因地制宜的環境設計帶來的濃濃風情。”

阿梅聽我這么一說，小有遺憾地說：“真的好像去看看，去體驗一下，只是沒人陪我去。”

我篤定地說：“下次我一定會帶你去，有你的地方就會有我的天空，有我的地方就會有你的影子，未來的彩虹是絢麗的，未來的你也是幸福的。假如沒有人會記得你的曾經，我一定會保留那些幸福的碎片，書寫了你美好的明天。我相信我們未來的生活一定是多姿多彩的。”

阿梅聽了挺感動的，她心里一直憧憬著那么一天。

晚上五點的時候，我跟阿梅說我們要回家吃飯了。臨近水果市場的時候，我想買點水果給阿梅帶回家，免得我父母說我不懂事。其實不用父母說，我也會買，只是阿梅接不接受罷了。后面我給阿梅買了葡萄和提子回去。當我再想給阿梅買些菜讓她拿回去做飯，她卻說不要，因為這個時間，她家人已經在家里準備炒菜了。

回到我家路口，阿梅下車后叫我把葡萄拿回去給我家人吃，她只要了提子，然后在路口等我。看得出來，阿梅是個好女孩。我回家拿了幾包準備帶去深圳的陸川豬肉干特產給她拿回去。阿梅是陸川人，但令我驚訝的是，居然她沒吃過陸川的特產。

我把送給阿梅的東西裝進一個袋子里，然后塞進了2包煙。回去的時候，我騎著摩托車一直送到中午碰面的郵政儲蓄銀行門口，在郵政儲蓄銀行門口阿梅下車后，我囑咐她回家注意點安全，隨后我也回去了。

晚上我輾轉難眠，阿梅的影子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揮散不去。我在想著阿梅內心所期待的海邊，她內心所期待的世界，正因為有一個愛的人，所以我在努力一點一點完成他在我心中白衣天使的夢想。

我相信在翠綠田野對岸的村子里，她聽不到青蛙的叫聲，那是因為青蛙與人一樣，是該找個時間去浪漫，去約會了。

明天破曉之前，會有一位天使讓我看到了通往幸福的末班車。

                       （作者：榕樹落葉  圖片來源于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