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成全

餐桌上，兩人很安靜，仿佛享受最后晚餐那樣。Windy眼角的淚痕尤在，Jeff則默默地低頭不語。

“來，吃多塊……”Windy夾了塊肉給Jeff。

“嗯……你也來一塊……”

“你忘記啦？”Windy忽然擋住Jeff夾菜的手，“我不喜歡把菜放在飯上的。”

Jeff立刻停下，“對不起……”將肉又再夾到自己的碗中。“對不起……”Jeff又再道歉。

“傻瓜！有什么好道歉的？”快吃飯吧。

Jeff點了點頭，這頓飯仿佛兩人相識以來最尷尬的一頓。Jeff這才意識到，Windy對于自己來說，心中的地位遠遠沒有期望那樣高。盡管很努力地去維系著這段愛自己多于自己愛的感情，努力去愛上一個愛你的人，事實上，自己卻沒有做到。

Windy也是默默地吃著，眼淚又再一次想涌出，但卻強忍。

Jeff的電話響了。

“喂……哦，是你……”Jeff離開餐桌，走到陽臺。

“今天下午實在對不起……”是Less。

“沒什么，我覺得你說的沒有錯。”Jeff心仍然很不舒服，腦海中又再出現Less丟下的氣言，“你根本不懂女人！不要以為你什么都懂！就好象你以前根本不顧你女朋友的感受一樣！你同他沒有區別！”

“你還介意？”Less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只是……還是算了，我在吃飯，我想你也不要太傷心，記住！我會是你最好的聆聽者。”

掛上電話，Jeff又再坐在飯桌上。“誰？”Windy關切地問道。

“哦，是那家公司的人事經理，告訴我些事情，關于明天上班的……”男人最偉大的地方在于在愛人面前說謊永遠是那樣鎮定。

“哦，我都忘記了，明天你又上班了！還是變相升職了！設計副主管哦！值得慶祝！”

“那今晚去Forgetful bar好嗎？好久沒去了。”Jeff一下子來勁了。

“哦……我……我還是不去了，明天上早班……”Windy若有所思地說道。

“又說跟我慶祝。”Jeff像小孩子撒嬌道。

“以后……以后還有機會啊……不要生氣啦。”Windy像母親一樣安慰Jeff。

飯后，兩人在沙發上休息，看著流行的韓劇，又是那些死去活來的膩人劇情，Jeff看得不是滋味。Windy則依偎著他。

“我想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像女主角那樣離開了……”

“傻瓜！怎么亂說啊？！沒病沒痛的說這些！”Jeff責怪道。

“唉呀！你聽我說！我認真的！如果我離開了，你會想念我嗎？”Windy問道。

Jeff很嚴肅地說：“我會很想念你的！也會很傷心！”

聽完Jeff的話，Windy心滿意足地依偎著他，“謝謝你！我覺得我沒有選擇錯！你永遠是我最愛的Jeff！”

“傻瓜！今晚干什么啊？”Jeff還是感覺到Windy的異樣。

“沒有，只是看到電視劇的女主角挺可憐的，男主角又那樣長情！很羨慕！”

“有什么好羨慕的？你現在不是有個愛你的人嗎？”

“厚顏無恥！”

兩人又相擁而笑，Windy很主動地吻著Jeff。

“我愛你！”Windy溫柔地說。

“I love you,too……”Jeff習慣將“too”說好多遍。

“好了！我出去了，遲到Manson又罵我了！”

“嗯！好的！小心點啊！”Windy沒有跟隨Jeff去Forgetful bar，說是幫Jeff收拾狗窩。

Windy很細心地幫Jeff整理床鋪，自己的愛人都已是成年人了，還是很像小孩子。Windy覺得做他的媽媽多于女朋友，每天要提醒這樣提醒那樣，Jeff也很樂意地接受這些嘮叨。回想過去那段甜蜜，打從心里笑了出來。溫柔地撫摸著Jeff的枕頭，心里很希望能夠與Jeff永遠在一起，但天意總會弄人。

忽然Windy摸到Jeff的錢包，“傻瓜，又沒有帶錢包。”，小聲嘀咕。

好奇地打開了他的錢包，里面是兩張合照，一張是自己和Jeff，另一張……

“Manson？”Windy下班后拿出電話。

“哦？！Windy？怎么打電話給我？Jeff不在我身邊哦！”Manson打趣道。

“我是找你啊！不過千萬不要告訴Jeff哦！今晚九點Forgetful bar見。”

“哦……那好，那么神秘……”Manson疑惑道。

“總之不能告訴Jeff！”Windy認真地說道。

“歡迎光臨！”

Windy早已在水吧上與Uncle John攀談起來。

“你遲到！”Windy責怪道。

“對不起啊，都是她。”Manson指了指Kitty，“什么？！是你啊，洗澡洗了半個小時！

Windy看著小兩口，不禁笑了起來。

“找我什么事？”Manson收起笑容，自覺今晚Windy的約會有點兒不對勁兒。

Windy喝了口啤酒，“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面對以往只喝橙汁的Windy，今晚卻喝起啤酒，心里更覺不對頭。“那……Kitty方便聽嗎？”

“沒問題，”Windy淡淡地笑了笑，隨后從手袋中拿出一份檢查報告。

Manson看到的是一份Cancer Report。拿著有點沉淀的感覺，手在看到里面的字后不斷顫抖。Kitty以為好奇地湊過去，但一下子卻掩面，失聲……

“怎么會？！”Manson強作鎮定，“Jeff知道嗎？！”

“不知道……也不想他知道，我不想他傷心……”

“為什么會是骨癌？！”Manson開始激動，身旁的Kitty已經哭了起來，Uncle John在聽到 “骨癌”兩個字，頓時將手中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望著Windy說不出話。

“不要激動，我都沒有什么……”Windy面對眾人的表情，還是以淡淡的笑容來面對。

“這么大事為什么不讓Jeff知道？！這時候他最應該在你身邊！”Manson又開始激動，掏出電話正想撥，卻被Windy擋住了。

“但是你知道嗎？我并不是他的最愛……所以我還是選擇靜靜離開罷了。”Windy淡然地說道。

Manson怔怔地望著鎮定的Windy，放下了手機。

“怎么他還是那樣執迷不悔？！難道你就比不上那個女人嗎？！”

“可能是……戀愛過的人都知道，最愛的未必能夠得到。與其愛上我這個將死之人，何不選擇成全他們？”

“Windy姐，你太偉大了……”Kitty已經哭成淚人。

“難道你甘心嗎？” Uncle John問道。

“不甘心又怎樣？”Windy的笑容逐漸變成了抽泣，“難道我看著Jeff傷心嗎？愛是不讓你喜歡的人感受到傷心！”

“那……那你要我們怎樣？”Manson冷靜地問道。

Windy嘆了口氣，“幫我保守秘密，”隨后拿出一個信封，“在我消失三個月后與今天相同的日子將這封信交給Jeff……這段時間我會跟他說我出差……”

Manson慢慢地接過信封，“我會記住的……不過，用得著離開嗎？你會跟他說分手？”

“不會……我不敢，也不愿意，我很希望能夠以Jeff女朋友的身份離開這個世界。”

Kitty已經在Manson的肩膀上哭得一團糟，Uncle John默默地擦著杯，目光呆滯。Windy慢慢起身，靜靜地離開了Forgetful bar。

“Jeff”Windy打了個電話。

“什么事？今晚請新同事吃飯了，沒有陪你，對不起啊。”電話那頭很嘈雜。

“沒什么，我想說，明天我要去瑞典出差，IEKA總部要求我過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