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開元盛世佳人在,不見西行路上空悲切
—題記
天是極為陰沉的,八月份的蜀地酷熱映射在西行的一群人身上。此時,距離安史之亂已經爆發十余月。
"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俱豐實。"不知在西行路上誰唱起杜少陵的《憶昔》,勾起眾人對開元盛世的懷念,但隨即便迎來一聲又一聲的嘆氣,似乎抱怨上天的不公和對眼前這位玄宗皇帝的痛心。
唐玄宗,李隆基,武則天之孫,是唐朝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其生性英明果斷,知曉音律,儀表雄偉俊麗。重用姚崇、宋璟等賢相,勵精圖治,玄宗前期,開創了唐朝的極盛之世——開元盛世。毫無疑問,開元,是玄宗這一生都難忘的年號。
求享樂,任人唯親,朝政腐敗。這成了玄宗朝后期的三大禍端,這也是安史之亂的其中一個爆發緣由,等到安祿山打進長安后,玄宗才在西行路上慢慢后悔自責為什么當初沒有早點發現安祿山的狼子野心呢?
“想當初,我在含元殿上,看著那小子那么憨厚,可....”
玄宗想到這就惱火,氣憤當時為什么不能早點把安祿山這小子打進大牢里面,還讓這小子起兵造反,亂了朝政。很快緩了過來
玄宗一行人西行幾日后,到了成都地界,玄宗問道:"力士,現在何時?"
"回陛下,已過正午,該困騰了。"說話的便是玄宗朝當紅的御前太監 — 高力士,現在正恭恭敬敬地跪在玄宗車外,一臉陷媚著等候玄宗的指示。
戰火已數月之久,這蜀地也算是被叛軍重點攻擊的地方。目前還有人煙嗎?這是玄宗目前心中最大的疑惑,但為了飽腹,安頓隨從,他還是讓高力士去附近村莊要點食物。
不知是心中所困還是現實所托,杜少陵的詩句再一次在玄宗腦畔響起,突然他發現,有幾個衣著破爛的“刺客”被高力士和衛兵押來自己面前,玄宗問道:"力士,這是人是做甚的?"
"回陛下,這些人在我去附近村莊時,形跡可疑,可能意圖不軌。"
"哦?"
玄宗所完高力士的這番話,仔細打量了面前所謂的"刺客" --面黃肌瘦,衣著破爛,就連手上拿著的唯一值錢的三枚銅錢都還是貞觀年的老東西,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刺客?但為了皇帝的權威,也為了把事情弄明白,玄宗問"刺客":"來者何人吶?為何想要行刺朕?是有什么恨對朕?"
哪成想,來者一聽到"行刺"這兩個字,害怕地不止顫抖,辯解道:"皇上!我.....我.....我沒有啊!"他還想再說點什么的,卻被高力士打斷的話語:"皇上,依我看,這些人不知道從哪里來,這兵荒馬亂的,土里土氣的,長得又那么粗壯,怕是敵軍的探子嘞,還不如直接砍了,免得夜長夢多。"
高力士這番話似乎給玄宗面前之人已經定了性,他以為現在還和京城一樣,玄宗會順著他的意思允許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依舊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總管太監。
"混帳話!"
這突如其來的叫聲把他的美夢打破了。
"來者皆是我大唐子民,朕都沒說甚呢,你插什么手?"玄宗看著高力士默默帶有著怒色說道。高力士似乎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他生怕他面前已服待十幾年的皇帝要了自己的命,其實,不僅他一個人這么想,在場眾人似乎都這么認為。
可玄宗并沒有管他,示意來者之人繼續。
"其實皇上,我并不是那位大人口中的什么刺客,我其實是蜀地當地的居民,叫趙三,是因為所我們這里的大人說,當今的玄宗皇帝要來我們這地方,我們很開心多!就特地跑來了,可沒成想......"趙三說完瞥了一眼高力士,又不說了。
"你但說無妨。"玄宗看著面前的趙三,心里涌起一股溫暖,沒想到競然有人還為自己的到來感到開心。
得到玄宗的允許,那趙三繼續說:"陛下,以前在開元年元宵的時候,我就去過京城,那繁華,那熱鬧,正是我心中的盛世大唐啊!"說完,趙三眼中放著光,再加上,他的略顯浮夸的動作,似乎真得回到了那令人魂牽夢繞的大唐盛世。
"但后面,安祿山身為三城節度使,居然和那史思明聯合叛亂朝廷!真是罪無可赦!其心當誅!我們都明白,這些不是皇上您的錯,而是那些叛軍蒙騙朝廷,我們蜀地的百姓都支持陛下和朝廷的!希望早日平叛,我們早日過上安穩日子"說完,趙三又鄭重其事地向玄宗磕了幾個頭,再看向玄宗時,玄宗早已感動內心,對他不停地點頭微笑。
"聽那位高大人,皇上您們還沒有吃飯。"此時,趙三用手指了指外頭,"家中還有熱飯熱菜,這就從家中拿來給陛下和各位大人們吃!"說完,便跑回家拿食物去了。
這有食物的消息是極好的!因為有了食物可以緩解西行眾人的無力感,等到趙三和他帶的一群村中好友拿來食物進獻時,一群達官貴族蜂擁而至,去搶它們平時根本看不上的平民美食,生怕慢了就吃不上了。
"嘿,這宮里的大人們還會來吃我們的東西嘞!"趙三一個好友說道。
"噓!別打擾這邊娘娘們吃飯!"趙三用手指作了個噓聲的手勢告訴了好友。
正當玄宗看著人群亂哄哄的樣子出了神,他看到高力士一路小跑到自己跟前說:"皇上,我給您拿了幾塊燒餅,這一路上皇上您都沒太吃東西,吃一點吧!龍體最重要。"隨后,將燒餅雙手奉上。
玄宗正要接過來吃的時候,居然發現高力士臉上有食物的殘渣,很明顯就是手上她給自己的燒餅。一想到這里,玄宗直接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對他說:"朕不餓,你留著自己吃吧!"自己說完之后,撇下了呆呆愣著地高力士和正在后面哄搶食物的眾人。
玄宗一個人獨自走到了行隊不遠處的溪水旁邊,望著眼前緩緩流過的溪水,思緒回到了四十年前的長安城含元殿上,當時自己意氣風發,是一個風華正好的少年,在朝堂之上回答他的臣子—姚崇的問題
"臣想要皇上勵精圖治,治理好大唐,皇上能做到嗎?"
“能"
"臣想要皇上任人唯賢,遠離美色,皇上能做到嗎?"
“能"
"臣想要皇上與民休息,輕徭薄賦,治理出一個萬國來朝的盛世大唐,皇上, 您,能做到嗎?”
“能"
玄宗眼前浮現過他曾經和姚崇對話的景象,如今卻帶給他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悔恨和淚水。
這西行路上,君可見,長安城內,鮮衣怒馬少年時,西行路上,白發暮頭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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