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解放前的隴東山區。
一天,烏云翻滾,天昏地暗。在一個懸崖峭壁下的山溝里,有兩支人數懸殊很大的隊伍遭遇了。
一支是只有六人的我游擊隊,另一支是國民黨清鄉剿“匪”連。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游擊隊長叢軍命令其他隊員撤走,自己留下阻擊敵人。待大家走后,叢軍伏在一塊大巖石后面,端著半自動步槍瞄準敵人,打起了迂回戰。約莫一袋煙工夫,叢軍估計大家已經脫險了,就轉過彎道向小溝跑去。然而,他已被敵人死死地盯住。子彈不時地在叢軍的身邊飛過。叢軍邊跑邊回頭向追趕著的敵軍開槍,一連撩倒了跑在最前面的幾個匪兵。不幸,就在同一時候,敵人的一顆子彈打中了叢軍的左臂,鮮血從衣衫里滲了出來。他不顧傷疼,從灣道疾馳轉過,迅速扯破衣袖在傷口上卷了幾下,眼看敵匪就要追上了,叢軍對準那個當官的開了一槍。只聽敵連長“哎喲”了一聲,彎下腰來抱住大腿,疼得他“嗷嗷”直叫。他氣極發瘋地叫喊:“快追!一定要活捉這小子,我要親自剝他的皮,拿他下油鍋!”并命令敵副連長帶上清鄉剿“匪”連快點捉拿游擊隊。
敵副連長便向蜂涌而至的眾匪大叫,“快追,抓住游擊隊,給連長出氣!”
眾匪慌忙朝溝口撲來。
這時,叢軍來到一個丁字溝口,回身看敵人還未從溝灣里轉過來,便在長滿野草的河畔上往下飛奔,想找個比較理想的地方隱蔽。他一邊跑,一邊掃視兩岸,懸崖陡壁飛快地拋在后面。兩岸沒有能藏身的地方,偶樂有幾棵酸棗樹,樹枝在冷風的呼嘯下來回擺動。
后邊已傳來敵人的喊叫聲,幸而,這里又是一個拐彎處,但轉過彎就是一個平緩的河道,平展展地一眼就可以看到溝口,距離最多也不過五華里。來到這兒,叢軍說了聲:“今天要落到這伙狗日的手里了。”他咬緊牙關,忍著傷疼,從懷里掏出一顆手榴彈,掛上線,準備與敵人同歸于盡。突然,從路邊伸出一把手,扯住了他的衣襟。
他定神一看,是一個老大娘。老大娘從岸上下來擔水,正往坡下走,猛然聽見后溝有人喊叫,緊接著一個已被鮮血浸紅臂膀的人正從溝灣趕過來飛奔而下。不用猜,大娘就知道是八路軍或者游擊隊。她把水桶、扁擔放到半坡,趕忙下到河畔,正遇上叢軍飛奔過來。
“快!跟我走,”
“這……這……”
“還這什么呢?快走!”大娘拉著叢軍跑進自己的院子,讓他藏到一個柴窯里。
“老媽媽,你真好!”叢軍感激地說。
“不要說話了。”大娘迅速地將麥桿蓋到他的身上,為了麻痹敵人,又把種地用的耬放在上邊。
敵人撲到溝口后,人不見了。匪三排長對敵副連長說:“出了溝就是一道平川,他難道飛了不成!”
敵副連長瞪起三角眼:“這里的老百姓都是刁民,他們和游擊隊是一個祖宗,給我挨家挨戶的搜!”敵副連長的搜字剛一出口,匪兵們便一窩蜂似地涌進村里,爭先恐后撈“外塊”。
老大娘把游擊隊員隱蔽好后,想著對策。
這院里有個上院下院,實際上,下院不過是一個小偏臺。上院是正院,有兩孔窯洞,小偏臺下院就有那孔柴窯。
大娘想好了對策,走進窯里把正在甜睡的還不會說話的小孫子在屁股蛋上打了幾個巴掌,小孫孫“哇哇”地大哭起來。
大娘點起一炷香來到院中,跪在兩窯中間墻上一個方口洞下面,因為方口洞里供著“土神爺”
敵副連長領著幾個匪兵闖了進來,前后巡視了一遍,走到老大娘身邊。
老大娘若無其事的正跪在“土神爺”面前,“阿彌陀佛”地念著。
“起來!”敵副連長照大娘臀部就是一腳。
“哎喲!哪個該死的踢得我好疼呀!”大娘摸著臀部,轉過身來。
敵副連長瞪著三角眼:“老婆子,你裝什么蒜?我們親眼看見有幾個游擊隊進了你家院子,你把他們藏到哪里了?說出來有賞。不說,槍崩了你!”
大娘一聽,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她哭著罵道:“你聾了還是瞎咧?我小孫孫正病得在炕上打滾,我求土神爺保佑他病快點好。你們連喊帶叫的驚跑了土神爺,治不好娃的病,你們賠我孫孫。”
“這個老混帳!”敵副連長罵了一聲,對眾匪喊道,“搜!”
一群敵人分兩股從兩個窯洞破門而入。敵副連長和敵三排長都躥進了有小孩哭叫的窯洞。小孩正在炕上打滾,剛剛撒下的一泡尿,被兩只小腳瞪得到處都是,差點給敵三排長和敵副連長濺在身上。
敵三排長對敵副連長說:“這娃娃病得這么厲害,那老婆婆不會……咱們快走吧,不要在這兒耽誤時間了。”
敵副連長和敵三排長從窯洞出來,兩個窯洞里的敵人翻箱倒柜,撿了些有用的東西也都陸續走了出來。他們給二位長官報告:“沒有游擊隊。”
敵副連長指了指偏臺小院,說:“到那邊給我仔細搜!”
此時,大娘忽地站了起來,大喊:“你們把我的東西放下,要人,把我帶去吧!”
敵副連長對眾匪一擺手:“別管她,快搜!”
敵人都到了偏臺小院,眼看就要朝柴窯圍去。
大娘的心怦怦直跳,為了游擊隊員的安全,她急中生智,把自己心愛的、為防土匪搶劫而關在籠子里的雞都放出來。雞“咯咯”地叫著在大院里飛跑開來。正欲搜查的眾匪忽然聞雞亂叫,不約而同,爭先恐后地朝大院奔上來,搶的搶,奪的奪,攆的雞胡飛亂叫,敵副連長用三角眼盯住麥草堆眨來眨去不放心地看著,正好一只雞飛了過來,他順手牽羊,一把抓住。三角眼瞇成了一道縫,自言自語地說:“真好運氣啊”旋“哈哈哈”狂笑起來。
大娘松了口氣,但她立刻警覺到:“如果敵人把雞追到柴窯里,不就影響游擊隊員的安全了嗎?”她心急計生,裝著埋怨和氣憤地樣子,大聲嚷道:“我說呀,你們也得講點理!為什么拿我的東西?我們老百姓喂雞,自己都舍不得吃,你們怎能白拿走?我這些雞是留著賣的,你們要,今天就賣給你們吧。”說著,她抓了一把米向大門口撒去,雞兒搶食吃,全飛向門外,匪兵們隨雞也涌出了大門。
敵人把大娘僅有的七八只雞全抓走了,大娘裝出懇求的樣子,說:“老總行行好吧,我孫子正在害病,你們多少給點錢,就當行善哩,我求土神爺保佑你們。”說著抓住敵副連長的衣服不放。
幾個面目猙獰的匪兵氣勢洶洶地叫喊:“你敢要錢,我們就教訓你這個老東西!”
敵副連長一把甩開老大娘,提著雞,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其余敵人也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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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筆名水之韻、火平利、程為公),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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