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最后一線生機
盡管顯得有些猶豫,但方璇還是按下了通話的按鈕。
“是方璇嗎?我是羅主任!”電話那頭馬上傳來一個渾厚且熟悉的聲音。
在聽到這個名字后,方璇嚇得忙把電話扔到床尾,那電話里還隱隱約約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方璇……我是羅文標。”
方璇不敢但也不得不接這個電話。
她用手支撐著半個身子慢慢挪到床尾,再次拿起了那個可怕的電話:
“是方璇嗎?”羅文標在重復著。
“我……我是。”方璇顯得有些支支吾吾。
“我是羅主任。”羅文標大聲說道。
“羅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方璇膽怯地問道。
“你在外面做的什么好事自己知道,多余的話我也就不說了,你準備等著退學吧。保安已經跟我反映過此事,別以為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打這個電話你,是要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學院的校規你也清楚,到時別怪羅主任無情。好了,就這樣。”說完,那頭只剩下忙音了。
“主任,你聽我說……”
方璇還想解釋,但電話已經掛斷。
此時廣成市的人民醫院里,一名女生正躺臥在床上,她回憶著往昔中那些美好與不美好的事物。
方璇心想,事實上這個世界已經不值得我再存在和留戀。或許這里不是我所想要的生活,方璇望著窗外的藍天白云,風似乎有點大,吹拂著窗臺的玻璃,窗臺在輕微搖曳著,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方璇感覺自己對不起身邊那些關心愛他的人,更對不起她的爸媽。
一只纖細的手慢慢伸向病床前的柜臺,那手卻在顫抖。終于那只手握住了一把削水果的刀子,那刀子還是嶄新的,銀色的刀刃上散發著一絲寒光,她在刀刃上隱約看到了自己的雙眼,那是一雙疲憊的,有些迷茫的眼睛,她輕輕撫摸著刀子,從刀身到那鋒利的刀口,手指觸碰在冰冷的金屬上,一絲寒意頓時傳遍她那瘦弱的身軀。
刀刃逐漸地伸向了她白皙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刀刃還在顫動著,是對這世界的留戀,但最終還是毅然劃向手臂血管表面細嫩的皮膚。她沒有用太大力,但血管還是劃破了。
雖然一刀下去,血沒有一下子涌出來,而是慢慢地隨著傷口滲出,一滴,兩滴……逐漸滴在了雪白的床單上,變成了一朵朵紅的點綴。方璇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把手臂放直,任憑那血慢慢流淌著,手臂下的床單上的紅在逐漸地,逐漸地擴散開來。她卻只是非常安靜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沒有恐慌,沒有彷徨,好象在欣賞那點綴的鮮紅。
此時,在她的腦海里只有一片孤獨的舟兒在一直漫無目地的向前飄著,她瞧見了一個角落里的一張蜘蛛網,那只小蜘蛛正趴在網上,一圈又一圈地來回走動著,它在建自己的新家,正忙得不可開交,卻不知在自己底下,一個正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一個對生命已失去信心勇氣的女孩,一個遭受了靈魂與肉體折磨卻無處訴苦的女孩,她正演繹著一曲令人委婉凄疼的紅色的雪中舞曲。
病房墻壁上的掛鐘在嘀嗒嘀嗒作響,似是對方璇不公命運的不滿,此時的它更像是向外面生的世界在呼救著。在毅然劃破手腕的那一刻,方璇腦海里曾浮現出兩個人影,一個是陳東,另一個就是那個被醫生告知畸形的孩子。
方璇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胸脯的起伏度也由開始的快逐漸地變慢了下來,許久才動那么一下。此時正是中午,醫院里的值班護士雖然都在,但都聚集在走廊前面柜臺打著盹,誰也沒想到在走廊的那處的病房里,一個花季女生的生命之花正在逐漸枯萎。
陳東在接到電話后,已經放下身邊的事,此時他正好趕到了醫院的大樓下,病房還在高高的七樓,他一邊爬著樓梯一邊拿起手機回撥過去剛才那個號碼,嘴里還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電話接通了!只是那頭很快傳來一個專業的系統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再次重撥仍是同樣結果。
方璇可能出事了,陳東腦海里馬上浮現出一種不詳預感,而且越發強烈,他不由地加快了腳步,已經顧不上自己正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徑直向著方璇的病房跑去。
“哎,你找誰呢,這里是醫院病人休息區,請保持安靜!”
柜臺前的護士看到了陳東,忙大步走過來,欲請他離開。
陳東沒有正面回答護士,問了一句:“護士,請問一個叫方璇的女生在哪個病房?”
“這位同學,都什么時間了,對不起,現在探病時間已經過了,請下午再來!”
護士一眼就看出他是華夏的學生,指了指走廊上方的掛鐘。
陳東的目光游走前方,好像沒聽到護士的話,忽然眼光回到那護士身上:“護士,那個女生曾打過電話我,請告訴我,讓我去看看她好嗎?”
“病人有事是我們醫生的職責,不用你來操心,好了,你先回去吧,要探病請下午來過。別在這里大呼小叫。”
陳東不想再在這里跟護士在這里糾纏多一秒,他已不顧前臺護士的阻攔,腳步往走廊那頭轉向,徑直沖往走廊深處。
護士被甩在身后,遠遠地還聽到她在呼喊著陳東回來。
陳東終于走到方璇的病房門前了,透過玻璃窗,他看到了驚心觸目的景象,那景象又一次讓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而且那感覺比上次在女生宿舍看到的一幕還要撼動:那女孩,那被單,那鮮紅鮮紅的血在沿著病床邊緣的鐵架正往地板上滴著,一滴兩滴……地板上因為血的久滴已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紅圈。
“醫生!!!醫生!!!”陳東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大聲呼喊著。
進入病房那一刻,醫生顯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穩了穩情緒,下令馬上對女孩進行搶救。當白色簾布被拉上的那一刻,陳東似乎看到了方璇眼角一滴淌下的淚,他被醫生請到病房門外走廊處等候。
此時陳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有透過門口的玻璃,看著醫生在里頭忙碌的身影,他的心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直站在門外看著里面,生怕一刻不注視著就會出現什么閃失,也仿佛在度過著一段最為煎熬時期。
“幸好搶救及時,要再晚五分鐘就沒得救了!”
“現在的大學生啊,凈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再怎么也不能這樣。”
說完,醫生和護士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走了。
此時,方璇那只溢血的手腕已經被纏上厚厚的一層繃帶,繃帶上還帶有幾絲滲透出的血跡,看來被方璇自己劃破上傷口很大,她雙眼緊閉著,見到陳東走進來也沒有睜開眼睛,好象不曾注意到一個人進來了。
“為什么?!你之前不是還答應過我?”
那雙眼睛被突然睜開,狠狠地盯著他,陳東身上被這眼光看出了一絲寒意。
“走,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方璇抓起臺子上的幾本雜志朝陳東狠狠地扔了過去。
陳東用手擋住了向他砸來的雜志,耐住性子:“你到底在說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做啊!”
“那為什么他會打電話給我?”方璇的聲音里略帶一絲軟弱的顫抖。
“羅文標打電話給你?!他說了什么?”陳東感到很意外。
“他已經知道我的事,按學校的校規我可能會被開除學籍。”方璇道出了實情。
“方璇,我真的沒有向學校說過你的事。”陳東有些委屈。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方璇無奈地搖搖頭。
方璇想起了去年華夏學院曾發生的那起死嬰事件。那個叫盧曉月的女生也曾是華夏學院的學生,她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大三歲的男生,兩人交往了很久,甜蜜過后她的男朋友漸漸地嫌棄她了,后來她產下了一名女嬰,那嬰孩由于出生環境的惡劣,加上缺氧已經出現呼吸困難。盧曉月卻沒有把這名嬰兒送到附近的醫院進行搶救,事實上她更害怕被人發現,出于對男朋友的怨恨,竟然把那名嬰兒的嘴用大卷膠布纏住再把它裝進一個旅行大背包里,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那個背包用自行車載到距離學院不遠的一個水庫邊。
這是廣成市發生的最嚴重的棄嬰事件,引起了公安部門高度重視,經過取證調查,后來被查到孩子是盧曉月的,學校也知道了此事,勒令讓該女生退學。華夏為了保全對外的聲譽,還曾就此事和新聞媒體進行過協商,出了一筆錢要求不刊登此新聞,私了此事。過去了一年多,那件事早已風平浪靜了。只是方璇突然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想到自己的處境和盧曉月有幾份相似。不過她的命運似乎比盧曉月還好那么一點。
保安!陳東想起了一個細節。那名保安是那天唯一看到醫院救護車在女生宿舍停下過,因此很可能的保安向學校反映了情況。
“方璇,我知道是誰了……我知道是誰說出你的秘密了,保安!”
陳東想起了那天在宿舍樓下的保安,很顯然是他反映給學校。
“算了,反正已經被知道了,知道誰說的還有什么用呢?”
“方璇,你為什么要做傻事?有什么事我們可以替你想辦法啊!”方璇沒有回答,聽了陳東的話后轉頭望向了窗外,從她眼里依然能看出矛盾的心情。
第十九章:學籍保留戰
從接到羅文標來電的那一刻,她已毅然卻顫抖地用刀舉向自己的手。
“陳東,你確定方璇現在沒事了?”趙小年還不太確定。
“暫時沒事了,醫生已經把她給搶救過來了,還好及時趕到,不然后果不堪設想。”陳東想著剛才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她怎么會那么想不開呢,難道不知道身邊還有一大群關心著她的朋友嗎?”張小雨對方璇的舉動感倒不可思議。
“一個已經對生命失去了追求勇氣的人,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劉帥深深地理解這點,他好象想起了一些事情:
“之前我還打過電話給女生宿舍的于薇詢問過她的事,那時就隱約感到她不太對勁了,沒想到真的這么嚴重。” 劉帥想起在方璇出事前,于薇曾提起過她在宿舍的異常舉動。
“我想方璇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吧,不然為什么那么多人問都不說,直到事情發生。”
“我說這事要不要報警?”
趙小年提醒了陳東最重要的事。
報警?好象發生了這么重大的事情報警是沒有錯的,因為眼前所發生的決非他們幾個大學生所能應付解決得了。陳東好象覺得報警是唯一的辦法了,畢竟任迪聲局長曾經給過電話他,表明了方璇有情況可以馬上向他匯報。
但這念頭剛冒出的同時,陳東又想到了方璇曾對他的叮囑,宿舍的人已經在紛紛對趙小年的話表示了贊同。
“不能報警!”陳東突然喊了一句。
大家都被陳東突然冒出的話給嚇住了。
“方璇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事了,她選擇自殺正是因為被學校知道了此事,我們不應該再去逼這女孩了。”
“陳東,你是不是瘋了?”趙小年在質疑。
“聽說之前公安局里已經有民警來找過她,可她什么也不肯對民警說,我說還是不要報警了。”
陳東想起方璇對自己說過,她在面對民警時心理壓力非常非常大,如果再次讓民警走進她的生活,很可能會給她造成心理陰影,他知道這個女孩已經不起再次的打擊。
“陳東,你真的確定了不報警?”張小雨也在質疑著陳東的想法。
“還有上次的綁架,你們還記不記得。”陳東說起了上次的綁架案讓大家還是心有余悸。
“那個傷害過方璇的人叫什么?”趙小年突然想到了最重要的一點。
“記得她曾跟我說過,那個人好象叫王志輝!”陳東說道。
“王志輝?他好象在南平鎮做服裝生意,聽說開了一家服裝廠,而且近年來那里的生意越來越紅火。”趙小年說道。
“趙小年,你從哪里知道的?”陳東問道。
“我聽華夏學院的一些同學說的。”趙小年解釋。
“那個王志輝真不是人,簡直是禽獸,竟然那樣對一個女生!”劉帥憤憤不平,但語氣中又透露出一絲無奈。
“陳東,確定不用報警?”劉帥以及宿舍其他人都直盯著他,希望得到確切答案。
從大家的眼神當中,他看到了相同但又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疑問。
“你們聽我說,方璇已明確告訴我表示不想報警處理,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你們不知道,她自殺時那景象是多么嚇人,我看就不要再為難她了,我怕她知道了又會做過激舉動。”陳東心里仍記得方璇曾對他說過的話。
“那學校怎么會知道的?”大家異口同聲問道。
“這還用說嗎?這么大一輛救護車開進學校,保安能不懷疑?”陳東有些憤憤不平。
“保安也真是的,真是愛管閑事。”劉博在抱怨保安的不是。
“那也怪不得保安,他也是按章辦事,負責著這么大一個校園的安全,萬一出什么漏子,他的飯碗也難保。”趙小年在分析著道理。
其實在華夏學院,如果是普通一點的事,保安大可不管,只是這么一輛救護車開進校園里,他能不過問嗎?
“那天在女生宿舍樓下被他瞧見了,還真是倒霉。”陳東也在抱怨。
“我說還好是在國慶假期,要是換作在平常,恐怕早已成爆炸性新聞了。”宿舍的男生在分析著。
最后大家商量決定把方璇的事情告訴何葵,而且也已經經過方璇同意。事情的發生并不僅僅像羅文標所想的那樣簡單,一名女大學生做出有損校風之事,因為沒有證據,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更何況方璇從一開始就不希望學校知道。
何葵在得知方璇的事后,非常震驚。正當何葵在考慮如何去醫院看望她時,從陳東那里得知方璇此時情緒未穩定下來,而且剛剛脫離了自殺的陰影,她怕突然的來訪又會讓那個女孩緊張起來,猶豫了許久,最終決定去看她。
何葵來到了醫院,她輕輕推了推門,從里面上鎖了,門口的玻璃也被里面的拉下的簾布給擋住了。從簾布上隱約看到里面的光線比較亮,可能是里邊的窗戶打開的緣故吧。
何葵輕輕敲了敲門。
只見里頭傳來一聲:“哪位?”
“方璇,是你嗎?我是何葵老師。”
過了好一會,房門好象沒有被打開的意思。
只聽到里邊傳來一個聲音:“老師,我……我沒臉見你,請不要進來了好嗎?”
她看到那個女孩那張有點憔悴的臉,還有手腕上那帶著血跡的繃帶。兩人促膝談了好長時間,何葵決定親自向學風處主任羅文標說明情況,請求保留她的學籍。
回到華夏學院后,何葵直接去到羅文標的辦公室。
“羅主任,我有事找你商量。”
話音未落,此時的羅文標正在學風處辦公桌前坐定后,抿了一口自己已泡好的綠茶,放下茶杯,然后繼續在電腦上忙碌著,好象在整理什么,在他的辦公桌前面堆積著一小山似的文件,何葵也不敢見到此景,也不敢再多喊一聲,只是站在一旁慢慢等待。
過了好一會,羅文標終于停下了,他先是微微閉目養神了一下。然后伸了伸懶腰,現代快節奏的生活中,特別是在華夏作為一名學風處的主任是很不容易的。
羅文標好象已知道何葵的來意。
“你是為方璇的事來的吧?”
何葵見狀也不想繞話題了,直接開門見山:”羅主任,我作為方璇的輔導員,看著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很震驚,但我更同情眼前的她,希望主任能保留下她的學籍。”
“不是我不給她機會啊,都是大學生了,連自己的言行舉止都不能自控,我也沒辦法。”羅文標有些無奈。
“羅主任,方璇她挺可憐的,你就網開一面吧。”何葵在求情。
“可憐?聽說她家境非常好,怎么會可憐?”羅文標并不領情。
何葵從羅文標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妥協的成分,但她還是盡力為方璇說情。
“她畢竟是個女生,這次還想不開差點自殺,要不是被發現得早恐怕就出事了。”何葵想起方璇自殺的事。
羅文標好象對方璇的自殺舉動并無感到過多的驚訝,還反問何葵:“何葵,不是我說你,作為輔導員怎么連自己的學生都看不好呢,出了這樣的大事,該負責的人是你啊!”
“我也是才知道的,如果早知道就不讓它發生了。可是已經發生也沒辦法,我作為輔導員也只是幫她盡力去解決困難。”何葵解釋道。
羅文標劈頭蓋臉就這一句:”算了,算了,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你來是想讓我保留方璇的學籍是吧。”
“主任,方璇還是一名在校生,希望能給她一次機會。”何葵放低了自己說話的語氣。
“不是我非要開除她的學籍,這是院長的意思。”羅文標堅定地說道。
羅文標已經把這事向院長反映過了,這下可好,方璇的處境非常的危險。”羅主任,方璇的事不象你想象的那么簡單,請不要開除她的學籍,不然她真的會崩潰的。”
“何葵,你也不要再替她求情了,你畢竟還年輕,不懂我們學院的規定。我不怪你,只是方璇的事嘛,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如果你要替她說話,可以親自找院長。”
說完,羅文標繼續忙手頭的工作了,何葵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她打算明天親自去找院長談談。
在拒絕了何葵為保留方璇學籍的種種求情之后,這天羅文標回到家,顯得有些不高興。
“怎么了,今天?是不是老院長又給你出什么難題了?”楊雪蘭從心里對華夏學院的院長不懷好感。
“沒什么,我說學校上的事情你就別過問了,我一個人能處理,你還是管好你的那群學生吧。”羅文標敷衍了一句。
羅文標顯得有點煩躁不安,回到客廳后,打開了電視,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仰頭躺著,還拿了份新聞報紙,不是在看,而是用報紙蓋著臉,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
楊雪蘭從羅文標今天一進門就發現了老公的異常。
“爸爸,今天能教我寫作業嗎?我有好多題不會做。”羅文標的女兒見爸爸回來了,忙從房間跑出來。
“去去去,別煩你爸,不懂的就去問媽媽。”羅文標邊說,邊用手推開前來詢問功課的女兒。
羅文標的女兒娟娟顯然對爸爸的冷漠感到不滿,一直站在那里不肯走。
羅文標好象有點生氣了:“一回來就吵什么吵,什么都不會做,還讀什么書?”
見女兒不聽話,他劈頭蓋臉就罵開了。在一邊煮飯的楊雪蘭見狀況不妙馬上忙走來:
“爸爸壞,他不教你,媽媽教,乖,娟娟聽話,爸爸的工作忙,咱們別吵他,來,看媽媽這就給娟娟做好吃的。”
楊雪蘭邊哄著女兒邊對躺在沙發上的羅文標訓著:“怎么啦你,一回來就躺在這里又開電視又看報紙的,女兒問你功課還罵她,真搞不懂你整天在瞎忙什么?”
由于忙于工作,夫妻倆已經快奔五十了,而結婚幾十年卻只生下這么一個獨苗。都知道當老師的經常是顧不上自己的家的。羅文標的家庭就是一個典型。
電視發出的聲音似乎成為夫妻倆對話的多余嘈雜聲,楊雪蘭越聽越覺得刺耳,一個快步便把電視給關了。
“你關電視干嗎?我要看!”
羅文標這上了年紀的男人顯然不滿老婆的做法。
“拿報紙蓋著臉,還躺在這里,看電視?看什么看啊。”
“說什么呢你,走走,別煩我,電視都不讓我看,那我睡會覺行不?”羅文標有些生氣了。
畢竟幾十年的夫妻了,楊雪蘭從羅文標的種種言行舉止中顯然知道他有事情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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