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占功(筆名 水之韻 火平利 程為公 ),陜西人,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及黃河報文化版責任編輯。業余從事文學創作,著有長篇小說《萬世大禹》、《名將孤女》、《往事》,其中《萬世大禹》與我根據自己創作的中篇小說《倪岱傳奇》改編的同名電影劇本一起,由國家版權局直屬的中國版權保護中心審核后,中國版權保護中心向我頒發了作品登記證書。我還著有中篇小說《奇婉下凡》等,以及大量新聞、散文作品,已發表各類作品一百多萬字。另外,我早年創作的33萬字的10集電視連續劇《黃河魂》文學劇本被攝制部門選用后,由我與另一人在北京修改加工兩個月,攝制完成后,1993年在中央電視臺一臺、二臺播出。獲全國報紙副刊專欄年賽獎、河南省專業報撰稿一等獎、編輯一等獎等。
野豬灘村知青點安排了十五個從北京、西安等城市來插隊的男女青年,男生八人,女生七人,年齡最大的二十一歲,最小的十七歲。寧丫丫和潘肖同歲,現在才十九歲。這些知青剛到野豬灘一周之內,由于家里都給帶了諸如罐頭、面包、香腸之類的食品,飲食問題還不大。一周后帶來的食品吃光了,就不得不和村民們看齊。村干部對他們說,你們來接受再教育的第一課,就是先過生活這一關,貧下中農吃什么,你們就吃什么;而且要學會打柴、挑水、做飯,自己煮飯,自己吃。第二關就是要向貧下中農學習怎么勞動,如何生產,諸如耕地、除草、挑糞等,你們要和農民一樣,出力流汗,都要成為莊稼漢。可想而知,這些在城里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的寶貝們,一下子要經受這么大的反差,談何容易!好在寧丫丫母親的一個胞妹在紅星縣醫院當大夫,給寧丫丫不少照顧,尤其是姨媽的女兒、縣電影院售票員許沁像親姐姐般待她,讓寧丫丫少受了不少苦。野豬灘知青點距縣城約三十里地,全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由于路況不好,縣城到野豬灘每天只有一趟客運班車,上午11點在縣城發車,下午返回。其他交通工具主要靠農村小拖拉機、自行車、馬車、牛車等。盡管徒步和乘車都很難,寧丫丫每月至少要到縣城一趟。這天早晨,寧丫丫寫好信交給徐沁,托她轉交竹青。吃過早點,她跟姨媽和許沁姐告別后,拎著她們為她裝滿米面蔬菜以及少許豬肉的一個大包,朝北橋頭而去。她希望找到一輛回野豬灘的小拖拉機,讓她免費坐,并免費帶上她的大包。寧丫丫來到北橋頭,是八點十七分。她約竹青八點三十分到這里,心里卻希望他能提前趕來。她對他道歉之外,還有一點,她很喜歡這個比她小三歲的小伙兒。前面說過,寧丫丫現在十九歲,竹青小她三歲,就是十六歲,是紅星縣全縣十個電影隊年齡最小的放映員。寧丫丫明白,在眼下轟轟烈烈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回鄉“修地球”的浪潮中,許多知識青年希望改變命運大致有幾個途徑:一、參軍當兵或被企業招工;二、被推薦為工農兵學員,上大中專院校;三、被選為縣里或公社的辦事員、計生專干、電影放映員等。通過上述途徑改變處境的知識青年有很多人才,但也不乏“走后門”實現的。寧丫丫好奇的是,十六歲的竹青當上放映員,是憑自己的特長,還是靠走“后門”?她站在北橋頭,邊眺望橋東方向,盼竹青很快趕來;邊環顧左右,尋找南去的方便車輛。可是等了十多分鐘,既沒等來竹青,也沒發現過橋南去的拖拉機或其他車輛。她抬腕看表已是八點二十一分,心里咕噥道:“竹青,你還不原諒我嗎?如果原諒了,你就不能早點來嗎?”突然,一個個高體壯的中年男子騎一輛舊摩托在她面前停下。“姑娘,是不是要過橋到鄉下去,想搭便車喲?”壯漢問。“對,對。”寧丫丫回道,“我都等了好一陣兒,不光沒見拖拉機,連馬車、牛車也沒有哇!”“你要去哪里?”壯漢又問。“回野豬灘知青點。”寧丫丫道。“我是野豬灘鄰村的莊戶人,順便把你帶上。”壯漢瞅著寧丫丫,“好嗎?”“收錢嗎?”寧丫丫打量壯漢。“我說了,順便帶,不收錢。”壯漢爽快地說。“謝謝您,那太好了。”寧丫丫對壯漢笑道,“麻煩大叔了!”已載《中國作家網》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怎么樣,聽話了吧!”那人把大嘴巴湊近彩云,“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好了,其實我比你強的地方多著哩!我爹是這兒的鄉約,牛嶺鄉哪個敢惹?我刁川力大如牛,誰敢跟我為難,牛嶺鄉的人哪個不怕我的拳頭?!從前,我到你家客客氣氣提親,可你不是罵著叫我滾,便是趕著叫我走!這些我都不計較了。現在,你爹坐了牢,你娘又被勞大財主娶去做了小老婆。只剩下你一個姑娘家了,難道還不尋個好著落,牛嶺鄉除了我刁家有吃有穿、有官有錢外,還有誰?你放明白點,好好兒的跟我過活,保管有你的好處。”刁川說罷,瞪著眼問道,“乖乖兒地走,還是要我拎著?”彩云聽說爹爹坐了牢,媽媽被勞大財主娶去做了小老婆,像一個霹靂炸在頂上,差點暈倒,她如萬箭穿心,其痛難忍,便失聲哭了起來。她又仿佛做著惡夢:爹爹犯了什么罪,媽媽得病在床怎么能被人娶去呢?多么驚奇,突然,蹊蹺啊?自己剛出去兩天,怎么能有這樣大的變故?多么可恨和后悔啊!可恨舅舅和妗子一定要我昨天住在他們家里,今天又讓我為他們裁衣服、剪鞋樣;后悔自己怎么聽信他們的話,不早些趕回來。她朦朦朧朧地想著,突然直聲喊道:“老天爺,這叫我怎么辦呀!”滿天耀眼的星星不忍彩云的悲戚,一個接一個地藏進了團團烏云,凄涼的晚風呼呼地吹了起來,把彩云臉上的淚珠兒拂去了一串又一串。“這臊貨故意喊叫,想叫別人來呢!”刁川罵道,“啪”地一巴掌打在彩云的嘴上,隨即一只手緊緊地卡住彩云的脖子,另一只手狠勁一扭,把彩云的雙手抓住反剪著擰在一起,拖著向秦家莊折了回來。可憐彩云稚嫩無力,反抗不得。刁川是牛嶺鄉鄉約刁棒的獨生子,二十多歲,個高體壯,鼻塌嘴大,小眼如豆,不僅其丑無比,而且臉和心一樣黑。牛嶺前后二十里地的村莊都屬牛嶺鄉管。該鄉鄉約刁棒橫行鄉里,欺壓百姓;刁川仗著老子的權勢,為虎作倀,任所欲為。刁川拖著彩云走出三四十步遠,看見前面站著一個個子和他不相上下的人,刁川見那人在路左邊,便往右邊讓了讓。卻說那人正在趕路,忽然看見一人拖著一個人走來,十分奇怪,便站定細看。看看走近了,只見來人有意讓路,越發感到蹊蹺,便迎上來,問道:“這,這是怎么啦?”彩云被刁川卡住脖子,已經氣息微弱,突然聽見前面有人問話,覺有一線生機,便使盡全身氣力,照刁川的大腿上蹬了一腳。刁川疼地“啊喲”一聲,松開卡彩云脖子的那只手,去摸痛處。彩云張著口吸了一口空氣,急促地呼叫:“快救,救命啊!”“媽的!”刁川一手仍反擰著彩云的手,一手揮動著拳頭在那人面前直晃,“我為你讓路,你他娘怎敢故意擋我的道?!”那人挨了罵,看眼前境況,知是強徒糟蹋民女,雖然心中氣忿,但看刁川舞動著的拳頭,有心想走。“大,大爺,”彩云呼叫道,“快救,救命呀!”聲音凄慘。聽著彩云哀求、凄楚的呼叫,再看著刁川這副惡棍的氣勢,那人怒火沖天,正氣橫生,本欲拼出去與刁川廝打一場,但又一想,還是設法救人要緊,便強壓住怒火,對刁川說:“我不想擋你們的道。可我不知你們為了什么,何苦這樣呢!有事還是商量著辦吧!”“這事兒商量著辦不成。”刁川對那人說,“用不著你管,走你的路吧!”“救人,救命呀!”彩云驚懼地直呼。“我不想管你們的事。可我愿意幫你們的忙。”那人用溫和的口氣說,“我想讓你們倆和和氣氣地在一塊兒過活。”刁川聽那人愿意從中周全,火氣消了一半。他放下拳頭,問道:“你用什么法子能讓我們在一塊過活?”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本文作者程占功(筆名水之韻、火平利、程為公),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叮鈴鈴”電話鈴響了起來。許平拿起電話:“喂,哪里?”“我是許珍珍,現在長城小學門衛室,你是……”“我是許平,你哥。”許平說罷,又道,“我剛回到家里,聽爸爸說,你跟媽媽去了長城小學。妹妹,你好嗎,媽媽好嗎?叫媽媽跟我說說話。”“噢,哥哥你回來了!媽媽現在無法跟你說話,她掉下懸崖,被洪水沖走了。”許珍珍在電話里哭著說道,“今天是禮拜天,我和媽媽帶一些學習用品以及衣物,去幾個貧困學生家庭去看望他們,在去一個八歲女該家時,女該不在家。得知她冒著細雨去山坡上采蘑菇,我跟媽媽趕往山坡去找她。誰知,此時山體滑坡,眼看小女孩要隨坍塌的山體摔下深溝,媽媽一個箭步趕去抓住她,把她推到我和趕來的小孩家人前,媽媽來不及跳上未坍塌的山畔上,掉了下去。我要跳下去救媽媽,被女孩家人和趕來的其他人拽住。當時山下深澗發水,滿河洪流飛浪很大,媽媽掉進洪水跟快被拋向下游。現在,長城小學和當地鄉親已有很多人趕往下游,搜救媽媽。我很害怕,也很焦急。你把這個情況告訴老爸,怎么辦呀?”“妹妹,你別急。”許平接著說道,“我把電話已放在免提,老爸就在我身邊,你說的話他都聽到了。我跟老爸商量一下,一會兒告訴你。”許杰隨即伸手抓過電話,道,“珍珍,你就在長城小學門衛等著,我和你哥三個小時后趕來,見面再說。”已載《中國作家網》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
勞增壽拍馬屁比其父并不遜色,他同安民縣幾任知縣關系都甚密,盡管他作惡多端,但由于有縣官的庇護,老百姓只好忍氣吞聲,無可奈何。特別是四年前,勞增壽將自己已出閣的略有幾分姿色的妹妹勞小妹與丈夫拆開許配給了新任知縣陶專做了姨太太,更加仗勢欺人,無法無天。現任知縣陶專本是前任知縣徐善的跟班衙役,只是五年前葛州知府陸慨到安民縣巡視,見陶專有一妖艷的女兒,欲納為妾,陶專看是發跡的好機會,便殷勤萬般地將女兒獻給兩鬂染霜的陸知府做了小老婆,從而靠裙帶當上了安民知縣。陶知縣性情暴戾,自恃有陸知府那樣的女婿,便肆無忌彈地貪贓枉法,不擇手段地殘害良民,在他手里造成的冤假錯案難以數計。有人若越衙上告到葛州,被陸知府大筆一揮,復又轉到陶知縣手里,不但狀沒告中,反而罪上加罪,有人甚至因此喪生。所以,不管有多大冤屈,再也無人敢越衙上告,老百姓只能逆來順受。那日,勞增壽出去游山玩水,騎一匹白馬由馬童門子牽著。他們離開勞新莊,由東向西而來。時值春暖花開,芳草吐綠。不一會兒,已走出了二十里地,經過秦家莊時,勞增壽在馬上看見從院子走出來的身材苗條的潘琳,他讓馬童把馬拉住,旋從馬上跳了下來。潘琳從果園旁邊的一條小路經直上來,勞增壽定睛細看,只見她面如桃花,雖說看上去已有三十六七,卻不減妙齡春色。勞增壽頓時心生邪念,欲以言語戲之,突然,“汪,汪,汪,”一條大黃狗直沖上來,勞增壽嚇得慌作一團,滾圓的身子在門子背后彈來彈去,轉起了圈兒,邊轉邊氣喘吁吁地直呼:“快,快,打狗!”門子手執馬鞭迎戰黃狗,馬卻脫韁跑了,潘琳喝住黃狗,勞增壽松了口氣,便“嗵”地一聲坐在了地下。潘琳從他身邊經過,他的一雙老鼠眼貪婪地眨來眨去,便打起了壞主意。心里說:“這女人準是我第十個老婆。”直到潘琳走的看不見了,他才把目光收回來,從地上爬起,讓門子拍去他屁股上的土,追趕遠去了的白馬。影視劇改編攝制,請與本文作者電子郵箱cjyyl@sina.com聯系。本文作者程占功(筆名水之韻、火平利、程為公),多年任鄭州黃河報社記者,黃河文化版責任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