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愛上她的。他最喜歡像個孩子般趴在她懷里,臉頰緊貼著她的胸脯,側耳聆聽她心跳的聲音。“側耳聆聽她心跳的聲音。”這是她大一時寫的詩;她從小就覺得自己的心跳特別快,有時候運動稍微激烈些,心臟就好像要從嘴里跳出來似的;即使漸漸長大,仍然是只要爬上兩層樓,就仿佛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騰撲騰。撲騰撲騰,她撫著劇烈跳動的胸口詢問父親,爸爸低頭嘆氣,媽媽又流了一臉的淚。終于知道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時,她也流了一臉的淚。但后來就堅強了,不再怕病床、怕高懸的點滴筒、怕護士的白口罩,有時候還能平靜地看著儀器上自己心跳的起伏,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變成死寂的橫線。上帝大約沒有把她收回去的意思:30歲那年,終于等到了愿意把心捐給她的人。手術前一天晚上她哭了一整夜,哭濕了白被單和枕頭,她哭自己終于重新拾回了生命,也哭那個失去生命卻救了她的人。她只知是個和自己同年齡的女子,結過婚,猝死于一場車禍;無從表達對那人的感激,她剪存了報道她換心手術的新聞,上面并列著她們兩人的照片。然后他就出現了。起初他在病房踟躕,她還以為是記者,后來卻成了常來聊天的訪客,在百無聊賴的病中,她常為了期待他而忙著在病床上梳妝;初戀的喜悅強烈地沖擊著她,畢竟由于自己生來脆弱的心,她連接吻也不曾。這一次她可以放心的吻了;別人的心在自己胸腔里規律的跳動著。她的心跳不再強烈,卻十分安穩,她真的“放心”了,將半跪的他緊擁在胸前,她答應了婚事。但她仍然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愛她,自己不過是個殘缺的人,依舊孱弱的身子,胸前永遠的疤痕……他竟然毫不棄嫌的、熱烈的愛著;每次她追問原因,他總是笑而不答,也許歷經滄桑的人感情較內斂吧,她知道他曾有過一次婚姻,但很快失去了。她不知道的是他藏在衣柜底層的小盒子,她在偶然間發現,好奇的打開時,看見他的舊結婚照。含笑的新娘看來好面熟,好像……她凜然一驚,匆忙找出收存的換心剪報,不待對比,就知道是同一個人,那個把心捐給她的女子。那顆心正在她胸中劇烈地跳著,撲騰撲騰。
他和她是大學同學。她,是學校的校花,在學校里被男生們眾星捧月。他不高也不帥,平凡的近乎平庸!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特別喜歡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種安全感!那些日子是快樂的!每天晚修,她都會主動約他出去走走,在絕美的夜色下一起分享彼此的快樂!她很愛耍賴,送她回宿舍樓后都是要他背她上樓。周末。他會用單車載她去郊外,去海邊,在后座上幸福吹起她的長發,洋洋灑灑……那些日子也是有謊言的。早餐是他送到她的寢室的,早餐里每次都會有一個雞蛋,他剝皮送到她嘴里,她要他吃,他總是輕輕一笑:我從小不愛吃雞蛋的!清貧的生活讓他羞澀與她分享一個雞蛋。囊中的硬幣能容許他每天只買一個雞蛋!小時候,媽媽為了給他補營養都會煮一個雞蛋給他,他要媽媽吃一口,媽媽也會說:我不愛吃雞蛋!那些日子也有淚流滿面的!她愛想家,一想家她就哭,看著她哭他就手足無措的。他不愛說話,更不會拿動聽的語言去哄她!他只會紅著眼圈給她遞手紙……那些日子,她和他每天都會想一個問題。她想:他喜歡我嗎?或許他只是把我當做妹妹。他想:她喜歡我嗎?或許她只是把我當作了一個哥哥……情人節那天,她收到好多鮮花,她把那些玫瑰全部丟近垃圾桶。是的,女孩子喜歡鮮花,她也喜歡,她更喜歡他能送給她的玫瑰花……遠遠的看他走來了,手里拿著一束玫瑰花,她的心一陣狂跳。“送給你的”他吶吶地說。“九朵玫瑰!代表什么呀?”她紅著臉,她在期待著一句話。“我看這花挺好看,我希望別人有的東西你也應該有……”“誰說我沒有了?”不等他說完,她把花扔在他身上,轉身走了……望著她的背影,他仍吶吶地站在那里。想哭哭不出來才是真正的悲傷……晚修后他們各走各的。他痛苦,他以為自己的表白讓友誼也煙消云散了。她委屈,其實她只是想聽他說出那句話。一個半月后的一個晚上,他鼓起勇氣寫了一張紙條:我很喜歡你。十年后,做夢的年齡過了,他仍單身一人!雖然事業小有成就,可很多女孩的追求他都婉言拒絕了!在他的心里再也承載不起愛情。僅僅是因為心里最軟的地方曾經被碰觸了。一次同學聚會。他和她坐在了一張桌上。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那種成熟少婦的豐韻。他們談起了那張紙條!她問:你為什么在那天送我那張紙條呀?他看著她:哪天呀?她說:4月1日。愚人節呀。他嘆了口氣,說:在我的眼中,愛情從來就沒有愚人節。頓時,她淚下滂沱……
我有一個姐妹,婚后不久,她就發現丈夫身邊多出了一個“她”。“她”的氣息氤氳蔓延著,她感覺到了,卻不敢說出,她怕一旦說出,丈夫索性就毫無顧忌地撲進“她”布下的“芬芳陣”里,再也不回頭。 她開始和“她”進行暗中拉鋸。她首先開始精心地打扮自己,每天神采奕奕地出門,神采奕奕地回家;她更加努力地工作,做事追求細節的完美,在單位贏得了領導的肯定和同事們的欽佩;她重新拾起了丟棄了五六年的畫筆,把美麗的四季消息聚斂到細膩的筆端…… 就這樣,她活得有滋有味。兩年后,她不但成了單位一位出色的中層干部,而且成了全城有名的美女畫家。她舉辦個人畫展的那天,“她”來了,夾在人流里,偷眼打量著女神般尊貴美麗的她。她的丈夫殷勤地忙前忙后,和前來參觀的人們熱情地打著招呼。當他瞥到黯淡的“她”的時候,他快步走過去,悄聲地責備她,說她不應該來這里。明眼地她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切,迎上前去,緊緊地握住了她地手,真誠地說:歡迎你!我知道你是我丈夫的朋友,并且,我還知道你曾帶給過他很多的快樂!請允許我和我丈夫共享他珍貴的友情資源——讓我們成為好朋友吧! 后來她告訴我說:其實,我沒有說出我最想說的話,我的一切,都是她間接給予的,我應該感謝她。在我活得特別懈怠、慵懶的時候,她就像一針特效針劑,注射到我的體內,瞬間激活了我。說真的,我愿意她永遠都這么年輕、漂亮、楚楚動人,那樣的話我就一點不敢松懈,我會拼盡自己的智力和魅力,和她角逐,和她爭奪一個我們都很在乎的男人。 情敵美艷無敵,那是有失敗的你甘做陪襯!讓情敵嬌艷著吧,讓她以她的存在為你的青春延期,為你的容顏添彩,為你的事業增輝,為你的成功提速! ——情敵不老,你就不老! (文/張麗鈞)
在同事和朋友中,許多是勸我不嫁的——理由是他有什么好?除了看上去四肢健全,五官端正,還有什么別的明顯的優點嗎?工作一般般,沒有房子,沒有存款,沒有車,而且在短期內看不到唾手可得的升值前景,你瘋了嗎?我沒瘋,我只是想嫁人想瘋了。與他的劣勢資源相比,我的那些優勢資源其實并不能算是優勢。我的學歷比他高,碩士研究生畢業,但高學歷對于要找老公的女人來說,算優勢嗎?浪漫不屬于我們,我們的結婚喜宴差得我都不愿意回顧。住在一間半地下室里,夏天只要下雨,我們家就頓成澤國。記得有一天,我一覺醒來,發現我所有的書、甚至結婚證全都漂在水面上。我的房子小到只能擺一張大床和一個電腦桌,最小號的那種。我給老公電話,才說一句就哭了。他火速到家,挽起褲腿就鏟水,還對我說:“你就在床上呆著,別沾水了。”有他這一句話,我就不哭了,心里剎那間變得亮堂和歡喜起來。很快我就走了狗屎運——提職加薪出書掙錢,日子變得輕快起來。我們買了車,在郊區有了房,我開始喜歡大手大腳地花錢,但他卻不習慣。但是我花的錢是我自己掙的,他能說什么嗎?不能,既然不能就只好悶在心里,悶得時間久了,夫妻間的感情就生疏了。人們更加認為他不配我,說我虧——我還年輕,而且眼看著就要更名利雙收,我的一本書在暢銷排行榜上待了3個月,而且居然還有男性追求者,哭著喊著要和我交往。他更加沉默,把更多的時間花在工作上,那是一份平凡而艱辛的工作,我在電腦上劈里啪啦打一陣子,掙的錢就趕上他忙幾個星期的了。再再然后,忽然所有的人都說我配不上他了——男人是厚積薄發的,他開始走狗屎運,甚至有一天他對我說。他準備去香港,他在他們公司的網站上看到一則招募海外員工的廣告,他比照自己的條件,而且打了電話,說只要他這樣的,報名就能批——在海外工作,一年的錢比國內兩年的還要多。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帶家屬,而且一簽最少是5年到8年。中間可以探家。我沉默了。然后是我們都忙,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忙到有一天我一陣眩暈——我得了一種罕見的危及生命的腫瘤。在我治療期間的一天,他等在擁擠不堪的醫院走廊里,假裝在看一張報紙,但是我看到他的眼淚早已經把報紙打濕。他有半年的時間沒有工作,我們靠積蓄和出租房屋為生,雙雙住在我母親家。命運仿佛跟我開了一個無比殘酷的玩笑——我剎那間失去一切。沒有男人會愛我這樣的女人,不再年輕,失去健康,喪失工作能力,但是我想活下去,我對他說:“我想活下去。”他看著我,說:“你一定要活下去,要活到很老很老,否則你對不起我,對不起我什么都不干陪著你。”以前我以為沒有體面的生活,沒有完美的職業,甚至沒有眾多的愛,我就活不下去。現在我才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可以不買衣服,不化妝,不喝咖啡,但是我要活下去。我就這樣茍延殘喘著。每當他和我一起出現在醫院的走廊,我都能感受到周圍的目光——那目光中除了有對我的憐憫,還有對他的同情,我知道人們認為他娶了我,虧了。我問他,是不是覺得自己虧了,是不是想一走了之?他點頭。我大怒,眼睛中淚光點點,我對他說,難道你不娶我,娶別的女人,她就一定不生病嗎?就算她不生病,你能保證自己一輩子身體健康不需要別人照顧?生命是需要相互依存的,不能說今天我年輕漂亮,你年少多金,我們在一起就是般配的,明天我有個天災人禍,或者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是誰虧了誰,誰欠了誰。如果是這樣,感情還有什么價值?人的一生長著呢,起起落落,哪有那么多便宜的事全讓你趕上?他愣住轉而笑了,說:“我也是這么想。本來我還以為我多高尚,在你危難之際肯留下來陪你,讓你這么一說,好像我不這么做,反倒有些天理難容了。”其實,我知道和我現在相比,他當然更愛我的年輕時代,那個時候我才華橫溢,健康充滿活力。但是,什么叫愛?如果愛就是截取一個人生命中最燦爛的時光,之后再去尋找新的燦爛,那叫愛嗎?現在,我出了院繼續正常的生活。但我常常想,如果沒有這場災難,也許我和他早已勞燕分飛,因為我們已經沒有在一起的理由了——他去香港可以拿到雙倍的薪水,而我也可以像時尚雜志中的單身貴婦一樣再尋尋覓覓,找一個配得上我身份和收入的男人。但是命運不是這樣安排的,它讓我懂得生活遠不是一場投資游戲,你甚至永遠無法知道什么樣的男人是配得上你的,因為你不知道命運對你的安排——它可以瞬間使你失去一切,使你沒有任何談判地位,使你配不上任何人,只要那個人四肢健全五官端正。我是直到那一刻,付出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代價,才知道真愛是不可以算計的。如果一個人愛你,他(她)必須愛你的生命,否則,那不叫愛,那叫“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那種愛,雖然時尚,雖然輕快,但是毫無價值,因為你只要如日中天一帆風順,那種愛就比比皆是俯首可得,就像如果你銀行里有幾個億的現金,全世界所有的珠寶商都會為你提供最優質的服務。但是你千萬不要破產——如果你破產,哪怕是生意上遇到最小的麻煩,你都會看到最職業的拒絕,依然對你微笑,但是絕對不會再給提供任何服務——他最多是對你說:“我們相信你有一天一定會再成為我們的客戶。”愛與生命一樣,需要我們的珍惜和耐心。有的時候,你必須堅持,忍受一些不得不忍受的痛苦,然后你才有可能感受到生命的喜悅和愛的美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像我一樣,在付出那么大那么多代價以后,才懂得這一點。
我從不否認自己是個漂亮的女孩.所以在我身邊一直環繞著愛情。我喜歡愛情所帶給我的激情與甜蜜.也喜歡戀愛過程中的那種美好與熱情。我想我是個不能沒有愛情的人。春天,我從學校畢業到一家廣告公司實習,在那里認識了鷗路。鷗路是個很安靜的男人,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臉竟微微發紅,我暗自好笑,卻愈發有了玩耍的心態。我總是很幼稚地問他一些工作上的問題,雖然那些東西我都已經爛熟于心了。我喜歡盯著他,看他為我耐心講解的那份專注。但每次鷗路看到我的眼睛時都會慌忙低下頭去,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工作。公司里的男同事清一色地向我獻殷勤,我對每個人也都是以微笑回應,讓人猜不出我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我知道公司里的“阿姨”級同事都看我不順眼,覺得我是個狐貍精,整天嫵媚地向每個人放電,我對她們的議論不屑一顧。我就是喜歡男人,而且喜歡很多的男人。從小到大,我交往的男朋友幾乎有一百個,甚至有的我都已經想不起他們的樣子,我想我愛的根本不是他們,而是愛情本身。我從不和身邊的人交往,因為那樣會很麻煩,由于太熟悉彼此的生活圈子,在分手后會不干不凈,不能徹底忘了彼此。所以我和同事玩笑歸玩笑,卻每一個都沒有交往。唯獨對鷗路,我卻總有一種挑戰的欲望。人們常說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鷗路就像一個純潔的大男孩,似乎從來沒有戀愛過。最重要的是他總是會躲著我,我每次向他靠近,他就向后退,所以我總是接近不了他。下班后我到離家不遠的孤兒院去看孩子。我一直都很喜歡這些小孩,經常買些吃的玩的給他們,他們也都很親昵地叫我恬姐姐。我依照往常的習慣,帶了一些零食給他們,坐在草坪里跟他們一起藏貓貓一起唱歌。也只有面對這些孩子的時候我才能完全放松,不再去想身邊是我的第幾個男友。“玲玲,你又長高了。最近乖不乖啊?”我抱著她,捏她的小臉蛋。“玲玲很乖呢,連鷗哥哥都夸玲玲乖哦!”她很認真地說。“鷗哥哥?”什么時候出了個鷗哥哥。“啊,鷗哥哥來了!”玲玲指著我的身后,開心地從我懷里跑了出去。我回頭,先是詫異而后微笑,竟是鷗路。“怎么?你也常來這里嗎?”鷗路送我回家時,我問他。“不是,也是最近才來的……”他說得含含糊糊,臉又紅了。我停下來,定定地看他,嘴角掛著迷人的笑:“最近?鷗路,你是不是跟蹤我啊?”“沒,沒有。”他慌忙低下頭,我知道我說中了,因為每次我說中鷗路的心事時他都是這種反應。我沒有再繼續“為難”他,開口提議:“現在還很早嘛,我們去吃飯吧。”鷗路點點頭。吃飯的時候我們聊了很多,我對鷗路也有了新的看法,原來他不是只會害羞而已。他的知識很淵博,他在講那些事情的時候,眼睛里總會散發出一種很有魅力的光芒。那之后我與鷗路很自然地交往,漸漸地我們的關系在公司里也成了公開的秘密。我點點鷗路的鼻子,額頭頂著他的額頭:“鷗路,為了你,我破壞了游戲規則。”鷗路只是笑。他除了安靜還很溫和,他總是會默默地關心我的一切。我以前交往過的男友都只是頻繁地做著表面功夫,嘴里不斷地說我好愛你,但鷗路不是。我從沒聽過鷗路對我說我愛你,他說的最煽情的話恐怕也只有“我好喜歡你,武恬”。鷗路說,愛字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他對我的關心是不動聲色的,他總是會在我渴的時候遞上一杯水,在夜冷的時候提醒我掖緊被角。和鷗路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他總是可以讓我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他念詩的時候眼神都是幽幽的。我喜歡攬著他的脖子,用鼻尖蹭他,然后對他說,鷗路,我要纏住你一輩子。我們喜歡一起去孤兒院和孩子們做游戲,喜歡一起去旅游爬山。我在山頂大聲地喊:“鷗路,你愛我嗎?”然后回頭看他。鷗路看著我,眼睛里閃現出感動,他破天荒地沖山谷大喊:“我愛你!”我的淚竟掉了下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哭,也許是看到鷗路那動人的眸子,我從未見過他眼睛里有那么好看的顏色。我想,那應該是愛情的顏色。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瘋狂地吻他。鷗路開始有些不知所措,慢慢地也同樣深情地吻我,我將他撲倒在地。也許得到的永遠不懂得珍惜。我終于聽到了鷗路說愛我,我終于如愿以償地得到了鷗路的愛,這讓我不自在起來,我承認與鷗路的開始完全是出自我的好勝心。我是個不甘寂寞的人,自從與鷗路在一起后,我沒有再同其他的男人交往,這讓我的生活多少失去了一絲色彩。愛情好像總會在我想要的時候出現。有一次一家企業來找我們做廣告,是他們總經理親自來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并指定我來拍這條廣告。我頓時欣喜若狂,一口答應下來。之后的日子就忙碌地拍攝廣告,我了解到他叫金友寧,家庭背景相當優秀,而且又高又帥。從他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他喜歡我,拍廣告的時候他天天都來看我,在廣告結束后他還與我保持著聯系。他經常開著名車來接我去吃飯看歌劇,帶我去我從沒見過的那種豪華的派對。我與鷗路講那些新奇的事物時總是興致勃勃,而鷗路總是沉靜地一笑,然后告訴我明天天涼,要注意多穿衣服。相比之下,我越來越對平凡的鷗路失去興趣,倒戈在金友寧那邊。對于愛情我總是欲求不滿,我總是希望有更多的人來愛我。于是我瞞著鷗路與金友寧交往,我一邊享受著金友寧的豪華追求一邊伴隨著鷗路平淡的感情生活。我樂此不疲地周旋于兩個男人之間,貪婪地吸吮著愛情帶給我的美好甜蜜。金友寧開著敞篷跑車送我回家,我剛要去開車門,卻被他的手擋住了。我早就知曉了這種套路,轉過頭望他。月光照在我們身上,我嘴上的唇膏恰好散發出燦燦的顏色,我擺出一個嫵媚的微笑。我想我當時一定美極了,金友寧一把將我攬在懷里,深深吻我。我沉醉在他的親吻里,迷糊中聽到他喃喃地說:“不讓我上你家看看嗎?”我甜甜地笑:“改天吧。”這個心急的貓兒,這么快就想偷腥。我剛從他的車上下來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的鷗路,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我,眼睛里盡是受傷的神情。我心亂了一下,卻仍故作鎮定地說:“你怎么來了?”“他是……”金友寧也下了車,我們三人站在一起,氣氛相當尷尬。“武恬,你怎么可以這樣?”鷗路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能想象到他有多生氣。“我怎么樣了?不就是接個吻嗎?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裝作無所謂的口氣,心里卻陣陣發虛。我為自己的感覺而感到好笑,以前也總有這種事發生的,怎么偏偏這次感覺心虛了呢?鷗路的表情很痛苦,一字一頓地說:“我真沒想到你還是這么隨便。”“哼,我一直都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你喜歡我不也是看我長得漂亮嗎?”“我之所以會愛上你,不是因為你的外貌,而是看到你對孤兒院的孩子那么好,是你的善良吸引了我。我一直努力著,我想只要我真心愛你,你一定也會對愛情認真的。但沒想到我錯了,原來我做什么都是無濟于事。”鷗路的聲音有點嘶啞,他在壓抑心底的痛。我依舊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說出更狠的話:“你不高興啊?不高興那就分手啊。”鷗路再也沒說什么,轉身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在他轉身的時候,我竟看到他的眼角有東西在閃爍,像那晚天上的星星。我與鷗路的關系就這樣結束了,在公司里除了工作他不再跟我說一句話,我也理所當然地做了金友寧的女朋友。但每次看到鷗路時我心里還是很別扭。那年冬天,是我記憶里最冷的一個冬天,金友寧依照慣例送我回來,在我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我的心卻空落落的。他吻著我的臉在我耳邊輕輕說:“讓我上去坐坐吧。”我的心往下一沉,又是這個。我知道男人追求女人的唯一目的就是和她上床,但……我又想到鷗路,想到他受傷的眼神,我感覺到自己的無恥。鷗路從沒跟我說過這種話,甚至連吻,都是試探地進行,他是那樣地怕傷害我,而我卻如此徹底地傷害他。我推開金友寧,從他車上下來。他失望地將車掉頭,消失在夜幕里。我目送他的車子離開,轉身向樓洞口走去,卻在那里怔住了。“鷗路?”他靜靜地走到我身邊,什么也不說,只是看著我。他緩緩地從脖子上摘掉那條深藍色的圍巾,然后溫柔地繞在我的脖子上,圍巾很大,都蓋住了我的嘴。暖暖的,有點像……鷗路的吻,安靜而又舒適。“冬天太冷,要記住溫暖的感覺。”鷗路只說了這一句話,就從我身邊走過。他的肩輕輕蹭過我的肩,像曾經我用鼻尖輕輕蹭他。在他走過的時候,我落下淚來,咸咸地浸到舌尖,好澀。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徹底地失去他了。我回到家,蹲坐在窗戶下面。我一直圍著那條圍巾,溫暖的感覺包圍著我,我想著鷗路的話,淚流得已經沒有感覺。翻開以前的相冊,看鷗路與我的那些點點滴滴。我看到我們在山上的合影,想起他向山谷大喊的那句“我愛你”,悲傷像鋒利的劍刺痛著我的心。這才知道,我所度過的3個冬天,都是因為有鷗路在溫暖我,他的體貼竟安穩到我完全沒有察覺。而我卻親手將鷗路的愛剪得支離破碎,再也拼不回曾經的完美。我明白,這段感情已經不能回頭了。不久我就與金友寧分了手,因為我知道他并不是我要的愛。我去上班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鷗路,從同事那里我知道鷗路已經辭職了,離開了這座城市。我早就應該知道鷗路的那句話就是對我的道別。我對愛情的左右搖擺最終使我錯過了本來擁有著的幸福。后來我也離開了那座城市,輾轉去了很多的地方,幻想著或許某一天我能遇到鷗路。我沒有再戀愛,因為我已經無法找回最初單純快樂的感覺了。好像在那場花事中,所有絢麗的花朵都已落入塵土,最后,只剩下了荒涼干枯的枝杈。鷗路的圍巾,我一直戴著。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射在身上,輕柔地為我的身體鍍上一層溫暖的顏色。我閉著眼輕輕地笑,恍若看到那個熟悉的輪廓……(新浪網友:隱形de淚)
那年,男孩和女孩在北方一所重點大學里讀書,他們是一對讓人羨慕的情侶,他寫一首好詩,她畫一手好畫,人們都說他們是“金童玉女。” 男孩來自江南小鎮,女孩是地道的北京女孩,他們初見,就如寶玉初見黛玉:“這個妹妹,我是見過的。” 相戀四年,畢業的時候,女孩把男孩帶回家。母親問他的家世,男孩一五一十說了。女孩驚覺自己的母親變了臉色,然后拂袖而去,下了逐客令。 “怎么了?”女孩心里忐忑地問母親。 母親說,“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搞武斗,是男孩的父親把她父親搞死的,那時,女孩還小。母親說:“你能嫁給他嗎?你嫁給他,我寧可撞死。” 男孩不相信,回到南方小城,瘋了似的去問父親。父親沉默很久才說:“‘文化大革命’那陣太亂了,有些事,說不清……”之后是長久的沉默。 剎間江河逆轉,一對相戀的人,因為上一輩人的恩怨就要畫上句號。 怎能肯心甘?女孩跪在母親面前,求母親放愛一條生路。母親說:“除非我死,否則永遠不可能。”母親為她守了20多年寡,她如何舍得這如血親情? 女孩絕望了,哭著對男孩說分手:“除了你,我一輩子不嫁。我等你,哪怕,從青絲,到白頭。”男孩淚流滿面地抱著她:“除了你,我誰也不娶,哪怕等到來世。”那是在上世紀80年代,那是愛情誓言。他們相約,一輩子不分開,永遠為對方堅守愛情。 畢業五年后,他們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理父母相逼:有人提親,他們都一一拒絕,他們心中的戀人只是對方。后來,他們偷偷約會,背著雙方父母,因為,空間怎么會隔斷彼此間的愛情啊! 這五年,女孩在北方,男孩在南方。每隔兩個月,她就會坐火車去找他,從北京坐到那個小城,有時只買一張硬座,只為省下點錢為他買些補品。他太瘦了,她看著心疼。 這一奔波,就是五年。 五年,從北京到小城,有著女孩一路的愛和歡喜,好背著母親做這一切,只說是出差,其實,不過是看一眼遠在南方的戀人。 28歲那年,男孩來找她了:“我們私奔,或者,一起殉情吧!”原來,他家里出了事,母親去世了,他是獨子,父親給他跪下說:“兒子,你結婚吧,我求求你,咱家的香火不能斷了呀!”為了讓他結婚,父親長跪不起!男孩坐了十幾小時的火車來找她,想和她一起私奔。 女孩沉默了。這份愛情,代價太大了,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愛情傷了他父親的心,這樣的固執雖然忠貞,但多么自私呀! “不!”女孩說,“我不和你私奔,你沒那個自由!我也不和你殉情,你必須照顧風燭殘年的老父親。去吧,找個好姑娘結婚吧,我不怪你。因為,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男孩抱住她,放聲痛哭,似杜鵑的啼血嗚咽。他沒想到,自己心愛的姑娘是這樣的大度,為了他一家人的幸福,居然對愛放了手。他勸她:“你也結婚吧,別等我了,來生吧,來生,我一定娶你。” 女孩搖搖頭:“此一生,再難與人他人相逢相知。我就當棵守望的木棉,站在風中,等你!” 最后一面,男孩送給女孩一枚雙玉蟬,珍貴的祖母綠,是他家的傳世珍寶。兩只蟬,并肩而立,那樣癡情地看著對方。男孩說:“雖然不是價值連城,等你老了,不能動了,就把它賣掉,它,可以養著你!看到它,就是看到我了。” 女孩撲入他的懷中慟哭,這個男人,連她的老年都想到了,怕她一個過不下去,把傳世珍寶給了她。這一生,愛一場,值了! 女孩送給男孩的禮物是一幅畫,那是她畫得最好的一幅畫——兩棵木棉樹,開滿了花萼,一朵又一朵。她深情地說:“那是我的盼望,盼望來生,我是其中一朵,而你把我摘下。” 結婚那天,男孩把畫掛在新房里,淚流滿面。那兩棵木棉樹,一棵是他,一棵是她呀。她沒有離開,在他的心里,在他的靈魂里。 兩個相愛的人相約永不再見,永不再聯系。是因為,善良的女孩想讓他把一顆心撲到家里。 之后20年,他們再無任何聯系,一個在南方,一個在北方,從此,真正的天各一方。這20年,女孩做生意,成了北方著名的畫商,她在北京開了一家特別大的畫廊,而且長期去國外買畫賣畫。不過,她還是一個人,雖然有很多追求的男子,可她就是微著搖頭。 此時,女孩的母親已經過世,彌留時拉著她的手說:“孩子,媽對不起你,耽誤了你的一生。你去找他吧。”女孩哭了,這話,晚了20年,他已有妻有子,她還能去找他嗎? 20年后,女孩已經是快50歲的人了,頭發里有了銀絲,額頭上有了皺紋,她不再年輕,可是,她的心還是20多歲的樣子,她的心里,還是他,全是他。 那天,接到電話時,女孩正在去俄羅斯談生意的火車上,是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我是他的妻子。”女人說,“他不行了,一直呼喊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因為,他常常在夢中喊你的名字。” 剎那間,女孩崩潰了,渾身哆嗦著中途下車,然后趕往飛機場,她必須去見他,不管別人說什么,她都要去見他。春閨夢里相思又相思的人,你要等我啊! 看到對方的剎那,他們都呆了:少年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斑啊! 在醫院白被子里的男孩骨瘦如柴,面目早就全非——他得肝癌,晚期,如果不是等待她來,早就魂去他鄉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誰讓你變成這樣的?……”女孩撲過去,滿是委屈,“你說過要活動80歲,你就過你必須是我近旁的那棵樹!” 男孩已經說不出話,只微微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臉。她把臉埋在他的手心里,那手心里,有了一捧一捧的淚。 他的妻子、女兒站在旁邊,淚如雨下。 幾小時后,男孩離世。女孩心痛如死,去布置他的葬禮。他的壽衣,是她給他親自穿上的,為他穿那件貼身襯衣時,她呆住了。他的胸口上有刺青,是一朵蓮花,清秀無比。她淚如雨下,她的名字原本是青蓮。 青蓮,那是一朵刺青的蓮花呀。 而她的刺青在心里,他的人、他的名字、他的容貌,全在她的心里,也是一道道刺青,一生無法抹掉。 葬禮之后,去男孩的家,女孩才知道,他過得那樣清貧,做了一輩子中學教師,仍家徙四壁,妻子下了崗,女兒上大學沒有錢,而他如果有錢,也不至于把病拖到這時候。他明明知道她有錢啊,她的消息在網上有多少啊,好多拍賣會都有她的身影,她一出手就是幾千萬啊,可是他居然沒有張過口。這才是他呀!只是一棵樸素的樹,遠遠地望著她,絕不糾纏她。 女孩做了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給他妻子買了一棟當地最好的別墅,送他女兒出國留學,然后留下一大筆錢,悄然離去。 女孩明白,如果愛這個人,會愛他的所有——他的妻他的子,她都會愛。原來,愛到最后,全是心疼,全是憐憫,全是那一絲絲一縷縷剪不斷理還亂的真情! 男孩走了,這世界顯得那么空曠而無聊,根本來就是連在一起,盤根錯節多少年!但現面,他走了,一個人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從此,女孩再也沒有出現在在各種拍賣會上,再也沒有錦衣玉貌地出現過。不久,她的葬禮在北京舉行。她和他死在一年,相隔不到六個月。 女孩是憂郁而死的,她無兒無女。親戚說,死時,她手里握著一枚玉,她枚玉叫雙玉蟬。 是男孩的妻子埋葬了女孩,把她葬在他的身邊,葬在了江南的那個小鎮上。那是她向往了多少年的地方吧? “讓他們永遠在一起吧,”男孩的妻子說,“墳前種上相思樹,墳后種上同心花,讓他們在天堂里相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