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第十集
著/謝友義
在酒店里面見吉菲給一男子壓倒在沙發(fā)上,于海馬上快步跑了過來。
“什么事?吉菲?”于海沖進去推開那男子。
“于海,幫我揍他,他想非禮我!”吉菲試圖用雙手掩住胸口,也顧不上凌亂的頭發(fā),急忙站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著。
見此情此景,于海馬上一個勾拳打向男子的左臉,然后飛起一腳踢向男子的腹部。原來于海在司機班時跟一位師傅學(xué)過武術(shù),這回可派上用場了。
“你是誰?憑什么打我?”那男子給打得趴在地上,但嘴還是挺硬的。
“她是我的工友!我的工友!聽明白了沒有!你是誰?馬上給我滾!”于海手往門口一指,怒目圓睜地朝這男的吼道。
那人嘴角流著血,從地上爬起來,站直望了望發(fā)怒的于海,咬著牙,慌慌張張地逃了出去。
“怎么回事?吉菲。”見那人走了出去,于海走近吉菲詢問。
“沒,沒,沒事,剛才那人是我夜大的同學(xué)龍大海,今天上午他給我電話約我今晚出來吃飯。為了尊重他,我今天專門整理了頭發(fā),還穿了這件新衣過來。想不到兩年未見,這家伙一見面就夸我,說什么這兩年一直沒變,越來越漂亮了,然后伸手摸我的臉,對這些我都無所謂。想不到喝下兩杯啤酒之后,說什么我長得比以前更迷人了,他竟然摸我的胸部。開始我叫他別亂來,他不僅不聽,反而站起來強吻我,甚至想就在這里非禮我。這么不尊重我,當時我就氣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我再喜歡開玩笑,也不是這么隨便的女人,想想我就火了,當時,我就拿酒杯砸過去,但沒有砸中他。我恨死他了,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狼。”吉菲咬牙切齒地陳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以后注意一下,你沒事吧?”于海望著吉菲這身衣著:燙著米黃色的頭發(fā),身上的那件衣服比肚兜稍大一些,但還是有紐扣的,除了胸部沒露,其他全露了;那褲子比內(nèi)褲稍長一點兒。于海心想:怪不得這龍大海把持不住,吉菲的打扮也太暴露了!
“你怎么啦?”吉菲雙手抱胸瞪著一直望著自己的于海。
“沒,沒什么,我回去了。”于海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著吉菲,急忙轉(zhuǎn)身回去。
“哦,原來你去洗手間是假的,來看靚女是真的。哈哈哈,平時老實外表的于海哥哥,實際不老實。”不知什么時候,江流等人已站在門口也把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
“海哥,真是一飽眼福啊!”范容也在逗于海。
“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好像受了侮辱一樣的吉菲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范容,可她就不敢說江流。
楊名和田園兩人相視一笑,轉(zhuǎn)身走了。
“喂,你們怎么不多看幾眼呀?”范容等人追了上來,一路“開導(dǎo)”楊名、田園。
“好看嗎?吉菲給人欺侮,我們在看熱鬧,我們不僅沒安慰她,反而笑她,我們和那個流氓有什么區(qū)別?”楊名停了下來,攤開雙手回答范容。
“哦,你可真是好人呀,吉菲給人欺侮你心痛,她欺侮你我不心痛呀?”范容看楊名向著吉菲有些生氣了,沖著楊名大聲說。
“啊!”江流等人吃驚地望著楊名和范容,不知道他們倆是什么情況。
“你們別驚訝,你們都一樣,吉菲欺侮你們時,我也心痛。吉菲同尚忠都是一樣的人,你們都清楚的,沒什么值得同情的。”范容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馬上結(jié)結(jié)巴巴地糾正。
“不是這么簡單吧!嘿嘿,范姑娘。”江流走了上去,雙手在打拍,仿佛是電影里面的漢奸在演戲,陰陽怪氣的。
“喂,你不像江流,你簡直就是南霸天,你想到哪里去了?大家相互關(guān)心,不是一件好事嗎?”田園見狀,馬上上來打了一個圓場。
“女孩子怎么就沒有一個關(guān)心江某的呢?唉,我真是命苦福薄啊。”江流俏皮地說了句風(fēng)涼話。
“要想別人關(guān)心你,你就要關(guān)心別人,你看你這張嘴這么臭,誰敢關(guān)心你呀!”趙梅梅也在反擊江流。
這幾個人嬉笑打罵著消失在夜幕中……
轉(zhuǎn)眼間,南山發(fā)展公司即將要舉辦企業(yè)文化藝術(shù)節(jié),這是一個盛大的節(jié)日,這項工作由企工部的尚忠負責組織落實。
兩天前,吉人瑞部長找尚忠談話,一再強調(diào)尚忠要努力辦好這次藝術(shù)節(jié),因為這次藝術(shù)節(jié)有集團公司、兄弟單位、省市領(lǐng)導(dǎo)和新聞媒體的同志蒞臨指導(dǎo)、觀看,特別是開幕式,每一個細節(jié),都要考慮周全。吉人瑞一再囑咐要像以前何志鋒在時那樣,發(fā)動公司的那幫文藝骨干分子,全力做好這項工作。
尚忠接到任務(wù)后,心里挺緊張的,感覺壓力大、擔子重。盡管他在吉人瑞面前拍胸口保證一定完成任務(wù),但當他回到辦公室時,反復(fù)思量,也沒厘清個頭緒來。急忙召集吉菲、楊名、田園幾人來開一個小會。
會議就在企工部的會議室召開,楊名他們接到電話后馬上就趕來了。
坐在會議室的圓桌邊,大家神態(tài)各異,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此番情景就像在開追悼會似的。
尚忠覺得近期這些下屬好像意志比較消沉,沒什么活力。他自己也只有跟吉菲一起喝酒時才有勁,楊名、田園也變得很機械了,尚忠有些頭痛。他以鼓勵和懇求的口氣說:“各位,下個月公司要舉辦一個文化藝術(shù)節(jié),時間長達3個月,開幕式定在下個月的25日。我們現(xiàn)在有一大堆工作要做,開幕式有省、市、集團公司的領(lǐng)導(dǎo),還有新聞媒體的同志來參加,因此,請大家群策群力做好這項工作。”
見大家都不說話,尚忠便開始點名了,他也知道楊名是點子最多的人,他對楊名說:“阿名,有什么新穎的點子,說來聽聽。”
楊名見此時的尚忠也確實沒有好辦法,不禁又心軟了。楊名近期也變得圓滑了,他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模棱兩可了,他笑瞇瞇地說:“我沒有意見,堅決服務(wù)組織的安排,聽從領(lǐng)導(dǎo)的指示。”
“吉菲呢?”尚忠看著吉菲。
吉菲想自己大小也是個領(lǐng)導(dǎo),就得拿出一個方案來才能服眾。她想了片刻后說:“我們要分工協(xié)作,列出分工表,做好計劃才好操作。首先要成立南山發(fā)展公司文化藝術(shù)節(jié)組委會,組委會都由公司的領(lǐng)導(dǎo)來擔任,組委會下屬設(shè)一個工作組,工作組設(shè)總指揮一名,那就是你尚總,副總指揮一名,你看誰擔任較合適,開幕式的工作有:現(xiàn)場布置、組織禮儀小姐、文藝演出的節(jié)目、領(lǐng)導(dǎo)講話稿、文化節(jié)的會標、邀請領(lǐng)導(dǎo)啟動文化節(jié)的剪彩儀式等等,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尚忠很高興,他就按吉菲的方案做了一下分工,“好,這意見提得很好,有建設(shè)性。好,先成立工作組,總指揮就由我擔任,那么副總指揮就由吉菲擔任,吉菲你來完善一下方案,這里就大概分一下工:禮儀小姐由吉菲負責組織;演出的節(jié)目由楊名負責;現(xiàn)場布置及領(lǐng)導(dǎo)講話稿由田園負責。其他的工作我來協(xié)調(diào),怎么樣?”
“行,禮儀小姐就交給我吧,就按以往的做法,8位禮儀小姐。這禮儀小姐就在公司內(nèi)部員工中物色。對了,田園、阿名你倆認識的靚女多,能否推薦幾位上來?”吉菲微笑著推了推田園。
“認識靚女?這別找我,文藝團隊里面,我認識的也不多,可能我認識的你都認識,再者你的要求也許比較高,可能很難達到你的要求,還是你自己慢慢挑吧!”老實的田園向吉菲攤開雙手無奈地說。
“其實,選靚女最好的評委就是男人,在我眼中的靚女不一定是靚女,而在你們眼中的靚女那肯定就是靚女了。”吉菲朝楊名習(xí)慣性地拋來一個媚眼。
“如果你真的要我推選的話,我覺得范容不錯。”楊名淡淡地回應(yīng)著她。
“為什么你只推薦范容呢?趙梅梅也不錯呀!”想起上次范容與楊名外出活動時,他倆幽會的一幕及前兩天在東江酒店時給范容的一頓搶白,吉菲心里就很不爽。吉菲不禁朝楊名冷冷一笑,心想:你楊名就有私心,哼,想推薦范容,沒門!
“趙梅梅也真的不錯,可是她有特殊情況參加不了。”楊名說。楊名心想:假如推薦名單報上去了,到時趙梅梅又參加不了,對工作造成的影響就更加不好了,所以,明知趙梅梅要走了,楊名肯定不敢推薦了,但他現(xiàn)在還不能說趙梅梅要辭職的事。
“是啊!阿名,趙梅梅也不錯啊,有這樣的好事你怎能漏下她呢?你們幾個平時不是很要好的嗎?”此時此刻,尚忠從吉菲的眼神中也明白了一點點事。
“就由吉菲做主吧,決定權(quán)在吉菲手中,我只是提議而已,好了,我會把我負責的那些工作做好的!”楊名明白了吉菲的意思,他干脆閉上眼睛,不愿說得更多。
“關(guān)于開幕式的禮儀小姐,我會盡早安排的,至于范容,我覺得不大合適,不是她長得不漂亮,我覺得她長得還是挺好看的,很不錯。但我覺得她話太多,我是從綜合的角度去考慮的。我認為,范容不能夠勝任禮儀小姐的工作,故不能用!”吉菲有理有據(jù)地說出她不想用范容做禮儀小姐的理由,吉菲決定的事尚忠基本上是沒意見的。
吉菲此言一出,令其他3人大吃一驚,只有楊名清楚其中的緣由。
“沒有什么奇怪的,平時禮儀工作,我們比較隨便,但這次較隆重,所以在人選方面,要特別注意,所以我要謹慎一點兒,挑最好的!”吉菲板起臉孔,故作嚴肅,看上去儼然一名法官。
沒想到楊名一聽,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望著尚忠點點頭,又朝吉菲望了一眼,然后再看一眼田園,沒吱聲。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就這樣定吧,我會下星期在公司公告欄內(nèi),公布企業(yè)文化藝術(shù)節(jié)的八位禮儀小姐名單。既然我是副總指揮的話,那么我會盡力挑些合適的美女。”見楊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吉菲陰險地朝他一笑。
尚忠看看記錄本又想起了一件事:“阿名,到時現(xiàn)場拍攝,可能要公司攝影協(xié)會幫忙,這個你看能否找?guī)讉€人幫忙?”
“行,攝影協(xié)會錢師傅很不錯的,他技術(shù)又好,人也老實,每次搞活動都叫他,這次,我去叫他幫忙,應(yīng)該沒問題的。”楊名說。
“那個錢元公‘大聲公’?不行!不行!此人又粗魯,又沒修養(yǎng),吵吵鬧鬧的,這么隆重的藝術(shù)節(jié),不是一件小事,我不同意這樣的人參與攝影。”吉菲一想起上次錢元公的態(tài)度,至今還記恨著,見楊名提起錢元公,馬上像給黃蜂蜇了一下似的。
楊名很受不了吉菲那么歧視錢元公,他很生氣地說:“既然這樣,還是由吉副總做決定吧,好了,剩下什么事就全交給吉副總吧!”
吉菲冷冷地瞪著楊名:“你什么態(tài)度?對工作你能是這樣的態(tài)度嗎?”
“好了,這件事就由吉菲去處理吧!”尚忠近期剛知道,吉菲有吉人瑞做靠山,干脆就由吉菲去處理算了。在他的心目中,吉菲也是自己人。
楊名實在受不了吉菲,他突然站了起來瞪著吉菲說:“行!吉菲,不,吉副總,我告訴你,我的態(tài)度是:大方用人,小心辦事。你的態(tài)度也很清楚,最起碼,你內(nèi)心很清楚!我不會計較你的處世方法,但你要記住:你寬容別人,別人也會寬容你,你算計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算計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啊!你這樣一意孤行的話,會后悔的。”
“算了,阿名。”好脾氣的田園示意楊名坐下。
吉菲一聽,立即火冒三丈,她譏笑地望著楊名語無倫次:“楊名,你算老幾啊?敢來教訓(xùn)我?你以為你是誰呀?用得著你來說我嗎?”
尚忠見他們之間火藥味十足,他是了解吉菲的,便出來解圍了:“好了,你們倆不要吵了!今天的會就到這里吧。吉菲,過幾天你將所有的工作人員、禮儀小姐的名單全部公布出來,張貼出去。沒什么事就散會!”
從此,吉菲和楊名結(jié)下了梁子。
大家投入各自的工作,都在忙碌著。幾天后,在南山發(fā)展公司的公告欄里也張貼出了關(guān)于文化藝術(shù)節(jié)的工作人員、禮儀小姐等的名單,類似公示形式。不出楊名的意料,像錢元公這樣有藝術(shù)水平的攝影人員,還有上一次擔任公司簽字儀式時做過禮儀小姐、而且做得很好的范容,這次也榜上無名,凡是同楊名關(guān)系較好的,全部被刷了下來。盡管有很多員工非常納悶,但熟悉楊名和吉菲的人,譬如像江流、于海等人就再清楚不過了。
站在公告欄看熱鬧的一位“光頭佬”,看過名單之后,不露聲色地笑笑,然后走向公司的傳達室。傳達室有一排信件箱,他來到這里,望望四周無人,往企工部的信箱迅速地投下一封信,然后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
卻說公告欄前站滿了觀看的員工,當范容看見公告上禮儀小姐名單中,除了用一位大飯?zhí)玫姆?wù)員替換了自己,其他全部是上次的人選時,氣得直想哭。
范容撥打了楊名的電話,并要他出來,在公司的圖書館門口等。
這天上午,起初是陰天,后來就開始慢慢下起雨來,而且越下越大。楊名冒著雨快速跑過來,只見范容坐在圖書館門口的臺階上。
“我知道,你會給我電話的。”楊名見到范容,就知道范容來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是一臉無奈。
“你一早就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藝術(shù)團隊的負責人,你參與這項工作,你不知道的嗎?”范容見到低著頭的楊名氣憤地質(zhì)問。
望著這越下越大的雨,楊名嘆了一口氣:“知道,我早幾天就知道這樣的結(jié)果,但我不敢說。而且我說與不說又有什么用?”
“是機密嗎?用得著連我都不說嗎?你這不是令我難堪嗎?你知道我現(xiàn)在多難受啊,多沒面子啊!把我刷下來,換一個做飯的上去,明擺著存心同我作對,這不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嗎?我哪一方面不如其他人了?”范容指著楊名一字一句地說著。
“我比你更難受,各文藝團隊的演出,大到節(jié)目的演出,小到現(xiàn)場的布置,總之這次文化藝術(shù)節(jié)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吉菲全都管了,你知道嗎?明擺著她是同我作對!她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現(xiàn)在,看見她這樣搞,我就心痛,尚忠還大力支持和鼓勵她,我都快忍不住了,但是有用嗎?吉菲現(xiàn)在無法無天了,聽別人說吉部長都很支持她,說吉菲是吉人瑞的什么親戚。”楊名望著氣咻咻的范容,攤開了雙手。
“那你還管什么?你干脆就全部踢給吉菲去做算了,反正,我以后,再也不做什么禮儀小姐了,你愛找誰就找誰。”見可憐兮兮的楊名大倒苦水,范容心軟了。
“我管什么?想管也輪不到我了,我連累了一大班人哪。你看,你說奇不奇怪都八九個月沒下過雨了,今天公布這些名單后早上是陰天,上午到現(xiàn)在,這雨就越下越大,喲,老天都流淚,怪不得范容你也痛哭,老天有眼啊!”楊名望著不遠處給風(fēng)雨吹得搖搖晃晃的小樹,無限感慨地說。
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吧,今天圖書館這兒一個人都沒有。這圖書館的門口是避雨的好地方,門口頂上的雨篷挺大,雨水飄不進來。
經(jīng)楊名這么一說,范容就鼓起嘴巴不說話了。
“范容,對不起了,這次沒幫上忙,我有心無力。”楊名有些自責。
“算了吧,你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范容的聲音像蚊子般小。
“感激你的理解及同情。”楊名走上前在范容耳邊輕輕地說。
“去,去,不理你!”范容轉(zhuǎn)身不看楊名,楊名從后面輕輕地抱住范容。
雨越下越大,天邊電閃雷鳴……
“好了,快下班了,回去吧。”范容下意識地看看手機,見手機顯示的時間是12點了,南山發(fā)展公司上午下班時間就是12點。
“我們回去吧!”楊名放開范容,他們分別從走廊走回各自的辦公室。
楊名急急忙忙,快步小跑回到辦公室。只見吉菲一個人神色慌張坐立不安,原來一小時之前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內(nèi)裝著她和尚忠在桃花林吃飯時被偷拍的一張照片,照片中兩人親密地擁抱。還附有一封信:“吉老太,你應(yīng)有30多,快40了吧,還扮什么嫩呀?反正,我對你的年齡不感興趣,曾經(jīng)請你吃過一餐飯,做了好事也不留名。本想投靠你、奉承一下你,想不到你是一個心胸狹小的小女人,盡管年紀不小了,卻還到處風(fēng)流快活,就是為出人頭地。你是女人,付出你的身體,得到了些小的回報,現(xiàn)在你手中有點兒權(quán)了,就想為所欲為了,也許是你運氣不佳的原因吧,一次又一次撞上我。你每一次的風(fēng)流與快活,我都幫你記錄下來了。是的,現(xiàn)在人們常說:越墮落,越快樂,越快樂,越失落。是這樣嗎?你就是這方面的引領(lǐng)者。這些照片僅供參考,我看可否在公司網(wǎng)上發(fā)布一下?南山員工。”
吉菲看后,大吃一驚,一直壓在她心里頭的那兩件事終于露出水面了。吉菲心想:這個人是誰呢?如果他是一個流氓或一些大老粗工人的話,他真的將這些照片在網(wǎng)上一公開,那么,吉人瑞部長非整死自己不可,這件事影響可就大了,會出大事的!一時急得她團團轉(zhuǎn)。
見楊名回來,吉菲強忍著心中的疑慮。吉菲突然想起吉人瑞部長的一句話:楊名這人啊,沒有辦不成的事,也沒有想不到的事,就是粗心了點兒。吉菲突然靈機一動瞪著楊名站了起來。
“楊名”吉菲深情地望著楊名,輕輕地喚了一聲。
“啊?”楊名沒抬頭,應(yīng)了一下。
“阿名”見楊名沒理會自己,又叫了一聲,那聲音變得有點嗲。
“嗯。”給吉菲這么一喚,楊名打了一個激靈,還是沒抬頭,只想著去關(guān)空調(diào)。
“名名啊,你怎么啦?”見一直不理她的楊名還在低頭不知干啥的,吉菲扭動著腰肢輕輕地飄了過來。
吉菲朝著阿名喊了兩聲,樣子很激動:“阿名,阿名!”
“什么事?吉副總指揮。”楊名冷冷地回應(yīng)了一聲吉菲。
“叫什么呢?這么客氣?現(xiàn)在就我們倆,阿名,今天中午我請你去吃飯!好不好?”吉菲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不!不!不!我今天中午去飯?zhí)贸裕幌氤鋈ィx謝啦!”楊名一聽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他一看這滿臉倦意的吉菲,就像躲瘟神一樣,特別想起她對范容做的事,更是厭煩她。
“你怎么啦?都自己人了,還這么客氣干嗎?不就吃一頓飯嗎?我知道這段時間,對你關(guān)心不夠,在工作上同你有些誤會,所以,我想和你溝通一下工作,你不能拒絕的!”善變的吉菲竟然笑容滿臉,好像以前他們之間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對不起,我不會去的!我也不用你關(guān)心,因為,我沒有必要得到你的關(guān)心,你還是關(guān)心別人吧!如果你是有工作上的事不妨直說。”望著吉菲的神色,楊名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心想:你就裝吧,有事找我,還扮深沉。
“好,阿名,我們都是自己人,這事也是你的事,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同你去吃飯的事嗎?”吉菲樣子很誠懇。
“記得啊,不就是后來給人結(jié)賬嗎?不是你請我,也不是我請,誰都不欠誰的呀!”楊名瞇著眼裝糊涂。
“可你知道是誰幫我們結(jié)的賬嗎?”吉菲急忙將椅子移到楊名這邊。
“管他是誰呀,誰愿掏錢,那是人家的事,難道還不允許別人做好事不留名嗎?這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啊,我管他是誰干嗎!”楊名見吉菲如此狡猾,鎮(zhèn)定地回應(yīng)著。
“問題是這個人已經(jīng)露出來了。”吉菲不安地說。
楊名聽后愣住了:“誰呀,告訴我,我不想欠他的,我也想請他一次。”
“他也沒說是誰,我今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他就說我同你那次吃完飯,他幫我們結(jié)了賬。阿名,我真的想知道這人是誰,你幫幫我吧。”見楊名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吉菲不得不軟了下來。
“可是,我又怎么知道對方是誰呢,他給你的信可以給我看嗎?”楊名心想這事并非這么簡單。
“阿名,這個人肯定認識你或者認識我,我想多數(shù)是你的朋友。我進公司這么長時間了,沒有一個人會在吃飯后主動幫我結(jié)賬的,你就不同了,你吃飯之后,沒有幾次是你出錢的,因為你的朋友都會搶著幫你出錢,這件事,我很清楚。至于這封信的內(nèi)容有些涉及我的隱私,我不能給你看,這里有一個信封,你拿來看看信封上的字體。”吉菲邊說邊從她的抽屜取出剛才的那個信封。
楊名接過來一看,一行熟悉的字浮現(xiàn)眼前!頓時,他的內(nèi)心一震。
“吉菲!假如你知道他是誰之后,你會怎么做呢?”楊名望著吉菲詭秘地一笑。
“阿名,如果是你的朋友,你告訴他,假如我哪里做錯了,我向他賠禮道歉,也當他是我的朋友。至于你會不會交給我,那是你的事了,或者,你會有你處理的方法,我想,在這里就不說這么清楚,希望你能幫助我!”吉菲強作鎮(zhèn)定地說。
“看看是什么事了,還要看看值不值得幫!”楊名一臉嚴肅地說。他知道,這吉菲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他必須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楊名將那個信封收好放在自己的公文包內(nèi)。
下午時分,雨過天晴,空氣清新。南山發(fā)展公司整個廠內(nèi),就像給灑水車沖洗過一樣,整個場地顯得格外干凈,廠區(qū)內(nèi)一幢幢辦公樓、廠區(qū)廠房經(jīng)大雨沖洗之后,顯得更加明亮。
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回“娘”家——生產(chǎn)部流水線的楊名,頭戴安全帽走進了流水線。
“哎,阿三,阿雄,你們好!來來來,抽一根煙。”踏入寬30米、長200米的流水線車間,楊名又回到自己工作了十多年的地方,一眼就看見了這些工友。
“阿名,回來啦!阿名回來看我們啦!”這位身高1.9米,體重只有90斤的高佬雄一見,搖晃著竹竿一樣的身材,穿著寬大的工作服,像蝙蝠俠一樣,從工作臺上飄了下來。他們有的在畫線,有的在記錄,有的在清點鋼材。經(jīng)高佬雄一喊,這些工友放下手中的活兒,三三兩兩地靠攏了過來,楊名這回也帶了幾盒高檔煙過來送給他們抽。
“大家先干活吧,如果停下來,工長怪罪下來,我可負不起責任啊!”楊名一邊跟各位打招呼,一邊將這幾盒煙交給柯木雄讓他派發(fā)。
“阿名,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回來了?還記得我們這幫兄弟啊!”忽然從側(cè)邊傳來一陣吼聲,楊名轉(zhuǎn)身一看:原來是“大聲公”——錢元公,正大大咧咧地朝楊名這邊走了過來。
“什么話?來看看兄弟們都不行嗎?雖然你從流水線把我‘開除’了,但,我還是要回來呀,不行嗎?”楊名朝大家哈哈一笑。
“你看,去了企工部,油水多了,滿嘴都是油了,小心抽你!”錢元公一把摟住楊名往上一抬。
楊名感覺重溫了以前在這里時的工作情景,一陣陣的溫暖涌上心頭。
“兄弟們,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楊名見到這一張張寫滿笑意的臉,見到這些真誠質(zhì)樸的工友時,又有一絲絲的感動。
“錢師傅,去你班組坐一下吧!”楊名扯了扯錢元公的衣服。
“好啊,喂,那里有我上星期剛買回來的上等鐵觀音好茶!”錢元公轉(zhuǎn)身跟一位工友交代了幾句,說他要上班組坐一會兒,叫這工友先干活。
錢元公領(lǐng)著楊名來到流水線的盡頭,靠墻邊有一排用集裝箱改裝的班組房,每一個班組約有三四十平方米,房內(nèi)有一張辦公桌,圍著這辦公室的是椅子,房內(nèi)墻壁掛滿了臟兮兮的衣服,辦公桌上擺著款式各樣的茶杯,有十多種,有鋼制的、有陶瓷制的、有玻璃制的,還有一套泡茶的工具。
“坐,坐。”錢元公帶楊名進來坐下,并打開了燈。他把安全帽往墻上一掛,露出的光光的頭,就像一個大燈泡。
錢元公打開水龍頭,洗手,熟練地泡茶。
“錢師傅,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嗎?”見房間內(nèi)只有他倆,楊名也就開門見山了。
“知道,假如我沒猜錯的話,我知道你此次的目的,但也想不到你會為她而來。”錢元公一邊在弄茶杯,一邊笑著說。
“那么,你是承認自己給了吉菲寄匿名信了?”楊名注視著錢元公。
“怎么啦?吉菲同你的關(guān)系還真不一般,連我給她的信都給你看了?”錢元公瞪大了雙眼。
“內(nèi)容我沒看,可能涉及一些少兒不宜的內(nèi)容吧!”楊名坦誠地說。
“內(nèi)容你都沒有看,那你找我干嗎?你想同我談什么?你又怎么知道這封信是我寫的?”
“錢師傅,這封信的信封上面,有你的字跡。因為你每次簽收攝影稿費的時候,都留下你這雄渾剛勁的字體,南山發(fā)展公司也就你才寫得出這一種字體,我認為這是南山錢體。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我一看就知道了,至于這封信的內(nèi)容我沒看,真的不知道。”楊名自信地笑笑。
“阿名,你是有心人,你的分析能力很強,也很對,這你都想到了,我服你。我給吉菲的信是什么內(nèi)容你想知道嗎?”錢元公給阿名端來一杯茶。
“大概能估計出來,我倒認為,你給她的不是信,應(yīng)該是些照片,而且這照片應(yīng)該同吉菲有關(guān),對嗎?”楊名像偵探一樣審視著錢元公。
“奇怪,你還說沒看?想不到吉菲同你的關(guān)系還真不錯啊!”楊名這一說,錢元公就更相信楊名看過信封內(nèi)的東西。
“其實,這還不是很簡單的嘛,仔細想想:你錢元公先生,在我們公司里除了寫得一手好字之外,攝影技術(shù)也相當不錯,你的事我還不清楚嗎?我回顧一下以前,當時你來我辦公室想?yún)⒓訑z影協(xié)會時,被吉菲氣得火冒三丈,以及最近公司文化藝術(shù)節(jié)參與攝影的人員連你都榜上無名,我就將這些事情聯(lián)系起來,想一想,這件事不就很清晰了嗎?除了你還會有誰呢?但關(guān)于你給她照片的內(nèi)容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楊名笑著呷了一口茶。
“阿名,算你老實,你想知道嗎?”經(jīng)楊名一說,這回錢元公相信了,錢元公從他的抽屜里取出一張照片,遞給阿名。
楊名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尚忠與吉菲摟在一起親嘴的合照。
“就這張嗎?一共寄了幾張?”楊名收斂了笑容。
“對,就這張,這是我在一次桃花節(jié)時偷拍的,怎么樣?技術(shù)行不行?這次寄了兩張,現(xiàn)在就剩下這一張了,你要就拿去吧!”錢元公將照片擺了擺。
“元公,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侵犯別人的隱私的。”
“也沒什么目的,就是看不慣吉菲得意忘形的樣子。本來我就一忍再忍,可是這鳥人總是得意揚揚,為了給她點兒顏色看,我就來了這一招,我怕她干嗎?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定很害怕!”錢元公滿不在乎地說。
“錢師傅,我同你說,吉菲這個人在工作方式上,是有很多的不對,對業(yè)余團隊的文藝骨干們有偏見,這都是她的不對。但是,你這件事是偷拍別人的隱私,如果打起官司來,你可要負責任的,人家可以告你的。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你就要負法律責任的,你不能到處張揚,別再同其他人說。而吉菲那邊,我絕對替你保密,但前提是,你別再擴散這件事,而且把底片給我,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也不勉強你,反正,你自己考慮。”楊名耐心地說。
聽楊名一講,錢元公恍然大悟,他急忙搜出那張底片:“行,我聽你的!”錢元公找到底片,然后將相底用紙包住交給楊名,“阿名,我已經(jīng)按你的話去做了,你可要守信啊!”
“錢師傅,放心吧,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你還不知道嗎?記住,別同吉菲那小女人一般見識,我這次來,除了弄明白這件事的真相之外,還有就是同你聊天,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電話聯(lián)系。記住,我們是好兄弟!”楊名也不敢過長時間打擾正在工作的錢元公。
楊名站了起來,告別了錢元公,返回辦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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