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第七集 著/謝友義
南山發展公司在南山市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公司里的綠化也搞得非常有特色,進入公司如同來到了一座嶺南園林。這間公司(廠)建立至今有50多年了,在歷代南山人的共同努力下,鑄就了南山的精神與文化。
時至今日,南山發展公司已然打出了自己的品牌,那就是“南山”品牌。南山品牌不僅以質量取勝,公司的企業文化也享譽整個南山市,乃至神州大地,在媒體宣傳的作用下,很多人都說知道南山發展公司才知道有南山市。南山發展公司在市里享有盛名,據說南山市的稅收有80%來自南山發展公司。
吉菲自任主管以來,與尚忠的關系也越來越密切,按路間的話來說:是工作需要。
這段時間以來,與其說是工作需要,倒不如說是吉菲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她舉手投足之間顯得春風得意,笑意闌珊的。幾天前,尚忠在企工部宣傳科開會時向大伙兒透露了一個消息:為了團結大局,加強企工部的內部管理,尤其是企工部宣傳科的管理工作,宣傳科準備成立一個宣傳股。后來經尚忠提名,公司黨委同意,宣傳股由吉菲任股長,成員是楊名、何艷紅、田園(兼團委干事)。這樣一來,吉菲就名正言順地成為楊名、何艷紅的“頭兒”了。吉菲為了監督她的手下做事,又重新搬出來,跟楊名、何艷紅一間辦公室了。
這天,吉菲坐在電腦前,手按鼠標,眼睛瞪著屏幕,在呼叫楊名。
“唉,什么事?阿菲?!睏蠲乱庾R地應了一聲吉菲。
聽到楊名直呼她“阿菲”,吉菲很不高興,她心想:楊名真不懂禮貌,叫我阿菲,連股長都不叫。她說:“楊名,今天接到公司安全部通知,要我們宣傳科派一人去參加公司安全大檢查,我現在派你去,你準備一下,是上午9時整。”
楊名意識到吉菲不高興了,但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同她說:“昨天,路科長要我今天上午去區里開會,也是上午9點的,我得馬上走了。”
“今天你要開會?去區里面?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同我打聲招呼?”吉菲一聽,更加火了。
“這就是路科長的不對了,這么重大的事都不同你講,現在你說我是去區里開會,還是去參加公司安全大檢查?反正,我都無所謂的,聽你的吧?!睏蠲玖似饋硗?,不緊不慢地說,楊名知道吉菲是不敢得罪路科長的。
“何艷紅!”吉菲聽是路科長的安排,心里雖然不爽但也不敢吱聲了,看來她只好找何艷紅了。
只見何艷紅輕輕地抬起頭瞄了一眼吉菲,算是回應。
“你今天手頭有什么任務嗎?”吉菲瞪著何艷紅,厲聲問。
“有啊。”何艷紅低著頭在鍵盤上敲打著文字。
“先放一放手頭的工作,你今天去參加區里的會議,楊名要參加公司的安全大檢查。”吉菲站了起來,吩咐著何艷紅,也沒細問何艷紅手上究竟有什么工作。
何艷紅見吉菲的態度如此堅決,看來不參加區里的會可能不行。她何艷紅就什么也沒說,迅速關閉了電腦,站起來,從楊名手中要了那張開會通知。而楊名則拿了一頂安全帽,戴上“安全值班”的胸章,走了出去。
“哼,敢不聽我的?有你倆好受的?!蓖麄z走了出去,吉菲半躺在椅子上,冷冷一笑,手抓鋼筆,在轉動的椅子上左右搖晃著,一股積壓多年的不爽終于宣泄出來了。
“鈴鈴鈴……”約20分鐘,辦公室內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好!企工部宣傳科。”還在陶醉中的吉菲習慣性地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公司辦公室的,請叫何艷紅接電話?!彪娫捴袀鱽硪晃荒凶拥穆曇?。
“哦!不好意思,她外出了?!奔普畔码娫?。
“她外出了?她今天去了哪里?誰安排她外出的?”電話中傳來那男子急促的聲音。
“我安排的,我是她的領導,今天安排她去開會了,你是誰???”吉菲一聽就火了,心想:我安排她開會關你什么事。
“我是誰?我是公司辦公室的,我問你是誰?你叫吉人瑞接電話!”電話中那人指名道姓地呼叫吉人瑞,連部長也不叫。
“他不在,你打他手機?!奔茪夂艉舻胤畔码娫挕?/span>
“鈴鈴鈴……”正當吉菲慢悠悠地喝著茶時,電話鈴聲又響了。
“誰啊,企工部宣傳科?!甭烽g、田園今天有事也沒回來,剛才楊名、何艷紅又出去了,宣傳科也就吉菲一個人了。她被剛才的那通電話攪亂了雅興,心里很不爽。
“我是吉人瑞,吉菲,你馬上去一下公司辦公室,公司辦公室有人找你,急事!”電話那頭傳來吉人瑞部長不安的語氣。
“哦,是,吉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誰啊,誰找我啊,好好好,我,我,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吉菲一聽慌了,憑感覺知道有麻煩了。
吉菲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穿上鞋子,慌慌張張地跑下樓,朝公司大門側邊的行政大樓跑去。公司行政大樓共20層,公司行政辦公室設在二樓。二樓共有10個辦公室,一個董事長室,一個總經理室,7個副總經理室,還有一個是綜合辦公室,吉菲一路小跑,直奔二樓的綜合辦公室。
“誰找我?”吉菲跑到辦公室門口問了一位先生,這辦公室有七八個人在辦公,都是總經理、副總經理的秘書。
“哦,你是企工部的吉小姐吧?是卜總找你,你快點兒過去,他在左邊的第一個辦公室?!蹦俏淮餮坨R的先生曾見過吉菲,他笑著回答她。
“謝謝!”吉菲急忙又往最左邊的那間房走了過去,吉菲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聲。
“進來?!崩锩嬷灰妰晌荒昙s50歲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好像在商量著什么事。一位臉很黑,身高約1.7米,但看上去體重不足100斤,鷹鼻,那雙眼睛就像綠豆一般小,臉上的皺紋很深。另一位頭有點兒禿,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慈眉善目的。
“你叫吉菲?是嗎?”那位禿頭的朝她笑笑。
“是,卜總。”吉菲認識這位卜總,卜總叫卜樂,是南山發展公司的副總經理,分管企工部的。
“來,坐坐坐,這位是公司辦公室后勤部的關南興部長,這是企工部的吉菲小姐。”卜副總幫他倆介紹認識。
“卜總,別介紹了,她叫吉菲,我認識,她現在是大領導了,我認識她,只是她不認識我而已?!边@位叫關南興的不太友好地瞟了一眼吉菲。
“哦,認識,是關部長嘛。”吉菲賠著小心地應答著,心想:這回麻煩了,肯定是何艷紅這小妖精搞的鬼,她有點兒惶恐地望著這兩人。
“別同我客套,這次是卜總叫你來的,你當上領導了,好威風,指派這個,指派那個外出了,自己就一個人在辦公室里遙控指揮。”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的關南興話語中顯得陰陽怪氣的,他剛才接到了何艷紅的電話,才知道這些情況的。
“關部,我委派何艷紅去開會有什么不妥嗎?”見此情景,吉菲也想到了吉部,便稍微鎮靜些,她也明白關南興與何艷紅的關系,吉菲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些不妙了,但她還是在裝糊涂。
“你妥?你好妥啊,你在委派何艷紅開會時有沒有問過她手頭中有沒有工作?”像僵尸般的關南興揮舞著雙手咬著牙根,恨不得一口吃掉吉菲。
“有啊,問過啊,她也說有啊?!奔频耐馓枂咀鳌皼_天炮”,這時不忘使出她“車大炮”(說謊)的看家本領。她此時已明白了關南興就是明著幫何艷紅的。她想:在卜總面前就裝一下自己大公無私吧!自己無私,也就無謂了。
“既然有,你作為大領導,你這位比卜總更大的領導,就不問一下她今天有什么事?她今天有重要的事??!你知道嗎?吉大領導!”關南興瞪著那對綠豆小眼,像要噴出火焰來一般,那氣勢似乎要吃掉吉菲才解恨似的。
“我怎么知道?”吉菲心想:不好!她馬上降低聲調反駁著關南興。
“卜總,卜總,您都看見了,現在這些人??!當上一點兒綠豆芝麻領導,就用不著顧及別人的感受了,也不會問問別人,不會關心別人,用自己的意志去指揮人,這不是一種官僚主義嗎?”關南興表情非常嚴肅地看著卜總。
“吉菲,是這樣的,昨天,我同公司黨委主要領導商量了一下,關于辦好《南山》這本雜志的事。為了推廣南山發展公司的企業文化,我們想看能否得到市新聞出版局的支持,將《南山》這本雜志在全國發行,爭取一個全國發行的統一刊號。因此,我托關系找到新聞出版局的一位科長,決定今天上午派何艷紅去一趟市新聞出版局找一下他,打聽了解一下情況。這些事,我考慮了一下,覺得還不是很成熟,只和吉部長溝通了一下,就連尚部助、路間科長他們也未告知。今天你就直接委派何艷紅外出,何艷紅既然同你說過,她手頭有事時,你又不問清楚她。我覺得在這一方面,你做得不太好,下次要吸取經驗,同事之間要多溝通一下。這件事你不能怪何艷紅,因為,她要為這件事負責,要保密的。現在,我既然同你講過了,這件事就算了,不再追究了。回去之后你們要搞好團結,多溝通,別鬧矛盾?!辈房傉Z重心長地對吉菲說。
“謝謝卜總的提醒?!奔菩念^之石終于落地了。
“好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工作!”卜總微笑著送她出了門口。
“哇,我的天哪,一不小心還差點兒捅了婁子啊!他媽的,這何艷紅也太奸了,這樣害我,這關南興也太毒了,想不到這何艷紅平時不言不語,那么鎮定,原來在背后給我來這么一手,好,你就等著瞧吧!”吉菲在回辦公室的途中一路沉思。
“不行,這樣下去,真的不行!我得想辦法提防著何艷紅?!奔坪莺莸赝厣贤铝艘豢谔?。公司辦公室離企工部有好幾百米,七轉八拐,終于回到企工部大樓。
吉菲經過部長室時,忽然停下腳步,向左右一望,四周都沒有人,便輕輕地敲了敲吉部長的門。
“進來。”室內傳來一聲清脆的男高音。吉菲躡手躡腳地進去,又輕輕地把門關上。
“剛才什么事?阿菲?臉色這么難看的?”吉人瑞見此,叫吉菲坐下。
“干爹,你可要同我做主啊,這次何艷紅欺負我了!”吉菲見辦公室內只有吉人瑞一人,就走近他身邊挨著他坐下。
“現在是上班時間要注意影響,知道嗎?你坐到對面去,慢慢地說?!奔巳鹗疽饧齐x自己遠點。
吉菲很不情愿地走到吉人瑞的對面坐下,然后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和盤托出,不免添油加醋一番。
“你說,何艷紅不就是有關南興做靠山嗎?何艷紅算什么東西!《南山》雜志的事連她都知道,而我卻不知道。”吉菲剛才從卜總口中知道,吉人瑞是知道內情的,因此她此時也就醋意十足了。
“這件事,卜總是親自抓的,暫時還不能公開。本來卜總是不知道你同何艷紅有矛盾的,這事一出,卜總就全知道了。關南興同卜總是有私交的,他倆不僅是同鄉,而且一起入伍,一起分配在南山發展公司,所以這兩人的關系,南山發展公司上下都知道的!”吉人瑞也知道何艷紅與關南興的關系不一般。
“你怕關南興?”滿腹委屈的吉菲憤憤地望著吉人瑞。
“誰怕誰?最重要的是要動腦子。關南興是一介武夫,性情暴躁,只會見風轉舵,阿諛奉承,除此之外他還有什么能耐?我用得著怕他嗎?問題是要冷靜下來,想好法子,處理好這件事,還要好好工作,你明白嗎?”吉人瑞冷靜地望著吉菲。
“另外,你以后別在我辦公室內叫我干爹,就怕人多眼雜,上次升你為主管時,我心里就很不踏實,你知道嗎?紀主任臨內退時,就在我面前說過阿名的不是,她以為,以我平時的個性我會提升阿名做主管了,沒想到這次我就順著她的意思去做,把這主管的位子給了你。你知道嗎?你要沉住氣才行,我不想你亂來,你平時愛出風頭,爭強好勝,你的性格、脾氣要改一下,俗語說: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有尚忠這人也太小心眼,愛記仇,沒有胸襟,嫉妒賢才,覺得自己曾經是董事長的秘書,總有一種清高的感覺。危險啊!這樣下去,你同尚忠都會前途無‘亮’的!”吉人瑞咬咬牙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嗯,知道啦,可是我現在同何艷紅在一起,就很郁悶。”吉菲低著頭,顯得有些無奈。
“何艷紅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屬于內向型的;而你恰恰相反,你是外向型的人,你同她在一起,注定你是會吃虧的。還有楊名、田園這兩人,你別小看他們,你看田園,他太累了,任勞任怨;還有楊名,文筆好,工作能力很強。他們都不簡單??!”吉人瑞苦口婆心地說。
“你怎么知道田園太累了?”吉菲忽然好奇地問。
“這段時間,團委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田園做的。上個星期,田園發著高燒也堅持工作到深夜,做團青工作調查報告,并完成了《南山團青工作綜述》這篇論文。我看過之后,內心深受震動,原來我們公司竟有像田園這樣的論文高手,他的文章論點準確、論據確鑿、字字珠璣,字里行間有一股不可置否的勇氣在涌動著,讀起來,慷慨激昂,催人振奮。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尚忠之作,有一次,無意間見到田園的草稿時,才清楚原來這是田園寫的!”吉人瑞像講師一樣向吉菲滔滔不絕。
“你研究他們很長時間了?”吉菲不明白吉人瑞會知道這么多。
“吉菲,我言下之意是提醒你,宣傳科的人都是將才,他們都能獨當一面,你是幸福的,也是快樂的,為什么呢?因為你有這些得力的干將。何艷紅的冷靜、田園的勤奮、楊名的睿智,他們三人是宣傳陣營的三劍客?!?/span>
“有什么用?他們都不聽指揮,就像你說的,他們都有本事,都可以不聽我的!”吉菲想起他們就不高興。
“他們不聽你的,你就要好好反思一下,為什么會不聽你的呢?以前,何志鋒、易秋萍在的時候,他們為什么會如此順從呢?什么原因?現在田園還是田園,楊名還是楊名,說白了,他們就是不服你,不服尚忠!他們內心服的是何志鋒!因為何志鋒理解田園他們呀,他們相互溝通,相互尊重,就像親兄弟一樣!而你同尚忠對楊名、田園是什么態度?官架子,臭脾氣!”吉人瑞一字一句地剖析著。
“哼,楊名算什么?還不是工人一個?田園就是賣力氣,何艷紅就是在扮深沉,我才不信他們有什么能耐?!奔茲M不在乎地說。
“吉菲,你現在是聽不進去的,不管我同你是什么關系,我們‘同姓三分親’也好,你叫我干爹也好,總之我是為了你好。不管你愿不愿意聽,我再一次提醒你,你別算計楊名,楊名這個人,別人想不到的事,他能想得到,別人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得到。他就是做事有點兒粗心,你別老是同尚忠一起說他干活粗心大意!這個人日后的發展是不可估量的!”
“現在,我這攤子也太亂了,該如何收拾??!”給吉人瑞左一說,右一說,吉菲感到六神無主。
“這樣吧,趁別人不知道我同你的關系,我先將何艷紅調走。關于楊名、田園這兩人,的確是很好的人才,你最好放下架子,多同他們溝通,爭取團結他們,這樣他們會做好工作的?!奔巳鸪了计?。
“謝謝干爹,只要調走何艷紅,我就好辦事了。”吉菲一聽又高興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吉菲,關鍵還是靠你自己,我也不可能每件事都幫你做,你討厭一個我就調走一個,行嗎?不可能的嘛。田園、楊名這兩人你可要穩住他們,你穩定了他們,你的工作就好開展了!”
“好啦,我明白啦!”吉菲站起身來,走過來摟住吉人瑞,朝吉人瑞的臉上親了一口。
吉人瑞也不推辭,摟住吉菲,將她按在沙發上,他那雙手在吉菲的身上摸索著。
“今天晚上,老地方?!奔巳鸢吹辜?,并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今天晚上,可能不行?!奔崎]上雙眼小聲說。
“怎么啦?有事嗎?”吉人瑞的雙手已伸進吉菲的內衣。
“今天晚上,我老公要回來,昨天他給我電話時,說好今晚6點去南山酒家吃飯。”吉菲被吉人瑞壓得有些氣喘吁吁。
“不行,今晚你要開會,將近6點時,給他電話,說有急事,企工部有個緊急會議,要你主持,沒有你可真不行?!奔巳饾M臉寫著醋意,聲音很小,但很堅決。
“你這壞家伙,就是霸道,開會,就同你開?!奔朴檬州p輕地擰了一下他。辦公室內一切都很寧靜,只有這兩人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吉菲同吉人瑞的事在公司里也有些風言風語,只是大家都沒有親眼看到。
卻說,這吉菲是怎么攀上吉人瑞這高枝的呢?
聽知情人說吉人瑞超級喜歡女人,是母的就會上。當然也有女人是不愿意的,據說負責企工部衛生工作的清潔工黃大媽就不愿意給吉人瑞,盡管黃大媽都快60歲了,怪不得吉人瑞說過一句話:什么樣的女人都有??!
自紀東蓮內退后,吉菲就急于找自己的靠山。聽到吉人瑞有這一愛好,吉菲便不顧一切地豁出去。趁有一次陪同吉人瑞接待集團公司政工人員的機會,獻身給了吉人瑞,并認了吉人瑞為干爹。吉人瑞這色鬼原來一心情迷于易秋萍這南山一枝花的,卻不料易秋萍自恃名牌大學畢業,清高得很,每次陪吉人瑞吃飯只限于給摸摸、接接吻,根本不給吉人瑞進一步的機會。吉人瑞一直懷恨在心,趁成立分公司的機會把她調走了,并順理成章地把吉菲扶上主管之位。
吉菲也明白:在吉人瑞的眼中,她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員,能幫她幫到什么份上,她也不知道。況且吉人瑞一兩個月才找她一次,根本無法排遣她獨守空房的寂寞,因此,吉菲還是想方設法拉住尚忠,多個靠山多條路嘛。當然,她跟尚忠的關系也絕不會再深入一步,在吉菲的心目中,付出身體的代價就要得到相應的價值,這價值尚忠回報不了她,只能一起玩玩、消遣一下而已。況且,如果讓吉人瑞知道她還有別的男人,那還得了?
吉菲的性情又讓她虛榮心爆棚,總想一大幫男人圍著她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她效勞,不甘心只做吉人瑞背后的女人。知道這一點,就不難理解吉菲平常的種種行為了。
南山的氣候,一年四季沒有很大的差別,平均氣溫在18℃~22℃,夏季時也穩定在28℃左右,冬季也只在15℃~18℃,而且靠近海邊。經過南山市政府的大力宣傳推介,南山市最近幾年的旅游業發展得紅紅火火。
這天下午時分,南山酒家的二樓一個小包廂內,一對男女正在聊天喝茶。男的足有1.8米的個頭,白皙的皮膚,國字臉,留著長長的頭發,一身休閑裝,看上去像搞藝術的人。那女的身材苗條,身穿性感的露臍裝,兩人一邊喝茶,一邊在調笑著。
“趙松,你這次從廈門回來,準備住幾天?”那女人點燃了一支煙,輕輕地吐出一個煙圈,動作相當輕浮。
“就一兩天吧,怎么啦?看我連家都沒回去,就先跑過來見你了,是不是還要我多住幾天?”那個叫趙松的走過來摟住這女的輕輕地說。
“是啊,行嗎?你老婆今天晚上幾點過來?”那女的望著天花板,繼續吐著煙圈。
“她說六點,我想她也應該快來了,現在已經五點半了。要不這樣吧,楊花,你先回去吧,我后天可能就返回廈門,到時我同你一起去廈門,你看好不好?”趙松笑瞇瞇地在這名叫楊花的女人臉上輕輕一吻。
“這是你說的,到時你別騙我?。『昧?,你老婆快來了。唉!還是你老婆重要,你今天晚上好好陪你老婆吧!”楊花很不情愿地站起來,轉身準備出去。
“嘀嘀嘀!”忽然,趙松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老婆,來了嗎?我?我現在在南山酒家。”趙松一見號碼是自己老婆打過來的,很是熱絡。
“阿松,我可能來不了,今晚公司企工部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開,這會議是我負責的。這樣吧,你先吃,然后打包給我,今晚你先回家,或者先回去看看孩子,孩子在我媽家,哦,好了,就這樣吧?!彪娫捘穷^傳來趙松老婆的聲音。
“行,老婆你辛苦了,那你就開會吧,我吃完飯后,就去接孩子回家。好,好,親一口,拜拜!”趙松心情舒暢地掛斷手機。
“老婆,親一口,哎喲,夠肉麻的!”楊花聽到趙松的手機響趕忙折了回來,站在一旁,一聽趙松的回答立即醋意十足。
“你都聽到了,老公這么遠回來,一早就說好了今晚六點在這里吃飯,你看忽然間又說要開會,在她的心目中什么事都比我重要,這是什么公司?就這么重要?”趙松喝了一口茶,發起牢騷來。
“公司的確很了不起的,南山發展公司是全國聞名的,但是今天晚上你老婆開什么會就不太清楚了。你老婆是負責什么工作的?哪個部門的?怎么連晚上都要開會?是不是同男的一起開舞會,或者更重要的會?”楊花聽趙松說過他老婆在南山發展公司上班,但就不知道他老婆在公司里具體干什么工作的。見趙松如此緊張他老婆,楊花不禁得意地一笑。
“你!你他媽的胡說!”趙松被這楊花一說氣得舉起了巴掌。
“你打下來呀!趙松,你敢打下來,我同你沒完!你當時去廈門發展的時候,如果不是我給你錢,你能有今天嗎?你當時在這里到處賭博,欠下別人四五萬的債,無處躲藏,才跑到廈門去的,當時是誰幫你渡過難關的?是我!是我楊花!你說好要娶我的,后來你又反悔了,說我做過夜總會的三陪女,又說你家里不同意,反正你總有很多理由,其實這些我也知道,我也無所謂了。你他媽的直到同南山發展公司的這個女人結了婚才告訴我,這一切我都認了,因為我喜歡你,同你一起時,我就有一種快樂,這些都是我愿意的,但是你心里不知笑過我多少回賤!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些年,為你承受這么多,現在你剛有點兒人樣,你看你,你今天竟然想打我?”楊花一拍臺子,用手指著趙松,怒不可遏地大聲說道。
“誰想打你了?你不在存心氣我嗎?”給楊花一說,趙松急忙縮回那只手。
“氣你?你以為我像你老婆?不來吃飯還要講一大堆理由,你試想一下,現在還有幾個人,像我這樣的?你對我召之則來揮之即去,我今晚還得感謝你老婆有事不來,我才可以留下來。不然的話,我現在也不知道可以在哪里坐,也不知會醉倒在哪一個壞男人的懷抱里。難道我不苦嗎?做你老婆就可以光明正大,做你的情人就像做賊一樣!”楊花坐在趙松的對面,拿起筷子,往朝他頭上打去。
這房間,布置得挺溫馨的,米黃色的墻紙,桌上擺放著一大束玫瑰花,柔和的燈光伴著那輕輕的音樂旋律,昏暗中的確有一些浪漫的情調。
“楊花,這幾年,你受苦了,我心里面從來沒把你當情人看,我當你是我的知己。選擇去廈門,也就是為了你。你想一下,我現在,一個月才回來一次,我同我老婆有什么感情可言?剛才你說的,她在這里有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哪里知道?你說就像今天晚上,這么重要的事,她昨天在電話中,還說得好好的,將近六點才給我電話,怎么會這樣的?”趙松望著楊花忽然深思起來。
“我哪知道這么多?有些人就不知道珍惜眼前人,說什么知己?老婆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就要馬上消失,在你面前我算什么?哼,我也要努力找一個屬于自己的男人才行!”楊花抹一抹眼角的淚花,咬咬牙,氣鼓鼓的。
“選擇去廈門,是有我的道理的,我有一種預感,老婆一直就不在乎我,我一個月回來一次也好,兩個月回來一次也好,她根本就無所謂。有時,我仔細想一下,我同她究竟有沒有感情可言?”趙松抱著頭顯得有些無奈和傷感。
“你可好,享受了結婚的滋味,老婆長,老婆短的,聽起來多恩愛。唉!我就慘了,孤苦伶仃的?!睏罨ㄓ贮c燃了一支煙猛吸了幾口,嗆得咳了幾聲。
“你不是也享受結婚待遇嗎?別人問你結婚沒?你很清高地說:還沒哩!但是夫妻之道,你這一方面會比別人差嗎?什么樣的男人你沒見過?還孤苦伶仃?!壁w松白了一眼楊花。
“你,我還不是被你害的!你以為我想這樣嗎,當年你見到我時,望著我眼睛都直了。可現在,玩膩我了,就不太理我了,沒良心的臭男人。”楊花將煙圈狠狠地吐向趙松。
“別說這些廢話了,坐過來喝酒吧?!壁w松開了一瓶啤酒,倒了一杯給楊花。
“不用倒,開多一瓶,用杯子干嗎?反正,我今晚喝醉了,也沒人管,醒來時看躺在哪個男人的身邊?!睏罨ㄗテ鹁破垦銎鸩弊由钌畹毓嗔艘豢?。
“別再氣我了,行不行?老婆不太理我,你又這樣子,你以為我好受嗎?”趙松也拿起酒瓶,跟楊花開始“酣戰”。
“碰碰碰” 正當兩人喝得興起時,隔壁房突然間傳來一陣陣吆喝聲。
“服務員、服務員。”趙松給隔壁房間吵得不太耐煩,急忙叫服務員過來。
“什么事,先生?”一名女服務員應聲走了進來。
“過去同隔壁的講一聲,要他們小聲一點兒,這么吵干嗎?真沒修養?!壁w松吩咐了一聲服務員,繼續摟著楊花繼續喝酒。
卻說這位服務員敲響隔壁房門時,只見這房間共有男男女女十三四人在一起,正喝得興起,有兩三人已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上了。
“先生,請你們小聲一點兒,影響隔壁的客人就餐了?!边@服務員進來之后朝各位微笑著說,又殷勤地幫他們倒酒。
“這是什么地方?是法院?還是醫院?用得著安靜嗎?老子知道這是酒家、飯店,吃喝的地方!他媽的,誰這么斯文,躲在這里?你告訴他們要想清靜回家去!”一位長得很黑、約50歲的中年男人一拍桌子大聲叫道。原來他們正是關南興一幫人。
“這是什么地方?竟有人叫我們小聲一點兒,他媽的!我好怕哦!”坐在關南興身邊的是一位約二十五六歲,剪著平頭、戴著眼鏡的小伙子,他站了起來,意欲沖出去。
“算了吧,小事一樁,各位大哥,就當我沒說過?!边@位服務員見此急忙攔住這位小伙子。
“他媽的,我們南山發展公司的人在這地頭怕過誰啊?”這小伙子憤憤不平地說。
“關部,要不要過去教訓一下那人?”這小伙子是這幫人中火氣最猛的一個。
“算了吧,坐下吧,干爹,我出去看看,你們男的別出去,說不定也是我們南山發展公司的人?!焙纹G紅也在場,她站了起來,她想萬一是本公司的人在這里吵架多不好,何艷紅更不想給別人知道她同關南興這些人在一起。
今天晚上,是關南興請客,除了何艷紅之外,全部都是后勤部的人。
為了避免打架,何艷紅佯裝去洗手間,因為她知道,這些男的一旦喝醉了,就會大打出手,這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何艷紅走出來后,悄悄地朝隔壁房一望:只見趙松正摟住一位身材很高挑的女人在親吻。
“他媽的,趙松夫妻倆發什么騷,在這里親熱?!壁w松結婚時,企工部全部人都去參加趙松、吉菲的婚禮,何艷紅是認識趙松的。
“啊,不對,那女人不像吉菲?!闭x去的何艷紅,轉身揉揉眼睛,又仔細一看。
這一回,真的嚇得何艷紅猛地一跳,她急忙轉身返回。
“誰?。窟@么狂!”見何艷紅回來坐好,關南興醉眼蒙眬地問。
“沒什么,是我們的工友。”何艷紅朝他們輕輕地笑笑。
“怪不得,我想在這里除了我們南山發展公司的,還有誰有這樣膽量這樣說話?哈哈!算了,算了,既然是自己人,我們喝酒,別理他們。”這小伙子又跟他們喝了起來。
剛才所見讓何艷紅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她在酒桌上微閉雙眼沉思起來:吉菲啊你媽的,總是說我在外面有男人,你的男人外面不知有多少個女人,這真是報應??!哈哈,她不禁有些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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