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第六集
著/謝友義
企工部在部長助理何志鋒等人的精心管理下,為南山發展公司的黨務工作、宣傳工作的改觀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何志鋒很愛才,特別是對楊名、田園、江流、范容等等一批文藝人才,非常地重視。他的寬容和關愛,使得大家能在這充滿濃厚的企業文化氛圍的大舞臺中得到施展才藝的機會。怪不得在南山團員青年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跟著志鋒干,累死也心甘。”
今天,天氣特別好,南山發展公司企工部全體員工就像平時一樣集中在會議室開班前會,互相溝通一下信息。
盡管是在白天,但會議室里仍然燈火通明,偌大的會議室坐著十來個人。今天的會看上去比較重要,因為連平時不出席班前會的吉人瑞部長也來了。吉部長西裝革履,瘦長的面龐始終掛著微笑,炯炯有神的雙眼注視著進來的每一個人,他坐在主持的位上,向各位同事點頭致意。
“同志們,今天趁開班前會的時間同大家通報一些事。”見大伙兒坐好,吉人瑞清了清嗓子說道。
“這段時間,大家很辛苦,特別是宣傳這一塊,在部長助理何志鋒的帶領下,團青工作、宣傳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績。眼下,團員青年、文藝骨干熱情空前高漲,這些文藝骨干是我們南山的寶貴資源,也就是我們振興南山的基礎。南山的團青工作、宣傳工作,不僅得到公司領導的重視,同時,團市委、團省委,甚至團中央都認可我們南山團青的工作。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何志鋒同志敢于用人、善于用人,能將南山發展公司的年輕人,特別是有才能的年輕人的積極性調動起來,能激勵他們,盤活年輕人的思維。這些工作成績的取得,這些影響的產生,都不容易啊!”吉人瑞部長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然后看一眼坐在身邊默不作聲的何志鋒。
“吉部長過獎了,這是我應該做的,真正付出艱辛的是楊名、田園他們,當然這也離不開公司全體文藝骨干的共同努力。他們為了搞好活動,經常熬夜查資料,加班加點,還利用班余時間去參加各種學習班的培訓,加上他們之間又能團結協作,相互學習,密切配合。我想,企業里面有這樣團結又能虛心向學的同事,真是難能可貴。我覺得自己工作上能有這幫兄弟的支持,打內心里覺得驕傲、自豪。吉部長,各位領導,是楊名、田園、江流等等同志宣傳了南山發展公司,是他們為南山人爭光、取得了榮譽。”何志鋒說著站了起來,并帶頭鼓起掌來。聞言,全場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楊名感激何志鋒的理解和認可,望著這位和藹可親的領導,楊名卻覺得何志鋒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楊名頓覺得有些納悶,他下意識地用手碰了碰身邊的田園,田園望望何志鋒朝楊名點了點頭。
吉部長一邊說一邊富有激情地帶頭鼓起掌來,然后說:“何助理實在是謙虛了,作為團員青年的領頭羊,能取得今天的成績,的確是來之不易,我們不僅要向南山發展公司的年輕人學習,更要向何志鋒同志學習,學習何志鋒同志虛心好學、寬容愛才的優秀品德。今天,我們把最熱烈的掌聲送給何志鋒及所有為南山發展公司取得榮譽的年輕人。”
見此情形,路間笑瞇瞇地問吉部長:“是不是有喜事?吉部長?”
“的確是一件大喜事。”吉部長朝大伙兒詭秘地笑笑。
“南山市委、市政府為了培養年輕后備干部,在全市舉行‘十、百、千、萬’的干部交流掛職活動,原則上,干部全部都得到基層去掛職。我們公司企工部部長助理、團委書記何志鋒同志將上調到團市委任副書記,這也是全市唯一個由基層上調上級單位任職的干部,大家說這算不算喜事?”吉部長話音未落,全場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怪不得,今天吉部長在開會時顯得這么嚴肅,還有何部助那表情。”田園靠近楊名耳邊輕聲地說。
“這件事,我也是今天一上班才知道的,大家都知道南山發展公司的保密工作做得好。當我知道這件事時,既高興又矛盾,高興的是能到市里面學習鍛煉,矛盾的是心里頭很舍不得我們這里的兄弟姐妹們呀!”何志鋒動情地說著,忽然停住。在他眼前浮現出這樣的畫面:深夜,與楊名廢寢忘食地設計宣傳方案;節假日,與江流一遍又一遍地排練,有一次江流胃疼暈倒了;跟這些兄弟們親密無間合作的日日夜夜……
特別是去年公司司慶,何志鋒組織了一大批人籌備工作。大家布置完現場,忙碌了一整天后,就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了。
“你的電話,你的電話。”楊名實在太累了回家倒頭就睡,正在睡夢中,給他的電話鈴聲吵醒了。楊名揉揉雙眼,抓起電話。
“楊名,我是江流,吵醒你了,我上中班剛下班,經過廠主干道時見到何志鋒書記一個人在整理展覽,現在正下雨呢,你能否找幾個人去幫幫他?”一聽電話是江流打過來的,楊名馬上從床上跳了起來,下意識地看看窗外,外面正飄著細雨呢。
“不好!”楊名急忙收起電話,猛然想起白天他們一大幫人布置的宣傳展覽板還放在室外,必須得收起來,不能讓雨淋了。
楊名急忙跑到現場,見像落湯雞似的何志鋒獨自把幾十塊展覽板收拾好了。
“何書記,你怎么不叫我們啊?”望著累得不行的何志鋒,楊名鼻子一酸,不知說什么好。
“沒事,不就幾塊板嗎?你快點回去休息,明天我們還有好多工作要做啊。”何志鋒有氣無力地朝楊名揮揮手笑笑。
……
何志鋒的眼眶不禁濕潤了,他繼續說:“但是,我還是堅決服從組織的安排,我相信南山發展公司的年輕人會創造更輝煌的明天。請各位領導繼續關心他們,他們很需要關心和支持的,他們的要求很簡單,他們只需要一個舞臺,就可以施展才藝。我其實沒做什么工作,我只是把他們當作兄弟看待,平時拉拉家常,事事多溝通。”何志鋒又站了起來,朝楊名、田園兩人這邊走了過來。
“阿名、田園,感謝你們對我工作的支持,好好工作,繼續努力!”何志鋒伸出雙手攬住他們的肩膀。
“謝謝領導的關心,我們兩人代表兄弟們感謝你了,也祝賀你高升!”楊名眼眶泛紅,田園竟流出了眼淚,三個人緊緊地抱作一團。
全體與會人員被他們的情誼打動了,肅靜了好一陣子。
“好人啊!不容易啊!這年頭啊!”路間用手帕抹抹眼角。
“這就是我們南山人,好,還有一件事要向大伙兒宣布,是關于人事調動安排的。由于何志鋒同志調往團市委工作,經公司黨政聯席會議研究決定,南山發展公司團委工作由公司辦公室秘書尚忠同志主持,我身邊這位是尚忠同志。”吉人瑞說完,他身邊站起來一位年約30歲的年輕人,約 1.7米高,中等身材,戴眼鏡,平頭。此人朝大伙兒笑笑致意。
“尚忠同志被任命為南山發展公司團委副書記,現在由尚忠同志代理團委的工作,也就是團委的負責人,由于工作的需要,企工部同團委合署辦公,因此,尚忠同志也就兼任企工部部長助理一職,請大家在工作上多支持一下尚忠同志。”吉人瑞部長跟大家介紹。
這尚忠是何許人也?他原來就是集團公司一位副董事長的秘書,這位副董事長是師級干部轉業回來,做事刻板,處處按部就班。尚忠原是他的勤務兵,隨他一同轉業,對副董事長忠心耿耿。副董事長臨退休時,親自跟南山發展公司的卜樂副總打了招呼,讓他關照一下尚忠。因此,尚忠一來到南山發展公司在辦公室短暫待了一會兒,便接替何志鋒擔任要職了。
尚忠有些拘謹,話也不多,他站起來對大家說:“我是尚忠,很愿意同各位合作,請大家對我的工作多多支持,謝謝!”
“另外,就是關于易秋萍主管,工作有調動,企工部宣傳主管一職也做了相應的調整。”吉人瑞部長此言一出震驚了全場所有的人。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個企工部,就這樣解散了?”路間一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望著默不作聲的易秋萍。
“是這樣的,南山發展公司在深圳開了一個分公司,那邊需要一名宣傳干將前往開展工作,組織上再三考慮,認為易秋萍同志是最佳人選。所以就安排易秋萍同志到分公司任宣傳科科長(副科級),易秋萍原來的工作由吉菲負責,也就說吉菲是主管,在機構調整、人事變動的過程中,請大家要顧全大局,團結工作,將工作做好,不要有個人情緒。”吉人瑞望望各位,然后開始收拾手中的資料。
“好吧,看大家還有什么事需要溝通?如果沒有別的話,就先回辦公室吧!有什么事就來找我,好,散會!”吉人瑞拿著資料站起身,宣布散會。
當聽到吉菲接替易秋萍任宣傳主管一事時,大家內心的震動莫過于七級大地震,面面相覷,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特別是何艷紅,心想:這吉菲真不簡單啊!在短時間內又找到了靠山,在紀主任內退后又東山再起了。至于吉人瑞后面的話,她根本聽不到。
楊名的內心也起了一絲波瀾,上次與紀主任在醫院一席談話,按紀主任的推測,這主管的位職非他莫屬的,想不到卻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也非常失落。
“秋萍,這是怎么回事?這樣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回到辦公室路間還沒有坐下來,就問易秋萍。
“路科長,說真的,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昨天下班前,吉部長找我談話,他說黨政聯席會議決定的,他要我保密,他說這是組織的紀律,我敢透露嗎?何況,我也不知道,他就在今天早上就宣布了,真的想不到會來得這么快,這么直接!”易秋萍坐在那兒不敢看路間。
“那好吧,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今晚去快活林請你吃飯。”路間習慣性地按撫一下自己頭上的那幾根稀落的頭發。
“嗯!”易秋萍見不遠處還有楊名、吉菲、何艷紅在來回走動,欲言又止。
其實易秋萍有口難言啊!可以說她是不遵守企業潛規則的犧牲品。
“吉菲,哦,吉主管,祝賀你,以后要多多關照。”本來就不知說些什么好,今天剛宣布吉菲當主管了,楊名見吉菲坐在椅子上那得意的神態,也就跟她打了聲招呼。
“好說,好說。嘿嘿!”吉菲冷冷一笑,頭也不抬。
本來想說幾句笑話的楊名見此情形,猛地一怔,覺得再說下去就沒趣了。
辦公室里現在就三個人:吉菲、楊名和何艷紅,吉菲對楊名“耐心”地“教導”道:“楊名,怎么了?不高興啊?有人好像憤憤不平,唉,這年頭嘛,人不能改變環境,但是可以適應環境啊!”
楊名朝吉菲微微一笑,并沒有回應她,何艷紅卻正低著頭,好像今天的事、眼前的事都與她沒有關系似的。因為主管與干事也是同一級別,只不過主管每個月多幾十元的補助而已,盡管好聽一點兒,其實主管不比干事有什么特權。
“阿名,以后多加合作,團結互助嘛。”吉菲說完瞟了瞟在一邊埋頭工作的何艷紅。
“哦。”楊名也明白了,吉菲現在有“官”了,也開始發“威”了。
不久,尚忠、田園也搬來企工部辦公,尚忠和吉菲在一個辦公室,田園、路間、楊名、何艷紅在另一間辦公室。
吉菲與尚忠看起來相處挺好的,由于尚忠初來企工部,不太熟悉企工部的業務,所以同吉菲就有不少話說,而吉菲自紀東蓮走了之后,正想找一位靠山,這回兩人也就一拍即合。
尚忠與何志鋒的愛好、性格相差甚遠。尚忠對各種團隊的活動并不那么熱衷,對南山原來的那些團青文藝骨干也不太熟悉,什么事都按照程序來辦。總之他有點兒不茍言笑,自從他接任部長助理3個月以來,還沒有與這些文藝骨干坐下來開過一次會議。
一時間,這些文藝骨干像江流等人也就沉不住氣了,老是打電話給田園和楊名問是怎么一回事。當然,田園、楊名也不明白尚忠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后經田園、楊名對尚忠多次委婉地提醒,尚忠終于開口說要開一個文藝骨干會議。開這會議前,尚忠要田園按程序辦理,先將開會的內容向吉菲匯報,再由吉菲跟路間溝通,最后由路間向他本人匯報,當時路間就趁機嘲笑尚忠太官僚了。
自上次泡溫泉以來,路間一直對楊名愛護有加。當尚忠言語傷害楊名時,路間就會說尚忠幾句,由于路間是老資格,據說現任公司某位副老總還是他的中學同學,況且路間在企工部這么多年了,連吉人瑞也得給他三分面子,所以這一點尚忠和吉菲都很清楚。尚忠見路間有意護著楊名,他就只好忍住不說了。
這天在企工部會議室,由吉菲主持召開了南山發展公司業余文藝骨干會議,吉菲開場語說完之后,請尚忠給大家講話。
尚忠扶扶眼鏡,望了望大家,故作民主地說:“其實,我在這里就不想多講了,倒想聽一下大家的想法,聽說大家有很多想法。”
“尚部長,文藝團隊這么長時間沒有開過會,也沒有什么活動,企工部是不是要多關心和支持一下,讓大家相互溝通多一些?現在我們感覺到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以前何志鋒隔三五天就找我們商議,現在3個月也不開展活動,企業是不是不需要我們這些人了?”于海是個急性子,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了。因為這段時間,他們私下經常聚會,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現在,他實在忍無可忍了,就肆無忌憚地朝尚忠開火。
“我認為,這些文藝團隊,文藝骨干的隊員們,參加文藝活動是自己的業余愛好,沒有人強迫你們要干什么,要干出什么成績出來。我覺得你們若有興趣的話,還是多自發地組織一下,自發地活動一下,別老是靠單位來組織。”尚忠慢條斯理地跟大家笑笑,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么以后公司還舉行活動嗎?比如文藝演出、對外聯歡等等。”見尚忠如此冷淡,江流也不客氣地說。
“公司領導說要搞,我們就讓你們搞,如果沒有這樣的要求,我們就不搞,我的觀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另外奉勸你們一句話,做人做事要沉得住氣,別心浮氣躁的。”尚忠初見這些文藝骨干,個個對他不太客氣,他不禁有些惱火。
“哦,原來是這樣,原來是我們多事!”范容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
尚忠見一個小女子竟然也敢頂撞自己,就更加惱火了,正想發作,卻感覺氣氛不太對,他連忙說:“田園,這就是你說的優秀文藝人才嗎?怎么個個都沒有禮貌呢?領導也敢頂撞?好了,如果沒別的事的話就散會吧。”
田園見此,感到很憂慮,他說:“尚部長,我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是他們太在乎南山發展公司的企業文化工作了,所以才實話實說的呀!”
尚忠根本聽不進去田園的話,他氣咻咻地說:“好了,除了田園、楊名、吉菲、何艷紅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待其他人走了之后,尚忠瞪著田園問:“田園,你說這幾個人有什么作用?還喜歡口出狂言!”
田園萬萬沒想到尚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為他們幾人打抱不平:“我覺得他們很有用,以前何志鋒同志就是用他們才成功舉辦了南山發展公司首屆文化藝術節等一系列的文藝活動的,通過這些活動,增強了南山發展公司在集團公司及社會上的影響力,打造了南山企業文化品牌,這些人怎么會沒用呢?”
“話也不能這樣說,沒有這班人,尚部長也可以另外組織一班人的呀,何部長可以做出這成績,我們尚部長同樣也可以創造出新的輝煌。我認為剛才這些人就是仗著自己有小小的成績,就目中無人,也太過驕傲了。”吉菲心里明白,尚忠是對這些人當面頂撞他而正在氣頭上。她就忙著解圍了。
“不管尚部長你用哪一班人,首先你都要當他們是兄弟,接近他們,容納他們,不能排斥他們。我認為,同他們要先做朋友,再做同事,這樣會更好一點兒。”楊名淡淡地回應尚忠。
“尚部長,聽見了沒有,楊名的話是對的,我們就先做朋友,再做同事吧!你發這么大的火干嗎呢?”吉菲從中做和事佬,她不愧是“公關高手”。
何艷紅忽然捂住肚子,站起來走了出去:“哎,我的胃有點兒不舒服。”
“哈哈,有人反胃,想吐。”吉菲陰陽怪氣地會心一笑。
尚忠閉目沉思一會兒,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原來田園、楊名都是何志鋒的忠實心腹,我日后開展工作應有我的一套人馬才行,我可不能用何志鋒的那一套人和方法。再說,如果用何志鋒的那一套方法,我怎樣也比不過他,我得用自己的方式去坐好我這個位子。
尚忠想了想,決定先和他們緩和一下關系,他說:“好吧,你們也許都有道理。剛才聽得出江流等人是對我懷有極大的不滿,我是這樣想的,企業文化不是不要,也不是不搞,企業文化是一個很高雅的東西,不是低三下四的東西,我們要有長遠的目光,不要急躁。說實在話,我們搞活動如果過于頻繁了,勢必要增加開支對不對?我們要節約成本,減少開支,拿最少的錢做最好的事。所以,宣傳部門更要帶好頭,要響應公司的號召,多聽公司領導的意見,我們要按程序辦事。”
“可是我們作為一個組織部門,這樣下去,不開展工作,會給那些文藝骨干分子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的。”楊名見此還是不管不顧地提醒尚忠。
尚忠這幾年的秘書生涯,倒真的學會了上下打點、左右逢源這一套了。他很不喜歡楊名對他的提醒,他說:“楊名,我想提醒你,當今社會,也是我們為官之道吧,那就是:這年頭給上面的罵,就不如給下面的罵。你說下面的罵你幾句,你面對他們笑笑就過去了,若是上面的罵你,哎喲,我的天,輕則受處分,重則免職,我在董事會干了幾年,什么事沒見過?”
吉菲趕忙朝尚忠拋了一個媚眼,奉承道:“還是尚部長聰明,謝謝尚部長的教誨。”
楊名和田園聽完尚忠的話不禁面面相覷。
吉菲想自己原來跟紀主任有著那種姐妹般的情誼,后來又跟何志鋒也算和睦,經過這么多年的摸爬滾打,吉菲也算熟悉領導們的工作方式。她此時點頭微笑,實際上已經是對尚忠最大的支持。她說:“阿名、田園,你倆不要用過時的眼光來看待問題,事情的發展總是在變化之中的,現在不是提倡與時俱進嗎?不能總是躺在你們過去的功勞簿上,再說了,每一位領導都有自己的性格,自己的做事方式。”
尚忠冷冷地掃視其他人后,贊許地對吉菲說:“吉菲,難得你不僅業務精通,還懂得審時度勢,我覺得你是有潛質的。在這個社會上立足,除了能做好工作之余,更應該會做人。現在有些人自以為有一點兒小成績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事還是按章辦事好,別壞了規矩。”
“尚部長,慢慢來吧,反正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別客氣。”吉菲趁熱打鐵地套近乎。
“好了,今天的會就到此吧,大家先回去,我心中有數了。”尚忠看見田園和楊名一直一言不發,心里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憂慮。
這段時間,吉菲心情非常好,主要是當上宣傳主管之后信心倍增,今天下班后她約尚忠出來吃飯,就在南山市邊緣的桃林酒家。
這桃林酒家旁邊是名符其實的桃花林,種植了近百畝的桃花。由于正值初冬季節,南山市的桃花已經陸續開放了。這里不僅游客較多,不少攝影“發燒友”也被吸引過來拍攝。這樣一來,桃林酒家的生意就更好了。
吉菲一下了班就趕來桃林酒家,要了一個小包間,訂好房后,她便給尚忠打了電話。吉菲一邊品茶一邊等著尚忠。由于尚忠要處理好手頭的工作,稍遲一點兒才能過來。
不久,尚忠來了,他一進門見吉菲已經坐了好一會兒,便對她說:“想不到吉大美女還會約我來吃飯啊,榮幸榮幸。”
“唉,領導這么忙,能給面子不容易啊,喝茶吧。”吉菲沖著尚忠嫵媚地一笑。
“就你和我?還有其他人嗎?”尚忠沒想到吉菲只請他一個人,感到奇怪。
“怎么啦?兩個人就不能吃飯嗎?”吉菲給他倒了一杯茶。
“你可以,我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尚忠話里有話。
“其實,只要尚部長你愿意,我就無所謂了。”吉菲也就順藤摸瓜接著說。
“你指哪一方面?靚女?”尚忠朝她調皮地擠擠眼睛。
“哈哈!那你想要哪方面?”因為室內有暖氣,吉菲感到有些熱了,她將外衣脫下,白襯衣滲著汗漬,透出紅色胸罩。吉菲用牙簽插了一塊甜酸蘿卜放在嘴唇邊,用舌頭舔著,樣子很輕佻。
尚忠見此,心里頭有些緊張,只好話鋒一轉:“哇,吉美女,別嚇我,我這人膽子小。說點兒正經的吧。”
“尚部長,我不正經嗎?今天晚上約你出來,就是說工作上的事啊!”吉菲收住笑臉,有些不快。
“好吧,我開玩笑的,你不僅正經,而且正點。”尚忠沖她一笑。
“原來你尚部長也是壞家伙!”吉菲翹起蘭花指,指著他。
“哎,吉菲,我剛來企工部,感到壓力挺大的,你看,單是文體團隊這一塊就夠頭疼的,何況還有宣傳這一塊呢!”尚忠嘆了一口氣。
“你怕什么?慢慢來吧,你擔心什么呀?”吉菲幽怨地望著尚忠,嗲聲嗲氣地說。
“怕倒不怕,你今天都看到了,楊名、田園、江流這幾個人好像不太買我的賬。以前何志鋒帶領他們工作做得有聲有色,現在,我是一個人都調動不了。你不知道啊,早幾天,我同吉人瑞申請一筆經費,為各團隊開展采風活動,你猜吉人瑞怎么說,他說現在能省則省,不能超支預算,還說什么有為才有位啊!吉人瑞是一位很講節省的領導,全公司小氣出了名的,我就不明白,以前何志鋒申請資金就這么順利,而到我這兒就這么難!”尚忠又嘆了一聲。見尚忠這樣評價吉人瑞,吉菲望了他一眼,笑了笑,不置可否。
尚忠壓根兒就沒想過吉人瑞與吉菲究竟有什么關系。
“其實吉人瑞有他的一套的,你說田園、楊名他們能不聽你的話嗎?他們是你的屬下,你又何苦擔心調動不了他們?關于活動經費那里,只要你做出成績來了,吉人瑞自然就會給你經費的!宣傳科這里,我一定會支持你的。”吉菲不停地往尚忠的茶杯里添茶水。
“有你的支持,我就心滿意足了,來,我們合作愉快。”尚忠端起茶杯,同吉菲干杯。
“日后有事,我們多溝通一下,謝謝尚部長的關照!”吉菲將椅子往尚忠這邊移了過來。
“好,怎么溝通?”此時,尚忠心情輕松了不少,因為他畢竟有吉菲的支持。
“那就看你了。”吉菲突然閉上雙眼。
“干嗎?想我親你?這是酒店!”尚忠感到吃驚。
“誰給你親了,剛才,我覺得自己有點兒頭暈,今天在電腦邊坐了一個下午。”吉菲睜開眼紅著臉反駁著尚忠。
“哦,可能是頸椎病,我幫你揉揉吧。”尚忠站了起來,左手按住吉菲的頭部,右手在吉菲的頸部輕輕地揉著。
起初,尚忠還正正經經地揉,可是揉著揉著,尚忠就不安分起來了,在吉菲的背部來回摩挲,撩得吉菲癢癢的。吉菲再也坐不住了,干脆起來摟住了尚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燈光暗淡,在這種氛圍下,這尚忠便無法自恃了,更毫不客氣地狂吻著吉菲,他那雙手早已伸入了吉菲的胸罩里面。
正當兩人熱火朝天地親熱時,忽然聽到“咔嚓、咔嚓”兩聲,隨即一道道亮光在門口閃動著。
尚忠慌忙推開吉菲,“不好,有人在拍照!”
吉菲恢復常態,用手理了理頭發:“不會吧!這里是酒店。”
這房間是關著的,但每一個房間的門上部都有一塊透明的玻璃,從外面可以看清里面發生的一切。
尚忠感到異常氣憤,他大叫道:“服務員,服務員!”
很快便走進來了一位漂亮的服務員:“什么事?先生?”
尚忠怒視著服務員,厲聲問道:“剛才是誰在我們房間門口拍照?”
“剛才?很多人在拍照呀。今天我們酒店舉辦桃花節,是為了宣傳我們酒店以及為對南山市創建全國旅游城市做貢獻的,你看省、市攝影家協會,還有其他兄弟省市的攝影團隊都來這里拍攝。白天、晚上都這么多人,剛才有幾位攝影師說再找一個角度來拍靠窗邊的桃花,找了很多地方,就找到了你們這房門口作為最佳的拍攝點。先生你出來看看,你站在這里(這里是二樓)往側邊看,一片片桃花盡收眼底,剛才來拍攝的那位先生好像是附近一家大公司的員工,他給我照過幾次相,技術很不錯的!”這服務員微微含笑說。
“附近大公司的,你怎么知道?他有沒有照到我們?”吉菲很擔心剛才一幕給人偷拍了。
“他經常來這里的,他說他是什么南山發展公司的,他不會照你們吧?你們又沒有預約?”服務員覺得這兩人怪怪的,就小心地回答。這段時間,有很多游客為了站在桃花林里照藝術照,特地邀請專業攝影師為自己拍攝,但都要預約的。
“南山發展公司,南山攝影協會?誰啊?這段時間,我都沒有組織過他們活動了。”尚忠喃喃說道。
“你沒有組織活動,并不等于他們就不可以自發啊!”吉菲惴惴不安地說。
“管他是誰呢!別理他了,我們繼續。”尚忠拉著吉菲,顯然對剛才的親熱意猶未盡。吉菲卻還在低頭沉思,顯出很不安的樣子,輕輕地推開了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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