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清明重陽,圍村里的山頭時時響起鞭炮聲,我的手緊緊拎著那裝滿“紙錢”的黑袋跟在堂弟的身后走,父親和叔叔肩上扛著鋤頭向著山的那邊走去。
山路并不崎嶇,卻讓我氣喘起,身旁的妹妹,小小的額上起了些汗珠。我們停下腳步,踩在干燥的黃土中,今年清明非雨紛紛,沒有了雨水的落洗泥土固聚得更干硬些,半年來野草們都茁壯成長了罷,到處長滿了青綠的野草,父親擱下肩上的鋤頭,鋤去長在骨灰壇邊的野草,叔叔在松土。
妹妹一直緊跟著我,我低下頭,看著她,我難以言語。
草鋤去后,才發骨灰壇邊有許多的螞蟻纏繞著,我不畏懼的靠近骨灰壇,螞蟻開始從腳底引上我身,我出伸手輕輕握住妹妹的小手,猛的將她扯到我的身懷下,一同跪在這青瓦色的骨灰壇前,她頓時驚怕得不住閃動著濃黑纖長的睫毛,我一手擁住她一手指著骨灰壇,雙唇湊近她那嫩白小巧的耳朵。用著溫柔的口吻細細的輕聲對她說,叫聲媽媽。那聲音輕如風卻驚動了她,剎時她的眼死死盯住被水侵濕的壇,這是水是淚。可,我沒流淚,妹妹發直的眸子亦并沒落淚。這是水,可,天晴。我疑惑,我這微微抖動的手觸撫到濕的壇,感覺十分冰涼,再看看稚嫩的妹妹,我的心痛了起來,她大概會懂吧?
“媽媽。”妹妹深視眼前的骨灰壇,微微蠕動起嘴唇說。
我望著“紙錢”上那點點火光和那繚繞著的一縷青煙,不禁鼻一酸,眼淚溢出了眼眶。
母親是在03年離去的,那時候妹妹只有兩歲,我十二歲。面對著年幼的妹妹,我不知如何是好,她是那么的小,像只可憐小貓扯著我的小腿,她學會站立、說話,不停的在叫著,媽媽……媽媽。我抱著她那纖細瘦小的身子,她在哭,她餓了,她要喝奶,她需要生母,而我能給她什么?
時間一晃,就五年了。妹妹就像那些被鋤去的野草,長高了,她健康,她快樂。由此可見她按時長大,似野草那樣茁壯成長。
我都不知道時間會過得這么快,我都不知道這五年間我們是怎熬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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