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拂曉一輪火紅的日出早早地懸掛在了遠方天際朝霞的燦爛之中,微弱卻是柔和地漫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讓清晨晶瑩的露珠透著閃亮,也讓勤勞的鳥兒唱著歡快,一個充滿朝氣的全新一天就這樣開啟了。
宿舍里,褚默也早早地起了床,看了一眼手表,快要六點了,便悠悠地拿上了臉盆毛巾等往洗漱池方向去了。
時間還早,洗漱池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影,于是褚默便得以從容不迫地享受了一次公用的私人洗漱池。
回到了宿舍,其他幾個人還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愿離開被窩。“幾點了?”鄒帥聽到動靜也不管是誰,仍舊是舒服地閉著眼睛問道。
“八點了,趕緊的吧。”褚默隨口一說。
“什么,八點了”,司徒聽完瞬間從床鋪上彈起,“九點可要開入學儀式啊。”說完便趕緊跳下了床跑去洗漱了。
其他人被他這么一折騰也都極不情愿地慢騰騰地挪了窩,只有鄒帥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再等我五秒鐘”,然后就又陷入了熟睡。
“老鄒,起了。”褚默推了推他,可是他正好睡呢,哪管得了旁人。
褚默見他這般,遂便不理了。
“褚默,你騙我呢”,剛會回來的司徒一進門就對褚默抱怨道,“現(xiàn)在才6:45呢。”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臉上帶著濃重的沒有睡夠的酣容。
“你過去時人多嗎?”褚默回頭笑著看著他。
司徒不知其意,猶豫著回答:“挺多的吧,反正我正好有地兒洗的,你問這個干嘛?”
褚默沒有回答,只道:“你可以再過去看看。”
司徒越發(fā)糊涂,猶豫不往,但見褚默那般堅定的眼神,只好帶著滿腹疑惑按他說的做了。
十分鐘后,他回來了,推門進屋的一剎那眼睛里流露出的滿是對于崇敬之意,大呼道:“褚默,你騙得好啊,那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了啊,尤勝他們還拿著臉盆干站著呢。”
褚默不答話,只是抿嘴一笑。
司徒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就先去歸置行李了。
可沒多久就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問道:“你怎么知道現(xiàn)在人會多啊?”
“才剛來這里我自然不可能知道這里學生的作息習慣,也不可能知道具體什么時段是擁堵的時刻的,可是唯一沒有爭議的是你起的越早那邊就肯定會越寬松。剛剛你說你回來時人已經(jīng)挺多的了,你只是剛好有那么個位置,這就說明清晨的高峰期已經(jīng)逐漸來臨。要知道,這一層樓有二百來號的人,每一分鐘都有可能有至少五個人醒來并著陸洗漱池,而我們宿舍距洗漱池有五分鐘的腳程,而就在這五分鐘的時間里,洗漱池就足以被擠爆。”
褚默細細地分析著,直聽得司徒目瞪口呆,驚呼:“厲害啊,分析相當透徹嘛。”
“昨晚沒吃晚飯,現(xiàn)在好餓,你要一起嗎?”褚默呵呵著扯開了話題。
“不”,司徒搖頭道,“我還有好多東西要整理呢。”
“那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
經(jīng)過長途跋涉褚默總算是來到了校園食堂,號稱本市最大的食堂。
也是,全市也就凌凜是所有學生寄宿制的,倒不像別的學校那樣走讀的學生占了大半,人家也沒必要建個多大的食堂啊,太大了在人家那里反而是種浪費。
可是,手中緊攥著這張王牌,依然還是校領(lǐng)導們津津樂道的一件事。
在食堂窗口前,褚默與一個女生在時間的腳步上撞了個滿懷,女生叫虞雪蘭,慌亂中趕緊說了聲“對不起”,然后便急急退到一旁。
那輕盈的身影散發(fā)著優(yōu)雅的氣息,舉止如此的文靜,聲音如此的婉轉(zhuǎn),特別是似乎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所癡癡追求的方向。
褚默生性向來高傲,與人初次見面歷來只會沒有惡意,但是相見一面就即產(chǎn)生難以言說的好感這還是頭一遭,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翻騰。
不知所措中趕緊答復道:“不,你先吧。”可是這卻讓食堂工作人員哭笑不得了,“你倆倒是先來一個啊,干站著干什么。”
于是倆人也不禁自覺好笑,褚默忙作了個請的手勢,姑娘也就不拒絕了。
兩人相繼買好早飯后迎面就走來了另一個女生,是虞雪蘭的舍友沈潔。
近了就指著褚默問雪蘭,“同學?”
“噢不”,姑娘趕緊解釋,“剛才買早飯時碰巧遇上的。”
沈潔便不細問了,只是大大咧咧地問褚默:“一個人?”褚默疑惑地點了點頭,她便繼續(xù)道:“那一起吧,。一個人多沒勁。”
“這不好吧。”褚默試圖讓這拒絕表現(xiàn)得更為委婉些。
“有什么?”沈潔似乎來氣了,“大老爺們比我們女生還要保守。”
“女生?”褚默心里頭大大吃了一驚。
他呆呆地看著面前這位留著短短頭發(fā)的,說話還粗聲粗腔的女生,一下啞然失色了。
如果劇組要找反串演員,她真的是會有極厲害的發(fā)揮。
但縱使褚默在宿舍里表現(xiàn)得是有多么像個老大哥那般從容,在剛相識的異性面前,永遠顯得是那么拘謹,大氣不敢出。
可是現(xiàn)在人家女生都放出話了,自己要是再膽怯,那不是將男子漢最后的一點尊嚴都給辱沒了,于是千般為難,也只能是答應了。
姑娘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很抱歉,但是又無可奈何,于是便只能朝他友好一笑,那似乎是在鼓勵他,男子漢,要勇敢點。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般羞澀呢。
坐定,開吃。
沈潔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面前瘦弱的小包子,倒不如雪蘭細嚼慢咽來得那般淑女。而這種狼吞虎咽的豪壯就連褚默這樣如假包換的真男生或許永遠也只能是望塵莫及。
三人坐著,沈潔就只顧著自己風卷殘云,而褚默和雪蘭卻全都惜字如金,畢竟他們都還是羞澀的,拘束地坐著,再不似平日里那般自然,連吃東西的聲音都因為拘謹而比平常小了很多。
“你倆長痔瘡啊”,正吃著沈潔冷不防又來了一句,“不就多個異性嘛,至于扭扭咧咧成這樣嗎?本來我打算幫我蘭蘭姐該掉這毛病,才叫你這家伙過來一起,沒想到你外表那么高大內(nèi)心也就那么小,一大老爺們還一見女生就發(fā)抖,這可真是天理難容啊,我說,你倆就相見恨晚了,就該義結(jié)金蘭,真是女媧捏的一對奇才。”
沈潔的一番話說得倆人尷尬萬分卻又無力辯解,只好互相望了望,沒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說,哥們”,沈潔又繼續(xù)了,“哪單位的啊。”
“哪單位?”褚默一下沒明白。
“就是哪個班的啊,真是蠢!”
“哦”,褚默慌忙答道,怕晚了又要遭到面前這個粗獷妹子的催促,
“高一年一班的。”
“喲呵”,沈潔突然來了精神,“不打不相識,那咱可是一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了,是不是?”她又特意看了一眼雪蘭。
那一瞬間,是明顯有一絲的笑容從雪蘭臉上掠過,但那就是一瞬,又即刻被收回了。
“你們也是一班的?”褚默顯得很不敢相信。
“哎呀,是了,報個名號吧。”
“誒,我叫褚默。”
“我沈潔,這我姐虞雪蘭。”
真正算是認識后,同班同學的特殊關(guān)系一下拉近了三人之間的距離,于是雖還不是特別放開,但至少不再那么拘謹了。
說到虞雪蘭,其實也是和褚默一樣,沒有顯赫的背景。所不同之處是,她真的是用功在念書,來到凌凜,就是緣于她始終如一的努力。
在旁人眼中,她從來是這樣的乖乖女形象,從沒見過她同人起爭執(zhí),溫聲細語就是她的一貫作風。
姑娘從來是與人為善,似乎是沒有一絲的城府。
然而認識的人又都一致地以為她似乎也并沒有多少宏大的志向,就是好好地學習,將來找個好工作,自食其力,也讓父母頤養(yǎng)天年。然而,對于父母而言,孩子能有這樣的想法,也就已經(jīng)足夠了,若是真的能夠兌現(xiàn)這份承諾,那便更是好了。
沈潔是虞雪蘭從小的伙伴,兩人感情很好,她比雪蘭小幾個月,但很多時候卻是她在指導雪蘭如何與人交際。
她是一個很善于社交的孩子,大大咧咧,腦袋被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主意塞得滿滿的,可唯一好處就是裝不了什么壞的想法。
不知多久過后卻見關(guān)蒙氣呼呼地回來了。
關(guān)蒙剛進到宿舍就將臉盆重重地摔到擱物架上,一個重響瞬間讓鄒帥醒了過來,不安地呼喊著:“怎么了,地震了?”
但關(guān)蒙卻不理會,只一個勁地罵:“太不是人了,長這么大頭一回排隊洗臉,這也算了,天殺的廁所門口竟然還有黃牛倒賣所謂的廁票,一張要五塊錢。”
“什么什么?”鄒帥一聽這便來勁了,馬上醒了過來,纏著關(guān)蒙要他講細致點。
關(guān)蒙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之后繼續(xù)道:“那個黃牛好像是高二還是高三的,廁所門口還貼一個‘告新生知’,說什么他們自主創(chuàng)業(yè),課余時間賺點零花,請我們大家支持,說里面的坑位從六點開始就由他們的同事?lián)兀康氖菫榱朔奖愦蠹遥尨蠹以诟叻迤谥灰▊€五塊錢買一張廁票就能輕松解決了。其實都是放屁,我明明看見他們是在我過去前幾秒才跑進去的,還說什么是揮淚大甩賣,五塊錢是什么清倉虧本價,說他們?yōu)榱耸|蕓眾生在里面狠命聞臭,只是念在校友一場的份上才開出這種會讓業(yè)界群起而攻之的超低價。這不會也太扯了吧。”關(guān)蒙說完氣便愈盛了。
而鄒帥所更關(guān)心的則是關(guān)蒙自己是否買了。
“還能怎樣”,關(guān)蒙沒好氣地說道,“他們都是練家子,就走在我前頭,刷刷一隊排開,我只是說了句先去廁所,他們就齊刷刷地沖著廁所跑的跟什么一樣,攔都攔不住,要早知道他們是黃牛,我拼死都要搶在他們之前到達啊,誰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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