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我們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編排工作。因為在我們合唱隊里只有絲絲對藝術比較專業(yè),所以排練的工作都交給絲絲。
排練的場地被選在了吳明家的門口,那里安靜而且平坦,只要將雜草鏟除干凈就和學校的操場不相上下,而且也沒有再次發(fā)生火災的隱患。
搞演出就像寫小說一樣,都是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在絲絲的“專業(yè)”指導和安排下,我們很快就熟悉了表演的基本規(guī)律和技巧。
絲絲將我們合唱隊按照高矮順序分成三排。因為和絲絲的私人關系,我站在了第一排的中間,那便是所謂的“領唱”——這樣的待遇就跟在城管隊當個堂主一樣。
雖然我們的合唱隊有了一個女性,但似乎這樣的工作依然索然無味,除了偶爾跑來幾只烏鴉以外就很少有其他的“觀眾”光臨了。
有一次,我們正按絲絲的指揮排成三隊,忽然之間從草叢里爬出一條蛇來,除了幾個人還原地不動外都嚇得魂飛魄散,跑開了。
當然,吳明的老爸是這為數(shù)不多的觀眾之一,他常常喝醉酒后就坐在場地邊的一堆干草上,向我們揮手,或者為我們鼓掌,也常常被我們的表演弄得哈哈大笑——顯然,我們的表演更像是一出鬧劇。
這樣的緊張排練一直持續(xù)到了文藝匯演的前一天晚上。
文藝匯演的那天是小城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天。
那天,1999的周圍被一些彩色絲帶包圍住了,里面就做了文藝匯演的場地。
你應該知道1999是多么寬闊的,當鋪上紅地毯的舞臺搭在上面的時候也顯得那么的寬闊,幾乎可以同時站上二十頭水牛。舞臺的后面是很大的一塊布,不知道是誰把小城未來的照片弄上去了,還在上面印了幾排大字:熱烈歡迎各企業(yè)來城關鎮(zhèn)投資。
舞臺的前面擺著幾排凳子,一看就是留給領導和企業(yè)家們坐的,再往后的空地才是群眾站的地方。
八號的那天,幾乎所有小城的人民被動員而來,如此壯觀的場景恐怕只有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才能一見。先是各級領導的小轎車排了幾排,官位不高的沒有小轎車的也把電瓶車騎出來了,夾雜在轎車之間,同樣具有有車族的特色。
縣長的吉利高級豪華轎車被停在了一個顯眼的位置,當太陽一出來的時候,光芒就灑落在車身上,四處散發(fā)光芒,就像如來佛腦袋后面的光芒一樣。
這天,我們很早就來搶位置了,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人見我們是城管隊的很快就給我們讓出了位置。位置就緊緊地跟在領導坐的凳子的后面,原本是幾個小學生搶到的,然而現(xiàn)在是我們的了。
在上報節(jié)目的時候,我們的節(jié)目被排在了老后面,所以我們大可在臺下做半天觀眾然后再上臺去表演。
十二點過的時候,文藝匯演的開幕式終于開始了。先是砰的響了一聲,人們紛紛朝臺上看,只見紛繁多彩的膠片朝天空飛去,又徐徐而落。然后臺上的幾顆大燈同時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照射在舞臺中央。主持人上來了,主持人的裝扮驚艷群雄,讓在站的所有婦女都嫉妒不已。
主持人剛一上來,阿大阿二有躲在底下嘀嘀咕咕的了,阿二說:“主持人臉皮白得跟日本女人一樣。”
阿大“嗯”了一聲,說:“假如穿的衣服再少一點,把胸和肚臍露出來就更符合中國人的審美觀了。”
“完全正確!”阿二說:“如果不穿衣服的話就完全符合。”
你應該知道,其實主持人完全沒有阿大他們說的那么美麗,只不過用一層粉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罷了。
主持人上了臺,先是清了清嗓子——顯然,這個動作不是那么的雅觀,但是似乎很和臺下那些人的胃口——然后調整一下自己的身體,好讓自己的身體感覺到舒適和自在,并且站在舞臺的正中央。
我以為她準備說話了,但是她望了望臺下,于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主持人又上來——真是掃人興致。我原以為有一個“當家的”就可以,但是成雙成對的思想似乎在小城人民的心中根深蒂固,干什么都要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簡直就像逛窯子一樣。
男主持上來后也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站在女主持的身邊。
“啊!”男主持發(fā)出很漫長而深沉的一聲,“美麗的城關鎮(zhèn)……”
“啊!”女主持的這一句比剛才那一句更加漫長,“美麗的城關鎮(zhèn)……”
接著,他們說了半天的廢話,就像揍人時還要問對方是不是愿意讓你揍一樣。
雖然已是入秋,但當一大堆人擠在一起的時候你同樣會感到悶熱難當,不多一會兒,我的背脊就被濕透了。
我望了望絲絲和其他兄弟,大抵除了阿大阿二和絲絲外大都沒有很大的興致聽主持人的連篇廢話。
幸好,這樣的廢話在我還沒有崩潰的時候結束了。
我以為該是上演節(jié)目的時候了,但當主持人宣布“請縣長上臺講話”的時候我?guī)缀跤幸环N想抽人的沖動。
你應該知道,連綿不絕的講話是小城領導講話的一大特色,他們一開了口就像決了堤的大壩,堵也堵不住。
縣長上臺后先是向臺下鞠了一個躬——但我相信,群眾并不在鞠躬的對象里——然后從褲兜里摸出一張稿紙來,將它展開,接著他就將它念出來了。仿佛此時在縣長世界里就只有他的稿紙,連臺下的關注也不看一眼——絲絲告訴我,站在臺上的人要和觀眾有眼神的交流。
如我所想,他一念就念了半天,幾乎是從太陽在正空中的時候一直念到太陽西斜的時候,就連臺下的其他領導和企業(yè)家也不耐煩了,他們不停的嗑瓜子和喝水,幾乎是想把我們小城吃干喝干。
因為不耐煩的時間長了,所以我對第一個節(jié)目的到來十一分的期待,就像期待老爸拿錢給我讓我把絲絲娶回家一樣。想時,我偷偷的望了絲絲一眼。一看到絲絲,那種抑制在心里的想抽人的沖動和煩悶的感覺便消失殆盡了——愛情真是奇妙的東西,我想要是患了癌癥的人也完全可以用愛情將之治愈。
現(xiàn)在的講話終于完了,他下臺的時候還是鞠了一個躬,但我依然堅定的相信,在他鞠躬的對象里并沒有包含我們群眾在內。
我以為講話的內容會就此結束,但是我依然想錯了。接下來又有一個人站到了臺上,或許這個人的出現(xiàn)讓你我都很驚訝,他就是我的老爸。我說過自從老爸的煤礦廠再現(xiàn)輝煌的時候他就成為小城經濟的領頭羊了,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臺上毫不為過。
此時臺下紛紛躁動,想必他們是在討論:以前沒有把王大貴掛在旗桿上暴曬兩天是正確的,他是我們城關鎮(zhèn)的領頭羊。
其實,當我用“領頭羊”這個詞來形容老爸的時候我便后悔不已,因為“羊”并不是什么好東西,假如你認真將我的故事看下去的話,那么你就會知道小城以后的山羊都會產生一種吃肉的不良嗜好。
老爸的出現(xiàn)讓我很感動,但是想必臺下的群眾大抵還不知道我這個“社會的敗類”就是王大貴的兒子。但是我光顧感動,我對老爸的發(fā)言沒有絲毫印象。
其實,我當時多么想讓絲絲知道臺上的人就是我的老爸的,我想我也應該讓絲絲喊他一聲老爸。但是我沒有這么做,你應該知道我才是一個正在念初中的學生。雖然我認為我已經算是大人,但是這種“算”大抵是不能包含結婚在內的。
天啊!終于輪到節(jié)目上場了。
在主持人“接下來請欣賞城關鎮(zhèn)第一中學帶來的舞蹈《發(fā)展在呼喚》”的聲音后,一班的女生從舞臺的兩邊走到上面去。
她們排成了兩排——比我們的三排差遠了。
天啊!你應該知道她們的舞跳的實在是不敢恭維,我想要是絲絲指導我一上午的話我就能跳出比她們更好的舞蹈——當然,在某些“欣賞家”的眼里,女人的節(jié)目總在最好的,就像電視里老出現(xiàn)的什么貴州小姐,亞洲小姐一類的;不知不覺間,美女早也在“欣賞家”的眼里成為展覽品。
以后的節(jié)目都不怎么樣,我想比起我們的簡直差遠了。我唯獨對一首獨唱的印象很深刻,那首歌的名字叫做《啊!江南》。當時音樂響起時就大叫了一聲:大家好,我是雞雞……其實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對這首歌深刻是因為我的雞雞這個名字很深刻。我想小城人民的精神生活已經完全可以和大城市的人相媲美——比如上海——已經發(fā)達到可以請雞雞等明星來演唱的地步了。然而結果讓我大失所望,上臺來的不是雞雞。我之所以知道他不是雞雞是因為我認識他,他是在兄弟夜總會里賣唱的一個家伙,換句話說就和古代在人家的飯桌旁拉二胡的一樣。
對于這個唱《啊!江南》的家伙我也是不敢恭維的,因為他長得十分不怎么樣,就連《啊!江南》也沒有人家雞雞唱的好。
很快就到我們的節(jié)目了,我們從群眾站的地方撤到了舞臺的邊上去,然后按照絲絲的安排排成了三隊。當主持人報幕說:“接下來請欣賞王若西等的大合唱:《城關鎮(zhèn)領導之歌》”時,我們就整整齊齊地朝臺上走去,這種感覺有點像進派出所的感覺,警察說“進去”,我就進去。
其實你應該知道當我走到臺上去的時候絲毫沒有緊張,除了臺下的掌聲讓我震耳欲聾以外,我一切處之泰然。
我上了臺后很快就在絲絲的眼神的指示下找到了舞臺正中央的位置,其他人都向我靠齊。
此時,我恍然間有了一種站在講臺上的感覺,我發(fā)覺臺下人的小動作歷歷在目:有的人在嗑瓜子,有的正在交頭接耳的討論,有的正搖頭晃腦地看著周圍其他搖頭晃腦的人,有的傻瓜似的向我們揮手致意——或者說是想朝坐著的人的后腦勺上扇兩巴掌也說不定……
表演開始了,絲絲擔任我們的指揮。
此時,阿大阿二們的小品也同時開始。
其實用“小品”這個詞來形容阿大阿二們的表演是完全不專業(yè)的,他們的表演充其量只是一些動作語言罷了,都是為了配合我們的合唱而存在的,按照絲絲的說法,這個叫做“歌舞”。
想到“歌舞”,我忽而又想到了“歌舞升平”這個成語,想必小城人民群眾的生活已經發(fā)達到可以“歌舞升平”的地步了。
我們的一切表演都是按照原先的排練來的,就像學生做題目一樣,只要往腦子里安一個答案,遇到題目時直接寫上去就行了——我們把這種東西叫做死記硬背。
其實我們的表演也是死記硬背出來的。當絲絲的雙手向下一擺時,我們就齊聲唱到:
“在這和平的小城,有我們辛勤的領導,領導啊領導,帶領我們走上幸福的大道。”
此時,沒有穿衣服的阿大阿二正扛著鋤頭望著幾個其他兄弟裝扮的西裝革履的領導向他們走來。
“嗷,領導!嗷,領導!”我們依然繼續(xù)唱道:“你的雙手沾滿了汗水,沾滿了汗……汗水。”
此時阿大阿二和領導們深情,激動地擁抱在一起,阿大還拿出一塊十分潔白干凈的手巾給領導擦汗。
“我們紅領巾,要向領導們學習,為了祖國,為了家園,為了城關鎮(zhèn),我們要牽著領導的大手,邁著工業(yè)化的步伐……”
我們的歌曲就此結束,阿大阿二他們扛著鋤頭拉著領導的手向臺下走去了。
最終,我們的表演就此結束。
我們依然按照絲絲的指示,一排一排的朝臺下走去了。
從雷動的掌聲中,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節(jié)目是如此的大獲成功。
我們下臺后依然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xù)觀看完了接下來的表演。
在我所能接觸到絲絲的日子中,今天應該是她最開心的一天了。她一直笑容滿面,開心的樣子就像一個孩子得到一顆花生糖的獎勵一樣。
文藝匯演一直持續(xù)到了傍晚的時候,那時候整個1999上依然人頭攢動,擠得水泄不通,連回家的山羊也被堵在了1999上,不斷地發(fā)出咩咩咩的慘叫聲。
當然,現(xiàn)在的山羊還不知道它們以后會變?yōu)槭橙鈩游铮乾F(xiàn)在知道的話,它們一定不會發(fā)出咩咩咩的慘叫聲了,而是哈哈哈的大笑——我想,當山羊進化到可以吃肉的時候也許會發(fā)出哈哈哈的笑聲的。
在文藝匯演臨將結束的時候,小城的領導舉行了小城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一次剪彩儀式,參加剪彩的是一家化工公司。按照一些博學多才的人(比如我們的地理老師)的說法,這家化工廠就像生成毒藥一樣,很快就可以把城關鎮(zhèn)毀滅了。在領導的眼里,這樣的言論自然是危言聳聽,制造社會不良輿論和危害社會穩(wěn)定的。
為了慶祝演出成功,我們依然去兄弟夜總會喝酒去。
到夜總會的時候,我們又見到了那個唱《啊!江南》的雞雞。
他見到了我們,向我們打了個招呼:“好啊,你們今天的表現(xiàn)很不錯,很多人都為你們鼓掌。”
“謝謝。”我說:“其實你唱得比我們好多了。”
后來他說要為我們唱一首,我連忙婉謝。
這個晚上,大抵是我最痛快的一個晚上之一,我一直想是不是因為我為小城做出了貢獻才感覺痛快的,后來我想通了后發(fā)覺不是,黑社會終究是黑社會的,即使干了好事也還是黑社會——我想,這大抵也是小城特有的文化之一。而我之所以痛快,是因為望見絲絲高興了,她那是一種發(fā)自內心深處的高興,是一種最純真的高興。
今晚絲絲喝了很多酒,我原以為酒可以用來“消愁”,沒想到心情好過了頭后也可以用酒來“消一消”的。絲絲喝了酒后就一直躺在我的懷里,你應該知道深愛的人躺在自己的懷里是什么感受了,即使她正哇哇的大吐,你也不愿意將她從自己的懷里放下。
愛一個人就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假如你松開手的話或許就再也沒有將她擁入懷抱的機會。
我們喝好酒后就離開了。
絲絲已經完全的沉醉,軟綿綿的趴在我的身上,一動不動。我想她是不能回相會美發(fā)所,而且我再也不想絲絲回到那個地方去。
每當我想到絲絲的處境時,我就暗暗發(fā)誓,我一定要找好多好多的錢將絲絲娶回家去。于是我也暗自發(fā)誓,我要收好多好多的保護費,首先就要收相會美發(fā)所的。
收保護費的想法暫且告一段落,先把絲絲弄回家去才是真的。
其實,你應該知道弄一個女人回家去是很糟糕的。你試想一下,當一個家長望見自己正在念初中的孩子將一個醉醺醺的女人背進自己的臥室的時候是怎么樣的一副情景,我想這是不用多說的。
——但是,他娘的!背就背了,連老爸也管不著。
你應該知道愛情的魔力是偉大的,它甚至可以讓你造自己家長的反。即使是初中生也無所謂,他娘的誰規(guī)定初中時不能有愛情的。況且我還是“兩基”來的,連校長也管不著。
當我們出來的時候,除了我以外的人都醉醺醺的,畢竟我是有事在身的人。
雖然我有事,但是其他人似乎并不理會我事的重要性,他們出來門后就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著黑暗深處扔去,想把長胡子乞丐引出來——真他娘的,瘋了!
果然,石頭到時,黑暗里便發(fā)出啊啊的幾聲。
這一聲響,他們就拔腿而逃了,而我背著絲絲就像蝸牛爬一樣。我想要是我再快一點的話,絲絲一定從我的背上摔下來的,而我一定得保護好絲絲。
正當我這么想的時候,長胡子乞丐就飛也似的跑出來了,我聽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想找個地方趕緊藏起來,但是周圍出來一堆堆的廢轉頭外就只有一些不能藏人的野草。
此時,吳明也離我而去了,他喝醉了酒后就變得跟他老爸一樣的瘋狂,連兄弟被扔在了狼窩里也不知道。
如你所知,我們很快就被長胡子乞丐追上了。他大抵只是嗖地一下就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他手里拿著一根很長的骨頭,根據(jù)生物書上講的,這么大的骨頭想必只有恐龍才有。他盯盯的凝視著我們,眼神很好奇,很讓人害怕。我趕緊轉了一小步,讓絲絲完全藏在我的身后,即使他要打人也先打著我,假如他要對絲絲動手的話我一定和他拼命,我會像一匹狼一樣,絲絲的咬住他的脖子。但是他只是好奇地望著我們,眼珠子一動不動,右手里的骨頭高高的舉著也一動不動。
至此,我以為長胡子并不是一個輕易動手的人,我想我應該跟他講道理。
但是剎那間,我便把這種和平相處的念頭打消。
長胡子乞丐突然張大了嘴巴,大叫一聲:“啊——”
當時一股惡臭的氣味立刻涌進我的鼻子里,加之酒精的作用,我想我馬上就會吐出來。
我想我死定了,他一定會用那根恐龍的骨頭將我的腦殼敲碎。
但是,我想即使是在絕望的時候也應該試一試曾經想過的辦法——沒有試過,誰也不知道行不行——于是我準備跟他講道理,我的腦子里頓時產生了千萬條讓他不適用暴力的理由,比如:打人是犯法的;好孩子是不打人的;你不打我我就給你棒棒糖吃……但是我覺得這些想法是那么的幼稚、荒唐而可笑,于是我對他說了一句最干脆最具有原則性的話:“打你的人那邊去了。”說著,我順手指向吳明他們逃走的方向。
沒想到這一招果然奏效,長胡子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嗖地一下消失了。
自此,我終于知道瘋子比正常人講理多了——當然絲絲除外。
經過這一次“磨難”,我終于感受到保護自己愛的人的重要性了。沒有人希望自己愛的人受到傷害,假如敵人朝你的愛人伸出利刃的話,你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身體擋在她的前面。我想,這就是愛情吧——也難怪懂愛的人都死得早。
經過漫長的長途跋涉,我終于將絲絲背到家里去了。當時夜已經很深,我想即使老爸在的話也早已睡了,即使沒睡被他望見了那也無所謂——老爸也管不著。
我將絲絲背進房間后,就小心翼翼地讓她躺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之后,我便一個人靜靜地趴在窗臺上觀看外面的風景。今夜的夜空十分明朗,對面的煙霧清晰可見,只是不像以前那樣直了,被風吹成了“S”型。
我記得,當我開始從這里向外面看的時候,自己是怎么的孤獨和無奈,常常成為薛小虎實現(xiàn)人生理想的最佳對象。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變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仿佛只是嗖地一下。
忽而,我又想起了常叔說的那句話:世界就像一鍋豆子,只有壞的才能浮起來。
我回頭望了望絲絲,心想:“我也是有女人的人了,是大人了,我不能再讓人欺負,也不再讓自己愛的人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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