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選舉大會進行得如火如荼，時間已經進入最后沖刺的倒計時。很多群眾議論紛紛。 支持何建財的群眾說他會勝出，成為新一屆的村支書；也有一些人則不然，堅持說吳燦森會擊敗何建財，他才是新一屆的村支書。他們支持吳燦森最簡單的理由，他無時無刻在為最苦難的人民在服務，正是他的精神讓他們感動。一個好的村干部，起碼要懂得為人民服務。離開人民，他不是一個好村干，甚至不會把群眾的利益放在首位。站在左邊的人，是支持何建財成為村支書的；右邊則是支持吳燦森的。他們好象形成了兩股強大的勢力，在面對面地進行較量。其中一個叫吳為民的村民突然叫囂，“狗日的，你到底是不是姓吳家族的，居然吃里扒外幫著別人，你對得起自家的祖宗嗎？你混蛋，別人給了你一點好處就出賣自己的良心，如果 別人給你一個婊子，是不是也把母親給賣了不可。”他當中眾人的臉在責罵吳志邦，根本不給他留著尊嚴。吳志邦當然不服氣地還以顏色，“他娘的，你又不是我老子，憑什么在這里罵我，我喜歡干啥關你鳥事。”他將喉嚨里的一口痰提上來吐在地面，心里就是在藐視吳為民。同村的吳大維看不順他的行為，就替吳為民抱不平，“你就會做忘恩負義的事，你就不想想你娘，燦森是怎么幫你的。你狗日的不記得就算了，可你居然沒良心，恩將仇報反過來不必幫他，你還是人嗎？如果你 娘 還活著的話，肯定會將你的腿打斷不可。吳家村有你這樣的敗類，簡直就是恥辱。”他的話讓這在場的人聽得很清楚。吳志邦沒想到突然多了一張嘴在罵他，更沒有想到吳大維居然在提陳年舊事，他感到很不爽。“你憑什么在這里教訓人。我只是來參加投票的，我投誰的票似乎不關你們的事吧。 他媽的那么愛管閑事， 不如回家睡覺去吧，別像個大喇叭在這里制造噪音，影響別人的清靜。”吳為民和吳大維面面相覷，心里卻被氣得快要爆炸，吳大維甚是激動起來，“你這個王八羔子，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你根本就是目中無人，像個野孩子。” 吳志邦 很得意地向他叫板，“是又怎么樣。難道你想要和我干架嗎？我就不信我一個青壯年比不上兩個死老鬼。”吳為民就是看帖他不順眼，氣得拿起木柴堆里的一條木棍，狠狠地往吳志邦的頭敲下去。“狗日的，我就要當場打你，吳家村出了你這個敗類，留下來只會繼續害人，我不如幫大伙消滅災害，省得再害人。”他一邊打，一邊說。根本沒有愿意停下來的意欲。他沒有想過打人的后果，他只想過吳志邦心術不正帶來的結果。
    吳志邦突然遇襲，發出“啊”的一聲慘叫。本能地踢腳進行反擊，他的腳正好踢在吳為民的腹部。他卻 沒事兒似的從地上爬起來，手里拿著木棍，繼續在吳志邦身上發難。
    吳大維擔心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趕緊叫人把他倆分開。如果不是及時阻止的話，恐怕會鬧出一場殃及生命的悲劇。　
    吳志邦欲掙脫眾人的阻攔，誓要像一頭憤怒的公牛，撞上吳為民的腰，卻最后沒有得逞。他們被一大幫群眾隔開，一場無謂的爭吵，升級到大打出手，場面幾乎一度失控，有些幫忙阻攔的人，亦受到傷害。站在遠處的何欣明似乎沒有勸架的動力，只是無奈地搖頭，吳大維還以為他會站出來勸架，卻始終沒有等到。他急著在心里罵，“狗日的，看到如此糟糕的情況也可以無動于衷。難怪何建財請的人，都是那么的冷血無情。”吳大維狠狠地瞪著他。
    吳為民見不能再打到吳志邦，心里很惱火，說，“你們走開，我不打他就是了。”聽者似乎還不相信他的話，松開了一些接著又抓住他的手。吳大維說，“你還是忍忍吧，事情會很快過去的。”
    有人跑到何建財家，把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他。何建財聽了并不急著跑到村委會。他在想，即使自己看到了現場 有人在打架，自己又能怎么樣？說到底還是不能阻止他們，我又何必自討苦吃去做吃力不討好事。 還不如做一個冷觀者，觀察事情的進展。最后，他還是裝模作樣地跟著那個人跑到村委會。
     現場的氣氛沒有了之前那么激烈，人依然是出奇地多。兩邊的人正看著他走進村委會門口。他轉身過去，面對著他的支持者說，“大家辛苦了，”他把自己當作國家元首，笑容可親地和大眾近距離地揮手。看見那么多人支持他，何建財心里無比激動，“ 明天，就是村委會進行新一屆領導 班子的好日子，我相信新一屆的領導班子，一定會承接上一屆的優良作風，好好地為鄉親們辦事。”他又說，“無論是我勝出還是燦森勝出，我相信，村委會一定會讓大家的日子好過的。當然，如果我真的能以多數票勝出的話，我大聲地告訴你們，我確實比他更有能力勝任，我的經驗，口才，資歷，有哪一樣不必他好。他只是 剛進入村委會沒多久的黃毛小子，他是沒有多大的能耐 和我爭的。你們認為他有那個能力擔任村 支書嗎？”他儲備很久的演講辭，現在終于可以派上場，他心里肯定是飄飄然。他一本正經地繼續說，“所以，你們投的那一票，肯定是投給我的。選擇投我票的，是絕對明智的。還有一部分不理智的人，趕快改變初衷，在投票箱里投我一票吧。你們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報答。”
　　吳大維卻不認同他的話，“有一樣你是比不上燦森的，就是學歷，你連小學都沒有畢業，怎樣去領導其他群眾，一些重要的文件，你會審批嗎？不要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比你有實力的人多的是。何建財假裝大方地說出，文憑只是一個門檻。難道他就比經驗值錢嗎？”
    吳為民早就的等得不耐煩，因為他始終沒有看到吳燦森出現。按照這樣的情況，即使他不出來也沒有關系。但總不能讓何建財占盡優勢，那他肯定會很吧被動， 吳為民立即叫吳大維去喊吳燦森過來。 吳大維像箭一樣沖到吳燦森家門口，張嘴就問吳觀新，“森叔在家嗎？”他顧不得抹去額上的汗珠，喘著粗氣。吳觀新慢悠悠地說，“ 他在家，你找他有事么？”吳大維只“嗯”了一聲就闖進屋里。
    潘月妃也曾勸吳燦森，盡快趕到村委會門口，可吳燦森倒不急，裝作沒事發生無動于衷，繼續在家里忙著畫墨。 潘月妃心急如焚，奈何他就是不行動。潘月妃性急的叫著，“你這是怎么啦，當下是很關鍵的時刻，你幾乎有閑心在自己畫畫。你就不能跑到那里去看一看形勢嗎？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拿出自己的實力，去爭取應得的機會，不要讓何建財有機可乘。”潘月妃的聲音，像山溝里回蕩的聲音，很久還在吳燦森耳邊響著。吳燦森在想，我何嘗不愿意成為村支書，帶領群眾改變現存的狀況。可就是不知道為啥，越關鍵的時刻，越緊張。害怕萬一當不是，豈不是對不起眾多的鄉親父老。再說，他亦沒有足夠的信心去打敗何建財，贏得村委會這個職位。他聽到了很多聲音都在支持何建財，而支持他的，不是沒有，只是在理論上，和何建財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要上超越他的話，除非有奇跡出現，而他又偏偏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奇跡。他感覺到，何建財對村支書這個職位勢在必得。要不算了，讓何建財當選村支書也是一件好事，潘月妃卻堅決反對，她真的不敢相信，吳燦森居然在這個緊要關頭，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她很生氣。真想一走了之，可擔心就這樣走了，吳燦森真的傻到不去參加選舉，直接把機會讓給何建財。即使他把機會讓給何建財，潘月妃相信，他亦不會感激吳燦森，相反，他會覺得理所當然。
     她很平靜地說，“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決定不能臨陣退縮，你這樣做的話，不但辜負我們對你的期望，還會讓你的事業就此中斷，你不想想，假如何建財真的當選村支書的話，你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更別指望在他擔任支書時，對你的前提有幫助。他不是一個愛才的明君，他只是妒忌賢能的小人。讓他當選的話，只會帶給群眾災難，絕對不會像你那樣，大公無私地為廣大人民群眾著想。”潘月妃接著又說，“你如果不想讓支持你的群眾繼續受苦，你應該到村委會，阻止何建財對你的攻擊，還有，你到村委會看一看，那些支持你的群眾，他們是多么希望你，成為新一屆的村支書，帶領他們擺脫貧困的尾巴。當選村支書不是一種職位，而是一種責任，一種實實在在的責任，而這種責任也只有你才能夠做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