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晴天還像往常一樣去學校讀書。秋天的陽光很溫和,晴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只不過走路的時候有點恍惚。也許晴天正在努力的忘記一些東西,又想認真的記住一些東西,而那時候他并沒有忘記他正在高四。也許沒有高四的話,一切都會變得簡單而且讓人容易接受,至少晴天他現在不會覺得委屈,覺得難受。晴天想了很多,但想不出足夠的理由來怪責這個高四,也醞釀不出強烈的情緒來抵制這個高四。也許,真的,也許是有點累了。你看那生活,平平淡淡的就過了十多個年頭,光讀書就十二個年頭,沒有想到還要再磨蹭一年。還有這些年頭發生的事,沒有人知道這是什么概念,但它畢竟存在了并將繼續存在著。晴天也許是太情緒化了,他老是埋怨生活,但他卻想不出自己想過怎樣的生活,所以埋怨過后還是接受了現實。現實就是生活,這樣一個等式對晴天來說也許就像真理。但晴天分明喜歡卡夫卡的一句話,生活叫做:置身于生活之中,用我們在其中創造了生活的眼光看生活。
晴天走過周彥教室的時候,周彥正在看書,也許正在想什么,反正她沒看到晴天。也許她還不習慣這樣一種寂靜,像一個死靈魂出殼輕靈的劃過地面的感覺。以前晴天走過她教室都是用那種超夸張像坦克碾過地面的腳步,穩重,喧嘩,永遠的肆無忌憚。而周彥也習慣在這樣的感覺中靜靜的看著一個背影。
課間操的時候周彥告訴晴天下午放學后去爬山,說完周彥看著天空。晴天也看著天空。藍藍的天空,還有白云,溫暖的陽光,風有點大。時光一下子回到了過去。晴天和米魚坐在一個山口,他們正在吃面包。水不夠,兩個人喝著共同一瓶水,吃完后兩個人站起來,用同一個姿態望著天空,然后看著山下的一切,額頭的汗珠還閃閃發光,他們在笑。
此時晴天也淺淺的笑了,他好像有答應了周彥,于是周彥懷著雀躍的心情上完了一天的課。放學后周彥站在校門口等晴天,阿宇陪著周彥。他們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天變得很黑很黑,周彥急切的張望著,而晴天始終沒有出現。晚上周彥沒有吃飯,阿宇也沒有。阿宇說他們真像一對同甘共苦的小乞丐,總要等待別人施舍。周彥苦笑了一下。周彥明白阿宇想說什么,只是有些事她無法阻止它發生,所以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無法急切的要求停止,所以只能把它交付出來,交給時間交給什么都好,只要不要讓它壓在心中使自己喘不過氣使自己雖然過得很忙碌卻像茍延殘喘,最重要的是能讓自己保持一顆相對平常的心去接受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也許更多的是接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人和事的真實的感覺。
周彥坐在教室里,正在看余杰寫的《尹姍姍:城市森林中的精靈》,還聽著孫燕姿的《我也很想他》,感覺亂糟糟。胃部一下子變得很痛,痛得想哭,于是眼淚開始一滴一滴的流。那一刻她想起了余杰的一句話:一只蝴蝶在蛹的世界里是不會被指認為美麗的,因為它找錯了表演的場合。周彥覺得自己很可笑,想笑,但笑不出來。
晴天從教室下來時,天已經好黑。他努力撐了撐眼皮,感覺好辛苦。剛才好像一下子做了很多個夢,在晴天的記憶中,可現在他卻一個也想不起。
阿宇告訴晴天周彥昨天等了他很久,晴天才記起他好像答應過周彥什么,只是忘記了。晴天很想跟周彥說聲對不起,跟她說昨天下午在教室里睡著了,但又覺得這個理由憋足得很,而且他也不愿提及昨天的事,不愿再深味充斥在這件事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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