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醒過來的時候,夢蘭發現她已經躺在醫院了。天宇趴在她的身上睡著了,還沒有醒過來。夢蘭想趁這個時候離開醫院,但她還沒有下床,天宇已經醒來了。
“你要去哪里?”
“我想回去。”
“夢蘭,我求求你,別這么任性。為了我,為了你爸爸他們留下來治療好嗎?”天宇懇求道。“這一次聽我的好嗎?”
夢蘭聽此淚水不由自主地落下來。她轉過身,飛撲到天宇的懷里,說:“天宇,別傻了,難道你沒看出嗎?即使是治療也沒有用了,我現在好像見爸爸他們,你帶我去見他們,好嗎?我有好多話要對他們說。我怕遲了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聽話,先治療。”天宇一邊幫夢蘭擦眼淚,一邊溫聲細語地勸她。“只要你安心只好病,我立即去接他們來。”
“不行,沒有時間了。”夢蘭已經感到自己的生命很快要流盡了。因此她又是哭泣又是懇求,希望見到秦老漢和夢清他們。“天宇,答應我好嗎?帶我去見他們。”
“好,我打電話叫哥立即接他們過來。別哭了。”
凌風把秦老漢一家大小接到醫院里已是下午的時間了。那時夢蘭剛剛午覺睡醒,恰好見到秦老漢,夢清,夢書,張嫂圍在床邊。
秦老漢看著曾經生龍活虎的女兒現在病懨懨地躺在醫院里,不禁悲從中來,老淚縱橫。夢清他們見狀也抽抽搭搭落下淚來。
“爸爸,對不起。”
“夢蘭,快別說了。是爸不好。爸虧欠你太多了,從小就沒讓你吃好、穿好,現在又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爸爸,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命,怨不得。”
看著懂事的女兒就快要從這個人世間消失了,秦老漢說什么也無法接受。于是他飛奔去尋找醫生,哪怕讓他的生命來換取女兒的生命,他也毫無反悔。只要醫生能救夢蘭,他跪在地上給醫生跪一千個一萬個響頭,他也樂意。
張嫂見秦老漢急急忙忙跑出去,以為他害怕面對女兒,找個地方灑淚。可她見到秦老漢闖進醫生的辦公室里,“撲通”一聲跪在醫生的面前。任憑醫生怎么拉,他都不起來。張嫂看到秦老漢苦苦在哀求醫生的情景十分心酸,手上的汗巾早已濕透了。
夢蘭知道秦老漢要去干什么,但她并不阻攔。因為她知道她是阻攔不了秦老漢的。她把夢清拉到面前溫柔地撫摸她的臉。
“夢清啊,以后你要學著長大了,要學會照顧自己,不讓爸爸擔心知道不?”
夢清點點頭,撇撇嘴,不滿意地說:“夢蘭, 你別老賴在床上呀,起來陪我出去玩呀。”
“夢清,別鬧了,等下夢書陪你玩。”夢書拉開夢清。
“不要,我不要你,我就要夢蘭。”
“好好,夢蘭有空就陪你玩。”
“真的?”夢清兩眼閃閃發亮,信以為真。“咱們拉鉤,一百年不許變。”
“嗯。”夢蘭努力笑得很燦爛。“夢書,最近讀書累嗎?”
“一點都不累。二姐,都怪我不好,只考上五中,要是當時爭氣點,就不會落在五中了。”夢書不斷地責備自己道。
“不,是二姐不好。一直以來二姐都沒有好好教導你。你天性就執拗又不勤奮,從你讀書的時候,我就該好好引導你了,可我是那么自私,把大多數時間都留給自己了。每一次你拿題來問我。我總是很不耐煩地給你講解。如果我在背后多教導,多督促你。今天你也不會只上五中而已。”
“二姐,過去都過去了,以后我會很懂事,好好學習,考上一所著名的大學。”
在上五中前,夢蘭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夢書的身上,但聽到夢書僅上到五中,夢蘭就失望了。因為夢書越來越懶惰,成績越來越差了。他能上大學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了。對此,夢蘭覺得如果不是忽略了弟弟也不會造成今天這種結果。她很懊悔一直以來好好教導弟弟。然而,當她聽到夢書說出那么懂事的話,她心里很寬慰。
“夢書,二姐還想你幫忙做一件事。”
夢蘭還沒有說出來,夢書就已經知道她想說什么了。“二姐,放心,我以后再也不阻攔爸爸和張嫂他們了。正如你所說的張嫂是一個好人。”
“謝謝你!夢書,你了卻了二姐一個心愿。二姐再也沒有遺憾了。”
說完,夢蘭閉上了眼睛。夢書見此以為他二姐走了就大哭。夢清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響徹整個房間,向外傳出去。
剛剛回來的秦老漢、張嫂以及站在走廊外的天宇、凌風聽到聲音就飛奔進來。他們見到夢蘭眼睛緊閉著,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什么了。
“夢蘭,你睜開眼睛再看看爸爸呀!爸舍不得你!”
秦老漢撲倒在夢蘭的身上哭起來。夢蘭仿佛受到什么感應似的,突然睜開眼睛微笑著掃視屋內的每個人的臉,然后就重重地閉上眼睛了。
這一瞬間被天宇看到了。他悲泣:“夢蘭,你就這么走了嗎?再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呀。”
這是一場夢!夢醒后,秦夢蘭要代表他們全系的同學到畢業典禮臺上致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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