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以女友的名義

邊打開信封，Jeff就變得越興奮，畢竟，兩個多月來第一次收到Windy的信，盡管是來自Manson的手，盡管自己心情復雜，盡管疑問重重，Jeff沒有理會也不想去理會有關信的來源，只想知道Windy的情況。

“致最愛的Jeff：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要說聲“對不起！”。

相信我已經離開你身邊三個月了。你有想念我嗎？但我有！每天都有！每時都有，每刻都有。很懷念我叫你“傻瓜”的感覺，很懷念你的傻笑……但此刻我已經沒有機會再見到了。

我查出患了骨癌，但幸運的是遇上你，能夠遇上你可算是除了有痛愛我的父母之外覺得最幸福的事了！我知道在你心里一直有Less，但或許像你一樣，明白到“最愛的未必一定得到”的道理。所以我以前只能夠找眾多借口來你宿舍，只能夠收拾這樣收拾那樣去延長與你相處的時間，我很珍惜，畢竟能夠與你同一空間相處我已經很滿足。當我知道你留在這城市工作后，我沒有理會以前工作有多么優越，我只想能夠與你在同一城市的天空下，所以……你還記得我們的畢業合照嗎？那時候的我覺得最幸福！

那一天的相遇讓我今天有幸成為你的女友！我真的很幸運！可能是上天對我的眷顧，但正當我感謝上天賜予我這么幸福生活的同時……卻又要一下子收回，我最不愿意是從我身邊收走你！醫生沒有給我太多希望……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樣失去所有我應得的幸福！我不甘心失去你！

或許這封信是Manson親手交給你的，請不要生他的氣，是我要他隱瞞，如果讓你對Manson產生誤會我很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傷心！不想看到你傷心的樣子，就像那天晚上我不讓你送我“飛機”一樣。

愛一個人不是要讓他開心嗎？所以我還是選擇我傷心好了，畢竟我的日子也不長……我只想用我有限的時間讓你過得開心，不要讓我的事情使你難過。我知道你很重感情，請不要為我流淚。第一次見你流淚是在Forgetful bar的門口，那時候的你像小孩子一樣哭著，而我就因為你的傻、你的癡情而哭。男人的淚應該為你愛的人流出來。我知道……我不是。但對于我，是肯定的！

在我走后，請你真的要好好想一下Less是否值得你去付出。如果值得我衷心祝福你們！我想……我走后并不能留給你什么，所以我在受益人加上你的名字。至于Less，我知道她就要畢業，她的工作我自有安排，讓她安心吧。

我很幸運能夠有你這樣的男朋友！能夠有你們一幫朋友！記憶中你沒有說過“我愛你”，只會說“I love you”。但你知道那三個字代表什么嗎？你也沒有說過我是你的“最愛”。我并沒有責怪你。我明白，你真正放不開的不是我！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我上天堂還是地獄？但無論怎樣，我一定會跟天使或者魔鬼說，Jeff是我的最愛！

                                                  最愛你的Windy”

信的最后有很多淚痕，很明顯，Windy是邊寫邊流著淚的。

Jeff，由收到信封的滿心歡喜到看到結尾的淚流滿臉，大喜大悲，陣陣撕心裂肺的痛楚打從心底傳來。Jeff一把抓住Manson的肩膀，大吼道：“Windy現在在哪里？！是死是活？！”

Manson含著淚，冷冷地說道：“你還會惦記她嗎？你還記得你有女朋友嗎？我還以為你風花雪月了……Windy……Windy已經病危了！本來這封信是她離開后我才交給你！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昨晚我不是沒空，而是去了醫院看Windy！你知道嗎？！傻蛋！”Manson一把推開了Jeff。

“Manson師兄，不是這樣的……”Less只聽到Manson的語氣中帶責備自己，并不知道來龍去脈。

“她到底在哪里？！”Jeff沒有理會Manson的話，繼續問道。

Manson嘆了口氣，一只手放到Jeff的肩膀上，“快去A醫院吧……醫生說……”還沒有等Manson說完，Jeff已經飛快地換上上衣，隨著“嘭”一聲的關門聲音，消失在屋子里。

Less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原來……”Less坐在Manson的車上，“我不知道Jeff跟Windy兩個……”

“哈”Manson冷笑了一下，“我并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剛才如果讓你誤會很對不起，我只是看不慣Jeff優柔寡斷。”

耳朵雖然聽著Manson話，但Less除了聽到Jeff跟Windy兩人在戀愛，其余什么都聽不進。只記得昨晚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沙發上的Jeff，自己偷偷地吻了他一下。

Jeff飛快地來到醫院，發瘋似地找到了Windy的病房。透過窗戶看到一群醫生護士模樣的人在給Windy又打針又輸液……看得Jeff觸目驚心，手重重地敲在玻璃上。

搶救完，病房又再回復寧靜。

醫生也沒有Jeff的辦法，在他苦苦哀求下允許見面十分鐘。

“Windy！Windy！你怎樣？！” Jeff重新鎮定，面對以往美麗可愛的Windy，如今頭發全掉，全身插滿喉管。僅靠呼吸機進行呼吸。Jeff強忍傷痛，由剛才的沖動變得冷靜。

“我……我沒事……Manson還是給了你……看。” Windy艱難地說著話。

“不要說太多話！你聽我說……好嗎？” Jeff輕輕抓住插著喉管的Windy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臉龐，從前冰冷的手如今更加冰冷。

Windy 微微點了點頭。

“Manson剛剛給我看了，我沒有怪他。我反而要罵你，傻瓜！” Jeff眼淚開始簌簌地流下。“為什么要做那么多？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我告訴你，我現在最愛是你！沒有人能夠代替你現在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愛你！”

Windy搖搖頭，被抓住的手吃力地移到Jeff的唇邊，用手指按住了Jeff的嘴唇，“沒有必要了……我愛你這三個字不是隨便說出口的……只要你感受到……我愛你就夠了……至少你和我還有一段……相當美好的回憶……”

“不夠！不夠！我覺得我該死！！！！” Jeff不斷用手拍著自己的腦袋，“為什么我不會珍惜！為什么？！為什么厄運永遠要纏住好人？！對不起……對不起……”Jeff伏在Windy的床鋪上痛哭……

“Jeff……Jeff……我想……我想我離開的時候……時候……還是你女朋友……可以嗎？” Windy聲音變得很微弱，呼吸也變得急促。

“可以！一定可以！我們沒有分手！從來不會分手！” Jeff在Windy的額頭深深地吻了一下。

“那……那……太好了……”Windy說完后又再沉沉睡去。Jeff在醫生的百般拒絕下無奈地離開病房，手最后一刻還緊緊抓住Windy，但已經很冰冷。

坐在醫院走廊的通道，Jeff無力地低垂著頭，雙手掩面，感覺到身邊的腳步聲是如此雜亂無章，身邊的人重復著相同的話語……Windy又再一次搶救……

下午，夏天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進了走廊，為冰冷的醫院通道平添半分生氣。身后Windy的房間還是異常“熱鬧”，Jeff只有無助地等待，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下午三點半，醫生告訴Jeff……

變化無常的天氣就如變化無常的人生，艷陽后是滂沱大雨，Jeff無助地蹲坐在車站候車亭，任憑雨打進來，任憑雨打濕自己，任憑雨打進自己的心窩。不知是雨還是淚，不斷地從Jeff臉上流下來……

下午三點半，醫生告訴Jeff，一個善良的靈魂到了天堂。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