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Forgetful Coffee

咖啡的溫度剛剛好，喝下第一口，Jeff感覺到很難濃烈的咖啡香味，是完全蒸餾咖啡的醇香。醇厚的味道在口中蕩漾，足以使人沉浸在醉人的咖啡香中。

第二口，第二層的味道略有不同，一種重重的澀味，有如經歷過甜蜜后的當頭棒喝。Jeff立刻皺起了眉頭，用痛苦的眼神看著uncle John。

Uncle John伸伸雙手，聳了聳肩，一副讓Jeff繼續喝的態度，“第三口慢慢喝，在口里含一下……”慈祥的笑容讓Jeff暫時忘卻了咖啡的澀味。

吞下了第二口咖啡，緊接著卻有一種清香在口中縈繞。第三口，照uncle John的意思在口里面含了一會，再吞下。

“怎樣？應該會喜歡吧？”uncle John迫不及待地問道。

Jeff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雙手又插進短發叢，慢慢抬起頭，“謝謝你，uncle John！我應該可以體會到這杯咖啡的意義，是思念……”

Uncle John笑了笑，用手跨過小小的水吧臺，拍了拍Jeff，“這杯咖啡又找到知音了！”

接著又用抹布擦了擦Jeff前面的位置，“以前喝的人總喝到第二口就不想喝了，我每次都很失望，沒有體會到這杯咖啡的真正意義。”隨后又拿起剛才Jeff攪拌的小湯匙，“最重要還是這個。”

Uncle John拿著小湯匙正想說什么之際，“老板，這邊來！”酒吧的伙計叫了一聲，uncle John向遠處點了點頭，又對Jeff和Manson說：：“你們先慢用……”

“真的很不錯的咖啡，雖然口感有點不習慣，我想我會喜歡。”Jeff邊說邊摸著咖啡杯的邊緣，里面的剩余咖啡泛起了一圈圈的圓暈。Jeff想到的是思念，由苦澀想到的思念，想到了Less。

“又想起她了？”Manson仿佛打斷了Jeff的思緒。

Jeff笑了笑，沒有回答什么，反而問道，“還是說你吧，怎么啦憂郁小王子？”

“什么我的小菲？不要笑了，唉……”Manson又喝了一口啤酒來掩飾心中的不安。

“為什么她老是那樣？以前不是拒絕你了嗎？怎么又經常找你？！”Jeff有點替朋友不平。

“算了，我心甘情愿的。”Manson說道。“看來我們兩個還是逃不掉女人的圈套了！”說完，Manson舉起啤酒杯，Jeff立刻會意，拿起咖啡杯，完成了啤酒與咖啡歷史上的第一次碰杯。

小菲也是Jeff與Manson的同學，是他們專業的美女。眾人眼中的小菲是高傲的象征，盡管是美貌與智慧并重的女生，但過于高傲使拜在她石榴裙下的男生都落荒而逃。

如果與她搭上其實也不見得有什么好結果，Manson卻成為了不幸者中的一員，但可能又是最幸運的一員，最起碼，他們倆在大學時期能夠經常談心。

也正是經常的見面，經常的接觸，曾經以為自己配不上“美女”的Manson也開始了深淵之旅……

“什么？你喜歡我？”當時小菲的語氣Manson至今仍然記憶猶新。“還是算了吧，我們沒有結果的，或者我們是好朋友，但也不至于到那種地步……”

Manson聽到這話后，摸摸后腦，傻笑了一下，“哈，我都放下了心了，至少我怕你喜歡我！”用笑容掩飾傷心，應該是最高境界吧？

至少，Manson能夠做到“笑中有淚”……

但事情并非發展得那么簡單，總認為美女配帥哥，也經常落得失戀。用很多男生的話就是：“用自己的美貌去報復自命王子的青蛙”。

小菲失戀的時候總喜歡找Manson，“你是我最好的男性朋友了！”

要知道，只是“男性朋友”。無奈的Manson只有在每次的失望與無奈折磨中安慰小菲。

大學畢業后，憑借美貌與智慧進入了大企業做總經理助理。但卻永遠改不了高傲的性格。

“她又搭上什么男人啦？”Jeff用輕蔑的語氣說。

“不要這樣說她，其實……”

“其實什么？難道你一輩子做她失戀的藥啊？要知道藥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她只會拿你來做墊背。”Jeff說起來有點氣憤。

“不要這樣說，她今天找我的時候語氣很不一樣，開始是笑，后來是哭著說的，我都不知道什么事，想去找她又不告訴我在哪里，說到時候再給我電話。”Manson迷惘地說。

“不過……兄弟，我也不能說你什么，我也是那樣執迷不悟的人，”Jeff苦笑著又喝了口咖啡，又想起了Less。

“怎樣？咖啡喝完了？”uncle John這時候回來了。

“嗯！很不錯的咖啡，以后我可能會經常來喝啊！”Jeff笑道。

“哈……哈……”uncle John爽朗的笑聲一下子充斥著只有輕音樂的Forgetful Bar。

“兩位年輕人，你們進來的時候我都看到點東西了。”uncle John習慣性地抹了抹水吧表面。

“什么？”Manson好奇地問道。

“是眼神。” uncle John很堅定地說。“因為我的酒吧算是比較特別的一家，沒有厲害的Disco，沒有嘈雜的音樂，沒有昏暗的燈光，這樣我可以更好地看到每個進來我酒吧的人的眼神。”

“你的眼神很憂郁，好像有很多心煩的事似的，但又好像全部放在心里，年輕人，總有一天會爆的……” uncle John望著Manson說道。

Manson靦腆地笑了一下，低下頭，眼睛不敢看uncle John。

“而你呢，” uncle John又望了望Jeff，“你的眼神很哀傷，最近有很傷心的事情嗎？男人覺得傷心的事情很多，但現在在你看來，應該還是感情吧？”

又輪到Jeff無奈地笑了笑，仿佛自己的心思在這位長輩面前沒有什么秘密可言。

“Uncle John，為什么你觀察那么細致？”Manson好奇地問。

“哈……哈，沒有，這只是我的習慣，何況，我這樣的酒吧生意不會太好，所以我有很多時間觀察……”

Uncle John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年輕人，我像你們那樣年紀的時候，也是經常為情所困，所以有人說我眼神很憂郁，很哀傷。”

“哦？uncle John好像有興趣跟我們分享你的故事噢？”Jeff笑著說。

“不要說分享，只是我看到你對我的咖啡很有興趣，那你想知道這杯咖啡的來歷嗎？”剛才爽朗的uncle John一下子變得深沉起來。

“當然！我想這杯咖啡一定有它自己的故事。”Jeff拿起咖啡杯，飲盡最后一口咖啡，發現杯底的紫色粉末狀東西。“這是什么？”

uncle John笑了笑，“薰衣草……其實這杯咖啡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是加進了薰衣草，所以你才會喝到有苦澀的味道。”

“哈！現在我很有興趣知道這杯咖啡的故事啊！”Manson迫不及待地說道。

“我是日本華僑，以前住在北海道富良野，那里盛產薰衣草，也就在那里我遇到我的太太，她也是華僑。開始以為我會像平常人一樣結婚生子，最后終老，但是世事永遠沒有人能夠猜到。”

“就在我婚后不久，妻子一次回國探親。我留在那里打理我們的小酒館。那時我遇見了一個日本女孩。”

“哇！真像電視劇啊!你們應該有事發生噢！”Jeff好奇地說，更有味地聽下去。

“當然，我們都是男人嘛，那時候我比你們還英俊瀟灑呢！”uncle John有點驕傲地說。“那時候我們很自然地熟悉了起來，我很記得他跟我說的一句話：‘其實你并不幸福，你的眼神很憂郁、很哀傷……’，我沒有否認。畢竟……我的婚姻生活并不如意。”

“就在妻子離開的那段時間我與她難舍難離，連這杯薰衣草咖啡也是他教我泡的，這個湯匙由那時候用到現在了。”說著拿起了臺上的小湯匙。

“哦！難怪這么‘飽經風霜了’！”Jeff說道。

“你妻子呢？我想她應該知道吧？”Manson問。

Uncle John 點了點頭，“嗯，但還是那日本女孩先開口，她說不想破壞我的生活，最后只留下這湯匙和教我的薰衣草咖啡。” 可以看出他一臉內疚，一臉無奈……

“不過對于我的不忠，上天總會懲罰我的……最后連妻子都走了。我就回到這里，開了這間酒吧，希望忘記過去，所以……”

“所以叫‘Forgetful Bar’！還有這里本來是酒吧但卻能夠有咖啡賣！叫‘Forgetful coffee是因為想忘記過去？但我想應該是緬懷過去吧？’”Jeff說道。

“嗯！我很希望有一天還能夠見到那日本女孩……再讓她泡一次薰衣草咖啡，讓她體會一下我的思念” Uncle John內疚地說。

……

聽完了uncle John的故事，兩人心事重重地離開了Forgetful Bar，Jeff又回頭看看門口的小黑板，上面依然清晰地寫著“Forgetful coffee”。

這時候Jeff的手機響了。“喂……”

“是我，我回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但Jeff聽后站在了原地，久久沒有作聲。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