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不安

新年的第二天，冬天的陽光依舊柔和地，緩慢地照射進Jeff的房間，過了好一陣，手機的鬧鐘響了。

早上十點。

這或許是Jeff的習慣，上班八點到公司，七點半起床，吃完匆忙的早餐后，趕公車……

經過大學的壞習慣，總會在dead line踏進公司，不會早一分鐘……

而星期天，并不習慣睡懶覺的他，總會讓手機的鬧鐘準時在十點正發出音樂，每次不同，男人都喜歡新鮮罷了。

但今天卻例外，合上眼關掉手機，躺平，沒有起床的欲望，臥室很安靜，靜得仿佛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Jeff慢慢睜開了眼，還是沒有立刻起來，因為當他意識恢復清醒，大腦皮層又開始運作的時候，手輕輕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痕。

一聲嘆息，在寧靜的臥室中泛起了絲絲憂郁的味道。

剛才的寧靜，一下子被不安、被傷感塞滿……

重游舊地，今年的冬天似乎并沒有想象中寒冷，Jeff依舊只穿著那件黑色外套，學校在他畢業半年后并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有什么變化，唯一改變的或許就是校道旁邊，那間他曾經住過的宿舍。盡管里面的主人已經換了，值得欣慰的是門上的裝飾依舊存在，屈指一數，都四年多了，它仿佛已經見證了Jeff與兄弟們四年的喜怒哀樂，還記得為這門上的裝飾，宿舍里的人都花了好大心思，換來了優秀宿舍還有不夠分的一百大元……

想起那段時光，嘴角泛起了絲絲的笑容。

這天是星期天，也是零六年的第一天，Jeff重游舊地并不是因為今天是元旦，也不是因為想念學校。

很大程度是因為今天是Less的生日，一個他花了兩年時間對她好的女生，正確來說是兩年零四個月。不過，今天的心情并沒有以往她生日時候的那種興奮，為自己能夠給她送上一句：“Happy Birthday”而欣喜萬分，為托人送上神秘生日蛋糕，等待主人回電話，享受Less驚喜的聲音。

今天卻沒有，手中拿著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心里面并沒有想著送禮物的情景，也沒有想Less會變成怎樣，畢竟，畢業后已經數月未見了。心里那份莫名的不安由起床到踏足在校園內依舊存在。

由學校北區到南區，大概要走十來分鐘，以前Jeff穿過這長長的路可能只需五分鐘，不過今天他特意放慢腳步，很希望那種不安能夠隨時間而減輕，但實際上并沒有，反而隨著越來越接近南區而變得加重。

終于見到南門，而且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在Jeff面前出現。

“那么快來到？”

“嗯，吃完飯就趕來了。”Jeff壓抑心中的不安，說出了第一句話。

“這么心急？不用吧？”Less臉上露出了笑容，小小的酒窩隨即出現，在Jeff看來，這是他最喜歡的笑容。

“哦……你瘦了……很辛苦嗎？”

“沒有啊，我減肥了，你不覺得我太胖嗎？”Less委屈地說。

“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那么好身材！”

“不要說，胖死人了，我這樣的大肥婆以后沒人要了！”Less作痛苦狀。

本來Jeff會接下去說：“沒人要我要！”但話到嘴邊又吞下去，并不是時候說這話。

“Happy Birthday！這是你的禮物！看一下喜不喜歡？”Jeff猶豫間遞上手中的東西，“應該沒有選錯吧？”

Less慢慢打開袋子，看到里面的禮物，ebase的手袋。隨即微笑了一下，并沒有什么驚喜萬分的表情，“謝謝你，又讓你破費了……”

“不會，只要你喜歡！”

“嗯！很喜歡，是我喜歡的牌子，還是你送的，當然喜歡。”

隨即，Less將原本挎著的袋子換成了Jeff送的袋子，很小心翼翼地。

Jeff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兩人在學校附近的街道閑逛。

“哎，肚子有點餓了。”Less訴苦道。

“你沒有吃飯嗎？”Jeff緊張道，“你不是減肥減到飯都不吃吧？”

“只是沒有什么胃口，剛才只喝了幾口水就出來，沒什么，反正今晚我和朋友去唱歌，到時候還有很多東西吃的！”Less邊說邊幻想當時的“盛況”。

“以后不要這樣了，會傷身體的！要好好照顧自己嘛！我不在你就這樣！”Jeff心痛地說，但隨即知道自己用錯身份去說話了，趕緊說道：“找個地方坐下吃點東西。”

“不用那么緊張啊，我買個三明治就可以了……”

Less在面包店買了塊三明治還有一杯可樂。“你就吃這些飽了？”Jeff又絮叨起來。

“行了，反正我沒什么胃口，你以前也不是那樣嗎？做實驗做到飯都不吃。”

“那時候沒辦法，你不同啊，你看你瘦了多少？！”Jeff又開始用責怪的語氣，卻心痛得不是滋味。

“真的？真的瘦了很多？哈哈，有成果了！”Less偏偏還要氣Jeff一下。

吃完三明治，Less長長舒了一口氣，“飽了！”

“養你真好！吃那么點東西就夠。”

“當然！小女子容易養的！有三明治就夠了，呵呵……”

Jeff走出面包店，看了看手表，“我任務完成了，再說聲生日快樂！我知道你約了朋友，不打擾你了。”

“呃……”Less欲言又止，“沒有，還沒有到點，我們還可以走走……”其實Less還是想與Jeff多呆一會，不過想不到什么，只好吞吞吐吐。或許是當作感激當作回報，如果讓Jeff就這樣離開確實于心不忍。

“你想去哪里？”Less轉向Jeff問。

“呃……我還不知道，附近的supermarket吧！”Jeff其實根本不知道想去哪里，唯一想的應該是與Less多呆一會。

“Supermarket？我……我昨天才去過……”Less有點為難。

“我不知道你昨天去了，那不去算了……”Jeff還沒有說完，Less就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沒所謂，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聽到這句話，Jeff傻傻地笑了起來，心中那股郁悶，那種不安好像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兩人慢慢地走著，依照Jeff平時上班的走路速度應該比這快五六倍，所以剛開始的時候總是Jeff走快幾步，忽然又停下來，轉頭望了望Less。

Less沒說什么，只是傻笑著望了望他，又快步走上去……

“你還是習慣走得快。”Less笑了笑。

“哦！真對不起！我上班的時候習慣了走得快……”

“早上沒有人叫你起床吧？哈哈……你還是快點找個女朋友吧！”Less道。

但這句半開玩笑的話卻使Jeff會心的笑容變得假，低下頭收起了微笑。

Less察覺到自己的失言，迅速轉換話題，“你想買什么？”

……

逛完了supermarket，Jeff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表，

“是時候了，你趕著回去了，我們走吧。”其實Jeff是百般不愿意，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自己并沒有能力也沒有權利要她留下陪自己。

“還不急。”Less有點愧疚，“要你來找我送上禮物我又沒有時間陪你，對不起……”

“不要這樣說，你肯收我的禮物，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在過馬路等紅綠燈的時候，Less不知怎樣，抓住了Jeff的右臂，或許是Less無心，但Jeff卻很在意。

過了馬路，正當Less要松手的之際，Jeff左手迅速抓住了Less的手。緩緩放下， Jeff輕輕嘆了口氣。

“我想問一下……”Jeff咬了咬嘴唇，“我現在有資格可以牽你的手了嗎？”

Jeff將畢業半年后很想問的問題說了出來，Less被他一問卻呆呆地站在了馬路邊。

他們身邊是來來往往的人群，還有發動機響聲……

她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右手緊緊抓住手袋的肩帶，左手被Jeff輕輕拖著……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