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能感受雨,而其他人則只是被淋濕。
曾幾何時,我們做了世上那最為柔情的人,為一朵花低眉,為一朵云駐動,為一滴雨感動。
等叩響梅雨時節(jié)的大門,如果有幸,你很有可能看到一個少女淋著雨在室外發(fā)呆,你或許會不屑一顧,或許會不停地冷笑,嘲笑我的愚昧、荒唐。并習(xí)以為常地扔給我一行字“眾人皆醒她獨(dú)睡。”可是,望著天色從晴空萬里變法般地染上黑色,是極為奇特的事,這世間的神奇與美好,難道就不值得我逗留片刻?這讓我感覺像是,原先充滿稚嫩氣息的四肢在時間的流逝下變得充滿銅臭之氣,觀望大自然的純粹雙眼,卻在如今對金錢發(fā)出刺眼綠光,而我,一個小小的少女,竟只能從遠(yuǎn)處對他們拋去一個個大大的問號。在這世上,你走自己的路,就會有人說你走錯了路。
卯時,我沒了倦意,換上長袖毛衣裙,用雙手給自己臉上做了會兒按摩,父母都還在熟睡中,我也暫時不想學(xué)習(xí),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打開大門,開始了屬于我一個人的漫步。
門口的小路和不知名的河流經(jīng)雨水的沖刷變得通明透亮,我把裸露在大自然中的肌膚用花露水灑了一遍,即刻啟動屬于我自己的美好時光。
門口小路對面立著的綠樹上,露珠有規(guī)律地往那高低不平的水洼里蹦跳著,不多不少地涌出陣陣漣漪,一排的樹木并不齊整地排著隊,但,沒關(guān)系,高低起伏的音符才能演繹出最動聽的樂曲。我穿著拖鞋,把衣裙扎起,跳進(jìn)一個個水洼里,天哪!腳掌與水洼整個接觸發(fā)出的聲音凈化我的耳根,我又把其中一只腳放上水洼外邊,另一只腳在水洼中游走,感受到多了游泳時手推水的感覺,偶爾用腳試試也不妨是一個不錯的體驗?zāi)兀∧_下動著,同時把我的雙臂展開,掌心捕捉空氣,然后再用雙臂去擁抱整個世界,我甚至悟出了一種“只要我展開雙手,把目光所及的最遠(yuǎn)世界圈起,我就站在了世界之巔”的謬論。
忽然覺著臉上、手臂、頭發(fā)滴落幾滴冰涼的液體,又下雨了,我深吸一口氣,把來自泥土的清新味掃到我的體內(nèi),再深呼一口氣,感受胸腔及丹田的變化,把二氧化碳一點(diǎn)點(diǎn)呼出體外。
雨,愈來愈大,我沒有帶傘。也是,就算帶了,我會做的動作也只是放下傘,任憑水珠濺落在我身上,冰冰的、涼涼的、溫柔的,有幾滴“不聽話”地落于我唇瓣,我伸出舌頭,輕輕一舔,是清甜的。又伸出雙手,并攏成碗狀接著,看著它越積越多,直到溢出我的手掌心。
恍然間,雨水流盡,我還待在原地癡癡犯傻,像極了不舍晝夜的斯夫,太過匆匆,一些故事來不及真正開始,就定格成了昨天;一些人還沒有好好相處、用力愛,就成了活在回憶里的過客,想再見面,也無濟(jì)于事。
白駒過隙,我早已上了大學(xué),習(xí)慣了悲歡離合、習(xí)慣了陰晴圓缺,才恍悟一程山水,一個主角,一段佳話,離去之時,誰也不必給誰交代。既是注定要分開,那么天涯的你我,各自安好,是否晴天,已不重要。我愿平東海,身沉心不改;大海無平期,我心無絕對。“獨(dú)坐水亭風(fēng)滿袖,世間清晨皆微涼。”門前那排樹不知誰人所種,我也不知其姓名,但此去經(jīng)年,再次撫摸曾經(jīng)的帶著余溫的往事,我們的指尖和內(nèi)心依舊能感知其中的冷暖。歲月如一把無形的利刀,從我們出生開始從下至上,一點(diǎn)點(diǎn),無情地切割那一寸寸光年,生命是一場一去不復(fù)返的旅程,我們被迫踏出人生第一步、被迫長大,不容回頭,我們的腳步所折射出的倒影,是一條分界線,向上,識別世界的世態(tài)炎涼;向下,童言無忌的時光已然如履薄冰。清晨漫步的習(xí)慣我至今還在堅持,只是,清明的梅雨也早已分不清是冰涼的雨水還是苦澀的淚水。
相交于沒有邊際的夜空,一顆星星的光芒是如此渺茫……也許這就是青春吧,只希望有同我一樣感受雨的人,也有被雨水淋濕的人。
長路漫漫,星途大海,各有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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