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昏黃的油燈光下,父親總是背對著母親,陰沉著臉蹴在炕棱上一鍋接一鍋地抽旱煙
陽灣村后溝渠的巖縫中,有一眼清泠泠的山泉。泉水很甜,也很旺。人們在泉眼下面用石塊砌起一座水塘,全村人就汲用塘中的清水。水用不完,就日夜由塘中自然溢出,在長滿柳樹的溝灘里流成一條小河。春季夏日,陽光透過柳葉,照在藍幽幽的河水中,灑在水邊綠茵茵的草地上,小河灣就成了村里小孩子的極樂世界。淘氣的大孩子們,當著洗衣捶布的女人,脫光衣服,用手捂著牛牛跳進水中嬉打。文瑞他們這些小孩子便在草地上采野花、捉螞蚱玩。他生性很認真,又喜好安靜,每當采到一把色澤鮮艷的野花或捉到一只遍身綠透的小螞蚱,也不聲張,只是悄悄蹲在那里認真地玩。起初他很仔細地把小花朵擺成方形或圓形的圖案,不然就用潮濕的泥土筑一個小窩,把小螞蚱圈在里面,再用一片柳葉做門,堵在窩口上。一連大半天,他都這樣獨自聚精會神地玩著。水中嬉打的聲音和捶布聲仿佛都不存在。他心中只有他的小野花和螞蚱。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童話世界里。那世界的奇妙大人無論如何想象不來。在他童真的孩子眼睛里,一棵小草便是一株大樹,一片柳葉便是一艘大船。筑好了城堡,用野花裝扮起來,把小螞蚱置于其間做國王,再用手指開挖一條渠,把河水引進來,讓“大船”漂浮在水面上,再捉幾只慌慌張張的小螞蟻放在“船”上。螞蟻害怕水,急切地在葉片上團團打轉,他便用一根柴棍兒做船槳,劃動著柳葉大船,圍著城堡轉圈圈。
他玩得有趣極了,有時連太陽落山也不知道,祖母站在畔上喚他回家吃飯也聽不見,直到年長他10歲的大哥馬文采跑下河灣牽了他的手,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他的樂園。
成年人往往由于生計多艱和困苦的磨難,模糊了童年的記憶,并不清楚游戲會給一個天真的兒童帶來多么大的歡樂。而沉浸在游戲歡樂中的兒童,也不可能體驗到成年人的種種憂傷和痛苦。
馬家陽灣村雖然地處偏僻,但卻并不是能叫人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距村子不遠的馮家渠,駐扎著一支隊伍,老百姓稱之為“民團”。說是維護地方治安,其實是刮民,擾民。隔三見五就要到村子里來吹胡子瞪眼,要吃要喝,驚得四鄰不安,攆得雞飛狗跳。村子的后山,卻經常有土匪出沒。說不定哪一天夜里,土匪就會臨門綁票。匪首名叫李占魁,殺人放火,窮兇極惡,方圓幾十里很有威名。誰家的小娃娃哭鬧,大人就說:“快不敢,李占魁來了!”小娃娃就不敢再哭。
馬文瑞的母親很賢良也很漂亮。在性情暴躁的父親面前,母親永遠都是一副溫順的性格。大約在生下他不久,母親病了,面容一天天蒼白消瘦下去,夜里不停地咳嗽,一整天總是愁眉不展,目光里隱匿著深重的痛苦。這給全家人,包括年幼的文瑞,心靈蒙上了一層憂郁的陰影。
每到夜晚,兩個哥哥都到祖母窯里去睡,這邊窯里便顯出異常的冷清。昏黃的油燈光下,父親總是背對著母親,陰沉著臉蹴在炕棱上一鍋接一鍋地抽旱煙。文瑞很聽話地蓋著被子躺在母親身邊,眼瞅著油燈碗沿上那細細的棉捻燃燒著,發出嗞嗞的聲音。母親吃力地挺著身子靠墻坐著做針線活。她雖然生著病,手中的活卻并不輕易丟開。昏黃的燈光,把母親梳著纂兒的頭影,映在窯窗上,耳墜不停地晃動,他看著很覺有趣。轉過眼時,卻見母親的臉上掛著淚珠。他不明白母親為什么流淚,便抬起手,輕輕替母親擦拭那冰冷的淚水。這時,賢良的母親停住手中的活,把他緊緊抱在懷里,臉埋在他的胸前,無聲地哭泣著。幼小的他,并不覺得難受,反倒覺得很溫暖。母親的啜泣,終于驚動了父親。他很不耐煩地把煙袋鍋重重磕在炕棱上,然后跳下炕,走出窯門去了。母親哭得更加傷心。許多個夜晚,兒子都是伴隨著母親的眼淚進入夢鄉。
母親的病情日趨嚴重。到了冬季,整天躺在炕上不能下地了。不知請過多少回醫生,吃了許多中藥,總是不見好轉的跡象。為了防止傳染,文瑞被父親抱到靠窯窗的前炕去睡。母親一個人被孤零零地留在窯掌的炕上。每天早晨,當他一睜開眼睛,總看見一雙痛苦憂郁的眼睛瞅著自己。那是咳嗽了一夜的母親。由于消瘦,她的眼睛顯得很大。兒子望著母親那殷切的充滿憂慮和慈愛的眼睛,心中就有投入母親懷抱的欲望產生。但父親嚴厲的目光往往打消他想要親近母親的念頭。
有一天,父親上山了,文瑞從外面玩耍回來,一推門,就看見母親背靠著窯掌坐在那里。母親也看見了他,目光里的痛苦立即消失,充滿了親切和慈愛。那目光,對于小小的文瑞,是一個無聲的召喚。他心中頓時又涌起那種想要投入母親懷抱的愿望。他突然丟棄了手中的玩具,不顧一切地飛跑過去,爬上炕依偎到母親懷里。他感到母親摟著自己的雙手在顫抖。他仰起頭,看見那雙大眼睛里聚滿了淚水。這一回不知為什么,他自己也哭了,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母親的衣襟,生怕有誰把母親從自己身邊搶走。過了一陣兒,窯門被推開,進來的是父親。父親氣呼呼說:“誰叫你抱娃來。”說著就從母親懷里把文瑞奪過去。文瑞大聲哭喊著要媽媽。就在他被抱出門的那一瞬,回頭看見母親躺下身去,把頭埋進了被子里。他的哭聲,驚動了院子里喂雞的祖母。
夜里起風了。寒風肆虐地吹打著驢圈棚的門欄,咯吱、咯吱地響著。文瑞被驚醒了,以為是土匪李占魁綁票來了,嚇得縮在被筒里不敢做聲。在他童年的記憶中,有兩件事情是最為可怕的:一件是山村的上空會有一種俗稱“花豹”的大鳥突然飛臨。這是一種異常兇猛的山鷹,是專事抓雞,甚至抓食羊羔的兇手。特別是在初夏一一老母雞引著小雞的日子,它們會整天在村莊上空盤旋,尋機俯沖下來。母雞為了保護小雞,行動稍遲緩,往往成為它的爪中之物。那情形真正是慘不忍睹。因此,無論何時,當它在天空中一出現,槐樹峁上拉話做針線活的女人們便尖聲高喊:“喔——花豹來了!喔——花豹來了!”于是全村的女人都跟著齊聲發出“防空警報”。大小雞子聞訊,一齊都往雞窩里鉆。文瑞一聽到這種聲音就很害怕,也像一只驚恐的小雞拼命地往家里跑,嘴里還一股勁喊“花豹來了,花豹來了”。在他的心中,花豹是一種連小娃娃也不放過的惡神。然而花豹的惡又遠不及背槍提棍的衙役和團丁。他們時常來村中騷擾,只是沒有人敢像對付花豹那樣高喊。他們總像是一陣黃風,出現在溝岔口上。他們一出現,槐樹峁上聚集著的人便主動散開。文瑞隨著大人們往回跑,后面遠遠地傳來兇狠的叫罵聲。他喘著粗氣跑進門,高聲對祖母說:“催糧的來了!”祖母見他跑得變臉失色,便摟著他說:“我娃不怕,催糧的不打娃娃。”但那些兇神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他依然還是懼怕,躲在母親躺著的后炕鍋臺圪,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胸中像是揣著一只小兔子,咚咚直跳。心想要不了多久,龍門上的鐵扣環,就要被人搗得嘩嘩亂響了。
母親的病是一天天惡化著。聽祖母說患的是“干子病”(肺結核),這在當時就像癌癥一樣不可救藥。他常常在靜夜里被母親痛苦的咳嗽聲驚醒。到后來,時常被請來的那類醫術拙劣的土郎中也不見來了。母親已拒絕服藥,只是日夜躺在炕上呻吟咳嗽。病痛中的母親,一年前還生下了弟弟。小弟弟不懂事,時常拼命地哭著要媽媽。文瑞便死死抓住他,以免掉到炕棱下面去。小弟弟嘶啞的哭聲把重病在身的母親的心都要撕碎了。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他在睡夢中被抱到祖母窯里的炕上。他當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等到第二天上午,他正在河灣里玩耍,遠遠聽見村子里傳來很可怕的哭聲。他頓生一種不祥的念頭。跑回家一看,自家的院子里有許多衣襟上挽著紅布條兒的人忙著進進出出。性情怪僻的父親,臉色陰黑著蹴在大門口。父親平日總是一副威嚴的面孔,仿佛老是生著誰的氣。這回看見文瑞,一反常態地伸出粗糙的大手,把他攬在懷里,生著胡碴兒的臉,顫栗著親了親他,眼眶里聚滿了苦澀的淚水。文瑞對父親有些生硬的反常舉動很不習慣,更聞不慣他身上散發著的那種嗆人的旱煙味。他叫喊著從父親懷里掙脫出來,跑到窯里去找母親。剛走到窯門口,就見母親穿著新衣服,一動不動地躺在一塊門板上,一雙穿了新鞋的小腳沖著門,并得很齊。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怯怯地倚在門框上,吃驚地望著睡著了一樣的母親。祖母見狀,急忙抱起他往外走。他這才記起哭喊著要媽媽,雙手拼命地揪扯著祖母的衣襟,雙腳蹬踢著哭喊。然而無論他怎樣掙扎,到底再沒能回到母親身邊。母親病逝了,這個世界再也看不到那雙溫暖慈祥的眼睛了。
不滿3歲的文瑞,從此失去了母親。在眾人眼里,他成了無人心疼的沒娘的娃娃。祖母承擔起撫養他的義務。祖母很要強,也似乎有意要讓眾人看一看,我們沒娘的娃娃并不是沒人心疼。
離文瑞家畔不遠,那個長著一株老槐樹的土峁,是陽灣村人喜歡聚集的地方。夏天那里風頭高,又有槐樹遮陰,是乘涼拉話的好去處。冬季,只要東山頂上的太陽一冒花,首先照在槐樹峁上,又是曬陽陽的好地場。
文瑞失去了母親,變得更加少言寡語。他已經無心到河灣草地上采野花捉螞蚱了,時常坐在槐樹峁上的人堆里,悄悄瞪著眼睛聽大人拉話,或是雙手托著腮,遙望著遠處被朝陽涂抹成一片橘紅的山峁出神。每當半前晌時,祖母就端著飯碗,扭著一雙小腳艱難地爬上土峁,把飯碗遞在文瑞手里。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著那只碗,發現里面又是臥著兩個荷包蛋,冒著香氣兒的湯面上漂著蔥末兒油花。文瑞低頭吃著荷包蛋,祖母的眼光一直關注著他,直到他吃完了,這才收起碗筷一聲不響地離去。眾人的目光里都暗含著感動。那些有娘卻沒有雞蛋吃的小伙伴們,都用羨慕的眼光看他。幾十年后,回想起童年的往事,他還深情地說:“我在很小的時候失去了母親,但并沒有失去‘母愛',我的‘母愛'來自老祖母無微不至的關照和撫育。”
幼年喪母的孤獨和痛苦,漸漸在祖母的溫存疼愛中消失了。每天晚上,他都依偎著祖母躺在溫暖的炕上。祖母有時紡線。紡車的嗡嗡聲像一曲動聽的歌謠。他聽著聽著,睡著了。當他睜開眼睛,窯窗上已經照耀著陽光。更多的時候,祖母就著油燈做針線,多數是給文瑞做鞋縫衣哩。她總是讓文瑞的衣服穿得整齊干凈,哪怕是一塊補丁,也要縫得平平整整。她為他做針線,像當年做嫁妝繡花一樣精心,由此養成的整齊干凈的習慣,影響了文瑞的一生。
祖母疼愛文瑞,他也很懂事理。小小年紀,從來不同小伙伴們斗陣。三四歲的時候,走路摔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來,用手拍打身上的土。祖母看不見紉針,他幫祖母紉。大嫂推碾磨,他用一根柳條子幫著吆驢。秋季院子里晾著新打的糧食,他就一刻不停地幫著祖母驅趕那些溜進來偷吃的雞。失去母親的文瑞,仿佛一下子長大了。他的眼睛里,總有許多要幫著大人去做的活兒,游戲的樂趣漸漸淡漠了。祖母總是夸他,從來沒有訓過他一句。
生活中的樂趣還是有許多。每逢年末臘月二十三這天,該祭灶神爺了,這是文瑞最感有趣的日子。往年都是母親和祖母一齊祭,如今母親歿了,祖母便領著剛過門的大嫂祭。每逢這時,祖父就要重復一遍他那不知講過多少遍的故事:“可別小看這灶神爺,他是玉皇大帝派到凡間的管事。官職雖小,能主一家禍福。大凡家事不和、拋米灑面、不孝敬老人、不潔不凈、不賢不惠的事,灶神爺都要彈嫌……”往下的話,文瑞幾乎能背出來。他便知道這個貼在墻上的留著一撮山羊胡子,看著慈眉善眼的灶神爺爺的厲害。尋常百姓,特別是家庭主婦,對灶神爺倍加敬畏。據說臘月二十三這天,灶神爺要回天宮給玉皇大帝述職,到夜晚方能回來。于是這天清晨和傍晚,家家戶戶都要送迎,統稱為“祭”。祖父的故事,通過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灶神,把天上人間連在一起。文瑞望望天空,再看看地上,感到很神秘,也很有趣。祖父講著灶神的故事時,祖母已經點起了香火。香案正對的墻上,貼了從周家鎮上買來的套色木刻的灶神像,兩邊是一副對子,寫著:“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吉祥。”案板上擺著米糖、紅棗和花生。祖母領著大嫂跪在案前,兩人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如有不妥不到之處,請灶神爺包涵,見了老天爺,只說好,勿說歪……”文瑞聽得有趣,禁不住吃吃地笑。祖母忙說:“憨娃娃,不敢笑!一笑,灶神爺的口就封不住了。”文瑞咬著嘴唇,不敢再笑。
祭過了灶神,年味兒一天天濃了。文瑞整天寸步不離地跟著祖母,看她和大嫂拆被洗衣、打掃窯屋庭院、糊窗裱墻、剪貼窗花。父親和大哥則忙著殺豬宰羊做豆腐泡豆芽。一直忙到年三十,等到祖父把寫好的對子貼起來,大家這才穿了新衣服,歡天喜地,坐享其成。在他的記憶中,祖母和大嫂做的年茶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飯食。那種五谷雜糧和農家土產制作的美味佳肴,只能在記憶中尋找回來。
母親病故后,父親的性情更古怪了,動輒暴跳如雷,又染上了大煙癮。村里人背后都叫他“冒掌柜”。他發脾氣罵了人,就悶在炕上抽大煙。煙毒損害了這個精壯莊稼漢的健康,也消磨了他由祖父那里承襲來的勤儉治家的志氣。主持著農事的父親,常常把亟待料理的活計丟棄在腦后。家境漸漸入不敷出。文瑞7歲那年,5月初,羊圈中的危窯塌下來壓死了所有的羊子;緊接著又病死了牛和驢。7月暴雨,大理河水飛漲,周家鎮上的商號被淹,貨物全被沖走。天災人禍,頃刻之間像大山一樣壓了下來,“公盛源”家從此家道中落。村中有好事者言:“文瑞的母親是‘福人',有福之人一走,家業必敗,叫做‘人死財散’。”父親對此深信不疑。年近花甲的祖父,面對這種境況,再也鼓不起奮發的勇氣,只能唉聲嘆氣,坐以待窮。家一受窮,人也難以和順。緊接著就是分家。一個窮家分為兩門。祖母跟了叔父,文瑞當然只能隨父親這一門。祖母從此不能照料他了。
附:轉載當代哲學家李長域先生的留言
我工作退休后,有了較多的時間,于是對陜北的歷史、人物和歷程,有所關注。我曾去參觀過劉志丹的故居(志丹縣蘆子溝村)和陵園(志丹縣城),高崗故居(橫山縣高家溝村)和馬明方故居(米脂縣岳家岔村),看過謝子長陵園(子長縣城),拜訪過劉景范、馬文瑞、賀敬年等老同志,也見過作家李建彤、高崗夫人李力群和秘書趙家良等,以求得對某些問題的了解和正確認識。
所以,在此基礎上,我覺得《群山》一書,寫得甚好。作者雖然主要是寫馬文瑞同志,但實際上也涉及到眾多的人物和事件。尤其難能可貴的是,盡管情況極其復雜,但他反映得卻很到位和較為準確,這顯很難得的,也相當不易。因此,我覺得如果想真正了解如火如荼的陜北革命斗爭的話,拜讀此書則會大為有益!
細讀尊敬的老領導《群山》很感慨,老一輩革命家的革命情懷、家鄉情懷、鄉親情懷,令我肅然起敬。
詩一般的語言,飽含深情的筆墨,書寫那逝去的火紅歲月,展示那中國革命斗爭不能忘記的歷程,讀來令人感動和感激,令人覺醒、奮起和思索!啊,這就是陜北!這就是陜甘邊!這就是那里的人民!這就是那里的革命者!它們和他們在那里書寫歷史,在那里創造輝煌!真是經天緯地,真是彪炳千秋啊!
這就是我讀過《群山》的感受,并愿意推薦給人們一讀!
今晨五點又讀一遍忽培元老師的佳作(群山)第一章節,故鄉的山水,風土人情描寫真實感人,尤其那四合院的描寫, 細膩如畫,令人回味無窮,猶如身臨其境,確實如老師所說的拿出了真顆子,受益匪淺,分享與陜北的親朋好友們欣賞,陶冶情操。

忽培元,祖籍陜西大荔,1955年生于延安。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全國傳記文學創作與研究專家指導委員會委員、中國傳記文學學會副會長、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現任國務院參事。
主要作品有文學傳記:《蒼生三部曲——群山、長河、浩海》《耕耘者——修軍評傳》《百年糊涂——鄭板橋傳》《難忘的歷程——習仲勛延安歲月回訪》《劉志丹將軍》《謝子長評傳》《閻紅彥將軍傳》等;長篇小說《雪祭》;中篇小說集《青春記事》《家風》,中短篇小說集《土炕情話》;散文集《延安記憶》《人生感悟》《大慶賦·鐵人銘》《地耳集》《生命藤》《京密河札記》《秦柏風骨》《山秀珍》《義耕堂筆記》;長詩《共和國不會忘記——大慶人的故事》和詩集《北斗》等。
《群山》《耕耘者——修軍評傳》分獲第一屆、第四屆中國傳記文學優秀作品獎(長篇);長詩《共和國不會忘記:大慶人的故事》獲中華鐵人文學獎。作品被譯成英文、俄文在國外出版。
反映當代生活的長篇小說力作《鄉村第一書記》,2018年12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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