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劉凱青也在辦公室苦苦冥想著有關那件綁架案的案情。又是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響起,由于局里規定上班期間不能用私人手機通電話,只能用辦公室電話。
“喂,你好,是我,劉局嗎?我有一些相關情況要匯報和向你了解。”
“對了,我也正想召開一個內部會議,正好,等會你叫專案組的所有同志到會議室。”
劉凱青在接到任迪的電話后,把手頭上有關綁架案的卷宗以及上次那件虛假綁架案的文件記錄一并拿上。劉凱青那有點高起的額頭微微滲出些細汗,這件綁架案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頭緒,在電話里頭,任迪說他那邊已經結案了,但任迪又表示結案只是表面上的程序,實際還要繼續暗中調查。
很快專案組所有的成員在任迪的通知下已經提前到達會議室等待劉凱青。這是廣成市公安局的一個小型的會議室,里面可容納二十來人同坐一個圓桌上商討案件,局里的一般會議都會在這里召開。
“劉局長,你來了,這是我整理出來的結案文件,文件是方強寫的。”
任迪把之前那個結案文件遞給劉凱青。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任迪的神色有些凝重,其實不止任迪,在座的每位警察同志都好象在思考著什么,人雖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但好幾位民警同志都在交頭接耳,談論著什么。
劉凱青把手中任迪交過來那份結案文件,連同自己手中那份案件文件中有關綁架案的部分卷宗放到桌面上,然后輕輕坐下拿起桌子邊上的茶杯抿了抿一口:
“各位同志,這里有份關于上次我們廣成市公安局接手的一件綁架案會議紀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劉凱青小心翼翼把那份文件翻開。
“局里上次接到一名華夏學院的大一學生的報案,一名叫方璇的女生被綁架了,由于上次我們趕赴現場對人質實施救援時,在案發現場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以及被綁架女生的蹤影,事后初步懷疑這是該名叫陳東的報案人,謊報的一宗虛假案件。由于陳東仍是一名在校大學生,不了解相關的警務知識,廣成市公安局決定對報案人進行從輕處理。只對該名男生以及他宿舍的其他同學扣留了一天,并做了相關筆記。我想問問在座的都有什么想法,不妨說一說。”
“在座的各位同志,這件案件由于證據不足,我已經命令方強組長寫了份結案文件。”任迪說。
“任迪,結案文件是方強寫的?”劉凱青突然問。
“這是我讓方強寫了,然后再由我整理了一遍。劉局,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只是在你的這份結案文件里,我發現了一個以前沒留意的很重要的信息。”
“在哪里?”
任迪欲拿過那份文件再仔細看看。
“就是這里,一年前的一份筆記調查報告,那位打工妹說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在服裝店里的那個人。”
“劉局,那個人是不是叫王志輝?”
“正是他。”
“之前我就想向劉局了解下更具體的情況,因為我剛調來正局才一年多,很多事情還不是很清楚,只不過有時看到一些表象但卻不知道其中的內幕。”任迪說道。
“同志們,在座的各位有誰知道在南平鎮的服裝店里有個叫王志輝的人?”劉凱青說。
“劉局,我剛調來幾個月,不是太清楚這個人。”在座的一位民警搖了搖頭。
“是不是這件綁架案和這個人有關系?”另一位民警質疑道。
“劉局,南平鎮有一家服裝店?”一位民警繼續問道。
“我看這件綁架案跟這家服裝店一定存在什么必然的聯系。”民警們猜測道。
“那個大學生報假案是故意為之?”
“我看未必,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大學生啊,國家的知識份子,雖然現在高等教育在民眾中已經很普通了,但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學過法律,懂得政治,會那么無聊拿自己前途開玩笑?”
“不過也說不定,現在的大學生素質也不怎么高,我看過很多有關大學生的負面新聞,有的大學生甚至連小學生都懂得的基本禮貌都不會。”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你指的只是一小部分的害群之馬吧,我看絕大多數大學生品行還都是好的。”
“唉,現在的大學生太多了,可能讓大家造成某種誤解吧。”
“你還別說,現在很多年輕人基本都是大專學歷以上,工作難找,更別說一份好工作了。”
“當初投考警校時我也做過一番很努力的思想斗爭,后來一步步努力才做到今天。”
在座的民警同志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大家聽我說,之前哪位同志在調到局里前聽說過王志輝?”劉凱青想知道還有沒人知道王志輝。
“不是太了解……”許多民警紛紛搖頭。
“之前只聽說過有一個姓王的人來到南平鎮做起了服裝批發生意,在這一帶生意還挺紅火的。這也是近兩年的事。”
“不是很清楚,沒有去過那邊。”
“只知道華夏學院也在南平鎮那邊,但對王志輝還是不太了解。”
“局長,那件綁架案和那個叫王志輝的人有關系嗎?”
在場的民警都紛紛表示不知道王志輝。
劉凱青看到在座的沒有幾個人知道王志輝的一些背景,這才想起了這批同志都比較年輕,剛調來局里不過才一年多,對這里還不是很熟悉,平時他們都是跟著劉凱青一邊辦案一邊了解當地的一些基本民生。劉凱青原本就是南平鎮當地人,在當初從事的就是警務工作,后來成為廣成市公安局的局長,對這里他再了解不過了。
“劉局,我相對比較清楚,不過我已經寫在那份報告里了,你再過目一下。”
任迪調到南平鎮三年多了,還是比較清楚當地的治安情況。
“我給大家說下,現在我們也沒什么證據說這件綁架案和王志輝有關,只是今天這個會議想給大家提個醒,希望大家以后多留意下這個人。”
“劉局,那你的意思是?”
“我還是給大家說一下。早在十年前,也就是我剛剛調來南平鎮的時候,這里的民風原本是非常淳樸的,而且南平鎮的百姓都是以小型經濟買賣為主,雖然這一帶地區相對比較落后還有貧窮,但幾乎沒有出現過什么大案,后來服裝生意在這里逐漸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市場,當時一個叫王志輝的人來到這里做服裝生意,原本他是外地的經商人,后來因為在當地經商生意不怎么景氣,聽人說廣成市是個賺錢的好地方,于是他來到了這里,剛到這里時什么都不懂,在南平鎮的菜市場賣咸魚,由于王志輝生性豪爽,在這里結識了很多周邊的好友,而且他比較講義氣,很多事情都幫別人出面,日子長了,那里的同行很欣賞他的作風,暗地里認他做大哥。之后由于經濟的轉變,那里的生意逐漸地變得蕭條,王志輝便拉著幾個人在南平鎮做起了服裝批發生意,后來發現南平鎮的服裝行業比較吃香,他就在那里與人合伙開了一家服裝廠。南平鎮的服裝生意行業在后來逐漸形成壟斷,那些外來的新服裝批發戶主到南平鎮開店必須要收取一定的保護費,否則他服裝店的生意就很難經營下去。那些店主沒辦法,但也很無奈,好不容易開了一家店面,而且投入的資金已經是很大一部分,又不能關門不做,所以也只能每月按時交納一定的保護費給壟斷行業的老板,也就是王志輝。”
“王志輝的服裝生意是壟斷行業?”一位民警同志問。
“他的服裝生意表面上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但背后都會在那一帶所有的服裝店收取保護費,如果拒絕交費,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就打爛店里一些不太值錢的東西,第三次還不交的話就把店里的全部東西砸爛。”
“這也太猖狂了吧,那里的治安人員都不管?”大家都在紛紛議論,感到不可思議。
“南平鎮的大部分治安人員都被王志輝收買了,就算剩下那些不被收買的,也不好意思去管,有時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上次在綁架案里那個報案學生說之前他看到自己的同學坐在一家被砸爛所有東西的店里,周圍還有很多人在圍觀,可就是沒看到有一位當地的治安人員上前詢問,而且治安亭就在離服裝店五十多米的地方。”
“這王志輝怎么有這么大能耐?”
“不是他能耐大,只是他是外地人,過來廣成市這邊做生意,性格比較豪爽,而且當地很大部分的民工都是那邊遷移過來打雜工之類,于是彼此就有了知音,所以很容易合攏在一起。”
“南平鎮的農民工的確很多,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外來務工人員。”任迪也知道其一。
“后來隨著改革開放的腳步的加快,更多外來務工人員的不斷涌入,這里不僅服裝生意變得越來越紅火,而且服裝行業也逐漸在這里占據了一席之地。”
廣成市雖然是國內的一座現代化大都市,無論是從蜿蜒復雜的立交橋,還是高聳入云的高樓大廈,每一個車站、火車站、機場、地鐵站的擁擠人群都足以證明這座城市的潛在力量,都說一座現代化的大都市是離不開工業和經濟的發展,但在南平鎮好象與那些繁華因素絕緣。
劉凱青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
“我們早在多年前就對南平鎮經過一系列的清查整頓,但死灰還是沒有滅,而且有復燃的跡象。”
“這是我們局在一年多以前曾經調查過的一位打工妹對話筆記,大家可以相互傳閱看一下。”
任迪想起了以前那份調查報告,拿了出來給在座的民警們翻看。
在接過任迪的調查報告后,很多民警都在仔細看著那份調查報告。
“迪局,那份報告是現場的對話?”一位民警問道。
“調查報告都是按照實情寫的,被調查人怎么說,我們專案組就怎么寫,由于被調查人所說的話對我們有很大的調查幫助,所以沒有回避,只有照寫了。”
“對了,任迪,你那份報告是一年前的吧。”劉凱青在問。
“一年前局里曾經調查過一位打工妹,因為她要找尋自己的親生哥哥,所以來局里報案,噢,是的,大概是在一年前。”
任迪看了看卷宗的最后一頁的日期,沒錯,那正是一年前的調查筆錄。
“他哥哥失蹤了?”
“她哥哥也在廣成市做生意,好象是做建材生意,不知道怎么就失蹤了。之前是兩兄妹一起來到廣成市打工,哥哥和妹妹雖然在同一個地方打工,但不在同一個地方。”
“那位在這家服裝店打工的女孩叫什么?”
“于靜”
“她哥哥叫什么?”
“于海天!”
“她最后一次見他哥哥是什么時候?”
劉凱青沒想到一年多以前局里還有這么一件案子隱藏著。
“好象是兩天前,她打電話給哥哥,本來之前約好去超市買東西,可他哥哥的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于靜在南平鎮的一家服裝店做零工,雖然之前他哥哥也非常反對自己的妹妹在這家服裝店打工,說那里不是什么正經場所,但在妹妹的百般勸說下,這家服裝店雖然在外人眼里不是什么正經的場所,但妹妹答應他說不會做出格的事情。而且于海天比較疼愛自己的妹妹,也就答應了,他自己在廣成那邊找了份建材生意做。也就在那天于靜來局里報案,這份筆記也是她說的話。”
“于靜不是答應他哥哥了么?”
“這個在卷宗里好像沒詢問清楚,于靜很可能表面上答應自己的哥哥,但背后還是偷偷做。又或者她有別的什么苦衷沒有說出來。”
“于靜的哥哥找到了嗎?”
“沒有,當時局里立案后立即進行偵察,但進行了三個多月沒有什么進展,而且我們曾經從于海天身邊所接觸的人中詢問,但沒人知道他的去向。只是在他的建材單位里有位工友說他最后一次上班是在失蹤的一天前。”
“他失蹤前有沒人說到有什么異常情況?”
劉凱青不知什么時候把話題轉移到這一年多以前的案子上,而在場的民警們也在聽著。
“沒有,直到他妹妹給他打電話后才發現他失蹤,因為手機一直關機。更奇怪的是,到后來,也就是一個多月后,于海天的手機號竟然變成空號,這個人也就無從尋找了。”
“這件案子怎么結案的?”劉凱青想知道。
“后來,這件案子就以于海天失蹤無從找尋的緣由結案,如同大海撈針,當時局里真的是盡力了。”
一年多以前,雖然劉凱青已經調到廣成市公安局,但這件案子不是他親自接手,而是由副局長任迪接手,劉凱青工作比較繁忙,之前只知道有件當地的人口失蹤案由任迪接手負責。后來只知道已經結案了,以為這件案子已經破了,在接過結案筆記后,沒有仔細一看,便放進卷宗里,直到今天才知道結果。
“我以為已經結案了,所以后來才沒向你再提過。”
“你說這案子會和王志輝有關系嗎?”
“不可能,于海天在失蹤前,我們調查過他的朋友圈,他根本就不認識王志輝。”
“好了,各位在座的,那是一年前的案子了,雖然沒找到人,但我們好象也找不到了,那件如同大海撈針的案子就先放下吧,還是就目前南平鎮的情況談一談。”
劉凱青把話題轉回了。
“王志輝雖然做著服裝生意,但和這家服裝店也有聯系。但我們不知道華夏學院大學生虛假的綁架案是否和這家服裝店有關。”
劉凱青向在座的民警表明了自己的看法,除非有很確鑿證據,不然只能干等機會。
第十一章:沉默的心
會議結束了,其實劉凱青最擔心的不是一年前那宗不了了之的綁架案,而是現在這件虛假的綁架案。
他突然想到了華夏學院的校史,他登陸上電腦,查詢華夏學院的建校歷史,進入百度搜索后,帶著疑問的好奇輸入“廣成市華夏學院”幾個字,按搜索鍵,馬上跳出一排排網頁,上面都是有關華夏學院的一些歷史或社會外界對該校的評價:華夏學院是經省教育廳批準,成立的一所民辦普通高等職業技術學院,該學校坐落于廣成市南平鎮與南陽鎮的交界處,學校所處地段交通方便,地形寬廣,是眾多學子們所理想的求學之地。
其他一些網頁都是外界人士還有一些欲報讀華夏學院的學生的咨詢留言,在這些留言當中也有對華夏學院好的一面的評價,也有不好一面的評價,但不管怎么說在劉凱青的印象中,華夏學院雖然是民辦大學,但經過近幾年的大規模擴建與發展,現在廣成市甚至全國都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很多學生也以自己能考上這里而感到驕傲。
來到華夏學院讀書的學生家庭相對都是比較好的,而且很多都是富家子女,所以華夏學院在外界的眼里又是一所貴族學校。
按照案件的規定,一件案子一旦結案報告出來后,這件案子就算是結束了,劉凱青其實也不想這樣草草結案,可那么多同志看著,因為是虛假案件,而且到達現場又沒發現什么異常情況,所以只能讓任迪把案子結了。表面上結了,但實際他們還在暗中調查。
劉凱青決定親自去一趟華夏學院,找那個叫方璇的女孩子當面談談。
這天天氣非常晴朗,兩位民警來到了華夏學院門口,門口的設計非常有現代化的感覺,華夏學院的牌坊立在中間,兩邊是人車走道。走道的圍墻上還種著花草,上次陳東就是沿著那個走道一路想悄悄溜回去,沒想到卻被門衛抓個正著。
兩位民警特地選了一個星期天的上午,因為在平時進出華夏學院都是要經過門衛的登記才能進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之所以他們選在星期天,假日進出學校不需要做特別來訪登記。
劉凱青撥通了方璇的手機:
“喂,你好,請問是方璇同學嗎?”
“我是,你是哪位?”
此時方璇正在宿舍休息,看到一個陌生電話打來,有點害怕又有點不解地問道。從方璇的語氣中劉凱青似乎聽出了她的擔憂與害怕。
“方璇同學,我是廣成市公安局的局長劉凱青。”
方璇一聽到是民警,好象有點拒絕的味道。
“您好,請問有什么事情?我只是學生,找我做什么?”
“你別緊張,我們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況,我現在就在你學校門口,你能出來一下嗎?”
“我現在有點不舒服,正在休息。”
方璇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但劉凱青聽出她的話外音了。
“方璇同學,請你出來一下好嗎?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劉凱青在勸導。
自從那件綁架案后,方璇的精神一直有些萎靡,雖然陳東也找她出來談過心,但方璇一言不發。她只想盡快忘記那段回憶,恨不得從記憶里抽空,更恨不得讓自己失憶。
“請問是你們找我嗎?”最終,方璇還是選擇了見面。
“你就是方璇同學吧,這里風大,我們到附近的店里邊坐邊談吧。”劉凱青發話了,他知道總不能讓一個女學生陪他們站著說話。
雖然方璇有點不太愿意的樣子,但可能知道對方是民警,還是不好意思拒絕。方璇和兩個便衣來到學校對面的一家飯店里,任迪隨手點了一些小菜給方璇。劉凱青招呼著方璇坐下。
“先自我介紹下,我是廣成市公安局局長劉凱青,旁邊的這位是副局長任迪,我們是上次接手你那件虛假綁架案的民警,由于案情的需要,所以我們才前來親自找你想了解一些情況。”剛坐下來,劉凱青便做起了自我介紹。
“方璇同學,不用客氣,咱們邊吃邊聊吧。”任迪微笑地對方璇說。
方璇的確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白皙的皮膚,飄逸的長發,今天她穿了件紫色外套和一件休閑褲。但方璇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少了些許生氣活力,而且臉色有那么一點蒼白,比上次陳東見到他時還要蒼白一些。
“方璇,上次是你們一個叫陳東的男生報的警吧,他說你被綁架了,但后來我們到達現場后沒有發現綁架的跡象,我們想確定當時你有被綁架嗎?”
這是劉凱青最想知道的。
方璇聽了,淡淡說道:“陳東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并沒有被綁架,那只是一個誤會,你們弄錯了。”
方璇的回答有點出乎劉凱青的意料,此時她的態度有點像陳東找她出來時候的態度。
“方璇,我們要知道實情才能幫到你。”
任迪發話了。他希望能從這個女生口中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雖然任迪有過自己的猜疑與看法,但那終究是自己的想法,事實究竟是不是這樣,真的還不確定。
“那天我在學校宿舍上網,陳東說的什么廢棄的服裝廠,看到我被綁架,那你們就要去問他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璇說完,低下微微有點蒼白的臉。
“方璇同學,我們都是特地從廣成市那邊趕過來的,就是希望能從你這里知道實際情況,而且我們承諾一定會幫你的。”
“那位報案的陳東同學說他跟蹤了你有好一段時間了,而且留意到你曾經在南平鎮的一家服裝店做過店員,是真的嗎?”
“這是我們的調查筆記,上面都記錄著陳東說的話。”
說完,任迪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調查報告輕輕地放在桌面。方璇只是拿起那份調查報告隨意翻看了一下,便放下了。
“我真的沒有被綁架,是陳東看錯了。”
“方璇同學,那為什么陳東曾說他看到你在一家服裝店里坐著哭泣,而且店里的東西全部被打爛了。”劉凱青問道。
“沒有這回事,我根本就沒有在服裝店做過兼職,一定是他看錯了。”方璇還是低著有點蒼白的臉對兩位民警說。
兩位來訪的民警還是不死心,他們太想知道這虛假綁架案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從大老遠的廣成市來到華夏學院總得有點什么收獲,總不能空手而歸。
“來,方璇,這菜有點涼了,先吃點菜吧。”任迪想轉移下話題,讓這個女大學生有點思考的空間。
方璇沒有說什么,只是夾起一點菜放到自己碗里吃了幾口。然后從兜里掏出手機在那里低著頭,玩了起來。
他跟劉凱青小聲說,這件案子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劉凱青暗示他再好好勸勸那位叫方璇的女生,雖然劉凱青也知道這可能比較困難,無論從方璇的態度還是語氣中,她顯然不想再提這件事,又或者方璇在回避什么。
“方璇,你在華夏學院的學習感覺怎樣?”任迪想換另外一種方式說。
“還好啊,華夏學院當初是我報的第一志愿考上的。”
“那你喜歡這所學校嗎?”任迪問道。
“什么意思?”方旋感到疑惑。
“就是你喜不喜歡自己現在的學校?”
“喜歡吧,畢竟是自己考上的。”
“那你聽說過南平鎮的服裝批發生意背后的故事嗎?”
任迪想從這里進入話題。
“服裝批發生意背后的故事?好象我們學校的男生大部分都知道。”
“是這樣啊,你們學校對周邊環境的治理應該下了很大力度吧。”
“這個我不太清楚,那是學校的事,我們做學生的管不了這些。”
其實方璇是不管學校是否治理周邊環境的問題,她只想每天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足夠了。
“方璇,你認識一個叫王志輝的人嗎?他是南平鎮某服裝店的老板。”
“不認識,我雖然去過南平鎮,但沒有去過什么服裝店,去那邊都是買小飾品或零食。”方旋搖了搖頭,但她的內心在掙扎著,她真的很想把事情如實告訴眼前這兩位民警,可是卻又說不出口,她甚至不知道從何開頭,她只要一想到那個夜晚,心里就感到十分痛苦。
“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叫什么王志輝的。我沒有被綁架,那天我去住在廣成市的姑媽家里做客了,你們不信可以打電話去問,電話是……”
方璇之前已經告訴過她遠在老家的姑媽,謊說有兩位民警會找她了解一些有關學校周邊環境的情況,可能會打電話給她的親人驗證,方璇的姑媽并不知情。
“方璇,我們特地從局里趕到這里就是想找你了解清楚之前那件綁架案。你確定真的沒有被綁架過?”
任迪不想再問下去,他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勞,或許那真的是一件虛假的綁架案,又或許只是陳東看錯了,那被看錯的女孩又會是誰?不是方璇會是誰呢?任迪感到這件案子好象越來越復雜了。
“我真的沒有被綁架。”方旋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對了,方璇,好象你的氣色不是很好,最近沒什么事吧?”劉凱青終于注意到方璇那微微有點蒼白的臉色,原本方璇的皮膚就比較白皙,稍稍掩蓋了她那蒼白的臉色,這也是周圍人為什么沒有發現方璇有點異常的原因,但還是被細心的劉凱青看到了。
“最近熬夜上網太多,所以睡眠不太充足,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你也要顧及好身體,雖然是大學生了,上網也要有節制。”
“謝謝兩位局長的關心,我一定會注意的。”方璇微笑著對劉凱青說,那臉還是有點蒼白,接著又說:“如果沒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走這么急,有什么要緊事?”任迪問。
“這次期末考試,我的英語不及格,我今天還要回去復習英語,過幾天要參加補考。”
“好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劉凱青和任迪起身告別。
“這里的帳我們已經結了,你回去吧。”
看著方璇離去的背影,任迪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僅任迪感覺到,而且劉凱青也感到了,但他們又不能逼著方旋去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只能引導。雖然之前陳東也找過方璇談,或許陳東不是方璇的什么知心朋友,但方璇連兩位民警的到來也始終是同樣的態度。
劉凱青與任迪雖然感到有頭緒,但由于方璇的刻意回避,他們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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