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市公安局公安局接警中心里的接警員正在忙碌著。
“咚咚咚……”
“請進。”
“任局,接到本市華夏學院一名大學生打來的報警電話,報案人稱該校一名女學生被綁架,該女生是華夏學院的大一學生。”
報警中心的一位接警員來到任迪的辦公室通報一起報警情況,一般普通的民事案件,接警員都是直接聯系公安局報警系統讓民警處理,除非有嚴重的案件,接警員才會親自到辦公室給局長報告。
聽完接警員的報告,任迪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任迪是廣成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調來廣成市公安局工作有十個年頭了。聽完接警員的匯報,他隱隱感到這件案子并非想象中是一個簡單的勒索錢財的綁架案,他猶豫了一會,撥通了一個備注為劉凱青的姓名的電話。
劉凱青,是廣成市公安局局長,來到廣成市公安局工作已經二十個年頭,辦案經驗非常豐富,可以說是刑警隊的一位老江湖了。
任迪撥通了劉凱青的手機號后,在等待對方接電話的幾秒時間里,任迪突然感覺內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煎熬。他雖然是廣成市公安局副局長,但對于廣成市的治安,尤其對發生在華夏學院所在的南平鎮的各類刑事案件,他還是感到十分棘手。
“喂,劉局嗎?我是任迪,今天接到我們市一名大學生報案,他們學校一個女孩子被綁架了。”
“哪個學校的學生?”劉凱青二話不說,馬上直入重點。
“華夏學院大一學生。”
“綁架地點,時間查到了嗎?”
“在南平鎮一間廢棄的服裝廠。”
聽完任迪的簡單陳述,劉凱青也意識到案件的嚴重性,只聽到電話那頭穩了穩口氣,接著說:
“我現在在市政府這邊提交一份調查報告,你稍等,我幾分鐘就忙完,然后馬上回去,不管怎樣,咱們先出警營救人質。”
“好,劉局,我們在局里等你,不過要快點,時間緊急,去晚了怕對人質不利。”任迪的心里十分清楚,綁架案的綁匪都是一群兇神惡煞的人,惹急了他們,隨時可能撕票,造成人質傷亡。這些都是他們最不愿看到的結果。
“我馬上出發回去和你接應。”
跟劉凱青通過電話后,任迪又回頭對正在辦公室另一頭伏案工作的方強說:“華夏學院有一個大一女生被綁架在南平鎮的一個廢棄服裝廠,你趕快準備一下,等劉局長回來了,一起出警。你的動作快點,手頭的工作暫時先放一放。”
方強是任迪辦公室的一名文員,本來作為一名辦公室文員,方強是不用跟隨出警,由于方強的工作十分出色,而且身手不錯,任迪見他勤快又能干,就將他調到了辦公室輔助自己的工作。
“我知道了,馬上準備。”
方強說完,立即放下手中的文案工作,穿上警衣,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手槍別在腰間。
任迪一看,覺得不太合適,心想,今天他們出警是去營救一位被綁架的女生,而且他知道那里有一家服裝店,穿制服和那些歹徒對峙起來可能不太方便,便衣反而更能發揮作用。
“方強,把警服脫下來,換一下便裝。”
“好,我馬上換。”方強迅速把制服脫下,只穿了平常上班的便裝。
任迪走出辦公室,到外面通知其他警察同志,準備等待劉凱青一回來就出警。
就在這時,辦公室里的方強臉上露出一個陰暗的笑,見到此時辦公室里沒人在,而且門是關上的,他悄悄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輝哥,你們快點撤,今天早上華夏學院一個大學生報警了,這邊很快要出警營救人質。”
“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了。
方強在廣成市公安局還有另一個身份——廣成市公安局整治行動小組組長,兩年前因通過廣成市副市長馬雄的照應進入市公安局,后來因工作的積極,而且每次出警他總是非常勇敢,很多棘手案件都是在方強的協助下成功告破,方強一路得到嘉獎,還被評為優秀人民警察,他很快便升為廣成市公安局整治行動小組組長。
此時,劉凱青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了。他馬上召開一個簡短的營救會議后,一切整裝待備,一隊人,三輛警車火速向著南平鎮開去。
陳東在離服裝廠不遠的那片區域還在等待著。他剛想大聲呼喊,但怕驚動服裝廠里那群綁匪,于是他悄悄走下去,到稍遠一點的樹林里等待警車的到來。
不一會,警車終于來到了南平鎮那間廢棄服裝廠,也就是綁架案的現場。
陳東馬上攔住了開在前頭的那輛警車,警車并沒有鳴笛。
“我就是那名報案的大學生,我叫陳東,我同學方璇就被關在前面一百米處的廢棄服裝廠,里面還有七個人在守著。對了,你們怎么不開警笛?”
“你就是那位報案的大學生陳東是吧,不開警笛是怕打草驚蛇。”任迪停下車,走了出來,打量了陳東一眼。
但此時,任迪來不及多想,從腰間拔下槍:“后面的人跟上,走,快點,馬上實施營救人質。” 任迪用手示意著。
說完,從另一輛車下來十個狙擊手,還有兩個握著狙擊槍的隊員往邊上的高處快速跑去,他們在選擇制高點,以控制大局,必要時讓罪犯一槍斃命。
此時劉凱青、任迪帶領著多位民警接近了服裝廠的大門口,大門口由兩扇沉重的鐵門構成,不過此時的鐵門上著鎖,鎖上銹跡斑斑。
他們決定由三個方向同時攻進服裝廠里,必要時可以擊斃罪犯。
任迪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要四個人守在門口邊上,由他帶頭。而劉凱青帶也帶了四個民警則從側面的圍墻進去。留下那兩個悄悄爬上屋頂,尋找突破口。
不管什么行動,這兩位局長總是和民警們一起并肩作戰,所以在隊里的威信很高。很多人都很相信他們,而且他們的辦事能力也很強。
“狙擊制高點選定完畢,請指示。”
劉局的對講機里傳來聲音。
“任迪,你那里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我數三聲,我們從側墻打開口子進去,你們馬上把大門的鎖打開,由大門快速進去,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此時方強也在正門那里,握著槍,神情嚴肅。
為防止和罪犯硬碰硬,也為了怕時間的流失對人質造成不必要的人身傷害,此次行動方案,已經是他們之前召開行動會里選擇的很好的營救方案,而且每個民警都穿了避彈衣。
從三個方向同時打開突破口,里面的罪犯會來不及作反應,只得乖乖束手就擒。如果反抗,那在制高點埋伏著的狙擊手也會把他們制服,為的就是防止罪犯做出過激反應,或者逃跑。
一切都準備就緒,每個民警都屏住呼吸,等待強攻的來臨。
“砰——砰——”兩聲槍響之后,大鐵門笨重的銹鎖被一把點三手槍射出的子彈打爛了,任迪帶領民警們迅速沖進倉庫。
“轟隆……”隨著一聲巨響,小型TNT炸藥炸開了側面的一塊厚厚的鐵皮,一群民警同樣迅速從破口處沖進倉庫內。就在這時,一群民警傻眼了,呆呆地站在倉庫那一片空地上,仿佛一群被戲耍了的猴。
服裝廠里空空如也,除了頭上那盞已經熄滅的吊燈外,什么也沒有,只有幾個被廢棄的舊木箱子擺放在一片空地上,在靠近鐵皮墻的邊上還堆積著一堆已經生銹的鋼筋。
此時,陳東宿舍的趙小年、張小雨、劉淵博、郭帥等人也跟隨民警趕來了,大家聽到服裝廠里面沒有動靜,走了進去,只見一群民警站在那里,其他什么人也沒有。
“那群人到哪去了,剛才明明還在這里的。”陳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數小時之前還有7個彪形大漢在這里坐著喝酒,玩撲克,怎么突然全都不見了呢。陳東為了怕打草驚蛇,特地還退到距離倉庫大概一百多米的一個小樹林里等待了一個多小時。
任迪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這一切偏偏又發生在眼前,他走過去對陳東說:
“陳東同學,你之前不是報案說這里有位女生被綁架嗎?可這里一個人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陳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劉凱青也在那里,雖然他表面上以為這是一宗報假案件,但心里隱約感覺哪里不對勁,但這里這么多同志,他一下子也說不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能對陳東說:“你叫陳東是嗎?按道理說你應該不會報假案的,可是這里一個人也沒有。”
“我……我也不知道。”陳東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站在那里,支支吾吾。
方強有點得意對陳東說:
“按照法律的規定,報假案可是要受法律懲罰,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自己要承擔什么責任。”
陳東此時滿腦子都在想著之前的情況,沒注意到方強臉上異樣的表情,在場的所有人也沒人注意到,事實上就算有人注意到了,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是相信民警還是相信那些大學生,答案可想而知。
趙小年和張小雨他們在一邊看著這一切,趙小年走過來對陳東說:
“我們相信這不是報假案的問題,也許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
趙小年接著對任迪說:“我們都是華夏學院的學生,他是我的好兄弟,以他的為人,我敢肯定是不會報假案的。”
任迪心里暗暗感覺到,這不是一宗簡單的假案,只是這背后的陰謀不是那么簡單。他此時也不好為那幾個大學生辯護什么,畢竟事實擺在那里。按照規定他們幾個大學生還是必須先和任迪回去公安局里做一下筆記,可能還要接受一天的行政拘留。
“這樣吧,你們幾個先跟我回去局里,把事情說清楚。”
“好吧。”除此之外,他們幾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自認倒霉。
劉凱青看到那幾個學生,走過來,把槍別在腰間,清了清嗓子說:“我知道你們沒有報假案,我猜想這其中一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謝謝劉局長。”陳東道謝著。
就這樣,陳東宿舍里的同學都去到廣成市公安局里,做筆記調查。在做了一些簡單的問答后,那幾個大學生又在拘留所里呆了一天才給放走,雖然劉凱青局長知道他們或許不是報假案,但按照規章必須得這樣處理,如果不是局長理解他們,恐怕還要在里面多呆幾天。
劉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點燃了一支煙,把外套脫下掛在衣架上,然后靜靜坐在沙發上上尋思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從自己早上在市政府那里找一個多年前的調查文件,一直到接到任迪的電話,然后便匆匆開車趕回局里了,這期間他并沒有對任何人說起行動的事,而且他們趕到服裝廠的時間和報案的時間相差只不過半個小時,最多不超過半小時,只有十幾分鐘,他們就趕往南平鎮了。
這到底是哪個環節哪里出了問題,劉凱青想不明白。
任迪一邊在翻看著報案人陳東的基本信息登記表,一邊想著今天的一切,可他就是沒有任何頭緒。
就在這時,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陳東他們在自認倒霉,一邊嘆息一邊又擔心著方璇的安全,可現在去哪里找方璇呢?無奈之下他們幾個只好先回到學校的宿舍,通過電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輔導員何葵。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何葵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對學生們說:“大家先不用擔心,明天再看看情況。如果方璇真的是失蹤了,我們再報警。好了,大家也累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何葵老師說到報警,陳東的心仿佛又被重重地擊打了一下。
第二天,陳東和宿舍的兄弟回到教室里,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差點沒把自己的腦袋給敲暈。
方璇坐在教室最后一組的中間靠窗戶的一個位置,在那里呆呆地玩著手機,陳東想上前去一問究竟,剛好已經上課了,他只好先上課,等下課找時間再問問方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想到方璇居然平安無事地回來了,而且還和往常一樣在教室里上課,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不止陳東,宿舍里其他人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課間時間終于到了,陳東突然覺得一節課的時間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以前他都沒有這種感覺,自從方璇出事后他才有了這種感覺。
幾個男生圍在方璇的身邊有點著急又有點親切地問道:
“方璇,你不是被綁架了嗎?怎么會平安無事,民警趕到服裝廠時,什么都沒有發現,你到底去了哪里?”首先是陳東有點著急地問著。
“方璇,我們都很擔心你的安全。”趙小年也在一旁關切問道。
“我們宿舍的同學聽說你被綁架了,你沒事吧?”說話的班長郭帥。
而方璇始終沉默不語。
“你們在聊什么?好象很激動的樣子。”說話的是于薇。
“沒什么,他們在問我平時喜歡去哪里玩?”方璇終于說了一句。
“這么多男生圍著你,是不是要追你,我們的璇璇可真幸福。”
周圍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么多男生圍著一個女生,暗暗以為那個女生真有福氣。
“方璇,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嗎?那天我明明看到你被一群人塞上車并帶到一個服裝廠里。”陳東不管周圍人的眼光,他只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東,我沒事,我沒有被綁架,可能是你看錯了。我要回宿舍了。”方璇顯然在拒絕回答。
方璇接著對陳東宿舍那群同學說:
“我沒有被綁架,是陳東看錯了,不過還是謝謝大家的關心,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男生們也不好意思硬逼著勉強方璇回答,人家畢竟是女生,要有起碼的尊重。
陳東和宿舍的男生們只好先回到宿舍。
方璇回到自己的宿舍后,宿舍里的于薇首先發話了:
“方璇,今天的走桃花運了,那么多男生圍著你,真幸福啊。”
“我們家的方璇真榮幸,那群男生看得眼睛都直了。”說話的是女生宿舍的小丹。
“方璇可是大美女,喜歡她的男生很多。”宿舍的另一位女生嘉文投來了羨慕的眼神。
宿舍里的女生都在跟著起哄著,說方璇太吸引人了,但方璇始終默不作聲。
第八章:謎團
陳東就是想不通為什么在自己報案了以后,之前他一直躲在小樹林里等待民警的到來,在這過程中,他并沒有發現服裝廠有什么異樣。
特別是民警們破門而入時,居然什么都沒有。當時陳東看到這一切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事實偏偏就這樣發生在他的眼前。
宿舍里人原本是不相信陳東的話,陳東信誓旦旦說方璇被人綁架了,他們還以為那天是愚人節。當時趙小年他們聽到這事后還以為是玩笑,不過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時他們幾個還沒認識,而且還沒來到華夏學院。
“陳東,算了,別想那么多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讓他發生吧,別忘了,你還有我們。”
“是啊,東哥,你沒有理由騙我們,我們都相信你。”
劉淵博性格這么粗暴火氣的人也如此信任陳東,顯然陳東在同學中的威信還是很高的。
“謝謝大家的理解,很難得,你們也一起陪我到公安局坐了一天,而且都沒有一句怨言。兄弟們,真的謝謝了。”
“我看這肯定是中間有人通風報信。”
趙小年若有所思。
“陳東,你在樹林那邊真的沒看到有人出入服裝廠?”
“我一直都在那里等著,打了報警電話后就一直在守著,只是沒有看到有人出來,不過之前有看到一輛銀色的面包開進服裝廠,就是之前我在華夏學院校門看到綁架方璇的那輛面包車。”
陳東在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此時,郭帥好象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這么大一輛車不可能憑空消失,服裝廠肯定還有別的出口。”陳東堅信自己的觀點。
“如今只有這個推斷是正確的,因為找不到其他理由證明他們消失。”
“那你當時怎么不和民警說清楚?”
“你們不也看到了,我說了,可還不是一樣沒用,他們根本不聽!”陳東似乎還在為自己的冤屈抱不公。
可如今事實卻擺在眼前,方璇竟然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我們今天在教室還看到她在上課,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趙小年有點吃驚。
“其實從方璇出事開始,我就一直在跟蹤她。”陳東仍在回憶著事情的經過。
“方璇是什么時候出事的?”
“就在上次,我去南平鎮打算下載電影時,曾經路過一家名叫“舍我其誰”服裝店時,看到她坐在地上流眼淚,而且店里所有的衣服散了一地,衣架被砸壞,服裝店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弄壞了,顯然是被人搗亂過。”
“后來呢?”
宿舍的人在追問。
“后來那里圍觀了很多人,對了,我想起來了,有一個瘦男人進去后扶起方璇,好象在安慰她,后來他們說了幾句,那男人便帶方璇出來,把店門關上,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哪個男人是誰?”
“不知道。”
“是不是方璇的男朋友?”
趙小年不知從哪里想到的推斷。
“應該不是,那男人看上去比方璇大了大概有二十來歲。方璇那么愛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會找那種老男人呢,這不是很不符合邏輯嗎?”
陳東顯然并不希望看到那個不知名的男人真的是方璇的男朋友,事實上這也很難讓陳東接受。
“那是方璇的爸爸或者其他親人?”
郭帥說。
“我說你們有沒有頭腦啊,方璇可是從異地來到這里讀大學的,她的家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在這南平鎮有親戚呢?”
陳東知道方璇很多事情,相對比較了解她的家境。
“我想到了,方璇應該是在那家服裝店里做兼職。”趙小年又冒出一句看上去應該有邏輯的話。
“這個可能是有的,只是她家境那么好,完全沒有必要做兼職啊,她父母每月給她的零用錢都是足夠的。”
“對了,陳東,方璇被綁架坐上的那輛車的車牌號你記得嗎?”郭帥用自己在警匪片里學到的知識提醒陳東。
“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只是當時太著急了,心里一直想著怎么救方璇,沒有留意車牌號。”
“陳東,你真糊涂。”
“不過在方璇被抓到廢棄服裝廠后,我一直跟在他們后面,一直跟到服裝廠那里。所以她被綁架絕對是事實,只是不知道后來他們是怎么逃脫的,而且我怎么也想不通。”
“為什么那么確定方璇被綁架了?”
大家都想知道答案,不是他們不相信陳東,只是就在今天早上,人人都看到方璇在教室里上課感到很吃驚,好象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這便不知道做如何解釋了。
而且他們也找方璇大概談過這件事情,可方璇好象在有意回避這個問題。雖然大家在看到眼前一切后都不相信她曾經被綁架了。
但從方璇那若即若離的眼神里也看出了一個大概。
“在方璇被綁架后,進入樹林等待之前,我曾經偷偷躲在服裝廠外面的一堆高過人頭的枯草堆邊。在那里看到服裝廠的一個鐵皮接口的邊上因為銹跡斑斑,一片大概有十厘米左右的裂開的一個縫隙,我用手又戳了一個比較大的口子方便看到里面的情況,那里的鐵皮由于處在服裝廠的排水管邊,可能長年被水沖刷,加上風吹日曬雨淋,生繡比較嚴重,很容易就戳了一個比較大的口子,但我不敢弄太大的口子,怕被發現。透過那個口子,我看到了方旋就在服裝廠里。”
“當時里面情況如何?”
大伙異口同聲問道。
事情偏偏是那么巧合,就在陳東看到方璇后奪到樹林里再報警,就在方璇離開陳東視線后,她遭受到了侵害。如果早發生幾分鐘,那么陳東就算拼不過那群人也得跟他們拼命。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那情況后相信都會毫不猶豫走出來,就算打不過也死拼了。這好比看到小日本在欺負一個中國姑娘,民族尊嚴頓時被激起。
“方璇被全身手腳被綁捆在一個入地的圓柱鋼筋上。我想她暫時應該沒什么危險,為了避免被發現,我選擇退到離服裝廠大概百來米的小樹林里報警,后來就一直在那里,等待民警到來。”
“再后來呢?”
“后來的事就是大家之前所看到的那樣,我報警之后,民警趕到現場后,人卻沒了,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方璇居然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可今天在學校里看到方璇后,他們還特地找了她出來談談,問起了那件綁架的事,可方璇并沒有正面回答陳東的問題。
但還是覺得這其中還是有點蹊蹺,之前在教室里和方璇好象說不太清楚,于是,陳東決定另外找個時間約方璇出來私底下談談。
大家伙在宿舍里商量,最后決定讓陳東自己去。
“喂,是方璇嗎?我是陳東,你下午有時間嗎?我們出來談談好嗎?”陳東在星期天打了個電話給方璇。
“好吧。”從方璇的語氣中,她好像不怎么愿意,沒說別的什么,但還是答應了。
原本陳東宿舍里大家伙都想跟陳東一起去找方璇,但怕在學校里這么多男生和一個女生走在一起會引來異樣的目光,最終還是決定讓陳東一個人去。
因為知道方璇被綁架也是陳東報警的,而且陳東從始至終一路都關照著方璇,由他去再適合不過。
這天下午,陳東約了方璇出來,兩人坐在華夏學院廣場的一塊草地上。
方璇看上去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閑外套,一件裙子。但白皙的臉上似乎有點過于蒼白了。眼袋有點深,不知是休息不好還是別的原因,而且說話的聲音有點小。一路上兩個人沒有太多話題,一直默默在低著頭走著。
還是陳東先發話了,他想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方璇,爸媽對你可好?”陳東不想一下子就進入主題,于是決定從她的家境問起。
“還好啊,他們很疼我,一星期會來幾次電話問我在學校的基本情況。”
“看起來你爸媽很愛你,真羨慕你,我可就沒有你這么幸福了。”
方璇那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我說陳東,這有什么好羨慕的,父母疼愛子女是很正常的事情啊,難道你父母對你不好?”
“不是,他們對我很好,只是和你相比起來,還是覺得你幸福一點吧。”
方璇聽后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對了,方璇,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陳東逐漸引入主題。
“什么事呢?”
雖然方璇故意裝不知道,但她大概也知道陳東這次約她出來的目的。
“你之前有去過南平鎮鬧市區那里找兼職做嗎?”
“有啊,我在一家服裝店賣衣服。”
“那天我看到你坐在服裝店地上,衣服架子散了一地,還有一個男人在安慰你,那天是怎么回事,能告訴我嗎?”
陳東決定從事情的起因問起。
“那天你看到我?可那天我不在南平鎮,我在姑媽家陪表弟去買東西,你是不是看錯了?”
陳東對方璇的答復感到很驚訝。
“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在那個好象名舍我其誰的服裝店里哭泣,還有很多人在外面圍觀,看上去服裝店好象被人搗亂過。”
“真的沒有,那天我不在南平鎮,我去了姑媽家了。”
“你有沒有在外面做兼職?”
“沒有,我爸媽每月給我的錢都夠用,根本不用去做什么兼職。”
方璇在信誓旦旦說自己沒有去過南平鎮,而且沒有在南平鎮做過什么兼職。
陳東對她這番意外的回答感到很意外,本來之前兩個人都是沉默不語,因為陳東的一句話而拉開的話題,只是無論陳東怎么問她,方璇始終說沒有去過南平鎮。
陳東還不死心,接著問:“上次有一輛面包車把你抓上去,后來又開到一個廢棄的服裝廠了,那些是什么人?”
“什么面包車,什么廢棄的服裝廠,陳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方璇,是不是你被綁架了?”
“什么綁架,我聽不懂,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誣賴我,陳東,你約我出來到底想說什么,我還有事情,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要先回宿舍去了。”方璇的語氣強硬。
“方璇,你聽我說,上次看到你被綁架了,我第一時間就報警了,后來一直躲在服裝廠后面那個小樹林里一直守侯著你,等待營救你的時刻的到來。任迪局長帶隊來到服裝廠后,沒有發現你。你到底去哪了?!”
“我沒有被綁架,陳東,你聽清楚了,我真的沒有被綁架!”
方璇用有點蒼白的臉惡狠狠地盯著陳東。
“可我在服裝廠里明明看到你的,怎么會沒有呢?”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管我那么多干嗎,值得嗎?”
“方璇,方璇,你聽我說……”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你是怎么回來的,那些人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我一個字都聽不懂,陳東,你是不是電影看太多了,把我想像成電影里的女主角了?莫名其妙!”
“方璇,你不要以這樣的態度對我好嗎?我們是同學,我也是關心你才這么問的。”
“關心我?”方旋不屑一顧。
“難道這不是關心?”陳東反問。
“我不要你的關心,你管好自己就好,管別人那么多干嗎?真搞不懂你。”
方璇的蹊蹺而堅決的態度讓陳東已經無法再繼續問下去。被方璇這么一鬧,陳東的心里似乎也很惱火。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好意會被方璇以如此態度對待。只是他始終無法忘卻之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本來他很堅定自己的觀點,如今約了方璇出來談了這么多,她一直在回避拒絕回答,而且說不知道,這么一來陳東也對自己的想法動搖了,心想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這些天,陳東感到很累,因為一件莫名其妙的虛假綁架案被關進拘留所,回來又和宿舍那些人說了一大堆,現在又約方璇出來,本以為之前在教室外面人太多,方璇不好意思說,可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方璇的態度還是沒有轉變。
這和平時的她是一樣的,追求方璇的男生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可方璇沒有答應過任何一個男生。或許她的眼光比較高吧,看不上那些能力比她低,家境比她窮的男生。
只是之前方璇臉上總是充滿了生氣與活力,自從發生了那件虛假的綁架案后,方璇整個人就變得精神萎靡,而且臉色不怎么好。如果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的,而這卻被細心的陳東發現了。
“我看你的臉色有點蒼白,沒事吧?”
陳東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沒事,最近熬夜有點多,可能是沒睡好的緣故,沒什么,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那好,沒事就好。”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陳東不想再追問她什么,怕方璇心里負擔加重,方璇顯然想借故離開。
“好,你回去吧,有事再聯系我。”
說完,方璇便快步走回了宿舍樓下,消失在那有點陰暗的宿舍樓梯口處。
陳東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但他隱約感到事情沒有像她說的那么簡單。他覺得方璇隱瞞了什么,陳東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里面一定有文章。
雖然被方璇那樣說自己,但陳東并沒有怪她,他堅信實情并非如此。
第九章:任迪的困惑
轉眼,距離綁架案發生已過去近三個月了。
此時,任迪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手頭里翻看著上次那件大學生綁架案的筆記,這組筆記是整治行動組組長方強寫的案件過程。
廣成市公安局報警中心于今日清晨7時接到華夏學院一名大一男生陳東打來的報警電話,該男生稱一名華夏學院大一一名叫方璇的女生被綁架至南平鎮北坡一個破舊廢棄的服裝廠,女生與該報警男生為同班同學,我方報警中心接到報警電話后,迅速問明了報警人的一些基本信息:年齡,姓名,身份證號碼,工作(或所就讀學校單位)后迅速采取了應急行動,出警前往現場營救該名女生。
警方在到達現場后并沒有發現與綁架案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調查人員幾乎翻遍了整個服裝廠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后來轉問該報警男生,該男生也表示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對于這樣的情況他也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從該名叫陳東的男生口中得知,在一次偶然情況下看到他們學院的一名大一女生(案中被綁架人),在一所服裝店里遇到了搗亂事件,該服裝店里所有的設施一并被毀壞。之后那群惡意搗亂的人匆匆逃離了現場,不知去向,事情的起因尚未清楚。
自此之后,陳東便密切留意著女生方璇在校外的舉動,問其這么做的原因,陳東回答是出于對班級同學的關心,一直到綁架案的發生。
但在我方警務人員到達現場后并沒有發現綁架案的發生,以及綁匪,因此懷疑是華夏學院這名叫陳東的男生上報的虛假案件。但念在報案人員仍是在校大學生,廣成市公安局決定對報警人陳東進行了批評教育。
結案理由:
該綁架案由于沒有足夠證據,故就此結案。
廣成市公安局整治行動小組組長
——方強
這份綁架案的報告是任迪要求方強連夜趕出來的,公安局里有嚴格的辦案規定:每一件案子完了后一定要寫一份結案報告,并在報告中說清楚報案時間、地點、報案人姓名、年齡、工作等基本信息,然后寫出案件的處理,過程以及結案緣由。
結案報告今天下午才到任迪手里,早上拿給局長劉凱青看了。劉凱青表示沒有大問題。雖然任迪形式上已經把這件沒尾的案件結了。因為找不到任何證據,雖然也向劉凱青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但按照上面的規定,這件案子必須先結了。所以任迪就此做了一個書面形式報告,把這件有點蹊蹺的綁架案了結了,但在任迪心里,這件案子如果沒有水落石出,他心里的石頭是不會落地的。但隱約感到有一點點寡不敵眾。
任迪用兩個手指捏著煙尾的一端,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將一團煙霧從嘴里長長地吐了出來,他用手理了理自己的板寸頭,在辦公室里再配上那身黑色的制服,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任迪是個很帥氣的小伙子。此時他的心里卻是有點糾結,有點迷茫和無助。
任迪記得,在他還沒來到廣成市公安局里時,從大學畢業后,他曾經擔任過幾家雜志社的編輯,新聞報社采編記者等職業。可他最終沒有選擇在記者或編輯的行業長期做下去,在一次偶然機會下,他看到廣成市公安局需要招文案實習生,而任迪之前在報社做過記者編輯之類的工作,對文案這方面的工作相對比較熟悉。
在看到這則招聘信息后,任迪向公安局投遞了自己的簡歷,很快他等來了好消息,局里通知他去面試。面試內容和任迪在大學里競選學生會團委之類的有點相同,這是廣成市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所公安局,每一位投考警校的人都以能在這里工作為榮。
可以說他很幸運,當時任迪只是從一間普通本科院校畢業,沒有選擇繼續考研的他,別的方面和其他警校同學幾近相同,但大學期間,任迪卻非常努力學習,因此他在校期間掌握了很多相關的刑偵專業知識,加上對民警這份工作的熱愛,很快進入了廣成市公安局的報警中心成為一名接警員,后來因工作能力出色,被轉到正局擔任副局長。
他仍在看這這份結案報告,總隱約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但就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雖然任迪辦案經驗也比較豐富,但面對現在的情況,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任迪進入局里時曾經向劉凱青了解過南平鎮的治安環境。記得在華夏學院陳東的筆錄中得知到一個重要的細節,他說自己之前看到方璇坐在一家服裝店里哭泣,服裝店里一片狼籍,顯然是被人故意搗亂過,而且當時正是上午人來人往的一個熱鬧時期,按道理說這么大動靜應該被南平鎮管轄區的治安人員看到了,而且據了解當時還圍觀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可從頭到尾居然沒有一位治安人員到達現場,這讓他感覺十分蹊蹺。
南平鎮在改革開放之前只是一個很小的窮鄉僻壤,這里的人民靠種地或搞一些小型工業經濟為生,后來南平鎮逐漸地繁華起來,而且這里的物價也逐漸被無形地提升了起來。
王志輝在服裝店里結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由于他為人比較豪爽,很多人在暗地里逐漸承認他是大哥。
記得任迪曾經聽當地人說過,在很多年前,王志輝就可以在南平鎮的北坡花費幾萬塊錢修建了一座祖墳,北坡是南平鎮一座山坡,當地許多人在這里修建墓地,王志在北坡修建的祖墳的規模雖然不算很大,但在南平鎮,一般人還是承受不起這樣的修建花費的。而且他從外地請來了風水師還有墓地建筑工特地修建起這座墳墓。整個墳墓的全期工程從開工到竣工差不多花了一年的時間。據說,這座祖墳是王志輝來到南平鎮落腳七年后開始修建,王志輝則對友人表示這是一座祖墳,他從自己家鄉那邊帶過來一些東西安放在這里,然后在這里修建起一座墓,外人看來這是一座風水墓,但沒有人真正知道這是一座什么墓。
記得有一次,任迪在南平鎮還見到那幾個便衣警察從警車上下來后,前后左右隨意張望了一下,便走進了南平鎮一間服裝店里。
他感覺南平鎮真的變了,而且變得讓他已經認不出了,任迪不知道在這里到底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件綁架案,不像是虛假的,無論從那幾個學生的語言還是神情上都不像是假的。
任迪又點了一支煙,在煙霧的彌漫繚繞中,他才能看清問題的根本所在,經過一番慎重思考,他決定找劉凱青共同商量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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