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我萬縷的發絲,長發隨軟風直垂到纖細的腰間,鏡子中,我那姣好的面容卻浮起絲絲的憔悴。
晨曦透過紗窗,把刺眼的白光投顯在梳妝臺里那明麗的鏡面上,我揉揉眼窩,敏感的眸子綻出些淚來,白茫茫的光亮總有這樣的殺傷力。
一雙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走動著。
窗戶下,是一張方形的書桌,我俯下身子伸手去撫摩著一朵斜欹的素心蘭,它本是一支花蕾,卻在昨日偷偷綻放于冷清的半夜里,花總是趁人不注意時展露出柔嫩的花瓣,夜里陰風伴幽蘭偷偷吐迷香。
心默默數著蘭花的瓣兒,這初放的花蕾,有一層堅韌的外皮保護著它,花蕾里塞滿了花兒的秘密,待它完全綻放,花蕾變成了花朵,花的芽體再也容納不了,花的欲放。
推開窗戶一陣涼風襲來,那風影挾著花的淡淡幽香,沁人肺腑!
我十分驚訝,卻又歡欣,凝望窗外那棵老樹,樹枝上掛滿一堆如似雪片清麗的白花。
于是我披上一件如云般輕薄的外衣,來到屋外的草叢間,蟲兒幽幽地在青草里頭,輕吟!我撩起長發,坐落在屋檐前的臺階上,仰慕婀娜花枝。
一
故意忘了今天又是何年何日,害怕自己想起,你離開我的往事。在我沒遇上你之前,我不是一個過分愛花的女孩。然而身在擁擠且繁忙的城市中遇上你,擁有了你,我就改變了。我不僅愛花,也成了花癡。
你說,我是一朵稚嫩純美的小茉莉。我說,你是一支紅艷誘人的玫瑰。
分手的日子已久,久得讓我心碎。如今的我身于空氣清新的小村里種著百花,等花兒們都成含苞待放的花蕾時,我就會讓人家幫忙把花運到大城市里出售。
呵呵,我這是種花給你,讓你贈送給心儀的女子。我這朵白花是否使你厭倦了,但仍希望你能把我記住。
我永遠記住,你我的愛戀,我仍為你綻放我的青春,給你送出我永久的茉莉花香。
那年夏季,我一身潔白的校服,衣衫的左胸前繡著某高中的校徽。
炙熱的午后,單車伴我漫步在街道上。各店鋪的招牌整齊的掛在店門上方,如此悶熱的天氣仍有許多的人們在一條繁榮的街道,行走閑逛。
街道邊上的樓房,一般都是八九層樓的高度,我的家是在這條街的街頭,一座九層樓高的小公寓,樓下有三間鋪位。
第一間是面包店,每天清晨時分,我不是被鬧鐘的鈴響喚醒,而是被樓下那新鮮出爐的面包,透出誘人的氣味,那裊裊的香味,使我這個離鄉背井的游子從鄉夢里醒來。
樓梯口在面包店旁,每當上學時,我就會走進店內,買幾片咸方包做早餐。
第二間是由兩個單元組成的書店,店里的書籍也蠻多的,有許多青春讀物,還有我最愛的意林、讀者、青年書刊等。
每天的上、中、下午放學時,我都會來書店一趟,靠在書店一角的橫柱下看書。
第三間是花店,里面擺放著五彩繽紛的花兒,每次放學回,我都要經過這家花店,每次我都會放慢腳步,細細地欣賞美麗含香的花兒。但我,很少買花,因為這花太貴了。
火熱的太陽最終消失在城市的層樓下,但是空際中仍殘留著余光,我把單車鎖在樓梯口里最暗的一角,拍拍身上塵埃,一步步上層層的樓梯。
二樓的風景并不吸引人眼球,那是一塊銀灰色的鐵招牌,永遠掛在我家的玻璃窗前。
我家就是在面包店上的單元,地方十分窄小。一個客廳、陽臺和兩個小房間組成了我們一家四口的家園。
一回家脫下鞋子,就洗漱一番,陽臺的地方十分長,因為它的左邊是洗手間右邊是廚房,所以洗手間和廚房只能容的下一個人。這樣的房屋設計,倒不錯。節省了不少的黃金地方。
我一直深信樸素的美有勝于香艷美,所以我不像一些家境富裕的學生,放過多的時間落在容貌和穿著上。
晚飯后,走進我的房間,一張單人床和衣柜。長長的窗臺成了我的書架,一百多本書整齊的擠在一起,想要單獨抽起一本書真有點困難。我睡的是木板床,板上鋪著張席子和柔軟的床墊。床邊有一塊比枕頭大點的薄木板,是用來寫功課的。
爬上床的我手握著筆,盤腿坐在床頭,木板放在腿上,作業本按在板上開始做我的功課。曾幾何時,我還是小孩的時候,經常會在廳里的餐臺上寫作業,母親就在一旁指導我。如今長大了喜歡一人的空間。
二
蔚藍的空際中飄著纖細分散的游云,清晨的微光使得云霧透徹。昨夜黑茫茫的天空經一場柔軟的睡夢,使天已大亮。
一股牛奶味的面包香氣彌漫在清新的空氣中,香氣隨風從我那扇湖藍色的玻璃窗口飄入,我醒過來在枕上扭過頭頸去看著鬧鐘在發呆,幻想著一些甜美的東西,順手把鬧鐘抱在懷里。
不知過了多久,鬧鐘響起在懷中振動著,這個時候,即使我再累要起床,要不然就會遲到。
我喜歡穿著睡衣刷牙洗臉。換上純白色的校服,校服是一件尖翻領短袖連衣裙,系上一條酒紅色的窄長絲帶,綁個蝴蝶結,隨意將長發撩起綁一條馬尾,再配上一對黑亮亮的皮鞋。
站在鏡子前,我凝視眼前,年輕的臉面正泛紅,皮膚光滑得像陶瓷娃娃的臉。
右臂挾起幾本書,走出樓下的面包店時,聞到一股花朵的幽香,那是從花店里飄來的,我一手拿書一手牽著單車,來到花店。
感到十分驚訝,一般這家花店開始營業的時間是九點鐘,我擱下單車,走進溢滿陣陣香氣的花店。這是我與你初次見面,你就是坐在玻璃柜臺旁,手里捧著本書,書上全是植物的圖片和文字。
陽光透過玻璃櫥窗,正落在你一頭烏黑的短發上。炯炯有神的眉目,高挺的鼻梁架著一副休閑眼鏡,你正專注地看書,我并沒有引起你的注意,繼續著迷你心愛的植物書籍。
我轉身,悄悄地走動,那些美艷的花兒使我的眼瞼帶著半點的眷戀,我向店口的落地玻璃門走去。
“穿白裙的女孩。”也許是我轉身時引起的輕風打攪了你,你擱下手上的書把我叫住,然后走到我面前,面帶著絲絲的微笑,“請問你有什么需要嗎?”
你的個子特別高,身上穿著一套休閑的運動裝,我抬起頭望了望你,不禁一笑地說:“花香把我引來了!”
“你是××中學的學生。”你開始注意我的儀容。
我輕輕地點頭,指尖卻不小心碰到一朵白色的小花,讓它掉下一片瓣兒,落地。我頓時緊張起來,放下臂彎上的書,蹲下來撿起花瓣,天真的把它交給你,低語一聲抱歉。
“沒關系!”一片嬌小的花瓣躺在你的掌心上,你告訴我這些白花是茉莉。
我俯身感受它的芳香,不知是否因光線的問題,覺得它的色白顯得清麗脫俗,它如似雪瓣,一種輕盈雅淡的氣質。我平日喜愛穿一些淡雅樸素的衣裙,卻不太注意去欣賞顏色淺淡的小花。
“茉莉,性喜炎熱、高溫。在初夏至晚秋,是它盛開的季節。”你眼內投出一種美好的眼光向著朵朵純白的小茉莉,你的臉面上浮起絲絲笑意說:“有人曾說過茉莉,就像一個稚嫩無知的小女人,無意的抓住了男人的心。那是一種很難解釋得清楚的無形魅力。”
我早就見過這種白色且帶香氣的小花,它在我的眼中是不起眼的一種,也是常見的一種,只是我并不認識它叫什么名字。
“你這身的白裙子。”你久久凝視著我的面容,在你的黑眸里,我看見一個害羞的我。
風掠過我的耳際,感覺耳朵比平常增多了些溫度,燙燙的,心想一定是耳紅了,白皙的臉上早已泛起幾絲紅暈。
“我知道一些有關茉莉的傳說。”你注意到我臉色的異樣,白凈的腮邊浮起朵粉紅玫瑰,恰是可愛的紅暈。刻意淡淡地說:“你要聽嗎?”
“你說。”我無法離開你,被知識廣博的你吸引住。
“傳說在明末清初,有位老人他有幾個兒子,他從外地(南方地區)回到老家。把一捆花樹苗栽種在大兒子的茶田邊上,不久樹上開出了一朵朵小白花,花雖香卻不引人注意,但是大兒子看上了這些平凡的小白花的葉子,便采了一筐茶葉,到城里去試賣。結果全部賣光了。小兒子知道后,就找大兒子算賬,認為他的香茶葉,是父親種的香花所致,所以要求賣茶葉的錢要平分,兄弟間一直吵鬧不休,小兒子強行把香花毀掉。”
“就說到這兒吧!”我正聽得入神,你卻停下,故意吊我胃口:“下次,你要是過來的話,我再講給你聽。”
走出花店,落地玻璃旁依著單車,我輕輕扶起車子,回眸一眼茉莉。晨風綿綿纏繞,我飄飛的白裙,羞澀如待放的花蕾。在行道中消滅了蹤影,而你將那片花瓣藏在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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