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亂時代下的難民家庭悲劇

文/黃林聰 

前不久上演了一部由黎巴嫩、法國和美國聯(lián)合制作的劇情片《何以為家》，由黎巴嫩導演納迪·拉巴基執(zhí)導，納迪·拉巴基主演，介紹了一個戰(zhàn)亂時代下的難民家庭悲劇，該片于2018年5月17日在戛納電影節(jié)首映。2019年4月29日在中國內(nèi)地上映。引起了廣大觀眾的好評。

該片最吸引人之處在于其真實性，真實再現(xiàn)了主人公贊恩的生活。在黎巴嫩，多年的戰(zhàn)亂使得難民大都逃到附近的發(fā)展中國家，如黎巴嫩和土耳其。近年來，黎巴嫩已接納超過一百萬的敘利亞難民，而扮演電影主人公贊恩的12歲男孩就是敘利亞難民，已隨父母在黎巴嫩生活了八年，沒有機會上學，在街頭長大，艱難度日，全家人擠睡在地上，也從未睡過真正的床，電影中的大部分場景皆來自真實。電影中的主角也因為這部電影獲得難民署的關(guān)照，已全家移居挪威，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床，也開始上學，過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然而，成千上萬在黎巴嫩貧民窟的孩子，并沒有像贊恩那么幸運，依然掙扎在饑餓之中，在狂熱的戰(zhàn)爭底下，忍受著鄰居或父母的暴力而成長。影片導演非常留意貝魯特街頭巷尾這些以乞討或童工為生的窮孩子們，花費了三年時間進行調(diào)研，采訪這些流浪孩童，了解他們的境況，要將他們的真實故事展現(xiàn)世人。她與攝制工作組在街頭找到贊恩，找到敘利亞難民女孩，也找到了那位埃塞俄比亞非法勞工哈瑞，還有嬰兒約拿斯的真正父母，而且他們在影片拍攝之后如電影中的劇情一樣被逮捕了。

該片講述的就是這么一個12歲男孩贊恩，起訴控告自己的父母，原因是父母生下了他，卻沒有能夠好好地撫養(yǎng)他。臟亂差的家庭環(huán)境，一群孩子擠在一個大通鋪上，贊恩的日常是把曲馬多賣給監(jiān)獄，到小賣部店里打工，全家的小孩都到街上賣簡單粗制的飲料。其中一個鏡頭，贊恩在店里搬水看到一輛校車經(jīng)過時的眼神，而這本應(yīng)該也是他的正常生活。之后鏡頭就轉(zhuǎn)向了家庭討論是否讓贊恩上學。母親持支持態(tài)度，因為這樣，贊恩就可以從學校拿回東西，減輕家庭負擔，當然打工也是不能落下的。但父親不同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贊恩的妹妹哈薩來月經(jīng)了，贊恩卻如臨大敵，告訴她千萬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不然下場就和另一個女孩一樣，被迫離開家庭。可該來的還是來了，小賣部的店主看上了哈薩，在小贊恩做出帶著妹妹離家出走的行動之前，父母先行一步將哈薩嫁給了店主，僅僅用了幾只雞和房租作為“聘禮”進行交換。為此，年幼的贊恩做出了離家出走的決定，這也為他后來的遭遇做了鋪墊。

一定的社會背景下，不同種類、不同身份的人也會有不同遭遇。贊恩由于出生不好，屬于敘利亞的難民，逃難來到黎巴嫩，沒有本地的身份，且年齡過小，在離家出走后，沒有人愿意收留他和給予他工作。幸好遇到一個好心腸的女人拉希爾，這個同樣沒有本地身份的、在餐廳打黑工的婦女收留了他，并且給了他一份照顧小孩的工作。在這個棚戶區(qū)里，希拉爾、贊恩和希拉爾的孩子約拿斯一起快樂地生活著。在這里，贊恩還過了一個自己的“生日”，可以吃蛋糕慶祝生日，贊恩也露出了笑容，羞澀而溫暖。

每個人都在為了生存而奮斗，作為難民，要想方設(shè)法在別的國度生存下去，總是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希拉爾為了能留下她和她的孩子在黎巴嫩生活就得付出百般努力，雖然最終還是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但她依舊不敢說自己有孩子，一旦透露出自己的孩子，就會被遣送出境。生活好像總是在贊恩做好準備之前就戲謔地滑向另一個方向，希拉爾被抓，在家久等希拉爾不回的贊恩沒有辦法，自己承擔起照顧寶貝的任務(wù)，艱難地為了約拿斯的溫飽問題四處奔波，嘗試各種辦法，還被房東趕出了棚戶區(qū)。可想盡了所有辦法，就在剛看到希望的時候，上天又再次和他開了一個玩笑。約拿斯這么個小不點，扔也扔不走，也許交給其他人照顧會更好，起碼寶寶會有一個照顧他的家庭，而且自己也能獲得一筆不錯的收入，還可以辦理出國證件，去一個更好的國家生存。所以，贊恩選擇放棄撫養(yǎng)約拿斯。

贊恩回家翻找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但卻被告知自己疼愛的妹妹，自己希望她能過上美好生活的妹妹，剛才滿十二歲的妹妹哈薩，因懷孕而死亡。出事的時候，她因丈夫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異常，同時也因為沒有身份證而無法及時進入醫(yī)院進行治療，最終慘痛離世。這個悲傷的消息，贊恩毅然做出反擊，向這不公的世界反抗，持刀刺傷了哈薩的混蛋丈夫。贊恩也因此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在監(jiān)獄中，一個公益組織來看望大家，門外衣著光鮮的人們演奏著各種歡快的樂器給大家“送溫暖送祝福”，門內(nèi)有人狂歡有人落淚。兩相對比的諷刺，在苦難者面前彈幾首只無關(guān)風月的曲子，根本無法解決難民的根本問題。難民還是難民，約拿斯還是丟了，妹妹哈薩也已經(jīng)不在了。更加受打擊的是——贊恩的母親竟然又懷孕了，還希望給孩子起名哈薩來滿足自己的愧疚感。贊恩最終是忍無可忍，通過電視臺的舉報，公開向自己父母起訴——起訴他們把自己生下來，把自己扔給這個悲慘世界。這一事件也引起了社會上的軒然大波，獲得廣泛的關(guān)注。

 敘利亞的動蕩引發(fā)了大量的難民集體移民浪潮，從一個國家遷移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國度，備受歧視和不公的對待。他們做最辛苦的活，拿最低的工資，住著最差的房子，過著辛酸的生活，是一群弱勢而無人問津的群體。同時，難民家庭衍生出來的家庭悲劇，大多數(shù)父母生而不育，把孩子赤裸裸的帶來這個世界，卻又不負責任地把孩子丟棄在這個悲慘的世界之中，缺乏了父母的基本關(guān)懷，愧為父母。這部電影社會教育意義較強烈，發(fā)人深省，是一部值得細細品味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