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會會員水過河散文詩集《籬笆家園》由北京團結出版社出版發行。
《籬笆家園》是一本詩意馥郁、鄉情純樸的鄉土題材散文詩集,匯集了水過河2005年到2010年期間寫的關于鄉土、親情、人生、成長、愛情等作品110篇。32開,200頁,約10萬字。分為籬笆家園、感悟人生、流年似水、心香一瓣、短歌行吟五大輯。《籬笆家園》的作品大部分已經公開發表在《散文詩》《散文詩世界》《新語絲》《寶安日報》等各大報刊雜志,其中《左山崖·右山崖》入選由王劍冰選編、漓江出版社出版的《2016中國年度散文詩》,榮獲第三屆中華情全國詩歌散文聯賽金獎、第三屆中華情詩歌散文聯賽最美散文獎。

水過河,本名許水活,80后,廣東廉江人,系深圳市作家協會會員、廣州市青年作家協會會員、湛江紅土詩社社員。高中開始發表作品,迄今已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千里共良宵》欄目和《散文詩》《散文詩世界》《新語絲》《南方都市報》《寶安日報》《湛江文學》等全國刊物發表作品數百篇(首)。曾獲第二屆"碧草杯"廣東校園文學大賽(大學組)一等獎、第四屆中外散文詩歌邀請賽一等獎等多個獎項。《左山崖·右山崖》入選《2016中國年度散文詩》。著有詩集《三滴水》。 水過河中學時代就開始喜歡看書,寫作,十多年來心懷夢想,筆耕不輟。2005年開始在紅袖添香、若雨中文網、煙雨紅塵等文學網站進行網絡寫作。2009年6月,水過河從醫藥行業轉型從事文字工作至今,先后擔任過企業通訊員、文秘、記者、編輯、文案策劃等工作。 2007年,廣東校園文學雜志《碧草》采訪報道了水過河的成長故事——《寫詩男孩:貧困是你的財富》。2010年10月,《湛江晚報》采訪報道了水過河的寫作事跡——《從廉江農村走出年輕詩人》。2017年8月,水過河在深圳創立了自己的公司水過河傳媒。 談起這本書,水過河深有感慨地說:“這本書起名的靈感源自2007年寫的一篇文章《籬笆家園》,2009年發表過在《散文詩》雜志。籬笆代表著故鄉,成長。農村孩子就像牽牛花一樣沿著籬笆勇敢地往上攀爬,沐浴陽光,歷經風雨,茁壯成長,憧憬未來。” 籬笆家園 1 村莊,村莊。昨夜夢中,我又看見你的夜晚,風雨飄搖。祖祖輩輩披著信念的蓑衣,于大地上蹣跚。使命有多深遠,坎坷就有多沉重。 一條路,除了沒有門和窗,但是有燈光。 上帝的手掌,黑黑的。而孩子的心,沒有煙和霧。 2 孩子,爬出籬笆看風景吧,風景這邊獨好。 離開了父親的攙扶,我開始和一棵小草打賭,看誰成長得最頑強。 牽牛花攀過籬笆,成長的足跡,留下了執著的指紋。 原來還有一種成長,比頑強還高遠——那是夢。 我從八歲的土坑,爬過了十六歲的圍墻,終于有一天,摘到了一串果實,里面包裹著一個籽,它的名字叫堅強。 3 家園,螞蟻在四處尋覓,那些枯槁了的詩頁。饑餓,一匹生命的狼在荒野狂跑。 四季的風聲,掠過了一根骨頭的脊梁。泥土在三月里呻吟,等待雨水來拯救一場旱災。 相思病一夜間就發作。祖母在燈下看見遠方的憂傷在蔓延,比泥土還饑渴。 沒有下雨的季節,水做的故鄉,哭出了眼淚,溫潤從籬笆里出走的那顆種子。 4 死亡,是一個戛然而止的符號。家園,收藏最后憂傷的詩篇,和著野草一樣瘋長在心田。 人們在籬笆里看星星,盼月亮。看見黑夜的傷口,淚光點點,撒滿了鹽。 多少粒,不是咸中帶澀?故鄉的清貧,也和著一個人停住的呼吸,埋進大地。 煙雨紛紛,杜鵑花開滿園。山鳥,啼聲染紅黃昏的河流。寂寞又清貧的山地,多少思念,依然消瘦、落寞。 籬笆外,鎖著一個人的名字,不能入,也不能出。鑰匙在風中,晃了晃,和著淚珠濺落下來。 5 歲月就這樣老去了:最先是葉子在秋風中凋落,跟住祖母的發絲被年輪剪出了白霜。 我在籬笆三米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窺視故事的內心世界,是否還可以和青春一樣葳蕤地萌芽欣欣向榮的春意。我憂郁的眼神,呢喃著那個草長鶯飛的時節,風中是否還有人送來故鄉的問候。 如今,籬笆斑駁的背影,一如我老去的親人。他們最先一個老去,而我第一個成長起來。 夜里的淚水,不能呻吟,也不能掙扎。 籬笆,緘默地呵護了家園的魂。 詩意,淌滿了愛的扉頁。 那些牛糞和牛糞一樣的人們 我的故鄉盛產黑牛糞。被日光曬成了古銅色的頭顱,和牛糞一樣干凈而深沉。 牛糞掩蓋過莊稼的根須,它們的長勢多么茁壯而甜美。蜜蜂一大早就過來采蜜壘巢,蝴蝶蹁躚在叢里,半天也逃不出那條芬芳路。 善良的人們扛著簍筐滿載而歸,溪邊的水牛還在努力地啃青草,沉重的夕陽忙著收工回家——比夕陽更沉重的是那一筐筐的牛糞挑彎了幾代人的腰桿。 爺爺挑著牛糞大汗淋漓,一路不停地趕到遙遠的田野,正在萌芽中的禾苗張開大嘴巴,貪婪地吞噬牛拉出來的糞。 父親跟著氣喘吁吁地挑來牛糞,等待中的禾苗多么焦慮,它們從清明時節到雨水淋漓之際,還沒有吃過一頓豐盛的美餐。 和我的童年一樣營養不良的種子,被牛糞養得有骨氣的果實,沒有對不起凄風苦雨,它們被拉到很遠的城鎮,給清貧一巴掌的反擊。 我給愛情發出善意的警告,我不過是一個吃牛糞長大的男孩,如果你是一朵鮮花,請不要輕易插到我的土壤里。 那些愛干凈的人們,我需要遠遠地避開你的潔癖,我身上有著牛糞淡淡的味道。 沒有吃過牛糞的人,請不要隨意指手畫腳。我的牛糞和詩歌一樣純潔無暇,牛糞撫養大麥子喂活了詩歌。 黑黑的牛糞,你孕育著五彩繽紛的生命,而他們總是小心翼翼地避過你的地雷。瞧不起牛糞的人們,忘記了父輩的草鞋踩過牛糞么,是誰鞭策你們從田野遷居到花園的。 看那些種子都是吃著糞長大的,正如一個人最初的營養,離不開母親的白乳汁。 我要趕在這個播種的季節,于田頭為你立下豐碑,讓世人知道你拉出來的不是黑糞而是紅果,你的臭在季節的枝頭飄香四方。 沒有年輕人的村莊 干旱中的紅土地,紅土地上的樹及樹下的草已枯。放眼望去的幾條村莊,寂寥得聆聽不到幾聲鳥鳴。逶迤的幾條山路,堅硬的石頭磨礪了腳下的繭。那么多年,沒有誰去數過多少朵腳印,遺留在故鄉潮濕的泥土里。 這片紅土地,山還是山,樹還是樹。當你想遇見更多些人時,請不要抱著失望的態度來看待,那些年輕人或許已經找到幸福的去路。沒有人知道他們置身在哪個城市,是否過得和故鄉一樣安詳,和樹木一樣堅挺。 屋漏偏逢連夜雨。下雨的時候,陰暗的屋里會很潮濕,舊木上的苔蘚長得很肥,農人的日子卻越來越清瘦。 干旱未必是劫難,看瓦背上的那條裂痕,把光線拉進來做客,拉得很長,很深情。 沒有菜下筷的叫稀粥,可以加點粗鹽,給身體提供碘元素,讓脖子不需要和日子那么粗壯。看一看稀粥,你會想起泥土里的人生,一粒米的真諦。 沒有年輕人的村莊,只有老人與小孩。老得只剩下了皺紋和蒼發,還有最后活著的力量,艱難地攙扶小孩上路。 孩子或許缺的不是蛋白質,不是小零食,是愛的潤澤。那些背鄉離井的人們在異鄉的城里,看著城市一天天富有,而遠在山里的村莊,一天天在衰老。 多少遠離家鄉的游子,走著走著就丟失在他人的城市。而故鄉的根依然在思念遠離的背影何時歸來。 熱愛糧食 父輩們干癟的顆粒,喂養了幾代人饑寒交加的日子。清貧的田野裸露了泥土柔韌的心事。歲月的禾鋤深深地挖掘了太陽遼遠的光芒。 吶喊永遠是一盞不老的煤油燈,一次次地在風中地熄滅,沉默地陷入深思里,又一次次地亮起在播撒的腳印里,以犁耙的姿態耕耘四季。 牛一般的命運,喘息,掙扎,爬行。被套上歷史的宿命在田間,為生活施肥,為夢想播種,為人生收成。 河水早已流失了方向。水之魂,痛哭在無人知曉的暗地。荒蕪的根須,還在大地向上拔節。扁擔挑擔汗水的勤勞,挑擔淚水的憂傷,挑走了鳳凰的羽翼。 年邁的農人,無聲地呼吸著草地里散發出來的馥郁氣息,留一生的眷戀葬埋在生于斯、死于斯的故里。 你于清貧的日子里,守候千古大地的苦難,守候一日三餐的糧食,和糧食血脈相通的兄弟們。草養著牛的使喚,牛拉著犁的脊背,犁牽引著人的耕耘。 卑微的只是你泥土中背影,高舉的信念,讓風雨見證了一個個站起來的人字法則:以播種糧食的姿勢收割一生的平凡。 我要做一個熱愛糧食的孩子,做一個拾穗的詩人,把遺留在田間的一一曬在我的谷場。那些祖祖輩輩聳立在田間的豐碑,天地動容,日月可鑒。 那些心頭溢出來的血汗,無聲地淌成了人間最壯麗的篇章。 古井如鏡 古井如鏡,清澈的水,溫順的水,甘甜的水,一如大地母親的乳汁一次又一次地溫潤我成長的臉龐。 我看到自己的生命,真實而單純地存在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村莊,與故鄉的水血脈相連。是它灌注我五臟六腑,給我活著的血液,為故鄉的腳印注入行走的力量。 那條從自家小院延至井邊的小路,總是一片濕漉漉,仿佛剛下過一場蒙蒙雨。我最先用自己羸弱的肩膀,挑擔起生活的清甜,溫潤那些粗茶淡飯的日子——挑起來的不止是生命,還是希冀。 水之溫柔,掩蓋了我的肌膚,融入我的骨骼,沁進我的心靈,看云是云,看山是山。 這片土地,只要想起那些黑泥巴和故鄉水,叫我如何不肅然起敬呵。童年割草喂牛的日子走失在那年那月那日,我的夢想出賣了那頭伴隨我成長十多年的水牛。我懷念那些牛背上的歲月,是牛的脊梁最先馱起了我沉甸甸的理想。 多少年過去,我無法回歸那個滿地青草的山坡。異鄉的笛聲又悠揚到夢里,我夜里的思念一片潮濕。又憶起牽拉著牛踩過田間小道,放牧著春天的歌謠。 今夜,我的文字彎腰鞠躬,為了那些遠去的歲月,感動了我的一生。我發覺我的內心就像一口井,井的信念安放在我心靈最敏感而清澈的地方。 某個午后,我歸來故鄉,迫不及待地跑去井邊,看看我成長的平面鏡,看看我夢想的參照物。陽光恰似一把溫柔而鋒芒的利劍,我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和清澈。 一只似曾相識的鳥從井邊路過,我看到它飛翔的身影,多如我最初笨拙瘦小的影子。我知道,那是井里靈魂的光芒,沒有它,生命或許只是虛構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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