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很懶,什么都沒留下
作為“最后一個農民王朝”的開國君王,作為一個離我們最近的草莽君主,人們對洪秀全的后宮生活向來饒有興趣。正統說法認為,洪秀全“私生活嚴肅”、“不茍言笑”,十足正人君子表率,“不愧農民革命領袖本色”;而照民間傳得想象力十足的說法,洪秀全荒淫好色,在南京城里坐擁姬妾,沉湎溫柔鄉中,是個十足的荒淫帝王。一個洪秀全,兩種截然相反的評價,到底哪一種評價才是真實的,或者,其實兩種都是真實的?洪秀全不是皇帝,他曾鄭重其事地頒布詔令,不許人稱他為皇帝,因為只有上帝才是皇帝,他只能是天王。因此太平天國也沒有皇后,洪秀全的正妻賴蓮英,根據官書的記載,封號是“又正月宮”,她兒子洪天貴福則稱她“第二個母后”。太平天國排列職銜,喜歡用正、又正、副、又副分別主次,洪秀全自比太陽,將妻妾成為月亮,“又正月宮”自然是妻妾中的第二把手。問題是賴蓮英明明是洪秀全的正妻,更是洪秀全繼承人、幼主洪天貴福的生母,于情于理都不該“行二”。那么,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可以搶走本該天經地義屬于賴蓮英的“正宮”寶座?賴蓮英雖然屈居“二房”,但由于“大房”是虛無縹緲的天上人物,因此實際上她仍然是洪秀全后宮里排名第一的“女領導”。據她兒子洪天貴福被俘后供稱,賴蓮英曾和“第四母余氏”不和,洪秀全的處理辦法干凈利索:把兩人統統關進小黑屋“均鎖閉了好些時”。洪秀全究竟有多少妻妾?這個數目大體是清楚的。據史料記載,洪秀全前后共納過88位王妃,這還沒算那些熬到最后也來不及結束試用期的眾多“疑似王妃”!比如說那個天國第一才女傅善祥(天國科考的女狀元,放到今天絕對保送北大清華!)就沒名沒份。洪秀全還未公開造**,大約在他開始準備起義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妻妾,金田起義之初被俘的李進富,和第二年(1852年)在永安城外被俘的洪大全(焦亮)都說他有“三十六個女人”。1853年2月2日,洪秀全在武昌閱馬廠“選妃”,“得十余齡殊色女子六十人”,3月19日太平軍攻克南京,29日洪秀全自水西門進城,他的妻妾隨他一起進入后改建為天朝宮殿的兩江總督署,這些女人中的絕大多數再沒能從這里走出來。1853年進南京后,每做生日,部下蒙得恩就要為他獻上美女6人;每年春暖花開之際,蒙得恩還在天京13道城門口為洪秀全選美女。甚至干脆明文規定,“所有少婦美女俱備天王選用”。到太平軍敗亡時,天王有正式妻妾88人,宮女不計其數。宮中有橫直均8尺的大雕花床,干什么用的,不言而喻。洪秀全因妻妾太多,連姓名都記不住,干脆一概編號;而且寫了幾百首管教妻妾的《天父詩》叫她們背誦,這些良家女子遂完全成了他縱欲的性工具。從而,洪秀全將皇帝和邪教主對婦女的占有發展到極致。他不但將江寧那一帶的美女大量招入后宮,還曾意猶未足地打蘇三娘、傅善祥之流的主意。但據洪天貴福在1864年洪秀全死后的供稱,他有“八十八個母后”,刨去云山霧罩的“天妻”,應為87人。洪秀全在進南京城之前就有總計約95-96個“女人”,他死時只有87-88個,應是有去世的。當時的公私記載并無在定都天京后“天王選妃”的紀錄,卻有楊秀清等人每年聘娶“王娘”的記載,和洪秀全賞賜“王娘”四名給壽州地方軍閥苗沛霖的紀錄,由此可推斷,天京時期的洪秀全也應“增補”過后宮,但規模和影響并不大。洪秀全的后妃中,最尊貴的當然是并不存在的正月宮和實際上的正妻“又正月宮”賴氏,再往下是被他稱為“宮中最貴”的“兩十宮”,“兩十宮”之下應該是“副月宮”和“又副月宮”。在“月宮”之下有“統教”、“提教”、“通御”、“正看”、“副看”,她們既是妻妾,又是洪秀全的秘書、助理、鐘點工,每天分班輪值,管理洪秀全的工作、生活瑣事。值得一提的是,不論洪秀全或洪天貴福,都沒提到有“宮女”存在,只是各項記載都說,在天朝宮殿的“外城”和“內城”之間,居住著大量天朝女官,但這些女官既不是后妃,也不是宮女,她們大多數是天國高官和諸王的家屬,負責溝通內廷和外朝,這些人中許多是已婚婦女,在天王府屬“上班”性質。幾乎所有記載都稱洪秀全脾氣暴躁,喜怒無常,連他自己也直認不諱,他和后妃們的關系也相當緊張。早在金田時代,他就時常和新娶來的妻妾們發生沖突,以至于楊秀清、蕭朝貴不得不假托天父天兄下凡,以“云中雪飛”(砍頭)的極刑,威脅“眾小嬸”不得“嫌棄怠慢”洪秀全。癸好三年(1853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楊秀清、韋昌輝、石達開朝見洪秀全,楊秀清勸洪秀全善待“娘娘”,希望其不要對“觸怒天王”的“娘娘”用“靴頭擊踢”,以免懷孕的“娘娘”因此流產;也不要對懷孕“娘娘”杖責,即使要打也應等到分娩之后,洪秀全對此并未反駁,顯然楊秀清并非對空虛言,“靴踢”、“杖責”都是常有的事。《天父詩》是1857年出版的,其中談到對“娘娘”的處罰有“三年不發新衣”、罰餓、關黑屋子、杖責、砍手足、“煲糯米”(點天燈活活燒死)、砍頭等等,《天父詩》中多次提到“爺爺怒養殺三人”,顯然至少在1857年之前,就有3位“娘娘”被洪秀全處死。和其對手清廷比,“88個女人”的確多了些,咸豐皇帝被譏“好色”,后妃不過20多人,后妃最多的清廷皇帝康熙、乾隆,也只和洪秀全的編制差不多。
《隨遇而安》,主要寫一個男孩與三個女孩的情感歷程,第一個女孩非常完美,可是自殺了;第二個中途選擇了嫁給一個大齡富翁;第三個家境不好人很好,卻突然被得知曾經做過小姐,于是被冷落,后來明白一切,十分后悔,努力把斷了消息的她找到,并最終結婚。日子中的平淡打磨了激情,于是感情開始冷淡,期間他每年都會祭奠第一個女孩,可是一次看到第二個女孩,因為被冷落,想與他合好,他忽然發覺妻子的好,于是重新對妻子特別好,妻子質疑時,說出實情,并感嘆,許多時候不是得不到的才好;只要珍惜,已經有的可能才好。這個故事女孩都比較現實,但我所要表達的不是到現實的批判,而是對根源做深入的探討。再次遇到王建華是在我離開第一紡織廠十年之后,那天我正開著二手的奧拓沿著小城行馳。雖然我對自己的奧拓進行了好一番修飾,可是現實中我才發現眾人傳言的奧拓裝上四個奧迪的輪子就是奧迪的說辭是多么富有深度的一個笑話。我這輛破車哪怕再裝上八個輪子,也依然會一直奧拓著,何況連帶著奧迪標志的輪子也只是盜版的。然后,一輛現代就氣勢沖沖的橫沖直撞,車與車的區別也就導致了心理的區別,更何況他那種不要命的架勢,就像開著坦克似的,我趕緊朝一邊閃,可是還是被撞上了。然后我剛搖下車窗,還沒等我發火,車里卻伸出一個肉呼呼的腦袋,滿臉橫肉中透著一種楚王項羽似的霸氣,收破爛的,你沒長眼睛啊……我一聽,還是一副北京話,卻帶著那種偽劣假冒、功夫不到家的山寨體,于是立即也很生氣,你,你……他更加惱怒,你什么你,看看你,收破爛的開著一輛破爛的車,整個就是一個破爛。我立即惱怒,你才破爛。然后用手拍拍車門,卻拍的一手的灰塵,車子沙沙落下的塵土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灰塵立即撲入口鼻,差點咳嗽,于是忍住,說道,看清楚了,我這奧拓,奧拓,你懂嗎?見我一本正經的模樣,他卻突然忍不住撲哧笑了,點頭說道,奧拓,奧拓,而且還是二手的吧?我點點頭,然后冷冷看他,對啊,所以特慢,所以還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奧特曼。他再次笑了,然后發動了車子。我沖著他大叫,唉,怎么走啦,握下手啊。可是他車的尾氣讓我一陣咳嗽,嗆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然后很無奈道,什么人啊,真沒禮貌。突然一聲尖叫,讓我嚇的一跳,陳志國。與他的驚喜與激動不成比例的我的反應是憤怒,表情全寫在臉上,幾乎扭曲的變形,眼睛瞪的大大的,幾乎掉下來了。第一句想要說的就是,你他媽誰啊?可是當我回頭時,立即也驚呆了,而其中原因并非立即認出對方,而是對方那什么裝備啊,整個一個臺上唱大戲的,還沒來得及卸妝的模樣,身上穿著寬袖馬褂,卻是那樣的寬大,甚至連他魁梧的身體都無法撐起來,更奇怪的卻是那身披的搭檔,整的一種時空穿越,見到舊社會乞丐的感覺。我說了一聲,嗷嗷……他更加驚喜,臉上都透著奇怪的喜悅,你認出我來了。我搖搖頭,伸進口袋準備取錢包找零錢的手卻僵住了,因為我突然發現我似乎真的認出他來了,于是試探著問,王建華?他這次更加興奮,頭點的雞啄米一樣,對對……我帶著打趣的口氣對他說道,嗨嗨,你小子行啊,好久不見了吧?還以為你小子移民火星了呢?他拍我一下,你才移民火星了哩。我們是有些日子沒見面了,都差不多快十年了吧。我糾正道,是超過十年了。他立即來勁了,就這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我,你當時負氣離開紡織廠以后,留下什么了,你說?我不耐煩道,少來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一上來就這個,你覺的有意思嗎?然后我就繞開話題,唉,你這干什么啊,上班時間,不好好上班,整這副造型干什么啊?他一本正經道,賣布啊。我立即逗樂了,得了吧,賣布有你這樣的啊。他說,怎么啦。一臉的驚訝,然后似乎突然明白過來,你懂什么,這是有創意,你懂嗎?我笑著問他,扯吧,就你這德行,就是渾身名牌,也照樣會被人認為是渾身冒牌的屌絲。你也為也能像我一樣,穿著一身劣質貨依然被認為沒見過的名牌產品,充其量只會極力掩飾自己的無知,而絕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他忽然說,都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樣一副性格,有種我我們又回到從前的感覺。……我們天藍海北的亂侃一通,直到被后面的車不停按著喇叭,我才要走了,并且還打趣,再不走,我的車就要被貼牌,成為貼牌產品了。要真那樣,李玉梅還不得嘮叨死我啊。等到回家吃晚飯時,我和李玉梅談到王建華,然后有說到我們曾經的那個紡織廠,她不高興的嘟著嘴,我都想不通那個破紡織廠有什么好懷念的。我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你說你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承認李玉梅不理解我的心情,因為她沒有那些經歷,所以就自然沒那么多的感情,雖然其中有那么多的噩夢般的傷疤,回憶一次,似乎就被揭開一次。但畢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永遠無法擺脫那份感情。于是和她說了我了想法,她立即更加生氣,我不喜歡,所以以后少來,尤其是吃飯的時候。更奇怪的是你會讓我想起楊雪蓮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并用火辣辣的像把我燒毀般,讓我渾身焦灼的感覺。我低著頭,不敢去正視他的眼睛。我立即十分無奈,可是又沒辦法說什么。于是只好轉移話題,用筷子夾起一根青菜,放到嘴中,很用力的吧唧吧唧嚼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然后討好似地說,玉梅,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連青菜都做的這么色香味俱全。以后咱開一個餐館。然后夾一根給陳秋生,兒子,來,你也來一塊。李玉梅立即一副帶著喜悅的嗔怒,德行。我卻知道氣氛已經好轉。然后我又忍不住提到今天和王建華的交談,秋生不停用筷子在碗中插來插去,像要把米搗碎似地,帶著那種憤怒與討厭。卻對我的屌絲很感興趣,用好奇的眼睛看我,爸爸,屌絲是什么東西啊?他的眼睛大大的,閃爍著燦爛的光芒,如藍天般的清澈,如流水般純凈。對于秋生,我不可能不說不喜歡,不自豪,但從精益求精的角度,我又分明那樣感覺他身上那些我期待更加完美卻無法實現的缺陷。比如他可以長的更接近李玉梅這樣好看,并且似乎也沒有我想象的聰明。于是一次對李玉梅開玩笑,我以為兒子可以遺傳你的外表,我的智慧,沒想到……她立即嗔怒道,去你的,應該是我的外表,我的智慧。我反問,哇,這么自信,那我呢?她回答,一邊呆著去吧。我又問,那么事實呢?她也打趣,卻遺傳了你的外表,你的智慧。我就立即打擊她,所以兒子才和我親。她卻生氣道,什么啊,才不呢?那是因為你一直裝好人,一直寵著他,慣著他。而我,總是那個打他,罵他的。我反問,那你就不能學我啊?她沒好氣道,學你有什么好的?我神秘一笑,就不告訴你。她又來了一句,唉,我警告你,可不能輕看了咱兒子,也是很優秀的啊。我笑了,不會,哪有啊。你這夸我的吧?她先是一愣,什么意思啊,說兒子哩,怎么就扯你身上了?我一本正經道,說兒子像我,又說兒子優秀,那不在暗示我優秀是什么,你真有品味,恭喜你,找了一個好老公。她盯著我看,像打量犯人似地,嘁?其實事實上,我們彼此都知道在秋生身上注入的濃濃情感。從他的名字都不放過。我們幾乎想破了腦袋,要給他取一個最完美的名字,都有種從未有過的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于是挖空了心思,搜腸刮肚,想破了腦袋,甚至不惜動用漢語大詞典,在厚厚的頁碼中,一個個詞語刪選,可是又被一個個的自我否定,要么挑剔發音,要么嫌棄語意。那一刻,我自己都奇怪,為什么一向湊合著得過且過,當和尚撞大鐘的自己竟然忽然變得近乎苛刻到不可理喻的挑剔。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最復雜的方式解決不了,就被李玉梅選擇了最簡潔有效的途徑,他是春天生的,就叫春生吧。我沒有理由反對,打電話給老家的爸媽和幾個姐姐,以為他們一定會大肆贊賞,可是他們卻堅決反對。老爸竟然專程和老媽趕來,搞的我都差點責問他們是何居心。老爸的理由很簡單,名字怎么取隨便,可是他們要求必須帶上輩分,否則,堅決不答應。和很多的姓氏一樣,我們不知道從那一代人開始,就已經提前操心,把我們的姓氏固定下來的同時,也排了一長串的輩分。我們幾代正好春夏秋冬。我正好是夏這一輩,被老爸否決了,因為感覺夏與下同音,不吉利,就根據期望給我取了志國的名字,志在為國。事實上在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讓他很是自豪了一陣子,因為我一直很順從,并且更重要的是我是重男輕女的老家姐弟幾個中唯一的男孩,給他們長久感覺挑不起頭的思維增添了無盡挺直樂了腰桿的底氣。而我也是我們村里的第一個大學生,在我們那個時代,大學生雖然還不至于夸張到像大熊貓一樣稀少的地步,但至少也不至于像當下,扔一根棍子打到三個大學生的概率遠遠高于打到一條寵物狗的地步。可是依然很罕見。于是村里給我戴上大紅花,高調宣傳,那天喜氣洋洋,我像一個新郎一樣,只是身邊站的不是漂亮的新娘,卻是老村長那松樹皮一樣的容顏,以及他身上因為長期抽煙,怎么也散不盡的讓人窒息的煙味,以及那瞇成一條直線幾乎陷進去的眼睛。所以我感受的不是喜悅,而是被強加的痛苦籠罩全身,從此我竟然出奇的害怕喧囂,對寧靜卻情有獨鐘。從我的大學選專業以及后來離開紡織廠,他都一直保持沉默,所以對于兒子的名字,我認為他更有理由沉默,卻選擇這種強烈的態度時,確實讓我十分驚訝。還說字怎么取,隨我,大致過的去就行。但姓氏必須全加,不能忘祖,讓輩分徹底失傳,對我是沒有辦法,我的兒子絕對不行。第二是要按照實際走,他們那一輩是春字輩,他孫子再來個春字輩,起步全亂套了。我不斷解釋春生的意思,并且申明名字只是個代號。他卻堅持己見,于是父子爭執起來,相持不下時,他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我不知道是不是立即腫起來,變了形狀,但腦袋立即非常疼卻是不爭的事實。于是老媽趕緊拉住他,老頭子,你瘋啦。兒子已經夠笨了,你還想把他打成白癡啊?他氣憤道,現狀他和白癡有區別嗎?我沒好氣道,再怎么著,也不還是你的兒子嗎?我和爸爸爭執中,李玉梅一直拉我的衣角,我卻毫不理會,反而急了,大吼一聲,干什么。她卻趁機給我一腳,我哎喲一聲。然后媽趁機把爸爸拉走了。我一邊疼的厲害,一邊埋怨,干什么,謀殺親夫啊?她卻心平氣和的輕聲說,爸這么遠跑來,容易嗎?都這么大年紀了,還和他頂嘴,都當爹的人了,還把自己當三歲小孩啊,有話就不會好好說啊?都什么事啊,搞的跟戰場似的。我沒好氣道,不還是為了你。還有,我是我不想和老爺子好好說,可是……然后搖頭,無奈道,唉,什么也不說了。卻傳來兒子的哭聲,于是李玉梅趕緊跑進去了。還不忘叮囑我,你就不會少說兩句,還能憋死你啊?我回答,我會憋瘋。她沒好氣道,你活該,自找的。對于孩子取名字這事,幾個姐姐也和爸爸有著高度的默契,全力站在一個陣營,用不成比例的對峙將我孤立起來。經常輪番轟炸,尤其是我的最小的姐姐,更是頻繁的向我施壓。直到一次我實在忍無可忍,大聲沖電話那頭的她吼,你以為你誰啊,還真把自己當掌勺的大廚啊,你連打醬油的資格都沒有,少摻和,這是我兒子,你懂嗎?我連姐姐都沒叫,更不是平時那肉麻的自認為親切的老姐。她也來氣了,用一種十分嚴肅的口氣,對我嚴厲批評,似乎這個弟弟也不打算要了。開口就是,陳志國,我告訴你,你少給我來以這一套。我有種她手指我的鼻子的感覺,然后她又來了一句,他是你兒子不假,可也是我侄子。又附帶了一句,親的。后又很牛氣的來了一句,也就是你的事我操心,換了別人的這點破事,求我管我都懶得管。然后不等我回應,就把電話掛了。我準備反擊卻只聽見電話嘟嘟的忙音,立即有種被他占了主動權的恥辱與憤怒,于是沖著電話,獨自發神經似的大吼,就你牛。然后也狠狠掛了電話。卻被李玉梅聽見,問我,唉,又怎么發這么大火,別摔電話啊。我實在無語了,被強大的活力逼到墻角,卻又遁地無術,只好不停扯頭發,將頭發扯下一縷縷,幾乎提前謝頂,步入老年行列;連續揉鼻子,把鼻子揉的通紅,像一根透明的紅蘿卜;反復用頭撞擊桌子,額頭上腫起一個個大包,像一座座盛氣凌人的凸凹有致,高低不平是山峰……可是,最后我還是被他們循循善誘的軟磨硬泡折磨的幾乎精神崩潰,于是只好和玉梅商量著妥協,可是玉梅竟然提前開口了,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終于,兒子的名字成了秋生,這次爸爸沒有反對,反而高度贊賞,然后就不顧挽留,急切著回老家。此時,兒子的好奇卻惹了玉梅,于是用筷子敲他,大人的事,小孩別多嘴,好好吃你的飯。我正準備說什么,玉梅卻說,我警告你啊,別又用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之類的荒唐的理解來教他,都讓你給教壞了。我只好無奈的搖頭,打趣,你怎么這么了解我啊?然后夾一些菜給正快速扒飯的秋生,好兒子,別光顧著吃飯,吃點菜。又摸著他的頭說,你媽說的沒錯,屌絲到底是什么,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按我的理解大概也許應該或者可能不是個東西吧?玉梅又笑了,這就是你的解釋啊?我一本正經的使勁點頭,是啊,滿意嗎?她沒好氣道,滿意,滿意。卻又補充一句,滿意才怪。晚上,李玉梅竟然早早上床,我感到奇怪,走進臥室,發現她正在看一本美容雜志。就很奇怪,怎么,不舒服嗎?她繼續看她的書,毫無反應。我尷尬了一下,繼續沒話找話,唉,怎么對這個也感興趣起來了啊?你天生麗質,這個對你沒用。她終于有了反應,一種很奇怪的自嘲加諷刺的口氣,那又有什么用,該花心的不還是照樣花心,該想別的女人的不還是照想不誤。所以啊,我還是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好。我一頭霧水,嗨嗨,又受了什么刺激了,在這出什么幺蛾子呢?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唉你沒發燒吧?她沒好氣道,去你的。我一聽,更加奇怪了,于是就也準備上傳,掀她裹的嚴嚴實實的被子,還一邊說,唉,我覺得對你進行一下思想教育非常迫切而有必要,我要好好和你談談心,細細說叨說叨了。她卻道,得了吧,還是找你的楊雪蓮,或者徐美麗說叨去吧,我哪有這個資格啊?然后,放下雜志躺下。我無可奈何,看你,看你,又來了。見她把杯子裹的緊緊的,就說,唉,你讓一讓啊。這讓我怎么睡啊?她卻說,我管你怎么睡反而身子突然往外擠,把沒有防備的我擠到地上。她卻把身子移到里面一隅,側著身子,臉對著里面墻。我知道她又在鬧情緒,就起來,拉起另外一床備用的被子,睡到外面,然后碰到,唉,玉梅……她卻道,別碰我。然后就坐起來,把枕頭拉起,換個方向躺下。我就也學著趟過去,她卻倒,能不能有個新意,別學人家啊。我厚著臉皮說,人家我可以不學,但自己的老婆,學學總可以的吧?她說道,討厭。然后有到另一側去睡。我沒有再移動,因為知道她的脾氣,除了自我調節心情,怎么也打不開心中的結。并且雖然玉梅的反應有些突然,但比起一天夜里突然就到床的另一邊睡,后來才說,是因為一次偶遇一個她曾經的女同學,我多看了一眼,就感覺不高興,而我卻早已忘記這件事,忘記她同學的長相的無厘頭來的可以理解的多。于是雙手并起,然后頭墊在上面,卻怎么也睡不著,倒真正想起了紡織廠的回憶。我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專業,可是那個包分配的時代晚期,我卻稀里糊涂的被分配到了一家紡織廠當監督。那家紡織廠名字叫第一紡織廠。別以為名字不全,雖然一開始我也這么認為,可是事實上從建立起,就一直沿用這個名字,從未改過。這個紡織廠說是紡織廠也并不確切,因為在我進廠時,紡織廠效益已經不好,開始沒了如日中天的豪氣與美好回憶,反而開始走下坡路,幾乎連連虧損。于是,領導層決策研究的結論不是經營無方,而是源頭成本太高,下游產品沒有開發。于是大干快上,于附近農民簽訂包銷協議,鼓勵種植合作棉花,我們從技術、種子一攬子指導。并且織布染色做服裝加工。服裝加工的地方有個一很大的院子,我曾經頻繁光顧,有時是為了查人的需要,只要工作間缺勤者,又沒有確切理由,多半到那談情說愛去了。當然也有擦槍走火,把女職工肚子搞大,鬧的沸沸揚揚,然后開除了事的。但也有時,我會借著職權之便,去看看有沒有漂亮姑娘,因為當時抱著我的想法的單身男女也并不在少數,所以也成了一個理想的去處。院子中有很多染缸以及夾子,被用來掛滿了染上各種顏色的布料。像五顏六色的花朵,唯一的區別是風中時,花朵傳出的芬芳總會讓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這里那飄動的布匹,讓人想起靈幡,怎么都滲的慌。功夫不負有心人,我還真發現一個姑娘,當時覺得她特漂亮,仙女下凡一樣,于是在集體宿舍中躺在上鋪聽王建華他們談論姑娘時,就不再沉默,以為有了炫耀的資本,插話起來。他們先是奇怪了,原來你小子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我們還一直想把你拉攏入伙,改造成我們這樣高尚呢。每天吃飯睡覺找漂亮姑娘。現在好了,可是我們是地面作業,你他媽的下來,別空中作業,都不是一個兵種啊。我下去了,跟他們一說,一個個笑的前仰后合,然后就嘲笑我沒見識,土鱉一個,坐井觀天,這什么審美眼光啊,太寒顫了吧。我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很不服氣時,王建華突然道,這也難怪,陳志國從來沒有講過楊雪蓮嘛?于是,一個名字立即深深印入腦海,可是越是刻意想看看她的尊容,似乎就越是難于上青天。于是,工作閑暇,一邊到處閑逛打發無聊的時間,繼續尋找傳說中的楊雪蓮,一邊做一些文學青年的追逐。許多青年都有一個文學夢,我也不例外,即便說高尚也好,還是庸俗也罷。我那時剛畢業,還似乎有永遠也用不完的激情,于是在無法“百度一下”十分普及的年代經常剽竊一些“大海全是水,蜈蚣全是腿”自認為很有創意、很酷的腦殘文字拼湊在一起厚顏無恥的冒充自己的原創;也會真正寫出一些以無病呻吟卻自認為很代表抒情的“啊……”作為前綴,之后的寫上一堆狗屁不通的似是而非卻自認為很有文采的句子。再配上我的雞爪爬的神符一樣的文字,卻也還讓一些人吃驚不少,甚至直呼詩人。更離奇的是還有一些文字竟然還被我們連內刊號都沒有的斷斷續續的刊登一些豆腐塊文章,或者找人代寫卻一個字都懶的改的不論季節依然年復一年的開頭都是“春暖開會,秋風送暖”的嚴重邏輯混亂的句子開頭,巧干寫成32干的笑料充斥全篇的企業介紹的小報。在小報中,我們的紡織廠被高大全的神化成世外桃源般的迪尼斯樂園,讓我們都懷疑自己是否對幸福的追求太過于苛刻,于是很長一段時間對紡織廠有些異議時,更多的不是堅持,而是反思與自我鄙視。但無論如何我的名號好歹多了很多,因為這種小報到處發放張貼,儼然于企業文化的象征,尤其是那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有一張小報可以打發一下空虛,更何況還是一個純原創型“人才”。于是經常聽到他們談論陳志國是哪個鳥人時我就說不出的激動,雖然表面裝作平靜卻終究無法掩飾內心的澎湃。所以我第一次和楊雪蓮相遇時,她聽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也忍不住尖叫,好奇怪,你怎么和那個寫××的同名啊。告訴她就是鄙人時,立即難以置信的驚訝,并且還狠狠評價一番,于是這次驚訝的反倒是我,她所解讀的內容竟然是我所全然不懂的內容。當然這還是后話。我在與楊雪蓮姍姍來遲的邂逅之前,紡織廠居然發生了一件讓我怎么都無法不提起的事件……我們那紡織廠和附近農民簽訂了種植棉花的合作協議,可是因為那一年雨水出奇的多,嚴重影響了棉花質量,并且單位效益直線下滑,所以一來二去,公司就勉強決定按照成本價收購棉花。這下可激怒了村民,尤其是在村長的煽動下,竟然糾集大量村民來理論。他們還帶著家伙,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感覺。可是偏偏那時候廠長和常務副廠長都到省城要資金去了,這時說好了緩一緩的,并不知道村長為何又中途反悔,只有第二副廠長在,他平時不怎么管業務,葉輪不到他管實質性工作,大不了管些邊邊角角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要命的是他又偏偏是個不安分總希望更多的做些為人民服務的實質性的工作。于是正好逮到發揮余熱的機會,就也聚攏了一撥人壯膽,前去理論。廠里的那些保安當然首當其沖,我們廠里的保安幾乎都精挑細選得來的,個個身強力壯,如同牛一樣結實的身板,每天早晨早早起床早操,晚上我們還沒下班又晚操,像軍營一樣。搞的我們早晨睡不好覺,瞌睡連連,坑爹;下午聽見口號就心不在焉,想著下班。可是這些人卻一個個扯著嗓門,氣勢如虹,尤其夏天,還要個個穿上一條統一配發的短褲,露出黑黑的長長的密集腿毛。上身干脆裸著,趴在地上連續做幾百個俯臥撐還不帶喘氣的,肆無忌憚的張揚的露著那發達的肌肉,吸引了無數女職工欣賞的目光,停滯了流連忘返的腳步。而我們這些監督平時就屬于特權階級的那種,工作輕而且少,就是偶爾到各角落瞎轉悠著巡視,認真負責的多巡視幾次,認真著對待那些遲到曠工者;不認真的,上班時間聚眾打牌,或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疑惑干脆對某個女工邁不開不止,一直耗到下班。可是職工宿舍十人一間,沒衛生間,洗澡進澡堂,上公共廁所;我們的雖然也是上下鋪,卻四人一間,還帶衛生間,洗澡,方便、睡覺全搞定。吃飯時他們要排隊,還被我們訓斥,怎么排的隊,排隊,站好,無論下雨淋著,還是烈日暴曬,我們卻一邊訓斥別人,一邊跑到食堂,還不給錢,喜歡什么取什么。可是別人也沒法說什么,因為我們不是領導的親切,就是大學學歷。這一次,雖然我們的保安隊伍無論論氣勢、論裝備似乎都是那樣的氣勢恢弘,可是我們的第二副廠長依然感覺人數不足,于是把我們全部抽調上。于是兩方對峙時,我們這邊是以副廠長為首,統一著裝,只有監督的干部裝和保安服裝兩種,保安個個手拎膠棒,我們這些監督則個個赤手空拳,文質彬彬,給人一種文武俱全的感覺。在這個方陣中我居然還看到了甄如花。其實我們的監督男女俱全,唯一的遺憾是男的帥氣的少,女的漂亮的更是稀缺。所以無法內部優化組合搭配,只好到職工中尋找目標。甄如花給人的感覺多么令人遐想連篇,神往滿腹的名字,可是一看她的外形就會嚇一大跳,怎么感覺都不搭配,都別扭的不行。她身體強壯,皮膚黝黑,或者荷爾蒙分泌過多的緣故,嘴唇黝黑,黑的像胡須一樣,讓人一看都認為是個山東大漢。可是她卻特愛美,喜歡別人叫她甄美女或者如花。那樣她會露出一臉的扭捏神態,發嗲的一聲唉,卻是那樣的粗獷,讓抵抗能力差的當場翻江倒海一番,然后晚上不免一場噩夢。如果誰敢叫她其它的稱呼,都會露出一種憤怒的表情,似乎要把人壓成肉餅,或者暗示著誰叫的,站出來,然后可以搜尋目標,讓不相干的人也不免瑟瑟發抖。于是我們幾個很損的哥們便會經常拿她開玩笑,說,你再這樣就讓如花姑娘追你。于是立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堆人搶洗臉池,實在搶不到,就趴在馬桶上,一通狂吐。可是,其實她人非常好,也非常熱情,但我們卻刻意與她保持著一種既不敢太近又不敢得罪的怪異的微妙關系當中。雖然漂亮女孩與不漂亮女孩都不是自己的錯,也沒有本質區別,一樣的可以娶回家當老婆,結婚生孩子,料理家務,相夫教子,若干年后,一樣的都會被歲月催促的滄桑斑駁。但年輕的我們個個心高氣傲,非得往漂亮姑娘堆里湊,哪怕一次次碰壁到頭破血流;不漂亮的投懷送抱也逃之夭夭。還美其名曰對美的欣賞,甚至碰上心理有些問題的就給拒絕的漂亮女孩大肆制造流言緋聞,說她好色,自認為鐵板定釘的荒唐證據就是她喜歡帥哥。但我們這個階級依然是女職工心目中共同的傾心對象,至少可以有那么一點稍稍好聽一些的一文不值的稱謂。再看對方,以村長為領隊,衣服五花八門,整個一個雜貨鋪,武器也是鐮刀鋤頭之類的,并且站的歪歪扭扭,男女交叉,高低混雜,怎么看都是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流寇架勢,與我們的訓練有素形成鮮明對照。可是對峙不成比例的還有他們人數遠遠占據優勢,并且還在陸續著有人來。所以我開始還很害怕了一下,但事后一樣,第二副廠長叫我們來不說好了是與村長本著友好協商的原則談判的,即使動手也兩人單打獨斗,自帶武器與觀眾而已,于是放心不少。可是,事實卻是雙方似乎拉開陣勢就沒想解決問題,擺明了打架來了,并且這些人還都是看熱鬧不顯事多,打架斗狠逞威風的架勢,幾句下來就開打,居然都違反原則,都不當觀眾搶戲的模樣,于是場面迅速時空,一場混戰。混戰中我們的保安理所當然顯示了其實力,不因寡不敵眾而畏懼,在付出沉重代價下,把那些村民打的也滿地找牙。而我們這些監督本來就赤手空拳,無縛雞之力,幼稚的心態又暴露無疑,在那種場面不逃不打,反而扯著嗓子做著無用的掙扎,別打,別打……可是還是都被打的屁股尿流。每個人都到處掛彩,很長一段時間談村民就色變。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味道。而甄如花這次卻充分發揮了個人的勇氣,充分結合自身優勢,將資源合理開發利用到極致,像是與保安競賽一樣,為我們積極爭取榮譽,可是這份增光添彩也使我們個個目瞪口呆,只見她像對待小雞一樣,左手夾一個,右手抱著一個,都扔的遠遠的,雙腳并用,又撂倒三人,像散打冠軍一樣,不當運動員都讓人感覺屈才可惜,王建華甚至忍不住拍手叫好,可惜一不留神,頭上被來了一鋤頭,血流如注,把眼睛都遮住了。他當即差點跌倒,我去扶他,卻被那村民又一次攻來,卻見一個姑娘迅速擋在前面,叔,別打了。那人才收手。然后那姑娘就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你沒事吧。我想這姑娘什么眼神啊,受傷的又不是我。趕緊收手,沒事。卻又在細細看她后腸子都悔青了,這姑娘雖然衣著張揚,上身短襯衣,下身一條短的連膝蓋都沒遮住的褲衩,卻將凸凹有致的身體呈現的完美曲線暴露無疑,尤其她那白皙的皮膚,修長的大腿,暴露在陽光下,讓我幾乎被弄的頭暈,睜不開眼。不知什么原因,卻引來警車,于是聽見警笛,村民立即一溜煙沒了蹤跡,我還發現被兩個村民拽著狂奔的姑娘朝我依依不舍的回頭,我幾乎暈暈的沒了方向。警察來了,村民已經跑光,第二副廠長卻一改當初的懦夫般的哆嗦,重新收回威風,挺直了腰桿,滿口粗話,媽的,一群野蠻人,抓這狗日的。那一刻我似乎發現曾經飛價值觀與意識受到巨大沖擊,原來廠領導也會說臟話。回去清點,我們的人個個受傷,可是許多人受到表揚,說是有捍衛紡織廠的精神,而我卻被點名批評,還說挨打活該,這些好,對村民我是裝腔作勢拉偏架,對廠子,我又成了吃里爬外的狗漢奸與叛徒特務。所以受表揚的休息,我照常上班,于是名氣也比以前更加響亮,只是這次是作為反面公眾形象出現。更可怕的是,我隱約感到廠長回來后,我還會受到一波更加嚴重的批判,于是非常郁悶窩火,上班時巡邏頻繁,不是因為負責,是想找人發泄憤怒。正好巡視到一個紡織車間,卻聽見許多職工在談論我最神經過敏的關于打架的話題,紛紛做出評價,有人與第二副廠長一個鼻孔出氣,感覺像他們家親戚一樣,或者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似地;令我稍稍欣慰的是也有人持不一樣的意見,說大學生就是文明不野蠻,要是可以嫁給這樣一個人,準會疼老婆。我先是激動,細細打量,立即失望,因為她不漂亮,再看,還是。可是那個說我壞話的繼續爭辯,球,有用嗎?什么人就得什么方式……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無法忍受,于是裝作咳嗽一聲,立即鴉雀無聲。那個說我壞話的臉色煞白,低下了頭,我故意給她增加壓力,用手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她一陣陣的哆嗦。我用閃電的目光四處掃視,卻最后停留在一個姑娘身上,她始終一言未發,那樣的安靜,似乎遺忘了一切外物的存在,而更令我注意的是那白里透紅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雖然我無法看到她的全貌,半邊臉被該死的口罩緊緊遮住,但以我的判斷,絕對是個超級標致的姑娘。遠遠的看她的身材,雖然沒有村民中的那個姑娘一樣張揚有度,卻也是恰到好處。于是,找到名冊,細細核對,突然一個名字映入眼簾,我立即驚呆了,因為名字愕然清晰寫著—楊雪蓮。我開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仔細看,確實是,以后就特別頻繁的往她那跑,可是由于頻繁的倒班,竟然很長一段時間她又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看不到了。于是不禁概嘆,這么小的紡織廠,找個人居然如此之難。在廠長回來之前這段日子里,我度日如年,每天噩夢,驚醒無數,甚至偷偷寫好了檢討,準備全面承認錯誤。可是煎熬后的害怕,還是沒有能阻止廠長的返回,雖然我做了種種心理設想,可是廠長回來叫我們去辦公室時,依然心亂如麻,不知所然。于是語無倫次,將檢查提前給他。他接過奇怪的問,這是什么?看過后,緊蹙的眉頭鎖的更緊了,我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遠遠超出想象。可是他抬起頭后,緊蹙的眉頭卻舒展開了,于是開始長篇大論廠子的發展,到我們都幾乎打瞌睡,站著睡覺如夢時,突然切入正題,說到這次事件,我們一個激靈全部驚醒。可是結局卻是戲劇性的,第二副廠長處理方式武斷,不經請示,造成惡劣后果,被嚴重警告批評。而我卻因為維護大局,受到高度表揚。我竟然語無倫次,不知說什么。出門時,卻感到煙消云散,籠罩心頭的陰霾完全散去,原來世間如此美好奇妙,于是一路挺直了腰桿,吹著口哨,不再低頭如老鼠,畏畏縮縮,戰戰兢兢,而是大跨度瀟灑甩著手臂,一副我驕傲的模樣。再次與楊雪蓮相遇時,竟然是在醫院。那次本來是王建華值班,可是這小子貪吃,晚上偷吃廚房的半生不熟的用來為廠長接風的豬頭肉竟然鬧肚子,一夜跑來數次廁所,沒有辦法,就攤上了我這個算作朋友的。開始我也不太想去,可是他卻說今天有楊雪蓮的班,要不是因為不舒服,或者你不是朋友,怎么可能輪到你啊,該請吃宵夜了,還不知足。我不高興的接過名冊,還吃,你苦頭沒吃夠啊。他剛要反駁,立即又說,不行了,又去衛生間了。我不懷好意的糟蹋他,嗨嗨,差不多就行了,別掉進去了,讓我撈你啊?他在里面不安分的罵開了,我卻迫不及待的離開了,臨走時還裝模作樣十分無奈似地來了一句,看在朋友份上就幫你一次吧。然后迫不及待的大步往車間趕,卻因為匆忙,差點撞到一個肥厚的肚皮上,那隆起的脂肪像一團棉花,把我的身子彈出很遠,好不容易踉蹌著站好,準備罵娘時,卻一眼看到我們的第一副廠長唐光。他一身的大塊頭,贅肉到處都是,甚至連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鳥不拉屎的腦袋也發著油脂般的锃光瓦亮,像抹過鞋油的皮鞋一樣。他這人平時給人的感覺很親切和藹可親,我們剛來那會,使勁把我們拉去談心,經常搞到凌晨幾點,依然睡意全無,我們卻個個瞌睡連天,頭差點撞桌子上,更離譜的是王建華居然一次公然睡覺,躺在沙發上,張著嘴,口水流成了河。于是他突然停住了,看著王建華,緊蹙眉頭,我以為趁機放過我們,讓我們回去睡覺,誰知他只是沉默,于是沒有辦法,我只好對著王建華狠狠踹上一腳,他竟然收起腿,緊縮了身子,像刺猬一樣玩起了變身術,繼續睡覺。然后,終于一個激靈,醒了。唐副廠長就繼續說,無非都是吹噓自己如何的牛氣、強大、能干之類的話,事實上他的能力在后來的接觸與工作中讓我們真正打開了眼界,卻也跌破了眼鏡,無非就是什么都不會干,整天混日子,與吹噓的完全顛倒罷了。如果說有能力那就是來你上帶笑,背后藏刀,整個王熙鳳的架勢,單獨談心總是說有什么說什么沒事,可是你一旦說出對某個同志的一些秘密的了解,指不定哪天那個同志突然和你吹鼻子瞪眼,落井下石,甚至脾氣火爆的提出單打獨斗,也會很快就會明白,是他把你的話原封不動的轉發給對方,整個一個傳話筒。可是就這么一個人卻還一門心思擠破了腦袋想取代廠長,于是明目張膽的進行搶班奪權的陰謀,開著自己這艘破船迅速向未知領域開拓。比如見了他,你如果稱呼唐副廠長或者唐廠長看起來就一個字的區別,他表情也沒什么變化,微笑著回應,絕不說就不能去掉副之類的話語,可是如果你這么想,那你就錯了。就等著挨收拾穿小鞋吧。我一直叫他唐廠長是因為我懶,可是有些又不能不說,一個老領導,老上級,總不能直接叫老唐,更不能叫小唐吧。可是王建華就開始很分的開,叫了唐副廠長,卻總是倒霉,后來多方打聽,認真琢磨后才明白過來,立即背地里牢騷滿腹的打罵,說他整個一個無恥混蛋,連王熙鳳都不如,唐老鴨。要不現在有廠長撐著,還不早得被整死啊。等到廠長退休那一天,他一定也卷鋪蓋自己識相的主動走人,否則還不自取其辱。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做到,甚至我離開了十多年了,廠子歷經滄桑巨變,他依然堅守陣地不動搖。我就叫了一聲,唐廠長。他臉上立即透著讓人心里發毛的怪異惡心,讓人怎么都覺著虛偽的怪笑,像初次相識,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一驚一乍的咋呼開了,哎呀,小陳。然后又輕輕拍著我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年輕人,不錯,好好干。然后走遠了,我一路琢磨不透,回宿舍和王建華說這茬時,他狠狠啐了一口痰,我呸,他那騙人的屁話你也信啊?反正我的步子慢下來了,然后就不知不覺的走到織布車間。此時我竟然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似乎有了睡意,才發覺我并不是一臺可以一直保持持續戰斗力價格低廉性能良好的發動機。雖然還在努力試圖回憶這些往事,可是思維變得吃力模糊起來,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睡到半夜,正香甜時,卻被李玉梅狠狠掐腿,一個激靈,鉆心的疼痛讓我驚醒,趕緊坐起,抱住腿,很是憤怒,卻見玉梅正坐在我對面,于是打開燈,看到她一臉憤怒,就氣消了下去,問她,唉,玉梅,又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她氣憤的回答,睡覺也不老實,腿到處亂放,我的腿都快被你壓抽筋了,你想壓死我啊?我明白一切,先是尷尬,理清了思路,就厚著臉皮說和你睡在一個方向習慣了,你突然這樣搞我不適應啊。她將跑到前面遮住臉的頭發撩撥到后面,說,你活該,自找的,你怨誰啊?我無奈道,我承認,你說的我都承認,可是現在畢竟你是我的老婆,不是嗎?她顯得很無奈道,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我竟然突然發現她此時有些憤怒的表情竟然透著一種不一樣的韻味,那種撩撥心弦,內心難耐,無法制抑的感覺悠然而生。我卻說道,還有更倒霉的哩。她很奇怪的問,什么?我神秘的說,關上燈后慢慢告訴你……然后就關上燈,她也沒有反對,正靜靜坐著等我說哩。我一陣好笑,你個傻丫頭啊。然后抱住她就往她身上撲,她先是掙扎,你干什么,放開我。我繼續用力,我偏不,這就是讓你更倒霉的事啊。她終于被我放倒,還在掙扎,干什么,你流氓啊。我壓在她身上,繼續嬉皮笑臉,就是流氓,又怎么樣?她不再掙扎,你還講不講理了?我說道,對自己的老婆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好講的。你就乖乖的來吧。然后我似乎感覺一只蜜蜂飛到花叢一般,猶如云朵悠然飄飄欲仙的快感,在此起彼伏的山川蜿蜒的上下跌倒有致的高潮中感受著無盡的舒暢。渾身的汗水與筋疲力盡似乎將我整個身子完全掏空,我依然壓在她的身上,緊緊抱住她,似乎連翻身的力氣也沒有了,她也將我抱的很緊很緊……過了許久,我稍稍恢復了體力,于是翻身滾到一邊,依然抱住她,將她的頭發撩撥到后面,說道,弄疼你了吧?她沒有正面回答,卻帶著嗚咽的聲音,你說我們多久沒有過了?我無法回答,被她突然是言語搞的無所適從。她卻終于帶著哭腔,你說,我們多久沒有過了。我說道,對不起,我太忙。她卻十分不滿意,那就可以不關心自己老婆的死活了嗎?又用質疑的語氣問我,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看久了,看夠了,惡心了,反胃了吧?我實在無法招架,你想多了,你永遠是我老婆,沒有人可以取代你。永遠都不會,我發誓。然后用手擦干凈她的淚水,好了,睡覺,別胡思亂想了,傻丫頭。第二天我醒來時,已經天色大亮,而玉梅竟然繼續坐起來看我,我一個激靈坐起來,見她一臉的欣慰喜悅,與晚上判若兩人,上來就是一句極盡溫柔的,老公,你醒了。我差點倒在床上,心想,我的好老婆你這又演的哪一出啊。于是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移,玉梅,咱不帶這樣嚇人的啊,你怎么都行,搞點家庭暴力,罰我打掃衛生,跪搓衣板什么的都無所謂,就是有話好好說,別玩這個好嗎,都老夫老妻了。她一種忸怩發嗲的聲音,哎呦,誰跟你老夫老妻,不好好說啦。我是認真的,老公,你知道嗎?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我感動死你了。我一個激靈,怎么,想要什么,老婆,只要能滿足你的,我都給你買去。她用手戳著我的額頭,瞧你那俗氣樣,誰跟你要東西了,我說的是夢。又認真嚴肅道,聽我說,別打岔。然后就問我,你猜我昨天夢到什么了?一臉的神秘。我搖搖頭,猜不到。她又指指我,你個大笨蛋。說你笨,還真一點都不讓我失望的。就又說,昨天夢到我們一起走在路上,下了好大的雨,可是只有一把傘,你就把傘全給我打著,渾身淋濕透了。見到路上的積水,你還背著我,不,好像抱著來著。然后,欣慰道,老公,我都愛死你了。我一聽,這都什么事啊。可是她高興就還是順著她,將她順勢攔腰抱住,你說抱著還是背著我都依你,只要老婆高興就行。她雙手緊緊抱住我的脖子,嘻嘻笑個不停,別鬧,別鬧。我說道,沒鬧,老婆,我就想好好這么抱著你。她也不再動,問我,唉,你就不怕累啊?我一本正經的回答,那算什么,抱自己的老婆,我樂意。她呵呵笑著,你就得了吧。忽然聽見敲門聲,于是我們松開手,我開了門,玉梅趕緊理理頭發做好,我卻看到秋生,于是問道,秋生,想尿尿嗎?他回答,我餓……于是,玉梅穿著睡衣、拖鞋走過來,溫柔的對他說,兒子,先回你的房子呆一會好嗎?媽媽一會做好了早飯就叫你。秋生卻繼續說,媽媽,我餓……玉梅火了,大吼一聲,讓你再房子呆一會,你沒長耳朵啊。卻看到秋生的淚水在眼圈打轉,于是支走她,一番哄,又撕開一袋零食,拿一杯牛奶給他,他獨自玩開了。我才走到廚房,先是看到玉梅扎著圍巾忙碌的背影。于是靜靜的立一會,直到她關掉火,轉身時看到我,說,哎呀,嚇我一跳。我把早餐端到餐廳,喊兒子過來先吃著,卻輕聲對她,玉梅,我有話和你說。于是我們一起進來臥室,我緊緊關上門,她很奇怪,有什么事,說吧。還搞的這么神秘兮兮。我說道,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想說說咱兒子,以后不要動不動就發脾氣好嗎?她立即淚水涌出,不是我想發火,你看他,越大越讓人操心了,晚飯不好好吃,一大早就嚷嚷,換了你心煩不心煩。我抽幾張紙巾給她,好了,好了。再怎么著,他都是咱的兒子,你想怎么管都行,就是怕你氣壞了身子,何必呢?她說道,這還像句人話。用紙巾擦擦臉,許久的沉默,只是用嘴緊緊咬住小嘴唇,沒了言語。沉默一會后說道,唉,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我的脾氣不壞吧?我說道,還行。她似乎并不滿意,還行是什么意思,敷衍我嗎?我立即改口,回答,非常好,要不我怎么娶了做老婆啊?她捅我一下,去你的。又認真道,唉,你脾氣也不差啊,你說,怎么咱兒子就……卻不再繼續,反而問我,你說他到底像誰啊?我說道,那還用問,我啊,,要不還不壞了,你不早說他是我的外表,我的智慧嗎?她說道,哎呀,笨死啦。人家是對牛彈琴,我對的是驢一樣的笨蛋,誰跟你說這個了,我是說脾氣。我緊蹙眉頭思索一陣,是啊,好像我們誰都不像啊。又自我安慰,不過誰都不像也沒什么不好,他是我們的兒子不假,可是首先也是他自己,干嘛一定得像誰呢?對吧。她點點頭,似乎也有些道理。然后把門開一條縫隙,我們一起對著門縫偷窺,似乎看別人家的孩子一樣滑稽。她突然問我,你說他以后會是什么樣啊?我說道,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誰說的上啊?再說了,什么樣又如何呢?他爸媽在這擺著了,他似乎也沒有天才的跡象,所以也不奢望他對社會有多么大的共享,名垂千古,載入史冊什么的就更不用想了,只要有一個好的心態,開心幸福,隨遇而安就行了。她愣愣看我,唉,這不像你的風格啊,好像我才剛剛開始認識你似的。隨遇而安,說的輕巧,怎么總給人一種得過且過的感覺啊?多墮落啊?我認真道,玉梅,我也有過美好理想,有過宏偉目標,遠大志向,可是往往理想很圓滿,現實很骨感,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會在不經意間偏離了預定的軌道,不覺間已經離夢想很遙遠,這就是現實,雖然有點讓人無法接受,有些殘酷,可不接受又能如何呢?或許這就是命吧。是你的,自然會得到;不是你的,再努力,再用心依然會離你而去。她忽然接過話茬,就比如你和我。我點點頭先是沒明白過來,也算是命中注定的吧。她終于又說,比如還有楊雪蓮,徐美麗什么的?我立即無語,哎呀,怎么又來了,我說過,你是我老婆,永遠都是。她卻沒見情緒異常,很平靜道,放心吧,我只是隨便說說,沒那么脆弱的,我很堅強。我點點頭,雖然我不能確定自己完全相信。然后說,走,吃早飯去吧,恐怕要涼了。然后她又對秋生嘮叨開了,看你,吃飯也不老實,眼睛往哪瞟…腳別亂蹬……不要敲碗,又不是乞丐……撒了一桌子,你種地啊?我一陣陣好笑,卻沒再言語,匆匆吃晚飯,然后拿起包就要走,玉梅,我上班去了。她站起來,路上慢點。我點點頭,吻她一下,她嗔怒著,討厭。我離去中依然可以聽見她說,也不和爸爸說再見。秋生就大聲說,爸爸再見。我一邊匆忙打開車門,頭也不回,一邊說,唉,兒子再見,在家要聽你媽媽的話。然后發動車子,冒起一股濃煙,車子開走了。我的公司其實只是因為趕時髦取的名字,實際十分小,位于城西的看起來有一千個平方的寫字樓就是我的全部轄區,在這里總共就二十多人,我們集體辦公,電腦只是用隔板隔開。許多人就會問,我們公司的業務是什么?我們公司的業務是做服裝設計和訂做生意。我從事這個行當的過程還要從在徐美麗的鼓動下,帶著一次嚴重挫折的打擊下的心灰意冷的負氣離開第一紡織廠說起。離開紡織廠后,迫于生計,我們從事過許多職業,甚至穿著拖鞋光膀子賣豬肉的工作我都干過,可是終于有一天,那紛飛的蒼蠅竟然讓我后怕一輩子都這樣度過,于是再次轉行,轉著轉著就轉回老本行,我本身大學學的服裝設計專業,就拉出攢下的錢做最后一次拋血本豪賭,并且做好了最壞打算,萬一失敗,就大不了回家種地去,徐美麗也信誓旦旦的同意,還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輩子總之天涯海角跟定我,那都去,什么都愿意,什么苦都能吃。當時我以為找到真愛,找到可以結婚的人,然后一起慢慢變老,做最幸福的人,可是后來發生的一切卻那樣的痛徹心扉,讓我感受到一些赤裸裸的內容在荒誕的存在著,將我打擊的體無完膚,在實踐中許多誓言都是那樣的不堪一擊,為時過早,我曾經墮落過、自暴自棄過,我以為我從此不會再愛,婚姻更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可是那次高中學朋友鄭浩的突然到來,一番言語的刺激與激勵,加上偶然與李玉梅的邂逅,一切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開始做服裝設計與訂做是徐美麗的主意,并且說好一起同舟共濟,堅持撐到最后,可是她很快離去。而這個創意卻沒有夭折,被我慘淡經營著苦苦支撐下來,雖然很長一段時間基本處于不虧損,也不怎么賺錢,勉強維持的境地,直到李玉梅出現后的一些建議才發生了質的改變。走到今天,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吃驚,有些事我以為自己根本做不了,也不可能從事,卻實現了;有些非常期待,卻沒有機會,都失敗了。所以我甚至不認識自己,那個曾經的自己也逐漸陌生的淡出視野,現實中被留下的陳志國只是一個聽天由命,隨遇而安,滿足于現狀的家伙。或許這一切都來源于我太多的經歷,經歷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時可以使一個人變得更加現實而極端,有時又是一個人變得什么都可得開,也可以說神經變得麻木,而我就屬于后者。所以對待愛情,當理想的不能得到時,轉而選擇最可能的生活方式,找個愿意嫁給我的姑娘,現實的活著,雖然無法忘記曾經愛情的轟轟烈烈,盡管李玉梅有過很讓人不愿提起的過去。這種觀念運用于工作,就是我對員工近似于放任的隨和,他們可以一直什么都不做,如果只愿意領取基本工資,在一個客戶來了,可以隨意有員工選擇接還是不接,也可以一起接,讓顧客決定,實在沒人做,我才會做,不是因為懶散,而是為了盡量多給他們自由的空間與機會;同時,他們也可以隨時提交創意,一旦被我選中,放在公司展出,將給他們相應的報酬。但我是個對在辦公室抽煙深惡痛絕者,這個習慣或許是我一直在改變的唯一沒有過的改變。我們公司可以不擦桌子,不打掃衛生,只要自己感覺舒服,可以坐在厚厚的塵土鋪就的辦公桌上,也可以把電腦用厚厚的磚頭一樣的書籍掂起來,昂著頭敲擊鍵盤。還可以在上班時間聽音樂、打游戲……我從不認為創意是刻意得到的,卻更相信靈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或許來源于偶然,而我,更愿意相信他們的實力。所以我們公司很多的時候都重復著又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上午,大家把電腦打開后,一會看網頁信息,一會把耳機帶上聽音樂,一會實在無聊的不行,用手使勁按著鼠標一通亂搖,或者干脆手按著鍵盤,噼里啪啦一通胡亂擊打。在一個同事的一聲尖叫,呀,要趕不上車了的尖叫,然后扭動著她那徐娘不老的楊柳小蠻腰,邁著模特似的風情萬種的貓步中,我們都回過神來,有的一驚,頭噗通一聲撞在隔板上,有的睜開睡眼猩猩的眼睛,用紙巾擦干嘴角的口水,有的立起,伸個懶腰,打著哈欠,還有的趕緊掛掉游戲……因為那個堪稱元老的同時上下班準時的幾乎成了大家的生物鐘,每次都匆忙來匆忙離去,每次都說要趕不上因為上班路程遠與人共同拼的車,可是似乎又從來沒見他有過一次趕不上車的情況。所以我倒從未擔心她搭不上車,卻更擔心她會不小心高度的高跟鞋讓她扭了腳,或者閃了腰。只是每次她到來,我們就知道誰遲到或者缺勤,她離開,我們就知道到了下班時間,只是這個上午又什么事都沒干,白白混了一個上午。大家來去自由,可以和我打招呼,然后我伸手說一聲會見作為回應,疑惑點點頭,微笑一下;也可以什么也不說,一路的沉默無語,當然也可能根本就沒有見到我的機會,因為我可能根本就沒去,或者早已離開,我從來都認為一個完全依靠督促的團隊是一個缺乏創意的可悲的團隊,尤其是我們這個行當的致命缺陷,所以不愿督促他們的工作。或者還可以說,我想得到一個和第一紡織廠完全不同的管理模式,而事實上,我們的公司一直以來業績雖然沒有太大的增速,卻依然平穩上升,這令我十分欣慰。所以我在公司的墻上懸掛的不是什么生硬呆板的守則,而是一些聽起來比較有趣,卻又很有哲理的話,如:【1】在珠穆朗瑪峰,再努力也燒不開一壺水。說明環境很重要。【2】騎再好的自行車,也永遠追不上寶馬。說明平臺很重要。【3】男人再優秀,沒有女人也生不下孩子。說明合作很重要。【4】一個人再有能力,也干不過一群人。說明團隊很重要。【5】想有保障,買再大的水桶都不如挖一口井。說明渠道很重要。【6】想要五福臨門,唯有注重德修,才能厚德載物。說明為人很重要。【7】想要獲得成就,唯有堅持真正改變,從事上改、從理上改、從心上改。說明改變很重要。【8】兩只青蛙相愛,婚后卻生了一只癩蛤蟆。公蛙見狀大怒:“咋回事?”母蛙哭道:“他爹,認識你之前我就整過容!”說明了解很重要。【9】小驢問老驢:“為啥咱們天天都吃草,而奶牛頓頓精飼料?”老驢嘆道:“認命吧!咱爺們是靠腿腳吃飯,人家是靠胸脯吃飯啊!”說明心態很重要。【10】鴨子與螃蟹賽跑難分勝負,裁判提議劃拳確定。鴨子大怒:“我出的全是布,他總是剪刀,這不公平!”說明先天很重要。【11】狗對熊說:“嫁給我吧,你會幸福的。”熊拒絕:“嫁給你只會生狗熊,我要嫁給貓,生熊貓才尊貴!”說明選擇很重要。為的是營造一個更加溫馨的氣氛,而不是壓抑的感覺,雖然工作是我們共同的謀生手段,但工作應該是一種樂趣,而不是一種痛苦,絕對不能有我在第一紡織廠時那些壓抑的感覺,這些讓我想到楊雪蓮,我承認,楊雪蓮的死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但我想也許她的某一個小環境的境遇發生一點點小的改變,或許就會有一些不一樣的觸動,然后結局就會很不一樣。我那天代替王建華去值班時,以為是第二次在紡織間見到楊雪蓮的機會,可是卻發現另一個姑娘站在她的位置上,于是就詢問原因,給出的原因卻是楊雪蓮的父親一種病又突然犯了,來這兒就醫,太倉促,沒時間請假,就讓她臨時頂替,還說沒時間請假,請我不要給她曠工論處。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就匆匆趕往醫院,我們這個小城的醫院說不上很大,但也頗具規模,十幾層樓,幾百間病房,卻偏偏不知道具體地方,讓護士查,又是一臉的不耐煩,更可氣的是還一問三不知。于是只好自己像沒頭蒼蠅一樣,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查找……甚至到了一個產房,看到一個護士正在給一個嬰兒喂奶,看到那豐滿的乳房的年輕的我,竟然一臉難為情,迅速臉紅的像猴子的屁股,趕緊匆忙離開。后來秋生在這個區域養護時,一次拎開水時,竟然又不禁想到這些,于是啞然失笑。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房子才找到楊雪蓮的,總之我真的找到了他們,雖然當時楊雪梅因為勞累正趴在旁邊的桌子上靜靜熟睡,她的爸爸我也不認識,可是還是從第一眼看到她的背影后留下的難忘的印象中一眼就認出她來。或許她注定了在我生命中要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所以我才會印象如此深刻,雖然有時李玉梅也會賭氣說她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比不上雪蓮,但我在沒有刻意將不可比較的她們進行毫無意義的對比的同時,也是不可爭辯的事實。現在的李玉梅我也可以從背影一眼看出,可這卻是多少年磨合的結果。當時的楊雪蓮,一襲白衣,像天使一樣,透著一種幻覺般的美感,長發烏黑如瀑,就這樣自然下垂,留下一地的圣潔,透著光亮,絢麗著一種美好的感覺。我輕輕走上前去,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卻被驚醒了,突然立起,我終于看到了她的全貌。一霎那看到她的美麗,閃動的身段,精致的圓臉,黑色的眼睛,玲瓏剔透,纖細嬌小。和她在一起,甜蜜幸福與喜悅悄然籠罩全身,讓人心神蕩漾,如同水面輕漾的漣漪般,思緒萬千,遐思無限。總有種做夢的感覺。相信了整天貧嘴的王建華原來也有靠譜的時候,但更多的卻是慶幸沒有認錯人,避免了尷尬。她有些驚慌失措的立起,陳監督……然后我的衣服就開始滑落,我眼疾手快,伸出空出的那只手順手抓住,她也反應過來,及時出手,結果她抓住了衣服,沒有往下掉在地上,我卻抓住了她的手,更多的感覺那種滑潤的光澤像一塊香皂,細膩給人美好的感覺,白皙給人溫馨的思緒。然后彼此對視了一會,她低頭,我松開了手,對不起。她也伸開了手,衣服繼續滑落,她卻趕緊彎腰接住,雙手遞給我,陳監督,你的衣服,謝謝。我接過來,披在身上,不客氣。然后我掃視了一下簡陋的病房,就看到了那個骨瘦如柴,一臉滄桑的他對父親,就問了一句,叔叔現在怎么樣了?并順手放下另一只手上的一包紅糖與一袋餅干,還有一斤橘子,我帶著這么寒磣的物品并非我吝嗇摳門,而是因為那是物質匱乏的年代,并且我剛畢業不久,工資很低,積蓄還非常少,真的只是一個心意,其它什么也代表不了。雖然我像為她做很多很多,甚至可以代替她忍受一切的痛楚與折磨,可是現實就是如此,許多時候,盡管感情那么深厚,卻沒有物質的依托,沒有辦法付出相應的承諾,富有的感情卻無法讓貧窮的自己承擔的起來,這是一種無奈,也是我永久的痛。她第一句話是,讓你破費了。第二句才是,好多了,謝謝。我卻掃視一圈,一時沒了話語,就用這種方式極力掩飾尷尬,然后對她,坐啊。我們就坐在了兩個椅子上,她卻又倒了一杯水給我,陳監督,喝水。我接過水,不好意思起來,千萬別這么叫,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們一樣的年紀,叫我小陳或者陳志國都行。她卻點點頭,謝謝你。我卻不好意思起來,謝我什么?她回答,來看我爸。我立即無地自容,我又沒做什么,所以千萬別這么客氣。我們就一會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話,更多的卻是沉默,卻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雪蓮……我們一起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老太太,我以為是她奶奶,可是雪蓮的稱呼卻讓我大驚,媽。然后就介紹我,這是我們廠的陳監督,大學生哩。說起這話十分驕傲的表情,阿姨立即一臉肅敬,領導好。我苦笑不得,更多的卻是辛酸。我們三個又客氣了一會,然后我就離開了,并且安慰雪蓮,廠里的事交給我來安排,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協調的。并且說晚上代替她守夜,她們一個勁拒絕。可是晚上我還是和王建華打一聲招呼,建華,我出去有點事,今晚就不回來了。他在床上停止了短暫的呻吟,你干什么,泡妞去嗎,兄弟都這樣了,你好意思嗎?還有良心嗎?我笑著搖頭,說道,真有事。他哎呦一聲,就又說,騙鬼去吧。我警告你,約會可以,千萬把這點,別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影響了你的前程。我說道,去你的,你就放心吧。以為都像你一樣無恥啊?他回答,才不呢?要那樣,對的起我的心上人啊?我神秘的問,唉,你的心上人誰啊?他回答,想聽嗎?我回答,嗯。他繼續吊住我的胃口,是不是我如果不說,你心里特擰巴,特糾結,特難受啊?我點頭,他說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就擰巴、糾結、難受去吧,打死我都不說。我沒工夫和他耗子,你想說,我還沒心思聽。走啦。他急了,唉,不聽啦。我關上門,你就留在爛在肚子里吧。他一邊哎呦,我的親娘之類的呻吟一邊還忍不住繼續貧嘴,你就在外面風流快活吧,你。我早晚打電話給警察舉報你。見到我晚上到往,雪蓮的母親十分驚訝,卻不見雪蓮,問時,卻是雪蓮去續費了,還嘀咕,去了好一會了,應該回來了啊?我就提出去看一下,卻見雪蓮正在和醫生哀求,醫生,求您了,就緩一緩吧,我現在實在拿不出錢來,真的不是想拖欠。一個女醫生找的很丑,言語卻與她的相貌渾然天成,沒錢,沒錢你住什么醫院,以為這是福利院啊,如果都像你這樣,醫院還怎么開下去,還不得早破產了。雪蓮繼續哀求,我求你了,我爸必須要住院啊。另一個年齡大點的男醫生語氣客氣一些,你的心情我們理解,可是上次已經有個這種情況的了,開始說以后付錢,可是卻突然跑掉了,碰到這種情況,讓我們怎么辦啊?那女的更加不客氣了,甭跟她廢話。又對她道,我告訴你小姑娘,也就是你我們有這個耐心,我再說最后一次,要么趕緊交錢,公事公辦;要么趕緊滾蛋走人,死活我們管不著,再說了,哪天不死人啊,我見的多了去了。一見這架勢,我實在忍無可忍,帶著血氣方剛,沖過上去就像給她兩巴掌,但一想到雪蓮的爸爸還要繼續治療,就先忍住了,走上前去,醫生,你這態度不好吧。別說你是個醫生,就是一個一般人,說這種話也不應該吧。還有,我想你識字吧,你看這墻上都寫的什么,懸壺濟世,救死扶傷……這么多醫訓,你總不能一個都不知道吧?她生氣了,唉,你哪冒出來的啊?你以為你誰啊,大學生啊,還一套一套的,給我講起道理來了。我也火了,我還就是大學生了。掏出畢業證,啪的放在桌子上,看仔細了,畢業證。他們一起傻眼了,然后態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轉彎,女的愣住了,看了畢業證上的照片,印章,又看我,似乎怎么也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猥褻的家伙居然不是冒牌貨。男的先開口了,小伙子,我們確實有困難啊,當然了,當時態度也有一個不好……女的拉住他,別被他騙了,我兒子那么優秀,一看就是大學生的料,考了七八次都沒考上,就他,能考的上才怪。我立即氣的不行,你再說一次試試,我告訴你,你可以懷疑自己的智商,但絕對不允許侮辱我們學校的聲譽。她卻繼續囂張,我也告訴你,這兒老娘說了算,你不服氣咋了,再這么不懂規矩叫保安來轟你。我氣的當即要動手,那邊卻說,來啊,來啊。發出挑釁的聲音。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于是更覺得不答應都沒面子,真準備動手。期間,一直扯我的衣服的雪蓮終于急了,將我緊緊抱住,男醫生抱住那女的。然后雪蓮幾乎眼淚都出來了,走吧,走吧,我求你了。我們就出去了,在醫院空曠的院落,夜色寂寂。碧海青天間,盈盈明月,懸于蒼穹之中,高處不勝寒。慘淡的月光仿佛泄地的水銀,將凄涼的潔白投向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如同一場飄落的殘月,映照于山野水泊間,泛起粼粼影姿搖曳,在一江被吹皺的漣漪中散失破碎,仿佛嫦娥孤寂的心,在漫漫長夜的煎熬中獨守空閣的嘆息。冷風順著大地肆無忌憚的吹來,只撲肌骨,渾身冰冷,寒氣滿身,不禁一個寒顫。雪蓮靜靜立在那兒,像一尊雕塑,沒有任何表情,只有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無聲無息的滑落。我看了一陣陣心酸破碎,似乎心爛了一個大窟窿,生生的疼。就給她披上外套,雪蓮,對不起。雪蓮輕輕搖頭,不怪你,都是我沒用。我說道,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她搖頭自我否定,可是這又有什么用呢?我突然感覺生生的悲哀,大學的榮光,青春的激情似乎一下子將我打回現實,熱火被涼水澆滅,只剩下無盡的無奈與嗟嘆,唉……突然很自嘲的想著,大學生又怎樣,年輕又怎樣,照樣什么也做不了。理想初次受挫,夢想被擊碎,而我只剩下悲痛。看著雪蓮無助的身影,我無法自抑。手無處放,插入口袋,忽然觸到硬邦邦的東西,掏出來,是大學畢業證,于是不是平時的驕傲自豪,而是一種受到嘲諷般的落魄,準備狠狠丟棄,帶著憤怒與悲痛。可是突然手僵住了,想起上面還有大學留下的電話,說我們離校并不代表就從此與學校斷絕關系,依然是學校的一員,如果有需要,學校還會隨時伸出援手,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于是,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拉住雪蓮的手,走,找個電話。雪蓮一陣驚訝,我解釋,給我們大學打個電話,或許還有一些希望。她很懷疑,卻又沒有完全失去信心,這可以嗎?我也沒底,安慰她,死馬就當活馬醫吧。于是我們到處找電話,那時電話還屬于稀缺玩意,所以一路走的腳都麻木了,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電話的商店,接通了,卻沒人接。就抱歉的對一臉期待的雪蓮,沒人接。正準備掛掉,卻傳來那邊的聲音。喂,您好。然后就報出我們大學的名字。竟然有過連學習期間都沒有過的親切的想哭的感覺,于是就報上了我的班級和專業,并且因為激動,語速極快,幾乎哭出聲來。那邊卻是安慰的聲音,別急,慢慢說。然后雖然沒有立即給我想要的答案,卻也給了希望,讓我等一會,她們與學校領導匯報。卻發現出奇的冷,就讓雪蓮回醫院,她卻堅持要等,我沒再強求,知道她抱著比我更急切的希望。突然,電話響了,我趕緊接過,說,老師您好,我是陳志國。可是傳出來的卻是幫我叫一下劉方。我才知道不是,商店老板叫來劉方,見他們沒玩沒了的嘮叨,老板不斷催促,差不多就行了,要錢哩,掙錢不容易。再說了,這還有人等著哩。老板收了他的錢,那時花費很貴,所以收了不少,于是雪蓮拉拉我的衣服,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怕錢太多。我安慰她,沒關系的。不久,電話又來了,這次我不敢再接,怕又誤會,老板接了,卻是我們學校的電話。我立即激動的快哭出來,學校領導不停安慰,并說我們有校友十分成功的,正在做著這方面的醫療救助,并說會及時聯系醫院,盡力解決,讓我別擔心,一會可以先和醫院領導打個電話,讓給緩一緩。并且說了學校永遠是你的堅強后盾,是讓你自豪的地方。可是我的電話費居然出奇的低,老板的解釋是因為我是大學生,又正有難處,如果有機會,讓她女兒見見我,鼓勵一下就行。我當即答應,帶著感激看她,雖然那樣的樸素,卻是那樣的溫馨。我聽了,竟然覺得無比感動,我一路安慰雪蓮,她不斷的說感謝。果不其然,回到醫院病房,竟然有許多人,雪蓮的母親和父親反倒拘束起來,見了我們熱情握手寒暄,在陪同人員的介紹下,我才知道,原來這些是醫院領導接到我們學校的電話,探視來了。那個男醫生和女醫生也來了,醫院領導說態度不好,會好好批評教育,他們同時向我們道歉,男醫生我應了一句,冷冷的。女醫生干脆不應,雪蓮卻和她握手,還說了請她多關照之類的話,我氣的狠狠瞪她。他們剛離去,我就把雪蓮拉出去,說叨開了,現在你怕什么,她對我們那樣,你為什么還那么客氣。雪蓮的解釋卻是他們雖然態度不好,可是也有難處。我無可奈何的苦笑,雪蓮,你太善良了,真的。然后我們轉身時,竟然看到雪蓮的媽媽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們。于是雪蓮走上前去,媽。臉上掛著堅強的笑容,我知道她是不想讓阿姨擔心,所以所有痛苦寧愿一個人抗。可是這是她懂事善良的地方,卻也是讓人心疼的地方,否則或許她就不會活的這么沉重,這么疲憊,這么辛苦,那么孤獨,并最終筋疲力盡而早早走向絕望。我們這個行當沒事干的時候,讓人無聊到幾乎想要連跳樓自殺之類高風險、高難度的動作都有有所嘗試與涉足;忙的時候,會焦頭爛額,成天坐在那兒,活動的時間都沒有,渾身發麻,腿腳抽筋,幾乎成了一截腐朽的呆木頭,下班以后躺在床上,只想呼呼大睡,什么也不想干,感覺睡覺是世界上最浪漫、最美妙的事情。就如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孟紀佳那次說的我們幾乎都笑痛了肚子、笑完了腰的話語:沒事干的時候,就會想有事做真幸福;事太多,就像如果理想可以變成現實,寧愿過豬一樣的生活,每天吃飯睡覺……于是搞笑的一幕就出現了,我就忍不住問,那么還有呢?她一本正經道,哎呦,哪還有了啦。不還是繼續吃飯睡覺,然后在吃飯睡覺嗎?于是,劉后天立即插上一句,那我就我祝賀你,你已經離夢想不遠了。她立即氣鼓鼓的嘟著嘴,去你的,敢詛咒我,你才是哩。我笑的一口水全噴她臉上,哎呀,笑死我了。然后抽紙巾給她,抱歉。劉后天卻很委屈似地說道,是你自己說的啊?她更加生氣,你還說。并且把那揉成一團的紙巾扔向他,他卻伸手接住,沒砸到。她氣的手掐腰,在地上跳著,哎呦,氣死我啦。我立即說道,你這是干什么呢?芭蕾啊,來,大家鼓掌給個鼓勵。她立即停下來,氣死我啦。然后不停捶人,捶的卻是劉后天,在我們的哄堂大笑中,把他打的幾乎翻了白眼,成了一條爛咸魚,不停咳嗽。我正在笑,手機響了,立即看時,卻是李玉梅打來的,立即接過,快步走向衛生間,玉梅。李玉梅卻一臉怒氣,當頭就是兇巴巴的叫道,陳志國。我立即蒙了,先是一愣,因為了解她的脾氣,于是就心平氣和的說,玉梅,怎么了。她卻繼續怒氣沖沖,我問你,你兒子還要不要了。我立即一驚,心想這小混蛋肯定是又干了什么壞事了,于是趕緊說,你現在在哪,我立即去。她語氣平和了一下,竟然有些無奈,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還能在哪,醫院。那天最可氣的是,上班無聊到了很久,連個鳥都沒有光顧過我們,終于要走時,卻被有人說有顧客有一批訂單要談,我一邊匆忙穿衣服,一邊說,不好意思,有點事,你先頂一下,告訴他,改日。然后趕緊發動車子,一路把車子開的像飛機,好在總算一路順利趕到醫院,可是事后我才知道,原來所謂的順利只是一廂情愿罷了。趕到醫院才知道,原來是因為秋生生病了,看了幾次,不見好,今天繼續去,因為不是什么大病,所以和玉梅說好了,沒有去,沒想到就開始出亂子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醫生要給他打針時,他不停往后躲,醫生就哄他,來,給你糖吃。這是醫生的慣用手法,可是到他那里就不管用了,因為秋生居然來了一句,吃你妹啊,又給我打針。可是這句看似很平常的孩子話,居然成了那個醫生的忌諱,那個醫生醫術高明,人平時也特親切,可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很敏感。尤其是他那個最親愛的妹妹居然和一個年紀比自己打出很多的男人產生了愛情的火花,家人勸阻無效,就可以盯住他,可是還是私奔了,于是成了心中投射的陰影,竟然不愿意提到他妹妹。雖然在當下或許并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可是在當時那個大環境、那樣一個比較傳統的家庭,年齡差使得公認為女孩是一種家庭的恥辱,感覺背后被人戳戳的點點的感覺。所以我的幾個姐姐的婚姻的選擇就是家庭的起點可以低,可以暫時窮,但一定得年紀差不多,好在我的姐夫們后來都沒有讓老爸媽在他們的豪賭上失手,卻成了掛在嘴上的榮耀。而我與徐美麗的交往,他們一開始的并不看好,似乎也成了無法擺脫我們稀里糊涂的鬧劇似收場的語言與前兆,雖然我有時候不停為自己打氣,讓徐美麗無論如何要讓我們用行動證明別人看法的世俗與荒謬,然后遺憾的是,在我完全豁出去的情況下,她扔掉給我的只有一堆的責任的推卸、笑料與爛攤子。此時,臉色立即變了。玉梅早就知道這些,當即很難堪,覺得丟臉,氣不過,就把電話打我這了。并且我去時,安慰很久依然臉色鐵青。我也不知道秋生在哪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罵人的怪話,甚至覺得他一生都充滿戲劇色彩。玉梅懷他時,身子浮腫的厲害,像個充足了氣的氣球,似乎一下子迅速膨脹鼓了起來。妊娠嚴重,經常嘔吐,動不動發脾氣,我就和她開玩笑,想調解下氣氛,她不是說無聊,就是木訥的瞪我。于是沒有辦法,就出奇招,說了一句,玉梅,你好像一下子胖的我都快不認識了。別一不小心就衣服緊,一笑,準壞事,衣服就會被脹破。身子都快需要抹油才能勉強擠進教室了。我說你干脆整一宣言,就叫寧愿胖的精致,也不愿瘦的雷同。或者弄一減肥日記:脂肪,我和你拼了;脂肪,你又贏了。到最后整的缺覺,卻愛,缺錢,缺心眼,就是不缺肉。搞的你瘦的時候在我心里,后來胖了,卡在里面出不來了好嗎?然后,我要依你為原型拍一部《那些年,這個沒人愛的女人》,我就不信不紅……她立即有了強烈反應,卻是那種憤怒的效果,氣氛道,你個沒良心的,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每天晚上壓我,我肚子里會多一塊累贅,會成現在這樣,你反倒還來糟蹋我。我立即感覺玩笑過火了,開個玩笑啊?她繼續不高興,玩笑有這么開的啊?我轉移了話題,說道,唉,你說這孩子以后是兒子還是女兒啊?她白我一眼,我哪知道。我卻回答,我知道。又對她充滿質疑,牢牢盯住我的眼睛說,男孩就是兒子,女孩就是女兒唄,這還不簡單啊。她嗤之以鼻,嘁。我卻繼續討好她,不過我不挑,是兒子,女兒都喜歡。因為都是你生的啊。她情緒才好一些,這還差不多,還像句人話。我問她,那我以前在你眼中是什么啊,你的寵物嗎?貓還是狗啊?然后學著叫聲:汪汪汪……喵喵喵……她用手捶我,去你的,討厭。我才不要這么大又這么難纏的寵物呢,更氣人的是還天天欺負我。我立即叫饒,哪有啊,這么好的老婆,我愛都來不及,哪舍得啊?她卻道,你有,你有……可是我卻知道她心情好了很多。那幾天,玉梅總是說肚子痛的厲害,于是我就提出到醫院看看,卻又心疼錢,說,沒事,別花冤枉錢。我實在不放心,就強行把她帶到了醫院,那時候我還沒有車,連二手的破破的奧拓也沒有,可是卻還是打車帶到到醫院。醫生一檢查,說了一堆注意事項,她還在旁邊不停嘮叨,似乎我聽不見,或者聽不明白似地:嗷,你聽聽,專家都說了,孕婦不能生氣的,你還老氣我……聽嘛,聽嘛,我說怎么感覺突然胖起來了都怨你,你還不承認……我卻聽起來感覺非常羞恥,無地自容,卻又不能說什么,當著醫生的面,對著那些銳利的目光,猶如如芒在背,說不出的難受,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可是她還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醫生也在一旁偷偷抿嘴笑。臨到告別時,醫生悄悄拉住我私下說,閱人無數,什么樣的夫妻沒見過啊,可是我們這種讓人從頭笑到尾,幾乎笑到肚子疼,抽筋的活寶還在不多見,都想孩子會是什么樣呢?肯定會遺傳基因,超級有意思,都想提前打招呼,認干兒子了。我立即打趣,那好啊,有個醫生干爹,看病免費,多好啊。還有,你們夫妻都那么中看,女兒也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我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有個漂亮姐姐,萬一以后實在因為難看娶不上老婆,他姐姐怎么也不會坐視不管,拉上一把啊。他奇怪了,唉,打住,打住。你怎么就知道你的孩子一定是男孩呢?我都不敢下這個結論啊?我自信滿滿,我是是就是,敢不是,否則,這么漂亮的姐姐不是可惜了嗎?他說,對,討不上老婆,可以拉一把。又疑惑了,可是,我倒搞不懂了,怎么拉啊?又不能搞姐弟戀,直接嫁給他。仿佛已經完全認可我的觀點,就是兒子一樣,我立即回應,對啊,那多好啊,你也不會下手太狠,往死里宰著要彩禮吧,彩禮省了不說,可能還要倒貼一筆的。他一拍我的手,得了吧,你,別整天做白日夢了。我離開時,一直在一旁打著傘靜靜看我們的李玉梅立即把傘遞給我,拉著。我先是一愣,我不,你自己沒長手啊?她立即回答,哎呀,氣死我了,你就不知道心疼一下你老婆啊。醫生說了,你要寵著我的嘛,你都忘了啊?我立即接過傘,木訥的回應,是,老婆。她很得意的把傘給我,拿好了,長點記性。于是我就給她打傘,一路她又嘮叨不止,哎呦,傘舉高點,擋著我視線了,你沒吃飯啊?別靠的那么近,大熱點的難受死了……唉,靠近點,躲我啊,煩我了是不是,那你說啊,說啊。唉,到底是你需要傘,還是我需要傘呢?……我被折騰的汗流浹背,水洗一般,可是她忽然就說不要傘了,我急了,別啊,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可以直接說啊,別這樣啊,否則,你會曬著的。她神秘的看我,問道,突然良心發現,知道心疼啦。我嘁了一聲,什么啊,一直都是好不好,要不我還娶你,我有病啊?她卻說,那我就讓你好好心疼一下,把傘收了。我急了,啊,怎么還這個啊?她卻說,啊什么啊,開玩笑的,醫生說了,孕婦要多吸收陽光,有利于鈣吸收,有利于孩子健康。我一愣一愣的,我說玉梅,醫生好像沒說這些吧,再說了,一會說不要曬著,一會說要補鈣,這怎么自信矛盾的啊,該信哪個啊?她奇怪了,這么多廢話干什么,要不孩子放你肚子里揣著吧。我急了,別別,我可做不了。她說道,那還狡辯。傘收了。我把傘收了,她伸出一只手,嘮。我一愣,立即反應過來,伸手扶她。她卻打開我的手,繼續道,嘮。我無可奈何,我說玉梅,能不能說出來啊,我實在不明白啊?她急了,笨死啦,我走不動了,你就不能抱我嗎?我只好趕緊把傘放包里,挎在肩膀上,準備抱她。她卻突然說,我改變注意了,讓你背我。我愣住了,她一副命令的口吻,背不背。用手指著我。我立即叫饒,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然后蹲下身子背起她。她很得意道,這就對嘍。然后扒在我的背上,身子緊緊貼住,臉靠在我的身上,我立即感覺渾身燥熱,道,玉梅,能不能不這樣啊,滿大街的人都看著哩。她回答,哼,那是羨慕,懂嗎,羨慕。你就讓人家羨慕你是怎么疼老婆的吧,好好表現,加油,別讓我失望啊。然后有嘴湊到我耳邊小聲威脅,我警告你,你做好點,否則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一臉苦相,啊。然后她卻微笑著對眾人自作多情的點頭笑,你好,你好……可是沒幾個人在意,偶爾有幾個人會愣半天,心想怎么沒記憶了呢?也有些會以為遇到了神經病,加快了腳步離開,卻對我投來同情的目光。她卻繼續瘋,對我說,老公,加油,駕……同時猛掐我,我一聲慘叫,卻又憋回去了,對她乞求道,玉梅,我說你總不能既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吧。現在不是平時,要不你說怎樣就怎樣,絕對撩開了橛子跑,可是現在你不是有情況嗎?她突然反應過來,對啊。放我下來,咱打車。于是我一邊打傘在暴曬中被她嘮叨,還一邊要伸手向每一輛迎面而來的車瘋狂揮手。她卻自顧自的喝著水,還不停說,哎呦,你怎么搞的啊,半天也打不到一輛車,你想急死我啊……我卻只好安慰她,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容易坐上車,回去我幾乎渾身散架,就倒在沙發上,她卻用手掐著腰,給我一腳,狠狠訓斥,快起來,給我錘錘背。我只好一個激靈彈跳起來。她卻還是不滿意,輕點,你謀殺啊……用點力,沒吃飯啊……終于說好了時,我立即精神松垮下來,一下子癱倒下去,爛泥一樣,她卻繼續說,你給我起來,我要好好對你進行一下深入的思想教育。你說,你打車得花多少錢啊?我一臉苦相,我不是為了你嗎?我的好老婆。她繼續道,少來。我只好說,是,我知道錯了,深刻檢討自己,以后一定不這樣了。她卻又來了一句,我呸,我都這樣了,肚子都讓你搞大了,你還讓我走啊,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我急了,我說,玉梅,那你說我該怎么辦啊?她沒好氣道,笨啊,唉,朽木不可雕,算了。反正以后我說什么,你做什么,不說的……我趕緊接過話茬,就堅決不做……以為她會非常滿意的夸我,又加了一句,對嗎?她的回答卻是出乎意料,對什么啊?我不說你就不會揣摩啊,你這老公怎么當的啊,腦子就不能開竅一點點啊?晚上睡覺時,我突然覺得好久沒有親熱了,又想到特意問過醫生,醫生也說現在還可以,只要控制住一個度,于是就說,玉梅,我想,然后就準備解她的衣服。她打開我的手,把手拿開,你想什么想。我以為她沒理解,又說,你看能不能……她繼續果斷拒絕,能什么?然后我就相信她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告訴你,你個饞貓,想都別想,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想這個,你過不過分啊?我說道,醫生不是說了嗎?她近乎不講理的說,說什么說,首先你得順著我,讓我心情舒暢,你懂嗎?傻瓜,哎呦,你都要氣死我了。我趕緊討好,好了,消消火。好嘛,沒魚吃,還一身腥,然后就拾取的抱著枕頭,我還是到那邊睡去吧,免得不小心。她卻說,那我想要了怎么辦?我快噴了,那孩子……她說道,到底是我了解的多,還是你多。我勸她,乖,以后有的是機會……她卻和我擰上了,不嘛,我要,我現在就要……‘我一聽,就立即不客氣的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她說道,你輕點。我卻說,自己的老婆我怕什么?她回答,孩子啊?我立即又沒了興致,哎呀,還是算了吧?她卻說,一個大男人,你還是不是了,說話算不算數了,說過的話,怎么就不能堅持呢?別讓我看不起啊?我立即撲上去,餓狼撲食一樣,你就瞧好吧。那一次忍了很久,終于可以釋放許久的積蓄,我做的特別投入和用心,從她亢奮的歡呼呻吟中似乎也給人相同的感覺,也特別的配合,竟然坐的非常盡興,仿佛渾身飄起來一般,有種神仙的感覺。可是做完后,我還是擔心孩子,趕緊趴在一邊像老牛一樣喘著粗氣恢復體力。她卻很滿足似地,聲音都顫抖著興奮著由衷的夸贊,老公,你真棒,我都要愛死你了。我卻像被全身掏空的癩皮狗一樣,躺在床上,動彈一下的念想都沒有了,只是有氣無力的說道,好,好……兒子出生的前幾天,玉梅一直說肚子痛,于是我撂下手中工作,再次陪她到醫院檢查,醫生得出的結論卻是產期提前,要住院了。我一聽高興的不行,玉梅開始也很樂意,可是突然聽見醫院的產婦痛苦的呼叫,忽然像個孩子似地,一臉痛苦道,生孩子太痛苦了,這醫院我還是不住了吧?說完轉身就走,挺著大肚子,一路像一只企鵝,我一聽急了,差點沒叫姑奶奶,趕緊拽住她,玉梅,你聽我說,這可不是兒戲。不能說不住院就不住院了啊,萬一孩子?她卻夠堅決,大不了孩子也不生了。我一驚,嘴張的大大的,半天都沒合上,終于明白過來,你說什么,玉梅,我跟你說,就這一次,下次我一定注意,絕不會再讓你生孩子了。她卻還是一臉為難與痛苦,可是,疼啊,老公。我卻安慰她,沒事,忍忍就過去了,到時,咱家一下子多出一個小人來,然后咱們看著孩子慢慢長大,那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在我的自我陶醉中,她也先是受了感染,老公,我也想啊。卻又為難道,可是老公,真的痛啊?我安慰她,別怕,沒事,堅強點。她突然變了情緒,晴天迅速轉陰,翻片的速度快的我都沒時間反應,給我一巴掌,沒好氣的說道,說的輕巧,反正痛的又不是你,要生你生。我苦笑不得,卻又毫無辦法,耐著性子好說歹說,總算說服她住院了,為了防止她中途改變主意,我一個電話,搬來倆救兵,就是倆媽,輪番看著她,并且不斷進行思想的動員說服教育,還搬出她們的經歷,極力證明一切的痛苦都是紙老虎,在強大的意志堅持下,終究可以將一切的紙老虎摧毀擊垮……可是,兒子卻又和我們玩起了捉迷藏,躲貓貓,住進醫院后,玉梅竟然好久沒了動靜,肚子也不痛了,于是又折騰著要回家,我和倆媽怎么勸都不聽,招數用盡后,只好宣布她取得了全面勝利。于是收拾行李準備回家,可是我正在結賬時,媽媽跑來說,玉梅要生了,這次可是真的……于是,立即亂作一團,醫生趕緊將她推進產房,看著她痛苦的臉幾乎扭曲變形的樣子,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在走廊緊緊握住她的手,玉梅,加油。她頭發凌亂了,一頭汗水,我可以感覺出她手心的汗水,以及渾身的顫抖,她一邊痛苦的呻吟,一邊點頭,然后就被醫生推進了病房。我在外面坐立不安,來回走動踱步,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把皮鞋走破,把地板踩爛。心中煩躁不安,像一只發情的公貓,一會踮起腳尖,透著產房密封的門那狹小的玻璃一次次朝里張望搜索,雖然一次次以失敗而告終,可是并未因此而死心,什么也看不到,反而更急切的希望看到什么。時不時口中念念有詞著自言自語,像個瘋子一樣,玉梅,加油,挺住……可是,怕什么來什么,突然產房跑出來一個醫生,一邊擦著汗,一邊驚慌失措的跑著,我趕緊不問三七二十一,趕緊抓住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用警察的毅力抓著一個犯人,他的手被搖晃的幾乎成了癲癇,痛的幾乎嚎叫。我一邊問,醫生,怎么樣,怎么樣?醫生卻說道,由于胎位不正,情況很危急,大人與孩子只能保住一個。我一聽,如同當頭被澆上一盆涼水。涼透半截,卻并不死心,像一只發怒的獅子,你說什么,你再說一次……他重復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卻繼續不依不饒,你他媽說什么,我告訴你,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有時,孩子不能,大人更不能……倆媽也慌了手腳,上來就幾乎帶著哭腔,我苦命的玉梅孩子……我卻忽然冷靜一些,一邊勸她們,一邊決定實在不行我就放棄一個。于是平靜下來,對醫生一字一句的心痛萬分道,那么我告訴你,醫生,無論如何我得讓玉梅好好的,好好的……聲音幾乎嗚咽了。旁邊投來無數同情的目光,尤其一個男人,更是幾乎哭腔了。玉梅的媽媽急了,幾乎嚷著,不,我要外孫……我拉住她,心痛道,媽,我也不舍得,可是我更不能失去玉梅……于是,三人痛苦萬分,忽然聽見一聲,誰是玉梅的家屬,祝賀母子平安。隨著聲音,病房中推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們一下子驚住了,然后手指抓住的醫生,那你?他卻叫道,誰是桂芹的家屬,由于大齡產婦,胎位不正,情況很危急。那個幾乎哭出來的男子,立即撲上來,將我擠的一個踉蹌,老婆……我們卻趕緊騰位子,讓他繼續折磨倒霉的醫生。紛紛走向玉梅,一起說,玉梅,你沒事吧?玉梅有些疲倦卻幸福的表情點點頭,一切順利。并自豪的看著身旁躺的小家伙。醫生也來祝賀,祝賀順利產下一子,體重3.79千克,母子平安。我們一起看時,卻見一個被布抱的緊緊的嬰兒,歪著頭,閉著眼睛,還張口打著長長的哈欠,就躺在玉梅身旁,睡的一臉安詳,頑皮中透著倔強。然后車子被推入護理病房,我先反應過來,我兒子。然后大步流星的追上去,倆媽也在幸福中回過神,我孫子……我外孫……同樣一臉幸福的追來,秋生讓我們操心不少,可是他的出生卻是那樣的一點也不含糊。所以玉梅說這是我一生中無數錯誤選擇中唯一正確的一次,否則,可能,就不會這樣順利。我自吹自擂,我全是正確的決策好不好。她嘁了一聲,還決策哩,全正確,你都好意思說的出口。我一本正經,實事求是。她笑出聲來……我見到那種尷尬的場面,感覺哭笑不得,于是一陣怪異的笑。玉梅沒好氣的說,笑,笑,就這時候了還笑的出來。我回應,不笑又能怎么樣,總不能哭吧?她白了我一眼,真是要命。我們一起很晚才回家,感覺累的透不氣來,于是一路我抱著秋生,玉梅在前面走著,我們一路無語,總是保持那么一段距離,似乎刻意保持一樣。我感覺到說不出的疲憊,似乎無關乎于任何具體的情形,卻實實在在的身心俱疲。到了家,玉梅打開門,然后緩緩走向宿舍,看著她輕飄飄的像一只簌簌發抖的樹葉,我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心疼。我放下秋生,然后摸著他的頭。想說些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因為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只是用手把他的頭輕輕按了按,什么都沒說。玉梅換上寬松的睡意走了出來,坐在我的旁邊,兒子竟然有些惶恐的躲閃,不停朝我懷里躲閃。玉梅卻很平靜卻很有殺傷力的語氣,怎么,你也知道怕啊?兒子還是往我這兒躲閃,雖然已經鉆進我的懷里,可是還在往里擠,似乎要擠進我的軀體,把我擠走似地。我緊緊抱住他。玉梅卻活了,突然大聲吼叫起來,你給我過來。像平地一聲炸雷,我也先是嚇了一跳,對玉梅說,玉梅,別嚇著秋生,他還小。玉梅卻也對我很生氣,小?那你說什么時候才不叫小?你以為這個永遠都是理由嗎?我還是心平氣和道,玉梅,你等會,我一會和你說。然后將秋生抱起來,來吧,兒子,回自己的房子嘍。于是,我把秋生放在床上,衣服都沒顧上給他脫,就脫掉鞋子,拉過被子給他蓋上,睡吧。他沒說話,點點頭。我再次走回客廳,玉梅坐在那兒,低頭,幾乎埋進懷里,雙手緊緊抱住頭發,一副萬分痛苦的模樣。我坐到她的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她卻一下子撲進我的懷里,頭發散亂的四處飄起,飄在我的肌膚上,癢癢的。可是附加的還有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讓我全身像被雨洗過一樣。我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好了,好了。她卻嗚咽著,你說他什么時候才能長大一點,懂事一點,怎么總是這樣,你不知道今天我多么尷尬,多么丟臉,可是我還要強裝著笑。我點點頭,雖然她始終沒有看我,然后輕輕說,小孩子嗎?調皮一些也正常。她搖搖頭,才不,我們小時候怎么就不這樣?我苦笑,雖然算起來我是家里的老小,又是眾多姐姐中的唯一男孩,可是依然沒有做過太多出格的事,至少和秋生比起來似乎幾乎沒有過童年。我輕聲說,可能就是我們小時候太乖,所以他要給我們全部掙回來啊,這才像我們的兒子嘛。她竟然破涕為笑,不停捶我,討厭……我們長夜無眠,我終于睡著,可是很快又醒來,竟然感覺睡上一覺得到的不是輕松與清醒,而是更加沉重的疲倦與莫名其妙的頭痛。可是一抬頭間,居然發現玉梅正在盯住我看,我嚇了一震,唉,怎么還不睡啊?她嘆息一聲,睡不著。我問她,還在想兒子今天的事嗎?她回答,不可能不想。我十分無奈,你啊。真的十分無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又沉默了很久,才終于又說了一句,以后有什么事和孩子好好說啊,別總是這樣,嚇著了他,自己也氣的不行,何必呢?她說道,說的輕巧,有時候我都奇怪了,真不知道你這個爸爸怎么當的,好像兒子是我一個人似地。我奇怪了,這話怎么說的,冤枉我了吧?她說道,才不呢?我問你,你怎么不管管孩子,就都讓我一個人管,你就當好人啊?我回答,什么啊,什么啊?只是方法不同而已,有你每天罵他,我再學你,怎么忍心啊?她卻沒好氣道,就你心疼兒子,惡人全讓我來當啊?我無語了,什么話。她回答,人話。怎么就聽不出人味呢?我笑著打趣。她狠狠掐我,找死啊。就又平靜下來,唉,我教訓秋生,不也是希望他有出息,成一個有用的人嗎?我立即說出了我的看法,說句心里話,我也想秋生有用有出息,如果我說我不這樣想,那連我自己都騙不了。可是,你想了沒有,首先,這個出息與有用都不是一個確定的含義。其次,我覺得如果他注定有用,就自然會有那么一天來證明這些;如果他不是一個有用的人,我們刻意做任何事或許都是徒勞的。就像一個天才在天分中體驗一樣,如果沒有天分,卻強求著變成一個天才,到頭來可能不會自己失望,孩子也會整天痛苦難受,所以,這么多年,悟出了一個道理,可能活的快樂幸福才比較重要。她十分不相信,我不信,難道我的老公就這么沒理想沒出息沒追求沒理想啊?我嗤之以鼻,說道,不是,否則經歷了這么多,還不早氣死啦。可是現在我發現,很多事必須看開,看不開又如何呢?我還想成為李嘉誠,娶到章子怡哩,可是,現實呢?她似乎有些醋意,酸酸的自嘲,卻娶了一個不講道理脾氣又壞早就看膩的我……我數道,什么啊?別瞎想,我說的只是假設。每個人或許都有一個理想的生活方式,一個現實的生活方式,只是有些人離理想越來越近,有些人離現實卻越來越遠,只好現實的活著,活著修正理想,降低標準,讓自己現實的活著。她說道,我不信,我不信。謬論,謬論。我繼續說道,很多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可現實就是如此。她說道,真是搞不懂了,別的孩子都那么乖巧懂事,我們的,唉……我繼續安慰她,沒聽過,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嗎?我倒是一直很乖,還有王建華,可是,沒能為國,也沒能建華,不是嗎?再說了,我們的兒子也是很棒的,不是嗎?她一陣好笑,又夸自己的吧?我說道,就算是吧,不可以嗎?然后又告訴她,也可能是太敏感了吧?她卻說道,你想我怎么不敏感,越來越老,而你,卻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男人年紀實在增值的資本,女人年齡是貶值的空間。到時候你萬一哪天怎么著,我還不是什么辦法也沒有啊?我說道,傻瓜,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啊,我能怎么著啊。除了你,我還能再和誰走的到一起,又有誰看的上呢?她不相信,才怪。我認真道,玉梅,這么多年的相處,你早已不僅僅是我生命中愛的代號,而是早已融入了我的靈魂,成為我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每天看著你,可能覺得很正常,一旦失去,就會發現少掉什么,于是就不適應,就會懷念。她竟然有些動情,真的嗎?我說道,這么多年,我你還不了解嗎?再說,你認為我有必要騙你嗎?我承認我們的兒子也確實有時候頑皮過來一點點?她立即糾正,什么,有時候,一點點。是一直都非常頑皮好不好。我見她情緒激動,害怕失控,就順著說,對對,依你,依你。她說道,真不知道你一直都這么沒脾氣,還是一直都在刻意隱藏,故意騙我。我數道,你猜?她回答,猜不著。我繼續說,你還猜。她急了,猜你個頭啊,我覺得像真的。我說道,不是,我是在騙你,一直在騙,并且想繼續騙下去,騙一輩子。她嗔怒道,去你的。唉,你有沒覺得我不講理,不可理喻,還特別愛欺負你。我一本正經道,少來,我喜歡。我的老婆我喜歡,管人家鳥事。我就喜歡你不講理我可理喻的樣子,喜歡被你欺負。她用手戳著我的腦袋,你有病啊?我回答,不但有病,而且病的不輕。她于是不停給我瘙癢,我看你哪兒有病,哪兒有病……我笑的不行,哎呦,別鬧……我們終于停下來時,我對她說,玉梅,孩子的事不要想太多。更不要想過去的時,都翻過去了,何苦呢?沒聽說過兒子都是父母的前世冤家啊,所以他的一生得操碎了心,小時候想他長大,長大了,又是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然后拼完大學拼工作,拼完工作拼事業,拼完事業拼家庭,等到終于可以省點心有點時間好精力想自己的事情時,又老了,什么都不方便了。人啊,就是這樣,咱們還早的很,革命還剛開始,所以不努力行嗎?哪像生一個女兒,湊合著養大,找個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就得了。她突然說道,搞了半天,你口口聲聲說男女平等,原來還是重男輕女啊?我嘁了一聲,實話實說,大叫冤枉。她卻突然問我,唉,我只聽過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兒子是父母的前世冤家怎么從來沒聽過呢?我幾乎想笑,那是因為你一直沒見到我,要不早聽多少次了。她一下子明白過來,搞不好又是你杜撰的吧。卻很疑惑道,唉,你說你這樣,都不知道你怎么進的大學,又怎么畢的業,我就納悶了。我一本正經的開玩笑,混的唄。她道,我看也是,要是我也是那所大學進好了。我嘁了一聲,什么啊,大學還不都一樣,有區別嗎?她深思著,區別大了去了,我告訴你,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大學與大學也一樣。你的大笑順利并不說明你一定就多么優秀努力,只能說明你夠幸運,遇到一個好大學,一堆好老師……我說道,不至于吧?她回答,很多時候,很多事,你感覺習以為常,不是因為別人有義務對你好,而是你對這種舒適習以為常,就像蜜罐里的蜜蜂,或許時間久了,就不會感到甜……我沒辦法反駁什么,就說,就算是吧。然后有沉默一會,她又捅捅我,唉,還和你的那些大學老師聯系不?我思考了許久,剛畢業那陣子,聯系的還挺頻繁,可是以后就逐漸生疏起來,只有有時候有些事時,才聯系一下。又問她,怎么了?她用手戳我的額頭,你豬啊?我都懶的說你了,這么多的那么好的老師你就只會干臨時抱住大佛的美腿這件事啊?要是換了我,都沒時間搭理你。我回答,那只是我夠幸運啊,你不也這樣說了嗎?她說道,那你就這樣啊?我說道,是啊,很多事不在于做了多少,而是選擇的是否準確,要不怎么說選擇很重要哩。所以我在此要非常嚴肅莊重認真的告訴你,恭喜你,你做了一個無比明智而正確的選擇,你找了一個這么疼你愛你寵你,一心對你好的老公。她卻故意氣我,才不哩,還不一直想挖個大大的坑,然后把我推進去,填上土,踩實了,走遠了,還不放心,再踩幾腳……我說道,我這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像種下一個你這么好的老婆,再收獲一個你這么好的老婆啊。她說道,去你的。然后我就說道,睡吧。她點點頭,卻忽然說,我想去看看秋生睡了沒有。我一愣,然后道,走,一起去吧。我們去時,竟然發現秋生發著高燒,于是一通忙亂,給他找藥喂藥,好一番折騰,可是秋生卻吐了,衣服臟兮兮的。玉梅就去給他洗衣服,我陪著兒子,讓他睡,點點頭,卻并沒有睡,盯著我看,忽然說,爸爸,我是不是很不乖。我搖頭,你很乖,真的。他又說,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我說道,傻孩子,媽媽很喜歡你,真的。他突然說道,爸爸,我不想死。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想笑,傻孩子,瞎想什么?他突然繼續哭了,我不該一直讓媽媽生氣,我是個懷孩子。我們沉默了一會,突然抬頭間,看到玉梅正端著空盆子立在門前看著我們,愣愣的,就一起叫她。忽然盆子掉在地上,她淚流滿面,捂著嘴跑向臥室,趴在床上痛哭。我好一番安慰,怎么了,玉梅。玉梅撲在我的懷中,像個孩子,老公,我不該對秋生那么兇,不該的。我點點頭,什么話也沒有說。第二天我起的很晚,卻見玉梅正在拉著拖布使勁拖地。正好背對著我,不經意間,竟然發現她婀娜苗條的身形似乎突然變形膨脹一樣,以前鉛筆褲現在絕對是沒法穿了,以前緊緊繃在身上的很小號的衣服,現在肯定是漲破了也穿不下了,甚至那肥大的衣服也不怎么覺得小了,雖然在我看來,她現在的體型更接近完美,以前太瘦,太有骨感,每次做的時候,感覺到的都是骨頭烙身體,現在做感覺像趴在一團棉花,疑惑一只小船上搖晃……她的頭發也不在那樣自然垂直,烏黑亮麗,竟然有些泛黃打著卷兒,皮膚也不在富有光澤和彈性,也變的松弛起來。于是,我在想,要是以前,按照我的標準,或許還是會選擇曾經的那個她。在她背后胡思亂想時,她突然回過頭,唉,什么時候起的床啊,嚇了我一跳。我上去,忍不住有種抱她的沖動,從后面將她緊緊抱住。與她緊緊貼在一起,她一個哆嗦,也不動了。她閉上眼睛,任我的鼻子貼向她的臉,用熱氣襲向她,她卻忽然問,你昨天怎么也不給秋生脫衣服,難道讓他從小就學著邋遢,養成一身的壞毛病嗎?我說道,嚴重了吧,不是時間緊嘛,我要兩頭滅火啊。她呸了一下,你才是火呢?我回答,不我是妖怪,你就是那降魔人,所以,你就收了我吧。她嘻嘻笑了,卻裝作嗔怒,我告訴你,別跟我貧嘴。然后我們繼續緊緊貼在一起,突然傳來秋生的聲音,媽,我頭痛。在關鍵的時刻,我們一驚,沖向他的臥室,卻見他臉通紅,玉梅試過后說,天啊,這么燙。我反應快,走,快去醫院。秋生一路模糊著胡言亂語,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心里一怔,玉梅緊緊抱住她,淚水涌出,滴在他的臉上,兒子,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媽媽不準你有事,不許……我一邊把車開的像飛機一樣,一邊安慰他們,玉梅,別擔心,沒事,我們都還沒老哩。可是卻明顯底氣不足,自己都感覺到了聲音的顫抖。我們去醫院,醫生趕緊把他送到病房,玉梅一下子撲倒在我的懷里,頭埋的緊緊的,幾乎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成了一灘爛泥,我輕輕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沒有說,因為我知道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醫生出來后說是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因為醫治及時,再住一陣就沒事了,我們長舒了一口氣。那幾天我去公司很少,大部分時間都陪著他們,突然那樣的害怕秋生真的失去,所以業務公司人員可以代理的就代理,不行的就改期,或者直接推掉。等我再次回到公司,胡子拉碴,頭發蓬亂,像個瘋子一樣。那次在醫院拎水,回去一直笑個不停,李玉梅十分奇怪,你沒事老笑什么啊,我特別好奇啊,有什么好笑的事,說來聽聽,獨樂樂步不如眾樂樂啊?我就說道經過產房,竟然想到秋生出生時的情節,還有看楊雪蓮的父親那次誤入一個養護房間的情節,當然期間我并沒有原話轉告,做了省減,比如楊雪蓮那次直說一次到醫院辦點事,好在玉梅也沒有細追究,只是說了句,一點都不好笑,卻感覺你是個笨蛋,大笨蛋。我笑著說,你不是啊,要不你還嫁給我,不是更笨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居,不是一家人進不了一家門的。可是還有一個讓我好笑的事是我居然看到了徐美麗,看到了落魄不堪的徐美麗。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或許見到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她,可是在發覺世界很小,充滿了諷刺的鬧劇的同時,許多事和人總是在最不想見的時候拐彎抹角的讓你見到,并且一切都是那樣的出乎意料。我見到徐美麗的情形是,那真與一個看上去很老也很落魄的男的一起,抱著一個很邋遢的女孩,而她也是那樣的邋遢,穿著松松垮垮的衣服。與以前的她判若兩人,與她一直口口聲聲說的理想的生活方式也簡直是兩重天,天壤之別的背后,是我心里巨大的反差與波動,我不知道她如果以前就是這種模樣展示在我的面前,我會不會動心,疑惑厭惡,但現在發現心那樣的麻木,像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漣漪與波瀾。或許生活的平淡早已把激情消磨殆盡,也許是我從來就沒真正喜歡過她,此前對她的種種行為是一種一時的沖動,或者一種假象。但此時此刻此處卻發現與玉梅和秋生比起來,如果換了這種情況,我會害怕。于是不愿打招呼,也不想他們認出我,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還一路低著頭,像做賊一樣。但是,最害怕的但是還是出現了,她還是從背影認出了我,并一聲驚叫,志國。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還是用那種自認為親昵曖昧的方式稱呼我,以前我會感到一種喜悅,但此時全部蕩然無存,只有反感。于是繼續大步前行,她竟然沖上來,拖鞋與地板摩擦在安靜的醫院走廊發出巨大清晰的擦擦聲,讓我感覺非常丟臉。我更加加快了步伐,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你認錯人了。可是這些卻完全暴露和出賣了我,她卻跑向我,如果剛才從背影我還有些不確定,但聲音我忘不了,還是那么富有磁性。我立住了,還是不回頭,她也立在了我們不到一丈的地方,志國,我知道你恨我怨我,那都是我還年輕不懂事,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我忽然發現很心痛,像被針扎了一下,很疼很疼,當一個人狠狠羞辱你戲弄你之后,卻告訴你這些,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更大度的做法,但我的認為最大的承受極限就是極力掩飾,于是說道,你錯了,從來沒有過的事,又哪來的原諒呢?內心卻在痛苦的掙扎扭曲,我想說的是,你的青春可以當成一種游戲,一個游樂場,可以輕浮,可以任性,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可是并不是每個人都玩的起,也并不是每個人都認為你有那種可以玩耍的資本。就像她的自信,似乎總是那樣的分不清彼此,讓人無語。她卻很興奮,真的嗎?我不知道她是裝幼稚,還是真糊涂,可是她曾經的做法卻分明讓我看到一個冷酷與殘忍的個體。于是嘴角清揚,心里冷笑,你就收起你的表演吧,被同一個女人用同一種手段玩弄一次的是無知,但如果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那就只能是白癡了。可是遺憾的是我雖然不夠聰明,可是我已經醒了,就像做了一場夢。于是,我冷冷道,請不要打擾我平靜的生活,這都誰都沒好處。她忽然收起了興奮與喜悅,像川劇變臉一樣,翻臉比翻書還快,突然帶著哭腔,你居然這樣說,你難道就真的這么絕情嗎?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嗎?我承認我還記得,只是回憶一次痛一次,有時真希望記憶可以格式化,至少這一段徹底清空抹去。然后道,需要錢可以和我說,不用還,我盡力滿足你。她搖頭,不,我需要你。你知道嗎?這么多年的經歷讓我覺得原來真正愛的是你。我苦笑帶冷漠,可是我并不喜歡你,一直都是。她卻說,你騙人,我不信。我卻道,信不信隨你,沒時間做沒意義的事。然后離開了,卻聽見她帶著哭腔,志國……同時她被那個男人緊緊拽住,美麗,美麗……她卻發出罵聲,你個沒用的王八蛋,我怎么就看上你了。我并沒有立即回病房,而是饒了一大圈,像擺脫他,免得糾纏到病房,到時候不是怕玉梅詢問,只是不想她被為難。回去時,玉梅卻說,打個開水這么久,就是現燒也早開了,還以為你走丟了哩。我只好說,看到一個熟人,非拉著我說話。她卻道,女的吧?我不置可否,打了一個太極,你說呢?她最怕這個,立即頭大,放棄,還是算了吧。不過,你應該清楚的認識自己就行。我回道,我的好老婆,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她說道,關鍵我不放心。我抱住她,我就這么不讓你放心嗎?她卻嗔怒,討厭,被人看見了。卻并不掙扎。我說道,我抱自己合法的老婆,看就看唄。她卻鉆空子,難道你還有不合法的老婆啊。我呸了一聲,誰看的上。她打擊我,我看也是,也就我這種沒品位的霉眼光,忍耐力強的還湊合,否則早惡心的吐了,一腳踹了你。我卻道,沒關系,我皮厚,你也可以試試,保證你先崴了自己的腳。她做個為難的表情,我看還是算了吧。秋生呵呵笑,我說道,你個小混蛋,醒了也不吱一聲,看你爸的笑話啊?玉梅卻道,你放開我,對孩子影響不好。我不屑道,大錯特錯,我這是提前普及如何疼愛老婆的思想課,從娃娃抓起,懂嗎?然后有自說自話,好像還是晚了些,應該從胎教開始。她說,滾,你這是叫兒子學壞,提前早戀啊。實際上這個被玉梅說著了,秋生一直都有著非常嚴重的早戀傾像,更要命的居然和徐美麗的丫頭搞在一起,讓我和玉梅不勝其煩,頭幾乎爆掉。我和玉梅正胡說時,傳來敲門聲,趕緊松手,她理著頭發衣服。我則叫了一聲,進來。護士端著托盤,該吃藥了……我害怕徐美麗繼續糾纏,她的手段我非常了解,于是抽時間取了二十萬,找到她女兒的病房,給她,這是二十萬,你收著。她的丈夫卻眼睛都直了,直接開口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錢。徐美麗生氣了,你給我閉嘴,他立即無語了。然后徐美麗問我,你這什么意思?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說,總不能開口就是你以后不要打擾我了,這是費用。她卻繼續責問,我問你,這什么意思,難道把我當乞丐,打發我嗎?我一陣苦笑,如果隨便打發一個乞丐就這樣,那我還不是比比爾蓋茨和巴菲特之和還富有了嗎?就繼續說,沒別的意思,就是……她立即明白過來,陳志國,你個王八蛋,你以為你很有錢是嗎?你可以說我,罵我,可決不能侮辱我……我坐立不是,尷尬萬分,只好到處瞅著轉移視線,床上的女孩很驚恐的樣子,一顆牙齒豁著,眼睛大大的,五官很端正,給人一種美人坯子的感覺,卻又深深的遺憾生長在如此家庭,碰到這么一個媽,被搞的如此邋遢。同時也看到男人幾次拉她,卻都被罵的猥瑣,就很識趣的出去,徐美麗繼續沒完沒了的埋怨,似乎世界對她如此的不公平,所有人都欠著她一樣。男人送我出門,在走廊里用松樹皮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好奇的問他,唉,你多大年紀啊?居然和我同歲,更加吃驚,我們隨意說著話,竟然為他深深感到悲哀,有種負罪感,或許徐美麗再堅持一下,不期間幾經轉手,最后實在陷入幾乎徹底砸到手里的危險,才在萬般壓力下和他走到一起,或許承擔他的角色的就該是我,所以他或許是我的替身。而我分明看到他的純樸善良,但是這一切什么幸福也沒為他換來,他得到的只有似乎永無盡頭的熬煎與痛苦。我們談論了好幾次,我甚至幾乎從他那里了解了徐美麗再離開我之后的境遇,然后把一起記憶拼在一起,似乎對徐美麗的感情更加復雜,不再是單純的鄙夷,有了同情,疑惑還有更多無法言狀的內容夾在里面,像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呈現。我和徐美麗的初次邂逅是在第二副廠長帶領我們與村民群毆之中,那個替我擋住一鋤頭的看起來活力四射的女孩居然后來進了我們的第一紡織廠,成為一名職工,她不是別人,名字就叫徐美麗。一起的起源卻是廠長做出的決定,當初第一紡織廠與村民種棉花的決定就是廠長的選擇,而現在他還是想繼續維持局面,于是經過與村民的討價還價,反復磋商。做出了一個決定,居然把許多村民變作了廠子的職工,雖然那時候職工的地位已經不比以前,但是依然被視作鐵飯碗和身份的象征。雖然鐵飯碗已經破了一個很大的豁,身份也只是一廂情愿而已,可是村民依然欣然接受。于是,經過廠里領導層的選擇,我們廠注入了一批新鮮血液,盡管已經幾乎人滿為患,隨時面臨裁員的危險。廠長讓我們迎接職工,于是我們各懷動機,有的服從領導安排,有的則為了多看美女,于是竟然去了很多人,可是竟然置那些大包小包累的汗流浹背的男子于不顧,甚至還冷血的冷嘲熱諷,唉,你以為搬家啊,帶那么多東西干嘛?嘗到苦頭了吧?并且手插褲兜擺酷,用秒殺的方式吹著口哨,對那些長的一半的女工一掃而過,不屑多停留一會。當然突然眼前一亮,一起涌上,別看平時兄弟叫的蜜甜,這會像見了仇人一樣,不屑大動干戈,爭吵一番,甚至有動手的架勢。最可氣的是王建華,話說的最大氣,沒什么,小意思。活干的最少,東西見最小的拿,可是一次還是吃虧了,小包居然沉重的不行,立即對看似一臉輕松的耗子假裝好人,唉,兄弟間,你拿了那么多次大家伙,不能總讓你受累,這次你拿小的,我拿大的吧?耗子一開始還感激的不行,換過之后,立即知道上當,卻又是美女在側,不便于發火,只是狠狠瞪他,最后讓他請客吃飯完事。于是我們趕緊本著利益均沾原則,趁火打劫,都要求請客,他爽快答應,可是卻是請我們喝茶。還得了便宜又賣乖,先拿好話把人套死,省得被拽到一豪華餐館,專揀貴的點,給他來個大出血,讓他心痛的幾乎抽過去。我們哥幾個沒少罵他,小氣鬼,鄙視你!強烈表達心頭的憤怒與不滿可他卻來勁了,落伍了不是,現在最時髦的就是喝茶,哥兒幾個一見面第一句都是:今兒個你喝了嗎?語調再透著股巴黎郊區味兒,顯得倍兒有面子。我說道,不說還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次喝茶你那人丟的,我都想找塊豆腐撞死了,都不好意思說認識你。然后大抖他的糗事:那次老板剛上茶,你立即說上了:好茶,香葉,嫩芽,碾雕白玉,羅織紅紗。細細品之,仿佛在人眼前幻化出一片溫柔而秀麗的江南水鄉,里面飛舞著化蝶的莊周,漫舞著美人的香魂,紛紛揚揚飄飄蕩蕩。輕輕咽下,自然味純、色凈香幽,直達心田,更是道不盡的甘醇舒暢,縱是凡夫俗子也能去掉矯飾與浮躁,忘卻得失與榮辱,心靜如水,意趣自生,真乃茶不醉人人自醉,好茶好茶!果然不愧是西湖龍井,千古名茶!搞的我們都一愣一愣的,我想你不會腦子進水了吧,上來就一段單口相聲。同時旁邊聽到你高談闊論的茶客都驚訝地望著你,有個茶倌端著兩個杯子走了過來。開口就是,先生,這是你剛才點的兩杯龍井。你先是微笑,后來臉上僵住了,哦?這是我點的?那我剛才喝的是什么?他正色道,那是漱口用的清茶。他一臉窘迫,知道就好,就不要說出來嘛。王建華最多的經歷是盯著每個看中的姑娘死看,我都感覺丟人羞恥,把幾個姑娘看的臉一片紅,當然也有膽大的,竊喜之余,雙目對上,也狠狠看他,看的他心猿意馬,幾次差點撞墻,磕破了腦袋。女孩一陣愜意,更膽大的干脆問,看什么啊?他厚顏無恥的回應,看風景啊?然后繼續狠狠看,老貓實在看不下去了,趁他不備,狠狠踩他一腳,一聲慘叫,卻極力說不小心踢到石頭,姑娘感激的看他,他回以更加放肆和理所當然的色眼。可是余光還不老實的花心外泄,到處忙里偷閑著瞎掃視,并且最終迅速叛變,幾乎像脖子落枕,無法正過來一樣。幾乎眼珠蹦出,噴到人家身上,順著他的視線過去,肯定又是一個跟扎眼的姑娘。然后剛才還精力高度集中的他,立即像患了精神分裂癥一樣,沒了神氣。在迎新會上,王建華更是又擦皮鞋又梳理頭發,一改平時邋遢假象,還碰上廉價劣質香水,搞的我們集體噴嚏罵娘。我們這些迎新被劃定為領導層的監督也自然被強奸民意,歸入其中。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定下的規矩,又什么時候開始一直延續下來,成了慣例,每次迎新都要使勁了喝酒,把別人往死里灌的同時,還不放過別人,卻美其名曰:酒是感情深淺的表現。而今年更是不知道哪個被我們事后狠狠罵作王八蛋的家伙居然說別出心裁的建議這次接待的是村民,而這些村民向來有喝酒的習慣,某個家庭倘若來了可人,被主人先用一瓶酒喝完,算作接客酒,然后再一瓶是感情酒,最后還要一瓶時開始吃飯的酒。估計有更好的酒量,三瓶下去不被立即撂倒,也差不多要倒下去了,更無法再吃任何東西了。可是這還不算,親戚朋友知道了也必定按照規矩要一人一瓶酒來一起喝完,喝的越多代表人氣越好。于是這次,被策劃的豬頭立即采納,幾十個人,居然批發一卡車廉價劣質烈酒。他們果然厲害,又是白酒,問聞起來就直撲腸胃,有種想吐的感覺,可是廠里領導卻一個個為他們敬酒,然后還要帶著下面職位低的以顯盛情,于是我們這些監督可就要了命了,雖然我一次次先是茗上一小口,被王建華這個超級缺德的損家伙居然糟蹋我:你是不是打算用一杯酒打一圈,對付一堆人啊?我氣的狠狠瞪他,閉上你的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他很準備說話,我卻指著他,要不想我一會把酒都分給你,最好識相點。他立即無語,我端著杯子走開了,臨行還狠狠踩了他的腳。開始這個流程還剛開始,我們行完地主之誼后,就輪到他們給我們敬酒了,我雖然沒少被糟蹋,可是還是堅持一次喝一點,但喝一次咳嗽一次,頭依然很快暈的厲害。但隨著一開始的井然有序后,很快變成一場混戰。直覺眼前無數人影晃來晃去,我一陣眼花繚亂。當眼前的人影有一個變成兩個,又再次重疊在一起,變作四個時,徐美麗上來了。這次依然穿著超短的牛仔短褲,上身白色短襯衣緊緊繃在身上,近距離接觸中看到了她白皙的皮膚,乃至那后來讓我打了幾天噴嚏渾身過敏起了雞皮疙瘩的劣質香水的味道。可以看到她傲人的身材,不是楊雪蓮那種恰到好處,不事張揚,卻都像一只打了雄心激素的斗雞一樣,臀部高高翹起,像兩個如扇子一樣,走起路來,搖擺不止,像大象的耳朵。而兩只如風更是如同兩座高高隆起的山峰,與人稍稍近一些,就有碰觸對方的危險,幾乎把衣服漲破。她的臉蛋不是楊雪蓮那種端莊的秀美,而是一種妖媚的感覺。她走到我身邊,我直覺眼熟,卻一時在酒精的作用下,糊涂的厲害,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她卻落落大方,陳監督,你好。我一愣,心想這丫頭誰啊,到底,對我記得倒是清楚的厲害,于是用紅的就像猴屁股的臉帶著惡心的讓人發嘔的笑,不好意思,你是……她帶著嗔怒,哎呦,真是貴人多忘事,我上次還讓你躲過一鋤頭啊?我一下子想起來了,嗷嗷……她卻道,我是徐美麗,請以后多關照。并伸出手。我也伸出手,你好,客氣了。然后自然要喝酒,她卻一口將酒喝完,然后對我說,我喝完,你隨意就行。我更一驚,對我還很了解。感到十分丟臉尷尬,于是準備喝完。卻不料王建華突然冒出來,奪過杯子,一口飲完,并且說,喝美女喝酒是我的榮幸,怎能讓你獨享,太不夠兄弟了吧。我狠狠瞪他,奪過空杯子。他卻順勢拿過一個酒瓶,搖搖,卻是空的,再取一個,還是,取了幾個才有酒了,于是把徐美麗的杯子加滿,又把自己的加滿,卻只象征性的給我一滴,來,讓我們兄弟給美女敬一個。徐美麗說,你真逗,來。然后他們一口喝完,我也陪著把杯子清空。然后我們互相抱著肩膀離開。這家伙還對我說,我夠兄弟吧。我卻說的是,他媽的,你真夠絕的。她卻說,我告訴你,這姑娘不錯,我喜歡,楊雪蓮的事咱就徹底一筆購銷,可是這個你得給我留著,別腳踏兩只船啊。我說道,去你的,你才腳踏兩只船哩。我一個都顧不過來,還倆,你就弄死我吧。他說道,那好,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我用手做了個在他身上劃拉一下的動作,好,一筆勾銷。可是人對酒精的反應時不同的,我當時就反應強烈,可是睡上一覺后,第二天照樣生龍活虎,精神抖擻的照常上班,而王建華可就要了命了,開始豪飲海喝,半夜卻狂吐不止,像瀑布一樣,幾乎要把五臟六腑一起吐出。第二天我們都上了一天班,依然元氣沒有恢復,還睡的昏昏沉沉。徐美麗幾次與我套近乎,有意無意的走近我,這個連眾人都看的一清二楚,都私下議論,尤其是楊雪蓮和王建華意見極大,反應強烈,似乎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痛苦不堪,解釋幾次,卻給出更強烈的打擊,以后就只好選擇沉默。可是沒想到的是,我們的第一副廠長居然也有了奇怪的反應,后來居然對我狠狠打擊。其實我們第一副廠長雖然每天混日子,卻很愛顯示自己,稍微做一點事,就到處嚷嚷,似乎做了天大的事。更有意思的是,廠長與他一起到上面的走動有了結果,上面決定下來查看情況,于是就決定全面組織,除了排練許多節目外,還決定大做企業文化,第一副廠長具體負責,可是他總是顯示自己的字太好看,有作弊嫌疑,體現不了企業員工的文化素養,于是讓我寫這些,可是我雖然平時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勉強湊合,卻是一個標準的文學偽青年。這可真是要了命了,加上確實忙,公事要上班,私事要安撫楊雪蓮,一邊還要擺平徐美麗與王建華,和他們不能撕破臉了疏遠,又無法太近,真是焦頭爛額,更加那搞定的是楊雪蓮由于家里的情況,工作又累,所以心力交瘁,雖然堅強的他一直看似平靜,可是越是如此我越是怕她憋在心里憋壞了。可是她還經常來一句,別理我,找徐美麗去。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徐美麗怎么和你走的那么近,而不是別人啊,我一臉的無奈。于是,就這么拖著,搞到最后,他只好自己寫,然后讓我抄。我一看許多錯字,句子不通的也多,向他說時,卻很生氣,按我說的辦,到底我是廠長還是你是廠長?我只好全部照抄,寫的十分潦草,他卻十分高興,拍著我的肩膀,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他卻意味深長的讓我不要和徐美麗走的太近,影響前途,因為有了楊雪蓮。沒有找一個,正常,有了再找,就成了花心,就成了作風問題,我一頭霧水,像解釋,他卻一揮手,算了。可是,我還是在渾然不覺間,由一個他拉攏的對象成了攻擊打擊的對象。正如玉梅說說,我心中一直記著楊雪蓮,或者說她始終占據著一席之地,這個地方,無人可以代替,或許這就是初戀情人的紀念吧。雖然我與她的交往最簡單淺顯,我們最多的只是牽手,出格一些的就是抱一下。這與玉梅比起來,幾乎能想到的可以干的都干完了,有些還非常頻繁根本沒法比。甚至還比不上后來與徐美麗比,我們雖然有過上床,沒有做過,可是至少沒少接吻。所以縱然過了很多年,我依然每年清明節定期去給她掃墳,再想她的點點滴滴。并且順便看下彼此的父母,無論多么繁忙,開始玉梅還說幾句,還要解釋一番,后來她麻木了,再后來也習慣了,竟然提醒我。這下秋生正在醫院,我沒精力和時間,就給倆家打電話說明了情況。玉梅卻像有意無意的一遍遍嘮叨,唉,清明節了,該回老家了吧?我輕輕說道,你這是故意氣我啊,兒子都這樣了,我還能走啊,他以后長大了,還不得恨死我啊。她卻說道,你還有怕的時候啊。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起雪蓮,雪蓮真的是我遇到的最滿意的女孩,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所以,盡管她離開很多年,還覺得似乎一切都是一場夢,讓我依然無法忘懷。那次我給大學打求助電話后,學校的積極回應使得醫院態度大變,可是我還是經常去醫院,雖然我承認我喜歡她,可是卻并沒有太多的心思,或者說很長一段時間,我盡量不把心思挑破。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的關系就這么維系著,說不上確定什么關系,卻走得很近的怪異狀態。她的父親的病一時輕一時嚴重,嚴重了就過來,緩和時就回老家。她回家探望幾次,居然每次都帶來許多特產,在我的聯系下,如果有時間就親手送給老師和幫助她的專家,并親自致謝,實在沒有辦法,也會每次電話道謝。因此大家都說她懂事,完美,可是或許她太完美,所以才那樣的讓人懷念。我和她說破是一次她父親又發病來醫院,我出門打電話返回時,卻偶然聽見她們在談論我,雖然我不是一個又偷聽成癖嗜好者,可是好奇依然在,尤其是別人談論我時,更是無法放過,這種習慣甚至大學一個星期天午休,迷糊中竟然聽見兩個同學說我的壞話,于是繼續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睛裝睡覺,并且始終沒有說出來。這次也不例外,可是她的母親竟然談論說,雪蓮,你覺得志國這孩子怎么樣?楊雪蓮卻沉默,她母親繼續問,你說話啊?她給出的回答卻是,媽,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的太遠,不方便照顧爸爸。她媽媽卻繼續說,家里已經夠讓你操心了,也不想耽誤了你。她卻很羞澀,媽……她媽媽卻繼續說,聽他的口音似乎與我們很像,不會就在我們那兒吧,要是那樣就好了。她繼續羞澀,媽,您都想些什么啊?怎么可能。她媽媽道,怎么不可能。要不我問下他吧。她說道,媽,您就別想了,我和她不可能的。她媽媽繼續不死心,怎么不可能。她只好兜底,可是她是大學生,又是……她媽媽急了,哎呦,這個有什么,怎么可能都那樣一致的啊。有點信心啊。可以看出來,他應該喜歡你,就是性格有點保守,不好意思立即說破。可是女兒啊,這事就這么回事,別人不主動,你就不能拘束,就要主動,否則一不小心,錯過機會,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她很不好意思,知道啦,知道啦。然后她們轉移了話題,我趁機敲門進去,她的媽媽對我竟然格外熱情,小陳,回來啦。我點點頭,她卻對雪蓮使了一個眼色,雪蓮,去把柜子里的那幾件衣服洗洗吧。雪蓮很奇怪,打開柜子,面對一堆整齊的衣服,媽,哪兒啊。她母親回答,就最上面那幾件。她急了,媽,這幾件不是干凈的嗎?她媽媽卻說,洗洗更干凈,是不是不想洗啊,那就我洗好了。說完,拿過盆子。她趕緊接過盆子,媽,依你,依你。然后去了水房。她媽媽卻直接切入正題,先把雪蓮苦難的經歷和她的如何懂事說了一通,我知道她說的并非是刻意修飾,不停點頭。她卻繼續循循善誘,唉,聽你口音,很像我們那地方的啊?我就順勢問她哪兒的,她竟然說道那個鄉村,我一聽居然是鄰近村子的。于是驚叫,啊,我們鄰村。她也十分欣喜,真的?我就報上我的家鄉,她一聽十分高興了,竟然有些失態,像個孩子了。然后她終于適時切入主題,唉,我要是把雪蓮托付給你,你可以帶我們照顧她嗎?這是我期待的內容,可是卻沒想到這么快,這么直接,竟然一時愣住了,我……她卻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知道雪蓮配不上你,所以你也不用為難,就當我這個老臉什么都沒說好了。我邊想邊說,可是內心激動,說的還是語無倫次,阿姨,雪蓮非常完美,是我見到的最好的女孩,我想沒幾個人不喜歡她,我也一樣,可是,就怕委屈了她……她立即釋懷了,原來擔心這個啊,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好了,我替你說。然后雪蓮進來了,開口就是直入主題,雪蓮開始還裝糊涂,媽,您說什么啊,不會是老糊涂了吧?她母親卻說,老是不假,可是離糊涂還早的很哩。雪蓮,我覺得你們在一起挺好。雪蓮居然情緒失控,淚水磅礴,不,不……然后沖了出去,我緊緊跟上,雪蓮,雪蓮。在院子的花園,我追上她,拉住她的一只手,她不回頭,繼續流淚,我說,雪蓮,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為難了。她搖頭……我繼續勸說,我不會強迫你,你做任何選擇我都尊重……她還是搖頭……我急了,那,那……語無倫次,亂了陣腳。她卻說,為什么是你,為什么會是你。我似乎聽出一些積極信號,于是膽子立即大了起來,緊緊將她抱在懷里,為什么不能是我,為什么不能是我?她只是不停的哭,瑟瑟發抖。那天我依舊像平時一樣,約會完回宿舍,哼著歡快的曲子,可是剛進宿舍,兩眼一抹黑,一條被子蒙住頭,被一通暴打,然后被子被取下來,眼前似乎突然一亮,看到熾烈的燈光,似乎有點不適應,眼睛生疼。還有王建華憤怒的幾乎吃人的憤怒,一只手緊緊抓住我的衣領,一只手緊握拳頭,武松打虎的架勢。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了。他卻說,你小子行啊,平時一口一個兄弟,甜著哩。合著全是障眼法啊,兄弟妻不可欺,虧你還是一個文學青年,整個一個痞子下流做法,居然毫不客氣。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倒好,連兔子都不如。我掙扎開,咳嗽著,你說什么啊?他用手指著我,你不清楚啊?別揣著明白裝糊涂,得了好處還賣乖。我說道,我他媽真的不知道。他卻說,你干都干了,別不承認了。我一頭霧水,我都干什么了,我?他譏諷道,什么都沒干是不是,那楊雪蓮怎么就成了你老婆了。我搖頭,別把話說的這么難聽好不好,八字還沒一撇哩。他搖頭,少騙人了,我都看到了,別把我當傻子,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我很委屈道,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也聽你說過楊雪蓮,可你從來沒說清楚啊。他手指我,你。有要來抓我衣領,我閃著,他撲空了,卻推的我一個踉蹌。然后在床上躺了幾天,連續請假,搞的第二副廠長都差點和他急,找他談心,把他開除。剛要命的是,還每天不老實,生物鐘完全顛倒大亂,白天我們上班,他呼呼大睡,晚上我們困的不行,他唱歌。竟然躺在床上一遍遍唱《等你等了這么久》:等你我等了那么久花開花落不見你回頭多少個日夜想你淚兒流望穿秋水盼你幾多愁想你我想了那么久春去秋來燕來又飛走日日夜夜守著你那份溫柔不知何時能和你相守就這樣默默想著你就這樣把你記心頭天上的云懶散的在游走你可知道我的憂愁就這樣默默愛著你海枯石爛我不放手不管未來的路有多久寧愿這樣為你守候寧愿這樣為你守候他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唱,并且極其難聽,讓我們跳樓的想法都有了,開始是忍受忍受再忍受,后來實在忍無可忍。除了我不能說什么,有苦難言外,其他人一起爆發:老貓先說話了:別唱了,你把這么好的一首歌唱成這樣,我死的心都有了,真的恨不得打死你。是機器都要停下來休息一下了,否則也會燒掉的。要不要喝點水啊,你不是最喜歡用別人的杯子了嗎?我吧耗子或者炮竹的杯子給你用吧?耗子道,去你的,你損不損啊?然后耗子說開了,唾沫紛飛,詞不達意,一看就讓人奇怪,真不知道說話說成這樣,為何每次作文都還是范文,被刊登校報,人手一份,廣泛傳播。他甚至離譜到連節哀順變都出來了。炮竹實在忍無可忍,節你媽啊?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就別說,你這是勸說,還是添堵啊?說的我都滲的慌。耗子不服氣了,就你會說,那你到說啊。炮竹立即推開他,好吧,學著點。然后就說了,咸魚,我跟你說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想說一朵花,怕他難過;說一坨屎吧,楊雪蓮又沒得罪他,不能太損。并且他也打著她的主意,甚至被一個姑娘軟硬兼施著讓他失去了童子之身,依然說感覺對不起楊雪蓮,氣的我都差點提出自帶武器和觀眾,進行公開決斗。于是繼續說,算了。就說你這相貌吧,堂堂一表人渣,好不容易張副瓜子臉還長倒了。再看你這氣質,再看他邋遢的模樣,差點吐出來,就說,真是要命。再看這形象。有人不住說實話,也不怎么樣。最后又說,再看這給人的感覺。可是越是想找優點,越是發現他的缺點,越是忍不住說實話,更夠嗆……耗子急了,得了,得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吃飯,順便把咸魚的飯盒帶上,給他捎一份……咸魚一直請了很久的病假,終于有一天突然起來,我們都很奇怪,他就直言不諱的告訴我們,一開始你們天天給我打飯,我就想這挺好,可是后來你們天天給我吃芹菜,明知道我最不喜歡那個的,并且那個窗口特難吃。只是實話,因為難吃,所以吃飯的人少,也使得我們可以很快的打飯。他繼續說,并且碗也不給我洗干凈。我們都笑了,我忍不住了,不是碗沒洗干凈,而是根本就沒洗過。然后他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給人一種寬容大度的假象,我真感覺搶了被人老婆,拆散家庭似地愧疚,拍著我的肩膀,沒事了,原諒你了。然后拿起碗,給人一種快樂和有潔癖的假象,使勁洗刷刷,還一邊哼著,洗刷刷,洗刷刷……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發泄,老貓又忍不住打擊他,我他們在測試蹲了半小時了,你還在洗,你累不累啊,還有這么浪費水,不知道浪費是最大的犯罪啊。他用濕淋淋的手在老貓臉上一抹,狠狠瞪他,卻無語,竟然比任何言語都讓人恐慌。他立即眼前全是水珠,看不清方向,扶著墻立起,擦完,趕緊逃掉。我和雪蓮的感情很穩定,可是徐美麗卻不停的攪局,那次徐美麗竟然完全搞的我尷尬萬分,將我完全暴露于眾人面前,無所適從。這還要從上面下來考察說起,對于考察日期一推再推,于是我們廠一會高興的如同入了云端,一會又失落的無所適從,如同入了地獄。就在我們又開始冷漠時,考察組卻突然說要下來了,于是我們白天上班,晚上打掃衛生,忙的一塌糊涂。考察組終于來了,那天天氣相當糟糕,說整個一糟糕透頂一點也不過分,早上剛進辦公室那陣熱的像個大蒸籠,把我都快蒸熟了,喘不過氣來,可是上班一會,卻已經變天,簡直和川劇的變臉絕活都有得一拼了。先是烏云密布,然后就下起雨來,那雨下得那叫一個邋遢,脫離帶水,斷斷續續,一會稀拉拉的幾滴,像專門作秀給人看似地,一會又停止下來,似乎在揉眼睛,讓人看著都著急。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接到一個通知,部門廠長讓我去在外面參加一個考察活動的揭牌儀式,說廠里高層領導都從總部專程趕來,還請了專家,也為了讓我更加熟悉企業文化,就要求我去。我沒差點哭出來,這么一淋,還不準成落湯雞啊,更致命的是上次那個集體活動也讓我參加,結果搞得竟全是小孩才玩的老鷹捉小雞的游戲。要命的是活動無聊還是次要的,關鍵是我也不喜歡那野外燒烤,什么亂七八糟的肉竄,自己在火上一通亂烤,我這個素來以吃素聞名,甚至有小白兔美名者只好餓著肚子,最最糟糕的是我的一個提案還要趕進度,沒辦法,晚上只好加班,于是出現了餓著肚子加班的悲慘經歷,現在想想都害怕,只好不停求饒,哎呦,我的大廠長,您就放我一馬吧,我求您了還不成嗎?他卻堅決拒絕,不行,必須得去,那口氣不容商量。我還在逃避,他奇怪了,我說這多好的機會,你干嘛不去啊,再說了,各部門都去人,說不準還碰一美女,又正好投緣,不是很好嗎?王建華立即有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我說咱的大廠長,就他這樣的還遇上一美女哩,還投緣的,我看啊,頭扁的都夠嗆。還有啊,哪有那么好的事啊,您以為他走桃花運,天山掉餡餅嗎?我一聽不樂意了,怎么著啊,你不高興了啊,我就是走桃花運,天山掉餡餅你怎么了,眼紅還是肚子脹啊?他回應,我呸,別說天山不可能掉餡餅,就是掉也絕不可能巧一塊,正好砸你頭上了,等著接的人多了去了。我看啊,掉一石頭還差不多,正好把你頭砸一大窟窿,讓你每天像總也睡不醒似地,整天迷瞪著,白日做夢,竟想好事。廠長一聽,空氣中充滿了火藥味,趕緊說道,行了,行了,別掐了,搞的跟生死冤家似地,真不知道你們的大學是怎么過的,還不天天吵架啊。我們這次不約而同的統一了口徑,就他,我才沒那個閑工夫哩。廠長又問我,陳志國這活動馬上就開始了,我告訴你,平時你怎么耍貧都行,但今兒,趕緊的。我立即道,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他倒奇怪了,怎么,剛才還像要你的命似地拒絕,搞的我為難的不行,考慮著換人,這會怎么就這么痛快的答應了哩?是不是真想撞一美女啊?我想著,哎呦,我的大廠長,你知道就行,干嘛非要說出來啊。卻趕緊不承認,哪是啊,我向來服從組織安排,唯廠長您馬首是瞻。他說道,行了吧,別盡說這些沒用的了。剛剛為什么不樂意啊?我撓了半天頭皮,終于想到一個把他幾乎雷倒的理由搪塞,因為我們的拖把總被別的部門拿走,拿走了就沒影了,從來不帶還的,所以我要誓死保衛我們的拖把。他說道,行了,行了,我明讓人給你買十個去,別到處瞎說,寒磣我們,敗壞我們的名聲。我說道,得嘞,就等您這句話了。他一臉無奈,好了,快去吧。我們在斷斷續續的雨中站了半天,渾身涼氣,可是這領導就是領導,硬是半天沒影子,我們盼星星盼月亮,搞的廣場一片狼藉,有人肆無忌憚的抽煙,有人打起牌,至于海吹狂侃者更是多于牛毛,結果會場一片混亂。對付小雨也各有高招,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傘的用傘,沒傘的使勁往有傘的地方鉚足了勁的擠,尋得一方立錐之地也好,最不濟也要削尖了腦袋,為頭顱尋得一方空間。當然也有些家伙趁機對那些美女大獻殷勤,手法可謂五花八門,無所不用其極,有傘的,看見美女,趕緊主動示好,沒傘的就把宣傳單放心儀女孩頭上,有一個家伙更絕,竟然把一塑料袋套一女孩頭上,被風鼓起,像一氣球似地,搞的眾人一片嘩然。更可氣的是一個帶傘的家伙讓我好不容易擠進去,卻被驅逐出來,可是卻主動向一美女靠近,更可氣的是那美女是我一眼相中的,氣的牙癢癢,幾乎上火。后悔臉皮不夠厚實,沒借楊雪蓮的雨傘,即使他不同意,也可以偷來的,只要臉皮足夠厚實,要不怎么說加強厚臉皮很有必要哩。可是楊雪蓮那丫頭剛聽我說這句話時,瞪大了眼睛,說我咋沒聽過,還四處查找。在網上百度半天。我幾乎被徹底打趴下了,他那認真勁讓我不得不說實話,我的大小姐,你甭查了,查不到一點也不奇怪,查到才壞了。他愣愣的看我許久,終于明白過來,又是你的首創吧?我很自豪,期待已久的樣子,你總算明白了,我為了等你這聲夸獎等的黃花菜都涼了,謝天謝地,你終于給猜著了,我容易嗎我。不錯,正是鄙人首創,很棒吧。他不屑的瞟我一眼,冷冷道,少臭美了你……領導就是領導,比預定時間整整遲到兩個小時,還打著傘進場,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架勢,然后不緊不慢的在身上掏,竟然是掏稿子……那些讓人幾乎都耳朵聽出老繭的話念完,就開始有專家來介紹這個活動的意義,可是他雖然坐在凳子上有模有樣,說的話語要不沒一句專業的,要不偶爾可以和專業打個擦邊球,卻竟然是錯的。搞的我幾次忍不住想拿他開刷,這都什么專家啊,這都是,來啊,把專家的凳子撤嘍。事后楊雪蓮問我專家的事,我只好實話告訴他,太業余了,那簡直一個業余啊。又打個形象的比方,雪蓮你知道嗎?按某種邏輯,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權威,越專家,所以,如果你對什么都一無所知,一定是個全面的專家。他不樂意了,說什么哩,去你的。專家那長長的讓人不得不佩服句句新穎的高見之后,就開始奏樂,為了壓縮經費,儀仗隊的衣服五花八門,只見前面一人手持一根棍子一會上舉,一會下揮,其他人有的棍子敲杯蓋,有的筷子敲碗,還有這些都拿不出來,用碎瓷片在那來回摩擦倒騰的,可惜不但沒擦出火花,反而更加的像一個乞丐的集體亮相了。下一個環節就是奏我們廠里之歌,那個歌詞據說從作詞,作曲到演唱都是專門高價請的三個專家專門量身定制的,丫的,又是專家。關鍵是您得往好了做啊,可是他們倒好,光聽這名字,就不得不感慨,丫的,一不認識的,又一不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歌詞雷人的幾乎噴血:廠里是你廠里是我廠里是大家人人都要愛上這個家人人都要愛上這個家必須的必須的必須的要是不愛就要挨打快使用雙截棍呼呼哈嚯快使用雙截棍呼呼哈嚯要是換一不明白的,還以為我們廠里的業務專門是劫道的哩。可是專家們卻是也十分讓人佩服,首先這詞,哪是用用手在寫啊,肯定是用腳才能完成的高難度的動作,要不寫成這樣,打死我都不相信是用手寫出來的杰作。那曲子更絕,簡直一個神曲。還有那演唱,簡直是哭出來的,感情之投入,讓人動容,聽的只想哭。可是他唱完還說獻丑了,這句真誠實,說獻丑真的獻丑確實是一種勇氣。后面的議程就是揭牌,也不知道是那些人用力過猛,急于表現,還是這紅布實在太爛,總之竟然在刺啦聲中四分五裂。惹得眾人唏噓一片。同時,照相機和攝像機的拍個不停,偶爾對下面做個短暫的停留,眾人似乎都特希望上鏡,無論美丑,人人機會平等,都伸長了脖子,像打鳴的公雞似的。我也不例外,終于攝像機近了,近了,居然在我身邊停下了,我那一個興奮,心幾乎要跳出來了。趕緊伸長了脖子,不顧眾人也伸長了腦袋,使勁擠,總算脫穎而出,要不怎么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呢?可是很快我立即像泄了氣的皮球,幾乎罵娘,因為攝像機似乎戲弄我似的,居然連蓋都沒打開。然后是晚上的聯歡晚會,那節目正是一個業余雷人,不過也正與我們公司的形象一致。可是讓我意外的是徐美麗居然也參加演出,還唱歌,雖然報了徐美麗的名字,可是一堆人里,我開始還沒認出來,因為一個個都濃妝艷抹,像鬼一樣,穿著托在地上的長裙子。可是王建華這家伙立即就站起來拍手大叫,徐美麗……我坐在他身邊都覺得丟人,于是狠狠對他說,又不是沒見過,至于嗎?再胡鬧,就讓保安把你弄出去。他無語了,另一邊的楊雪蓮卻對我沒好氣的說,好好看你的節目,人家情侶的事,礙著你什么了,多管閑事。我立即無語。徐美麗與一批人在臺上亂蹦亂跳,還經常互相踩著裙子,發出一聲聲慘叫,更要命的是一個姑娘竟然摔倒,于是臺下唏噓一片,可是繼續在我行我素,徐美麗竟然還開唱了:天空的霧來得漫不經心河水像油畫一樣安靜和平鴿慵懶步伐押著韻心偷偷的放晴祈禱你像英勇的禁衛軍動也不動的守護愛情你在回憶里留下的腳印是我愛的風景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愛的明信片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戀心牽著心把世界走遍你就是晴天你就是晴天我的愛未眠不落的想念飛在你身邊我的愛未眠愛的巴士總是走了又停微笑望著廣場上人群我要把愛全都裝進行李陪我一起旅行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愛的明信片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戀心牽著心把世界走遍你就是晴天你就是晴天我的愛未眠不落的想念飛在你身邊我的愛未眠祈禱你像英勇的禁衛軍動也不動的守護愛情你在回憶里留下的腳印是我愛的風景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愛的明信片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戀心牽著心把世界走遍你就是晴天你就是晴天我的愛未眠不落的想念飛在你身邊我的愛未眠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愛的明信片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愛戀心牽著心把世界走遍你就是晴天你就是晴天我的愛未眠不落的想念飛在你身邊我的愛未眠我不知道蔡依林看到她的那么好的一首歌被打扮成這樣,她會做何感想,是感覺歌曲被人喜歡的榮幸,還是被糟蹋的悲哀。可是王建華還不停站起來,瘋掉一樣大呼,好,好……我愣愣的不知道哪里好,好什么,于是就說,你真有品位,幸虧我沒有眼鏡,否則,還不早掉在地上摔成一地的碎片。可是緊接著到處都是叫好一邊,有人還吹起了口哨,于是場面立即活躍起來。可是,這也就夠了,可是徐美麗還趁機惡作劇似地大叫,陳志國,我愛你……然后臺上似乎早串通好了一樣,一起大叫,陳監督,徐美麗愛你……然后,大家哄笑一片,而楊雪蓮立即臉色大變,慘白一片,并且在只顧狂歡的人群中默默離去。我趕緊追上去,雪蓮,雪蓮……她卻只是走著,也不回頭,到了外面我才把她的手拉住,她卻氣呼呼道,別管我,你找你的徐美麗去吧。我急了,聽我說,我們不像你想的那樣,不是的。自己搖頭。一臉無奈。她卻說道,我不聽,我不聽。我急了,那你讓我說什么好呢?她回答,什么也不要說,事實勝于雄辯,徐美麗雖然性格任性。可是這些事一個女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說出來的,都這樣了,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我急了,什么是事實,你清楚嗎?再說了,我也不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啊?她竟然被我氣鼓鼓的氣話有所觸動,轉身看我,后來又說,唉,你說的真的。我回答,你與我相處這么久,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她忽然思索道,有時候我以為我了解。我正要說對了,可是她話鋒一轉,緊蹙眉頭,可是有時候又感覺沒有,很困惑糊涂。我一臉痛苦,嘴動了幾下,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手也不知道放哪,腿在地上猛蹬幾次。她似乎看到我的為難,好了,好了。反正人都不是一張白紙,白紙還分為不同的材質,所以算啦,任命了。我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道,傻丫頭……以后考察組去了車間,廠領導先大肆說廠子多么重要,歷史多么悠久,他們做了多大貢獻,才使得廠子得以支撐,雖然以前我們廠子效益極好,產品供不應求,現在年年虧損,一塌糊涂;然后就說出重點,我們廠子現在進入轉型期,資金周轉困難,順便獅子大張口,提出撥款事宜。那些督察組不愧人精,始終笑著點頭,好好。卻什么實質性意義也沒有。但廠領導也是見過世面的,所以也很平靜,繼續按照計劃流程行事。然后我們就在外面走,直到很晚了,廠里找我們接待考察的人,我一想就頭疼,真是要命。可是接待中除了我們,還有職工代表,徐美麗就在其中,原因有二:她酒量好,這時候,這種人很吃的開;她進行了演出,給考察組留下深刻印象,雖然只是一種鬧劇。可是吃飯時,第一副廠長一向被稱為行事合體,居然一直盯住徐美麗的兩個奶子,讓我感覺那樣的赤裸裸。可是一向酒量十分好,酒量驚人,喝酒跟喝水一樣,這次居然喝醉了。然后搖晃走向我,再次當著眾人,用手指著我,陳志國,我愛你,愛你……眾人又是一起笑了起來,而她則干脆接著酒精,朝我倒過來,我趕緊扶住,卻又向另一邊倒過去,我又跑過去扶住。累的夠嗆。王建華也跑上來,她卻似乎又清醒似地掙扎,放開我,我要志國,志國。我一臉尷尬的愣在那兒,王建華卻趁機說,徐美麗,你喝高了。她繼續掙扎,沒有,我沒有。還是被王建華強行帶走,廠長趕緊緩和氣氛,基層人淳樸,一場小插曲,來,王組長,我提議,我們全體領導層再敬你一個。于是,再次舉杯,在無論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反正都裝模作樣的歡欣中喝酒。這次我郁悶的不行,雖然頭暈的疼痛,幾乎爆裂,可是還是有些氣惱,深夜依然無法睡覺,半夜還和楊雪蓮一起到外面亂轉,不知不覺就到了雪蓮的宿舍樓下,于是有找她的沖動。楊雪蓮匆忙跑下來時,披著頭發,頭發還濕著,散發著洗發水的香味。他先是嗔怒,我剛洗頭,還沒洗后。用手理理頭發,緊蹙眉頭,哎呦,又喝這么多酒。然后把我扶到水龍頭下,用涼水對著我的頭狠狠沖洗,一股冰冷直接撲下來,我一陣陣震動,可是卻清醒許多。然后她將我扶到旁邊的凳子上坐著,說道,等我一會,別亂跑。我稀里糊涂的點點頭,她快步跑到樓上了,一會就下來,端著一杯說,遞給我,喝點水……我接過,卻沒有喝,手顫抖著,水都灑在衣服上了。她再次緊蹙眉頭,哎呦,你這是喝水,還是洗衣服啊。接過杯子,喂我,還說,慢點。正在這時候,王建華過來找我,這次他居然沒有喝高,我清醒了許多,相他說徐美麗的事,帶著歉意。他說道,我都清楚,這事不是你的錯,這次你總算沒做錯,對的起兄弟,要不,我也不會來接你,不打扁你就不錯了。你個禿驢,好大的膽子,竟敢和貧道搶尼姑。我說道,去你的。他卻說,去你的。我直覺渾身疼痛,身子似乎一下子摔倒在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面。他卻道,你就好好睡你的吧,然后打著哈欠,困死我了,明天見。就沉沉睡去,像個死豬一樣。秋生的病把我和玉梅折騰的夠嗆,可是我們欣慰的是終于好了,這段時間都是公司的人在支撐,于是與玉梅商量請他們吃飯。我對于大家的表現極為滿意,決定開個全公司聯誼慶功會。先是出節目,有人竟然提議一人說一個笑話,我打頭,他清清嗓子,就開始講了:有人特別喜歡吃白食,一天想請朋友吃飯。于是打電話給一個朋友,今天幾點幾點來我家吃飯,我請客,一切都準備好了順路帶點鹵菜就行了。又打電話給另一朋友,今天幾點幾點來我家吃飯,我請客,一切都準備好了順路帶點熱菜就行了。再一朋友,今天幾點幾點來我家吃飯,我請客,一切都準備好了順路帶點啤酒就行了……一通電話打完,蒸上米飯,再做個湯,就優哉游哉看起電視,準備朋友到齊,酒菜上桌,開飯了……眾人笑得前仰后合,別說故事本身如何,就是我這職務,就不能裝嚴肅,別人裝著正經的時候,就得好好裝著不正經。這時,我竟然想到我或者真的還有另一面,嚴肅或者真的不是他的全部,所以沒事時可以一起打牌,自己輸了可以和他賴賬,或者一起聯合起來按著他掏他贏的錢買吃的,還美其名曰,成果共享。還可以和他玩單機游記,再痛快淋漓中將他大卸八塊,亂搶裝備,生吞活剝。孟紀佳勞苦功高,第二個出場,她的故事是大學一同學在圖書館盯住一女生很久,見她端莊秀美,心動萬分,有一天終于瞅準時機準備沖上去說心里埋藏已久的肺腑之言,我們戀愛好嗎?我已經愛你很久了。卻被一人截住,哥們,我們戀愛好嗎?立即幾乎無語,差點暈倒,心想,靠,你丫的什么眼神啊,姐雖然長的不怎么漂亮,可是就這么像男生嗎?你變態啊。眾人笑得當場淚奔。玉梅忽然發現不見了我立即出去找,卻見我正在打電話:老三:老六,求你點事。我:靠,這么久不打電話,還以為你小子到外星球了呢?說咱們兄弟之間什么求不求啊,吧,忙著呢。老三:今兒我們有個接待,所以要回晚點,可是你嫂子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怕她懷疑,就說和你在一起了,到時如果問你,你給圓一下。我:什么?又讓我做這個,你就弄死我吧你,怕什么來什么,我最不喜歡欺騙女人了,可你……我都懶得說你了,你不會真的在外面做了什么對不起嫂子的事情了吧?老三:你說什么呢?你看我是嗎?幫不幫啊,給個痛快話,要不我找老五去了。我:幫,咋能不幫哩,可我怎么說啊?老三:像以前一樣。掛斷電話,嫂子就打來了。嫂子:老六嗎?我:對,是我,是不是問老三是不是和我在一塊啊?嫂子:對,是嗎?我:是的,嫂子您就放心吧。嫂子:當然放心,可是能不能讓他接個電話。我:好的,沒問題。然后伸頭裝模作樣,老三,老三……一會又回話,不好意思,嫂子,老三這會正上廁所哩。嫂子:那好,就讓他好好在廁所呆著吧。掛了電話,我笑的不行,一轉頭,見玉梅站在身后,嚇了一跳,哎呀,你嚇死我了。孟紀佳說道,你有這么膽小嗎?是不是干了什么虧心事。又警告我,別說,是啊。我可來了半天了,什么都聽見了,說,你是不是總是這樣撒謊說在廁所呢?我回答,有時也說在餐廳。她繼續道,好啊,好啊,你們是不是一直這么聯合起來騙自己老婆的。我道,瞧你說的,什么叫騙啊,什么叫騙啊,兄弟間互相幫助好不好。她道,去,騙人的鬼話,我才不信哩。輪到劉后天講的卻是,一個人到了南極,見到一企鵝,就問每天干什么,連續問了十九個都說吃飯睡覺打豆豆,問到最后一個時,卻只有吃飯睡覺。于是很好奇的追問,他們都打豆豆,你咋不打豆豆呢?那只企鵝沒好氣的回答,我就是豆豆。可是,卻愣是沒人笑,孟紀佳也不樂意了,我,不要應付好不好,平時一套一套的,真正要你表現露臉時,咋就這個德行。不行,再來一個,必須的。可是劉后天似乎靈感枯竭,爪兒撓腮吭哧半天,什么也沒擠出來,孟紀佳不高興了,磨蹭什么,你以為你擠牙膏哩。劉后天一看揮手,孟紀佳,就別為難我了吧,給個面子,賞個臉行不。孟紀佳道,不給,自給的還不夠用哩。眾人又是一番哈哈大笑,一個和孟紀佳十分要好的同事孫靜蘭眼淚都流出來了,幾乎直不起腰來,趴在桌子上了。還不忘驚贊,有你的,你太有才了,真夠絕的。可是,還有人做出總結,說我的是最佳笑話,孟紀佳的是最有創意笑話,劉后天的是最無趣笑話。氣的劉后天幾乎吐血,郁悶的不行。好在已經開始上菜,眾人趕緊圍上桌子,我早已饑腸轆轆,抓住一塊大餅就吃,服務員指著大餅旁邊的醬,先生,請沾著吃。不想發音不準,沾被聽成了站著。心想,丫的,這什么規矩啊,卻還是站起來繼續吃。服務員繼續說,先生,請坐著吃。我沒吃兩口,又是先生請沾著吃……我不耐煩了,我說你有完沒完啊,到底站著吃,還是坐著吃,你給個準話行不,我怕了你了,該你叫姑奶奶,求求你別這么折磨我了,行不?上菜時,甲魚居然比別處的小很多,我問道,嗨嗨,你這甲魚不對勁吧,沒搞錯吧,咋這么小哩。服務員本來想說是野生的,不想脫口而出竟是,這桌的都不是人養的。我一聽,不來勁了,嗨嗨,你這怎么說話呢?我們咋不是人養的了,你給說清楚嘍?上湯時,那男的汗都流進去了,手也插在里面,孟紀佳開口了,唉,這還能喝嗎?汗都流進去了。他十分淡定,怕味道太淡,加點鹽。她氣道,這什么話呢?對方回答,人話。咋就聽不出來一點人味呢?又問他,嗨嗨,手放湯里了唉。他回答的更雷,沒事,不燙。為了活躍氣氛,酒是難免的,男性沒人避免,如果不要,就會被狠狠一頓糟蹋,還爺們哩,酒都不喝,丟人。于是男性個個先是一滿杯的酒,女性都寬容很多,突然孫靜蘭想逗逗孟紀佳,就說,我提議,凡是單身的,為了促進解決個人問題,無論男女,統統喝酒。提議一出,孟紀佳立即知道專門針對她,氣的用眼珠子瞪她,并且抗議,卻無效,眾人同意,有人早已倒上了酒。孟紀佳道,喝醉了,你送我回去啊?那人道,樂意為美女效勞,我的榮幸。氣的再次狠狠瞪著孫靜蘭,她卻不看孟紀佳,低頭偷著樂,于是孟紀佳用腳踩她,她卻早有防備,迅速收回了腳,卻讓劉后天遭殃,一下子幾乎跳起來,哎呦一聲。我問道,劉后天你抽風嗎?劉后天說,誰踩我腳了。孫靜蘭道,活該,誰讓你腳伸那么長。然后向孟紀佳眨巴眼睛,孟紀佳輕聲說,有你的。她回應,彼此彼此。還有更厲害的哩。飲料喝完時,孫靜蘭對旁邊站著服務員揮手,她就屁顛顛跑上來,她問這個還有嗎?誰知道,那服務員使勁搖著瓶子,然后回答,沒有了……更厲害的很快上演,孫靜蘭又出了個餿主意,單位男女最好內銷為主,帥哥美女自由組合,肥水不流外人田,原則是越近越好,如果距離很近的某對男女都單身,身體來回插許多次,都沒插出愛情的火花來,建議今天受罰,要么喝交杯酒,或者給彼此一個響亮的吻,或者自己認罰喝酒,可是這可是要喝三大杯的哦。伸出三個手指,作出很夸張的架勢。這下孟紀佳、劉后天一起抗議,照樣無效。于是在眾人的喧嘩中,二人立起。劉后天狠狠想道,看熱鬧不顯事多,你們就弄死我吧。本來孟紀佳想我去吻她的,或者喝個交杯酒表示一下,總比喝三大杯強啊,可是劉后天卻膽怯了,害怕孟紀佳不答應,或者此時勉強答應,以后秋后算賬。于是尷尬的立在那兒,一臉窘相。孟紀佳見這架勢,和眾人一波高過一波的哄鬧,立即死了心,一陣生氣,心想,我就這么遭人嫌嗎?吻下都不行嗎?又不纏著你。然后一生氣,心一狠,端起酒杯,咕咚喝下去。眾人鼓掌叫好,她卻幾乎嗆著。然后又自己滿上,咕咚灌下去。又是叫好,準備喝第三杯時,劉后天走向前,準備奪過酒杯,孟紀佳,你不能再這么喝了,我來。她氣憤道,少管閑事,我的死活不用你管,你以為這樣我會感激你嗎?對你心存好感嗎?然后咕咚喝盡,眾人叫好,她幾乎找不到東南西北,一灘爛泥般跌在椅子上。在眾人喧嘩中,我想,何苦呢?也帶著郁悶和眾人的催促,連喝三杯。……那一次,兩人都喝的爛醉如泥,孫靜蘭扶著孟紀佳到衛生間,眼看孟紀佳就要嘔吐,趕緊沖向最近的衛生間,孟紀佳立即嘔吐不止。卻見一男人走出,看見兩個女的,忽然捂著胸部沖出去,孫靜蘭道,唉,哥們,你捂錯地方了吧。孟紀佳吐的一塌糊涂,剛吐完,準備走出,卻見一男人走來,見倆女的,立即臉紅了,對不起,走錯了。然后直奔旁邊女廁所而去。事后一同事問劉后天喝成那樣,咋不吐出來,他回答,酒是糧食精,喝下去了,哪有再輕易吐出來的道理。人家說,你就一桌上英雄,瞎逞強,桌下狗熊,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劉后天說,說什么呢?卻心里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樣,真不如冒著秋后算賬的危險,先揩油再說,哪怕事后被五馬分尸,碎尸萬段。現在頭重腳輕,晃晃悠悠,幾個禮拜緩不過勁來,難受死了。更難受的孟紀佳連續多日對自己不冷不熱,拿臉貼N次人家的冷屁股,可是黃花菜都涼了,花兒都謝了,冷板凳硬是還沒捂熱,心想,丫的,真是一個鐵石心腸。至于嗎?又沒把你怎么著,何必弄得一副苦大仇深,擺開了陣勢冷戰的架勢呢?那一餐飯讓眾人吃的面無人色,臨行,在意見本上我大筆一揮,龍飛鳳舞的瀟灑寫上:TCL。玉梅不解,我解釋,太差了。然后裝作小沈陽的腔調,哎呀,媽呀,我看TCL馬上都要改名讓賢了。眾人不解,怎么說呢?我回答,自卑啊。
第十九章情人節,我們集體失戀大一下學期開學不久就是情人節,這樣的節日在喜歡玩情調的大學生里特別受重視,剛吃過晚飯,女生樓下的空氣中似乎都飄蕩著甜膩的味道,好幾個火坑孝子還在執著地站崗,有的拿著鮮花,有的抱著玩偶,還有一個手里拽著一串粉紅色的心型氫氣球……老大那天上自習回來,說在樓下看到很有趣的一幕。女:“你怎么才來啊?凍死我了。”男:“我說了我要買點東西啊。”女:“我有點事兒給你說,你猜猜啥事?”男:“我怎么知道啊,女孩的心思男孩怎么能猜到啊?”女:“我們分手好嗎?”男:“啊?不好!”女:“求求你和我分手吧,我是真的服了你了。”男:“你服我為什么還要和我分手啊?服我應該是崇拜他,很樂意和我在一起!”女:“我是真的服了你的,不是崇拜的“服”,而是服你個木頭!”男:“木頭是植物,我是動物,你連動物和植物都分不清。”女:“我覺得我和你沒什么話題。”男:“世界上本沒有話題啊,你多提點就有了!”女:“你讓我怎么跟你提?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我說讓你陪我去逛街,你可好,卻帶我去軋馬路!逛街是去商場逛,你懂嗎?”男:“那你就說逛商場,別說逛街,商場是商場街是街,這完全是你沒弄明白。”女:“難道什么都要我和你說明白你才懂?”男:“你不說明白我怎么能懂啊!語言是人與人溝通的通道,不可以馬馬乎乎。”女:“那好,我們現在分手,你滴明白?”男:“明白!就是不分!”女:“你到底喜歡我哪點,我改還不行嗎?”男:“你改不了!”女:“你說吧,我肯定改!”男:“我喜歡你不講理,而且賴,脾氣壞,你能改嗎?”女:“我、我……我怎么改啊!我從小就這樣你不是為難我嗎?”男:“那好吧,分手的事就在你改了再說。”女:“算了,我跟你說不通,我走了。”男:“唉唉唉,你別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啊!”女:“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和你沒有共同語言。”男:“都是中國人,為什么沒有共同語言?我又沒說英語,而且你說的,我也能聽懂啊.我們還是有共同語言。”女:“你這么說,我跟全中國所有人都有共同語言?”男:“錯了,你懂蒙語嗎?你懂藏語嗎?你懂朝鮮于嗎?”女無奈……女:“我喜歡別人了。”男:“他哪點不如我?”(男卻給她做個大大的陷阱,狠狠誤導她一次)女:“哪都不如!”(卻毫未察覺)男:“既然哪都不如,你喜歡他干什么啊?”女:“我以為你說的你哪點不如他呢!”男:“看來沒有共同語言是你沒有認真聽我說話,那問題出在你的身上,你不可以因為這個給我提出分手。”女:“求您了,你是個好男孩,我是個壞女孩,我配不上您行嗎?我長得丑,心眼毒,智商低,我一無是處。您十全十美,您給我條活路好嗎?”男:“我是好男孩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你是壞女孩,也就是一般壞吧。你配不上我,我可以將就一下。長得丑,不要出來嚇人就行了。”女:“我今天說什么也要和你分手。”男:“今天說什么也要和我分手?那我說到明天。好不容易找到對象,哪能說分就分。”女:“好,我不分手了。”男:“那又為什么不分了?”女:“我服你了。”男:“可是剛剛你明明說你服我才和我分的啊。”女:“我改變主意了行不行?”男:“女孩為什么都這么善變?”女:“你,這輩子你算死在你手里了。”男:“我覺得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做殺人那么低俗的事兒,你這個猜想,不太有可能。”女:“你,我算是服了你了。”男:“那我們還談不談分手的事兒啊?”女:“算了,走,吃飯去。”突然看到一個男生緊緊抱住一個女生就問:“唉,你真的喜歡我嗎?”男:“真的。”女:“真的真的?”男:“真的真的。”女:“真的真的真的?”男:“真的真的真的。”然后女生問他:“那你能不能學習他們啊?”男生愣住了,搖頭,女生問原因,他傻傻的說:“怕姐姐不同意,怕哥哥打我。”然后在笑聲中,居然也大談女生,還說自己要找一個外貌佳,一個性格好的。老四立即插話:“嗨嗨,別這么花心好不好,你這都重婚啦。”他反駁:“我這是排比,你明白嗎?你這什么智商,什么理解能力啊,我這么簡單一句話被你曲解成這樣,至于嗎?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的大學。”后老大又帶著一種憧憬的神情,眼中都發著異樣的光芒說:“最好投緣的。”老二說:“頭扁的還差不多。我看你這條件真夠嗆,以后找對象,直接性別男,愛好女,普遍撒網,重點捕撈,撈住一條算一條,一條就不算賠,兩條就算賺了,別犯傾向性錯誤就行了。找女朋友不要要求太高了。又美又會做飯的,那是美的電飯煲。又可愛又永遠不會老的是櫻桃小丸子。又經濟獨立又以你為中心的那是你媽。又美又可愛又會做飯又永遠不會老又經濟獨立又以你為中心的是正用美的電飯煲想當媽的櫻桃小丸子。”老四插話:“嗨嗨,老二,打住,打住,你過分了啊。好歹一個一個宿舍的兄弟,你這么說咱老大,你覺得特有面子,特光榮是吧。這對你有什么好啊,你是不是貶低人上癮啊?”他說完老二說老大:“老大,我再說說你,別整天坐井觀天,癡人說夢,再說了,做夢你也總得找個地方,躺著睡著了做啊。否則,就成了神經病,宿舍住一神經病,真是要命,早晚得把你送精神病院去。”老大不高興了:“我說老二,你這可不好,到底還有沒有原則啊,你到底向著誰啊?”老二卻說:“我誰都不向,實話實說。”我忍無可忍,插上一句:“嗨嗨,你還小崔說事哩,你那早已過時了,現在直興這個。”老二急了:“不是,我說,今兒怎么了,每一個善茬啊,怎么都穿一條褲子了,這嚴重不成比例,仨比一。可是老大,我還是不得不說你。你以為追漂亮女孩不花錢啊,可是你有錢嗎?窮光蛋一個,把你賣了,也沒那么多錢吧。”老大卻不以為然,道:“萬一我手氣好,彩票中大獎哩。”老二說道:“少白日做夢了,你以為天上掉餡餅就專門砸你頭上啊,告訴你,等著接著的人多了去了。這還不打緊,萬一掉一石頭咋辦,你腦袋更硬嗎?”老大沒好氣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老四還擊:“那是,要不還不成了精了。要不你吐個看看。”老二立即插話了:“我也希望他中大獎,至少到時候可以買個蘋果手機,我們哥們沒事時,可以抱著當蘋果啃,哪像現在連五袋蘋果都買不起。”老大立即伸出大拇指:“夠兄弟,我要有一百分就分你五十萬,一千萬分你五百萬……”老二十分興奮,問了一句:“要是有一千是不是分我五百啊?”老大卻趕緊回避躲閃的一干二凈:“那還是算了吧,因為我正好有一千塊錢。”老四卻說:“我要是有錢人,才不乘坐公交哩。上次回來乘坐公交擠的厲害,讓人家別擠,卻偏不聽,就說,別擠,我的手都快被擠到別人口袋里了。立即四邊人都散開了。可是車子還是擠,司機對要上車的人說,別上了,人滿了。我不想再坐了,就下車了,卻聽見司機大聲說,那個胖子下車了,可是再上五個人了。我正要生氣,竟然看到一個拿著電話的說,哥們,讓一讓,擋著我的信號了。我雖然脾氣不好,可并不沒有;雖然小心眼,但并不缺。要不是舍不得新買的耐克鞋,早就讓他哭的很有節奏了。”我十分疑惑,問道:“那你坐什么?”老四很有想法似地,道:“買兩輛寶馬,每次出門前面一輛,后面一輛唄。”老二說:“那你坐哪輛啊,是不是隨便坐啊?”老四卻在別人以為要劈叉時,啪的給人一巴掌,道:“才不哩,只在中間騎個自行車。”老大卻趕緊糾正他的庸俗思想和不良傾向,說:“錯了,要我說啊,還偏偏就買一公交車。走專道,不堵車;停專用的停車場,不用交費。如果有人上了,就對他大聲訓斥一句,下去,這是私家車。”那時,我們宿舍的兄弟正處于勢均力敵的均衡膠合狀態,老二高中就開始學習戀愛兩不誤,早早找了一個女朋友,并且兩人關系始終穩定,處于常態化;老四也本著兔子就吃窩邊草的心態,將徐美麗同學迅速拿下,成為宿舍第二個告別單身的同胞。可是我和老大卻一直落單著。其實,我也決定趁著情人節果斷出擊,采用閃電戰術,一擊斃命。打破這種僵持局面,將我們的陣營結構再次解構。可是卻得到一個可靠情報,黎家茗正被一個男生拼命追,一往無前,并且那男生無論什么條件,都比我好上N的次方,于是以為肯定不幾日便被拿下,自己出師不利,未捷身先死,把自己一頓猛灌。幸虧哥們幾個及時到處找尋,才在一個餐廳找到,此時我已經失去知覺,幾乎半個死人,滿口酒氣和胡話,身邊一堆酒瓶。兄弟幾個七手八腳架住他,我卻嘔吐了一個哥們一身,氣的那哥們差點死過去。我卻沒事人似地,還笑著叫著一個名字,一遍一遍,哥們聽著一愣,卻并沒有聽清,不然他們一定又會增添許多的笑料來。我被七手八腳弄回去后,哥們把衣服往盆子一扔,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都想惡心的嘔吐,要不剛買的新衣服,早直接扔垃圾桶了,可是還是沒法洗,味道太刺鼻,結果拖得時間一長,盆子的水有清變黃,再變黑,成了蒼蠅蚊子的樂土,嗡嗡亂飛,樂此不疲。學校要搞個檢查,趕緊連盆子一起扔掉,卻還是味道很重,一個哥們急中生智,借來女友的香水,四處嗤嗤亂噴,結果學校檢查的領導在敲開宿舍的瞬間,先愣住了,大腦立即短路,以為錯入女生閨房。他們竟然得了優,作為表彰,發來一塊劣質肥皂,硬是被隔壁兄弟貪污,還說得優他們也功不可沒,要不是他們的差,就襯托不出他們的優,所以理應共享,說的有鼻子有眼,理直氣壯,臉不紅心不跳,因為他們宿舍臟的一塌糊涂,學校詢問,還說因為愛干凈,見到骯臟的東西就惡心,沒法打掃,事后還說冒牌肥皂,衣服都給洗壞了。讓我憤憤然于自己的遲鈍反映,忽然想到一個人去銀行排隊存錢,一個人說道,哥們,你存錢,我取錢,你把錢給我,我們就都把業務辦了。趕緊把錢給了那人,我想,他或許就是現實中的那個傻子吧。可是,對于那個同學的挖墻腳行為,我很不愿意看到,可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是他比我帥,比我嘴甜,比我會討女孩子的歡心。我除了搞點惡作劇,就整個一截呆木頭,居然發現自己如此的一無是處,如此頹廢,那個曾經沒心沒肺、無拘無束、灑脫不羈、自信滿滿的莫爽居然被自卑、惆悵、失落、無奈和嘆息取代。真正愛上一個人,她的幸福勝于和她緣分的終點的言語原來都只是一個神經病加弱智的的混蛋用臀部做出的狗屁不通的結論,事實完全不是如此,真正喜歡一個人,就那樣的期待緣分,只是她的幸福也是緣分的一部分罷了。要是說她幸福開心,自己就非常滿足,沒有一點心靈的觸動,那完全是在說著鬼都不相信的鬼話。從相遇的一瞬間,我終于明白了孤單,仿佛夢境的片段,隕落中的幸福用心碎來還,不知如何選擇,只能用沉默表白。夜已沉默,心事向誰說?不肯回頭,所有的愛都錯過。人生風景在游走,每當孤獨我回首,歲月如流在穿梭,喜怒哀樂我深鎖。所以,雖然早就準備了禮物,準備情人節親手送給她,現在我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于是萬分感傷,寫下了一首詩,貼在床鋪的柜子上:一時與一生落葉歸根預示著一個生命力程的終結雁陣南飛只代表著一個季節的結束你的遠離卻是一份緣份的終點有些可以擁有許多次正如花開花落大雁當空每次都僅僅是一個機會倘若懂得珍惜錯過一時還有一生但有些卻只有一次錯過一時也便錯過了一生正如我和你緣分注定短暫守望卻是永恒這種完全意義上的新詩真的讓我非常的不適應,所以雖然陸續寫過一些,卻大多隨手扔掉,只有為數不多的幾首依然保存,這首就是那些剩下的文字。并非因為多么的讓我滿意,而是從中我可以尋覓到一種如同當初的心靈的觸動與感懷。老四看到后,用手提示性的做重點突出強調,把柜子敲的咚咚作響,并且采用糖棗加大棒的無恥手段,威逼利誘著繞著彎子一直讓我說是不是有暗戀的女孩,還不斷開導:“你說你這點出息,有暗戀的女孩就追啊,瞧你這點出息。”老二正坐在椅子上,用手不斷的摳著那雙能在全宿舍籠罩陰霾的幾次哥們幾個集體嘔吐的味道,還引以為自豪,稱之為男人的味道,都說男人膝下有黃金,而他仿佛能從腳丫子里摳出金元寶來,看的我們一陣陣惡心,他卻很投入的模樣,也一邊插話:“是啊,不就一個女孩,至于嗎?她又不是黎家茗。你再看看老大,抱定了當和尚的志愿不放松,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用酷的掉渣的方式來應對一切誘惑,又豎起大拇指,男人見一個愛一個不難,見一堆愛一堆也不難,男人愛美女,那是有品位,懂欣賞;難的是對美女不為所動,寧愿做個沒有品味的自甘墮落者。”老大正坐在床上讀書,此時立即合上書,對著下面狠狠立即來了一句:“我呸,你才要做和尚哩。你就以為我沒有暗戀的女孩啊?還有,你那徐美麗那樣的,那也叫品味,我都嫌不好意思,寒磣的慌。”一臉的憤怒與鄙視。老四見狀,趕緊潑水降溫,說:“嗨嗨,咱能不能不搞人身攻擊啊,再說了,這徐美麗是不夠優秀,比如黎家茗,簡直一個再天上,一個在地獄,還特悲催的那種,十八層地獄。但這也不能怪人家徐美麗,爹媽沒掌握好火候,沒給生好,不是她的責任,真的不是。可是還真別說,哪怕愛上一女孩,本來好好的,熱火著哩,感覺蜜罐一樣。看見黎家茗立即全變了,天啊,這哪是蜜罐,連蜜是什么味道都沒感覺到,這整個一無間地獄……”老四推的他一個踉蹌,怒目圓視,像要把眼珠子掉出來似地,讓老二不覺一個哆嗦,后退幾步。老大卻連連用廉價掌聲拍手叫好:“好,好,夠兄弟,實在,我請你,鄭重的邀請你喝學校的自來水,別客氣,放開了,隨意喝,你千萬別見外,否則,如果跟我客氣,就是沒我這兄弟,把我當外人,我就和你急。”老四撲哧笑了,老二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對床上的他吼:“你給我下來,我們是地面作業,你搞高空作業什么意思啊,你以為你蝙蝠俠,還是玩山寨版的男性嫦娥奔月,顯示你的優越性與自豪感啊,兄弟間還搞階級劃分嗎,咱可不帶這樣的。”老大卻向里挪身子,然后道:“不過啊,老二,我覺得暗一個女孩真的沒什么,很正常啊,像我……”老四卻搶先一步,反映強烈,一聲尖叫,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地,那一聲尖叫卻更像殺豬似地慘叫:“我靠,怎么又來一個沒出息的啊,有就上吧,不會是黎家茗吧?”他說這話一臉興奮,我的心似乎被揪住一樣,幾乎成了一塊塊的碎片。老二急了:“唉,你怎么也老提黎家茗啊?是不是也一直想著她啊?”老四干凈將自己澄清,迫不及待的表白,回應:“什么叫也啊,說不定我是第一個呢?你這話什么意思啊,不會想做我的情敵吧?”老大急了,像對待仇人一樣:“鄙視你,你都有女朋友了,可不能腳踏兩只船,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更不能連碗帶鍋一塊端走啊,還讓不讓人活了。給我們留點行不?否則,我打死你。”他卻一本正經道:“什么啊,看我是那種人嗎?我只是覺得可以,對不起黎家茗。”那時的我們都在做著文學青年夢想的追逐,他也不例外,即便說高尚也好,還是庸俗也罷。總之,經常剽竊一些“大海全是水,蜈蚣全是腿”自認為很有創意、很酷的腦殘文字拼湊在一起厚顏無恥的冒充自己的原創;也會真正寫出一些以無病呻吟卻自認為很代表抒情的“啊……”作為前綴,之后的寫上一堆狗屁不通的似是而非卻自認為很有文采的句子。再配上他的雞爪爬的神符一樣的文字,還美滋滋的自夸一番,不錯,不錯……這次繼續拿酸溜溜的話來惡心我們,竟然念叨:“你見,或者不見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情就在那里不來不去你愛,或者不愛愛就在那里不增不減你跟,或者不跟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棄來我的懷里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里默然相愛”然后老大和老二兩邊的唾沫噴了他一臉,他趕緊涂抹。他們問:“你這是干什么,不滿意嗎?”他卻很虛偽的說:“滿意,太滿意了,我這是抹勻。”一副笑里藏刀,讓人惡心的架勢,我們笑的不行。可是老四卻有些幸災樂禍,說:“幸虧我抵住誘惑,當時沒有追黎家茗,否則這會還不被你們的吐沫淹掉。”然后他們就在猜測我暗戀的女孩,老四還說:“如果喜歡就要大膽的上,要抱著一種大無畏的精神:Needjustword,wordhasword.”老大一愣,我們仨也個個一頭霧水,老大終于問了:“我說,你這什么意思啊?”他卻用蔑視的目光掃視一陣我們幾個后道:“看你們一個個,笨啊。真不知道我怎么就攤上了你們這些兄弟,連這都不懂,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嘛。”老二也積極附和,猛拍大腿:“是啊,沒聽過名花雖有主,鋤頭最無情,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墻角挖不倒。你不光要大挖特挖,而且不但要把墻挖倒,還要把站頭搬的一塊不剩。又問我們,你們說我說的有道理嗎?”老大又當頭一盆冷水:“對不上。那咱們老三成什么了,還有,她又不是黎家茗,值得嗎?”我終于忍無可忍,叫出聲來:“行了,別總是黎家茗,黎家茗。我煩透了。”他們一驚:“怎么了,人家黎家茗招你惹你了?”老大說:“老三現在心情不好,別說了,安靜。”可是這首詩卻被一個朋友看到,偏偏大肆渲染,并且還發現了我的禮物,于是我無法遮掩,他就軟磨硬泡的打聽這個女孩。我只好和他開玩笑,是你們老鄉啊,要不你幫幫我吧?誰知他不知道是故意和我開玩笑,還是真的信以為真,竟然真的悄悄把我的禮物送給他一個同鄉女生,還先斬后奏,說他們老鄉就她一個單身,肯定沒錯。并且到處宣揚,我只好狠狠的告訴他:“有你的,算你狠。”情人節,老四剛笑話完我和老大情人節沒有情人只好略過,誰知很快噩運降臨,老四卻失戀了,雖然對待他的失戀我們一時霧里看花似地,云里霧里的搞不清狀況,多方打聽才知道一些真真假假的皮毛,一次他和她吵架,打電話準備道歉的時候電話響了很久終于接通……女:“對不起。”他(異常激動但故作鎮定):“你終于知道錯了。”女:“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后來他急了,卻仍不死心,直接找徐美麗想要守株待兔,可是李嘉靜卻對他視而不見,形同陌路一般。他對待失戀的方式比孕婦的妊娠還強烈,大有恨不得全世界都應該知道他失戀這事似地,搞的我們宿舍兄弟都想琢磨著給他買個大聲貝的喇叭,一路扯開著嗓門給他吆喝宣傳,他的突出表現竟然是不停唱歌。這還是次要的,更要命的是,還每天不老實,生物鐘完全顛倒大亂,白天我們上課堂,他呼呼大睡,幾次睡的十分香甜,口水順著嘴角流成了河,幾乎把自己先泡后淹一樣。晚上我們困的不行,他卻精神煥發,不停唱歌,那神態用有些人說獻丑是一種謙虛,對于他的表現,那簡直整個一個實在,讓我們不得不感嘆,像這種實在的人實在不多,真的成了幾乎和大熊貓一個級別的珍稀瀕危物種了。于是就恨這熊的勢利,為什么當初那么膚淺的被貓的甜言蜜語蒙蔽,不去搞清楚貓與鷹的那段往事,結果使得無辜的貓頭鷹一直背負著私生子的罪名。拋棄了狗,選擇了貓,結果搞的熊貓比他占據了優勢。竟然躺在床上一遍遍唱《等你等了這么久》:“等你我等了那么久花開花落不見你回頭多少個日夜想你淚兒流望穿秋水盼你幾多愁想你我想了那么久春去秋來燕來又飛走日日夜夜守著你那份溫柔不知何時能和你相守就這樣默默想著你就這樣把你記心頭天上的云懶散的在游走你可知道我的憂愁就這樣默默愛著你海枯石爛我不放手不管未來的路有多久寧愿這樣為你守候寧愿這樣為你守候”他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唱,并且極其難聽,讓我們跳樓的想法都有了,開始是忍受忍受再忍受,后來實在忍無可忍。除了我不能說什么,有苦難言外,其他人一起爆發:老大先說話了:“別唱了,你把這么好的一首歌唱成這樣,我死的心都有了,真的恨不得打死你。是機器都要停下來休息一下了,否則也會燒掉的。要不要喝點水啊,你不是最喜歡用別人的杯子了嗎?我把老二或者老三的杯子給你用吧?真是要命,前門失火,后門洪澇。都太重情了。”于是大筆一揮,寫下不羈閣三個字貼在寢室墻上,可是換來的結果卻是我們宿舍考試全部掛科,一起埋怨他。老二道:“去你的,你損不損啊?”然后老二說開了,唾沫紛飛,詞不達意,一看就讓人奇怪,真不知道說話說成這樣,為何每次作文都還是范文,被刊登校報,人手一份,廣泛傳播。他甚至離譜到連節哀順變都出來了。我實在忍無可忍:“節你媽啊?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就別說,你這是勸說,還是添堵啊?說的我都滲的慌。”老二不服氣了:“就你會說,那你到說啊。”我立即推開他:“好吧,學著點。然后就說了,老四,我跟你說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想說一朵花,怕他難過;說一坨屎吧,徐美麗又沒得罪我,不能太損。于是繼續說,算了。就說你這相貌吧,堂堂一表人渣,好不容易長副瓜子臉還長倒了。再看你這氣質,再看他邋遢的模樣,差點吐出來,就說,真是要命。再看這形象。有忍不住說實話,也不怎么樣。最后又說,再看這給人的感覺。可是越是想找優點,越是發現他的缺點,越是忍不住說實話,更夠嗆……老二急了:“得了,得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吃飯,順便把老四的飯盒帶上,給他捎一份……”老四一直請了很久的病假,終于有一天突然起來,我們都很奇怪,他就直言不諱的告訴我們:“一開始你們天天給我打飯,我就想這挺好,可是后來你們天天給我吃芹菜,明知道我最不喜歡那個的,并且那個窗口特難吃。只是實話,因為難吃,所以吃飯的人少,也使得我們可以很快的打飯。他繼續說,并且碗也不給我洗干凈。”我們都笑了,我忍不住了:“不是碗沒洗干凈,而是根本就沒洗過。”老二眼疾手快,趕緊來捂我的嘴,可惜因為少了封口費,所以,我還是快了一步,然后老二就轉移話題,恭喜他又死灰復燃,重新回到我們這個單身漢集中的大家庭,繼續可以以雞飛狗跳、上跳下竄的姿態融入我們的溫暖的小集體。老四對此反應強烈,他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搞的我們一驚,以為他要打人,于是紛紛做好了他進攻我們就撤退,他還進攻,我們繼續撤退,他再進攻,我們就投降的準備。可是他卻拿起碗,給人一種快樂和有潔癖的假象,使勁洗刷刷,還一邊哼著:“洗刷刷,洗刷刷……”給人的感覺更像是發泄,老大又忍不住打擊他:“我他媽的在廁所蹲了半小時了,腿都麻了,幾乎掉廁所了。你還在洗,你累不累啊,還有這么浪費水,不知道浪費是最大的犯罪啊。”他用濕淋淋的手在老大臉上一抹,狠狠瞪他,卻無語,竟然比任何言語都讓人恐慌。他立即眼前全是水珠,看不清方向,扶著墻立起,擦完,趕緊逃掉。現在宿舍的情侶比例再次回到當初老二一只獨大,成為宿舍異類的無可撼動的地位,而他的對立面卻是一個陣營中的三個光棍,整天虎視眈眈,并且我們還結成統一陣營,極力抱著救兄弟疾苦于懸眉,解哥們困苦于水火的大無畏精神,本著棒打鴛鴦,拆散一堆是一堆的高尚人格的高度使命感與責任意識,極力勸他,想讓他向我們靠攏,然后把愛情大肆渲染,如同魔鬼野獸一般,同時把自己包裝的救世圣主,不能暴殄天物,毀掉任何一個女孩,抱定一輩子單身的心態。可是卻一次次折戟沉沙,卻怎么磨洗也再也無法看到他單身的本真面孔,他卻固執的要危害人間,死抱著愛情至上的庸俗觀念不放,只好嗟嘆連連。那是我在平生以來第一次把自己灌醉,因為這次沒有外界的壓力,只有自己對自己痛下的狠手,以后大學的日子里,除了畢業那次。我很少喝酒,偶爾喝一次,也是只喝一點點,因為我不想再把自己灌醉,那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也鮮有那種理由。對于黎家茗,我很長時間是猶豫的,既希望她早點找到幸福的歸宿,又害怕她被人搶走,雖然我不敢保證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男孩,可是卻十分堅信自己是天底下對她最用心的男孩,所以不相信任何一個男孩對她的感情比我更真心深沉,也不敢把她的未來托付給任何一個男孩……我想,如果真的有一天當她為了別人離我而去時,我沒有挽留。當她選擇回頭時,我依然會不拒絕在微笑中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并非她對我可有可無,只是她不明白我對她是多么的在乎,所以她不會讀懂我的感受,她的幸福我的快樂,她的痛苦我的悲傷。所以,我可以忘掉她的一切的不好,記起的只有她的好,我可以一直選擇為她等待,帶著恒久的愛,直到生命的終點,等到不能再等,愛到無法再愛,對她,我的愛滿滿的,所以我對其她人冷漠、吝嗇,雖然我沒有任何高貴的理由,只是不想讓對她的感情溢出一點點。這種感覺苦澀而甜蜜,而我只想用心對她,滿滿的,滿滿的,都是愛。好多次,腦海中都會不經意間閃現出她的身影,白嫩的面頰上浮現出了淡淡艷色,嬌嫩得如同荷花瓣尖的粉紅一抹。一直以來,總是對那些像宋詞一樣的女子,透著迷離而端莊的氣質,帶著清新、帶著自然、還有那些個無法言語的美好,讓人深深沉醉,不可自拔。看到她,總會想起江南,想起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江南,色彩明麗卻有著一些溫婉動人的氣息。有時候的她,又仿佛塞北夜晚高高懸掛的明月,高高端坐于夜空,柔和的照耀著這片蒼涼而頹潰的土地,清冷而又溫暖。難忘她的眼睛閃爍著純凈如同春風般的溫馨勾起心頭多少柔情一次次忍不住回頭凝望她的身影一次次駐足不忍遠行我的世界從此不再平靜一次次想要訴說心情迷失在如夢的青春好多次都會產生種種離奇的想法,甚至多么深切的渴盼她的每一句話都可以凍結起來,然后我精心收集,小心保存,每次想她時,就拿出來,融化了,聽一聽她的聲音,然后再凍上。
新時代愛情及其他記者生涯老五突然打來電話說老三出差回來了,想哥仨聚一聚。宿舍六個兄弟,一畢業天南海北的很難見面了,雖然老三、老五和周楊在一個城市,可是都忙碌于各自的工作,也很難聚一次,周楊立即同意。那時周楊正在理發,理發師或是新手,一不小心,咔嚓,頭皮一處流血了,周楊正在吵架哩,嗨嗨,你這理發哩,還是謀殺哩。對方趕緊道歉,他卻說,這就結了,我給你一刀,再說對不起,你干嘛?那人說,我也是無意的啊。幸虧無意,否則我還不早死這了。此時,立即準備出去,頭理了一半,帶著胸前的那塊布就走。老板說,嗨嗨,還沒完哩。他說,不理了,說不準人家看了還羨慕,說多么新潮,都模仿哩。老板又叫住他,他煩死了,有什么事情啊,有完沒完啊?老板說布還給我啊。他這才想起來,扯下步,又掏出100元,多的先存著,以后再說,我走了啊。一溜煙不見了影子。老板拿著一百元看了半天,蹙眉思索,不會假的吧,真的啊。這演的哪一出啊,什么毛病啊。見了老三,發現老三又發福了,就打趣,嗨嗨,老三,你又發福了,一定沒少腐敗吧?老三道,去你的,唉,你這演的哪一出啊,怎么一身的毛茬子,跟個野人似的。周楊卻問道,唉,老三,好久沒聽到你的傳聞了,你老人家又有什么新故事,講講。老三道,老六,你還真別說,還真有。老五道,那敢情好啊,磨蹭什么,快說。老三就講了起來:我和你們嫂子說要出差一個月,讓她陪我去商場買些生活用品。我們來到商場,轉了一圈,東西買的差不多了,便找了個僻靜處坐下休息,想起即將分開,都有些戀戀不舍。我說:我到了就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也行。她點點頭。我望了她一會兒,說,我要走了,讓我親一下吧。她瞇了眼,仰起頭來。我剛把臉湊上去,身后有人咳嗽了一聲,是個工作人員,她怪怪地看我們一眼,也不說話就走了。我見周圍再沒有別人,又捧起她的臉……身后又是一聲咳嗽。原來,那個工作人員又回來了,她指指頭頂一個烏亮的東西說:拜托,我們正在測試監控器,全商場都能看到,你們別坐在探頭下面好不好……周楊和老五笑的不行,周楊說,老三,我沒看走眼,果然靠譜,有料,不錯。只是,我不明白了,嫂子和你這么親密,為何還要欺騙她,有時還要我們出馬呢?甚至開始就騙她,我要不是為了兄弟兩肋插刀,早弄話劇團了,不說別的,美女就夠了,養眼啊。可是,你倒好,忒不夠意思了,硬是為了女人插兄弟兩刀。老三道,說什么呢?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想咋樣,記仇咋的啊。又說,看看,一說騙我就知道你不懂了吧,有時善意的謊言是愛情的潤滑劑,價值遠遠高于實話,懂不。老五道,懂啊,可是如果我有老婆,絕不欺騙她。周楊豎起大拇指,好啊。老三突然問道,唉,老五,你現在對象有眉目了嗎?老五道,老三,別問了。一臉為難。老三急了,唉,這什么話,還是不是兄弟,在這里,數我最大,關心你們應該的嘛,就當過一次集體生活,組織和你談個心。老五搖頭,我大學就動手,一直到現在都沒結果。周楊一愣,咋回事啊,這是,咱老五這么優秀,小伙又帥,這咋回事啊?老三道,誰說不是呢?深有同感。老五說,我愛的人名花有主,愛我的人慘不忍睹。往事不堪回首哦。老三急了,別繞彎子了,啥子情況,說嘛。老五說道,大二上學期時我的一個師妹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第二天早上圖書館門口約給我見,然后第二天到圖書館門口,沒見到她說的女朋友,只見到穿了一身新衣服的師妹。俺大呼上當,揚長而去,等回味過來已經晚了……大二下學期,看上一美女,想搭訕,四處瞅著找話題,突然靈機一動,拾起地上一塊磚頭,同學,這是你掉的嗎?她抓住磚頭把我當場拍的流鼻血,還一邊罵著,神經病,神經病……我沖她,你復讀機啊。后來又看中一個美女,于是走上前和人家搭訕:美女,你有男朋友了嗎?有了。那你介意換一個嗎?介意。好吧,那你介意多一個嗎?她狠狠一巴掌抽的我眼冒金花,流氓……再后來,女友就徹底和我無緣了。周楊更奇怪了,為啥啊?他悲痛道,這都是那餐廳包子哥的功勞。一次一下子給我刷幾百元。倒騰半天無法退錢,提議我吃包子抵消。可憐一學期包子吃的想吐,還欠著我2.5元,可是女生都躲著我,畢業時看見我,還背后議論,以后嫁人千萬別嫁給他,老吃包子不給錢,你說我冤不冤啊。老三道,確實夠倒霉的,不過還是臉皮不夠,功夫不到家,現在老大不在,也不怕打不過他,就說說他和大嫂的愛情吧:一、路上小姐你踩到我腳了.”“沒有吧,我離你那么遠.”“我是說,如果你把腳不小心放在了我腳上,就是踩到我腳了.”“神經病.”“哇,小姐好眼力,我確實有神經病史,一般看見漂亮的女孩就發作.”“你們男人總是那樣,說些無聊的話故意引女孩子注意.好象以為自己很帥.”小姐你錯了,我從不以為我自己帥,而是我本身就很帥。別那么惡心人好吧,我要吐了。在你吐之前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有屁快放。你為什么要昧著良心否定我的帥?滾........二、公車上怎么又是你?有時候我的確無處不在。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那么多位置不坐,偏要坐我旁邊。小姐,你搞清楚,我只是坐了個空位置,而空位置的旁邊,剛好有個你,如此而已。前面也有個空位置你怎么不去?“噢,明白了,原來你是想看我屁股,或者我用屁股看你?快滾……三、下了公車你為什么又下車?反正不是因為你!我喜歡閑逛。我告你性騷擾,你哪個單位的?你是說斤,還是焦耳,牛頓?我跟你很熟嗎?老說這種無厘頭話,對不起,我不感冒!是呀,我們一點都不熟.我們好比一個枝頭的兩棵青草莓,酸酸的。看了幾次大話西游,學了幾句唐僧話,以為你很幽默么?幽默是天生的,要怪,你去怪我媽嘛.對了,還有我爸爸……神經。你媽神經。你媽神經。你看你,明明是你媽卻要硬說成是我媽,莫非你想……給我滾……四、KFC門口不會吧,我怎么那么倒霉又遇到你。我也發覺了,我想我前輩子的罪一定很重。你說清楚點!小心我扁你!你敢,我會叫的。叫什么?非禮呀……你以為會有人理你么?沒有也好,我非禮回來好了。天啊,你這樣的無賴都有,真是瞎了老天的眼!恩,是呀,要不然這世界上也不會存在什么所謂的精英。……五.KFC里別說話,你一說話我就煩。我還沒說呀,講點道理好不好?我都叫你別說了,你說起話來象只蒼蠅,惡心死了。噢,本來話能起到這么大的作用,實在是驚天地,泣鬼神喲,我可以做個兼職喲?做什么?去醫院幫人洗胃。你沒的救了,早點回去料理后事吧。臨死前我沒有什么要求,我只想對你說幾個字,又怕你不答應.你答應么?說吧,合理要求可以考慮。這頓KFC你請我好嗎?去死……六.出KFC你沒女朋友嗎?星期天一個人閑逛?準確的說我沒女朋友,但有女性朋友,你問這個干嘛?沒什么呀,關心你終生大事,不好嗎?好,怎么不好?你好象我一個我深愛的人。誰?我老媽.她也老喜歡問這問那。要不是在街上這么多人看著,我真想揍你。我都不怕別人看見你揍我,你怕什么呀?你呢,不陪男朋友嗎?不要你管!噢,明白了。被男朋友拋棄了,揍我想找心理平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明說吧,我不想找。考慮一下我吧,我吃點虧。求你別再惡心我了。我可以無條件充當你的臨時演員,如果需要男朋友的時候請打***********”到時候再說。告訴我你的電話好吧?到時候再說。再煩我罵你了呀。好呀,那你就發條信息罵我。七、各自回家奇怪,我真的好想發條信息去罵他。呵呵。她不發信息罵我才奇怪。完蛋了,難道我真的喜歡那個無賴了?嘿嘿,她不喜歡就我這個無賴那才叫完蛋。周楊一聽大驚,不會吧,老大就這樣追嫂子的啊,沒看出來啊。老三道,怎么不會,一切皆有可能。周楊又對老五,怎樣,學學。老五道,別說我,說說你自己吧,你和雅玲到底怎么回事啊?周楊道,沒怎么啊。老五道,小心點,在那地方,你不盯著,別人挖走嘍。周楊不樂意了,說什么呢?老三打住,好好,別吵了,咱喝酒,不醉不歸,一醉方休。邊喝邊談,忽然周楊問,老三,你怎么出差的啊。他說,飛機也坐,火車也有,還有輪船,公交車……老五尖叫,不會吧?火車多擁擠啊?老三說,不相信,我告訴你,有一次火車還晚點哩,我等啊等,不來,突然看見意見薄,于是隨便翻翻,你們猜上面都寫得什么?兩人驚問,什么啊?留言一:車太少,票價太貴!車站:本車站無能為力,請向鐵道部反映。留言二:你們車站賣的盒飯太難吃了,我受不了了!車站:本車站不是飯店,不能保證飯菜質量。留言三:車站旁邊飯店剩下的飯菜都當垃圾倒掉了,太可惜了!而且還污染環境,不能拿去喂豬喂狗嗎?車站:本車站不予解釋。留言四:轉讓車票,我的電話是13……車站:希望你不是黃牛,否則請主動到公安機關自首。留言五:從你們這小賣部買的香煙質量有問題,我抽了后有咳嗽等不良反應。車站:吸煙有害健康!留言六:你們這的工作人員服務還可以,就是長得丑了點……車站:我們很丑,可是我們很溫柔。車站:沒人給我們發美容費!車站:就你美!周楊又問,唉老三,咋不開車去呢?方便啊。老三沒好氣的說,別提了,又有漲價了嗎,不是,嚇死人,誰敢開啊。于是酒過三巡開始罵起了中石化,降兩毛錢好像就死了親娘。他們旁邊桌上一個兄弟面紅耳赤,更是義憤填膺,大罵,中石化老子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吃里扒外里通外國欺上瞞下禍國殃民……滔滔不絕猶如批斗。發言結束,周楊摟著這兄弟肩膀說,兄弟,說的太好了,第一次見面,你哪個單位的?這哥們打了個酒嗝,說,我中石油的!回到辦公室麗娜見周楊的新發型問他,怎么,怕天氣熱嗎?他如實回答,不是,是怕長時間不洗頭,長虱子,這樣虱子就會無處藏身了。麗娜鄙視,戚,懶的呢,都不想說你了。人家一天洗三回,你三月也洗不了一回吧?周楊問她,你怎么知道。她回答,離我遠點,我怕虱子。又問,你看我胳膊上的小孔雀好看不?他一看還真有一紋身,一聲贊嘆,嗨嗨,還真是的唉,好看啊,太好了。麗娜自豪道,那時,所以也讓孫靜蘭在胳膊上整一小白兔。周楊問道,哪兒做的啊,我明也趕緊在手掌弄一蚊子。以后想拍誰拍誰,如果有人問,就說,我在給你打蚊子哩。麗娜笑著說,虧你想的出來。然后說,趕緊干活。哎呀,本來以為新招人會輕松,沒想到社長又整一新欄目,還把編輯部一分為二,讓我們搞新任務,結果又回到我們倆的狀態了。周楊狠狠將一個稿子撕爛了,扔在垃圾桶里,道,就是,這個為你解憂欄目真是讓人一個頭疼。不能尖銳,又不能呆板。上次,好不容易對一個酒店的訴求說顧客說他們的門難進,臉難看,話難聽,給整了個門加寬加高,請美女做服務員,只做微笑服務,不再說話。這下倒好,稿子雪花似地,我都快成救世主了我。說完,又將一稿子撕碎,扔進了垃圾桶。麗娜著急了,唉,你別總扔稿子啊,對作者有點耐心和責任心好不好,有點職業道德啊?周楊沒好氣的,你看,這都什么稿子,能用嗎?頭疼。聽過曾經有三個學生為老師選稿,一個根據興趣取舍后交給老師,一個把錯的改了后交給老師,一個全部交給老師。麗娜道,知道,知道,第一個就是毛主席,第二個只是早期無產階級革命家蔡和森,第三個名字不為人知。他說,知道我要說什么嗎?她笑著,無非想說你有某種領袖風范,可是啊,我告訴你,你無論如何都不及偉人一個腳趾頭,偉人就是偉人,看本質,不要看表象,明白嗎?周楊又要撕稿子了,她趕緊阻止,嗨嗨,什么稿子,又撕,我看看,先。周楊遞給她,沒好氣的說,你看看,寫的什么,門前鳥叫的心煩。嗨嗨,這事我們都解決,豈不是真的神了,真是可以淡出個鳥來。她看過,卻是夠無聊的。再說了,鳥這么少了,難道還要打啊,真夠狠的,也下得了手。再說了,鳥語花香,親近自然,我們想還沒有哩,他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沒品位到家,庸俗,自私。然后把稿子撕了。……沉默一會,麗娜問,唉,稿子弄夠了嗎?快點啊。他回答,沒看我正忙著嗎,別催,好了自然給你,在我著還指望雞生蛋,蛋生雞,生出利息來啊?別跟黃世仁似地好不好。她笑了,戚。忽然孫靜蘭來了,嗨嗨,我告訴你們昨天我看了一期以前的非誠勿擾太精彩了,今天說什么也要和你們分享一下,回顧回顧。麗娜沒好氣的,沒見我忙著嗎?再說,上班時間搞這個,社長看到了,你負責啊。靜蘭道,負責就負責。麗娜道,那也不行,活還干不完哩。靜蘭不樂意了,什么叫勞逸結合,懂嗎?然后緊緊抱住麗娜的脖子,好不好嗎?麗娜無可奈何的嘆氣,我算是徹底服氣了,好吧,聽你的,我的大小姐。周楊想的要死,卻故意說,這不合適吧?她倆一起攻擊,少來,看不看,不看,沒人刀架脖子上逼你。他說道,看,看,美女都看,我怎能錯過。女嘉賓出場時,麗娜突然問到為什么要一定是24位女嘉賓啊,周楊特老實的說了一句:三八等于幾?倆人一起用眼睛瞪他,就你知道,數你聰明。節目確實非常精彩,最精彩的一幕卻是一些對話:24號女嘉賓:男嘉賓你好!你是山東人?男嘉賓:你好!是的。女嘉賓:山東人愛吃大蒜,你也吃嗎?男嘉賓:吃燒烤的時候會吃,大概一月兩三次吧。孟非:24號女嘉賓,你問這個問題想說明什么嗎?女嘉賓:是這樣的,我受不了大蒜那種味道,特別是接吻時,所以……不好意思!砰!燈滅掉。靜蘭道,看,牛吧,想滅誰滅誰。周楊回答,宿舍管理員還牛哩,一滅一堆。靜蘭沒好氣的說,不插話,你會死啊。我會被憋瘋。男嘉賓有點惱火反問女嘉賓:請問,你有一邊吃飯一邊接吻的嗜好?女嘉賓剛要發飆,孟非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好!好!這個問題問的好,這哥們兒有點意思,和我想到一塊兒了!黃菡:吃不吃大蒜有那么重要嗎?難道這也要作為一個擇偶的標準?孟非:我很難想象一個人喜歡接吻能喜歡到吃一口飯接一個吻的那種程度。黃菡:是呀女嘉賓,即便是你真有這種嗜好,難道說一個月少接個兩三次吻就真的那么難嗎?樂嘉笑得前俯后仰:哎呀!笑死我啦……24號你聽我講,男嘉賓每個月的確剝奪了你兩三次接吻的權利;但是,你自己有沒有想過,理論上講,你同樣也剝奪過他的某種權利。女嘉賓極力辯駁:我沒有。孟非:你有。女嘉賓:我沒有。孟非:你有!女嘉賓:我沒有。孟非:這個你真有!女嘉賓急了:我真的沒有!我又不吃大蒜。樂嘉故作嚴肅目光炯炯得盯著女嘉賓問道:難道,你一個月當中就沒有幾天是不方便的!他們笑的不行,最后給出一致評價,這節目好,真好,倍兒棒。麗娜說,唯一的不好就是中間插廣告。靜蘭道,所以我有一口號。周楊道,沒有蛀牙。她倒,去,太不靠譜了吧?他又說,那就是,牙好,胃口就好。她笑了,去你的,我的口號是強烈抗議,廣告期間插播電視劇。麗娜笑了,這個提議好,尖銳,風趣,一針見血,可是不做廣告,誰干呢?周楊回答,也簡單啊,植入廣告啊,可以預見的是,廣電總局禁電令一旦下發,植入廣告必將大行其道,于是電視劇中將時常出現此類臺詞:報告!犯罪嫌疑人已穿一雙阿迪王限量版運動鞋潛至麗園小區,小區房價每平方米僅一萬元,位于長江醫院西側。長江醫院是國家重點男性專科醫院,引進國際頂尖診療設備……還沒說完,倆女孩幾乎笑翻了。麗娜這個編輯室又要改版了,社長說為了適應需求,并且增強報社活力,并說畢竟生命在于運動,決定采編一條龍,采訪、編輯一起做,麗娜叫苦不迭,這都成社長創意的試驗田了,可是抗議歸抗議,工作還是認真做。本來想把消息迅速傳達給周楊的,可是他遲遲不到,快急死了,心煩意亂,一會坐下,一會站起亂走,一會在電腦鍵盤一通亂按,一會隨手拿過一本書,胡亂翻……最后,終于忍不住,氣的把書往桌子上狠狠摔著,然后用手揪住頭發,趴在桌子上,不停嚷嚷,哎呀,煩死了,煩死了。周楊終于姍姍來遲,還一頭汗水,麗娜當即指責,嗨嗨,我還以為你忘了時間呢?還知道來辦公室啊?這都幾點了,都,你來的也忒及時,太早了吧,你咋不等到下班來呢?周楊連續抱歉,對不起,對不起,不是事出有因嗎?麗娜奇怪了,用質疑的目光看他,警察看嫌疑犯似地,嗯,上次遲到,說自行車被偷,不會這次又是賊喜歡,然后順手遷走,這次不會又是吧?周楊道,沒有,哪能這么倒霉,老被偷啊,不過這次也絕對夠慘。她更奇怪了,這就怪了,那是什么情況呢?周楊回答,別提了,然后接一大杯涼礦泉水一通猛灌。他說道,記得上次自行車被偷后,鎖被丟掉,我氣憤的不行,然后看旁邊有一自行車,心想,這鎖扔了怪可惜的,然后鎖那自行車上了,揚長而去。據說那人倒騰半天,也沒折騰個結果來,于是扛著自行車去修車鋪了。麗娜道,你還真夠損的,絕嘍,我真佩服死你了,簡直五體投地。周楊得意回答,那是,我的處事原則就是出了問題,從別人身上找原因,再說,你這么優秀一主任,我多少得學著點,也不能太丟你的臉,讓我都不好意思不是。麗娜瞪他,少來,今天的事還沒跟我講清楚哩,否則我和你沒完。周楊道,哎呦,母老虎啊,不過有這么漂亮的母老虎,我寧愿被吃掉。麗娜道,又瞎說什么啊,你那啥,說啊?他繼續說,然后我不是又買一二手破車嗎?并且做好了充足的防范措施,配了仨鎖,并貼一紙條,丫的,讓你偷,你猜怎么著。麗娜搖頭,他回答,我絕,人家比我還絕,居然甘愿搭上四把鎖,我一看,好家伙,一輛破自行車掛七把鎖,都成展覽會了,并且這還算,也有更絕的,旁邊,又多一紙條,丫的,讓你騎。我沒差點吐血。只好搭公交,一路又是堵車,又要轉車,更要命的是今天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糟蹋了,坐車竟然過站了……麗娜道,活該,誰叫你對人家那么損呢?這就叫報應。這次就再相信你一回,放你一馬,下次有你好看。他趕緊討好似地,下次絕對不干了。她一聽,大聲道,什么,還有下次,我弄死你。周楊道,行啊,你弄不死我,我們接著在一起。麗娜自語,倒八輩子霉了,碰上你這樣的。差點死仨回了。周楊反問,你成了精了,幾條命啊,還仨回,咋不說八回呢?加一塊正好一三八。她道,去你的。沒工夫和你瞎掰,和你說個正事,然后宣布社長的決定。周楊一下子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編輯,還是記者了。身份變化太快,不停說,不會吧,有沒搞錯?卻還是被稱為記者,因為采訪多點,況且比較露臉,混個臉熟,容易被人記住。記者生涯同樣給他留下很多深刻的記憶,其中一次乘車,先是人多擁擠,幾乎人疊起來,前后門不能同時開,否則就會有人從一邊被擠下來。甚至扶手上全是手,一個女孩的手沒地方放,竟然一路抓著周揚的領帶,把他弄得像被人掐著脖子似地,幾乎背過氣去,開始還不好意說,終于忍受不了碰碰女孩,小姐……女孩卻用另一只手狠狠給他一巴掌,流氓,下流,你才小姐哩,沒見過美女,見著就想非禮啊?這次周楊看到她的面貌,那是讓人看過就后悔的面孔,真是無法形容,居然還自稱美女,周楊沒差點吐嘍。心想,美女沒少見,像你這樣丑且自戀的還真是稀罕,都快成一級國寶,比大熊貓還珍稀了。不想糾纏,和一有趣的女孩還有些美好回憶,和這種女孩之間,簡直懶得搭理,也沒這個功夫和心情,不想浪費一點吐沫星子,否則還不如死了算了。于是很不友好的說,你抓住我的領帶不放,你有癮啊,你說,你想干什么?眾人一起詫異的看,女孩發現了錯誤,囧的不行,車子剛停,趕緊下車。臨下車,還不忘給周楊一個大大的見面禮,狠狠踩了他一腳。其中的憤怒不言而喻。周楊幾乎抱著腳跳起來,快成一芭蕾演員了。心中想道,姥姥,女孩子怎么都這樣啊,這都什么人啊,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站了半天,車子一路顛簸,終于,人上上下下,眼見有一位子,想坐上去,卻被一半大男孩搶了先機。只好繼續站著,好在還是總算熬到一批批人下去,人越來越少,熬到咸魚翻身,有一位子,剛坐下,就上來倆老人,于是趕緊讓座,大爺,您坐。本以為旁邊男孩會讓座的,卻沒事人似地,終于忍無可忍,走向男孩,快起來,給大爺讓座。男孩愣愣看他許久,終于立起,怯生生著弱弱的說,大爺,你坐……那次出差真是要命,幾次轉車,公交車做完,坐汽車,好在汽車不但不擁擠,反而空出許多座位,更高興的是居然自己座位旁邊還坐一美女。本來準備搭訕,可是或許顛簸的太厲害,居然暈車。旁邊美女卻主動開口,是不是暈車。他那個感動啊,哇,不光人漂亮,心也好,這么關心人啊。點點頭。美女又問,是不是想吐。他更感動,天啊,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桃花運。又點頭,美女卻走到旁邊很遠的位置坐下了……車上人上人下,他的暈車反應時輕時重,好點時,有心思看那美女時,卻不想早不見了人影,于是悵然若失,可是忽然暗淡的目光再次瞪大了,幾乎成了牛眼,發著光亮:居然又上來一更美的。很想搭訕,于是琢磨話題,細細打量,終于見美女的不停翻弄的手機,眼前一亮。什么叫緣分,這就叫緣分,她的手機與自己的居然一模一樣,不差分毫。于是,趁美女收起手機,停止倒騰的片刻,趕緊掏出手機,走向她獻殷勤,小姐,你看……話還沒說完,姑娘一臉驚恐。然后一聲尖叫,抓賊啊……他還沒明白怎么一回事哩,已經被一批早想獻殷勤者死死按住。還說小偷,趕緊送公安局。他真想狠狠的罵,丫的,送你媽的頭啊,哥是記者。卻強壓著怒火,我是記者,松手啊,松手……眾人明白一切后,趕緊道,誤會,誤會。他心里罵道,誤會個屁,你們那些花花腸子誰不知道啊。卻裝作平靜,沒事,沒事。記者期間,他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大無畏精神暗訪過地溝油作坊,可是被警覺的黑心家伙察覺要挨收拾時,撒腿尥蹶子的瘋跑,比兔子還快,結果鞋子跑掉一只不說,并且相機也摔壞了;采訪了一家涉黃地點,本來想更深入的取得爆料,第二天寫上幾句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借故抽身走人之類的無恥言語,卻不想一群警察破門而入,幾乎把門踢翻,堵住房屋各處,他被逮個正著,要不是社長及時出面好說歹說的解釋,差點得到蹲班房的機會……用社長的話說,他的記者天分是極其糟糕的。好在社長足夠大肚,并且認為從哪摔倒就要從哪爬起,然后再摔倒……不摔不打不成材,摔摔打打長的快,他心想,丫的,這什么邏輯啊,小時候一定沒少被老爸揍吧。一時間,提到采訪就頭大,像得了恐懼癥,似乎要了他的命似地。好在,社長沒再給他更多挑戰,讓他采訪一個村子,并說,挖不出新意,再辦砸了,別回來見我。周楊心想,那是當然,那樣我肯定又回不來,又要您老人家再次風塵仆仆,大駕光臨,讓我不甚榮幸,蓬篳生輝,受寵若驚,被您老人家看了。事實證明那個村子果然有料,本來是養奶牛的,雖然不怎么具備養奶牛的條件,土壤貧瘠,缺樹少草,草料都要從外面運,可是縣里表彰一個村子養奶牛致富的例子。村領導立即大干快上,許多上規模奶牛場如雨后春筍。可是,奶多了,深加工卻沒跟上,銷售渠道也不夠,弄得產能過剩,卻又不比糧食,不能當飯吃。于是,許多牛奶被用來澆地……周楊一去,村領導高規格接待,先不說自己咋的,就沖一個省城大報社的名氣就夠了,立即飄飄然,對報社一遍遍默念,我愛死你了,從未有過如此的自豪感。他們大擺宴席,說什么為了歡迎他,專門在一賓館大廳放許多菊花。白的、黃的都有,還等著許多人,不停的哭啊哭啊。他仿佛一陣涼風往脖子里灌,怎么聽怎么覺得后怕,糝的慌,心想,丫的,這什么習慣啊?席間說為了不影響工作,也為了提倡節儉,所以不喝其他,就喝啤酒,村民聽說還很是憤憤然于村干部的摳門,在他們看來,把全村地皮刮三尺送給這個大記者都不為過。后來。老三請他吃飯時,才發現,那是進口啤酒,價格絕不便宜。席間,村干部一邊勸酒,一邊旁敲側擊,這次牛奶問題讓他無論如何給如實報道,總之本著客觀精神和態度,實事求是……他一愣一愣的,點頭,是是……然后為了表示誠意,還無恥的無中生有把一個聽來的故事改頭換面,添油加醋的大肆渲染一番:我們采訪一個老農明明買的是白菜的種子,種出來的竟然是蘿卜,于是十分不解。我們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仔細詢問,順藤摸瓜,聽說這種作物用了一個人的大便,于是拿了大便去化驗……此時,一個人正拼命往嘴里塞食物,卻一點也不覺得惡心,裝模作樣的聽著,吃的津津有味,聽得津津有味……他繼續說,可是化驗結果是,大便和別人沒什么差別,于是繼續深入分析,果然又有進展,某人的小便用的多。于是,又對小便進行化驗……此時,一個人正咕咚咕咚喝涼水似地猛灌啤酒,那啤酒泛著金黃,他喝得暢快淋漓。可能是周楊覺得這種偷襲本來就很無恥,說起來有點負罪感,也許覺得自己文采和想象力都不如別人豐富,說起來汗顏;或者怕有人聽出苗頭,露出破綻,所以長話短說:就這樣好一番忙碌,有一天結果出來了,那種子的袋子上寫的就是蘿卜。眾人立即一陣贊嘆:務實啊,好啊……有人竟然鼓掌,還說,我提議,為他們的實事求是精神,干杯。周楊看著滿滿一大杯酒,心想,媽啊,完了。丫的,你當是水啊,你就弄死我吧?問題明擺著,其實很簡單,周楊剛移交稿子給社長,立即被他劈頭蓋臉一通痛罵,沒新意,改去,你以為這是資本主義啊,糟蹋牛奶……想破腦袋又出一稿,再次被斃。最后社長親自抄刀,好家伙,名字就新穎:牛奶肥田,科技致富。副標題,科技攻關研制成功營養食物新方法。大致內容無非經過研究發現牛奶澆地的種種好處云云……不想回訪時,卻發現村子完全變了樣,不再蕭條,運蔬菜的車排成長龍,村領導一致夸贊,謝謝你講了實話,說的好啊……他卻臉一陣陣火辣辣的滾燙疼痛。雅玲突然打來電話,說老板禽獸,多次對他動手動腳云云。問他能不能去采訪曝光,揭露獸行。他問她為什么不走呢?她說你這算什么,你給不了我的,我自己爭取都不行嗎?她說她想成名,她喜歡錢,她渴望過上步入富人行列,躋身小資的生活,她要名利雙收。他對她很無奈,可是又毫無辦法,雖然他愛她,早已荼毒已深,無法自拔呢?他對老板的惡性也很是憤怒,很想狠狠報復,讓他身敗名裂,臭名遠揚,卻以為這種狗血的新聞沒有品味,怕社長不同意,于是小心請示,社長竟然一口同意:好啊,雅俗共賞嗎,去吧,去。他就去了,劇組的電視劇叫荊軻刺秦,劇本蹩腳的讓人無法評價。先說衣服就是清朝的,詢問時,說為了節省開支,就這樣,據說這身行頭拍過中國十幾個朝代了,還準備用這身行頭拍攝國外大片。為增加看點,生搬硬套著弄一個情節,太子丹為了讓荊軻同意,用金錢和美女收買,可是荊軻金剛不壞之軀經受住了考驗。輪到上演,或許男演員太久沒聞到女人味道了,想錢想瘋了,一給錢就要,還問,還有嗎?美女沒說兩句,就說,好吧,立即做了美色的俘虜,雖然那女的談不上美色,據說只是老板的什么親戚而已。周楊心想在,這什么荊軻啊,他刺秦還是別人砍他啊。太子丹終于出場,為了突出氣氛,弄點雪,可夏天,沒雪,又不愿上干冰,好辦,化肥代替,一時,一股股刺鼻的怪味鋪面襲來,劇組都帶著口罩,演員淚流不止……太子丹要被人背著,可是主仆太不成比例,太子丹五大三粗,不刺秦真可惜了一身膘。仆人瘦的火柴棒似的。仆人耍嘴,你背我吧,這到處暗殺,刀劍無眼,我可以給你做擋箭牌。于是,兩個個演員就因為誰背誰爭論不休,老板急了,出面調解。考慮到太子丹演員的贊助更多一點,所以決定按照劇本開拍。胖的得意道,我壓不死你。神氣十足,得意洋洋。瘦子一臉苦相,胖子剛要趴在他身上時,他猛地跑開,胖子啪的一聲,摔個正著,疼得齜牙咧嘴,被扶起來,還不停叫,哎呦,我的親娘哎,摔死我了……不想,老板對周楊不但毫不懷疑,反而十分感謝他的免費宣傳。周楊看過老板的許多對雅玲的不良行為,心中狠狠道,丫的,你就準備破產吧。臨行一邊依依不舍,一邊囑托雅玲小心,可是似乎事情總是不往設想的方向去,總是跑偏,那次曝光不但沒把老板搞臭,反而眾人趨之若鶩,一炮走紅,他腸子都悔青了,恨得牙癢癢,疼了幾天,輸液都快吐了。雅玲如同一只老板手中的羔羊,還是被老板糟蹋了。那天,疲憊萬分的雅玲剛躺下睡著,就發覺身上像壓著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來。立即驚醒,用手摸,摸到一個光偷偷的肥胖的軀體,很快知道是老板。于是試圖掙扎,卻被老板死死按住,動彈不得,想要喊叫,老板捂住了她的嘴……后來,她一直哭著,罵著,老板卻厚顏無恥道,如果曝光,他可以輕易擺平,就說自愿的,她想訛錢,反正沒人證明是強奸。如果選擇服從,好處多多的,金錢名利,地位,可以為她投巨資拍一部大片,讓她做主演,保證一下子火起來……她哭著想著,然后聲音沙啞,只是不斷想,該怎么做,怎么做?老板似乎明白他的心意,雖然不知道她的男友是周楊,卻知道她有男友,道,別擔心,你對男友不虧欠什么,如果愛你就應該給你一切,只說空話算什么?算男人嗎?讓人看不起,所以,別傻了,隨了我吧,我會好好愛你的……她愣愣的,想著,想著,很累,很累……他卻發起新一輪攻勢,再次抱起她,把她粗暴的扔在床上,用盡全身力氣壓了上去,她沒有再掙扎反抗,沒有叫罵哭泣,只是雙目無神的木木看著天花板,腦海一片茫然,完全麻木了一樣……周楊此時記者剛步入正途,又成功做了一個采訪,于是心情大好,車上對女出租司機開玩笑,司機,帶我去最近的妓院……司機更逗,先生,你已經是了。他笑著,笑著想工作再累,也是值得的,因為似乎看到過不了多久會通過努力會有房子,會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風光的把雅玲娶回家,給她承諾的快樂,給她一生的幸福。總之,面包會有的,黃油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仿佛在眾人的羨慕祝福中步入婚姻的殿堂,一切過著幸福甜蜜的生活。他想,很久沒和她聯系,真的很想她了,該給她打個電話了,雖然因為忙碌,去看她,比較困難,那就打個電話,打個電話應該可以的吧。于是想著很快可以聽到雅玲那期待已久讓他日思夜想的著迷的聲音,不禁心潮澎湃,吹起了口哨,像一只快樂的小小鳥……